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娴就很好奇这种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好奇心使她挑了一个出来点进去看微博,求生欲使她立即退出来并且全面拉黑。
被这么多陌生人吹了一通彩虹屁,哪个女人能不高兴呢。
阮思娴乐颠颠地截图,正要发给卞璇和司小珍她们看,屏幕却突然被一个来电打断。
号码她没存,但知道是谁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阮思娴没说话,那头也沉默了片刻。
“阮阮,今天世航官博上面那个女飞行员是你吗?”
阮思娴还坐在床上,盘着腿,歪着头“嗯”了一声。
董娴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做空乘。”
“你也没问我。”
电话里传来董娴吸鼻子的声音,“阮阮,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妈妈很开心。”
阮思娴听了,心里没什么波澜,也没什么想说的。
她们每次打电话就是这样,总是无端沉默。
董娴也不明白为什么阮思娴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对她特别冷淡,有时候甚至还有一点敌意。
“阮阮,你今天过生日了,我给你做饭吃吧。”
“不用了。”阮思娴说,“我约了朋友。”
数不清是第几次拒绝见面,董娴本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网上的照片让她许久回不过神,更不敢相信那个对她沉默寡言的女儿已经变化了这么大,她特别想见一见她,“那我给你送一个蛋糕行吗?”
“我朋友会给我订蛋糕,唉,先不说了,我要工作了。”
董娴吸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阮思娴又躺下去继续睡觉。
而另一边,阮思娴一跃成为世航宣传部kpi锦鲤后,官博赶紧趁着热度赶紧发了第二波宣传文案,非常有心地多配了几张阮思娴的照片。
傅明予翻看着微博评论,面色平静,却冷不丁轻笑一声,“还真是人见人爱。”
柏扬在一旁接嘴:“不瞎的都爱。”
傅明予看他一眼,对方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说。
他又点进阮思娴的微博,看了眼粉丝数,吩咐道:“告诉宣传部,适可而止,别过度消费她。”
“好。”
柏扬说完就要去做,傅明予又叫住他,“东西都搬过去了吗?”
“安排人搬了,今天下午应该就弄好了。”
傅明予点头,柏扬转身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傅明予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他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不知道董娴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阿姨,有事?”
“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嗯,您说。”
“今天世航宣传微博上面那位女飞行员,你能告诉我一下她今天的航班信息吗?我找她有点事。”
“不好意思阿姨,我不能透露这个。”
说话的同时,傅明予已经把今天的航班信息调了出来。
阮思娴这个月飞行时间达到上限,今天休息。
董娴踌躇片刻,又问:“那你不用告诉我具体,跟我说一下她大概什么时候下飞机就行。”
傅明予笑:“阿姨,我手底下这么多飞行员,我怎么会清楚每个人下飞机的时间?”
说完又问,“你跟她认识?”
董娴“嗯”了一声。
傅明予道:“认识的话,你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没有联系方式吗?”
“嗯。”董娴假意承认,“麻烦你了,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
电话里响起“嘟嘟”声,傅明予握着手机,屏幕自动回到那个小可怜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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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乌云还没等到日落西山便席卷而来,隐隐有暴雨的倾向。
傅明予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回了名臣公寓。
路上,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进地下停车库之前,他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一个中年司机坐在驾驶座,而车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提着一个蛋糕。
傅明予与董娴见面次数不多,雨天也使人看不清模样,只觉得眼熟,直到他上了电梯,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虽然对阮思娴和董娴的了解不多,但是傅明予大概能猜到,如果阮思娴想见她,董娴又何必专门打电话来问他航班信息。
只是没从他这里得到消息,她才又多费些周折,辗转去查她的住址。
傅明予的手指已经要触到16楼的按键,思及此,又往下挪了一点,按了14楼。
电梯缓缓停下。
门还没完全打开,傅明予便听到外面那人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的歌声。
随着门缝慢慢变大,一袭红裙的阮思娴慢慢噤了声。
她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瞎唱的尴尬,露出端庄的微笑。
“傅总下班了?”
“嗯。”傅明予打量她,“今天心情不错?”
“还行吧。”
阮思娴进去按了一楼,门缓缓合上。
当电梯开始下降的时候,她突然问:“你到底是上楼还是下楼?”
