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目光暴露了他,贪婪地,灼热地,逐寸扫着神父露出来的那一小节脖子。
Alpha的本能全面觉醒。
莱昂口干舌燥,犬齿的牙龈酸痒难耐,直想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那一截雪白柔腻的肌肤,让尖牙刺透腺体,痛快地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
标记他,占有他。看着他因被标记而颤抖呻|吟,让这个清爽的人浑身都沾满自己的气息……
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越做不到,那心思就越迫切狂热,噼里啪啦地烧红了莱昂每一根脑神经。
而纵使在盛夏,伊安的着装都一丝不苟,短袖衬衫的扣子也依旧扣到下巴,露出来的肌肤就像逃出生天的无辜囚犯,雪白洁净。
反而莱昂衣着最不讲究。平时他在海湾里弄潮归来,最爱就近跑到神父的浴室里冲澡,然后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短裤,坐在厨房里大口吃冰淇淋,光溜溜的肩背被晒得像熟龙虾。
少年长得极快。虽然还有三个月才正式成年,可身躯早已具备了成人的高大轮廓,以及只有经过苛刻训练的战士才有的刚健强壮。肌肉轮廓分明,宽阔的肩背雄浑如山,猿臂蜂腰,修长有力的双腿蕴藏着饱满的力量。
莱昂不论容貌还是身材都酷似其父,但又比公爵要清秀不少,大概是得了他生父的遗传。
伊安的变化倒不太大。
随着岁月而脱去了稚嫩的青年,原本有些柔和轮廓逐渐棱角分明,显得愈发成熟稳重。但是五官和身高都已定型。
他从不声势夺人,只是当他神情专注而矜持地注视着对方时,很难有人感觉不到那一股心魂被摄的颤动。无关情和欲,只是单纯地被他震慑住,继而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莱昂……”伊安唤,“莱昂?”
莱昂猛地回过神来,脸颊如烧。
“伤口处理好了。”伊安起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看。”
莱昂拽着毛巾的手细细颤抖,一张俊脸紧绷得都快要裂开。
哪里不舒服?
他石更得就要爆了,浑身简直没有哪一处舒服!
从伊安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全身血液就失了控,一部分喷泉似的直冲脑门,一部分则顺应着地心引力往下走。那张小毛巾已快遮不住他的状况了!
偏偏罪魁祸首就站在他跟前,靠得那么近,信息素好似无数双纤柔的手,将年轻人赤诚的身躯揉来摸去,撩得他恨不能跳上凳子亮开嗓子,好好地喷一口满腔沸腾的恶火。
“……”伊安说着什么,面色有些不悦,“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啊?什么?”莱昂把嗓子芯儿的火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脸淡漠以假乱真。
“我说,祝你今晚的毕业舞会玩得愉快。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莱昂头一偏,避开了伊安伸过来揉他头发的手。
“我不是小孩子了,伊安。再过两个月,我就成年了。”
“知道啦。对不起,我会把这个毛病改掉的。”伊安笑笑,转身朝外走。
“你要走了?”莱昂又有点不舍。
“我就是来确定你没事的。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助理一直在催促我回去呢。”伊安走出门之际,忍不住停下脚步,朝莱昂补充了一句,“毛巾挺可爱的。”
伊安走后,莱昂坐在长凳上,不住深呼吸,努力平息着遍身欲|火。
毛巾可爱?
莱昂低头朝下看。
毛巾是他慌忙中顺手抓来的,不知是哪个队友的。雪白的一张小帕子,上面印着一串粉红桃心,圈着两个红色的大字:“KissMe”!
KissMe……
莱昂石化中。
刚才过去那几分钟里,他就这么光溜溜地坐着,重点部位上盖着一张“KissMe”,正面对着伊安的脸?
难怪伊安要笑。他一进门就见看到自己挂着“KissMe”的标语,疗伤的全程,一抬眼就看到自己顶着个“KissMe”的帐篷。
这要换成桑夏估计已经狂笑着给自己拍照并且发朋友圈了。而伊安只是笑一笑,这内敛的功夫真是已臻化境!
