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病我娇 作者:翘摇
文案
楼音作为当朝最得势的公主,却死在一个战败国质子季翊手里。
重活一世,满心壮志,干翻季翊!
结果季翊阴测测地笑了
前一世我拿着武器,而你乱我心,负我情,将我践踏至尘埃里。
这一世,我放下武器,任你践踏。
可是不管我上云端或是下地狱,阿音,我要你陪我一起。
楼音:???你也重生?那我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小剧场
楼音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季翊是战败国送来的质子,
可楼音偏生对他情有独钟,死缠烂打,
世人道不知这无才无势的质子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然而事实是↓↓↓
楼音:若我不喜欢你,你当如何?
季翊:你不喜欢我哪里?
楼音:你的容貌,你的声音,你的身体,你的一切我全都不喜欢。
季翊:那我便挖了你的双眼,刺聋你的耳朵,砍了你的双手,这样你看不到我的容貌,听不到我的声音,摸不到我的身体,而我们还能在一起。
排雷排雷
1.男主病娇X女主傲娇
2.男主女主并非传统好人
3.he
4.作者逻辑死 智商低 文中出现一切bug都是作者的错 与主角无关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楼音┃ 配角:季翊 ┃ 其它:病娇,偏执狂,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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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音作为当朝最得势的公主,居然死在一个质子手里,而这个质子还是她深爱的少年。
一朝重生,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前一世的命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那冷血无情的质子,偏偏贴了上来。
文章从楼音重生后展开,讲述了在她复仇路上发生的爱恨纠葛,并一点点揭开前世的迷雾。
情节流畅,引人入胜,主角性格清晰分明,值得一读。
☆、第1章 重生
建光二十三年,和州知州府。
晴空万里,天上不见半片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古朴的宅院楼台高耸,飞阁流丹。园子里处处栽培着名贵的花卉,假山流水亦别出心裁。
只是这宅院中的人,从主人到洒扫丫鬟,各个凝神屏气,后背一阵发凉。
和州织造大人的嫡女刘月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深埋着头,雪白纤细的脖子露在外面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红,似乎下一秒就要焦灼一般。她的膝盖隔着薄如蝉翼的雪纱裙接触滚烫坚硬的地面,可以想象那片柔弱的肌肤已经红紫一片了。可是她现在只能看见一双金丝攒珠绣鞋,鞋尖镶嵌了一颗金色宝石,轻轻点地,像个高傲的凤凰睥睨着她。
绣鞋的主人就坐在她面前,身后侍女为她撑着伞扇着扇子,还有健硕的侍从捧着西瓜般大小的冰块儿为她散热——她就是故意让自己到这太阳底下跪着的,刘月珊恨恨地想到,这个女人可真是刁钻歹毒。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景隆公主楼音,那个得了皇帝万千宠爱的楼音。
楼音手里拿着一块儿精致松软的栗粉糕,纤细的手指稍一用力,粉糕就粉碎成渣沫落了一地。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尽管迫于楼音的威严,刘月珊还是不知自己为何被罚跪,“臣女不知,还望公主指明。”
“你不该觊觎本宫的男人。”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楼音,但眼神却各自不同。整个知州府大抵除了刘月珊,其他人都是惊喜的吧。
“可、可世达他,他是臣女的未婚夫啊!”刘月珊不明白楼音此话何意,知州大人的儿子王世达是她订了亲的未婚夫,她今日带了自己亲手做的栗粉糕来看望王世达,怎就成了觊觎公主的男人?
楼音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们有婚约在身?哦,那今日起便取消了。”
一声喘息不可抑制地从喉咙里溢出来,刘月珊跌坐在地上,竟也感觉不到灼烫,她看向王世达,难道她这几天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自从前几日楼音公主住进知州府,她就开始担心——公主是本朝有名的美人儿,且皇后去世后,她便是本朝最尊贵的女子,而王世达品貌非凡,又有逸群之才,会不会两人一拍即合……
刘月珊急切地希望王世达给他一个答复,可那清俊男子只是一脸惊喜地望着楼音,眼里饱含着曾经只对她显露的情谊。
那可是景隆公主啊!不光是王世达惊喜,整个知州府上上下下都快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公主不过在府上住了几日,平日里也不爱出门,可她真的看上了王世达。若是王世达做了楼音公主的驸马,那整个王家岂不是要一飞冲天!
