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三日的酒店拥抱照片已经将郑攸同的桃色绯闻推上了风口浪尖,他此时此刻做出这种回应,无疑是在风浪之中又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炸弹。
当红偶像男星对剧组平凡女生作出求爱告白,所有的粉丝和媒体立刻疯了。
哪怕是深更半夜的,那条消息的回复瞬间就到了几百万,汹涌的粉丝大军蜂拥而至,成千上万的少女心扑腾扑腾地碎了,只好在下面尽情的发泄,各种言论层出不穷,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两个问题。
一开始问,“这女的是谁?”
后来问,“黄西棠是谁?”
电影学院大二那一年的暑假,郑攸同在拍一支男士内裤广告的摄影棚里,遇到了来自香港的离婚成衣女老板,大三一开始他就拿下了内地一部古装青春偶像剧的男一号,那部戏播出后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后来的事业便一路顺风顺水,签了业内最好的经纪公司,继续拍了几部偶像剧后,发行了两张唱歌专辑,近年来的几部剧转型专攻演技,跟他搭对手戏的都是国内最资深的老戏骨,最近参演的几部剧都拿奖无数,演艺事业积累下来,已是内地最有担纲的一线男演员,郑攸同历年来绯闻都是随着新戏上档的周期性绯闻,这么些年下来娱记都写到无聊了,这一次既不是跟新戏女主角,也不是以往的绯闻对象,所有的记者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西棠在横店住了两年多了,各路大大小小的宣传,公关,媒体,记者,认识了不少,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八卦也好,关心也好,套交情也好,都逮着问她挖掘出一点新闻来。
西棠在车里偷偷开了手机,公司和倪凯伦给她的留言,几乎都湮没在了一堆消息中。
倪凯伦叮嘱她别出声,宣传已经连夜开会讨论处理方式,一定要等公司的通知。
列车抵达上海时,西棠特地戴了顶帽子遮住了半边脸,小心地走出虹桥北站,在车站旁广场的一个小卖铺,她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两遍,他接了。
“喂?”郑攸同的声音蔫蔫的。
“老郑?”西棠压低声音。
“西棠,是你?”郑攸同提高了音调,高兴地说。
“你疯了是吗?”西棠怒吼了一句。
“唉,我对你是真心的。”
西棠啐他:“别发疯,香港那位女士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攸同闷闷地说:“她年纪大了,管不来那么多。”
西棠气愤地叫:“那你也别把我拖下水!”
郑攸同沮丧地说:“我已经被经纪人和公司骂了整整一天了,西棠,我这是帮你。”
“谁要你帮,你会害死你自己!”西棠简直想掐死他。
“怎么会,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我还有粉丝送祝福。”郑攸同乐滋滋。
“别忘记你还有一整个工作室的同事跟你事业同进退。”西棠恶狠狠地叫。
“唉,你公司那边怎么打算?”郑攸同总算恢复了点理智。
“怎么打算,过三五天,自然过去。”西棠答。
“趁机出头。”
“别管我那么多。”
她挂了电话,忽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总感觉附近有人偷听,大概是最近疑神疑鬼太多,悄悄抬头四处一张望,视线却蓦然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冰寒的眼。
赵平津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色冷淡地盯着她。
司机将车停在了车道旁,赵平津替她拉开了车门,车内清凉幽静,隔绝了喧嚣,他穿了一件深色衬衣,人好像瘦了一点。
西棠问了他:“身体好了?”
赵平津眼皮都没动一下:“没好我能来?”
他淡淡地说:“直接去吃饭,你还是要换件衣服?”
西棠在这个圈子呆了快十年了,第一次陷进这种狂轰滥炸的八卦漩涡中心,又忐忑又不安,整个人被煎熬得晕乎乎的。只是一到上海就见着了赵平津,他带着他一贯待她那种冷言冷语的态度,却慢慢地令她镇定了下来,这种事情在他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赵大公子依旧过他裘马风流,饮宴笙歌的日子,西棠定下心来问:“什么场合?”
