这时,医生过来给他处理伤口,拿着酒精帮他擦拭、消毒。看见医生用酒精棉为他鲜血淋漓的手臂杀菌消炎,看见他强忍着痛苦,眉峰紧紧纠结在一起的样子,听见他极力压抑疼痛的沉沉呼吸,我真觉那每一下的疼痛都在我心上。
叶正宸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眼睛怎么红了?该不是心疼我了吧?”
“谁心疼你?谁心疼你!我会心疼你?哈哈,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干笑两声,站起来,扭头往门外走。
“丫头,你去哪?”他问。
“买点猪蹄和排骨,回家给你煲汤。”
“记得多煲点。”
“知道了。”
走出急诊室的门,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怎么都擦不完。我是真的心疼他,心疼得要窒息了。
我将屈着的无名指咬在嘴里。每次觉得痛苦时,我就会不自觉地做这个动作,可为了一个男人还是第一次。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心疼他,可就是心疼,疼得受不了。
一只手拂过我脸上的眼泪,很轻,很柔,也很暖。
“傻丫头……”叶正宸把我的无名指从唇齿间拉出来,看着上面深深的齿痕和泪痕,徐徐地叹息,不轻不重,“哭什么,我又没死。”
我哭着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极力压抑着抽泣。他的身上染着浓烈的酒精味和血腥味,还有一点点,独属于他的味道。
我在他怀里仰起头,满脸严肃地对他说:“叶正宸,你不许再受伤。你再敢受伤,我和你没完。”
“好,我答应你。丫头,别哭了,你哭得很难看。”
“……”
“你笑的时候特别漂亮。”
我气得笑出来,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色狼!”
他垂眸看着我,在他眼底,我仿佛看见了一抹幽深。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脏仿佛被丝丝缕缕的轻纱缠绕……
手机铃声扰乱了这份奇妙的感觉,叶正宸快速放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挣扎。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听见冯嫂用溢满兴奋的声音说:“小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噢?什么好消息?”
“我们国家派了一批特优秀的救援武警来日本培训,就住在阪大西门的jica酒店。”
武警?特优秀的?
换作以前我一定笑得流口水,兴奋地问问冯嫂里面有没有帅哥,此刻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叶正宸的手臂——他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污血中粘着少许尘土。
我认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至少应该压制一下心中的兴奋之情。
见我无话,冯嫂接着说:“我知道你最喜欢兵哥哥,特意帮你考察了一番,有个叫吴洋的帅哥,二十八岁,身高超过一米八,现在还没女朋友呢。我和老冯正要带他们去学校的食堂,你有没有兴趣来围观?”
“冯嫂,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有些压抑不住了,笑意在嘴角蔓延开了,“我……”
“要不你过来一起吃饭吧,大家认识认识。”冯嫂热情地提议。
我还没回答,叶正宸一脸阴沉地瞪着我说:“别告诉我,你想把我丢在医院,跑去食堂跟帅哥吃午饭。”
我也没说要去啊,我回瞪他一眼,“哀怨”地对着手机说:“冯嫂,我现在有事,过不去。”
“哦,真不巧……这样吧,我晚上约他们来我家玩,你有空时可以来我家串串门……”
“好。”挂断电话,我没来得及开口,叶正宸转身进去继续包扎伤口,整个下午不说话也不理我。
我以前真没发现,叶正宸不笑的时候挺冷酷的,一张冰山脸让周围的气温好像都降了许多,气压仿佛也低了许多,让人呼吸困难。我又煲汤,又抚慰,又讲笑话,煞费了一番苦心,某人的脸色刚略有好转,我又接到冯嫂的电话,说那几个武警已经到她家了,最帅的吴洋也来了,让我过去认识认识。
想到兵哥哥,我雀跃不已,快速盛了一碗汤端给叶正宸:“师兄,你慢慢喝,我去冯嫂家坐坐。”
叶正宸冷哼一声:“见色忘义!”
“我哪有,这不是给你煲好汤了?”遇上这样难伺候的人,我是满腹委屈无处倾诉。
“晚点去他们又不会跑了,坐下来吃完饭再去。”
“可是……”
他将手臂举到我面前,质问我:“你是个医生,能不能考虑一下病人的感受?”
“未来的医生。”我嘟囔了一句。
虽是未来的医生,但我好歹学了五年医,深知生病的人大都因为身体不适,情绪反常,作为未来的医生兼病人朋友,我深表理解和同情。于是,我乖乖地坐下,狼吞虎咽地吃饭,叶正宸偏偏细嚼慢咽,吃得那叫一个斯文。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他吃完饭。我快速收拾好餐具,迫不及待要出门,某病人又开始折腾,非说床单被罩脏了,举着条伤残的手臂去换床单。一看他笨拙的动作,我的心疼得七零八落,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就爬上他的床,干净利落地为他换上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
等我做好一切,从床上爬下来,叶正宸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我。
“怎么了?”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开花了?”
