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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融合,哨向特有的高度的契合让他们所有感官全部交融,产生一种剧烈得令人颤栗的快意。让他们忍不住吻得更深,拥抱得更紧。
那些共有的记忆纷纷交融在一起,他们能从对方的视角将过去重新梳理。
相依相伴,相互扶持、成长,无数次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楚渊几乎无法自控,疯狂地吻着楚環。那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满腔经年累月的痴恋得到回应的激动让他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之中。快感如电流在肌肤上跳跃,顺着神经窜向末梢,这火花迸射在楚環身上,烫得她每一寸筋骨都软了下来。
唇暂时分开,两人大口喘息,凝视对方。
楚環的视线依旧湿润而模糊,她搂着楚渊的脖子,用嘴唇去触碰男人的脸。他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湿润的脸颊……
楚渊抹了一把脸,认命一般笑了起来,再度吻住她。
爆炸产生的巨大的能量波动引起虫洞坍塌。强劲的乱流席卷一切。失去动力的朱雀毫无抵抗地被乱流卷了进去。
天旋地转,尖锐的警报,驾驶舱内逐渐稀薄的氧气。机甲在狂暴的乱流中发出濒临碎裂的声音。
而两人只是紧紧拥抱着,全然不顾外界的一切,缠绵相吻,唇舌纠缠,感受那迟来了太多年的美好触感。
我们会死……吻与吻之间,楚環轻声呢喃,不甘心……
不怕。鼻尖轻轻磨蹭,楚渊眼帘低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少女泛着薄红的雪白面孔,充满了怜爱与眷恋。
这一次,哥哥陪着你。
驾驶舱内应急灯熄灭,朱雀彻底停止运作,唯有楚環衣领里散发着幽幽一抹金光。
两人忘我地拥吻着,仿若已然进入了轮回之中。

乱流卷着旗舰的残骸,如一个被惊动了的怨灵,在崩塌的虫洞之中狂奔乱跳,又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尖叫着横冲直撞,直到冲出了虫洞另一端。
虫洞好似一个喝高了的醉鬼,张口狂吐,机械垃圾布满一大片空域。碎屑们随着冲劲飞向最近的一颗蓝色星球。
朱雀混在碎屑群中。穿过大气层时,无数碎屑剧烈燃烧,化作灰烬。朱雀裹着火焰,俯冲向大地。
厚厚的云层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浇灌得大地几乎沦为汪洋。
接近地面之际,朱雀终于启动了最后残存的1%能量,张开了一张宽大的降落伞。球形逃生舱飘飘然落下,哗啦一声落进了湖水之中。清澈的水面荡起层层浪花。
半晌后,两个人头冒出水面,大声喘气、呛咳。
楚渊和楚環在大雨中大眼瞪小眼,两张脸上都写满了茫然。
前一刻他们还相依在一起准备共赴黄泉,把自己都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他们没有死于太空乱流,没有死于缺氧的窒息,却险些被陆地上的湖水给淹死。
“朱雀呢?”楚渊咬牙切齿。
“在我脑袋上。”楚環给他看了看头发上的羽毛发卡,“它彻底没能量了。这里是哪里?”
“鬼知道!”楚渊道,“先上岸再说!”
万幸这里离湖岸不过数百米远。楚環也不让楚渊托着,跟着他身后游到了岸边。
这里地貌同寻常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没有太大的不同,冰冷的大雨冲刷着两岸的群山。温度却只有零度左右,湖岸边的浅水滩漂着薄冰。一离开水面走上岸边的草地,寒风犹如刮骨钢刀,朝着人脸上身上不客气地招呼而来。
楚渊黑暗哨兵的体质丝毫不畏严寒,他浑身甚至还冒着热气。可楚環却是被那冰刀砍得浑身哆嗦,只觉得连骨头里都凉透了。
波提亚的军装是防水的。楚渊迅速脱了外套把楚環裹着,紧搂进怀里,把她冰凉颤抖的身躯贴在自己发烫的胸膛上。
“不许你再用精神力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楚渊强健的胳膊环抱着楚環,心疼地把嘴唇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冷吗?”
