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楼下相遇,任清野见她提着个行李袋,问:“回家了?”
池中月嗯了一声,“回家拿点衣服。”
任清野把她手里的行李包拎在手上,掂了掂,笑着说:“这么轻,要不要再添置点儿?”
池中月情绪没由来的低落,也没听到任清野说了什么,只知道点头。
任清野和她上楼,放下东西,然后又下楼准备出去买衣服。
坐在车上,池中月一直没说话,靠着车窗不知在想什么。
任清野把音乐关了,说:“怎么了?”
池中月单手支撑着太阳穴,摇下车窗,干燥的秋风呼呼地吹了进来,撩起她的头发,遮住了视线。
“任清野,快要收网了吧?”
任清野刚好到了红灯路口,停了车,说:“快了,最多一个月。”
“他会判死刑吗?”
“会。”
接着,池中月沉默了。
绿灯亮了,任清野踩了油门,带着玩笑的口吻说:“怎么了?动了恻隐之心了?”
“不是。”池中月调整了坐姿,端端地看着前方,“在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会退吗?”
缉毒卧底一般在成功执行一次任务后都会定居国外,这是最安全的退路。
“不会。”任清野说,“除非我实在干不了了,否则我不会退。”
就像他的爸爸一样,就像钟师兄一样。
倒下一个钟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钟峥出现。
热血难凉,信仰之上,这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任清野又问池中月,“你呢?”
池中月说:“那我跟着你。”
任清野说: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原本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池中月其实完全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随口一说,“去个有海的地方吧。”
“好。”任清野说,“如果有机会,那我们就去个四面环海的地方。”
*
两人到了商场,直奔二楼女装。
池中月选衣服快,几分钟手里就挑了一大堆毛衣卫衣,无一例外的,都是黑色的。
任清野跟在她身后,选得比她还认真。
他拿了一条粉色裙子,说:“这件?”
池中月嫌弃地摇头。
任清野又拿了一件白色毛衣,“这件?”
池中月皱着眉毛,说:“像张妈穿的。”
任清野转身拿了一件黑色亮片毛衣,“那这个呢?”
池中月冷笑,“我穿了晚上正好出去工作?”
任清野没脾气了,把衣服一丢,说:“你自己选,我出去抽烟。”
于是,两人各走各的。
池中月去试衣间把自己自己选的衣服全部试了一遍,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钟,只要合身,她就没别的要求了。
走了出来,导购问她要哪些。
池中月说:“全要了。”
导购诧异地问:“所有?”
“嗯。”池中月说,“我男朋友有钱。”
导购立马扬起一张笑脸,“您男朋友就是刚才那位吧?可真帅,还有钱,对你又好,这么好的男朋友哪儿找的啊?”
池中月笑容隐藏在身上的高领毛衣里,“修罗场里找的。”
导购只当池中月开玩笑,顺着她的话说:“是啊,这么好的男朋友人间哪儿找得到啊?”
池中月没再跟导购说了,她往外看一眼,没看到任清野,于是说:“我去找他过来。”
走到门外,两头都是卫生间,池中月不知道任清野在哪个卫生间,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嘟嘟嘟的,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多半代表他拔了卡。
池中月突然忐忑不安起来,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干脆回去拿自己的包,找到那个导购,说:“不好意思,衣服我不要了。”
“哎……怎么不要了?”导购心想提成又没了,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我们可以给您打个九五折。”
“不要了。”池中月整理好衣服,说,“我有点儿事。”
“什么事?”
——任清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池中月回头,望着任清野,怔怔地说不出话。
“怎么不要了?挺好看的。”任清野又对导购说,“买单吧,她看上的都要了。”
“好嘞!”导购怕这一单又出岔子,于是忙不迭抱着衣服去柜台结账。
任清野低头揽住池中月的肩膀,“怎么了这是?”
池中月嗓子酸酸的,她感觉自己一开口可能就会哽咽,所以她干脆不说话,挣开任清野走了出去。
任清野等着导购结账,把衣服装好,钱给了,才追出去。
“怎么了你?”
几分钟时间,池中月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咸不淡地说:“没怎么,你上哪儿去了?”
“接了个电话。”任清野说,“上面打来的电话。”
池中月满腔情绪顿时收住,“怎么了?”
“没怎么。”任清野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池中月往外走,云淡风轻地说,“提前收网。”
“什么时候?”
“时刻准备着,只等上面批示过了,立马就能调动武装部队。”
池中月一下子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一天真的要来了,她却像吞了一口酸水,在喉咙里翻滚,吐又吐不出,咽又不下。堵着她的呼吸,空气好像每吸一口就少一口。
两人出了商场,往停车场走去。
“这里有喝的吗?”池中月突然问,“想喝点甜的。”
任清野四周张望一下,说:“商场正门旁边有一家奶茶店。”
“哪里?”