脸色阴沉了一个下午的某人忽然笑了,拍拍我的头:“丫头,快点去吧,再不去你的兵哥哥就走了。”
他总算良心发现了。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我一会儿回来帮你换衣服。”
“好,我等你。”
冯哥冯嫂住在五楼,为了加快速度,我选择了乘电梯。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跟着提了起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军人,还是以“相亲”的形式,我紧张得手心微颤。
电梯门打开,我看都没看,低着头往外走,一不留神撞到一副强健的胸膛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惊慌地抬头,正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五官端正,眼神清明,丰神俊朗。
“小冰?”冯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来,我给你介绍,他们是国家派来受训的武警,前几天刚来日本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被我撞到的兵哥哥,他没穿制服,一身休闲便装显得他身材健硕,虽然不像叶正宸的身材那么有线条的美感,不过穿上制服肯定特有型,长相也不错,虽然不像叶正宸的五官那么完美……
唉!我这是犯了什么病,怎么总拿兵哥哥和叶正宸那个色狼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看兵哥哥的时候,兵哥哥也在看我,对上我的目光后,他急忙收回恍惚的视线,十分礼貌地伸手:“你好,我叫吴洋。”
原来,他就是吴洋。冯嫂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叫薄冰。”我红着脸把手伸到他的手心里,轻轻一握便放开了。
吴洋看来恭谨又内敛,不太善于言辞,只与我简单寒暄几句后,便进了电梯,离开。冯嫂问我:“小冰,这个吴洋怎么样?”
“挺好的。”不知是不是他们没穿军装的缘故,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并非我预想的那么庄严肃穆,甚至还不如叶正宸有那种英挺傲然的味道。
“我刚刚帮你打听了,他是武警学校毕业的,在消防救援支队做了三年,好像回去就能升职了。我跟他聊了会儿,人不错,挺踏实的。”
听上去确实不错,是我一直最想要的那种类型,只是我对他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触电般的感受,没有心跳,没有激动。
我还没说话,冯哥埋怨冯嫂说:“你刚刚认识吴洋,还没了解,就介绍给小冰,你也不怕误了她的终身幸福。”
“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做个朋友,又没说让他们谈恋爱。”
“你懂什么……感情的事要看缘分,你别乱扯红线。小冰,你别介意,你冯嫂总是这么热心。”
我笑着对冯哥说:“冯嫂给我介绍这么帅的兵哥哥,我怎么会介意呢?”
冯嫂也说:“两个人有没有缘分,要相处了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啰唆呢,后来不还是选了你?”
“好了,你别添乱了,快点回家吧。”冯哥有些不耐烦,扯着冯嫂离开,连叶正宸受伤的事我都没机会说。
我不禁有些纳闷,冯哥平时对我挺关心照顾的,为什么今天有点反常呢?他好像不太希望我和吴洋在一起。
怀着满腹的不解,我从五楼的楼梯下来,刚转过楼梯口,便看见叶正宸站在走廊的围栏前,凝神看着楼下。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正看见几个兵哥哥离去的背影,吴洋走在最中间,身姿格外挺拔,穿上制服一定更英挺伟岸。
“相亲相得怎么样?”可能因为天冷,叶正宸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谁相亲了,我只是认识认识他们。”
“那个高个子的看上去不错。”叶正宸指指前方。
“他叫吴洋。冯嫂说他是武警大学毕业的,在消防救援支队做了三年,人不错,很踏实……”
叶正宸捏捏我的脸:“还说不是相亲,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捂着被他捏过的脸,恨恨地道:“就算我是去相亲了,不行吗?人家二十三岁了嘛,想找个好男人嫁又没有错。难道像你一样,天天寻欢作乐。”
“是啊,确实不该像我一样。”叶正宸拍拍我的脑袋,“你应该快点找个好男人嫁了。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接收到我愤怒的目光,他急忙改口说:“我说错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可爱的女孩,排队等着娶你的男人多了,不必着急。”
“这还差不多。”
叶正宸又看看吴洋远去的背影,问我:“你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谈不上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是否真的讲缘分,我只知道刚刚和吴洋撞了个满怀,却没有撞出任何火花,但我并不讨厌他,毕竟他是个兵哥哥嘛,我从来不讨厌兵哥哥。
“师兄,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向叶正宸征求意见。
“你喜欢就好。”他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
他居然把我关在门外,这个死没良心的,亏我惦记着他的伤,急着回来帮他换衣服。
有一种人男人,你认识他之前,觉得身边很多的男人都还不错,遇见他之后,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错的。
第7章 落花意
“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有好感。”
虽然某人非常没有良心,对我未来的幸福生活漠不关心,我却时时惦记着他的伤痛,上课心不在焉,做实验魂不守舍,总想着他的伤口会不会疼,他活动是否方便,换衣服怎么办。教授刚说下课,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去超市买了排骨和水果,直奔他的家。
按了两声门铃,听见里面说“门没锁”,我马上推开门。
叶正宸正在洗头发,右手缠着厚重的绷带,无助地在空中挥舞,左手笨拙地往头上撩着水,水滴顺着他古铜色的脊背流下来,淌过他光滑的肌理。他背上的肌肉竟如此强健,貌似不是文质彬彬的医生该有的。
偷偷欣赏了一会儿某人的好身材,看得快要流口水时,我才放下手中的水果,顺手拿了条毛巾帮他擦擦背上的水:“我帮你吧。”
“这么早回来?不去研究室,你不怕藤井教授剥了你的皮?”他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水。
“反正已经剥过两层了,不怕再剥一层。”
他对我眨眨眼,问:“你就那么不舍得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
“别那么多废话!”我冷冷地白他一眼,搬来把椅子让他坐下,“来,坐下!”