赵平津早看清了她今日穿的衣服,白上衣,一件印花裙子,平底鞋,她一直就是这样,荆钗布裙也自有一股奕奕神采。
他抬腕看了看表:“不正式,就这样吧,我们直接过去。”
“见谁?”
“我一师兄,从美国回来,明天就走了,多年不见了。”
一说起这个西棠也来气,刚刚回到家就被叫来:“你们同学叙旧,要我干嘛?”
赵平津看了一眼,撇撇嘴角,吐出了两个字:“摆设。”
第 20 章
一说起这个西棠也来气,刚刚回到家就被叫来:“你们同学叙旧,要我干嘛?”
赵平津看了一眼,撇撇嘴角,吐出了两个字:“摆设。“
西棠跟着赵平津走进酒店大堂,在楼梯口遇到了一个熟人,之前在公司帮忙跑宣传,圈内媒体多多少少有点熟悉,对方见到她,还明显地愣了一下,她只好客气点点头。
那个男子立即笑了起来,打声招呼:“哟,西棠啊,在这吃饭?”
西棠也没觉有什么,客气笑了笑:“是。”
那人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擦身走了。
一顿饭赵平津果然就把她当摆设。
诺大的包厢里,三四个男人坐在圆桌旁,吃了晚饭后在一旁的小厅喝茶,他们谈旧友逸事,谈各地风情,谈期货投资,谈吃喝玩乐,西棠就在一边,埋头专心地吃,下部戏还有十多天,她决定吃几天再健身。
半路服务生引了一个中年男人进来,几个年轻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爸。”
“胡伯伯。”
“胡伯伯好。”
那男人头发半百,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衣,颇有威严气度,进来先回了赵平津:“唉,好好好,舟儿,好久不见了。”
赵平津待他亲近,却并不十分恭敬:“胡伯伯,几年没见了,您精神越发健旺啊。”
胡伯伯瞪他一眼:“我看你也还没个正型儿,赵将还没把你皮松松?”
赵平津笑着说:“我爸忙着呢,没空儿管我,磊子说您也在这儿吃饭,本来该我过去问候您一声,他说您那不方便,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胡伯伯说:“刚刚送领导出去,小磊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坐坐。”
他坐下,喝了两杯茶,话过了三巡,便起了身:“你们年轻人玩,别喝太多酒啊,小磊明儿还得坐飞机。我先回去了,舟儿,改日到家里来玩。”
几个人跟着站了起来。
赵平津应道:“好的,胡伯伯,给您介绍个人,这姑娘是黄西棠,电影学院表演系本科毕业的,现在在横店剧组工作。”
茶几旁的几个男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转过来。
只有胡少磊笑而不语。
黄西棠一直埋首作恭顺温柔状,只微笑添茶不说话,没想到赵平津一句话就将她带进了话题的中心,她顿时愣住了。
赵平津看了黄西棠一眼,用眼神示意她。
西棠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说:“您好,胡伯伯,我叫黄西棠。”
胡伯伯看了一眼赵平津,又看了一眼黄西棠,心下已经了然,他拿出名片盒,递给了西棠一张名片:“有机会合作。”
黄西棠双手接过:“谢谢您。”
幸好西棠今天带了工作用的背包,她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倪凯伦的名片:“胡先生,不好意思我自己没有卡片,这是我经纪公司艺人主管倪小姐的名片。”
送走了长辈,几个男人重新坐了下来,赵平津望了她一眼,嫌弃地说:“怎么还是这么不机灵。”
西棠偷偷回了他一记白眼。
这下几个男人也看得分明了,胡少磊哈哈地笑:“舟子,这我也可开了眼界了啊,这么些年,我可是头一回见你要找我爸。”
西棠已经看到了名片上的名字。
原来竟然是她目不识珠,胡少磊的这位爸爸,原来竟是业内体制垄断电影公司的大亨。
一席聊到夜间十点,赵平津唤人结账时候,餐厅经理进来了,鞠躬:“赵先生,打扰您——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有记者,不少。”
