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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你小子操心了。”李承钦怨恨地哼道,“她早就是楚渊的女人了。他们两个当年就有私情,我都是炮灰。”
“爸,出轨的一方没资格做炮灰。”李凤笙补刀。
“我没资格,你总有资格!”李承钦气急败坏,“有楚渊在,你是绝对没戏的。”
“如果我也成为黑暗哨兵呢?”李凤笙忽然问。
李承钦一愣,随即喝道:“不要胡来!楚渊那种情况是万中无一的,是他走运。就算失败,他也不过继续做个失感哨兵罢了。你不要拿着大好前途去儿戏。”
“那怎么办?”李凤笙冷笑,“就看着你们争夺女娲?当四国僵持不下的时候,为了以绝后患,是不是会效仿前任,也将她销毁了事?”
李承钦面色铁青,骂道:“你觉得你爸我是那种冷血残忍的人?”
李凤笙的面色倒是因此稍微缓和:“那你们究竟想怎么处置她?将她关一辈子?”
“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李承钦心烦意乱,挥手赶人,“不是要去训练的吗?赶紧滚吧!”
李凤笙走前,又把书桌上的建阳公主相框转过来对准李承钦,说:“嫡母可是看着您的呢,爸。”
李承钦气得朝儿子丢镇纸。李凤笙像只豹子似的溜走了,镇纸落在他身后,把木地板砸了个坑。
门外,李承钦的长子,也是唐太子李晋昌一脸无语地走进来,指挥机械侍把收拾这一片狼藉。
李承钦对长子道:“你以后多给老九安排点事做,别让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到处疯。”
“老九这年纪,正是热血上头忙着恋爱的时候。”唐太子替幼弟辩解。
李晋昌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六七岁。比起李凤笙,他生得更像母亲,比较斯文清秀,但是却比李凤笙老成稳重一百倍。
李承钦儿女众多,母亲们出身各有不同,宫斗剧情精彩得可以养活全大周一半以上的电视台。李晋昌却是最受弟弟妹妹们尊敬的大哥,年纪轻轻就就能做到这份上,实在不容易。所以李承钦也最看重这个儿子,两年前将他立为了太子。
“怎么了?”李承钦看出长子神色有些异常。
李晋昌走过来,将光子板递给父亲:“这是刚刚收到的国际通讯,您看——”
李承钦垂目扫了一眼,继而一愣。
华国兴安京的夜是不眠的。春末的凉风从森林公园的湖面刮来,环绕着研究院的高楼,吹得露台上的装饰性灌木哗哗作响。
楚環裹着披肩,踩着软底拖鞋,走上露台,眺望茫茫星空。
风带走了云,天空中繁星如喧闹的生命在闪烁。有机生命体在向导的精神网中,就如天空星光。难怪古人会幻想天中有闹市了。
而星海的彼岸,有她的家,以及她挂念的人。
言临清穿着睡衣匆匆寻来,见楚環好端端地站在风露之中。迦楼罗缩回巴掌大的小白鸟,落在她肩上,长长的尾羽在风中飘荡。
“你在这里呀。”言临清走了过去,“刚才收到国际通讯,是楚国发出来的官方通报。楚王他——”
“我知道。”楚環的眼中映着粼粼闪烁的星光,“楚王宣布退位,传位于太子。”

白鸟发出清越的鸣叫,振翅掠过天坛的上空。
楚渊驻足抬头,目光追随着那抹雪白的身影远去。
晴空如洗,明朗的阳光下,他面容俊朗而削瘦,侧面有着一股威严的锋锐。
天坛的广场上,锦旗飞扬,禁卫林立。文武百官和家眷们身着楚国传统礼服长袍,整齐排列在长毯两侧。礼乐浑厚悠长,在这朗朗天地之间回荡。
楚渊身穿华贵而厚重的帝王冕服,高冠博袖,正由礼官引导着,朝天坛祭台而去。
作为新一任楚王,登基仪式上最重要的环节,便是率领着百官和王族,祭祀天地和先祖。
前方,已退位的老楚王正在等着他,妹妹楚璇也带着丈夫和儿女站在老父身后。而楚渊身后,则跟随着三个儿女。
“陛下?”突然的停顿让礼官有些不安,出声询问。
楚渊收回视线,望向身后。
长子楚牧沉稳慧黠,,双胞胎机敏乖巧,是一对活宝。