KissMe……
莱昂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响着这两个字,好像有个DJ在狂热打盘:“KissMe!KissMe!Ki-Ki-Ki-Ki-KissMe——”
“啊——”莱昂一把将毛巾掼在地上,跳上去猛踩。
校球队员嘻嘻哈哈地推门而入,惊见数分钟前才开着机甲上台、帅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毕业生代表,正中邪似的在更衣室里跳来跳去,咬牙切齿地怒吼,并且啥都没穿。
队员们:“……”
莱昂长吁了一口气,朝对方瞥了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星际大炮吗?”
他满脸怒气,回浴室重新冲澡去了。
***
年轻的神父快步穿过热闹的校园,深蓝法袍在他身后荡着优美的弧度,身影好似一只优雅的青鹭。
“出什么事了,阿曼达?”伊安钻进了等候已久的悬浮专车里。
助理阿曼达是个和伊安年龄相仿的Beta女郎,聪明干练,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一贯最得伊安重用,不离左右。
此刻阿曼达正坐在对面,神色严肃,手在光子板上一划,车载全息屏开始播放实时新闻。
“……抗议的人群在当地时间下午五点二十分,开始冲击政府大楼……当晚十时左右,抗议的人数达到十万……武|警动用□□和无人机,试图驱散人群……双方因此产生剧烈冲突,将暴力进一步升级……使用不当,引发了连环爆炸……现在爆炸还未停歇,救援队暂时不能靠近灾区中心地带……”
航拍的画面中,长街被愤怒的人群挤满。当地正是隆冬,下着鹅毛大雪,而人们怒火中烧,举着抗议的牌子,在风雪中嘶吼。
紧接着,房屋和街道边的车辆爆炸,警报声大作。
人群开始慌张奔逃,互相踩踏。
“他们要杀我们!”人们大叫着。
“这是屠杀!他们在——”
下一秒,画面剧烈抖动。
埋在街道地底下的燃液管道被引爆,高浓缩能源液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将整条街都炸飞。高温的金白色火焰将房屋,来不及逃走的人群,一口吞灭。
“圣主……”伊安闭上眼,不敢去看那惨烈的画面。
“卡罗尔主教刚才给您来了好几个电话,想把会议提前,也是为了这个事。”阿曼达说,“他的秘书告诉我,现在整个西林都在关注这个事。一些抗议人群为了躲避武|警的追击,逃到了附近的教堂里。但是大爆炸把教堂也摧毁成了平地……”
伊安紧握着胸前的米字架,俊颜覆着寒冰。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小时前?”
“是的。”
就在伊安坐在大礼堂里,开心地听着莱昂演讲,看着他从校长手中领过毕业证书的时候。在遥远的星云的另一端,拜伦帝国皇太子的领地里。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爆炸发生得猝不及防,死神正疯狂收割着人命。
伊安早就对拉斐尔皇太子领地内的游|行有所耳闻。
自从年初皇太子在自己的领地里强行推行新税法后,受影响最深的中下层民众的抗议就没有停止过。新税法看似减轻负担,却反而加剧了他们的贫困,最终令他们忍无可忍。
这半年来,抗议游|行的规模一直在扩大。但是政|府并没有将这个事放在眼里。
“如果把用在抗议、吸毒、抢劫上的精力去找工作,早就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了。”政府总是将贫困怪罪在民众的懒惰和邪恶上,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可偏偏今年,太子封地“卡桑诺瓦”星主星的南半球遭遇了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严寒。新型流感席卷整个半球,在贫民窟肆掠,死亡率一路高攀不下。
按照帝国医疗法的分级制度,所有公民必须用积分来兑换医疗。贫民用劳动力兑换来的积分根本不堪一用。在流感面前,他们要不选择死,要不选择背负巨额债务。
教廷的政策一贯是绝不干涉各国内部事务,当地的教会所能提供给灾民的食物和药品在强大的病魔前,如同杯水车薪。
卡桑诺瓦的□□人数最后超过三十万,光是挤在政府大街上的人就有十来万。谁都没想到,这条大道在那天成为了地狱。
“当地的大主教已尽力了。”视频通话里,卡罗尔一脸疲惫,下巴上冒着胡渣,“他们一直在督促拉斐尔政府多开放一些慈善医疗窗口,或者调整一下积分兑换制度。但是拉斐尔那边回应很勉强,觉得他们已经投入足够多了。政客和商贾们都不再乐意为‘那些懒惰的贱民’掏钱。再说天气就快回暖了,这病怕热,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这简直太荒谬!”伊安怒道,“死在流感里的人已过十万了,其中90%都是贫困线以下的人!”