王世达舔了舔干涸地唇角,竟一时不知所措。公主这几日并不怎么搭理他,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虽然他也曾奢望过公主的美貌与身份,但却不曾想象过公主会真的倾心于他,并且这样突然的宣告了她的情谊,这当真是王家天大的荣耀!
“可、可世达他是臣女的未婚夫,臣女自小便与他定下了婚约,你不可以这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看到了王世达眼里的喜悦,绝望的刘月珊竟吼了起来,似乎想唤醒公主的良知一般。
但比楼音更先发作的竟是王世达,他满脸恼怒地看着刘月珊,呵道:“住口!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吼公主!”罢了似乎还怕楼音不满意他的做法,又叫了家奴来掌刘月珊的嘴。
看着刘月珊的脸颊肿起,楼音慢慢地站了起来,道:“车马已经备好,本宫该启程回京了。王公子也收拾收拾跟着本宫走吧。”
公主从上个月便从江南启程回京,途经和州便在知州府上歇息了几日。幸福来得太突然,还好王知州没有被彻底冲昏了头脑,他弓着腰说道:“犬子承蒙公主厚爱,但事出突然,不如还是先等皇上颁布了圣旨,敲定了大婚事宜,到时候世达他再入京也不迟。”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的楼音突然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王知州:“大婚?谁告诉你本宫要让他做驸马了?不过是带回京都做一个面/首而已。
*
马车在两天后终于驶出了和州,进入了山林,向着京都前进。
山林路途崎岖难行,车队行驶缓慢,宽大奢华的马车内公主端端坐着,不偏不倚,狭长的凤目闭着,让人看不到那漆黑深沉的眸子。
侍奉在一旁的枝枝手里摇着羽扇,尽管双手酸痛得不行但她还是不敢唤别人进来与她换班。公主向来最宠信她,也不喜爱让别的侍女太监近身,她是唯一与公主亲近的侍女。她怕自己叫了别人进来,让公主不痛快了,又会有一大批人遭殃。
夏季总是多雨,中午都还烈日炎炎,这会儿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枝枝放下羽扇,将车窗关严实了谨防雨点落到车里。楼音在此时慢慢睁开了双眼,枝枝立刻垂首敛目,不敢去看她的双眼。
公主遗传了皇后娘娘的容貌,她们都有着世间最美的眉眼。青眉如黛,如耸春山。眼睛狭长而灵动,清澈漆黑的眸子明亮似水,如同漩涡一般让人沉溺。
“枝枝,还有多久才能到驿站?”
“大概还要行驶一个时辰。”
“哦,雨这么大,歇一会儿吧。”
见公主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枝枝这才开口道:“公主,王公子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在这样下去可能会支撑不住。”
王世达被公主带走,就坐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八个侍卫看着他,他除了下车解决生理需要,其他时候便只能待在车里。两日来侍女送过去的吃食都原封不动的被送了出来,此时他已经虚弱不堪,再不复前几日那和州贵公子的风采。
谁都看得出来,他在无声的抗议公主的行为。
噗,真是天真。
“不吃吗?”楼音语气平淡,像是在与枝枝聊着最平常的家常话一般,“你得想办法让他吃东西,如若他身体坚持不到京都,本宫还怎么将他送给尤家军,以慰将士?”
尤家军是大梁一支及其骁勇的军队,近日才随尤将军回京。尤家军在外令敌人闻风丧胆,在内令大梁谈尤色变。凡是送去慰军的,都能让他们辱得生不如死。
瞧瞧,公主当真是狠。枝枝不敢多言,带着人去了王世达的马车内,掰开他的嘴强行喂他吃了东西。但是枝枝始终没有想明白,公主为何要这样对王世达?她们在和州歇息的这几日,知州王大人竭尽所能地款待她们,王夫人也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公主,王世达更是搜集了许多奇珍异宝来献给公主。无论如何,枝枝也想不出王世达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主。
她当然不知道如今的公主已经重生,就在一个极其平凡的早晨,公主从梦中醒来,便已经是第二世了。
楼音听着车外的雨声,一如前一世的最后一晚,她临死前的那一个夜晚,滴答滴答,充满着死亡的喧嚣。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是要将前世害过她,在她落魄时踩过她的人一一报复回来,比如王世达。在前一世她锒铛下狱后,王世达一本奏折递上朝堂,斩杀了她摘月宫所有的宫人。
一个时辰后雨总算停了,一行人又出发了。距离京城还有些遥远,路途中难免无趣。楼音吃着香甜的翠玉豆糕,吩咐枝枝:“去给本宫找些乐子。”
“……”
枝枝退出马车,一脸无奈。这荒山野岭的,她上哪儿去给公主找乐子?
