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哑然,“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是那个你,一点没变。”
电梯缓缓下降,沉默中,祝东又补充一句:“变还是有变,脾气被你老婆磨得更好了。”
傅明予:“你非要用磨这个字眼吗?”
祝东:“那……调|教?”
傅明予:“……”
见傅明予无话可说,祝东笑了起来,“说真的,很多年前我以为你会娶一个像刚刚那个姑娘一样温柔贤惠的老婆。”
傅明予凉凉开口,“你什么意思?”
祝东:“……当然了,小阮同志也很温柔贤惠,还漂亮,就这一点,没几个女人比得上。”
傅明予垂眸,语气轻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漂亮的女人很多,但阮思娴只有一个。”
“哦,那确实。”祝东非常认可地点头,“毕竟能半夜飞高高原去接你回家的女人除了做梦就找不到第二个了。”
-
傅明予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他没去洗澡,推开房间门,就着月光走进去。
结果刚弯下腰就见阮思娴睁开了眼睛。
“还没睡着?”
“没,今晚有点失眠。”黑暗中,阮思娴看着傅明予的眼睛,“梦见你背着我去找年轻小妹妹了。”
傅明予:“……”
负责阮思娴孕期心理的医生说过,女人怀孕期间总容易胡思乱想,需要丈夫给与十足的安全感。
像今天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他从来没跟阮思娴说过,觉得完全没必要让她因为这些事情生气。
但他觉得阮思娴可能是对今晚的事情有强大的第六感,于是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正要开口,又听她说道:“好年轻好年轻的妹妹,还不到一岁,你就把她抱在怀里亲来亲去的。”
傅明予:“……”
阮思娴捂着被子露出的两只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我有预感,可能真的是个妹妹。”
-
转眼隆冬。
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清晨七点,太阳刚出来,这个城市却被积雪反射的光照得透亮。
傅广志小朋友就在这时呱呱坠地。
如阮思娴所料,是个软软糯糯的女孩。
听到它第一声啼哭时,傅明予从紧张中回神,握紧了阮思娴的手,俯身亲吻她额头。
阮思娴满身是汗,盯着天花板出了好一会儿神,终于开口。
“漂亮吗?”
傅明予闻言才转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漂亮。”
阮思娴松了一口气,扭头去看护士抱过来的孩子。
几秒后,她皱了皱眉。
“你眼神不好吗?”
-
孩子虽然皱巴巴的,但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很显然,贺兰湘也喜欢女孩多过男孩,这满足了她没有女儿的缺憾,从孙女出生那一天就开始大展身手,买来的小衣服塞满了整整两个衣柜,足够它每天换五套。
除此之外,其他人置办的东西也让小朋友实现了字面意思上的“衣食不缺”。
等孩子慢慢长大,脸上不再起皮,和父母一样白,睡着的时候睫毛又黑又长,穿着干净精致的小衣服,醒着的时候双眼像自带了美瞳一样,任何长辈见了都抱着不撒手。
阮思娴终于承认,傅明予不瞎,他只是自信。
但是梦里的场景没有出现过,傅明予从来不会抱着女儿亲来亲去,他只会在婴儿床边一坐就是个把小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阮思娴不知道傅明予到底在看什么,打算跟着他一起探究一下,但往往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时候,也已经在婴儿床边坐了一个小时。
等日子久了,她才看出点感觉来。
眼前这个孩子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身上流动的血液,都是她和傅明予的。
孩子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纽扣,将她和傅明予紧紧系在了一起,不论天翻地覆,这个生命的降临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然而真正的亲情融合,却是在一点点的相处中生长出来。
孩子降生一个多月后,阮思娴便开始了返岗培训,在日常照料上反而是傅明予做得比较多。
傅明予对女儿并没有过分的亲昵,却在生活方面展现了非凡的耐心和细致,比如给小孩子剪指甲这种事情他从来不让阿姨去做。
有时候她回到家里,看见傅明予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拿着奶瓶喂奶,一身笔挺的西装配着这样的动作,那画面奇异又和谐,一度让她觉得不真实。
作为一个父亲,傅明予很称职,但他似乎又有一些恶趣味。
比如老是对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叫“广志”。
这当然不是大名,但是他叫得多了,孩子一听到就有反应。
“广志广志广志!你对这两个字是有什么执念吗?”