赵平津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经理毕恭毕敬:“我们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黄西棠小姐在此用餐,还有一些疑似记者在外面餐厅,我们不允许客人拍照,可是,暂时没有办法禁止客人要进来用餐……”
赵平津示意知道,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男人们开始打趣:“没想到黄小姐是大明星啊……”
黄西棠立即涨红了脸:“对不起,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胡少磊乐呵呵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头:“哟,还真不少人。”
赵平津也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五楼临窗外看得到餐厅门口,车道上朦胧的光,停了好几辆车。
顿时觉得晕眩。
他从窗边退了回来。
西棠想起来刚刚在楼梯跟她打招呼的周刊记者,没想到她在这个圈子来来去去那么多年,从今天开始,要学着提防人了。
赵平津笑笑:“师兄,看来今晚不能再跟你喝酒了,这丫头惹事了。”
客人先告辞走了。
西棠躲在沙发角落里给倪凯伦打电话。
倪凯伦一听她声音就怪叫了一声:“你不是回老家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棠小声地说:“不是赵平津叫我来的吗。”
倪凯伦这两天为郑攸同绯闻的事情也忙晕了,一听就来火:“对,摊上他你就倒大霉。”
西棠顾不上别的,只说:“赶紧来救我!”
倪凯伦大将之风,那边开始指挥大局。
“我让阿凯过去接你,再带一个宣传。”
“穿了什么衣服?妆化了没有?要上镜。”
“一会一定要从正门出去,哪几家到了?我再打电话通知多几家熟识的媒体。”
“过半个小时再出来。”
西棠挂了电话,对赵平津说:“你先走吧,我等公司同事来接。”
赵平津却直接拿起外套,冲着她道:“走吧。”
西棠说:“去哪?”
赵平津理所当然:“出去,回家。”
西棠坐着没动:“外面那么多人。”
赵平津站在她,不悦地道:“你宁愿跟那个油头粉面的男明星抱成一团,也不愿跟我在一起被拍?”
西棠第一次应付这般的阵仗,这节骨眼上无意跟他吵架:“你别添乱,够乱了。”
赵平津用眼神命令她:“走。”
西棠摇摇头:“你先出去,小心点。”
赵平津在发火边缘:“跟我一起走。”
赵平津天之骄子做惯了,脾气一上来就恣意妄为,大概这么些年来就没他不敢做的事情,西棠就瞧不惯他这样儿,嘴角冷冷地撇了一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要上娱乐新闻头条?你确定?你不想想你什么背景?”
赵平津愣了一下,继续嘴硬:“我自己的事情,关背景什么事。”
西棠轻蔑地笑了一下:“是吗?”
她就是永远有本事用那样的笑容,将他的颜面扫落到泥尘之下。
西棠话里毫不容情:“我昨天晚上还看新闻还见着令尊大人呢,还有你母亲呢?你确定你以后要跟一个三流女明星的名字永远捆绑在一起?”
赵平津气得发抖,却不得不承认是真的。
他深深地一口气,伸手去摸烟盒,打火机按了几次才点着了烟:“黄西棠,你永远有本事不给男人留一点点面子。”
西棠仍然带着那种讥讽的笑容:“赵先生的面子,哪里用得到我黄西棠留。”
赵平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烦躁地吸烟。
气成这样了,他也没有想到要先走。
两个人沉默地坐着,一直等到包厢大门被猛地推开,倪凯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看也不看一眼赵平津,直接站在黄西棠的面前,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翻:“补点妆,换双鞋子。”
公司的造型师上来,从拎来的大包里拿出一双高跟鞋,助理立即上前帮她穿,化妆师掏出了粉饼。
西棠任由他们摆布。
倪凯伦在一边说:“一会记者问任何关于郑攸同的事情,记得什么也不要说,不能黑脸,要有点笑,娇羞一点,外面已经打点好。”
化妆师在一边温柔地恭维:“皮肤真好,擦点口红可以了。”
倪凯伦喜滋滋地说:“媒体会放出你们昔日同窗旧照,明日保证是头条。”
西棠大惊:“你哪里来的照片?”