“下楼。”
“哦。”
阮思娴今天心情本来不太好,前两天卞璇的外婆生病,她关门回老家,现在都还没回来,只有司小珍陪她过生日。中途又接到了董娴的电话,她的关心说不上破坏了心情,但也谈不上喜悦,游走在中间地带,不上不下。
可是下午她又收到了网友们不计其数地彩虹屁,快把她给淹死了,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仙女下凡。
仙女自然不能为俗事烦恼。
这个时候不好在傅明予面前唱歌,但是开心是压制不住的,脑子它自己就开起了演唱会,手指也背在身后打着节拍。
但是老天爷总是会给下凡的仙女一点惩罚。
当电梯停在八楼的时候,阮思娴就有预感,二郎神派他的哮天犬来抓她回天庭了。
狗未到,声先到。
阮思娴的脑内演唱会瞬间断电。
所以怎么说还是有钱人好呢。
如果不是住独栋别墅,阮思娴根本不可能要求同一栋楼的住户不准养狗。
她默不作声地退到角落里,扶着栏杆,胆战心惊地与那只狗对视。
阮思娴的神经紧绷,手心发凉,余光却看见电梯门倒映的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重合。
他身上清冽的冷杉味道也越来越近——阮思娴的视线慢慢被他的身躯挡住,眼前是他的衬衫,他的衣领。
阮思娴抬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这个操作。
她就站在墙角,而傅明予的身躯几乎就把她缩在这个直角里。
只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他面对着阮思娴,而不是背对着她。
狭窄的空间顿时缩得连气息都难以流通。
他还低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又特别平静,好像就是在维持自己目不斜视的习惯。
但目光就是一动不动地落在她脸上!
阮思娴不行,她没办法这样跟傅明予对视。
她别开脸,心跳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不是,你挡狗就挡狗,你面对我站着是几个意思?
狗是挡住了,可是你这姿势也太奇怪了吧。
早知道还不如直面狗呢,比直面狗男人轻松多了。
除了狗乱动发出的声音外,阮思娴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垂眼的时候,傅明予能清晰地看见她眼睛上棕色的眼影和上扬的眼线,还有刷得格外翘的长睫毛。
他回忆了一下,似乎是这大半年来第一次见她化妆。
“打扮这么漂亮,去见谁?”
阮思娴:“……”
整句话的重点,她就抓在了“漂亮”两个字上。
而且她发现,今天成千上万的彩虹屁她都坦然接受了,还转发给司小珍她们看。
可是傅明予一句“漂亮”,她居然脸红了。
她低低吐出两个字:“朋友。”
“男的女的?”
阮思娴声音更低:“关你什么事。”
“随便问问。”他缓缓说,“男的女的?”
有随随便便就追问两次的吗?
阮思娴不想回答,可是头顶的阴影有一种压迫感,沉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男的。”
“哦。”傅明予似乎知道阮思娴故意这么说,又问,“那晚上还回家吗?”
“不回。”
“那我送你过去。”
他的语气太直接,根本就不是商量。
“不用了。”
“你确定?”
电梯在这时候停到一楼,门缓缓打开,外面“啪啪啪”的雨声传了进来。
阮思娴:“……”
她出门前关着窗户,专心地化妆,完全没注意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狗主人拉着狗出去,刚走两步又愣住。
阮思娴生了些小心思,立即按了关门键。
等狗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
可是傅明予还站着不动。
阮思娴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同时去按负一楼的按键,急促地说:“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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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车场,阮思娴坐上副驾驶,拉出安全带扣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轻笑了声。
傅明予:“你笑什么?”
“没什么。”阮思娴说,“就是觉得你的副驾驶坐着还挺舒服的。”
“嗯。”傅明予点头道,“也不是谁都能坐。”
阮思娴别开脸没说话。
再接下去,这个话题的走向只有一个。
男人的副驾驶有时候确实有特殊的含义。
就在这时,司小珍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暴雨,天气聚变,许多飞机航线要改,司小珍作为签派员走不开,必须加班。
“……”
也不是故意放鸽子,工作就是这样,阮思娴很理解,但也失落。
傅明予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阮思娴。
“朋友不来了?”
听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阮思娴扭头不说话。
傅明予开始解安全带。
“那回去吧。”
阮思娴没说话,也没有异议。
外面下着暴雨,她要是一个人在餐厅吃饭,今天还是她生日,那孤独指数也太高了点。
重新进入电梯,阮思娴气压底,早已没了出门时的兴高采烈。
她垂着头去按14楼,却突然被傅明予拉开手。
“跟我上楼吃饭。”
他也没等阮思娴回答,直接按了16楼。
行吧。
心情低落阮思娴不想挣扎,也不想说话。
她不想生日这天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
傅明予有时候也勉强算个人,凑合吧。
到了16楼,傅明予一边按指纹,一边解外套扣子。
门打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笑道:“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最后还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看。”
阮思娴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便宜你了。”
进门之后,他直接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穿着衬衫朝厨房走去。
阮思娴探头进去,“不点外卖?”