阮思娴气得不轻,很心疼自己的女儿摊上这么一个小名,“以后她长大了跟别人说‘我叫广志’,同学不会笑话她吗?”
“广志有什么不好?”傅明予死不悔改,“定心则不乱,广志则不隘,爸爸取的这个名字很好。”
阮思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广志就广志吧,总比大志好。
但或许是在出生前就被安了这么一个小名,孩子未来的路似乎就被傅明予一不小心说中了。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来看,孩子的性格让阮思娴有些担忧。
孩子已经一岁了,她还没开口说话,别的孩子一般十个月左右就开始叫爸爸妈妈。
阮思娴经常凑在婴儿床面前低声哄她:“宝宝,叫妈妈。”
孩子只眨眨眼睛。
“叫妈咪也行。”
依然没有响应。
阮思娴皱着脸回头看傅明予:“她都不叫人。”
傅明予笑了笑,很自信地走上前,弯腰握着小手手,“广志,叫爸爸。”
他的宝宝盯着他,缓缓张嘴。
傅明予眼里染上笑意,而阮思娴紧紧屏息。
凭什么?!
但她的孩子没有让她失望,虽然张嘴了,但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翻过身闭眼睡了。
全身都写着“睡了勿cue”几个字。
傅明予:“……”
阮思娴乐不可支。
“你笑什么?”
阮思娴没注意到傅明予的眼神变化,笑得栽进沙发里,“我不笑难道要哭吗?”
“哭吗?”傅明予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阮思娴的笑戛然而止,僵在嘴边。
“傅明予,这大白天的你做个人吧。”
他抬手,食指勾着领结往下一扯,眉梢抬了起来,眼里带着些意味明确的笑意,“不太好,我舍不得让你生第二个。”
阮思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她直到被哄进了房间才反应过来傅明予那句话的意思。
-
除了不说话以外,傅广志小朋友也不爱玩玩具,抓周的时候面对满桌子的书、算盘、钱币、宝葫芦、印章,她似乎也提不起兴趣看,在四周亲人的殷勤目光围攻下拎了本书意思意思。
阮思娴觉得孩子可能像她,于是抱着去置物间给她看那一屋子的航模。
但孩子还是低着头玩儿自己的手。
“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内向啊?”这时候的阮思娴已经复飞,在家的时间不多,对此产生了愧疚,“是不是我们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内向也很好。”
傅明予虽然这么说,但却想从另一方面去探究孩子的性格。
他开始发掘女儿的艺术天分。
某天早上,阮思娴休假起得晚,醒来见床边大小两个人都不在,外面却有隐隐的音乐声。
阮思娴寻着声音走出去,在二楼大厅看见了钢琴前的傅明予,以及窝在他怀里的傅广志小朋友。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父女两人身上,那个男人背脊挺拔,弹奏钢琴的时候将优雅两个字演绎得酣畅淋漓,怀里又抱着小宝宝,增添了几分温柔。
阮思娴负着手,悄悄走到他身后,弯腰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看了一眼乐谱架上的文字。
“帕格尼……尼练习曲,她听得懂吗?”
“听不听得懂不重要。”傅明予十指在琴键上流畅地跳跃,神色淡然,“情操要从小陶冶。”
“哦……你是不是忘了我怀孕的时候,你也这么做过。”
“嗯?”
“那时候我睡着了。”她按住傅明予的手,示意他往怀里看,“我觉得女儿这点随我。”
傅明予低头,长叹了一口气。
傅广志小朋友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关于宝宝内向这件事,两人不再强求。
因为他们发现她虽然不爱说话,却很喜欢笑,从这一点来说,性格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阮思娴发现宝宝五官张开了,跟傅明予越来越像,简直就是复制黏贴。
这么一想,这样的长相似乎就配这样的性格,以后长大了是个十足的冰山美人。
“凭什么呢?”阮思娴抱着孩子喃喃自语,“怀你的是我,生你是我,你怎么就不像我呢?”
