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渊心里一紧,走了几步跟上去问,“怎么了?”
随忆指着对面的医院,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刚搬到这儿的时候,那段时间妈妈身体很不好,总是到那儿去看病。那个时候我还小,从家里走到那儿要一千步,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就变成了八百步,等我去上大学的那一年,只需要六百步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到家听邻居说妈妈在家里晕倒了被送到医院去了,我就急急忙忙的往那儿跑,那个时候觉得怎么会这么远,可是现在再看,又觉得好近。”
随忆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着萧子渊,萧子渊似乎意识到接下来她说的话会不怎么好听。
果不其然,随忆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所有的志愿都是医学系,所有的愿望就是赶紧毕业回到这里去这家医院工作,可以一辈子守着妈妈。”
萧子渊听到这句暗示的拒绝,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又继续慢慢往前走。
随忆看着他轻松闲适的背影,有些错愕,以往她有这种婉拒意思的时候,萧子渊就算不恼,脸色也会难看一阵子,怎么现在似乎根本就跟没听到一样呢?
随忆打感情牌的如意算盘再次在萧子渊面前被他的无招胜有招打得七零八落,懊恼的一跺脚很快跟了上去。
萧子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唇角勾起。
他说过,他不会逼她,他可以慢慢等。
慢慢等你爱上我。
萧子渊神清气爽的进了家门,身后跟着没精打采的随忆。
随母的荷叶饭做得清香怡人,只是依旧……缺了盐。
随忆看着萧子渊神色自如的边吃边若有似无的拍着随母的马屁,随母乐呵呵的嘴都合不拢。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是想多了,他有这种能耐就应该去政坛,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吃完饭随忆奉懿旨去厨房刷碗,萧子渊站在一旁陪她。
随忆似乎对下午吃瘪的事情很在意,再次不死心的挑衅。她似乎已经乱了,颇有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随忆一边洗着碗一边念叨,“萧师兄,其实我觉得你和喻师姐很般配,喻师姐人漂亮,性格也好。和你还是一个专业,你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萧子渊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随忆,他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随忆见萧子渊没动静,试探着叫了他一声,“萧师兄?”
萧子渊马上微笑着做出反应,“嗯,我在听,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他看上去一脸认真诚恳,可是在随忆听来怎么就那么敷衍呢?
随忆也不管他到底什么态度了接着说,“我是学医的,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们俩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还有,我长得丑,脾气也不好,你没和我深入接触过,我还有起床气,我……唔……”
随忆正冲洗着碗上的泡沫边使劲编排着自己,似乎想要把萧子渊吓走,谁知一下秒就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抬起自己的下巴,紧接着唇上便有了温热柔软的触觉。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温柔又霸道,清冽的气息萦绕着她,她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随忆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眼前的完美脸庞,微微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下一下得撩拨着她的心。
随忆刚想要推开他,却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洗洁精的泡沫。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萧子渊在她唇角落下最后一吻,终于放开了她,摸摸她的脸一脸满足,眼里含着宠溺看着她,似乎在逗弄小宠物。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还是安静下来更可爱。”
随忆大脑一片空白,眼睛愣愣的停留在萧子渊清晰弯起的唇上,怎么每次洗碗都会出现状况呢?
上一次就是这样,这次更变本加厉了。
她这辈子最恨洗碗了!她再也不要洗碗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像萧子渊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腹黑男!他不想听可以直说啊,怎么想得出来用这种方法呢?
随母坐在客厅里很快就看到红着脸从厨房灰溜溜走出来的随忆,隔了几秒钟,萧子渊从容淡定的踱出来。随母微微笑了下,继续看手里的书。
随忆临睡前被随母叫到房里,随忆笑嘻嘻的敲门进去,随母坐在嘴角噙着淡笑看着她。
只这一眼,随忆便笑不出来了。在随忆的印象中,只有她做错了事随母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随母看着随忆恐慌的小眼神慢慢笑出来,“过来坐。”
随忆坐过去后,随母一脸轻松的开门见山,“子渊喜欢你?”
随忆知道随母的心思,心里一慌开口否认,“没有,妈妈,我们就是同学。他给您说什么了?”
随母看着女儿一脸的纠结心里一暖,“傻丫头,喜欢这种事情需要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吗?”
随忆知道自己现在态度不明,对妈妈和对萧子渊都不公平,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妈妈……他……”
随母轻声笑出来,“如果他不喜欢你,会亲自送你回来?如果他不喜欢你,会陪着我连吃几天不放盐的饭菜都不吭声?”
随忆抬眼有些幽怨的看着随母,“……您是故意的啊?”
