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她就吼, “刘磊,白津津干的事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管她是谁的侄女你让她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以后再也别出现!”
那边的声音不紧不慢,“乔乐曦,现在出了事,你打算往新人身上推,这恐怕不厚道吧?再说了,你是项目的负责人,她也是你带的新人,她有错你也难免吧?要不,你去跟白总说?”
乔乐曦紧握着手指,嘲弄着开口,“哼,如果你非得这么说,那我也有几句话说。当初你为了巴结白总把她要到咱们组,那你自己带啊,非得扔给我带!现在出了事儿了,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你也不用白总长白总短的拿白起雄压我!姑奶奶我不吃你那一套!这些年你干的破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一件一件的说出来,比如,自从你当了组长,手里的房产不下五处了吧?”
刘磊听得冷汗涔涔,找不出话来反驳。
“现在,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乔乐曦气昏头了,这些事她以前一向不屑于管的。
刘磊的声音软了点,“我还是那句话,白总已经和薄总联系上了,正在往你那边赶,你有什么话直接跟他说吧。”
“畜牲!”乔乐曦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她也不怕撕破脸了。
她又转头看了眼那片血迹,触目惊心,刺得她眼睛疼。
☆、剑拔弩张
乔乐曦回了办公室,几个同事围上来,“乔工,现在怎么办?”
乔乐曦早已镇定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等白总和合作方代表来了再说,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呢。”
说完乔乐曦安抚的冲大家笑笑,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坐着。
她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江圣卓已经在高空了吧,他在干什么呢?看文件?睡觉?还是调戏空姐?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乔乐曦忽然笑出来,这个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乐曦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和脸,那双手干燥而温暖,然后往自己身上盖了件衣服,那件衣服上还带着体温,很快温暖的感觉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觉得安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挣扎了几次,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那只手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两下,她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刚坐起来便碰触到一片柔软。
盖在她身上的大衣料子轻薄温暖,纯手工制作,这种奢华的东西想也知道是谁的。她摸到袖口处,那里果然绣着三个字母。
乔乐曦把脸贴在大衣上,微微的笑,他到底还是来了。
她拿着大衣站起来,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明显压低声音的争吵声。
她不动声色的慢慢把门关回去只留了一条缝。
白起雄,薄仲阳和江圣卓站在屋外正说着什么。
乔乐曦只看了一眼心就疼了。
风似乎比中午的时候更大了,江圣卓穿了件衬衣,只在外面罩了件黑色的开衫,站在寒风里身姿依旧挺拔,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上此刻带着冰霜。
白起雄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笑,“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出来给个说法,津津是我亲侄女儿,我肯定不会把她推出去的,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你总能理解吧?”
江圣卓淡淡的笑着,气压却急速降低,“所以,打算把乔乐曦推出去顶罪?”
白起雄很快解释,“话也不能这么说,项目是她负责的,图纸是她签的字,本来就是她的责任,不算是顶罪。”
“是陷害还是过失,总会调查清楚,白总说这话言之过早了吧?”江圣卓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睛瞥了眼不远处的身影,“白津津想干干净净的甩手离开,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一直沉默的薄仲阳此时缓缓开口,“圣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管。”
江圣卓转头看他,忽然有些激动,低沉清冽的声音在狂风中有些变调,“和我没关系?她是我的女人,怎么和我没关系?薄仲阳,我没你那么虚伪和那么多的顾忌,我这个人又混又倔,什么事业啊前途啊,我都可以不要,但是谁敢动她一下,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薄仲阳思索了半晌,“你也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出了事,一切都指向乐曦,我是商人,当然希望息事宁人,不如先让乐曦担下来,她身后有乔家和乐家,还有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薄仲阳还没说完就被江圣卓打断,“你放屁!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你们一个个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出了事把一个女人推出来担责任!你们还是人吗!”
乔乐曦靠在门上,紧紧握着手里的大衣。她有多少年没见过江圣卓发飙了?他在人前一直玩世不恭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吧。
江圣卓点了支烟,吸了几口冷静下来,夹着烟的手指指站在不远处的白津津,“我现在很怀疑这件事和她有关,话我撂这儿了,如果真是她干的,白总你最好找块干净的纸给她擦干净了,千万别让我查出来,不然,就等着给她挑块好墓地吧。”
白起雄心里越来越没底,江圣卓这个人邪邪的,一向剑走偏锋出人意料,他缓了口气,“圣卓,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
江圣卓勾着唇阴沉沉的笑着,“商量什么?商量个良辰吉日还是哪块地风水好?”