“死在今天的大爆炸里的人怕也还有好几万呢。”卡罗尔嘲道,“现场的营救才刚刚开始,最终死亡字数要过几天才能统计出来。我们都不乐观。现在的香榭宫是后半夜,但是皇帝于十分钟前对拉斐尔太子下达了御令,让他立刻从封地回帝都,显然是要当面和他算账。这也没啥。不过皇帝还发了另外一条御令,我想奥兰公爵今天也会收到。”
“是什么?”
“皇帝命所有皇室成员留守封地,不可擅离!”
这条御令中提到的“皇室成员”,指的是所有头衔中带有“神圣的”这一条尊称的皇家近亲,他们也都是排名较前的皇位继承人。
比如奥兰公爵,他头衔的全称是“神圣的,高贵的,奥兰公国的公爵,人民的领主,政府的总督”,又长又拗口。
每年弗莱尔政府的新年媒体会上,主持人请奥兰公爵上台致辞时念头衔的时候,公爵本人都会打一个呵欠。而媒体还会把他每年的哈欠图做成九宫格……
为了确保政权的稳定,按照□□规定,皇位继承人们理论上都应该住在自己的封地里,以防他们在帝都里勾结大臣,结党营私。
但是实际操作上,要求并不这么严格。皇帝的儿孙们成年后都一直住在帝都,承欢膝下。基本上除了奥兰公爵被严格地限制在了弗莱尔星本地外,别的继承人出行并没有受过限制。
而皇帝限制继承人们的行动,只意味着一点: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皇储之位遭到动摇。
“皇太子被弹劾在所难免。”卡罗尔说,“二皇子路易斯的机会也许来了。”
“皇帝不会因为这一桩事就更换皇储的。”伊安冷静道,“这次事件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究竟是失控的意外,还是人为的阴谋,还两说呢。”
“当然。”卡罗尔说,“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卡罗尔说的是自己身边空缺出来了一个枢机秘书的职位。他很乐意把它留给自己亲爱的小师弟伊安。
夏利大主教如今已是亚特兰联邦的宗教领袖,卡罗尔分管着整个亚特兰教廷的人事,权力滔天。如果伊安接受了这个职务,他将会直接从弗莱尔这个偏远的小地方搬去亚特兰联邦首都,进入一国权力和政治的中心。虽然是平级调职,但是权限大了数十倍,环境提升,眼界开阔……
“谢谢了,师兄。”伊安说,“我非常感激你和大主教对我的赏识和提拔,但是我觉得我还应该留在弗莱尔,再多磨练几年。”
“不出我所料。”卡罗尔哂笑,“我和大主教说过,你舍不得弗莱尔,尤其舍不得公爵一家子。”
伊安从容道:“我的资历太浅,如果擢升太快,恐怕难以服众。再说,约瑟夫主教还需要我的帮助……”
“也罢。”卡罗尔不耐烦地打断了伊安,“总之,这几天你谨慎一点,和教廷随时保持联络。”
结束了通话后,伊安将画面跳转到了新闻上。
爆炸已基本结束,救援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死难者的遗体摆满了路边。幸存者满脸鲜血,如受伤的兽一般哀嚎,场面惨不忍睹。
屏幕里满目疮痍,窗外却是一片光明欢喜。欢乐与哀愁在红尘中交织如链,承载着世人起伏的希望,不知要飞向何方。
而神,那赐予人类圣光的主,他并未出手拯救这些可怜的人,而是看着他们一批批殒命于病魔的利爪之下,葬身于爆炸的火焰之中。
我无所不能的圣主,如果这一切就是你的安排,那你是要将我们引导向何处?
