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这瓶解药,换一样东西。”
风天涯想了想,“你要换什么。”
卿士樾:“你的名字。”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明月高照,冷眼世曲霓裳。
用你的名字,换中原大将军的命,你愿不愿意。
风天涯伸出手,食指勾了勾。卿士樾毫未犹豫,手中小瓶隔空扔出,风天涯接下。
“我叫风天涯。”
她转过身,带着燕孤鸣离开。
红尘翩然不归路,风霜散尽见天涯。
卿士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风天涯,本座记住你了。”
风天涯扛着燕孤鸣,在离开卿士樾视线范围后,急速奔走,回赶天涯峰。
再次回到住所的时候,风天涯累得筋疲力尽。
她将燕孤鸣也丢到房间里,自己出来,在悬崖边的大石上打坐调息。
三更天的时候,燕孤鸣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床架,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挣扎地坐起身,燕孤鸣发觉身旁躺着一个人。
黑暗之中,他一时难以视物,看不清躺着的人的脸,燕孤鸣心里竟然有点紧张。
这里是天涯峰,她救我回来了。
燕孤鸣轻轻地抬起手,碰了碰身旁人。
“……”
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燕孤鸣眉头一皱,脚上一用力,将叶淮山踹到一边。
下了床,燕孤鸣来到屋外。
苍茫的月色,映照了青石上小小的身影。
风天涯睁开眼。
“伤成这样,还乱动。”
燕孤鸣走过去。
风天涯坐在石头上,低眸看着他。
燕孤鸣:“你又救我一命。”
风天涯:“是啊。”
燕孤鸣:“你是如何从那番疆人手里将我救下的。”
风天涯:“是换下的。”
燕孤鸣抬起头,“你愿意用他来换我?”
风天涯:“不是用他换,是用另一个人换。”
燕孤鸣听了这话,头又低下去了。他也不问风天涯是用谁换的,他不在意了。
风天涯看他这样子,心里一叹。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燕孤鸣不动。
风天涯:“上来。”
燕孤鸣还是没动。
风天涯:“你怎么这么倔,过来,我生气了哦。”
燕孤鸣犹豫了一下,爬到石头上,坐在风天涯身边。
风天涯看着他。
“蠢燕,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救你么。”

 

第十九章

“蠢燕,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救你么?”
燕孤鸣:“我不知。”
风天涯笑了笑。
“因为你打动了我。”
燕孤鸣侧过头,“打动你……”
风天涯:“对,你打动了我。”
燕孤鸣:“那他呢,那个男人呢。你救我是因为我打动了你,救他也是因为他打动了你么。”
风天涯点点头:“是哦。”
燕孤鸣狠道:“在你心里,我与他是一样的么?!”
风天涯抬头,“哎呦,喊什么。”
燕孤鸣心里莫名憋了股闷气,脸色自然也不好,拉着黑脸背对着风天涯。
风天涯在他背后轻轻地笑。
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你不知道我为了救你,与卿士樾交换了什么条件。而这个条件又会为今后中原的战局有着怎样的影响,你都不知道。
因为你,我亏欠了别人。
但是我不后悔。
风天涯轻轻地靠在燕孤鸣宽厚的背上,燕孤鸣感到那小小的重量,瞬间绷得紧紧的。
你是我心爱的蠢燕子。
风天涯静静的靠在燕孤鸣的背上,等他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燕孤鸣:“你要留他多久。”
风天涯:“不久,伤好了就离开。”
燕孤鸣听她这么说,渐渐放心。
风天涯:“然后我们送他回将军府。”
“什么——!”
燕孤鸣猛地回头,“送他回将军府?”
风天涯:“是。”
燕孤鸣:“为何,凭什么!?救了他还不够,还要亲自送他回去?”
风天涯晃晃脖子,“反正也没有事做。”
燕孤鸣:“怎么没事做,你答应给我做的手套呢?”
