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赢了,中原赢了!”
“好刀法!艳楼主人真是好刀法!”
“胜的好哇!!那北城的百姓有救了——!”
“————”
或许有那么一刻,在场的江湖人均忘记了酆都的身份——那永远不被江湖接受的,王朝的打手。
艳楼,或者该称它原来的名字——锦兹楼。一直以来都处在江湖与朝廷的边缘地界。江湖人不愿接受它,而朝廷也不愿承认它。众人只道它是一个组织——一个为朝廷做事,在江湖游走的组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一个杀人不犯法的组织。或许今日过后,还要加上一条——
一个拥有刀冠绝艺的楼主的组织。
人总是敬畏强者,尤其是江湖。这个快意恩仇的地方,其实最为势力。艳楼狠绝么,自然;嗜血么,自然。可在这一刻没有人在意。
酆都的霸道,黄泉的强势,斩断了所有的闲言碎语。
在场众人心中激动,吵闹异常。可场上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酆都的刀抵在蝉岳的脖子上,压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他轻笑着,因为这一战消耗太多的真气,所以他的笑显得有些狰狞。
蝉岳脸色苍白,目光沉重。
“是我输了。”低沉的话语,还带着疲惫的喘息。
酆都:“你到最后,也没有拔刀。”
蝉岳静默。
酆都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现在是何种心情。”他身子稍稍向前,舀刀的手依旧纹丝不动。酆都凑到蝉岳身前,与他贴的很近很近。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你的刀不出鞘而觉得此战胜之不武,那你错了。你是武者,你求的是最终的武道,证的是刀中的真理,所以我大概可以猜到你封刀的理由。”
蝉岳:“……”
“但是——”酆都话锋一转,疯癫似地抽笑两声。“我不是武者,我是杀手……杀手的眼里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他的刀轻轻逼近,那一道血痕已越发的明显。
“现在,我的刀能感受到你的脉搏,刀首。”
知晓命不久矣,蝉岳依旧平静无波。
“刀者没有这样想,你多虑了。”
“呵。”酆都沉声笑了,“我不评价你刀中的对错。你败了,仅此而已。”
蝉岳:“……是。”
酆都反手握住刀,眼梢冰冷无比。他轻轻道:“让我看一看,你的血,能不能证你的道。”
蝉岳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
酆都开路,黄泉送行。
话音一落,酆都刀走艳丽,却是一瞬劈向了旁边——!刀尖斩开一颗小小的灰色团子,一瞬间,烟雾弥漫整个比武场!
“嗯——!?”酆都眯起眼睛,杀手的本能让他刹那间伸手抓向身前的对手。手未来得及伸到,右侧一道凌厉剑风已至,酆都不敢大意,提刀回防!
“吭——!”一声刺耳的声响,是最初交兵的试探。酆都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真气消耗太多,这一刀下去,他顿觉虎口发麻。
好霸道的剑……酆都脚下一顿,对方力道不减,再催一道剑气!酆都无法,只好借力退后拉开距离。
也就那么一瞬,旁边雾气中高猛的大汉已经被拉了过去。
酆都冷笑一声,黄泉再一次出手!
对方看似不愿缠斗,虚晃一剑,拉着蝉岳翻身而去!转眼一瞬,酆都看到来人纤细的身影,他微微一顿,再反应过来时已追之不及。
烟雾慢慢散开,众人皆不知发生何事,喧闹之际,酆都一人独立比武场中,看着矮木林的方向,脸色阴沉异常。
“小姑娘,这可是你自己回来的……”他阴森低语,轻笑出声。
……
山林中,风天涯拉着蝉岳急速奔出,在山林里拐来拐去,一刻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哎呦,累啊。”风天涯揉了揉肩膀,感叹着。身后人没有声响,风天涯转过头,发现蝉岳正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发呆。
风天涯走到他面前,从地下往上看着他。
“你怎样了。”
蝉岳抬眼,声音轻轻颤抖。
“姑娘,这把剑……这把剑你从何得来。”
风天涯抬手,把剑舀到蝉岳面前,“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的剑啊。”
她手中的剑并不起眼,剑锋很薄,而且软软塌塌,舀在手里像活的一样,弹来弹去。
蝉岳神情有些激动,他弯下腰,问风天涯道:“这剑可是叫观音剑?”
