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翻着手里的书,转头问,“有事?”
虽然知道结果但随忆还是觉得应该让妖女自己决定,“明天……”
“不去。”妖女很快低下去看似很忙碌,“中午碰上几个留校读研的师兄,他们给我说了,我不去。”
“好。”随忆应了一声,她和妖女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第二天傍晚,随忆拖着箱子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树下站了一堆人,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有不少还都是熟悉的面孔。
林辰一转头看到她,便叫她,“随忆!”
随忆本打算悄悄走过去的,谁知还是被发现了。僵硬着转身,微笑着抬头,走过去打招呼,“各位师兄好。”
众人纷纷笑着回应,林辰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留下一起吃饭了?”
随忆风轻云淡的摇头,拿出票给他看,“你看,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其中一个男生吊儿郎当的开口,“赶不上就不走了呗,我给你订机票,坐飞机回去多省事儿,你等下,我给我爸的秘书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订。”
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被女人宠坏了的男人。
林辰很快皱起眉,转头瞪了那个男生一眼,那个男生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随忆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勾着唇角,“谢谢师兄,我不过是个学生而已。”
我不过是个学生而已,应该使用符合学生这个身份的交通工具。
说完和众人道别便往公交车站走。
身后传来林辰刻意压低的声音,“肤浅!这话我都不敢说!她哪里是买不起一张飞机票!你这种人……”
有人附和。
“就是!看见美女脑子就不清醒。”
“刚才我都捏了把汗,听说这姑娘杀人不见血的。”
“嗷嗷嗷,一会儿告诉萧子渊,看你怎么死的!”
“你敢!”
“……”
随忆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旁边一个男生从她身边打着电话经过,半低着头眉宇间不乏温情,大概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轻声交待着,“我还在路上,你先吃饭,等我回去找你……”
随忆一下子愣住,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那家酒店闪耀的灯光下,某个男人也曾如此温柔却又强势的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吃了饭早点回去,别睡太早,等我回去找你。
等我回去找你……
这句话似乎就在耳边,眼前还是萧子渊清俊优雅的脸庞,狭长漂亮的眼睛斜飞入鬓,柔情似水。歪着头对她笑,眼睛里的光彩和宠溺真的让她沉溺。
随忆出着神站在公交站,看着公交车一辆一辆的开走,她知道她该走了,再不上车就真的来不及了,可是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都移不动,往事不断浮现出来。
怕不怕?
你不是别人。
阿忆,那不是你的错。
随忆,我爱你。
随忆幡然醒悟,不是别人中了萧子渊的毒,中毒的恰恰是她自己。
“随忆。”
那个声音越来越真实,好像真的就在耳边,随忆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东纸哥休假第二天成功的又感冒了~晚上去吃火锅希望能快点好~
阿忆啊,你不要躲了,萧哥哥亲自会来抓你啦~接下来东纸哥真的会很敬业的只写这两只!打酱油的统统闪开!
东纸哥总结了一下上章的留言,然后发现……没有姑娘答对!!!你们能不能专业点!!那个盒子很小的,放不进去裱好的字画!!戒指什么的都不要!是一样很有寓意的东西啊!!照片神马的爷不可能!竟然还有猜喜洋洋的……天呢!!你怎么不猜是美羊羊呢!!爱妃们,你们都看了多少年的小言了啊!!真的猜不中么!!!
今日东纸哥美食:昨儿个买了一块芝士蛋糕,然后放在窗户外面冻了一夜,又拿回来发现冻上的蛋糕很好吃,一点都不腻!
37
随忆一抬头便愣在那里。
萧子渊背对着夕阳站在那里笑着叫她,往事一幕幕的涌上来,随忆看着眼前的萧子渊,他就像是穿越时光走到她面前,虚幻却又真实。
那个时候火热的太阳快要下山了,空气没有烧焦般的灼热,地上她的倒影能看到垂下来的马尾,亦能看到几步之外他的影子,眼前还晃动着那双清凉的眸子。
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带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真好,空气中的薄荷味若有似无,似乎他从未离开过。就像那年夏天,她站在树下等三宝,听到有人叫她,一回头就看到他和林辰乔裕温少卿站在一起,看着她笑。
那一刻随忆心里突然间变得痒痒的,有个想法慢慢破土而出。
这是她想要的。
很多人说她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既然那是别人想要的,而对她来说又是可有可无的,那她又何必不成人之美呢?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想让她占为己有。
林辰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还没走?来不及了吧?”
