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走到我身边,公然牵着我的手大摇大摆走出学校。
那一天,他在我的记忆中涂上了绚烂的色彩,我的世界像是郁金香花在风中舒展花瓣,幽兰在雨后散发着芬芳......
那一年我十五岁,他十七岁,我们快乐,我们满足,我们没说过“爱”,没说过天长地久的誓言。
因为,“爱”这个字对我们来说太沉重。
我的记忆中永恒的画面就是我坐在他自行车后面,犹豫了三次才敢搂住他的腰,他低头看看我的手,车速忽然变得好快,他的发在风里飞扬,背后被汗水湿透……
我搂得更紧,心里甜的不能再甜,美得不能再美!
可惜快乐总是短暂,我们度过最快乐的一个月,却不知等待我们的是一场漫长的离别。
中考结束后,我们原本相约去爬山,去观赏那一片苍茫的油菜花田。
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妈妈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才知道她的肾功能衰竭,她早已知道,一直瞒着我。
那天我守在妈妈的床边,生离死别的痛苦让我无心去思考陈凌会在楼下等我多久,他会不会生气。
第二天傍晚,妈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我拖着快没有知觉的双腿,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去孤儿院找他,院长告诉我:他被人领养了,领养他的人要求保密,我怎么哀求,她都不肯告诉我,一脸的重大机密表情。
我晕倒了…..
醒来后我去约好的地方等了他好久,他都没出现。
我去了我们常常约会的地方,也没等到他。
为了个妈妈治病,我把家里的钱全拿去医院,房子也卖了,可钱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妈妈的病日渐恶化!
开学那天,我满心期待跑到学校,以为可以看见他,可他没出现。
他如空气般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又无形的存在着。
半年之后,妈妈——我仅有的一个亲人丢下我一个人,永远的离去……
那段我最无助的日子,我每天都会抱着我的同学录睡,眼泪把上面得字迹都模糊了,我还是每天都会翻开来看。
我在日记本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会回来,他一定不会放开我的手。

柳阳回来的时候,我正依偎在沙发里抱着同学录低泣。
“冰舞,怎么了?”她被我的样子吓坏了,立刻过来搂着我,当她看到我手腕上的青紫的淤痕,和我露在衣服外面的吻痕,眼神从惊讶变成痛惜。
“阳……”我靠在她肩上,她的肩膀虽然那么瘦小,却是我唯一的倚靠。
“是谁干的?”
“我老板——那个被婉婉说成完美男人的老板,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疯子,变态……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拼命用拳头砸着自己的混乱的头:“我好乱,我想不出来!”
“冰舞……”柳阳轻轻地拍着我背,滚烫的泪滴落在我的肩上:“冰舞,你就当是一场恶梦吧。恶有恶报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告他,最终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何尝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经历,我已经不是那种幼稚的女孩,又何尝不知道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是何等灰暗。
但我一回想起昨夜的过程,我捂住脸不敢再去回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你为思思想想啊!”
想起思思,我所有的不甘心都抛开了。我真的不能把事情闹大,万一官司打输了,思思岂不是会有一个“低贱”的妈妈?
她已经没有爸爸,我不能让她再有个受人唾骂的妈妈!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辞职吗?”
我点点头。“我不再也做秘书了,以后再也不做秘书了!”
四年的工作经历让我懂得一个最重要的游戏规则,就是委曲求全。谁让我除了会做个好秘书,一无是处。要生存,要照顾好思思,除了一点点降低自己的底线,我别无选择,现在我发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连林君逸这样的老板都没有放过我,下一个又会如何呢……
下一个?下一个......我总是以为下一个会是一个正直的,真诚的老板,总以为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是我没有遇到。
已经十几个了,就连这个被婉婉说成“天神”的老板都动了征服我的念头,我再寄希望于下一个岂不是愚昧得有些悲哀。
“那你想做什么工作?”柳阳问我。
“我明天先去家政中心,看看有没有什么临时的工作先做着。”
“冰舞,别为难自己了,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她见我不回答,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真的相逢,你会怎么做?”
想过,我曾无数遍的想过,可我不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你说他还会记得我吗?还会爱我吗?”
她无奈地摇头:“我想他一定不会忘记你,但是否还会那么爱你就很难说了……你当初做的实在太绝了。”
“阳,我想他,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想过他,如果他还爱我,我就是给他做情人都无所谓......”
“傻瓜!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说心都要痛得失去知觉了?”