随母点了下头,“我今天还特意试了试萧子渊。”
随忆竟然一点都不知情,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让你知道我还怎么试?难道我不知道你肯定会向着他吗?”
随忆眼里忽然一热,“妈妈,我错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好好陪您,可我还是对萧子渊动了心。
随母慈爱的摸摸随忆的发顶,“孩子,你没有错。妈妈现在很好,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幸福。你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最美好的人,那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你怎么能轻易放手?忆宝,你从小就心思深沉,从不外露,一般人也不入你的眼,这个男孩子真的不错,你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我见过不少,也就只有这个人镇得住你。子渊这个孩子很不错,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少有他这么稳重的,不卑不亢,淡定从容,如果你真的放弃了,妈妈都为你可惜。”
随忆知道萧子渊的好,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心里一疼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妈妈,萧师兄……”
随母看着女儿慢慢开口,,“我看得出来,他的涵养气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阿忆,因噎废食可不是好习惯。我和你父亲是我和你父亲,所有的生命轨迹都是不可复制的。他不是随景尧,你也不会是沈潺。有些事我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所以你误会了?丫头,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随忆抬头去看随母,随母脸上的笑容平和安宁,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随景尧,即便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一丝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东纸哥一句话都木有说哟~东子哥从此以后改邪归正哟~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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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随忆皱眉,这是离开随家以后,随母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个名字。她有些不忍,握着母亲的手,“妈妈,不要再说了……”
随母叹了口气,“你从小就这样,因为得不到,所以假装不想要,你以为不期待,不假设,不强求,就不会有痛苦,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阿忆,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如若不如人意,你也要拿出放手一搏的勇气。无论你现在是多么仿徨迷茫,最终都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问问你自己,这样的选择,你可后悔过?
你从小就聪明懂事,从来不需要我操心,可是在这件事上,如果你真的做了错误的选择就白白辜负了妈妈这么多年教你的心血了。你以为你摆脱了**回到我身边,我就会高兴吗?”
随忆左右为难,放在身前的手攥得紧紧的,深吸一口气强调着,“妈妈,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回来陪您的。”
随母忽然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笨了呢,难道非得一天24小时都在我眼前晃才叫不离开我吗?”
随忆无言以对,在她心里,陪伴确实是这么定义的。
“随丫头,你这样累吗?”
随忆一脸迷茫,“啊?”
随母宠溺的摸着女儿的脸,似乎她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女孩,“当年我和你父亲给你取名随忆,就是希望你想要什么就能随心所欲的去做,可是却没想到会成这样。
你考虑这个,考虑那个,那你又该怎么办?你又为你自己考虑过吗?你这样算是对你自己负责吗?
有时候,不要想太多,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现在,你问问你的心,萧子渊这个男人,你到底想不想要?”
随忆脸上忽然安静下来,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萧子渊这个男人她到底想不想要?
她怎么会不想要?
可是,她怎么要?她要得起吗?更何况她知道母亲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她真的可以抛下母亲跟他走吗?
“你跟妈妈说实话,如果其他的都不管,你到底想不想要?”
随忆**到绝境,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还有那么多的顾虑呢?
“我……”那两个字盘旋在嘴边就是无法说出来。
随母突然转了话题,“你还记不记得你外公临终前跟你说过什么?”
随忆想起那个老人,一生博学,文人本清高,而他却难得的宽容温和,一生只得一妻一女,多少人踏破门槛想让他再娶一房,都被他拒绝。
随忆记得小的时候也曾问过外公为什么不再娶一房得个儿子继承家业,老人抱着小小的随忆坐在桌前手把手教着她写字,耐心的说给她听。
外公说,不愿伤了外婆的心。别的地方伤了还可以补救,可是一旦伤了心就再也没办法补救了。
老人在外婆离世6个月后也离世了,临终前握着随忆的手,安详平静。
“丫头,外公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你心里的害怕和惶恐外公都知道,你记住一句话,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慌不要急……”
随忆缓缓开口,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随母想起父亲,也有些动容,那个时候她带着随忆回到这里,老人没有责骂没有叹息,只是笑眯眯一脸平静的说了一句,“潺儿,回来了?”
随母回神,“那你怎么就忘了呢?你考虑了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忘了你的心呢?现在的你优柔寡断,出尔反尔,真是辜负了你外公那么看重你。”
随忆的眼泪终于滚滚而落。
“回去好好想想吧。你看你在学校的时候妈妈不是也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无论怎样,妈妈终究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你终究是要过上自己的生活,孩子,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随忆转身往外走,打开门又转过身,欲言又止的叫了一声,“妈妈……”
随母抬头看过来,“嗯?”