可还差了点什么。
他的身边,还缺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一抹本应该形影不离的倩影。
楚渊漠然地别过脸,继续朝前走去。
祭坛香烟缭绕,钟鸣悠远,从天坛传向四面八方,向围墙外的民众们宣告新王的登基。
长街已挤满了人,摄影机和防暴机械侍在低空盘旋。这里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手持彩旗,举着新王的头像,随着音乐雀跃歌唱。
楚渊数十年来一直是楚国实际的掌权者,执政风格刚柔并济,相当注重政治廉洁,致力于提高民生,本就十分得国民爱戴。再加上他如今是全大周唯一一位黑暗哨兵,更有歼灭白帝之功。他如今不仅是楚国深受拥护的新王,还是整个周朝的民族英雄和偶像。
“随着钟声敲响,祭天仪式已经结束。我们新的楚王陛下正式诞生。”媒体正向全星域直播,“接下来,楚王陛下将会在清央宫的南城门接受民众的朝贺……”——这是楚国自己的官方电视台。
“新楚王楚渊在监国二十多年后正式接替父王成为楚国新王。他执政手段以强韧而闻名。过去二十年里,楚国道光养晦,大力发展经济,并且暗中突击军事研发……”——这是外媒。
“虽然楚国至今没有公布楚王渊是何时觉醒成为黑暗哨兵,但是根据多方分析,推测他是在建阳公主牺牲后觉醒的……”——这是哨向类媒体。
“楚王渊正值壮年,虽然已经有了嫡长子和两个聪明可爱的双胞胎儿女,但是身边后位悬虚。新楚王早年还是有不少风流韵事,但是自从失感后,就一直十分低调,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再传出和哪位女性过从甚密。今日的登基大典上,也没有女眷出现——除了他的前妻沈妃。她作为太子之母出席了大典,但是并不和王室成员坐在一起……”
——这个显然是八卦媒体。
随着新王楚渊伟岸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城门之上,清央宫正南门外黑压压的广场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人海掀起狂欢的热浪,气球升天,白鸽飞扬。祝贺的声音如潮水阵阵涌来。
华贵的帝王冕服衬托得楚渊愈发威严而俊朗。他如一座雄伟的山峰,如一株擎天大树,如一块上古的磐石,如一枚能定海的神针。
从丹阳光复战开始,那个少年人就在向民众证明着自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领导者。他能庇佑这一方江山和人民,能带领着楚国一次次冲破风浪,克服险阻,走向新的辉煌。
“吾王万岁——万万岁——”
“神佑吾王——神佑大楚——”
“你父亲终于站在了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了。”老楚王拍着长孙楚牧的肩,“他的成绩是数十年不懈的拼搏和细心经营出来的。他配得起民众真心的热爱和拥戴。而你准备好将来超越他了吗?”
“爷爷,要超越父亲太难了。”楚牧不由得苦笑,“况且,父亲当初身边还有大姑姑呢。”
“是啊……”老楚王神色一黯,“确实没有人,能如他们俩一样……”
楚渊站在城墙下,面带笑容,向下方数十万前来朝贺的百姓挥手。
阳光炽烈,欢呼震天。而他的身影雄伟,而孤单。
星海彼端的盛况通过电波传递到世界各处。
楚環盘腿坐在绵软的沙发里,抱着抱枕,正通过光子电视收看新楚王的登基大典。
楚渊英俊的面容一直是媒体摄影的焦点。
“恭喜你,哥哥。”楚環朝着屏幕里楚渊微笑的脸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然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楚渊忽而侧过头,朝站在身边的妹妹楚璇望去:“什么?”