“哎?”风天涯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蝉岳上前一步,紧紧握着她的双臂。“剑的主人呢,此剑的主人呢?!风问天他人呢!?”
风天涯大叫一声:“你认识我师父!”
蝉岳:“你是风问天的徒弟……他人呢,他现在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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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语,风天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瞬间倒了下去。
“喂喂喂!”风天涯连忙上前察看。
蝉岳之前就受了伤,刚刚又与酆都比武,早已经到了极限。风天涯的一句话便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让这顶天立地的刀首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要命了。”风天涯粗略地看了看,发现他没有致命伤,放下心来。她掀起衣服,将剑弯在腰上,然后把蝉岳扛了起来。
“哦,这个高度……”风天涯扛着蝉岳的腰,他的长腿拖在地上。“呵,同那蠢浪人倒是像。”她笑了笑,朝着山林里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风天涯来到与琉璃夜相约的地方。
琉璃夜在河边早就等的不耐烦,见风天涯来了,两步跑了过来。“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谁救了我?燕子现在在哪!?”
风天涯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先等会,没看见我扛着个人呢。”琉璃夜看向她肩膀上的男人。“你到底将他救回来了。”他袖子撸起,抱着手臂看着风天涯。“美人,我倒是有些不懂了。你既然为中原着想,为何还要救下蝉岳。让酆都一刀砍死不是最好。”
风天涯:“……”
她拍拍身上扛着的大汉,连看都懒得看琉璃夜一眼。
“我救他自然有我的理由。至于刚刚那一战……这个刀首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拔刀。”
“哈。”琉璃夜笑了一声,道:“天真的人。”
风天涯不语,她没肯定也没有否认。琉璃夜道:“若是此战遇到其他人,或许他还撑得住。但这一战对的是酆都,即使双方皆拼尽全力,他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不出刀……哼,不死已是万幸了。”
风天涯抬眼看着他,那手指轻轻指了指蝉岳的头。刀首的头发毛毛躁躁,干枯破损,灰白一片。
“这个,才是真正值得救的人。”
琉璃夜:“……”
风天涯一转身,“走了,此处也不安全,我怕等下酆都的人会找来。”
琉璃夜跟在他身后,道:“美人,你刚刚说自己还认识另外一个浪人,是燕子吧。”
“燕子。”风天涯笑了笑,“你叫他燕子哦。”
琉璃夜回想起以前,脸上神情轻松。“不然呢。”
风天涯边走边同他聊,道:“你同他相识,认识多久啦。”
琉璃夜:“记不清了,二十几年了吧。”
“哎呦,好久。”风天涯做了个鬼脸,道:“比我年岁还大哦。”她侧脸看着琉璃夜,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朋友么?”
琉璃夜哼笑一声,挑眉看着他,“美人,光说我一人有何趣味。说说自己,你是怎么结识燕子的。”
风天涯骄傲地哼哼一声,“我是他救命恩人呢!”
“哈,小爷一猜就是!”
风天涯:“……”
琉璃夜大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有这样的身手,又有这样喜好管闲事的脾性。除了救命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你们认识。”
风天涯撇嘴道:“我和他就不该认识么。”
琉璃夜摇头道:“没什么该不该,非是一种人罢了。”
风天涯白了一眼,心说我们不仅认识,还成亲了呢!