傅明予对这长相很满意,同时也不忘安慰老婆,“女儿本来就容易随爸爸的长相。”
阮思娴回头看傅明予,难得撒了个娇,试图让他说点好听的话,“可是这样我好吃亏啊。”
傅明予淡笑:“吃亏是福。”
阮思娴:“……”
“那我祝你福如东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昨天没说清楚,营养液可能要推迟一两天才到帐。
不过内容不多了应该,感谢大家喂养傅广志小朋友!
-
第83章 番外六 这孩子不仅跟她爸爸长得像,连脾气都像。
别家孩子早的七八个月就开口叫爸爸妈妈了, 晚一点的十个月也能发音了,可是广志小朋友过了一周岁还是不怎么说话,饶是淡定如傅家还是开始着急请医生。
但是医生呢就见怪不怪, 各项功能检查结果出来后跟他们说小孩子语言属于左脑发育系统, 有的小孩天生右脑比较发达, 比如他们女儿学会走路比较早,那么说话就会晚一点。
医生的话安慰了一大家子,同时叮嘱他们不要想着孩子什么也听不懂,说也没什么用,其实你说什么孩子就会什么, 要多做练习。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阮思娴没道理再每天忧心忡忡, 顺其自然总会有开口说话的那一天。
在这期间,趁着孩子还没学会开口自我介绍, 阮思娴和贺兰湘以死相逼,不准傅明予再叫她“广志”。
由于宝宝大名“定心”, 还是取自楚辞那句“定心则不乱, 广志则不隘”, 傅明予倒也不算意难平。
没了“广志”这个小名, 阮思娴给她新取了“小星星”,既和大名遥相呼应,又镌刻着她记忆里的那场流星雨。
当然傅明予有没有私底下偷偷叫过“广志”她就不得而知了。
日子在对小星星开口说话的期待中一天天过去。
但真到了她开口说话那一天, 阮思娴陷入无限迷茫中。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一不小心多睡了一会儿的阮思娴睡眼朦胧地往婴儿房走去, 没见到小星星, 往楼下看去,她的女儿正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正中间看电视。
旁边张阿姨晃着奶瓶, 幼儿保姆则整理着小围巾。
阮思娴伸了个懒腰,盯着这幅画面,内心非常满足。
然而就在她手还没垂下来时,她的女儿抬头看向她,甜甜一笑,开口道:“宝贝。”
嗯?
嗯??
阮思娴的手僵在半空,盯着楼下那个一岁半的孩子,久久不能回神。
她刚才是开口说话了?
说了什么来着?
是“妈妈”吗?
阮思娴眨了眨眼睛,楼下那个小朋友朝她挥着小手,软软糯糯地说:“宝贝,醒啦?”
嗯?
嗯??
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就是。
别的小孩虽然从几个月开始说单字,但到了一岁多还不见得能说出个主动宾,而她的女儿一张口就开大?
但正当阮思娴惊喜时,她突然回过神来。
这句话好像很耳熟?好像昨天早上才听过。
思及此,阮思娴愣在楼上,旁边两个阿姨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星星。
半晌,张阿姨疑惑地说:“上哪儿学的呀这是?”
旁边那位专业的幼儿保姆不动声色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阮思娴接到这道眼波,面无表情地转身朝洗漱间走去。
傅明予单手撑着洗漱台,下巴扬起,正拿着毛巾擦拭下颌处残留的泡沫。
他刚洗过澡,浴室里的热气还没完全消散,暖黄的灯光下,他低沉的嗓音从混沌的水声中透出来。
“宝贝,醒了?”
阮思娴:“……”
她拿牙刷的手顿了一下,埋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傅明予转身靠着洗漱台,长腿交迭着,饶有兴味地看着阮思娴刷牙,“谁惹你了?”