风天涯:“……哎呦蠢燕哦,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斤斤计较。”
燕孤鸣:“你!”
冷哼一声,燕孤鸣又背过身去。
他不想风天涯离开,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她。
就在燕孤鸣心烦之时,风天涯绕到他面前,小手捧着他的脸。
“蠢燕,你不要多想。你对我来说跟叶淮山不同,跟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燕孤鸣脸上发烫。
“在你心里,我与他们不同?”
风天涯:“是。”
燕孤鸣:“哪里不同。”
风天涯看着他,眼中光华四溢。燕孤鸣在这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了。
忽然,风天涯小嘴一裂。
“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啦,风天涯只有一个徒弟啦。”
燕孤鸣:“——!?”
燕孤鸣体内真气一乱,差一点逆冲。
他愤然站起身,瞪着风天涯。
风天涯圆圆地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懂他为何突然间这样。
燕孤鸣看着看着便泄了气,一声叹息间,又坐了回去。
风天涯:“怎么啦?”
燕孤鸣:“无事。”
风天涯:“没事你发什么疯哦。”
燕孤鸣转向风天涯。
“你多大了?”
风天涯:“一十六岁。”
“呵……一十六岁……”燕孤鸣呵呵地笑了出来,一脸的无奈。
“我究竟在想什么……”
风天涯:“怎了,觉得我小,我不小啦,是你太老了。”
燕孤鸣:“对,我比你大太多了。”
燕孤鸣抬起手臂,用那无力的手指轻轻拨开风天涯耳边的碎发。
等你真正长大了,懂得了。浪人也就真的老了。
风天涯:“蠢燕,你难过哦。”
燕孤鸣:“你何时见过我难过。”
风天涯:“现在哦,我说过,我什么都看得出来。你别想瞒住我。”
燕孤鸣笑了笑,“好,那我便难过吧。”
风天涯皱了皱眉头,“哎呦不好哦,不要没事乱难过。”
燕孤鸣:“我没有难过,你放心好了。”
风天涯坐直身子:“这样吧,我来让你这只蠢燕子高兴一下。”
燕孤鸣:“你怎样让我高兴。”
风天涯嘴角一勾,眼神慢慢起了变化。
静了,更静了。
燕孤鸣感受到这样的变化,他意识到了什么。
风天涯缓道。
“蠢燕,我们来过几招吧。”
燕孤鸣凝神,“你不是说,要等我伤好才肯教我剑法。”
风天涯:“什么时候教你是我该想的事。而且,我要纠正你一点——我教的是剑意,非是剑法。”
燕孤鸣:“什么意思?”
风天涯:“出手。”
燕孤鸣眉头一皱,袖剑出手!
不必留情,也不可能留情。
燕孤鸣知道风天涯的实力,他也知道凭着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过风天涯。但他依旧拼尽全力。
风天涯在他心里,有很多种身份。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半推半就的师傅,也许,也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但是在这些之前,她首先——是一个强者。
江湖潇洒,快意人生。
每一个江湖人都有各自的脾性,但是对于武者而言,有一项事情是一生都不会放弃的,那就是挑战强者。
燕孤鸣一剑刺出,风天涯不退反进,握住燕孤鸣的手腕,借力一翻身,从石头上下来。
燕孤鸣剑势不停,转身再战!
风天涯手中没有兵器,大多时间都是在躲避燕孤鸣的剑锋。
燕孤鸣的剑很快,快得眼花缭乱。
可是就是这么快速的剑雨之间,他连风天涯的衣服边都没碰到。
动作一大,肩伤的疼痛让他顿了一瞬。
风天涯两步上前,空手入白刃,一招之内竟是连燕孤鸣整套袖剑都卸下来了。
燕孤鸣:“……”
风天涯晃了晃手里的剑套,“哎呦,丢人。”
燕孤鸣:“我身上有伤,等伤好了我再同你打。”
风天涯摇摇头,“照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伤好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燕孤鸣:“话不要说太满。”
风天涯:“你知道么,在我说‘我们过几招’的那一瞬,你就该动手了。”
燕孤鸣:“……”
风天涯:“我这样说也许你心里会难过,但是你断掉的手臂,对你的影响太大了。遇到普通人还行,但若碰见势均力敌的对手,你必败。”
燕孤鸣眉头紧皱。
风天涯将剑套举起,放在燕孤鸣的眼前。
“在你第一次看就它时,感觉是什么?”