走了一会,琉璃夜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燕子……他现在如何了。”
风天涯:“你是指什么如何了。”
琉璃夜:“他当初救我之时,我昏迷着,不知晓他的情况……但是酆都此人,此人手段……”他想起那狠辣的艳楼主人,眉头紧蹙。“即使燕子逃出,也必不是善了。”
风天涯抿嘴,“嗯,这你倒是猜对了。”
琉璃夜沉声:“他如何了。”
风天涯想了想,道:“唔……少了根翅膀。”
琉璃夜:“……”风天涯语气调皮,他却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他断了一臂?”
风天涯点点头。
琉璃夜沉默不语。
静了一会,风天涯偷偷侧眼看琉璃夜,后者的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马上就要到了哦,你在想什么。”
琉璃夜:“没想什么。”风天涯冷笑一声,“说谎。你就差直接喊出‘我要报仇’了。”
琉璃夜:“……”
风天涯在山崖下站住脚,琉璃夜已经看到半山腰处的小屋,他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简陋的小木屋,风天涯也看不出他是想去还是想走。她仰了仰下巴,对琉璃夜道:“燕孤鸣就在上面,你去见他吧。”
琉璃夜看着她:“你不同我一起?”
风天涯掂了掂
肩膀,“我去处理这一个。”她说完便朝着对面走过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对了,那屋里有个守门的老头。”风天涯眼神眯起,危险地看着琉璃夜,警告道:“不管他说什么,你乖乖听着,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杀了你。”
琉璃夜:“哦?”
“记住哦。”
风天涯警告完,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59第五十九章
嘴上说的痛快,等琉璃夜转身朝山崖走去,风天涯立马从后面偷偷跟了上去。至于是担心琉璃夜会对右山人动手,还是担心他找蠢燕的麻烦,那就不得而知了。
琉璃夜身手高明,而且还是个行走夜间的暗中人,对他人气息尤为敏感,风天涯不敢托大,小心隐藏声息,与他离得很远。她在树林中远远看见琉璃夜步上山崖。右山人正在屋前的小石桌旁看书,见有人前来,拧着眉头道:“你是何人?”
琉璃夜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心想这个恐怕就是刚刚那小姑娘口中守门的老头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前辈有礼,小……额,晚辈琉璃,来这寻个人,还望前辈行个方便。”
“嗯?”右山人捏着自己的小胡子,狐疑地看着琉璃夜。风天涯背地里藏着笑。这琉璃夜一身盖不住的痞气,一身市井穿着。深秋的天气里,他仗着自己真气护体,敞着怀,露出坚硬扎实的胸膛。如此人物若能入右山人的眼就怪了。
果然,右山人没瞧几眼便把头转了回去,厉声道:“此处非是你该来之地,你快些走吧。”
琉璃夜眼眉一沉,伸出拇指朝那小屋子比划两下,道:“我要见那屋里人,行个方便可好。”
右山人冷哼一声,“屋里人,你道屋里是什么人。”
琉璃夜:“自然是我认识的人。”
右山人侧眼看他,道:“他与你是何关系。”
琉璃夜顿了顿,眼睛看向一边,随口道:“嗯……是我兄弟。”
“哦?”右山人转过身子,“他是你兄长?”
“……”许是兄长这一称呼让琉璃夜一时接受不了,他撇着嘴,忍耐一般地点点头,“嗯,兄长。”
右山人哼道:“这倒是像了,都是一样的蛮人。”
“你!”琉璃夜瞪着眼睛,手一背后,那黑黝黝的琉璃片在他修长的手指尖转来转去。他舌头舔舔牙,暗自忍耐。
风天涯拾起身边的一块碎石,屏息凝视,以防琉璃夜出手。这浪人若是成心想动手,右山人倒下也就是一招的事。
可过了一会,暗器依旧没有出手,琉璃夜一边咬着牙一边好脾气地同右山人解释自己与燕孤鸣的“兄弟之情”。
“想不到还算是个守信之人。”风天涯诧异地看着他。
浪人黑着脸被右山人贬损半天,终于被同意进屋探望“兄长”,他抱着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右山人,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
“……多谢前辈了。”
右山人摆摆手,捧着书离开。
风天涯看着独自留在山崖上的琉璃夜。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也没动静。风天涯有些奇怪,她往前走了走,看见琉璃夜对着那扇木门发呆。
“琉璃,进来吧。”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燕孤鸣自然是听到了。琉璃夜一愣,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嗤笑一声推门而入。
燕孤鸣依旧躺在床上,琉璃夜看着他——一身的残破,满目的疮痍,那份虚弱让琉璃夜无比陌生。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你还活着。”琉璃夜挑挑眉,淡然道。
“嗯。”
琉璃夜走到床前,垂着眼眸看着燕孤鸣,道“你伤了数月了,再重的伤也该好了,为何会是现在这副样子。难不成旧伤未愈便又染新伤?”