“枝枝姐。”香儿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枝枝身旁,压低了声音道,“你觉不觉得公主最近有些奇怪?”
枝枝先是瞪她一眼,再悄声道:“哪有?”
“怎么会没有呢?”香儿心里奇了怪了,枝枝可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怎么会没有发现,“你不觉得公主最近脾气变好了?”
“嘶……”一想到王世达的事情,枝枝便哆嗦了一下,“脾气变、变好了?”她指指后面那辆载着王世达的马车,“你确定?”
香儿连忙摇头,“我是说,公主对咱们的脾气好多了,你想想,昨儿琦兰打翻了茶,还溅了公主一身的水,公主都没罚她呢。”
“你可闭嘴吧我的姑奶奶,指不定回了京城你就再也见不着琦兰了。”
*
突然,一阵马蹄声急剧而至,几十个黑衣人挥舞着刀剑向车队冲来。楼音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啧,枝枝越发有本事了,竟找来了这样的乐子。
厮杀声不出所料地响起,随行的侍卫都是大梁宫里的精英,武艺高强,飞檐走壁无所不能。黑衣人根本近不得楼音的身,但他们似乎也没有要刺杀楼音的意思。他们都向着王世达所在马车冲过去,显然是想劫走王世达。
几十个黑衣人冲到马车前用刀剑砍落了马车的门,侍卫们主要护住公主,只分过去十个人对付黑衣人。黑衣人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与十个侍卫对抗,竟也能一步步逼近马车。王世达从车里爬出来,刀剑无眼,几次在刀光剑影中吓得屁滚尿流。
楼音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王世达的马车在黑衣人与侍卫的对抗中已经几乎散架,四个车轮摇摇欲坠,但他本人却浑然不知。他看着侍卫杀掉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心里的绝望越来越大,随即车身一晃动,脆弱不堪的马车终于轰然倒塌,王世达骤然摔倒,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滚落了山崖。
啧,那可是万丈深渊啊。
楼音叹气,黑衣人与侍卫的厮杀也戛然而止。既然主角已经坠崖,毫无生机,黑衣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撤退。但是本就被杀得还剩三四人,在逃跑关头被侍卫尽数抓住,送到了楼音面前。
黑衣人的动机太明显,只轻轻审问便招得一干二净。大抵是王知州爱子心切,竟失心疯一般想派人劫走自己儿子。他知道自己就算告到御前,以皇帝对大公主的宠爱程度,此事只能搁置,所以还不如冒险一次。
楼音摇头,叹到:“可惜啊可惜,就这么死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公主的潜台词是可惜王世达死得这么早,她还没开始折磨呢。众人一阵虚汗,王世达死得早也是福气。
“啊,这样!”楼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替本宫传旨到和州,王世达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就封他……封他为‘大梁第一面/首’吧!”