伊安跪在圣坛前,开始为死难者祷告。
愿他们遍布创伤的躯体得以被妥善对待,愿他们疲惫的灵魂终能归于圣光之中。在那里,将不再有贫困、饥饿、伤痛,不再有无涯的苦熬和看不到希望的黑暗……
真的会有吗?
伊安抬起头,望向高悬在圣坛墙上的巨大的金色六角圣光符。
圣明教并不祭拜圣相。神无形而万能,信徒们只膜拜神撒给人间的光。
可是始终有那么一大群人,纵使再虔诚,也只能世世代代生活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活得卑微,死得渺小。
他们的尸体堆积成了高山,以供上面的人站得更高,吸取到更多的阳光。
而人类的社会,也在牺牲了这一部分人的基础上,在更多人的自我麻痹中,机械地运转下去。
☆、第一卷·终章
学校的露天咖啡里,莱昂同桑夏坐阴凉的角落里。
“啊哈哈哈哈哈……”桑夏的笑声如魔音,整个人东倒西歪,“Ki……KissMe是什么鬼哈哈哈哈……这画面简直闪瞎了我的狗眼哈哈哈哈哈哈——”
“……”莱昂板着一张俊脸。
“你就……哈哈哈……一直顶着那个‘KissMe’……正面……对着他?”
“……是。”莱昂艰难道,“而且,你这个‘顶’字用对了。我当时简直……”
“抱歉。”桑夏打断了他,“我还没有笑完。”
于是莱昂不得不耐着性子,看着桑夏又花式狂笑了三分钟,直到咖啡店老板听不下去,提醒他们俩这里还有别的客人。
“你居然好意思笑?”莱昂冷嘲,“这全都拜你所赐。”
“开什么玩笑?”桑夏叫起来,“正因为有我,你和他才拥有了这么一段亲密相处的时刻。你才能享受到神父无微不至的关照。虽然你们说起来啥都没做,但是你精神上难道没有爽到吗?不爽你‘顶’什么‘KissMe’呀?”
莱昂无言以对,嘴角抽抽。
桑夏把耳朵凑他面前:“抱歉,我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莱昂不得不说:“谢谢。”
桑夏一脸满足:“所以,他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我现在都还能闻到你身上那一股味道。你们Alpha发起情来,也一点都不含蓄。”
“我不知道。”莱昂把玩着咖啡勺,眼帘低垂,侧颜轮廓硬朗俊美,眉眼里有一股冷冷的躁意。
隔着校园道路,对面有几个小0已站在树下偷看莱昂很久了,却都不敢上前一步。
公爵家这个身份尴尬的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处处被嫌弃的熊孩子。他俊朗英武,才智出众,又还是海陆警卫队的一名战队队长。年纪轻轻的他所取得的成就已远超众多年长他十岁甚至数十岁的成人。
莱昂纳多自打十六岁以来,就成了花都公学里公认的校园男神,Alpha们的代表,所有小O们的春|闺梦中人。
但是莱昂对围绕在身边的热切目光都不上心。那种年轻稚嫩的崇拜,狂热的迷恋,都远远不及那个人温和沉稳地轻轻一瞥,能让他瞬间全身血液沸腾,犬齿本能地酸痒难耐。
“伊安他很稳得住气。”莱昂说,“如果他有意遮掩,很难从他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我想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寻常的青春期冲动罢了。”
“他还戴着那个戒指?”桑夏问。
“从不离身。”莱昂苦笑,修长的手指把那支黄铜咖啡勺转成一朵花儿。
桑夏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教廷配备的抑制剂特别高级,总之市面上的Omega抑制剂都多少有点副作用。长期使用,会引起偏头疼。停药后的反噬作用也很严重。神父他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了,我想他可能根本就不敢停药。”
莱昂将咖啡勺一把捏住。
“还有什么副作用?”