“你。”
“我又怎么了?”
阮思娴嘴里含着牙刷,说出来的话全靠傅明予猜。
“里寄几粗去看看里女鹅。”
反正她现在是不太好意思面对楼下两位年长的阿姨。
傅明予直起身,欠身靠在阮思娴背后,下巴蹭着她的脖子,看着镜子里的两人。
“先不去,今天难得我们都有空,一会儿去不去南奥?”
“!”
阮思娴嘴里含着泡泡说不出话,直接往后蹬腿踩了他一脚。
傅明予十分不解,拧眉轻“啧”了一声,顺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泡沫才转身出去。
女儿好好地在客厅看电视呢。
傅明予把她抱起来逗了一会儿,双手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在自己腿上。
“广志,你怎么了,惹妈妈生气了?”
阮思娴刚下楼梯,听到这句“广志”,立刻拔腿跑过去从傅明予怀里夺走孩子。
“你有病啊?说了不准叫她广志!”
傅明予一点没有被抓包的悔意,接过阿姨递来的奶瓶,试了试温度,一边喂女儿一边问:“小星星今天怎么了?”
阮思娴瞟了一旁的阿姨们一眼,没好意思说。
“没什么。”
那天之后小星星开始频繁说话,“爸爸”“妈妈”叫得很顺,偶尔在阮思娴递给她东西时还会说一句“谢谢妈妈”,但是撬开她玉口的那句“宝贝”却仍然被挂在嘴边。
偶尔还会对着傅明予叫一声“哥哥”。
没有别人的时候还好,阿姨们在旁边的时候,阮思娴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敢情她是生了一只鹦鹉精。
傅博廷得知孙女开口说话了,提前安排了回国的行程,和贺兰湘提着大包小包赶来看孙女。
可是他们来的时间不巧,小星星正在睡觉。
贺兰湘在婴儿床旁坐了很久也没等到孙女的一声“奶奶”,无奈地去一旁整理她带回来的礼物。
而傅博廷晚饭后转到摇篮旁,刚想凑近了看看孙女的小鼻子小嘴巴,就见她睁开了大眼睛。
傅博廷大喜过望,伸手把孙女抱出来,正要叫她叫人,她却先发制人叫了一声响亮的“宝贝”。
还自带了一丝丝的儿化音。
六十多岁不苟言笑的航空金融租赁届大佬猝不及防被叫了一声“宝贝儿”,老脸有点红。
贺兰湘:“……”
阮思娴:“……”
始作俑者淡淡地瞥过来,仿佛没有察觉到四周的尴尬气氛,正经严肃地说:“小星星,叫爷爷。”
后来小星星熟练地学会以及分辨各种称呼的正确性时,还比其他的同龄孩子先学会一些简单的完整句子。
这是怎么发现的呢?
还得感谢小宴总。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小星星快两岁了。
宴安代表晏家,带着郑幼安送了些孩子用的小礼物过来。
他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讨厌,只是看郑幼安逗孩子逗得开心,也凑过去象征性地看几眼。
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神。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一个女孩子继承了傅明予的长相竟然也挺好看的。
后来郑幼安抱久了,宴安漫不经心地伸手:“累了?我帮你抱一会儿。”
郑幼安翻了个小白眼转身背对他,“你别把人家孩子摔了。”
想来也是,小宴总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儿抱什么孩子。
直到天色渐晚,两人得回家了,宴安才慢悠悠地走到小星星旁边,拿着拨浪鼓在她眼前随意地晃了晃。
小星星眼珠子跟着拨浪鼓转了几圈,宴安来了点兴趣,弯下金贵的腰,抓着她的小手握着橡胶锤打地鼠。
小星星安安静静的,随宴安摆弄,只是脸上没什么兴奋的表情。
宴安自己倒是玩儿够了,丢下地鼠机,抓了个电动小狗,打开电源放地上让它跑起来,同时打算让小星星坐上去。
他第一次对一个小孩子露出这么温和的笑容,两只手抱起她举了举,“叔叔带你骑马马?”