我无言了,那时候我只是知道他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便哭得死去活来,现在若是做他情人,不知道会不会终日以泪洗面。
“放手吧,如果你爱一个男人,就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每当你见到他身边站着名正言顺的爱人,而你只能悄悄躲在角落里舔拭伤口时,那滋味比分手还要痛苦。”
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我是亲眼目睹她度过心碎神伤的那段日子。如果听着陈凌的誓言时,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夜深人静时才会悄悄给我打个电话,细说着思念,我一定会疯的!
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心是不能的分的。
柳阳安慰地轻拍着我的肩,劝我说:“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你跟谁都没有区别。就像找工作,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受委屈……谁让我们做的是这种暧昧的职业。”
看着她对爱绝望的眼神,我又想起校园里那个朝气蓬勃的柳阳,那个坚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柳阳……可惜,残酷的现实扼杀了她的热情和善良。
刚出校园的她青春靓丽又冰雪聪明,很轻松便在一家私企找到工作,她的老板是个三十二岁的单身男人,很有人格魅力……相处久了,她不可自拔地陷入情网,而他的老板也刚好对她有感觉……他们暗中交往了一年多,他没提过结婚,她也不想给他压力。但柳阳怎么也没想到在一次酒会上,他突然宣布自己订婚的消息,并带出一位刚从国外回来的“大家闺秀”。夜深人静时,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漠然回答:“我很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们的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但我不可能娶你……因为你没法哄我家人开心,没法得到那些名流太太们的尊重,你更不能给我事业上的支持……”
在矛盾中挣扎了三个月,一向自立的柳阳被那段感情折磨的几近崩溃,最终她看透了,在那个男人结婚那天,她选择用自己的可笑的“深情”换回这套一百平的公寓......
也是那天她剪断了她最爱的长发,笑着说:“不是男人薄幸,是我太高看自己!”
是啊!许多自以为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孩儿傻傻地相信男人对她的爱是永恒的,实际上,男人誓言远比女人青春更容易逝去!
当青春不再,容颜老去,与其责怪男人薄幸,不如反思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永恒不变的吸引力。
第11章 变态行为
从那日后,我再没去公司,也没去辞职,因为我不知道再次面对那张脸,我会做出什么事!
我暂时在一家家政中心做钟点工,没工作的时候,我按着报纸上的广告,一家家公司去应聘。
今天,我又被一家公司婉拒,我坐在幼稚园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等着思思放学。手腕上的淤青淡了很许多,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我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不该纯情到为一次失身痛心疾首。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场噩梦总会在我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他占有我的那种感觉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我抱着头,揉乱自己的长发,逼自己幻想着思思看见我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才舒服点,没有那么难受。
“姚冰舞?”不确定的试探声从我身侧传来,我顺着声音仰头,见到的是似曾相识的脸孔,清秀的五官,带着一个银色的眼镜,略带点书生气,又很有稳重。
“吴航?好久没见了!”他比以前成熟了一点,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你在这里……接孩子吗?”
“我女儿,你呢?”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容看似有些失落:“我路过……看见你,所以下车打个招呼。”
“哦。”
“好久没见,你好吗?”
“挺好的。”我笑着说:“你一定很忙吧?”
他听出我的意思,尴尬地伸手说:“是啊!挺忙的,那……再见!”
我礼貌地和他握握手,说:“再见!”
忽然,他我握着我的手僵了一下,抬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和他……”
“……”我尴尬地抽回手,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赶紧把缩进衣袖里。
我正不知说什么,听见思思刺耳的尖叫声:“妈妈!”
然后,柔软的小身体冲进了我的怀中……
一看见她天真的大眼睛,满足感让我什么感伤都消失了,我抱起她,笑着吻吻她粉嫩的脸颊。
“你女儿好可爱!”吴航宠腻地摸摸思思圆圆的小脸:“你们想去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先陪思思在附近吃点甜点。”
“我刚好也没吃饭,一起吧。”
我刚想说不用了,他却抢着说:“这顿饭我都等了好多年了,到现在还不给我机会吗?”
我看看怀中一脸期待的思思,点点头。
读大专的时候,追我的男生很多,吴航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
他从来没说过多么多么喜欢我的话,却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记得那天,我给陈凌的另一个女朋友打完电话,蹲在电话亭门口哭泣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我身边。
后来我漫无目的走到深夜,无论我怎么赶,怎么骂,他都一直无言地跟在我身后。
直到我回到我和陈凌租的公寓门口,他才说几句安慰我的话,默默离去。
今天,再遇到吴航,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我才恍然发觉,即便刻意去回避,记忆还是没有随着岁月模糊。

吴航带着我和思思选了一间比较幽雅的西餐庁,点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点心。
寒暄了一会,他忽然问:“你跟他离婚多久了?”