“不点。”
“你会做饭?”
“还行。”
傅明予打开冰箱,看着保姆给他塞满的新鲜食物,问道:“想吃什么?”
“满汉全席。”
阮思娴挑眉笑,“可以吗?”
傅明予没理她,伸手在冰箱里翻了翻,回头看着她:“长寿面,吃不吃?”
第39章 39号登机口
阮思娴靠在厨房门边, 因为傅明予背对着她, 她便肆无忌惮地打量。
等他转过身来拿碗筷时, 她又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看过你的简历。”傅明予语气轻描淡写,“记性还可以。”
记性还可以, 也不知道在炫耀什么。
阮思娴鼻子里哼哼了声,“哦,这样啊, 那您对员工都这么贴心吗?”
其实今天中午阮思娴就收到了来自世航人事部的祝福短信,同时告知她有空去人事部领取生日礼物。
这是世航的传统,每一位员工生日都会拥有的待遇。
“你是明知故问吗?”傅明予没抬头, 打开水龙头清洗青菜,微弱的流水声和他的回答同时响起,“给每个员工做长寿面,我是总监还是总厨?”
哦, 那她就是特殊待遇了。
阮思娴抬了抬下巴, 嘴角翘起来,“那我还要加个鸡蛋。”
傅明予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拿起手边已经准备好的两个鸡蛋,磕了一下,亮晶晶的蛋清与蛋黄滑进平底锅,滋滋滋地响了起来。
料理台一个小锅烧着水, 平底锅煎蛋, 洗菜池里堆了些青菜, 这些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看着慢条斯理,却又干净利落。
没想到他说会做饭不是吹牛。
直到傅明予转身看了她一眼,阮思娴才发现自己站在门口看得有些久。
可是目光都对上了,她不说点什么好像有点不合适。
她试探地走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客厅坐着,别在这儿看我。”
阮思娴的脚步顿住,随即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呵,谁乐意看你。
但是客厅真的挺无聊。
傅明予这人也挺无聊。
这么大的客厅,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东西没有,甚至连绿植都没有,唯一的活物可能就是阮思娴本人了吧。
就是这落地窗还不错,如果不是下大雨,平时站在这里看个落日应该挺舒服。
旁边还有一个躺椅和玻璃桌,如果晚上有点水果,夏天看个星星也不错啊。
她又往其他地方张望,几个房间门都关着,没什么可看的。
阮思娴在客厅无聊地晃悠了一圈,不知不觉又转到厨房。
她探了个脑袋进去,“好没好啊?你怎么这么慢。”
“好了,你去餐厅坐着。”
傅明予端着碗出来时,阮思娴正拿着纸巾擦口红。
“你擦什么?”
阮思娴瞥他一眼,不太想和这种直男解释。
“吃饭不擦口红当下饭菜啊?”
傅明予:“挺好看。”
阮思娴:“……”
傅明予今天怎么回事?
发情了吗?
怎么一次又一次这么简单粗暴地夸她?
她继续胡乱地擦口红。
“好看也不给你看。”
傅明予笑了下,把筷子递给她,“快吃。”
眼前的面条清香阵阵,金灿灿的鸡蛋配着几根蔬菜冒着热气,阮思娴胃里开始叫嚣,嘴巴却忍不住说:“这么多,我可能吃不完哦。”
傅明予:“吃不完扣年终奖。”
他的眼神反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阮思娴:别装。
阮思娴努着嘴,挑眉点头。
上一秒还说她好看,下一秒把她当猪。
“行,老板说了算。”
-
十分钟后,一碗面下肚。
面对空荡荡的碗和傅明予的眼神,阮思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是她太饿,也许是这碗面味道确实不错,她给自己打脸打得响彻天际。
幸好就在她尴尬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但接起电话时,阮思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语气也挺僵硬。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天都黑了还在下雨,你回去吧。”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阮思娴叹了口气,扭头看见窗外的大雨,皱眉道:“行,等一下吧。”
挂了电话,她眉头也没松开。
她不想下去拿,可是董娴的意思是她不去拿今天就不走了。
这可太烦了。
阮思娴的目光最后落在傅明予,身上打量两圈,小声说道:“老板,有伞吗?”
“你要干嘛?”
“下楼拿个东西。”
傅明予朝窗外看去。
天上黑压压一片,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啪嗒在窗户上,伴随着狂风胡乱飞舞。
“这么大雨你能去?”