他乖乖坐下,我学着美发店干洗的方法,把他头发上的水擦干些,倒了点洗发水在他的头发上,慢慢地揉。他的发质很好,很柔软,磨蹭着手心,让我联想起柔软丝滑的巧克力。揉着揉着,我的眼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他裸露的上半身。
说实话,挺有看头的,不是清瘦骨感,也不是夸张的大块肌肉,紧实的肌肤给人一种强势的力量感。
“喂!”某人不满地抹了抹眼睛上的泡沫,“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呃……”我这才发现自己把泡沫弄到他的眼睛里了,慌忙拿毛巾给他擦。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因为他身材太好,把我迷的魂不守舍,我只能窘迫地转移话题:“我今天在食堂遇到冯哥和吴洋他们了,一起吃的午饭。”
“哦,难怪……”他闭上眼睛,对此不置一词。
或许我和吴洋真的有缘,昨天刚认识,今天又在食堂遇到,吴洋本来就高,又穿着作训服,在一群身材瘦小的日本人中间特别醒目。吴洋看见我,特意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说他感冒了,问我日本什么感冒药比较有效果。
“我寝室里有感冒药。”我想说让他来取,或者我给他送去,又觉得我们还不太熟,于是说,“等冯哥有空,我让他给你送去。”
“谢谢!”
我笑着说:“为人民服务。”
吴洋也笑了。他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挺可爱的,不像叶正宸,他的笑总让人琢磨不透,而他这个人更让人琢磨不透……
低头细看叶正宸飞扬的眉毛,我想起一个早就想问,却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师兄,你在国内读的哪所大学?”
“北大医学院。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有时候觉得你身上也有种军人的气场,还以为你是军医大学毕业的。”
“军人?”叶正宸睁开眼睛看着我,除了面对病人,我很少见到他如此专注的神情,“什么气场?”
“我也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比如,你的生活习惯像受过军事化管理一样,站姿总是很直,还有,你很爱护国旗……”我记得有一次,公寓门前有面小小的中国国旗掉在地上,无人去理,叶正宸经过时,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擦净灰尘,插在旁边的栏杆上,那动作特别有军人的范儿。
“你小学思想品德课上过没?老师没教过你:国旗是我们民族的尊严?”
似乎讲过,但一般人肯定没他这么细致。
“对了,你的身手怎么那么好?”我指指阳台两米多高的围栏,“那次,你三秒钟就翻过去了。”
“那道围栏不高,爬了五分钟还没爬上去的人不多。”他笑得很讨厌,一定又在回味我当初怎么也爬不上去的糗样儿。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是军人吗?”
他抬头,目光与我的交汇,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爸爸是个生意人,他希望我做个好医生,所以把我送到日本来读书。”
看来是我想多了。自从认识他我一直有种感觉,他好像是个军人,要不就是出身在军人家庭,才会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军人那种气质和习惯。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好奇地望着我,“你该不会……喜欢军人?”
“是仰慕!”我更正,“坚毅,自律,刚强,正直,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火一样的热情……”
我在心里偷偷补充一句:军绿色的制服下隐藏着挺拔的身躯,致命的诱惑啊!