桑夏说:“就我所知的最严重的副作用,就是会造成Omega的不育。不过神父应该不用担心这个。我觉得生育应该从来就不在他的计划清单里。”
莱昂又转起了咖啡勺,沉默了半晌,忽而念起了一句祈祝诗。
“我圣洁的光,你温暖了我的身躯,照透了我的灵魂,却也穿过我的指间。我要怎样将你留住……”
“以我最纯真的爱,还是用我最卑微的恳求?”桑夏低声接上。
“愿你垂怜我,我独一无二的光明。”两个年轻人齐声低低地念着,“愿我能与你永世都在一起……”
日光西斜的午后,吹着风的树阴下,安详的时光在两个年轻人短暂地沉默中踱步。
“从我们俩认识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了你对他的痴迷。”桑夏握住了莱昂的手,朝他温柔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为这段迷恋苦恼,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回应你。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我很羡慕你的好运呢,莱昂。”
莱昂剑眉轻挑,无声发问。
桑夏说:“你恋慕的人,那么美好,是个百万中都未必挑得出一个的优秀人才。而不论如何,你对他来说,都是最特别的人。他在意你,丝毫不比你在意他少。也许你们无法成为爱人,但是你们之前的羁绊,深厚的感情,足以胜过旁人无数。这就是幸运呀,我的朋友。”
莱昂沉默片刻,反抓住了桑夏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你是个真挚的朋友,桑夏。”
“我知道。”桑夏得意地仰起俏丽的脸庞,“能拥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你另外一个幸运。”
两人握着的手,手环几乎在同一时间振动了起来。
莱昂和桑夏对视,神色骤变。
悠闲的午后,以及少年人思春的忧愁,全都被手环急促的震动一刀割断。历史变革的脚步突然加快,催促着场外的人们登上舞台,容不得他们为私情而耽搁片刻。
来自帝都香榭宫的御令果真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了弗莱尔。
奥兰公爵接到的命令甚至比别人更加严格:公爵一家在没有接到新通知前,甚至不能离开帕特农庄园。
他们被软禁了!
“可是莱昂秋季就要去温斯顿军校念书!”伊安苦恼得甚至超过了正经的家长奥兰公爵。
温斯顿军校是位于隔壁州府星的一所军事学院,在拜伦帝国的军校里也勉强能在前二十名上吊了个车尾。
她显然不是莱昂能考上的最好的学校,而只是公爵和伊安各方权衡讨论后,觉得最适合莱昂念的学校。
“你觉得我们会被关好几个月?”莱昂问。
“谁都说不准。”伊安面色凝重,正在飞速浏览着一大堆文件,“针对这次爆炸事件的调查甚至有可能会持续几年。而皇帝越严格,就意味着他认定皇太子是被人算计了。只有他找出了谁在针对他的继承人,我们的危机才能解除。”
金发青年因神父那一句“我们”而心情一松,笑着倒回沙发里:“去不去温斯顿念书也没关系。你知道我的。”
伊安当然知道。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早在十五岁就已修完了高中所有学分,然后一直自学军事大学的课程。
短短三年里,他已修足了军事学和指挥学的所有文化课学分,如今也不过就差进军校里接受一些系统的军事训练,熟悉机甲操作,混一个正统的出身罢了。
知道这个事的人极少,给莱昂授课的老师是伊安找关系从帝都的名军校请来的,但是他们也都不知道网络对面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表面上,莱昂依旧每天去花都公学里混日子,成绩优异但是不过分炫耀,还是明星球员,带领了校球队夺了好几个联赛冠军。临毕业了,甚至还给这小子混到了毕业生代表。
“皇帝的疑心病真是进入晚期了。”莱昂横躺在沙发里,咔嚓吃着薯片,一双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
“我们一家子住在这么偏远的乡村里,成天出海抓水怪,风里来浪里去的,家父连村里公猪配|种都要去管。而他的太子一有事,他还首先怀疑是我父亲在背后搞鬼?或者在他眼里,偌大个帝都,就没有别的人能威胁到他的太子了?”
“我可没法揣测贵国皇帝的想法。但是非常时期,低调点没什么坏处。”伊安正忙着批阅着文件,因为莱昂总来缠着他,让他也不方便去约瑟夫主教官邸办公了,只好把大量工作带回来处理。
伊安忙中不忘唠叨:“莱昂,不要在我的沙发上吃薯片,说过你多少次了。弄脏了地毯,卡梅伦太太又要念叨我了。”
莱昂抹干净了嘴,蹲在一旁伊安办公。
伊安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同他往日温和徐缓的言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