燕孤鸣闭目养神,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琉璃夜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懒洋洋道:“你怎么不问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燕孤鸣:“你是如何找到我。”
琉璃夜:“自然是有人带我来的。”
燕孤鸣这时才睁开眼睛,他冷眼看向琉璃夜:“谁带你来的。”
琉璃夜:“你救命恩人喽。”
“……”
燕孤鸣不语,琉璃夜接着道:“说来有缘,我也刚到此处不久,便见到了那个……嗯,她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琉璃夜舔着牙,对燕孤鸣道:“她叫什么。”
燕孤鸣未答他,反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琉璃夜的眼眸一瞬间阴沉下来,他冷冷道:“你觉得我会因何而来。”
燕孤鸣的声音平缓低沉,“琉璃,此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琉璃夜轻轻地念出这四个字,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狠辣时而悲戚。燕孤鸣一直没有说话,琉璃夜终是叹了口气,道:“燕子,我以为你死了。”
燕孤鸣:“你现在也可以这样认为。”
“呵。”琉璃夜哼笑一声,道:“你可知,珑玉回头再去林中找不见你,回来时是何种心情。”
燕孤鸣:“……”
琉璃夜低声道:“她以为你死了。”
燕孤鸣:“我却不知你是这样愿意计较生死的人。”
琉璃夜笑道:“你生死如何,我倒是不在意。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做。但是……”他话锋一转,挑眉道:”我看的不重,不代表其他人看的也不重。”他话中意思燕孤鸣知晓,他道:“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姐弟二人并不亏欠于我。”
他左臂微微弯曲,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的动作仍然很慢,但是琉璃夜没有上前扶他。
燕孤鸣坐起,头微微低垂,几缕干枯的发丝垂到眼前,他侧过头,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淡然地看着琉璃夜,道:“我将话挑明,酆都之事,你不要插手。”
“哦?”
琉璃夜冷冷地看着燕孤鸣,道:“燕子,你要知晓一件事——并不是只有你跟他之间才有恩仇。”他抱着手臂,背过身道:“来此之前,珑玉同我说让我为你报仇。”
燕孤鸣:“……”
琉璃夜悠悠叹道:“女人啊,总是这般多愁善感,即使风情如她。”琉璃夜扯着嘴角,冷笑道:“我并没有告诉她——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未打算给你报仇。不过,酆都此人我却誓必杀之。”琉璃夜声音阴沉,冷然道:“你我是一种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恩仇。你同他有仇,我亦同样。”
他放松身体,靠到身后的墙上,从怀中随手取出一样东西扔到床上。燕孤鸣并没有伸手拿,侧眼看了下,是一个小小的布囊。
“珑玉的尸囊,她让我放在酆都的尸体上,算她为你尽一份力。”
燕孤鸣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他目光移开的过程中,冷眼扫过窗角一处,蓦然静住了——窗角的位置,一个小小的洞口,平日里根本发现不到的地方,燕孤鸣也不知今日为何看得如此清晰。
一个圆溜溜的眼睛对着那小口,正冲自己眨着。
燕孤鸣:“……”
风天涯见燕孤鸣看到了自己,也不躲不避,把眼睛移开,嘴凑了上去。
她嘴唇一开一合,冲燕孤鸣无声地讲话——
【让他别多管闲事。】
燕孤鸣:“……”
他无言以对,琉璃夜并没有发现异状。他对燕孤鸣道:“我没有打算为你报仇,但是我答应了珑玉另外一件事。”
燕孤鸣看向他。
琉璃夜看了一眼燕孤鸣的断臂,淡淡道:“是不是握不了剑,你便打算放弃。”燕孤鸣漠然,他已经知道琉璃夜要说什么。
“呵。”琉璃夜轻笑一声,道:“燕子,你若放弃,握不住的就不止是剑了。”他说完便起身,看似要离开。
燕孤鸣终于开口:“你要做什么。”
琉璃夜:“做我应下的事。”
燕孤鸣:“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什么!?”琉璃夜猛然转身,目光狠戾地看着燕孤鸣。“是不需要你的血燕,还是不需要你的尊严!?”