“就正门右边的巷子里。”
“哦,我去找找吧。”
任清野笑出声,“你一个女人怎么还没我清楚商场的构造?”
池中月冷笑一声,“呵,你厉害。”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这家奶茶店生意不错,排了五六个人,池中月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自己,这时候她身后也排上了七八个人。
她拿了自己的奶茶,一转身,看到排在自己后面的队伍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医生?”池中月走近两步,“真巧啊。”
祝寻原本在看手机里的文献,听到池中月的声音,也只是跟她点了点头。
池中月说:“你一个人?”
祝寻说:“嗯,路过这里,突然想喝点甜的。”
池中月一想到任清野今天那副死样子,心里就不爽,于是把原本给任清野买的奶茶递给了祝寻,“队伍还长着,够等,我多买了一杯,你拿着吧。”
祝寻接过,捧在手里,温热的感觉立刻蹿遍全身。
“谢谢。”
池中月说:“客气,那我走了啊。”
“诶等等!”祝寻叫住她,说,“你妈妈好点儿了吗?”
池中月眼神暗淡了下来,“嗯,好多了。”
这时,任清野已经在路边等了好几分钟了,这里不能停太久,于是他按喇叭催她。
“那我走了。”池中月说,“再见。”
祝寻指尖细细摩擦着奶茶杯,细腻的温热慢慢蔓延开来。
他又想到了今天早上在楼下早餐店遇到阮玲香的场景,熙熙攘攘的巷子里,上班的上学的脚步匆匆,从早餐店拿了包子馒头就走,路上囫囵吞了就算吃了早饭。而阮玲香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急不缓,一勺一勺地喝豆浆,小口咬油条,硬是吃出了西餐厅的氛围。
抑郁症应该是好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为什么生了个反差那么大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电视剧小说一大定律:干完这票就收手,必挂;干了这次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必挂;做了这一会儿我们就远走高飞,必gg
第45章
池中月拿着奶茶上车, 咬着吸管,说:“走吧。”
任清野看她只拿了一杯奶茶上来, 问:“我的呢?”
池中月轻呵一声,“你有说你要喝吗?”
任清野被她这样子逗笑, 缓缓启动汽车,“这爆脾气……”
话没说完,池中月就瞪着他了。
任清野立马改好, 把原本的“欠收拾”咽了下去。
“好多了。”
任清野又重复一遍,“脾气已经好多了。”
池中月不再傲着,把奶茶递过去, 搁任清野嘴边, “赏你一口吧。”
任清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甜腻的液体从齿间滑入喉咙, 发散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啧……”任清野说,“也不怎么甜嘛。”
池中月收回奶茶,冷冷说道:“爱喝喝,不喝算了。”
任清野看她一脸不爽, 于是“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趁池中月还没反应过来, 直接吻了上去。
辗转唇齿之间,品尝着奶茶的甜味儿和她的甜味儿。
直到嘴里的奶茶味消失得无影无踪,池中月才推开他,喘着气儿, 瞪了他一眼,“还走不走了?”
任清野舔了舔唇角,“这才够甜。”
*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池中月把新买的衣服抱到房间里一件件整理好,任清野就去厨房做饭。
两人分工十分明确。
池中月几分钟就搞定工作,又把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抱去洗。
刚走到客厅,就碰到出来拿东西的任清野。
“你放在那儿别动。”任清野说,“一会儿我来。”
池中月瞧他那模样,生怕自己把他宝贝衣服洗破了似的。于是她把衣服放回原位,坐客厅里看电视了。
厨房里响起了菜下锅的声音,不久后香味儿也飘出来了。
任清野在厨房说:“月月,进来一下。”
“哦。”池中月应了一声,把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趿拉着拖鞋,一不留心,撞到了桌子脚。
十指连心,脚趾也不例外,池中月一下弯了腰,闷哼一声,蹲下来揉脚趾。
任清野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说:“怎么了?”
池中月说:“撞到脚趾了。”
“疼吗?”
“疼。”
“……”
“……”
两人都静默了一阵,池中月突然往后一缩,而任清野抓住她的脚,把她的脚趾握在手心轻揉。
池中月本就臊得慌,看到任清野嘴角带笑,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你笑什么?”
任清野说:“没什么。”
池中月追着问:“你到底笑什么?”
任清野抬头看着她,眼里充满揶揄的意味,“你非要我说出来?”