他又招招手让白津津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白津津,语气清淡,“乐曦这丫头说话冲,不经过大脑,以前若是得罪了谁,我在这儿替她道个歉,但是谁要是因为这个背后去算计她,捅她刀子,那我可不答应。”
他本打算走了又退回来看着薄仲阳,“薄仲阳,我知道这是你的作风,一向是在暗处反复掂量利益后才决定站在哪边,你作为商人,选择明哲保身,我可以理解,可是作为男人你这样,我真是看不起你!”
乔乐曦愣愣看着,她忽然响起很久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
谁要是折了她的翅膀,我定要废了他整个天堂。
当时她还在想,一个男人到底多爱一个女人才会说出这种话,现在她似乎知道了。
江圣卓刚转过身就看到了门口的乔乐曦,他快步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只有短短的几步,他就收拾好了神色。
一双眸子清亮澄澈,整张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丝毫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神情轻松地就好像是每天早上叫她起床,“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乔乐曦红着眼睛摇头,把手里的衣服给他穿上,握上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你冷不冷?”
江圣卓反手握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拥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在她耳边坏笑,“不冷,我火旺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乐曦这次没气也没恼,忽然侧身抱住他,双手紧紧拥着他的腰。
江圣卓一只手拥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摸着她的长发,又开始不正经的逗她,“怎么,才半天没见就这么想我了?”
乔乐曦在他胸前静静趴着,老老实实的点头,“嗯,想你了……”
从出事到现在,她知道他和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能出面,外面那些记者都是疯狗,逮谁咬谁,所以她可以冷静的询问事故原因,可以气场十足的质问白津津,如果没有江圣卓的出现她也做好了独自面对白起雄和薄仲阳的准备,这一切她都可以做到,可是当她看到江圣卓的时候,看到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时,却忽然脆弱了,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她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上涌。
那一刻她知道她心底还是希望他出现的,任她再强大,她也是希望能够有个人可以让她丢下所有的面具和防备,把她拥进怀里为她遮风挡雨的。
而江圣卓恰好就是那个人。
江圣卓听出她的鼻音,想把她从怀里扶起来看看她,谁知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傻丫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江圣卓抬手摸着她的脸无奈的叹气。
乔乐曦半天抬起脸来看着他,慢慢凑过去吻他。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凉而柔软的唇,伸出舌畏畏缩缩的去勾缠他的。他只愣了几秒钟,下一秒便被他变被动为主动,含着她的舌轻轻地摩擦吸吮,温存的含着她的唇,难得的不带情/色的温柔。
白起雄看了白津津半天,咬牙切齿的问出来,“是不是你做的?”
白津津脸上带着恐惧点点头。
白起雄立即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
他只觉得怒气一瞬间冲上心头,那一巴掌使了全力,白津津倒在了地上,脸立刻就肿了。
白起雄气到吐血,平时的温文尔雅再也保持不住,指着侄女的鼻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怎么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说炸就炸呢!”
白津津也慌了,坐在地上不敢起来,不断地掉眼泪,“我不知道会这样,孟莱说只要出了事故乔乐曦就毁了……我不知道会出人命……”
白起雄听到孟莱两个字的时候猛地皱眉,想再仔细问却顾忌旁边的薄仲阳。
薄仲阳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刻才开口,“白总先处理家务事,我们之间的事情再约时间谈吧。”
白起雄笑着松了薄仲阳两步才回来问白津津细节,问了之后一直沉默。
白津津怯怯懦懦的问,“二叔,我们该怎么办?”
白起雄的脸上忽然涌上一抹阴郁狠绝,他很快转身离开。
江圣卓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就看到乔乐曦站在窗口吹风,他走过来想把窗户关上,却被她阻止,“别关。”
江圣卓收回手转头看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我……”乔乐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我想到她了,我……她……”
乔乐曦忽然闭嘴转头冲江圣卓一笑,有些憔悴,江圣卓很默契的没追问,脸上的心疼却越发明显。
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她,“喏,抽支吧。”
乔乐曦看了眼没接,抬眸看他,“你不是不让我抽烟的吗?”
她还记得那个十五六岁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她抓到江圣卓他们一伙人在学校楼顶抽烟,跟在江圣卓后面死活要学,江圣卓义正言辞的拒绝她,还教训她说什么女孩子学抽烟干什么,
她也不记得最后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江圣卓妥协了,但她清楚的记得当时辛辣苦涩的感觉一下子袭来,呛的她边咳嗽边流泪,江圣卓则在旁边哈哈大笑。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抽支。”江圣卓又往她手里递了递。
乔乐曦这次看了他一眼很快接过来,娴熟地点着递给他,又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江圣卓吸了口在白色的烟雾笼罩里笑,“还给我装,看你的动作,这些年没少抽吧?”