“有点儿。”楚環面孔发青,嘴唇乌紫,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不再是哨兵这个现实。而兄长的胸膛如火炉一般温暖,她蜷缩着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他,从他身上吸取那股精纯而又庞大的能量。
“坚持一下。”楚渊将妹妹打横抱了起来,举目四望。
茫茫雨帘覆盖着天地山川,群山如黛,山林茂密。黑暗哨兵的视力里,这里每一棵树,甚至身边落下的每一滴雨滴,都能被他捕捉到。
片刻后,楚渊惊喜地在对面半山腰的密林中发现了人工建筑的身影。他抱着楚環一头钻进了林里,将她背起来,朝着那处建筑出发。


第72章旗舰营救-6
楚環伏在男人宽阔雄厚的背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暖意袭来,驱散了落水后染上的寒气。她舒服地深深呼吸,闻着那股清爽馥郁,怎么都闻不厌的哨兵的信息素。那气息就像迷香,安抚了她过度使用后痉挛抽疼的精神网络。
楚渊健步如飞,脚步却十分平稳。楚環在他背上轻轻地颠着,昏昏欲睡,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你后来有回洹州吗?”楚環问。
楚渊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侧头微微笑,“和以前一样是不是?”
每到放假,楚環就和楚渊出门去徒步。一大一小背着行李,穿过山林和草甸,越过山岗,抵达露营地。他们在悬崖上扎营,眺望大海,在密林的湖边野餐,钓鱼。
楚環年纪小,体力不足,有时实在走不动路了,就趴在楚渊的背上。楚渊背着行囊,还要加一个沉甸甸的妹妹,依旧健步如飞。脑后,女孩沉稳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也让他感觉到难得安心。
寂静的荒野之中,他们兄妹俩始终相依相伴。
“每次都是兴致勃勃闹着要去,然后由我背着回来。”楚渊低声抱怨着。
楚環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楚渊冒着热汗的后颈,笑嘻嘻说,“我和你说,我故意偷懒的。”
楚渊把她托高了些,越过虬结的粗大的树根。他直视前方,英俊削瘦的脸上带着缱绻的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
“唉?”楚環直起身,“那你为啥还总是陪我去?”
“抱紧了!”楚渊提起一口气,纵身跃起,在一片嶙峋的岩石坡上跳跃。楚環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像是一只抓着大猴子的小猴子。
几起几落,他们翻过了一道小山岗,那栋建筑就在山涧对面,半掩在林中。
楚渊舒了一口气,沿着山坡朝下走。
“你还问我?还不是因为你太会缠人了!”
“我缠人吗?”楚環噗哧笑,搂紧了楚渊的脖子,两腿晃来晃去地,“我怎么缠人法了?从小到大都是你像个老妈子一样追着我跑,管头管脚的。我哪里有缠你了?”
“是哦,我是老妈子。”楚渊面无表情,“老妈子在家里最没地位了。有人明明回来了,都不屑和我说一声的,让我一个人在那边抓耳挠腮琢磨了一个月!”
“哎呀……”楚環心虚,又慢慢缩了下去,斟酌了半天,才说,“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这事儿实在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自己也糊涂得很,想先弄清楚状况再和你说。”
楚渊沉默了片刻,冷声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楚環趴在他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低声说:“你说我这算是回魂吗?身体虽然像,却不是我自己的。我就像睡了一觉,睡了二十年。”
楚渊纵身越过了水流湍急的山涧,稳稳落在对面。
“你真幸运,一觉睡过了二十年。”他幽幽一声叹息,“有人却是睁着眼彻夜不能眠。”
楚環怔了怔。
楚渊继续大步朝前走。
“哎……”楚環摸了摸他的耳朵,“哥,我错了……”
楚渊没吭声。
“我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楚環又小心翼翼伸指头地摸他的脸,就像她小时候一样,每当楚渊生气不理她,她就伸指头一下下戳他,一直戳到他忍不住回应为止。
“很多话,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们太熟了,那一层膜,却反而不敢去捅破。我又对新生活很好奇,对这新的身体也很着迷。做向导原来比我以为的要更加有趣。”
“是啊。”楚渊终于出声,“哨兵小伙子们全都围着你打转,争相想要标记你。李家和司徒家的小子把你捧在手掌心。”