“嗯,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去拿。”
“……”
沉默两秒后,傅明予颇有些无奈地站起来,“去洗碗。”
“好嘞。”阮思娴几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但是看到外面的雨,又有点内疚,“老板慢点走。”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
厨房里除了这两副碗筷,其他的傅明予早就洗好了,所以阮思娴前后花了不到三分钟。
她走到落地窗边往下看,楼层太高,加之大雨,几乎看不清楚地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明予才回来。
他身上的白衬衫几乎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收了伞,把蛋糕放在一旁的桌上,漆黑的眼睛看过来,睫毛上有水汽,紧紧盯着阮思娴。
“你可真是太会折磨人了。”
阮思娴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慌,立刻把藏在身后的毛巾往他身上扔。
“赶紧擦擦吧你。”
傅明予接住毛巾,擦了擦手臂,似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了,你们认识?”
“哦,我妈。”阮思娴顿了顿,“你们也认识的吧?”
傅明予:“嗯。”
阮思娴不奇怪,傅明予和郑幼安认识,那肯定和董娴也认识。
她没再说什么。
傅明予又说:“她刚刚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阮思娴一顿,突然有些紧张,“你怎么说的?”
这事儿就算不是董娴,换做别人,看见傅明予去帮她拿蛋糕,也会好奇两人的关系。
“我说我们是……”他偏了偏头,似乎故意踌躇了一下,“朋友?”
“对。”阮思娴顺着他的话点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我们是朋友。”
傅明予把毛巾扔到一边,走到一间房门外,手握着门把,朝阮思娴一摆头,“过来。”
他这幅湿身的样子,声音低低沉沉地。
莫名有一种邀请进冰箱的感觉。
阮思娴站着没动。
“干嘛?”
傅明予:“那既然是朋友,我送你个生日礼物,你会收下吧?”
阮思娴觉得傅明予今天有些奇怪。
先是默不作声地给她过生日,又是直白地夸她漂亮,现在还要送生日礼物。
送礼物就送礼物,还要让她进房间。
以他的尿性,该不会想送自己吧?
阮思娴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送什么?飞机吗?”
傅明予没说话,把门推开,阮思娴眼前一亮,呼吸停滞了那么一两秒。
五十余平米的书房里放了四个两米高的展示架,整整齐齐地摆放起码两百架航模。
波音全型号、空客全型号、庞巴迪宇航挑战者系列、达梭航太猎鹰系列、霍克薛利三叉戟……
全都有!
而且阮思娴走进了就能看出来,这些航模不是市面上出售的那种,全是独家高级定制超高精度还原,透过玻璃连驾驶舱里的仪表盘都看得清清楚楚。
阮思娴伸手颤颤巍巍地摸了一下材质,这质感、这手感、这精细程度……恐怕这些航模的寿命可以与王八比一比。
“喜欢吗?”
耳旁响起傅明予的声音。
阮思娴浑身颤了一下。
他故意的,他绝对故意的!
但是真的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阮思娴心里的小人已经疯狂地旋转跳跃,但她要克制,不能在傅明予面前表现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送我真飞机呢。”
“也不是不行。”傅明予低头,似笑非笑地说,“但是有条件的。”
这个人的眼睛好像会说话,阮思娴和他对视的时候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感觉他话里有话。
不,他就是话里有话。
阮思娴转身背对他,看着另一面展示架。
“这些都是你的收藏?”
“嗯。”
“真的送我?”
“选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阮思娴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半天了还犹豫不决。
傅明予一直在门边看着她,等了好一会儿,见她纠结,又补充道:“我没说只能选一个。”
阮思娴回头看他,“真的?”
傅明予:“这房间里,你喜欢的,都可以送你。”
全都喜欢!这屋子里的全都喜欢!
这狗男人今天太是个人了!
他问:“都喜欢?”
阮思娴星星眼看着他,想矜持但又想诚实,于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傅明予:“但我不行。”
花了两秒,阮思娴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房间里你喜欢的都可以送你。
——但不包括我。
——我不能送给你。
看阮思娴瞬间恢复冷漠,傅明予静了两秒,然后开始笑。
还笑?
欠打。
阮思娴没忍住,一爪子朝他肩膀上招呼去。
但她虽然生气,其实根本没用什么力气,碰到的时候反而被他抓住手,攥在胸前。
“又想打人?”
阮思娴不打算说话,挣扎了两下,扯不出来手,于是动腿。
只是她本来想踹他一下,却又被他感觉到动机,反而先发制人伸腿把她的小腿给抵住。
“还想动腿?”
阮思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傅明予越是反抗,她就越想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