倪凯伦斜睨她一眼:“回你学校,花点钱。”
西棠插不上话:“我……”
倪凯伦站在一旁眉飞色舞地道:“活动邀约多了一倍,还有几个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宫恋》和《剑破》两边的投资方都点名要你参加接下来的所有宣传活动,西棠,请郑同学吃饭感谢。”
赵平津再也听不下去了,脸色铁青,拿起外套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应该是倪凯伦带过来的助理宣传,乍然见到他出来,神色有些尴尬。
他身后的倪凯伦已经挽着黄西棠走了出来,那两个年轻人立刻站直,转了个身朝着他身后恭恭敬敬地大声打招呼:“西棠姐!”
第 21 章
公司的保姆车转了好几条街,才甩掉了跟着的记者车。
回到桃江路的别墅,已经接近凌晨。
西棠上楼,赵平津的房间仍然亮着灯。
他没有出来。
第二天一早,西棠起得早,没想到赵平津更早,她下楼时,他已经在餐厅吃早餐。
等到西棠喝完牛奶,赵平津推开椅子说:“走吧。”
西棠说:“去哪儿?”
赵平津站在她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回家了被临时叫来吗,我送你回去。”
高速公路一路通畅通往天际尽头,赵平津坐在驾驶座上,窗外有南方温软的早晨阳光。
他没有去过她家乡。
黄西棠在北京上学的时候,一年只有两个假期能短暂地回家,跟他在一起之后,大三那年的春节她还没有开始拍电影,于是有空回家去过年,原本赵平津说要送她回去,可临到头来,春节那段时间他哪里走得开,其实每一年都是如此,且不说上海那边海外的家族亲戚要回国,单是北京上上下下要走动应付的人脉关系,父亲和大伯都不再合适亲自处理,基本上都是交由赵平津代为出面,他领着三个秘书忙得不可开交,硬是一天的空也抽不出来,后来黄西棠还是自己走了。
以前一直觉得不着急,没想到转眼已是百年身。
赵平津微微侧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她很平静。
西棠很安静。
赵平津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车子里只有导航仪说话的声音。
西棠坐了几次他的车后发现了,赵平津的车上只放古典乐交响曲,听得人发闷。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车上放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各种交通路况广告宣传情感节目流行音乐轮番登场,西棠坐在他身边,跟着广播里的流行曲大声唱歌,一些流行的新歌唱得跑调跑得没边没际儿,赵平津一边开车一边求饶:“姑奶奶您别唱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有时候广播里是马三立的相声,赵平津听得直乐。
明明两个人以前都是爱热闹的人。
现在都变了。
西棠探过头去看了看:“你能不能开下广播?”
赵平津冷冷地答:“坐着别动,我不听电台。”
西棠试图打破僵局:“太麻烦你了。”
赵平津说:“别说废话。”
西棠不再理他。
车子到达仙居县郊区时,导航将他们导往了一条通往镇子的主路,那条道路正赶上了中午的集市,两旁塞满了鸡笼猪笼各种农副产品,赶集的村民们骑着摩托车电瓶车将道路围着水泄不通,路面坑坑洼洼。
赵平津只能减速,在一堆人流车流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这一段路走走停停,走了快一个小时,西棠坐在副驾驶,看着这样的道路都觉得崩溃。
赵平津一手扶住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出来在车子的前柜翻出药瓶子。
西棠看着他单手旋开了瓶盖,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平津说:“没事,我昨晚没睡好,头疼。”
西棠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上次车祸什么时候出院的,沈敏联络她的时候,说他就已经上班几天了,当初在医院里他还疼成那样。
她默默地递上了水。
赵平津将她送到了镇上,自己在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
西棠看他不太对劲的脸色:“你没事吧?”