☆、第2章 疯子
楼音做了一个梦。
她又回到了那个牢狱,大梁关押死罪犯人的牢狱。潮湿肮脏的地面铺着发霉的稻草,黑黢黢的老鼠四处乱蹿,蟑螂在稻草的缝隙里肆意爬走。楼音趴在地上,昔日艳绝京都的脸蛋浸在地上的污水中,发丝湿腻地贴在脸上,凤目中没有一丝神采。
她的双腿满是伤痕,有的已经可见白骨,不见血肉。蛆虫在她的伤口上蠕动,老鼠从她的颈间蹿来蹿去,可她却一动不动。
才登基的新皇与皇后在门栏外看着她,若不是那一双眼睛还睁着,死死盯住他们,他们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唉,将死之人了还盯着朕看。”
新皇转头吩咐牢狱长,“你们拿出点本事来,可别让长公主死了。”
先皇去世,太子登基,原来的大公主自然升级为长公主。
牢狱长带人来泼了她一身冷水,又往她嘴里灌了一碗苦涩的汁水。就是这个东西,让她求死不能。神志强行清醒了许多,楼音才看见新皇身后还跟着许多人,那些都是曾经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人,曾经满脸赔笑讨她欢心的人。
楼音死死盯住门栏外的新皇,那就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有人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绑到了木架上。一阵热浪袭来,牢狱长面目狰狞地拿着炮烙缓缓走来。巴掌大的铁烙覆在她的脸上,一阵烧焦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整个牢狱。许是被折磨久了,直到脸上发出一阵“嘶~”楼音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她喊叫,她谩骂,她挣扎,她手脚乱踢乱打。她的表情越狰狞,门外的人就笑得越欢。甚至还有人笑弯了腰,大家闺秀皇后娘娘也难得笑出了声。尤甚的是她那亲哥哥,眼泪都笑出来了。
身旁还有许多人给皇帝出主意怎样折磨楼音,谁想到的招儿越狠越新鲜,谁就得赏。
墙倒众人推,那些将她一步步算计到如此地步的人还不放过她,一本本奏折递到御前,给她安了许多莫须有的罪证,让皇帝可以更名正言顺的折磨她,如今还要到牢狱里来亲眼看她的惨状。能讨得新皇的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紧接着有人拿了铁钩来,楼音惨然一笑。这两个月的牢狱生活,楼音至少挨了几百次鞭笞,几百次板子。连她的手指甲也被一个个拔掉,可新皇就是有办法让她活着,让她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如今她总能死了吧?
可是不然,那铁钩只是剐去了她的双眼。
在她最后的光明里,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那样一群狠毒的人。他们的脸印在她的脑海中,一个也抹不去。
终于有一天,那个曾经让她满心爱恋却弃她而去的少年又回来了。
灭了她楼氏的国。
“阿音,你似乎不开心?你的哥哥害了你,我便杀了他,把他的血肉剁成渣,拌在你的饭菜里,好不好?这个国家负了你,我便灭了这个国家,让天下人的血填满你宫里的池塘。阿音,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
楼音从梦中惊醒,见天已经蒙蒙亮,而自己后背却被冷汗湿了一片。
枝枝连忙带人进来伺候楼音梳洗。这些日子公主似乎经常做噩梦,醒来后就深情恍惚,好一阵儿才能恢复。梳洗完毕后侍女传了早膳进来,冰糖百合马蹄羹、枸杞粳米粥、牛乳菱粉香糕、螃蟹小饺儿、藤萝饼,样样精致无比。
“公主,咱们已经到了京都边境,今天下午便能回宫呢。”
楼音神情恍惚,点点头,吩咐道:“叫所有人快马加鞭,咱们要在中午之前赶到赵国公府。”
今日是赵国公尤将军的寿宴,尤将军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的寿宴自然聚集了京都众多权贵。
赵国公府建在乾坤大道,府门向道而开,整个大梁能有此殊荣的人家户屈指可数。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的都是刻着家徽的马车。楼音下了马车,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尤管家半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才鞠躬行礼:“竟不知公主驾到,老奴有失远迎!”
早有侍从去通知了尤将军,不一会儿,尤将军与楼音二人就在中堂之前相遇了。
“阿音,你怎么来了。”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的男人高大威武,从眉尾到嘴角的一条蜈蚣般的刀疤是他一辈子功勋的象征。若不是那道疤痕,尤将军也曾是大梁朝出名的美男。
楼音扶起了正在行礼的尤将军,道:“舅舅的寿辰,难道侄女儿不该来?”