乔乐曦老老实实的承认,“吸过几次,在国外那几年,有时候夜里想你想的不行就抽烟。”
“呃……”
“哈哈……”江圣卓语塞的样子把乔乐曦逗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那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就那么顺畅的从口里流出来。
她忽然歪着头冲他调皮的笑,然后把眼圈喷在他脸上,眯着眼睛故作深沉的念了句,“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你留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说完自己又开始大笑。
江圣卓却看愣了,刚才的乔乐曦妩媚妖艳,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白色的烟雾从她嘴里一丝一缕的飘出来,眼神空洞迷离,是他不曾见过的妖娆。
☆、生病
短短的几秒钟江圣卓便开始皱眉,把乔乐曦手里的烟抢过来掐灭,她这种不正常的放纵让他没由来的心慌。
她的长发被风吹乱,随风飞舞,扫在他脸上,痒痒的,乔乐曦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歪头看他,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笑。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是一种绝望。
江圣卓的脑中突然涌上一个想法,似乎她会马上消失,他一把牵住她的手,握得牢牢的,故作轻松的问,“饿了吗?带你去吃饭。”
乔乐曦摇头,笑着撒娇,“我不想吃饭,我想去医院看看,你带我去好吗?”
江圣卓看着她,半天点点头。
刚上车就接到乔裕的电话,江圣卓苦着脸给乔乐曦看看手机,乔乐曦皱着鼻头晃脑袋,“别说我跟你在一起呢。”
江圣卓白她一眼,“他能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吗,我说他也不信啊!”
乔乐曦把头偏向一边装鸵鸟,“我不管,反正我不接,你自己搞定。”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江圣卓叹了口气接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人,“二哥。”
“叫她接电话!”乔裕语气不善,尽管极力压抑了却还是听得出端倪。
江圣卓看了乔乐曦一眼,试探着问,,“我能说她没和我在一起吗?”
“胡扯!”乔裕动了怒,好像还把什么推到了地上,“这个时候你都没和她在一起,我看这辈子你们也不用在一起了!”
江圣卓以柔克刚,“别呀,乔部,别生气,多影响形象!我不是不让她接电话,她累了一天了,刚睡着没一会儿,我把她叫起来她肯定要发脾气!”
乔裕沉默了半天,“我知道是她不愿意接,我也不为难你,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也别什么都由着她来,有什么事及时和我联系。”
江圣卓马上答应下来,“好好好。”
乔裕在挂电话前又交代了一句,“还有,好好照顾她。你转告她,无论什么时候二哥都不会不管她的。”
江圣卓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乔乐曦,乔乐曦拿在手里一脸好奇的问,“我二哥说什么了?”
江圣卓边侧身倒车边哼哼唧唧的回答,“这么想知道刚才怎么不接?”
乔乐曦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江圣卓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说把你许配给我了,让我带你私奔!”
乔乐曦回瞪他,“胡说!快点告诉我!”
江圣卓把乔裕的话说出来,“你二哥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不管你的。”
乔乐曦眉开眼笑,“还是我二哥疼我。”
“那你还不接电话!”
“我怕接了以后他会为难嘛。”乔乐曦皱着眉小声嘀咕。
“那如果我没赶回来给你打电话,你接不接啊?”江圣卓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乔乐曦坏笑着看他半天,才拉长声音调侃他,“你的电话呢,我肯定是要接的……”
江圣卓立即心花怒放,可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她下一句话堵得翻白眼。
“你是祸害嘛,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他们都拿你没辙。”
江圣卓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回去,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们俩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斗嘴,可是心里都很沉重,都不想让对方担心。
医院门口也围了不少的记者,江圣卓把车开到医院后面,给温少卿打了个电话,温少卿出来带他们从后门进去。
江圣卓拉着乔乐曦跟着他,“今天基站事故送来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温少卿看了看江圣卓和乔乐曦,也没多问什么,“其中一个送来的时候脑已经死亡了,另外一个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乔乐曦吸了口气想问什么,却没问出来。江圣卓看了她一眼,替她问出来,“能救回来吗?”
“这个不好说”,温少卿也是一脸疲惫,“我今天两场手术,病人送来的时候我没见到,也不了解情况,不过你放心,主刀的是个大仙,神着呢!我一会儿去打听打听。”
江圣卓看着手术室快到了,“那边有记者吗?”