我缩了缩十指,看他一脸期待的表情,敷衍说:“很久了,你怎么知道?”
“我早知道你们会分开,他那种男人不可能让你依靠一生的。”
我端起冰饮喝了一口,让酸甜的味道冲淡嘴里的苦涩。
“一个人照顾孩子一定挺辛苦,你有没有其他打算?”
“还没想好。”
他伸手覆在我的手上:“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我抬头看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比几年前多了些自信,但柔情不减。
我可以吗?找一个好男人,依靠他过平静的生活。
我正迟疑,不经意与不远处一双幽深冰冷的双眸碰撞——林君逸?!
他的嘴角还挂着嘲讽的微笑,手臂被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挽着……不知是他身边的女人太美,还是他太耀眼,他一进门,明亮的灯光不在闪耀。
我一惊,忘记了呼吸,几乎连心跳都忘记了。
林君逸装作没看见我,绕到一个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我低下头,看看思思吃的不亦乐乎的样子,轻柔地帮她擦去嘴角残留的奶油,心脏在胸中的撞击越来越沉重。“吴航,我怕我女儿不能接受……”
“你放心,我一定会比他亲生父亲对她还好!”他笑着摸摸思思的小脸,柔声说:“我能让她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绝对不会让她和你一样,什么苦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我的头垂得更低,对于一个失败的妈妈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比这句更有说服力。还记得思思才一个多月大时,突然高烧不退,我却连住院的压金钱都拿不出......
卖了400CC血才够她打三天的针,无路可走时,我只能抱着她来找柳阳,那样的日子不堪回首。
“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孩子想想。”吴航的话彻底让我放下心里的抵抗,嫁给他的确好过一次次为贫困降低自己的底线。
“你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好!”他笑着给我倒满饮料,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几年没见,吴航变了很多,开口便侃侃而谈,风趣又不啰嗦,自信而不自负。我们聊了很多过去,也聊聊他现在的生活,他有一份收入很稳定的工作,二年前和女朋友分手,感情世界很落寞。
如果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我是不是该选择一个懂得照顾思思的。

思思比一般的小孩子懂事很多,不代表她会知道大人洗衣服是多么辛苦。
果汁还没喝几口,她便奉献给她漂亮花边裙子。
我的无奈在遇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脸的羞怯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博取同情,长大说不定会多么祸国殃民。
我认命地为她作牛作马,抱着她走进洗手间,细心地为她洗着衣上的污渍。
“妈妈要给思思找叔叔?”她小声问。
“思思想要叔叔吗?”
她用比奶油还白嫩还柔软的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可爱的小脸埋在我的胸前,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尽管声音很小,我还是听见了。
“爸爸……”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完全了解孩子在思念父母时,是怎样的企盼。
我每次去幼稚园接她,都会看见她对着别人的爸爸发呆,我知道她每日沉浸在思念爸爸的无助里。
而我只能欺骗她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明明知道我在骗她,还总是笑着和我说:“妈妈,我不想要爸爸,我不想他,我有妈妈就够了。”
怎么会有四岁的女孩不想要爸爸!?她是太想了,想到不敢去奢求。
我咬紧嘴唇,把她瘦弱的小身体搂在怀里。
走出洗手间,我差点撞进一个突然出现的身躯,一看见那西装革履的身姿,我的心沉了下去。
稳住心神,想要绕开,又被他手臂圈住。
“让开!”
“很幸福的家庭嘛……”他说着,伸手托起思思小天使一样的脸蛋:“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我正想拍开他的脏手,以免惊吓到胆小的孩子。
没想到我可爱的女儿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欺负,还眨着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冲人家甜甜地笑着:“叔叔!”
这声音还真不是一般的清脆,简直让人酥到骨头里。
我当时真有种想打她屁股的冲动,四岁就对懂得对帅哥放电,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林君逸对着思思的眼睛失神了一瞬,猛然缩手,退后一步。
太可笑,他那么大人居然被思思吓到了。
我抱着思思绕过他,刚走两步,听到他阴冷的声音传来:“我看你那爱你的丈夫,还不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我根本不理他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他以更快的速度从我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我听见在我耳边低声说:“姚冰舞!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既然我过不好,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没有好日子过和我有什么关系?今天出门又忘了吃药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心头的阴霾再也挥散不去。
又过了几天,我的心情平复许多,想起自己和公司有两年的合约,还有些工作没有交接清楚,我自知有必要去公司把离职的手续办好!