“上学期在学校的时候,随景尧来看过我……”
随忆说完后便紧盯着随母。
随母脸上波澜不惊,“他是你父亲,去看你正常……”
“他说,要不要让……让弟弟来看看我们……”
随母神色如常的问,“你怎么回的?”
“我说不要告诉他。”
“嗯,就该这么做。妈妈累了,去睡吧。”随母挥挥手催着随忆离开。
随忆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就算随母脸上看不出异常,心里还是难过的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当年割舍的痛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痊愈的吧?
随忆湿着眼睛转身上楼,路过萧子渊的房间,他还没睡,房门半掩,随忆不经意看了一眼,他背对着自己似乎在画什么图,背影挺拔。
随忆心里乱成一团,也没往心里去便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难道非得一天24小时都在我眼前晃才叫不离开我吗?
或许她一开始的定义就错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随忆慢慢抬手握上胸前的平安符,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回放,脑子里都是萧子渊,随忆慢慢闭上眼睛,良久后呼出一口气。
当晚萧子渊房里的灯亮到很晚,一心画图的他并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些事会对他以后的生活产生那么深远的影响。
第二天天一亮随忆便起床了,见到晨练回来的随母还有些木讷,随母倒是丝毫不提昨晚的话题,笑眯眯的使唤她去做早饭。
随忆站在那里没动,看着随母笑着撒娇,“妈妈,你给我洗洗头发吧!”
随母横她一眼,“这么大了还让妈妈给洗头发,真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脚下已经往院子里走。
萧子渊下楼走到院子里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随忆侧身坐在矮凳上,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盆水,随母拿着水瓢舀水淋在她头发上,头发上的白色泡沫慢慢被冲下来。夏日的清晨,气温没有那么灼热,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洒满整个小院,随忆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的笑着,随母一脸慈爱。
萧子渊看着看着慢慢笑了出来。
冲干净后随母拿着毛巾给随忆擦着头发,随忆擦擦眼睛,一抬头便看到了萧子渊,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随母也看到了萧子渊,便招呼他过去,“子渊,过来给这丫头擦头发。”
萧子渊欣然前往,随忆听了便开始挣扎,“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随母按住她,“别动,一会儿滴得满身都是水。”
萧子渊接过毛巾轻轻揉搓着,随忆背对着他坐在那里,有些不安,脸上火烧火燎的,随母在随忆抗议的眼神里走开了。
萧子渊手下动作没停,笑着问,“你紧张什么?”
随忆马上撇清,“没有啊。”
萧子渊给她擦完了又拿起梳子给她梳了梳头发,“拿来。”
随忆想要转头去看他,“什么?”
萧子渊把她的脑袋掰回去,“过年的时候我让林辰拿给你的东西,你不会没带吧?”
随忆心里一惊,半晌才小声回答,“带了。”
萧子渊双手搭在随忆的肩上,声音里带着笑意,“去把它拿来。”
随忆磨磨蹭蹭的上楼把那个精致的木盒拿了下来,烫手似的扔到萧子渊怀里。
萧子渊拉着随忆重新坐在他身前,随忆有些好笑的看着镜子中的萧子渊,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搞不搞得定这三千烦恼丝。
镜子中的萧子渊拢着她的头发折腾了半天,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间,动作生涩,但一脸的温柔。
直到那枚簪子插到了发间,随忆这才看到了庐山真面目。
古朴素雅的白色玉簪,样式简单,没有繁复的花纹,却让人没由来得觉得美到极致。
其实她拿到盒子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里面装着的东西不简单。木盒的质地是小叶紫檀,静穆沉古,精致的花纹,古色古香的铜锁扣,单单这一个木盒已是不凡,盒里的东西又该是怎样的超凡脱俗?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打开。
萧子渊说她会明白。
她是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慌张,甚至难以置信。
萧子渊看她静静的出神,双手搭在她肩上轻声问,“怎么样?”
随忆很快回神,继而笑了出来。
他的手艺并没有多好,歪歪扭扭的,他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梳头发,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吧?
随忆眼角有些湿,心里酸涩却抬头去瞪萧子渊,“萧子渊,你知不知道簪子是不能随便送给女孩子的?”
萧子渊笑,故意问,“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
随忆幽怨的看着萧子渊,“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随忆皱着眉皱着小脸,白皙的肌肤憋得通红,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抬头看了眼萧子渊,鼓起勇气又放弃,“不知道就算了,还给你。”
说着就要取下来,被萧子渊制止,诱哄着,“说啊。”
随忆幽怨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小声的嘟囔,“你就是故意的,你肯定知道。”
萧子渊有些惊奇的看着随忆,忍不住的笑起来,从没想过她会这么孩子气的碎碎念,似乎是想反驳却又不好明目张胆。
萧子渊从身后拥着她,看着镜子中两人的脸贴在一起,慢慢笑出来,“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挽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勤俭持家,可好?”