随忆很快回神,淡定的撒谎,“我……我没挤上公交车。”
萧子渊转头看了一眼,到火车站的那辆车刚刚过去,还能清楚的看到车牌号,然后转回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随忆。
林辰似乎很高兴,“那就别走了,反正也赶不上了。”
随忆沉默,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似乎在挣扎。
萧子渊静静的看了随忆几秒钟,笑着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过去,那个地方我知道,我马上就过去。”
众人很快离开,留下萧子渊和随忆相视而立。
随忆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去看萧子渊,目光闪烁。
他似乎瘦了,五官越发立体清俊,大概是坐了太久的飞机,仔细看就会发现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他也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唇角微弯。
良久之后萧子渊才开口打破沉静,“留下吧。”
那三个字在她的心里激起千层浪,随忆张张嘴,之前对林辰说的那些说辞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垂着眼帘“我……”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那么早回去,连票都是昨天接完电话现订的。
萧子渊走过去把她的箱子拿到自己手里,低头看她缓缓开口,“别人给你订机票你不愿意,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去也不成么?”
随忆一愣,他还是知道了。抬眼看他,难得见到萧子渊有些孩子气的撒娇打商量,她像是受了蛊惑似的傻傻的点头。
每一次的犹豫或挣扎,留恋或遗憾,渴望或心痛,都在发生后的下一秒无形地融入体内,侵入骨髓,从此挥之不去。它们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积聚成团向你袭来,让你无力招架,只能本能的听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心甘情愿的做了奴隶。
当晚萧子渊似乎特别高兴,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竟然来者不拒,连随忆的那份都给挡了。
随忆坐在他旁边,小口的喝着果汁,不时的转头看萧子渊一眼,每次回头总能被眉眼染着笑意的萧子渊逮个正着,他的手一直放在桌下牵着她的手,温暖干燥。
或许是沾了酒,他的眉梢眼角带着春意,看得随忆的心砰砰直跳,脸上却镇定自若的调转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乔裕是中途才出现的,西装革履,看样子应该是才从会议上解脱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进了门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后,眼里零星的光亮很快消失,继而被一片阴霾替代。
看到萧子渊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很快坐到萧子渊身边笑着打招呼,两个人随便聊着。
后来等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话题就变了,声音也明显低了下去。升迁,外调,落马,布局,类似的词不绝于耳,随忆听了几句后便站了起来。
这些话不是她该听的,尽管萧子渊并不避着她。
萧子渊抬头去看她,随忆笑着开口,“我去下洗手间。”
随忆垂着眼睛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许久,良久之后回神,洗了洗手便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乔裕站在走廊拐角的窗前抽烟,仰头看着窗外,背影寂寥落寞,似乎并没注意到她。
随忆看了几眼便悄悄从他身后走过去,眼前却闪过妖女时常对着书本出神的样子。
两个人真像。
最后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萧子渊明显喝多了,众人提出要送他回去,被萧子渊拒绝,拉着随忆的手腕不放,“不用了,好久没回来了,我想逛逛学校,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很懂事的离开,留下随忆独自一人扶着有意无意压在她身上的萧子渊。
众人一走,萧子渊便站直了,随忆睁大眼睛看他,“你没喝醉啊?”
她刚刚还在担心他,可是现在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喝醉了的样子?
萧子渊揉着眉心,似乎有点累了,“是有点喝多了,但还不至于醉了。他们那帮人闹起来没完没了的,不把你灌醉不罢休,那你就醉了好了。”
随忆低眉顺眼的点头,心里腹诽,真是腹黑。
萧子渊歪头看她,似乎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带着戏谑的笑,“你在想什么?”
随忆立刻摇头,一脸无辜。
萧子渊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又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越发宠溺,“走了,陪我逛逛,散散酒气。”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边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两个人的影子交叠纠缠,一路向前走。
夏日的夜晚,早已退去了白日的燥热,微风吹过,凉爽舒适,两个人沉默无言,却并不尴尬,反倒觉得静谧温馨。
经过露天礼堂的时候,两个人默契的停住。
随忆看着陷入一片黑暗的主席台出神。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萧子渊从这里毕业,他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代表毕业生致辞,自信从容,后来她们在这里合影,他在她耳边说,就算他走了,他们之间也没完,让她等他回来。
原来这么快就一年了,他也如当时所说,真的回来找她了,尽管只是暂时回来。
随忆还在回忆,萧子渊的声音缓缓响起,大概是喝了酒,一向低沉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懒洋洋的暖意。
“那天毕业典礼我站在那里念着无聊的致辞,心不在焉,看到很多人站在外围看,正想着你会不会出现,谁知下一秒你就真的出现了,就站在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我当时真的一惊,差点念错了词。”
萧子渊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低下头笑起来。
随忆眨眨眼睛,无聊的……致辞?心不在焉?天呢,如果老师们知道他们眼里的好学生萧子渊心里的真实想法,会不会想要一头撞死?