燕孤鸣:“……一柄剑。”
风天涯:“你是不是觉得,此剑之所以被制作成这样,是因为要迁就你的手臂。”
燕孤鸣抬眼,“难道不是么。”
“嘁。”风天涯白了一眼,“莫要这么看得起自己了,这柄剑可是大有来头,它的身份可不是你这样一个残废能匹配的。”
燕孤鸣大怒:“你!”
风天涯:“怎么,你不信?”
燕孤鸣:“它有什么来历?”
风天涯:“它前一个主人,是一个宦官。”
燕孤鸣惊疑道:“太监的东西?!”
“怎么。”风天涯走了两步,将袖剑拿到月光之中。“你看不起太监?”
朴实无华的短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风天涯一指弹出,袖剑清脆的嗡鸣声回荡在天涯峰上。
燕孤鸣:“五体不全的阉人,我为何要看得起他。”
风天涯:“而且他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太监。”
燕孤鸣冷笑一声,“不会武功还带着这柄剑,是要做什么。”
风天涯:“蠢燕,你知道南仑帝么?”
燕孤鸣:“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怎么了。”
风天涯:“四十年前,南王朝命数将尽,四方义士揭竿而起欲推倒暴/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延续了四百年的王朝又岂是这么容易被推翻的。全国各地的起义军遭到了朝廷的反扑,最后只剩下一支军队还有战斗力。”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去,可就在这时,南仑帝忽然于宫中暴毙,他四个儿子为争夺王位自相残杀。后方如此混乱,前方自然军心不定,最后一支起义军就这样反败为胜,一路攻入京城,改朝换代。”
燕孤鸣:“……”
风天涯看向他。
“天下人都觉得南仑帝的暴毙是天意,是天要亡南朝。但是我告诉你,南仑帝是被人杀死的。”
风天涯两步走到燕孤鸣面前,将手中简朴的剑套举起。
“用这柄剑杀死的。”
燕孤鸣:“那太监把剑给别人了?谁动的手。”
风天涯摇摇头,“是他自己。这柄剑是他亲手打造的,人也是他亲手杀的。”
燕孤鸣:“你不是说他不会武功么。”
风天涯:“是,他不会武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宦官。入宫前,他在家乡有一位好朋友,而他这名好朋友,就在仅剩的那支起义军里。他不想他死,所以他决定帮助他。”
燕孤鸣:“你是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独自一人杀了皇帝。”
风天涯:“对。”
燕孤鸣凝眉。
风天涯:“南仑帝身边有三罡十一卫,个个是武贯天下的高手。可是却不能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手里救下南仑帝。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在何时动的手,是怎样动的手。”
燕孤鸣低头,锋利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咙处。
“你何时——!?”
“削其眉角,藏其锋芒,隐身匿名,一击即杀。”风天涯轻声道:“蠢燕,这才是这柄剑的意义。焚息,是暗杀者的剑。”
燕孤鸣说不出话。
风天涯收回剑,抬起燕孤鸣的手臂,将袖剑重新为他佩戴好。
“天下所有的武人都难相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在众多高手的保护下杀掉皇帝……可是蠢燕,你要知道武功的高低并不能说明一切。因为人的性命太过脆弱,而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即使没有武功,也会有无数种方法去杀人。”
燕孤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风天涯:“这你不用管。”
燕孤鸣:“这柄剑叫焚息?”
