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大步离开了。
我追着她出去,经过蒋阔的时候,他垂着眼睛看着地面,我根本不想搭理这种男人。
我和飞燕坐在吧台上,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我无话可说。
怎么会是这样呢,我想不明白,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成这样了呢?
谁说过来着,酒在肚子里,事在心里,中间总好像隔着一层什么,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可能就是飞燕现在的真实写照吧。
“飞燕,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一起看过一个电视剧?”
有一次我和飞燕一起看又长又臭的电视剧,有一场戏是男人出轨,怀孕的妻子去找第三者,又打又骂,两人纠缠的不可开交,而那个男人懦弱的不敢上前。
当时飞燕边看边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要么我阉了他,让他这辈子不要做男人,没这本事就睁只眼闭只眼。
飞燕忽然笑了,“你是怕我报复琴子?”
“我是想告诉你,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
她点点头,“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飞燕……”
“走吧,放心,我没事儿,过两天我去找你。”
我走出酒吧才拿出手机,这期间,琴子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敢接,怕刺激到飞燕。
冬天的夜晚,刺骨的寒冷,一呼吸就能看到白气,宿醉加上刚才的几杯酒让我的脑袋更加昏沉,好像有些喝醉了。冰凉的空气迎上来,我清醒了一些。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电话,我心里很难过,飞燕和琴子的缘分怕是走到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我最近好忙好忙好忙啊~飘过~童鞋们,乃们表霸王我嘛~
第二十二章
今天晚上的风很大,无孔不入的涌进衣服里,我紧了紧大衣,还是觉得冷,内心无比凄凉。
蒋阔和琴子?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些照片又是谁给飞燕的?
所有的疑问不断在昏昏沉沉的大脑里盘旋,越想越乱。
但是我心里清楚的是,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总是不变的。蒋阔不是飞燕的良人啊。
那些恶毒的话他竟那样优雅从容的说出来,一点都不含糊,我还记得当初他和飞燕相拥而笑的情景,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一转眼,翻脸无情。
手机屏幕上琴子的名字不断闪现,我愣愣的看着却不想接,接了不知道说什么。无论她和蒋阔到底是什么关系,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无论她和蒋阔之前有没有关系,经过昨晚,对飞燕的伤害已经造成,无论她是不是无辜的,飞燕都不可能再和她和好如初,这道裂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消失的,多说无益。
那我呢?我又该怎么面对飞燕和琴子?那些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吗?
屏幕终于暗下去,就如同我的心一样,一片阴霾苍凉,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都是这样。
越走越冷,终于走到楼下,看到一辆很熟悉的车,一个很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夏小姐,左总让我来接您。”
左总?左秉南?我对他而言又是什么?玩玩儿而已?玩够了就一脚踹开?他会不会是下一个蒋阔,而我会不会是下一个赵飞燕?那谁又是下一个琴子?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腻吗?
我觉得心烦意乱,赌气的开口,“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夏小姐,我也不认识什么左总。”
老实巴交的司机为难的皱着眉头,看向车内。
车门打开,左秉南长腿一伸从里面下来,他扶着车门,戏谑地开口,“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的脸立刻热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在车里,他是在等我吗?
我立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实在是笑不出来,“嘿嘿,我逗他玩儿的。”
他看我一眼,“今天晚上怎么没上班啊?”
我还没回答,就看到他皱眉,“怎么那么大的烟酒味?”
我低头闻了闻,确实挺大的味,酒我倒是喝了几杯,烟味是在酒吧熏出来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免得熏着他。
他看我躲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把我拉近,“你躲什么?”
一拉一扯间我一个趔趄扑倒了他的身上,扶了他一下才站稳。
他身上有带着暖暖的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哭,我想靠过去,想要更多的温暖。可是我不敢。
我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一低头一滴泪垂直掉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感觉到他伸手摸了摸我头顶的头发,“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
我的确是想找个人哭一哭,说一说,但是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对我这种人这种在他眼里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呢?
“好了,别哭,你看没看见,你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干洗费从你卡上扣啊!”
我猛地抬头,“凭什么从我卡上扣!你这么有钱还压榨我!”