萧子渊很快抬头笑着看向随忆,“那天你穿了件白色雪纺的裙子,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穿裙子很好看?可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穿……”
萧子渊反常的话多,随忆微红着脸颊上前下意识的扶了下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谁知下一秒就被萧子渊拉进怀里,他的呢喃同时在头顶响起,“不是醉了,是疯了,让你逼疯了……”
他怀里薄荷的清香夹杂着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鼻间,随忆吓了一跳,悸动从心底冒出来让她不自觉的颤抖。
她眼中的萧子渊睿智淡定,淡漠内敛,哪里会说得出这种话?
反应过来后便要挣扎,谁知所有的挣扎都被萧子渊的下一句话击碎,连同早已所剩无几的淡定啊,防备啊,全部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阿忆,我很想你……”
或许是夜太美,或许是情已深,两个人把所有的伪装和戒备都扔了,只留下两颗为对方而跳动的心。
萧子渊紧紧的拥着随忆,她软软的趴在他怀里,馨香满怀,让他无限的满足,可是她又那么瘦,瘦的让他心疼,恨不得就这么抱在怀里好好养一辈子。
随忆的眼睛有点红,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似乎还在做无谓的挣扎,“萧师兄,你喝醉了……”
萧子渊很快开口打断她,“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下飞机的时候接到林辰的短信,说我可能见不到你了,那一刻我的心突然间跌到了谷底,那种感觉是我从来没体会过的……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无能为力。
可是等我到了这里的时候却看到你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你目送着该上的车一辆辆离开,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如果你再靠近我一点点,我根本就不会再放你走,再也不会放你走。”
随忆阖上双眸,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慢慢抬起双手拥上萧子渊的腰。
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她现在只想这么做。
最后萧子渊牵着随忆去了学校后门的房子。
一进门萧子渊环视了一圈后就转头看随忆,这里干净的就像是他没有离开过。
随忆低着头掩饰着轻咳一声默默换鞋,萧子渊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道弧度。
随忆去洗澡的时候,萧子渊重新打量着一年多没住过的房子。
卧室里的床单被罩应该是新换的,一尘不染,萧子渊盯着被子左上方折起来的一角看了很久。
今天随忆带给他的震惊太多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女孩能给他带来这么多欣喜,甚至心细到连他的小习惯都记得住。
后来萧子渊去了阳台,阳台上摆满了花草,生机勃勃,只有那两盆仙人掌还是老样子,摆在一堆花草间很不和谐。
萧子渊站在阳台上远眺,时间已经很晚了,整个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点点的灯火,他突然有些向往以后的生活。
他,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看上去似乎很不错。
一转头,随忆穿得整整齐齐,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白皙的肌肤此刻看起来粉嫩嫩的,一张小脸精致动人。
随忆似乎没想到萧子渊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乌黑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萧子渊笑了一下,随忆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萧师兄,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萧子渊笑着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姑娘,没有床戏哦~不要瞎想~
东纸哥最近在思考写一个三宝的番外,名字就叫“人参和醋不相逢”,男主叫陈醋(簇?促?蹙?)
真是恶趣味……
东纸哥前几天休假在别的地方玩了几天,昨天才回到家,白天老头没在家,就不知道东纸哥回家了。晚饭东纸哥在外面和朋友吃的火锅,吃完火锅回到家,在小区里看到老头走在前面,东纸哥就很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爸,然后前面那老头转头看了东纸哥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东纸哥就一路小跑追到了电梯口,从后面拍了老头一下,老头转头看到东纸哥很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东纸哥:“我刚才叫你你没听到吗?”
老头:“我以为谁认错人了呢!”
东纸哥》“谁会连自己的爹都认错”
于是,我们一起回家,刚进家门,母上正在看电话,看了东纸哥和老头后,极伤感的说了一句,“要男人有什么用,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回家吃饭,一个人吃饭好凄凉”
东纸哥石化老太太!!!是谁下午的时候说不想做饭了赶东纸哥出去吃饭的!!现在当着一家之主的样子这么爱演是要闹哪般?!宅斗吗?!东纸哥现在根本不怀疑是不是亲生的!!东纸哥现在怀疑我是不是你仇人家的孩纸!!你不辞辛苦养大就是为了折磨东纸哥啊!!
老头立刻瞪东纸哥,东纸哥不服气,“你瞪我干什么?你不也没在家吃饭。”
老头,“我是你爸!”
东纸哥,“”好吧,你是我爸,你比我大,我让着您。
老头继续,“以后每天要回家陪你妈吃饭,不然这个月零花钱没有了!”