风天涯:“是,不过你现在还没资格这么叫它。”
燕孤鸣:“那什么时候算是有资格。”
风天涯帮他整理好衣袖,抬起头。
“等你也能用这柄剑指着我的喉咙时,你就有资格了。”

 

第二十章

“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去睡觉。”
风天涯推着燕孤鸣往屋子里走。
“伤成这个样子还乱动,你真是不要命了。”
燕孤鸣想起屋子里躺着的人,脚下一稳,不动了。
风天涯:“干嘛。”
燕孤鸣皱眉,“我不进去。”
风天涯:“为何?”
燕孤鸣:“……”
风天涯想了想。
“好,你不回去我回去。”
风天涯一步迈出,燕孤鸣挡在她面前。
“你也不能进去。”
风天涯抱着手臂上下看他。
“你又犯什么病了。”
燕孤鸣不说话。
“你不说我进去了。”
燕孤鸣嘴里没声音,可人却一直挡在风天涯面前不动地方。他人高马大,一站就把风天涯整个视线挡住了。
燕孤鸣低声道:“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是为你好。”
风天涯哼哼一声。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
燕孤鸣又不说话了。
风天涯一撇眼。
“不说算了,我为了救你这只蠢燕子差点累死,你快让开,我要回去睡觉。”
燕孤鸣:“屋子那么小,怎么睡两个人。”
“嘿。”风天涯瞪眼,“之前我们不也是两个人,还不是照样睡。”
燕孤鸣:“不一样。”
风天涯:“怎么不一样,难道他不是人。”
燕孤鸣:“不管!”
风天涯:“……”
夜风静静地吹着,魁梧的浪人站在地上,就像生了根一样,任凭风天涯说什么,他就是不动。
“好了好了!要命了!”
风天涯气哼哼地摆了摆手,“我睡柴房行了吧!”
燕孤鸣:“不,你睡屋子,我去把他弄出来。”
“……”
风天涯站住,仰头看着燕孤鸣。
“蠢燕,你认识他?”
燕孤鸣摇摇头。
“你跟他有仇?”
燕孤鸣:“没有。”
风天涯:“那你怎么处处针对他。”
燕孤鸣转过头,“我没有。”
风天涯看着他,轻笑一声。“算了,你既坚持那就这样吧。你也不用把他弄出来了,他身上还有伤,刚刚用了解药,需要好好休息。”
燕孤鸣:“那你怎么办。”
“呿。”风天涯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你怎么办啊,你要睡哪里。”
燕孤鸣:“我睡哪里都行。”
风天涯:“还真是不挑窝。”她拉过燕孤鸣的手,“来吧,我们到房后睡。”
风天涯将燕孤鸣带到屋子后面。其实说是柴房,但是整座天涯峰都很干净,地上都是碎石,连灰尘都很少。风天涯从屋子里取出一床薄被给燕孤鸣。
“你盖着吧。”
燕孤鸣:“我没事,你盖。”
风天涯:“身上还有伤呢,逞什么强。”
燕孤鸣:“你盖。”
浪人的坚持,风天涯不是第一次领教。
“好吧。”风天涯把被子一抖,“一起盖。”
“……”燕孤鸣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风天涯:“一起盖啊。”
燕孤鸣:“……”
风天涯完全没有注意到燕孤鸣的异状,她拉着燕孤鸣坐下来。
“来,这里正好背风。”
燕孤鸣被她拉扯着坐下来,像没有感觉的木头一样。
风天涯紧紧靠在燕孤鸣的身上,将被子盖好。
“好了。”
“……”
风天涯碰了碰燕孤鸣,发现他身子绷得跟块石头一样。
风天涯:“蠢燕,你怎么了。”
燕孤鸣:“……我没事。”
风天涯:“那睡觉了。”
燕孤鸣被风天涯一胳膊放平,僵直地躺着。他之前也与风天涯在一个屋子睡过,但是那时他身上伤势重,睡得比较沉,而风天涯每天早上又起得很早,所以基本上没有这样清醒地感受过对方。
现在风天涯就在他的身边,她内力浑厚,气息平和,每一次呼吸都是轻缓绵长的。燕孤鸣浑身都是伤,可是现在躺在这里,他一点疼痛也没有感觉出来。
睁眼便是天际,此时夜空之中繁星点点,就好像离他们只有咫尺之遥一样。地为床,天为被,身旁单薄的身体驱散了寒凉的夜风。
翌日,叶淮山醒了。
他醒的时候燕孤鸣正在院中劈柴,风天涯坐在一边看他。
