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莎通知阿吉,把话带到后厨。
接下来就是牛排大乱斗时间。
乔以莎猜想按照闻薄天自己的剧本,接下来大概是厨子没做几盘就受不了了,然后向柳河汇报。等柳河出面,闻少爷一摘墨镜,震惊全场。
无奈厨子接到老板命令,真的就一盘接着一盘做,服务生面无表情上菜,没一会桌子上摆满了牛排。
闻薄天渐渐顶不住周围人投来的奇怪视线了,在服务生端来第十七盘牛排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将盘子摔到一边,骂道:“草!你们家牛排不要钱的是吧!叫你们老大出来!”
柳河在二楼看得好笑,烟掐灭,冲乔以莎说:“走吧。”
两人下了楼,闻薄天那围了一圈人,柳河拨弄阿吉脑袋,“让开。”服务生们听到柳河声音,纷纷让出一条路。
闻薄天站在路尽头,感觉到什么,缓缓转过身。
他看到柳河和乔以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潇洒地摘下墨镜。
乔以莎心说这人还真不是一般好被猜透。
闻薄天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震惊神态,柳河和乔以莎只是颇为感叹地看着他。
“你俩还认识老子吧?”闻薄天道。
柳河说:“认识。”他伸出一只手,向周围人介绍,“这位,义薄云天闻少爷。”
乔以莎重复:“闻少爷。”
周围服务生一同鹦鹉学舌:“闻少爷。”
闻薄天:“……”
他走到柳河面前,冷冷道:“你他妈少来这套,我今天来干什么的,你清楚吧?”
随着问话,他眼珠泛出猩红的颜色,皮肤收紧,变得越发苍白,近距离观察下,他露出的牙齿也变尖细了。
这是血族情绪激动时的表现,乔以莎注意到闻薄天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柳河脖子的动脉上。
她不弄声色做好提防。
血族依靠血液为食,但跟人类的一日三餐不同,他们的“饥饿”并不取决于胃部,而是取决于情绪。当他们情绪发生剧烈波动时,身体会自动渴求血液,像是战斗前的充能准备。
她倒不觉得闻薄天会用这么直截了当的攻击手段,但他刚刚转化不久,缺乏对自身的控制力。
乔以莎怕事态激化,上前一步,笑着说:“闻少爷,这太挤了,不如我们移驾二楼吧。”
闻薄天视线移到她脸上:“死妖婆,柴龙的账咱们还没算完呢。”
乔以莎嘴唇轻抿:“咱们换个地方,你现在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就这么当众闹?”
闻薄天冷笑:“轮不到你管我。”
乔以莎又上前半步,淡淡道:“你们有避世法则,你们的人应该告诉过你把。”她压低声音,“真出事了对谁都不好,善后可是很麻烦的。”
闻薄天想起修那张单调乏味的脸,轻嗤了一声。
柳河冲阿吉勾勾手指,阿吉上前,柳河说:“把二楼区清场。”说完,冲闻薄天淡淡道:“你把你的人带着,我这边就我俩。”乔以莎站到他身边,柳河接着说:“之前有什么烂账,今天一并清了。”
阿吉很快把柳河要求的地界空了出来,这是bly最好的座位,一处大型开阔式外包,周围是玻璃围栏,一圈绵软红沙发,裹着金色的底座扶手,头顶是精美的水晶吊灯。整个区域能够容纳十几人,现在只坐了一半,稍显空荡,与热闹的楼下形成鲜明对比。
阿吉端上一盘超大号豪华龙船果盘,看了乔以莎一眼,似是询问要不要叫人,乔以莎摆摆手,让他离开。
柳河拿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放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说说你的想法吧,想怎么搞?”
闻薄天阴森道:“想怎么搞?老子要你们死。”
乔以莎听不下去了,抱着手臂靠在玻璃围栏旁。
“有点不讲理了吧?”她挑眉道,“说白了你出事跟我们关系也不大吧。”
闻薄天盯着她,还没开口,柳河先打断了她:“话不能这样讲,有一说一,最开始那女孩的事确实是我主动揽下来的,不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
乔以莎不说话了。
柳河:“你想怎么着,直说吧,是想动手,还是搞点别的?”