“哥……”楚環把嘴凑到他耳边,温润的嘴唇随着说话触碰着男人冰凉的耳廓。
“我不稀罕他们。我只稀罕你。”
楚渊停下脚步,侧过脸,耳朵发红,沉默地看着楚環。
“你现在,是真的相信我了吗?”楚環依旧有些忐忑,“这事,连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能接受……”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冲回虫洞来找你?”楚渊反问。
楚環怔住。
“记忆骗不了人,习惯、言行、思想,也无法完全模仿。况且,朱雀都认你了,不是吗?”楚渊说,“我只想你回来,我不想去思考这背后的科学或者玄学依据。你回来了,这就够了。”
冰凉的雨滴自高高的树冠落在他们头上。楚環和他静静对视,共感之中的识海也安静地下着雨,精神触须犹如海藻随着情绪的波浪荡漾。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识海之中,感受到了那股暖流一般的情绪。
楚渊低垂眼帘,睫毛纤长,脸凑了过来。楚環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和他吻住。
柔软的嘴唇轻轻厮磨,舌试探着触碰,彼此追逐着,缠在了一起。识海之中涌动着柔和的波浪,冲刷着两具身躯。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楚渊宁静地回味着方才的美妙,楚環双眼迷蒙,又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俨然还沉醉其中。
这个吻重新点燃了她体内从一大清早一直被压抑到现在的欲火,药效过去后,情欲就像一个复仇者,卷着成倍增长的气势卷土重来。那股骚动从小腹中爆出,不过片刻就从细微的火苗扩散成了火海,攻占了她的神智,操控了她的身体。
燥热冲上心头,楚環气息霎时混乱,发觉楚渊原本温暖的肌肤竟然变得清凉起来。她下意识把脑袋胡乱地在楚渊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嘴唇划过男人耳后敏感的肌肤,手脚都不自觉地缠在了楚渊身上。
楚渊顿时脚步踉跄,深吸一口气才稳住,额头青筋蹦了出来。
“哥……”要命似的,楚環在他耳边呢喃,“我难受……”
楚渊死死咬着牙,背着她朝半山腰的建筑物奔去。
那是一间非常简陋的民居,也许是这片果园主人的临时居所。砖瓦结构的屋子不过十来平方大,木门半朽,木头横梁上简单地铺了一层瓦片,充作房顶。屋内只有一个砖砌的床和一个土灶,床上铺着褪了色的被褥。墙角则堆放着高高的柴垛。
锦衣玉食长大的楚家兄妹只有在军队里接受生存训练的时候,才见过这么原始的设施。
“这好像叫炕,下面烧上火就很暖和了。”楚渊看那被褥虽然陈旧,但还算干净,便将楚環放在床上,“你坐着别动,先把湿衣服脱了。”
楚渊一松开手,楚環便昏昏沉沉倒在了床上。疲惫和焦灼感在身体里交织蔓延,她累得几乎抬不起一根手指,鼻息火热,拼命呼吸着空气。
昏聩之中,听到楚渊点燃了炉火,然后出了门,在屋后捣鼓着什么。片刻后,暖意从身下的床板下方升了起来。
这来自外部的热度同体内的燥热碰撞在一起,内外夹击,烧得她连残存的理智都快不能保留。汗水从每个毛孔蒸腾而出,心跳快如疾鼓,小腹中那酸麻的空虚感像个黑洞吞噬着她。她辗转反侧,蜷缩着身体,用力紧夹着双腿,依旧感觉温热的湿液正一股股涌了出来。
楚渊推开门,一阵寒风涌入。楚環下意识抬起头,追寻那股清凉。
少女双目湿润,满脸潮红,眼中写满了渴求。
楚渊喉头一哽,抬脚砰地将身后的门踹上。
清凉没了。熊熊怒火反扑而来。楚環失望地倒回床上,筋疲力尽定喘着气。
一双大手将她强行拉了起来,扯着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男人带着剥茧的手掌触摸到她肌肤,电流流窜,引得体内火苗猛地腾高,却又带来一阵酥麻的惬意。
“啊嗯……”
楚環身躯颤栗,喉中流泻出一声绵长而婉转的呻吟。
楚渊触电般松开手,喉结滑动,胸膛起初急促起伏,双眸于深邃暗黑之中泛起一抹血光。
楚環靠在他胸膛上,呼吸间全是黑暗哨兵浓郁霸道的信息素。那纯度极高的雄性荷尔蒙就像一灌助燃剂浇在火焰上,与处于结合热中的向导信息素产生了致命的化学反应。
楚環软软地顺着楚渊坚实的胸膛往下滑,被大手扣住了肩,按在了床板上。
【粗暴打码】
楚環头晕目眩,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楚渊掀起薄被裹住两人汗湿的身躯,将楚環搂在胸膛里,仿佛怕她跑掉似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在余兴之中不停地吻着,揉着她。
纯粹的愉悦和满足在两人共感网络里毫无阻碍地相互传递。那种被男人强烈需求和占据的感觉更是令楚環觉得无比的惬意。
楚渊拿鼻子拱着楚環的耳朵,哑声问:“这样,行不行?”