池中月目光一转,看着地面,说:“爱说不说。”
渐渐的,她感觉任清野手上的力度越来越不对劲,掌心已经从脚趾移动到脚踝,然后是小腿,一路慢慢往上滑。
粗粝的掌心擦过细腻的肌肤,带起池中月一阵酥\\痒。
池中月蹬腿,说:“你干嘛!”
任清野的手掌钻进她睡裙里,含住她的双唇,含糊不清地说:“想再听你喊疼。”
池中月:“……”
做梦!
“菜糊了!”池中月说。
任清野抱她起来,放到沙发上,“没关系。”
*
夜里,池中月醒来的时候,任清野正在穿衣服。
池中月想伸手扯他衣角,刚抬起手,又觉得这样未免太小女儿情态,于是把手收回了被窝。
“你要走啊?”
任清野嗯了一声,“王总那边带下线来接货,我要亲自去一趟。”
池中月倏地坐起来,瞬间清醒,“会有危险吗?”
任清野坐下来,摸她脸颊。
“不会,只是交接任务而已。”
“好。”池中月说,“我等你回来。”
“嗯。”
两人相顾无言,任清野站起来,穿上外套,没说什么就走了。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走不了了。
任清野这一次,要出去三四天。
池中月有强烈的预感,任清野这一次回来,就要配合秦唯平进行最后的收网行动了。
几年的布置,成败就此一举。
池中月决定再回家一次。
她开车上山,一路上都觉得四处布满了眼睛,监视着池家人的一举一动。
把车开进大门,四周静悄悄的,和往常一样,但如今,竟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把车停好,发现正门锁着,敲了半天也没人。
于是她绕到后院,从窗户里看了一眼,确实没人。
池中月坐到院子的摇椅上,给池荣贵打了个电话。
翻找通话记录的时候,她才发觉,上一次和池荣贵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于是池中月又给张妈打电话。
张妈有个习惯,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所以池中月刚打过去她就接到了。
“月月啊?你回家了?我们不在家呢!”
池中月问:“在哪儿?”
张妈说:“昨天晚上贵爷心绞痛犯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呢!”
池中月沉吟片刻,说道:“我现在过来。”
她挂了电话,目光一扫,入眼的全是枯萎的花草。
阮玲香种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娇气的植物,不像山里那些野生植物,几天没人照顾就能死给你看。
如今,就连阮玲香最爱的那些绿菊也全部枯了,只剩几片泛黄的零星花瓣可怜兮兮地挂在枝头上。
池中月附身,把要掉不掉的花瓣给扯了下来。
这下,就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了。
她看着这狼藉的院子,眼前浮现的确实夏日里的胜景。
姹紫嫣红,百花争奇斗艳。阮玲香摇曳着身姿穿梭在这片小园子里,比花还美。
以前池中月总觉得阮玲香太冷淡,总是精心照顾这些植物,却不愿多看她一眼。
而现在,池中月竟开始怀念那些被阮玲香无视的日子。
有,总比没有好。
她深呼一口气,最后环视这栋别墅一眼,离开了这里。
*
池中月到医院时,正当晌午。
深秋的阳光干燥温暖,照得满目白色的医院也多了几分生气。
池中月直接上了六楼,找到池荣贵的病房,从门上的小窗子看了一眼。
他挂着点滴,空着的手拿着电话,常年没有表情的脸色略显激动。
张妈在一旁站着,殷切地看着池荣贵。
池中月等他挂了电话,才走进去。
“爸。”
池荣贵回头,嘴没合上,片刻后,激动地说:“月月!有线索了!你妈还在y市,前几天有人看到她了,我就知道她没走远!”
原本应该是好消息,可池中月却高兴不起来,但她脸上的笑容也是真心的。
“真的吗?”
不希望她被找到,但得知她还好好的,又很开心。
她怎么这么蠢,既然跑了,干嘛不跑远点?
也是,她当了十几年的金丝雀,连池家都难以踏出去一步,怎么跑得远?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就算阮玲香被找回来,也不会再被池荣贵圈在身边了。
“哎……这会儿我正派人找,就从她出现的那个地方开始排查,只要她还在y市,我就算把这地儿翻一转都要把她找出来。”池荣贵胸有成竹,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插着针管的地方立即回血了。
“你小心点儿。”池中月走过去抚平他的手背,一触摸到他,发现他的手是冰凉的。
池中月说:“医生怎么说?”