愤然的话语,伴随着再也掩饰不住的煞气。这一股浓烈的气韵,让躲在屋外的风天涯身上背着的人醒过来了。
蝉岳刚刚苏醒,风天涯便知道到了。她怕琉璃夜察觉,一下子捂住了蝉岳的嘴。刀首睁开眼,下意识地想要出招挣脱,风天涯忙贴紧他,把手摆在嘴前比划,不时指指屋里,猛地摇头。
蝉岳见风天涯这样的举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地将嘴闭上了。他的身材太过高大,被风天涯推到屋后的地方。
屋里有人蝉岳自然知晓,他从未有过这样贴着墙角偷听人说话的经历,凝着眉觉得有些不妥。奈何他实在有要事想问风天涯,只要在这陪着她一起听。
风天涯将蝉岳赶走,自己又巴巴地往屋子里看。她冲燕孤鸣摆口型道——
【让他回去——别管闲事】
燕孤鸣有些无奈道:“别人要做什么,我管不着。”
他一句话,答了两个人。琉璃夜道:“我要做什么你的确管不到。还有,你伤若是好了可以回梅月居看看。”
风天涯瞪着燕孤鸣——【我不会让他动酆都!你看着办!】
不动酆都……燕孤鸣看懂她的意思,脸色有些阴沉。琉璃夜转身朝门口走,道:“我要走了,你安心养伤吧。”
燕孤鸣低沉道:“你不要动他。”
“嗯?”
燕孤鸣咬着牙,忍耐道:“酆都……你不要动他。”
琉璃夜眯起眼睛:“燕子,你伤糊涂了。”
燕孤鸣抬眼看着他。
“我只同你说这一句,你若不应,之后的事情我不同你保证。”
“什么?”
燕孤鸣沉声,一字一句。
“不要动酆都。”
琉璃夜也染了脾气,他勾着一边的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牙。“小爷要动谁,还需别人的同意么。”他轻飘飘道:“蝉岳与他今日有一场决斗,他耗损巨大。今夜,小爷就要他的——”
就在琉璃夜说话当口,小屋的门豁然被推开,一道掌气径直劈向浪人!
60第六十章
掌风袭来,琉璃夜本能地回身撤步!他暗自心惊——掌气犀利,却来得无声无息,他事先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唔——!”闷声一哼,琉璃夜肩部中掌,内劲未消,又一道掌气击在他的腹部。琉璃夜一时痛极,额上留下冷汗。他捂着肩口,喘息着看着眼前人。“……美人,这是怎样一回事。”
风天涯背着手,眼睛看向他掌中暗藏的琉璃片,道:“你竟没有出手,看来想让我一招咯。”
琉璃夜咧嘴一笑,道:“小爷总要知道你想做什么。”
风天涯笑道:“我都动手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嗯?”
风天涯:“我没什么可说的,刚刚蠢燕已经提醒过你了。”
“……”琉璃夜一愣,转过头看向燕孤鸣,后者靠坐在床头,眼睛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子。”燕孤鸣睁开眼睛。琉璃夜道:“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