清浅的声线,淡然的语气,波澜不惊,可眼神却幽深明亮,直直的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
随忆心里又是一惊,萧子渊的笑容加深,“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
随忆没想到萧子渊已经想得那么远,心里有些慌,“我一直想还给你的……”
“你敢!以后我送你的东西你再敢说半个还字试试!”
他的脸轻轻的贴着她,眼里明明还是那么温柔,嘴上却凶狠的吐出几个字。
随忆慢慢笑出来,第一次没有躲闪,慢慢靠了上去。
萧子渊心里一动,缓缓开口,“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天气很冷,市中心有个中国珍品海外展,几个外籍同学感兴趣,便叫我一起去看做讲解。当时一眼就看到它了,然后便想到了你……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花光了身上卡上所有的钱,天都黑了才走回学校……”
随忆低头看在交叠在她身前指节分明的双手,慢慢抚上去,心里的悸动久久不散。
他那么骄傲的人出去留学是不会花家里的钱的,不知道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之后的生活该是多么窘迫,可是之前他却一句都不提。
是了,这些话他平时是断然不会对别人说的,可现在却笑着对她说,脸上的笑容和煦温暖。
随忆的眼圈忍不住红了,萧子渊却握上她的手再次开口,“我不想看到你的感动,我只想让你觉得我可以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盒子里是玉簪,你们一个猜对的都木有~遗憾~~~猜不中猜不中!
这就是你们要的三更吗,众爱妃?有木有好惊喜啊?今天这三更霸王东纸哥的必须拉出去挠痒痒!
44
吃晚饭的时候,随母盯着随忆看了半晌后,状似无意的开口评价,“簪子不错啊,不过你年纪太小,这么贵重的东西压不住。”
随忆不自觉的抬手想取下来,伸到一半的手被萧子渊拉下来,他谦恭的看着随母解释,“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就是件小玩意儿,只是觉得她戴着好看便想着买来送给她。”
随母又看了一眼,便没再提起这个话题,笑着招呼两个人吃菜。
随忆本以为随母隔得远没看出什么,却不知阅历深的人有一双看尽天下的眼,什么都逃不过那双眼。
吃过晚饭随母打发两个人出去逛逛,随忆想起刚来的那天许诺要带萧子渊去看夜景,便上楼去叫萧子渊。
房门没关,随忆还没走近就听到萧子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嗯,我有些事情过两天就回家……您多注意身体……”
随忆停住,怕打扰他便打算原路返回,才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转头便看到萧子渊已经挂了电话站在她身后。
“找我?”
随忆觉得这个情景颇有她偷听电话被抓了个正着,虽然她问心无愧,但终究有些不自然,“那个……我们出去散散步?”
萧子渊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好啊。”
两个人踏在石板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水上船家的灯笼很快一盏一盏的亮起,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看起来格外动人,整个小镇笼罩上一层朦胧剔透的薄光。
随忆拉着萧子渊站在桥边看了半天,转头去问萧子渊的意见,“我们找条船去游河?”
河面上清风徐来,轻轻吹起她的长发,水上岸边的灯光交相辉映,她的脸在灯笼的映衬下泛着红色,晶莹剔透。她正抬头笑着问着他什么,乌黑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笑意,可他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复存在,他只看到了那一抹晶莹。
看了一眼不远处喧闹的花灯船,萧子渊慢慢抬手压下她飞舞的长发,脸上的笑容清浅温和,“不去了,人太多了,我们随便逛逛说说话就好。”
随忆被他带着傻傻的笑着,忽然看到前方一个地方聚满了小朋友,随忆不自觉的走过去看,原来是卖糖葫芦的。
一个爸爸带着一对小正太和小萝莉站在那里,都是三四岁的样子,小正太满眼都是红心吵着要吃糖葫芦,小萝莉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父亲。
年轻的爸爸看也没看小萝莉一眼,付钱只买了一串糖葫芦,小萝莉很懂事,也没闹微微抿着嘴站在那里看着小正太吃。
随忆看着她,慢慢皱起了眉,萧子渊转头看着随忆。
随忆很快笑着走过去,蹲下和小萝莉说话。
“小妹妹,想不想吃糖葫芦?”
小萝莉犹豫了一下,怯弱的点点头。
随忆笑着摸摸她的脸,“那姐姐给你买一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