“什么?”楚璇正和楚牧的未婚妻穆小姐在说话,茫然地转过头来。
楚渊定睛看了看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听错了。我还以为……”
这是今日媒体的盛事。楚環接连换了好几个台,不是在直播大典,就是在报道和楚王相关的新闻。就连一贯画风清奇,不肯同流合污的
楚渊的婚姻问题和楚王室成员的各种情况都被媒体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炒。而最大的爆炸性新闻还在后面。
登基大典次日,是其余王室成员的分封。
楚牧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封为太子,建阳王楚誉的爵级由郡王升为亲王,楚思封永宁公主。楚璇则增加了食邑和王室年金。
至于已经去世的建阳公主。作为楚王的妹妹,按照传统,她也会相应地增加身后殊荣。
于是楚渊轻描淡写地对宗室元老和外界民众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建阳公主就是楚思和楚誉的生母,是他一生挚爱。他要将建阳公主追封为后。
整个宇宙都炸了。
小剧场:
楚渊:没错,我就是宇宙第一鳏夫,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121章女娲-8
《‘楚王深情’再添新传说:王妹才是双胞胎生母!》
《楚王室惊曝兄妹绝恋!》
《建阳公主究竟是养女,还是童养媳?》
《楚王宗室反对立建阳公主为后,认为有悖伦理》
《楚王所为,让天下言情作品汗颜!》
《从洹州到朝歌——回顾楚氏兄妹秘恋全程》
《建阳公主死无对证,楚王是否只是一厢情愿?》
《沈妃或真是最大输家》
……
沈郁烦躁地丢下光子板,实在没勇气继续去看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
各国媒体全都为这桩集政治、军事、伦理、爱情一身的大事件疯狂了。
虽然媒体之前就喜欢讥笑楚渊是个妹控,但是或许因为说得太多,反而并没有将这事当真。所以这次楚渊亲身出来说法,恭喜你们,这么多年来,你们都猜对了。媒体到如同终于把狼给喊来了的小孩,反而被吓得不清。
这事件中,最尴尬的还要数沈郁。
她对外打造的形象,就是控诉楚王薄情、反抗传统迂腐王室对美好人性的压抑的女战士。
她离婚后写了数本热销的自传,都是讲述自己在楚王室婚姻生活中的凄惨。楚太子浪荡风流,红颜知己不断,她一片芳心无处寄托,孤寂苦闷,于是重新投入初恋情人怀抱。
楚渊如今公布恋情,倒是证实了她书里对这对兄妹暧昧的描写的真实性。可是也证明了楚渊从头至尾都对她没有感情。她写的书,倒成了一个怨妇可笑的牢骚。
“你父亲做事总是这么不考虑旁人!”沈郁冲着儿子抱怨,“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和我说一声。我毫无准备。媒体全都涌到我这里来了,我经纪人都把通讯号给暂时关闭了。你高叔也说,连家里都有一群记者堵门!”
楚牧正焦头烂额地看着一份税改报告,为待会儿的会议做准备。沈郁来了就不肯走,已经唠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妈,这事连我都不知道。”楚牧揉着额头,“长辈的私事,我做晚辈的本来就不好过问。你要觉得烦,我安排人送你和高舒适去个僻静的地方度假好了。”
“你还不明白这问题的严重?”沈郁气道,“你爸为什么突然要把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立为王后?他这是给楚誉和楚思正名,他们俩也是嫡出呀!”
楚牧叹气,知道母亲又要说什么了。
“你爸之前把楚誉从郡王升为亲王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不对劲。”沈郁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我看他当初弄出这对双胞胎的时候,就已经计划了这一步了。”
“妈,”楚牧说,“我已是太子了……”
沈郁道:“你爸还正当壮年,少说还能再活一百年呢。他可不会像你爷爷这样早早退位的。你一个太子做上百年,中途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不要以为做了太子就能掉以轻心了!”
楚牧决定不同母亲争辩。
“你爸心里从头到尾都只装着那个女人!”沈郁越发气愤,“难怪我一提离婚,他立刻就同意了。对外倒作出一副因为失感而被我抛弃的样子,害得我被骂薄情这么多年。没准那时候他们俩早就已经有奸情了!”
楚牧埋头努力看文件。
“呵!”沈郁一声冷笑,“不过又怎么样?你楚環再是女战神,国民英雄,也不过是捡我破鞋的人。就算被追封了王后,我也依旧是楚渊的原配发妻,我儿是长子嫡孙!而她,终究只是个填房继室!”
楚牧已是满额头青筋细汗,耳边听到门外动静,忽然暗道不妙。
可此时让沈郁闭嘴已晚。
楚璇推门而入,冷笑道:“我当谁在念剧本台词呢,原来是沈姐呀。这次又是在排练哪一出古装剧呀?”