我对制服的爱啊,又泛滥了。我蓦然冒出来倒追吴洋的想法。
“军人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还是觉得医生好一点……”叶正宸大言不惭地说。
我毫不客气地鄙视他:“嘁,至少军人纪律严明,不会随便勾搭女人。”
他听出我在讽刺他,冷哼一声:“你看见的是他们穿军装的样子,脱了军装,一样是个男人,一样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有需求没关系,关键要能自我控制。连自己的生理需求都控制不住,那和动物有什么分别?”
“有时候,人还不如动物……”他的眼光失去了焦距,思绪也似飘向了远方,“虎毒不食子,狼行成双……有些人,为了权力和欲望,连至亲都不在乎……”
“你在说谁?”
“很多人。”
他说“很多人”三个字的时候,眉头深深地皱着。我帮他抚平眉峰,继续给他洗头,一下一下耐心地揉着,顺便按压他的百会穴、太阳穴、风池穴,以舒缓他的情绪。洗完之后,我帮他擦干头发,再用手指帮他理顺。整个过程,他一直看着我,聚精会神地看着。
“好了,我回去给你煲排骨汤,一会儿给你送来。”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照顾我啊!”我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对他深深地鞠躬,谄媚地笑着,“师兄,这几个月承蒙你的关照,我感激不尽。”
“你就没有点其他想法?”
“你放心,我从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哥哥”两个字,我脱口而出,可当我尝试着把眼前的男人想象成亲哥哥时,内心涌起一阵乱伦的罪恶感。
我的心猛地一乱,目光在慌乱中四处游移,忽见一道人影从窗外闪过,穿着迷彩作训服。
我匆忙跑出门去看,果然是吴洋。吴洋一见我,腼腆地一笑,酒窝深嵌在脸上:“冯哥说他有事,让我自己过来拿药。”
“哦,你等一下。”一看见他的军装,我的脑子就有点迟钝,什么都没想,直接进门拿了药给他。
等他走远我才追悔莫及,这么好的机会,我应该请兵哥哥进来喝杯咖啡,畅谈一下理想和人生。
唉!我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本以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吴洋每晚都给我打电话,虽然开场白都是向我咨询他的病情,可聊着聊着就跑了题,关心起我在日本的生活,弄得我这颗心没着没落的。
很多人都说,在国外,孤独感特别容易让单身的男女互相萌生好感。我不知道身在异国他乡的吴洋是否因为孤独对我有些好感,反正我对他的制服越来越有好感。
某日,初春的风吹过窗前,我站在窗边一边帮叶正宸擦背,一边发呆。
“想什么呢?我的背都让你擦掉一层皮了。”叶正宸提出抗议。
我满心愧疚地放下毛巾,帮他披上外衣,再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师兄,你说我跟吴洋靠谱不?他只在日本培训半年……”
叶正宸看都没看我:“半年很久了,泡你这种没心眼的小丫头,绝对够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我泄了气,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心事重重地玩着他的袖口:“他想泡我,是不是说明他对我有好感?”
“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有好感。”
“讨厌!”我鄙视地瞪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色,人家是军人。”
叶正宸第n遍给我更正:“武警。”
“都一样嘛!”我小声嘀咕,“我不挑剔,穿绿色军装就行。”
某人懒得理我,专心致志地浏览网页。我仍不放弃,哀怨地扯着他的袖子:“师兄,你经验丰富,给我点意见呗。”
“很抱歉,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你跟我就不用谦虚了,给我传授点呗。”我讨好地笑着。
“……”某人无视我。
“这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我把你当亲哥哥才问你意见,你不能不负责任啊!”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我负什么责?”
“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可是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怨无悔……”
“好吧!为了你的无怨无悔——”某人被我缠得没办法,一本正经地坐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吴洋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他有军装。”
“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穿上军装,你都喜欢?”他指指自己,“那我呢?我穿上军装你也喜欢我?”
我狂点头。心中不由得幻想起叶正宸穿军装的样子,这种幻想让我心里像猫爪在挠,痒痒的:“嗯,师兄,要不改天我把吴洋的军装借来,你穿给我看看呗。”
“别用这种色迷迷的眼神看我。”
“一次。”
“不穿。”
我百折不挠:“就一次,我晚上给你煲汤。”
他想了想,凑到我耳边,呼吸热得烫人:“你晚上帮我洗澡吧。”
“色狼!”
叶正宸满脸无辜地指指自己:“我色?我又没让你穿制服给我看。”
嗯,说得也是。我又凑到他跟前,继续讨好他:“师兄,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穿给我看呢?”
“不如,你也穿件我爱看的吧。”他眯起眼睛,满脸坏笑,连眼睛里都浸透着坏笑,笑得我浑身发毛,“我喜欢你穿白大褂,特别正统……或者,只穿睡衣的时候,灯光一照,该看见的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