赵平津精神不好,人也蛮横不起来了,声音有点虚弱:“你自己回去吧,我上去睡会儿。”
西棠走到家门口,小妹在柜台上算账,她妈妈正在门口的桌子帮着收拾碗筷:“昨天下午匆匆忙忙跑了,怎么回事?”
西棠笑嘻嘻的:“我不是跟您说只是公司临时有事嘛,办完了还有假期,我又回来了。“
她抢着去收拾桌子:“妈,我来。”
西棠夜里给赵平津打了个电话,他电话关机了。
宾馆跟她们家只隔了一条街,西棠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想想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帮她妈妈开店,将桌子凳子搬到屋檐下,铺上蓝色桌布,将屋子打扫干净了,然后回到厨房切葱花。
她妈妈在厨房里跟掌勺师傅聊天,西棠在一边打下手,小妹在堂外帮忙招呼客人收拾碗筷。
七点钟开始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西棠今天让老妈轻松点,不让她跑堂送餐了,自己忙里忙外跑得脚不沾地,突然小妹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姐,外面有人找你。”
西棠一听,心底一惊,大概也知道是谁了,赶紧瞪住小妹:“别声张。”
小妹双眼泛着激动的光:“好帅好帅。”
西棠擦了擦手往外走。
赵平津穿了一件白衬衣,坐在檐下的一张桌子旁,他身边是乱乱糟糟的一群早起买菜赶工的食客,只有他一个人霸占了一张桌子,显然也没人敢上去挤,赵平津仿佛也没察觉,一个人坐了半天,实在无聊,手里拿着手机,却也没有打开,只无所事事地把玩着,俊朗眉目,干净光鲜,姿态悠闲。
旁边吃面的大婶小媳们都忍不住一直看他。
看到西棠走了出来,穿一件墨绿色的围裙,她的头发慢慢长了,人显得特别乖巧,他见到她,就是忍不住的高兴起来。
西棠手上拿了个点单的牌子,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来干什么?”
赵平津理所当然地答:“吃面。”
西棠将菜单递给他:“要什么?“
赵平津随手指了一个。
西棠说:“你胃寒,吃不了那个,我给你点吧。”
赵平津说:“好。”
西棠低头写单子,听到赵平津说:“我初来乍到,你不带我到处转转?”
西棠说:“我没空。”
赵平津撇撇嘴:“那我就一直在这坐着。”
西棠望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吃完面到街口那家的录像厅门口等我。”
赵平津笑得很愉快:“去吧,煮面给我吃。”
西棠恨恨地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西棠抿住嘴角忍住笑意,一转过头,却突然看到她妈妈就站在大厅的门后,目光幽寒,不落声色地望着他们。
西棠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去了。
忙完了早餐的高峰期,西棠找了个借口,从家里溜了出来。
赵平津仍在在那里等她。
西棠赶到时,他已经坐进店里,跟老板喝了两巡茶,末了起身告辞,赵平津走出店铺,顺手将几张碟塞进她手里。
西棠纳闷地说:“什么?”
赵平津目视前方:“老板卖我的。”
西棠低头一看那些碟片,《全裸家政妇系列》,《従顺ペット候补生顺从宠物候补生》……
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你脑筋抽风了吧。”
赵平津还振振有词:“谁让你那么久不来,要我一直站门口等啊。”
西棠脸颊都变烫:“那现在怎么办?”
赵平津塞进她的背包里:“你帮我收着,我回去卖给老高,他准儿喜欢。”
两个人往街道外走。
赵平津忽然说:“对面那是哪里?”
西棠看了一眼:“那是中心小学。”
赵平津感兴趣地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在这里读书?”
“嗯。”
“那进去看看。”
他直接往里面走。
西棠跟在他的身后:“喂,你不是要去景点吗?学校有什么好看。”
正好是周日,学校里静悄悄的,西棠在升旗台转了一圈,扒拉开了一方大石头上的一簇厚厚的草,石头的下方还看得到一道刻痕,西棠笑了笑:“还在。”
赵平津凑过去看了看:“哟,小时候被欺负还刻个纪念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