沈郁一见这个前小姑子,脸色唰然沉了下来。
沈郁和楚家两个小姑子的关系都不好。楚環工作学习很忙,常年不住清央宫,平日里碰见了也不过客套地打声招呼就各走各的。但是楚璇不同,她是老楚王的小女儿,极得宠爱,婚后也还天天往宫里跑,横行霸道,是一枚王室小辣椒。沈郁在宫里那些年,和她明里暗里不知道过招多少回,输多赢少。
“沈姐真不亏是知名女作家,戏就是多,张口就一出出的。”楚璇讥笑,“离婚都三十年了,还把原配嫡妻挂嘴边,我也是服了你了。唐王和我姐离婚后,至今都没有把我姐从宗谱上划掉,还在宗庙里给她立了牌位,香火供奉。这才叫原配嫡妻!你?早就不在我们楚王室的宗谱上了。外面称呼你一声沈妃是客气,我们也看着你终究是牧儿的亲妈,处处礼遇你。可不等于你可以仗着这身份,作践我二姐!”
屋内气氛低至零度。
沈郁气得面色发青,扭头朝楚牧吼:“牧儿,你就看着她这样羞辱你母亲?”
楚牧尴尬得简直想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他未婚妻穆宁岳在这危机时刻出来救场,站在门口唤了一声:“阿牧,开会啦。”
楚牧如蒙大赦,抓着未婚妻的手一溜烟跑走了。
儿子不在了,沈郁也可以敞开来说些不适合给晚辈听的话:“你哥和你二姐背着人都做得,我却说不得?当初你二姐离婚那事我就觉得楚渊古怪。一个做大哥的,怎么不劝着妹妹两口子和好,反而上赶着去主持离婚?恐怕唐王那时候就已经戴了绿帽子。”
“你还有脸提绿帽子?”楚璇嗤笑道,“你和那姓高的从来就没干净过。大哥被你戴了十多年绿帽子,你看他人前人后什么时候说过你半句不是的?要不是你自己出书歌颂你和姓高的‘爱情’,外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呢!”
“你哥那十几年难道就干净了?”沈郁怒道,“就算没楚環,他的女人也不少。尤其是楚環出嫁唐国那两年,你哥更是荒唐。老天爷罚他失感了,玩不动女人了,也只有你二姐把他这废人捡回来当个宝!”
楚璇冷声道:“你看不上我大哥,倒是又很乐意做他的‘原配嫡妻’嘛,咬牙撑了十几年不肯离婚。等我大哥一失感,你跑得比光子弹还快。现在可好玩了。大哥不仅成了黑暗哨兵,又还提前登基为王,更是要立我二姐为后。怎么样?看着那顶本来应该戴在你脑袋上的后冠落在了别人头上,也就只能用原配这名头来安慰一下自己了。”
沈郁面色阵红阵白,怒道:“你少羞辱我。我从始至终都和你哥没感情,他愿意爱谁就爱谁去,我才不在乎!我也不稀罕做他的王后。牧儿是我生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等牧儿即位,我便是太后,照样是这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我怎么会去和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计较?”
楚璇也懒得同沈郁废话,冷声道:“反正我只是来传话的,我哥要见你。你有什么不满,不用背后嘀咕,当面对他说就是。”
沈郁憋了一肚子气,见到楚渊,开口就道:“你这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楚渊刚结束了一场重要的会议,想着抽空和前妻吃个午饭,顺便谈点事。可沈郁一开口,就让他失去了好胃口。
楚渊提着筷子,拨着碗中的菜,说:“我要和你计较,你今天就不会还能在清央宫里进出自如了。”
沈郁面色如纸。楚渊这话的意思再次提醒了她下堂妻的身份。非王室成员,入宫必须通报审批才能放行。沈郁按照身份,是没资格随意进出王宫的。
“沈郁,”楚渊语重心长道,“今非昔比,牧儿已是太子。你是他生母,一言一行关系到他的声誉。你我都不再是年轻人,做事不能再冲动,任由意气行事。希望你日后在外,尤其是面对媒体的时候,能先思后动,不要再口不择言,给牧儿丢脸。”
“我说了什么戳了你的痛点,别拿牧儿做挡箭牌!”沈郁怒火上涌,“有你这个和养妹通奸的父亲,牧儿还有什么脸留给我丢的?”