他笑了笑,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纸巾给我擦眼泪,“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啊,有什么事儿跟我说说吧,没准儿我能帮上你!”
我摇摇头,帮不上,谁都帮不上。
他回头对一直立在一边的司机说,“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自己开回去。”
那个司机如获大赦般的一溜烟跑了。
他拉着我往车的方向走,我印象中林楚好像也这么拉着我走,不同的是,林楚拉的是我的手腕,这位爷拉的是我的手。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肩膀很宽很温暖,月光下,微微泛着光。风吹在刚哭过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我很快低下了头,把脸埋在围巾里。
上了车他也不着急发动车子,侧过脸,“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车上的空调一直没关,很暖和,我也渐渐放松下来。
“没怎么,都是一些小事儿,你不会爱听的。”这些事儿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儿,对他来说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然后气氛就冷了下来。
其实这位爷的脾气特别不好,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谁都这样。还不爱说话,就算有话也从来不会好好说,他现在能这么对我已经给我天大的面子了,场子里平日里拽的不行的那些人也没得到过这种待遇。
我偷偷瞄他一眼,他的脸色果然有点冷,我琢磨了半天才开口,“我有一朋友,她男朋友和我另外一个朋友……,嗯,上床了……”
我看着这张比蒋阔还英俊的面孔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在心里默默说,蒋阔以前对飞燕多好啊,怎么能转眼就这样呢?你和我翻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说出比这更恶毒的话吗?
我很想跟他说,我不想玩儿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把钱都还给你,我一分都不要,你有那么多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真的不想步飞燕的后尘,我是真的怕了。我不想陷进去,我不要钱了,真的不要了……”
可是我不敢,我没有底气,我没有资格。
我是真的不想玩儿了,在玩儿下去恐怕我就真的玩儿完了。
他果然一脸不解,“就这事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能在他眼里,上床根本算不上事儿,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行业。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我今天很忙,要赶两个饭局,三个牌局,还有一个床局。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他果然是薄情的人,他怎么会知道飞燕和琴子对我的意义呢?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物伤其类呢?
我又错了,我根本就不该说。
“夏落落,你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啊?”他又开始奚落我。
“这不是闲事,这怎么能是闲事呢?他们都是我朋友。”也许是看他今天不怎么和我计较,我小声反驳。
他又冷笑,眉宇间都是嘲讽,我真的是特别讨厌他这副模样,特别讨厌。
“朋友?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拿来出卖和利用的!你看你举得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我……”我突然找不到话来辩驳。
“夏落落,你怎么会相信这些东西呢?你是真的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在夜色混下来的?”
原来他不相信的只是一个“情”字,友情都不相信,何况是爱情呢?我终于可以不用做春秋大梦了。
“你都没有朋友吗?”平时在夜色见到他,总是前呼后拥的一群人,那么多人当中就没有他能视为朋友的吗?
“有啊,有利用价值的就可以做朋友啊。我说过了,人和人的关系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什么是朋友?不过是你需要利用他,而他也恰好需要利用你而已。”
他的解释让我心寒,我忽然有点儿同情他,顺嘴就说了出来,“那你真可怜。”
说完后我猛地一惊,抬头看他,他皱着眉头,一脸恼怒的瞪着我,好像被人戳穿后的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车内气压很低,本来是温暖如春我却开始冒冷汗。
我赶紧摇头,他扭过头不再看我,片刻之后冷冷的开口,“下车!”
我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他看着前方,温度又降了几度。
我明白过来马上打开车门下去,还没站稳,车就嗖一声开远了。
暴露在寒风里我又重新感受到了寒冷。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我忏悔啊,自从开了坑就一直很懒惰,我实在是对不起乃们啊,从今天开始会尽量保持日更啊,乃们一定要原谅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第二十三章
看吧看吧,这就是有钱有势的大爷,说翻脸就翻脸,也对嘛,他有那么多温柔乡,又何必留在这里看我哭丧着脸呢。
我也没心思多想,走就走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上了楼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给飞燕打电话,关机。
我一点都不担心飞燕会想不开,我担心的是飞燕以后该怎么办。
关了灯,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晚上上班的时候我竟然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琴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者互相无视擦肩而过?