做了一个上午的清洁工作,下午我去了公司,赵诗语一见到我,张口就问:“你怎么回事?连招呼都不打,半个月不来公司!”
“我今天来辞职。”我用余光扫了一下玻璃门里面,林君逸正坐在里面。
“辞职?!”
“是!”
她不屑地撇撇嘴,一副早知道你会被抛弃的表情。
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辞职信,敲了两下林君逸的门,直接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
我将辞职信放他桌上,冷冷地说:“我来辞职。”
他的视线停留在电脑上,看得很专注:“你过来!”
我微愣,扫了一眼外面一脸好奇的赵诗雨,没有动。
“过来!我给你看点东西。”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当我看到电脑上的影像,我吓得退后数步,扶着桌子才勉强支撑住几欲虚脱的身体。那是一段模糊而清晰的录像。模糊是因为那摄像头的分辨率和高清晰的电影没法比,清晰是那一段影像早已印在我脑海中,无法抹去。
他居然会在自己的家里安装摄像头,录如此低级的东西。最可悲的是——那还是最后我无力反抗时,认命地承受那一段。
“你,你,你……”我连说了几个你字,才找到语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他冷酷地看着我。连赤裸裸的威胁都能说得那么不动声色,他比我想的还要可怕得多。
我太低估他了,他不是变态,是阴险,不,是阴险的变态!
如果他仅仅是个变态就好了,他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变态,他懂得如何让一个女人屈从,懂得比金钱还要可怕的手段。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看见赵诗语探索的目光闪烁不定,我忙转过身背对着她,小声说:“林先生,我们谈谈好吗?”
“好!”
他关了影像,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睛如黑玉般亮泽,漂亮的唇抿成直线,俊逸的脸上一点没有龌龊感觉,做下流的却是再不过的事情。
“我是个普通的女人,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还有个女儿……”提起我的思思,我的心头一紧,鼻尖酸痛。
我乞求地望着他,如果不是玻璃太过通透,我真想跪在他面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吸引了你,其实我这种女人不值得你花心思。”
他目光转向别处,静静地听我说话。
“我不会做你的情人,我不能做一个让女儿抬不起头的妈妈……你放过我吧,比我更美更顺从你的女人有太多了,你何必为难我?”
他拿起一支烟,火机上的火苗不断地晃动着,很久香烟才闪出火星……
“你想得到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我的身体和别的女人没有多少不同......”
他沉默地吸着烟,一团团烟雾中我模糊看到他的眉纽结在一起,脸色有些苍白。
一支烟吸完,他转身望着窗外。“为什么是他......我比他差在哪里......”
他?我想了好久才明白林君逸说的是吴航,可是他话里似乎别有深意,我有点听不懂。
见我不回答,他突然起身,冲到我面前,双手紧扣着我的肩,吼着:“回答我,为什么?”
我原本是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和他好好谈的。
看来我错了,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至少心里健康,不会做那些变态卑劣的事……”
我还想再骂几句的,他却没给我机会,拖着我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我已经顾不上赵诗语会怎么想,激烈地反抗。
“你要是不想我把录像发到网上,就闭上嘴!”
我余下的声音哽在喉咙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空,所有的气力,思维,感觉都在那一瞬间消失。
背上都是汗水,但身子是那么冰冷。
我完全处于呆滞状态,任由他将我拉上车。
直到看着他把车开向他家的方向,我才恍然醒悟,他是想……
一时心焦,我拿出电话想要报警,他没有阻止,冷笑一声:“想报警?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把照片发到网上?最终,我会因为证据不足光明正大地离开法庭,而你,将被所有人当作勒索不成,自作自受的蠢女人!”
是啊!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只有权势。
我何必自取其辱。
给柳阳发了短信:我晚一些回去。
我闭上眼睛关住将要流出的眼泪,好累好累……
我终于还是逃不过。
甚至比□交易还要可悲,我只能等着他厌倦的一天,才可以摆脱。
刚走进他的家,他便一言不发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撕扯着我的衣服,衣扣散落在地,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源源不绝……
“不!”我用尽全力推开他,推拒中我摸到茶几上水的水果刀,慌乱地用刀抵住他胸口:“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