“什么?”池荣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池中月片刻才明白她是在问自己病情,“不碍事,上了年纪都这样,挂两天水就好了。”
池中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诺大的病房顿时陷入沉寂。
“月月,什么时候搬回来住?”池荣贵问,“你妈回来要是看到你不在,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
我不会回去,她也不会回去。
池荣贵没有听出池中月的话外之音,抹了一把脸,说:“还是回来住吧,现在阿野也忙,没人照顾你。”
池中月点点头,“好。”
池荣贵又说:“等我出院,就跟我回去住吧,不然你妈要是看到你不……”
“好。”池中月打断他,说道,“你出院了我就跟你回去。”
池荣贵满意地笑了,“嗯,好。”
池中月坐了十几分钟,实在待不下去,找借口回去了。
她开着车,好几次晃神,还差点和前面一辆奥迪追尾,于是她干脆把车开到路边,又从盒子里找到了任清野留下的烟,点了一根。
任清野的烟很烈,池中月抽了几口就没抽了。
她吹了会儿风,慢慢开了回去。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没出过门,偶尔和蓝釉一起吃个饭,其他时间都一个人待着。
连蓝釉都说她,现在怎么跟守活寡似的。
池中月不予回答,自顾自地吃饭。
连蓝釉都看出来了,池中月这几天情绪非常低落。
池中月自己当然更明白,但她找不到一个出口,只能任由各种情绪一起堵在心头。
她现在,急需一个突破口。
——直到五天后的一个晚上,池中月在睡梦中听见任清野再叫她。
一睁开眼,任清野果然坐在床边。
“月月……”
池中月豁然清醒,睁大了眼睛,问:“今晚要行动了?”
明明任清野什么都没说,可池中月全感觉到了。
这是她这些天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事情,就等着这一刻的爆发。
“在哪里?”池中月问。
“贺林大酒店。”任清野说,“今晚池荣贵和王总要在那里碰头。”
任清野没细说,整个酒店已经被清场,大到经理,小到厨师,全都换成了警方的人。
而此时,池家别墅,制毒工厂也全面被包围。
今晚,一个都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啦,谢谢大家!
第46章
任清野这一趟是专门回来带上池中月的。
留她一个人在家, 他总怕出什么意外,一定要带在身边才放心。
这也正和池中月的意, 她本来还担心任清野不愿意带上她。
池中月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又弯腰去打开抽屉,里面摆了两把枪。
“需要带上这个吗?”
任清野笑着按住她的手,“今晚出动的武装部队能直接出去打仗了, 还需要你带枪?再说了,用枪犯法你不知道?”
池中月悻悻地关上抽屉,说:“我这心里总忐忑不安的。”
“这次部下了天罗地网, 他们都跑不掉的。”任清野安慰她, “不会有任何意外。”
“嗯。”池中月说,“那行吧。”
刚上车, 池中月又想起另一件事。
“藏獒那边呢?”
任清野半眯着眼睛,说:“今晚一窝端了。”
不用任清野说,池中月也知道藏獒那边肯定也有警方的人。既然池荣贵和藏獒都是猎鹰手下的人,既有相互竞争关系, 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警方要端就一起端了, 否则打草惊蛇后另一方立马逃之夭夭。
贺林大饭店在东城边上, 任清野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两人下车的时候,路边一只夜猫蹿了过来,吓了池中月一跳。
这一刻,她算是知道, 这个酒店换血换到什么程度了。
连酒店外的泊车小弟都是特勤假扮的,不然这么一个大酒店,服务质量能差到让夜猫进来?
任清野带着池中月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一路上经过的服务员都装得有模有样的,愣是看不出来是特勤装的。
两人坐电梯上了四楼,刚打开包厢的门,就见到池荣贵带着人急匆匆地往外走。
他看到任清野和池中月过来,说道:“快跟我走!出事了!”
池中月和任清野都心底一凉。
难道暴露了?
但王总却坐在包厢里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池中月越发迷惑,拉着池荣贵问:“出什么事了?”
池荣贵一句话都没说,急着往楼下冲,还是刘启浩跟在后面,告诉了池中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阮玲香,落到藏獒手里了。
藏獒五分钟前给池荣贵打电话,说阮玲香在他手里。
半个小时后,罗家湾见。
终究,还是落得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池中月担心阮玲香在外的原因。
原本她跑就跑了,一个人过得潇潇洒洒的,就怕被有心人惦记上。
更怕这个有心人是藏獒。
这突然的变故打的任清野措手不及,他根本不可能临时和警方想出对策,只能暂时跟着池荣贵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秦队处理。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原本警方就在罗家湾布置了警力准备逮捕藏獒,这一下,只能背水一战,一端端俩。
但池中月担心的是,在警方和两个毒枭的这一战中,会殃及阮玲香。
刘启浩开车载着池荣贵,一路飙车。
任清野紧紧跟着,保持着最短车距。他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后面已经慢慢跟上了几辆车,他认得里面的人,都是池荣贵的人。
但池荣贵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阮玲香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停在了罗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