事实证明我又想多了,一晚上我都没遇到琴子。问经理,经理说她请假了。
我想,见不到也好,免得见到了大家都尴尬,冷一冷对大家都有好处,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转眼又到了圣诞节,圣诞过后就是元旦了。我还记得去年元旦我是和飞燕、琴子一起过的,当时我们在漫天绚烂的烟火中许愿。
那个少些灾难多些安宁的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好多事。
原来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地上积了厚厚的雪,走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我和林楚在夜色后门的草坪上堆了一个雪人,我还抢了林楚那个花枝招展的围巾给它围上。
我很久没见到飞燕和琴子了。
飞燕一直没找我,琴子也一直没来上班。
那位爷自从那次气呼呼的赶我下车就再也没找我,就算来夜色也不找我,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小姐离开。我想这才是正常的。
其实,这期间有一次他来,我正好在那个包厢服务。不过我刚进去就被他赶出来了,经理换了个服务生进去。
别的姐妹私下问我是不是把左少得罪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得罪他了吗?因为我的一句话?还是说,他终于厌倦我了?
我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为什么我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有点失落?
大雪还在持续的下,天气越来越冷,堵车也越来越严重。我想这雪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就真的是雪灾了。
一些事就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那天我和林楚下了班刚走出场子就收到一条短信,很长,我看了几个字就有不好的预感,匆匆扫到最后,心也凉了。
估计我的脸色很不好看,林楚在旁边问我,“怎么了?”
我一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林楚也跟着坐进来。
我报了地址就开始浑身发抖,心里很慌。
林楚一脸疑惑的问我,“落落,你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努力了很久才镇定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林楚,雪儿可能出事了,你陪我去看看行吗?”
林楚点点头,握着我发抖的手,他的手也很冷,“你别多想,我们先过去看看,别着急。”
我着急也没用,路上到处都是积雪,车速很慢,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雪儿住的地方。
我和林楚刚下车就看到一个东西从高空中落下来,嘭的一声落在我前面不远的地面上,等我看清楚不可抑制的尖叫出声,林楚马上走过来把我拥进怀里捂住我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人,鲜红的血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和地上白色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热血把雪融化,不断向四周流淌。
过了一会儿,我挣脱开林楚,走近去看,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倒在地上。
真的是雪儿,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脸上身上都是血,周围很大一片积雪都被染红了,很恐怖。
我慢慢把食指凑到她的鼻子下面。
她死了,浑身冰凉。
我还是转不过来,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了,生命如此脆弱,原来死亡离我们这么近。我曾经以为我们都该知道生命的意义,就算活着再难也不能放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们都是命运的□,它把我们都嫖了。
我身下的雪融化了打湿了衣服,风一吹,冰凉刺骨。我浑身发抖,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林楚扶我起来,半搂着我,小声安抚我,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清,满脑子都是血,都是雪儿的脸和那双没闭上的眼睛。
周围渐渐有人靠过来,唏嘘声和讨论声渐渐响起,有人报了警。
那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条白裙子,那么多血涌出来,现在根本看不出是白裙子,那是一条红裙子,血染的裙子。
可能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警察很快就来了。
或许是警察查出了什么,他们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会儿来了一个看上去级别很高的人,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都对他点头哈腰的。他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就什么也不做,好像在等什么。
这次过了很久才看到一辆车开过来,明亮的大灯照过来,尹嘉煦从车里急匆匆的下来,很意外的看到左秉南也从车上下来。可能两个人晚上凑巧在一起腐败吧。
那几个人很快迎上去,领头的人小声的对他们俩说着什么,左秉南看着听着倒是一脸淡然,我意外的是尹嘉煦脸色大变,他好像很吃惊,好像根本没想到雪儿会自杀。
我在心里冷笑,我记得最后一次见雪儿时的情景,连软禁都用上了,把人逼到这份上,能不死吗?你有什么可惊讶的?
最后他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把尸体拖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我和林楚站在人群里,不知道左秉南有没有看到我,我却能看到他。他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周围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淡淡的看着别人忙活,高高在上,就算是最初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到震惊。
反倒是尹嘉煦有些激动,如果不是左秉南在旁边拉着,他早就扑上去了。他好像很伤心,双眼无神,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没必要装,装给谁看啊?