风天涯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哎呦,这么快。”
叶淮山面色苍白,手扶着门框。
“姑娘……”
风天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叶淮山面前。
“我瞧那毒蹊跷,还以为至少要三天你才能醒过来。”
叶淮山向风天涯颔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一旁,燕孤鸣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淮山。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叶淮山,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叶将军年纪并不大,还只是一个少年人。
而且,他是一个十分俊朗的少年人。
叶淮山只穿了一身靛青色的粗布衣服,头发简单束起,身上也并无配饰。但是他整个人看起来便透着一股贵气,他并不高大,但是看得出常年习武,身材挺立而匀称。即使现在蛊毒刚解,身体虚弱,可是他的腰背仍然挺拔。
风天涯站在他的面前,刚好到他的肩膀,微微仰头便能同他说话。
山风吹动,轻轻刮起他们的衣摆。
燕孤鸣将头低下了。
“蠢燕,过来。”
风天涯同叶淮山说着说着,转头向燕孤鸣摆手。
燕孤鸣抬眼,正好同叶淮山四目相对。
少年将军目光温和,“昨日姑娘说找一只燕子,叶某还奇怪,原来燕子指的是人。燕兄,叶淮山有礼了。”
燕孤鸣点点头,没有说话。
风天涯:“你不要管他,他这人不喜欢说话。”
叶淮山:“原来如此……叶某冒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风天涯。”
叶淮山:“多谢风姑娘救命之恩。”
风天涯:“你已经谢过很多遍了。”
叶淮山顿了顿,道:“卿士樾的蛊毒天下无双,只要是他亲自制作的毒药,世间便只有他一人能解掉,我中他的独门蛊毒,不知风姑娘是如何为我解毒的。”
风天涯:“你也说了只有他能解,我当然是找他要来解药了。”
“……”叶淮山眉头微皱,“番疆一直视我为大敌,卿士樾怎会救我。”
风天涯:“哦,那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对你。”
叶淮山:“自然是除之后快,别说为我解毒,能留我全尸都是不易。”
“哈哈。”风天涯大笑,“会分尸。”
叶淮山尴尬地笑了笑。
燕孤鸣一剑挥下,将一根木柴从中劈开。
“命都给你救下了,还问什么。”
他语气平淡,声音低沉。风天涯转头看了他一眼。
叶淮山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燕孤鸣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便作罢了。
风天涯道:“你身上的毒刚刚解开,切记不能动武。否则毒素再次渗透的话我可没得办法救你了。”
叶淮山点点头,轻声道:“多谢姑娘,我记下了。”
风天涯笑了笑,“堂堂大将军,怎么说话像女人一样,大点声。”
“这……”叶淮山被风天涯一讲,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风天涯嘻嘻哈哈一会,觉得逗够了,便赶着叶淮山回屋休息。
“墙头那里有个果筐,里面有吃的,你要是饿了自己拿。”
叶淮山:“是。”
叶淮山进了屋子,天涯峰上剩下风天涯和燕孤鸣两个人。风天涯走到燕孤鸣身边,高大的浪人低头看着柴火。
风天涯抬起小手,将燕孤鸣散开的碎发拨弄开。
折腾了这许多天,燕孤鸣有些狼狈,衣衫上全都是灰尘破口,脸上还有血痂硬块,干干的头发用一根束发随意绑起,松松散散。
风天涯嫌弃地撇撇嘴,“出去一趟就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