楚環掀起湿润的睫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嗓音也同样低哑:“有那么多情人给你练,能不行么?”
“没有什么情人。”楚渊的犬齿在她肩上轻轻磨着,“都是逗你玩的。喜欢看你明明吃醋,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啊?”楚環惊讶,忙清了清喉咙,“那个朱家的小姐,你们还一起去度了假。她当时可一副上了龙床不日就要做太子妃的模样。还有那个张家的小姨,更是一副被你始乱终弃的样子。还有那个金发的心理医生……”
“都没有。”楚渊漠然道,“我心里装着你,睡不下去别的女人。”
楚環的心狠狠一阵酸胀,眼眶又发烫了。可被标记的向导可以毫无障碍地探知哨兵一切的情绪。楚渊心底坦荡,充盈着爱意。
楚環轻抚着男人俊朗的脸,困惑:“为什么?”
“没什么意思。”楚渊侧脸亲着她的手指,抬手覆在她手背上,“失感后本来就要养伤。后来发觉了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就更没法去接近别的女人了。你才是我最想要的。你一直都是。”
楚環的心砰砰跳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渊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共感里,那个迷乱的夏夜终于完整重现。
夜灯,鲜花,美酒,依偎在床榻上的呢喃低语,以及失控的吻……
楚環睁大了眼,嘴唇轻轻颤抖着,“那么早……难怪沈郁一直看我不顺眼。”
“你呢?”楚渊问。
楚環想了想,说:“和李承钦结束后回到丹阳,就觉得对你比以往还要依恋许多。你每天都来我的车间看我,陪我说话。于是到了时间,我便忍不住等你的身影出现。那时候以为自己离婚后太寂寞,免不了依赖着你。有一次,你要陪着沈郁去她娘家。我没接到通知,一直在车间里等你,一直等到很晚,你都不来。我……”
楚渊心疼如绞,将她用力抱住。
“我问了蒙昭平,才知道你有事耽搁了。”楚環靠在他肩头,平静地诉说着,“我看着院子里的月光,看着身边那些机械,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变了。可我不敢说,我都根本不敢表现出来。这感情又背德,又背伦,传出去就是王室的丑闻。而且你对我始终那个样,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哥,你一直是天下最好的兄长。我怕……”
“不怕!”楚渊封住了她的唇,想要用吻安抚那岁月中被他忽视的痛楚,“是哥哥对不住你。所以我被惩罚了。你不知道我那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楚環终于问出一个在她脑子里盘旋了大半天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成为黑暗哨兵的?”
“你觉得呢?”楚渊苦笑着,“成为黑暗哨兵的条件之一,是在3S的基础上产生二次觉醒。你觉得什么事能刺激我再一次觉醒?”
楚環想到了什么,深抽了一口气。
“是的。”楚渊叹息着,把脸埋在了她颈项间,“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環儿。”
楚環鼻子酸楚难当,手指在男人的脸上摸到了一片轻易不露于人前的濡湿。
“楚渊,”她哽咽道,“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楚渊侧头吻住她,一吻承诺。
碎雪噗噗地落在小屋的房顶上,从门房房梁间的缝隙钻进来,却是随即就被屋内蒸腾的暖意融化。
结合热的信息素再加上发自内心的情动,引发了哨兵最直接最狂放的信息素的爆炸。相互作用下,楚環的第二波结合热的热潮来得比上一次还要凶猛剧烈。


第73章旗舰营救-7
【开篇就粗暴打码!抠鼻ING~~~】
半昏迷中,楚環隐隐知道楚渊从外面接了积雪回来,烧了一盆热水,喂她喝了水,又给他们两人擦拭了身体。
楚渊不再追问,用薄被裹着两人,彼此拥着,在温暖的床上睡去。
雪停风静,山林寂静得像旷古不变的太空。一阵清幽空灵的琴声在识海里响起。
那是古典弦乐的乐曲声,悠远空灵,仿佛月照山间,花落春江。万物都在琴声之中安眠,灵魂随着那悠扬的乐曲轻轻飞离身躯,趁着风,在月下静静地飘荡。
明月当空,一朵朵碗口大的洁白夜花在枝头绽放,散发出馥郁的芳香。
她伸手,指尖还未触碰到花瓣,一个声音响起。
“你醒来了。”
谁?