尤将军尤兆是已故皇后的亲哥哥,楼音的亲舅舅,如今统领着几十万尤家军,是大梁王朝自皇帝之下手握大部分军权的人。楼音此时才明白,皇帝一旦仙逝,舅舅才是自己最强有力的依靠。可惜她前一世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仗着皇帝的宠爱,不重视母族的力量,后来尤将军被奸人所陷害她竟也无能为力。
也难怪尤将军此刻吃惊,楼音最不爱参加宴会,向来都是差人送些奇珍异宝便算了,连皇上的寿宴她都敢躲懒不露面。如今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赵国公府,别人竟觉得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尤将军眼神微闪,刚毅的脸上有些许温和,话不多的他领着楼音往中堂去,此时,尤将军的夫人也匆匆赶来,“大公主竟然亲自来了,妾身没有好生迎接,当真是失礼了。”
尤夫人年逾四十,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风华气度却是随着年轻渐长,穿着素雅却贵气满溢。
按理说女眷到了别人府上都是随女主人去后宅,即便公主也不例外,但尤将军却带着楼音去了中堂,那里全是朝廷重臣与王侯将相。
“阿音,这次你亲自去江南监督运河开凿,辛苦了半年让工程步入正轨,皇上龙颜大悦,你做得很好。”尤将军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此刻脸上也挂着自豪之情,“这运河开凿计划由你提出,又由你监督施工,果然是我的好侄女。”
眼看着走进中堂了,楼音淡淡一笑,“舅舅在外血战沙场,阿音自然也要在内为国分忧。”
话音刚落,中堂内所有人皆起身行礼。每个人心思各异且不说,但此时的场面还是很好看的。楼音凤眼微眯,看着这一室熟人,只觉恍若隔世。有仇人,有恩人,此刻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说起来今日尤国公府上聚集了京都所有权贵,但却没有一个亲王。倒不是尤将军面子不够,而是当今圣上早已将各个王爷发配到了各自封地,且这几个王爷还是当年夺嫡时幸存下来的无所作为的皇子。
楼音心想,自己若有父皇的铁手腕便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了,只怪自己光是性子像极了父皇,却没有父皇的心计与手段。
打量了一圈,楼音问道:“太子没来吗?”
以尤将军的面子,太子该来贺寿的。
“殿下日理万机,臣不敢劳动太子殿下。”
楼音嘴角勾起讥笑,缓缓与尤将军一同落座。
不等楼音喝上一口热茶,就有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听说公主回京途中带走了和州知州大人的儿子,途中遇险王公子不幸坠崖,公主还封了王公子什么‘大梁第一面首’,公主如此羞辱朝廷命臣,令人心寒呀!”
尤将军闻言,眼角一抽。
公主立功归来,人人恭贺还来不及,敢于当面泼冷水的也只有太子少傅商大人了。楼音看也不看他,抿了一口茶扭头对尤将军道:“舅舅府上的茶真香,比本宫在江南喝的茶好多了。”
室内一阵寂静,只听得见楼音的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
“商太傅平日里教导太子还不过瘾,竟还要来教导本宫?”
商太傅本就是闲职,不掌朝政实权,他所仰仗的不过是自己是太子恩师,女儿又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他便是将来的国丈爷,以及他在朝中桃李无数,自成党派。
“老臣教导得了太子,自然也是教导得了公主的。”商太傅满面孤傲,浑身上下一股老学究的迂腐之气。
“啧。”楼音摇头,腹诽这个商太傅还是这么讨厌,“商太傅倾其所学教导了几年太子也不见成效,如今换了刘太保做老师,可见商太傅能力一般。怎么,难道商太傅还想祸害父皇的其他儿女吗?”
整个中堂一股暗流涌动起来。
太子资质平平众所周知,但皇帝的几个儿子却个个都不争气,太子已经是矮子里面充高个的。平日里皇子间的比试都是太子拔得头筹,臣子们自然把太子夸上了天,只把太子平庸此事藏在心底,保持缄默。但此刻大公主说这样的话,明面上是说商太傅能力不足教导太子,可暗地里大家都听得出来公主是在说太子资质不足,换了几个老师也不见长进。商太傅不仅是太子老师,也是是太子岳父,此刻面子上到底挂不住。
尤将军头疼,自己这个侄女儿怎么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太子好歹是她哥哥,商太傅又是太子妃的父亲,这下可怎么收场……
此时,门外一人缓缓走来。
楼音定睛看去,那人两眉入鬓,眼若流星,风姿特秀。踏春光而来,朗朗如日月光,濯濯如春日柳。
他着一身竹青色长袍,黑发只由白玉冠束气,这样普通的打扮,却吸引了中堂内所有人的目光。
“在下前来为尤将军贺寿,愿公如卫武,百岁尚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