楚渊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面色铁青。
宫中管事使了个眼色,带着侍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郁愈发得意了:“憋了二十多年,终于憋不住,要把她扶正了?作出这样的丑事,还有脸满天下宣扬,这就是你们家所谓的‘楚王深情’?女人的直觉是最敏锐的。当年我就觉得你们俩互相对视时那眼神不对劲。哪个做哥哥的会那样看妹妹?呵!人人都说我红杏出墙,却不知道你们俩在众人眼皮子地下早就搞上了。”
楚渊冷淡道:“我或许在婚内有过其他情人,但是和環儿一直关系清白。你可以埋汰我,却没资格侮辱她。况且我们俩一结婚就把话说明白了,彼此不干涉,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番话。”
沈郁抿了口酒,压下怒火,说:“我本来就是被家族强迫嫁你的,是沈家和楚王室的专制霸权下的牺牲品。我也是倒霉。本来被选上的是四姐,她倒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等着做太子妃的。没想又说你没看中她,反而看中了我。”
楚渊眉尾轻挑:“他们是这么和你说的?”
提起当年选妃的事,沈郁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自豪。
沈四小姐是家族姐妹中最漂亮圆滑,也是向导等阶最高的一个。没想那位英俊出色的太子没有看中沈四,却是挑中了不出挑的旁枝偏房的老五沈郁。
麻雀上枝头,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不过如此。
沈郁道:“我根本就不想嫁进什么王室,做什么太子妃。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做太子妃十来年,我也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人前什么时候不装出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可是你们一家子人一直看不起我。楚璇成日对我冷嘲热讽。楚環高傲冷漠,对我爱理不理。我原来还想她不过一个养女,哪里来的底气。现在算明白了,原来仗着和你有私情呢!楚渊,你就是个畜生!”
楚渊冷静地听她抱怨完,淡淡地问:“你又不爱我,我也从没说过爱你。我爱谁,你怨恨什么?”
沈郁语塞。
楚渊晃着杯中酒,说:“我们俩的婚事是父亲和太王太后主持的,我还特意赶在订婚消息公布前约见过你。我当时就和你说得很明白。我知道你当时有恋人,如果不愿意就不用勉强。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要服从家族的安排。结果从新婚洞房起,就给我摆脸色,每次同房都一副烈士赴沙场的样子。”
沈郁欲出声。楚渊摆手制止她,继续说:“我不是那种喜欢强取豪夺霸占良家妇女的男人,沈郁,我是个正常人。你要为你的恋人守贞,那我作为绅士,乐意成全你。信息素也是让医生代为注射的。可是你依旧很不满,诸多抱怨。我是辅政的太子,我很忙的。我确实没空,也没心情关心你。”
沈郁白净的脸泛着羞耻的红晕,紧紧抓着餐巾,哽咽着控诉:“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当时那身份,根本就不能和家族力量对抗。就算你亲自来问我,我又真能拒绝你?”
“所以我一直体谅你,不论你怎么折腾,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楚渊淡漠道,“你生了牧儿后,我就和你说,你要离婚的话我会同意,也会优待你。你舍不得牧儿不肯离婚,要把姓高的调到身边做秘书官,我也顶着祖母的反对同意了。我随你们去了。我失感后,你要离婚我二话不说就答应。我觉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沈郁。可你直到今天还在抱怨。你到底还在怨什么?”
沈郁几次张口,可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当年得知被王太子选中是如何暗中窃喜,很得意自己胜过了一贯高傲的四姐。说自己当初确实放不下初恋情人,却也在婚后很快就爱上了英俊尊贵的王太子。而那时她已经拿着“心中有恋人”的牌放不下来了。
说她后来由心灰意冷转为厌恶,趁着楚渊失感,还极有可能被废的时候离婚而去。本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却没想到楚渊会觉醒成黑暗哨兵,成为了楚王。
没有不想给黑暗哨兵做伴侣的向导,哪怕沈郁的等阶只有B。
沈郁曾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起楚渊注意,想得到他的怜爱和疼惜。可是楚渊只觉得她是在怨,在盲目地折腾。他从来都不懂她的心,更不会回应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