客观的说,左秉南是对的。古人不是说了吗,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尹嘉煦如果真的失了态,肯定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怎么能那么冷静呢?林楚虽然一直扶着我安慰着我,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震惊和紧张,这毕竟是条人命啊。雪儿和尹嘉煦的事情,左秉南和我一样,从头看到尾,或许还知道更多我无从知道的事情,他怎么能那么,冷血呢?对,就是冷血!
很快人群散去,左秉南和尹嘉煦也离开了,我站在原地,好像冻住了,怎么也移不动脚。
林楚扶着我,有些担忧的开口,“落落,你别太伤心了……”
我不是伤心,或者说我不全是伤心。我看着雪儿一步步走过来,看着她走上了一条我不愿看到的路,然后又看着她从我面前消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来不及做,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描述我复杂的心情。
刚开始我把她当成另外一个自己,费尽心思的帮她,希望她早点脱离这个环境,后来她还是走上了那条路,我又希望她能好好地跟着尹嘉煦,就像飞燕以前一样,但是,现在,她一声不吭的又离开了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了。
到底还有什么是我能控制的?
林楚拍了拍我身上的雪花,“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抬起头,“林楚,我累了,你背我吧。”
林楚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对我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行啊,上来!”
我知道他是想哄我开心。
没想到他这小身板还挺利落,背着我走了一段,脸不红气不喘。
“林楚,你知道雪儿为什么只穿一条白裙子吗?”一开口我的眼前就一片模糊。
“她死之前给我发过短信,她跟我说,她要走了,她觉得自己很脏,希望下辈子能像那条白裙子一样纯洁。”
我揽着林楚的脖子,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服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背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沉默了很久,他才跟我说话,“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落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日更哦~
第二十四章
每个人都隐私,场子里的人也是如此。她们从不主动暴露有关自己的真实情况,包括名字,就算说出来也是假的。所以场子里的人在相处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跳过这个话题,讳莫如深。想想也是,干我们这行的流动性很大,今天还在一起聊天,没准儿明天就见不到了,根本没有什么真感情,就这么相互忽悠呗。
我从来不知道林楚的情况,我没问过,他也没说过。
我摇摇头,“没说过。”
他往上托了托我,走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我姐姐很漂亮,很温柔,从小就宠我。”
这个我相信,看林楚的样子就知道他姐姐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出事的那一年我刚刚16岁,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是个男孩,我陪她做产检的时候看到过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动,很调皮。姐姐满心欢喜的等着孩子出生,连名字都取好了,可是没想到……”
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听到声音中的悲恸,可是他还是稳稳地背着我,拖着我的腿的手不断用力,像是这样才能支撑着自己。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看婴儿床,我们约在商场门口见,本来我是打算去接她的,但是她坚持自己过来,我就答应了。可是我在商场门口等了又等,她始终没出现。然后,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
我本来已经被他的话吸引,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找到她的时候她也留了很多血,比雪儿流的多得多,肚子被人拿刀捅的血肉模糊,孩子也死了,到处都是血,很多血。”
我不忍心,我知道这段往事对他来说是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他是为了安慰我才揭开自己的伤口给我看。
“林楚,别说了……”
他放下我,转过身看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通红。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落下,挡在我和林楚之间,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
“落落,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姐夫开导了我很长时间,我也渐渐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走了就是走了,就算我再伤心再难过再颓废姐姐也不会回来了,如果她知道我变成这样肯定会很难过的,我不能惹她伤心,我要好好生活,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我想雪儿既然再走之前给你发短信,说明你对她而言很重要,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做什么傻事的,雪儿一定活得很痛苦才会选择这条路,痛苦这回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现在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我抬起头看他,我从来不知道林楚有这样的经历。这是那个顶着一张妖孽的面孔整天嬉皮笑脸到处放电的男人吗?这是那个跟我说six god 老是忽悠我的男人吗?这是那个看到我不高兴就上蹿下跳的哄我开心的男人嘛?这是那个总是一脸无奈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