“刚被保安轰走了一批,这会儿应该只有家属在,你们待一会儿没关系的。”
手术室门前果然只有几个家属模样的人,乔乐曦自从看到手术中三个字就沉默了。
温少卿对于两个人的到来似乎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你们在这儿等会儿吧,手术时间可能会很长,我今天值班,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江圣卓和他说了几句话,温少卿就离开了。
江圣卓和乔乐曦坐在手术室前的座椅上,沉默了会儿,乔乐曦忽然开口,“江圣卓,我渴了。”
江圣卓马上站起来,“我去买水,想喝什么?”
乔乐曦拉着他坐下,“不用,我去吧,我有点头晕顺便出去透透气,你帮我在这儿看着。”
江圣卓点点头,乔乐曦刚站起来眼前就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睛往前走。
才走了两步身子便开始晃,江圣卓看到她不对劲小跑了几步扶住她,“怎么了?”
这才发现她的脸红得不正常,一摸,果然发烧了。
“走,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乔乐曦软软的倒在他怀里,眼前都是金星,甚至还有些耳鸣,“我不,我要等在这儿。”
“听话”,江圣卓哄着她,“挂瓶点滴就好了,就在旁边,一会儿就回来。”
乔乐曦明明难受到极点,却还是倔强的摇头。
江圣卓无奈,只能让温少卿过来看看。
最后的结果是在手术室前打点滴。
乔乐曦靠在江圣卓怀里紧皱着眉头,看上去似乎很难受。
江圣卓心疼她嘴上却还在狠狠的教训她,“下午在窗户前吹风吹得吧?都让你别吹了,偏不听!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这下知道难受了吧?”
乔乐曦慢慢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他软软的认错,“我错了嘛。”
江圣卓不舍得再说她,脱下大衣裹着她,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的亲亲她的眼睛,“睡会儿吧,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乔乐曦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起很多很久小时候的事情,又想起下午的事情,这些事情不断交错出现,她觉得自己的头马上就要炸开了。
突然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里,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和寒冷席卷而来。
她瑟瑟发抖,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卓哥哥,我冷,你抱抱我吧。”
江圣卓愣了下很快又紧了紧双臂,不时的用鼻尖和唇碰触的着她的脸和唇,低声哄着,“没事儿,不要怕,卓哥哥抱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
江圣卓不知道她听到没有,只看到她闭着眼睛傻傻的笑着,把冰凉的双手从身边人衣服的下摆伸进去,贴上温暖紧致的肌肤,舒服的叹了一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口齿不清的说了句,“真舒服……”
江圣卓小心的避开针管,拍着她的后背,任由着她取暖,“乐曦,没事儿的,有哥哥在。”
在江圣卓的印象里,乔乐曦只有那么一次委委屈屈的叫他卓哥哥,也是告诉他,她很冷。
他记得那天她妈妈出了事,乔柏远把她送到江家,急匆匆的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乔乐曦看着乔柏远走,不哭也不闹,很安静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由着江爷爷和江奶奶牵着她的手进屋。
他刚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乔乐曦和平时不一样,她紧紧抱着手里的熊宝宝,怎么都不撒手,似乎那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也不说话,和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很不一样。
爷爷奶奶和她说话,她也不回答。
他在一旁悄悄地问江奶奶,“奶奶,巧乐兹怎么了?病了吗?”
江奶奶蹲下来摸着他的脸,“圣卓,乐曦的妈妈走了,妹妹很伤心,你别去吵她。”
江圣卓一张小脸上都是疑惑,“乐阿姨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巧乐兹不舍得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江奶奶隐晦的解释着,“那个地方去了就不能再回来,妹妹也不能去。”
那个年纪已经知道了那个字眼,小小的他突然哇哇大哭,心头涌上一种别样的情绪,后来他长大了才知道,那种情绪叫悲伤。
“奶奶,乐阿姨死了……是吗?呜呜呜……”
江奶奶哄了好半天才把他哄好,江圣卓站在远处悄悄的看乔乐曦,乔乐曦保持着那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动,安静的如同她手里的熊宝宝。
过了很久,他才敢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伸手碰碰乔乐曦,小声叫了句,“巧乐兹……”
乔乐曦好像没听见一样,头都没抬,他却看到了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最讨厌女孩子哭了,可是现在看到了她的眼泪竟然一丝厌烦都没有,伸出胖胖的小手笨笨的给她抹着眼泪,急急忙忙的安慰,“巧乐兹,哦不,乐曦,你别哭了,哥哥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儿好吗?”
乔乐曦还是不回答,他就蹲在她面前陪着她,不断跟她说话,后来蹲得腿都麻了,干脆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