东纸哥石化,过了会儿提醒,“爹,我不花你的钱很多年了……”
这次换老头石化。
瞬间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东纸哥看看老头看看老太太,老太太看看东纸哥看看老头
老头半天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小时候呢”
然后转身回卧室了,留下东纸哥和老太太大眼瞪小眼。
好心酸啊,有木有%>_<%
38
当晚,随忆睡了主卧,萧子渊去睡了客房。
今晚对随忆而言,简直是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她原本应该在回家的火车上的,而现在却躺在萧子渊的隔壁,真是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梦中,她又梦到了小时候在随家的日子,所有人看她的时候都带着不屑和嘲讽,随景尧站在旁边一脸歉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紧接着便看到年轻时候的随母一脸悲凉的笑着,“随景尧,我再也不欠你们随家什么了。”
随景尧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抬抬手想要挽留随母,最后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随忆很快跟上去,拉住随母的手,“妈妈,我跟你走。”
谁知随母却冲她摇了摇头,下一秒就看到随母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白发苍苍,孤苦伶仃,她站在房间门口,怎么都无法靠近……
“妈妈!”
随忆大喊一声冷汗涔涔的坐起来,在黑暗中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心跳如雷。明明是夏天,屋内的冷气也不大,可她却感觉到彻骨的寒气从心底冒出来,深入骨髓。
已经过了那么久,可是梦境却依旧那么真实。
又是这个梦,每当她打算跟着自己的心走的时候,这个梦就会出现。她知道她病了,病得不轻。
她是母亲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为了自己抛弃了母亲?她的良心隐隐不安。
很快房间外传来响动和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屋顶的灯亮起,萧子渊推门进来,站在床边扶着她的肩,一脸关切的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随忆眯着眼睛适应着光线,看清来人之后,很快下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我要回家了。”
萧子渊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回家,顿了一下便拉住她,温柔的问,“阿忆,你怎么了?”
随忆拿起行李箱便往外走,“我还是回家吧,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萧子渊皱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拦住随忆,“现在?”
看到她额上遍是细密的汗珠,萧子渊伸手摸了下,一片潮湿冰冷。
谁知下一秒随忆就推开了他的手,声音拔高有些尖锐,“你放手!”
吼完之后随忆便愣住,有些手足无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
萧子渊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激动,被推得倒退了一步,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然后想要伸手拦住她。
随忆立刻倒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语无伦次的开口,“萧师兄我错了,我今天不该留下的,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我不该招惹你的……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去……”
随忆低着头红了眼睛。
她怕妈妈伤心难过,从来不敢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其实她对父爱也是渴望的,看尽世态炎凉依旧保持一颗淡定的心,一直装作随家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和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不产生影响?
她心里还是留下阴影了吧?她对男人给予的安全感还是没信心的吧?她还是不能那么容易接纳一个男人吧?更何况对方是萧子渊?
她努力了,可是还是不行。
还有她妈妈又该怎么办?她怎么能这么自私?
萧子渊本想开口说什么,却看到两滴清泪从随忆的眼中直直的掉下来,就像砸在他心上,他僵在当场。
他从来没见过她掉眼泪,这么一个一贯淡定不惊的人在他面前哭泣,竟然让他觉得无力,让他的每根神经都跟着颤动。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萧子嫣比他小了几岁,他从记事开始就对萧子嫣的哭声有了记忆,哭起来惊天地泣鬼神,让他脑仁疼。
刚开始他还会好声好气的哄,后来就变成了萧子嫣在他旁边嚎啕大哭,他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一边做别的一边漫不经心的递纸巾,直到萧子嫣哭累了停下来,主动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他却没办法这么淡定。
她低着头站在那里,身影瘦弱单薄,那么安静,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只看得到饱满的泪珠滚滚而落。
她连哭泣都这么隐忍,面对众人的时候却一直保持着微笑,那没人的时候呢?他想象不出来她独自一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在随家的那些日子里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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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萧子渊的心开始钝钝的疼,他知道她的顾虑,就是因为知道才心疼才懊恼,顿了几秒钟,等随忆安静了一些萧子渊才试探着伸出手,拉过随忆坐在床上靠在他怀里,低着头慢慢的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然后手指轻轻搭在她的眼帘上。
“阿忆,不要哭。”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听起来有种安定人心的低沉。
他的指尖凉凉的,搭在温热的眼睛上很舒服,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罩在脸上的阴影,和他手上独有的气息。这一切又让她再一次落了泪。
淡漠孤傲的萧子渊对她那么温柔,而且只肯对她温柔,可是她却要不起。
萧子渊把下巴轻轻搁在随忆的头顶,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似乎在给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