小星星在空中晃了晃手臂,宴安看得开心,便把她往电动小狗上放。
结果他还没松手,小星星开口说话了。
“你有病吧~”
宴安:“……?”
软软糯糯的婴儿声线并不能打消这句话的杀伤力,郑幼安看见他瞳孔地震,眼里对小孩子的那一点喜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宴安清醒了,傅明予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命运的齿轮是被焊死了的。
“你们……”郑幼安怔怔地回头看那对夫妻,“平时都在教些什么?”
傅明予自然也听到了,他皱了皱眉,瞥了阮思娴一眼,上前抱起小星星。
“以后不能说这种话。”他抱着孩子坐到一边去教导。
宴安夫妇俩走后,阮思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胆战心惊地反思。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手指,蹲到傅明予和小星星面前,很没有底气地说:“小星星,以后不能说这种话哦,你这只小鹦鹉。”
小星星已经被教育过了,这时候在玩儿玩具,压根儿没注意阮思娴的话。
她抬眼心虚地瞥了傅明予一眼,“我就昨天说你了一次,没想到她学这么快。”
说完,她自我保证道:“以后不说了。”
“你想说也可以。”傅明予拿着拨浪鼓都星星,余光看着阮思娴,“别当着广志的面说就可以。”
“你还挺享受被骂……”阮思娴说到一半顿住,瞪了瞪眼,“傅!明!予!你又叫她广志!你有——”
傅明予抬眼瞥来,阮思娴的话戛然而止,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傅明予,“你有疾……吧。”
两人一坐一蹲,一个笑着,一个皱着脸,显得阮思娴可怜巴巴的。
阮思娴冷笑,“我看出来了,你们男人其实永远都是小学生,你看见我生气就很开心。”
傅明予倾身上前,食指蹭了蹭阮思娴的鼻尖。
“别冷笑,一会儿小星星又学到了。”
“那要怎么笑?”阮思娴咧了个大嘴巴,“这样笑吗?”
傅明予眼里还是含着笑意,一把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阮思娴睁着眼缝看了女儿一眼。
虽然这么问很没有意思,但她还是小声说了:“那我可爱还是你女儿可爱?”
“你比较可爱。”傅明予说,“你是可爱她妈……”
“嘘!别说了。”阮思娴突然摁住傅明予的下巴,“一会儿小星星又学这句脏话。”
傅明予:“……”
阮思娴从那天之后再不当着她的面说傅明予任何带有负面情绪的话。
她和自己约定,想说“你有病吧”的时候就说“您还好吧?”
想说“你这个变态”的时候就说“您没事吧?”
甚至为了防止小星星学她直呼傅明予大名,她带有情绪时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咬牙切齿的——“尊敬的老公”。
小星星以后会不会说不好听的话阮思娴不知道,反正在外人看来,夫妻俩是教科书一般的相敬如宾。
除了自身约束,阮思娴还跟傅明予提了个要求。
“你不准说‘哦’,不准说‘嗯’,也不准‘啧’,不准说‘都行’,这个我听了会选择困难,也不准只点头不说话。”
阮思娴歇了口气,补充道,“你要是实在无话可说就说‘老婆我爱你’,知道了吗?”
阮思娴望着他,等着他说“好。”
半晌,对面的人开口:“老婆我爱你。”
阮思娴:“……”
行吧。
小星星鹦鹉学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再也没有学过任何骂人的话。
但对于她的教育,傅明予和阮思娴的态度其实整体放得挺宽,大多数时候让她自己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直到三岁多才送去早教班。
小朋友第一次要离开家庭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待上半天,阮思娴和傅明予不放心,专门挪了时间亲自送她过去。
可是一路上小朋友都不哭不闹,甚至被老师抱进去的时候还回头跟他们笑着挥手告别。
“爸爸妈妈再见~”
小朋友懂事是好事,可是阮思娴看得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