谁在轻扣着古筝的弦,谁构造了这个花月撩人的画面?
“我能感觉得到你。”
那是一道华丽而充满磁性的男声,像是大提琴低鸣,语调亲昵。她却觉得有些不适。
你是谁?
男人轻笑,嗓音愈发低沉迷人。
“你会想起我的,而我也会找到你。”
找我做什么?
一阵风自幽暗的深处吹来,树枝摇摆,花朵从枝头脱落,花瓣纷散开,化作无数飞萤般的亮点,环绕着她。
“你花了太多时间和人类呆在一起,已经变得和他们已经迟钝了。”男人的呢喃仿佛就在耳边,“而我会帮你想起往日的荣耀来。”
琴声突然激狂,灌木,香花,明月,夜风,全部卷成一股乱流缠绕着她。那也不是什么荧光碎片,而是一串串杂乱的数字和字母。
她抬起手,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也正在分解,变成了无数字符!
楚環抽气,睁开了眼。
简陋的小屋,日光从屋檐缝隙上透射进来。屋外,响起鸡垂死挣扎的鸣叫。
浑身仿佛被打碎了重新拼接在一起般,酸疼无力,每一寸肌肉都在向她抗议昨夜的疯狂。楚環尝试爬起来,却发现连撑起身体都难。
她看着自己的手,完整无缺,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捏起来,皮肤肌肉包裹着骨骼,是一双再正常不过的手。
人的肉体会腐烂,会被焚烧成灰烬,会被腐蚀成液体,但是不会变成一串十六进制数码!
她是一个人,又不是一段程序!
楚環再度尝试挪动身体无果,认命地倒在被子里,懒洋洋地叫:“哥——”
“哎!”楚渊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没了脑袋的野鸡。狮龙兽变成家犬大小,跟在他的脚边,似乎对野鸡极有兴趣。
楚渊把野鸡丢在烧好了的滚水里,拧了一块帕子走到床边,把楚環从被子里剥了出来,给她擦脸。
“刚才抓了一只野鸡——应该算是野鸡吧,虽然长着鳞片,但是看着和鸡很像。”楚渊心情极好,眉眼中那曾经郁结的冰霜和愁绪全部融化成了暖洋洋的春水,在英俊成熟的脸上流淌着。
楚環看着他,抬起手。楚渊弯腰俯身,吻上她的唇。
唇舌交缠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还疼吗?”楚渊指节轻轻蹭着女孩儿红润的脸颊,“让我看看……”
楚環脸颊涨红,拉开被子。
白日里清晰的光线下,少女妙曼的身躯完美无瑕。楚渊发现昨夜制造的痕迹已消失殆尽,随即发现昨夜还红肿得经不得触碰的私处竟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这新身体的复原能力挺强的。”楚環忍不住得意地吹嘘,“其实我这新脑子也特别好用,简直过目不忘……哎?”
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楚環暗道失策,却是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又被楚渊笑着摁在了床榻上。
泡着死鸡的滚水变成凉水,屋内的粗喘和呻吟才终于停歇。楚渊看着楚環遍身重新出现的红痕,心满意足地起身。他拿起灶边洗净的衣服,给楚環穿上。
“这里是哪儿?”楚環问。
虫洞坍塌会造的失控乱流会将他们带向任何一个坐标不明的空间。没有落在陨石乱流中,没有落在连氧气都没有的荒星上,而是落在了一个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他们这运气简直是上辈子救了全宇宙换来的。
“不知道。”楚渊让她坐在床上休息,自己去处理那只鸡,“我早起上山四处望了一圈,往西三四公里的山坳里有一个村庄。吃了早饭我们就过去。你发现没,这里的地心引力比朝歌要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