闻薄天冷笑:“动手?”他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你信不信,我现在动根手指头你都吃不消。”
乔以莎又忍不住了:“你要点脸吗?你血族跟人类动手?”
闻薄天猛拍桌子,指着她骂:“他妈的是谁先不要脸的!”
乔以莎:“……”
要这么质问,好像也不无道理。
但乔巫师还是想强行辩解一波。
“我当时只是起了点辅助作用,单论牌技你也赢不了柳河啊。”
闻薄天怒道:“放屁!没你帮他作弊他算什么东西!”
柳河淡淡叹了口气,拉开玻璃茶几下面的小抽屉,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扔桌上。
“这样吧,也不用废话了,你要是气不过最后那一场牌,咱们再来一次好了。”说着,他摇摇头道,“说实话,当初你出事后,我也觉得这场赢得不算光荣,让你死不瞑目了。”
闻薄天:“老子还没死呢!”
柳河拆了牌,说:“再比一把。”他冲乔以莎偏偏头,“不用她,就我俩来。”
闻薄天:“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玩的。”
柳河从水果龙船上抽了一把刀出来,放到桌子中央,闻薄天脸色登时变了,阴沉道:“你想干什么?”
柳河:“你看这样行吗,你输一次,喝一瓶酒,我输一次,剁一根手指。”
乔以莎挑眉。
闻薄天也被这夸张的条件惊呆了。
柳河笑着说:“怎么样,这么玩够不够给少爷解闷消气的?”
闻薄天沉默了一会,缓缓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等会赖账,可别怪我不客气。”
柳河:“好说,玩个简单的双人纸牌,indian pker?”
闻薄天同意了,他猩红的眼珠转向乔以莎:“别想再耍诈,老子现在能看穿你了。”
乔以莎翻了他一眼,一语不发。
闻薄天指挥她跟他的小弟们站一起,乔以莎最后看向柳河,两人极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乔以莎与柳河默契非凡,知道他有应对之策,便不再担心。
柳河点了一支烟,开始洗牌。
近距离看柳河洗牌是一种享受,柳河手掌很大,意外灵活,展现着恰到好处的力量。纸牌在他手里变得很听话,随着他切牌的动作,发出轻巧整齐的声音。
乔以莎一见他洗牌动作就知道他又使了花招。
柳河早年混迹赌场,练了一手花切的绝活,其中有一招叫“perfet far”,简单说就是“完美洗牌”,保证每一次洗牌都是一张隔着一张。
理论上来说抽掉大小王的一副52张的扑克牌,通过八次完美洗牌,就可以回到初始状态。所以厉害一点的魔术师或者牌手,就可以通过这种手法来规划牌的位置。
乔以莎再看一眼闻薄天。
这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对柳河的切牌毫无反应。
乔以莎打电话给阿吉,吩咐他扛几箱酒上来。“给我拿度数最高的啤酒。”她看向闻薄天的背影,若有所思,所谓福兮祸依,他来这次也并非全是坏处,她又悄声对阿吉说:“加点东西……”
阿吉:“懂。”
打牌过程已无须赘述,总之,闻薄天两瓶酒就不行了。
柳河把牌扔桌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上,叉了块哈密瓜放嘴里。
乔以莎过来,看看闻薄天情况,苍白的脸竟然蒙了一层红晕,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不可能……没可能啊……”
乔以莎问:“这就醉了?”
闻薄天迷迷糊糊:“没有……”
乔以莎看看柳河,后者懒洋洋靠在沙发里。她思考片刻,一手在视线盲区偷偷找到闻薄天胃部,使劲一怼,他哇一下吐了。
她呀了一声:“怎么吐了!”她看向闻薄天带来的几个小弟,说:“你们快去叫人来清理一下,再去厨房弄点醒酒的东西,找领班要点热水。”
支开他们后,乔以莎再次稍稍靠近闻薄天。
“闻少爷,”她轻声说,“你还好吗?”
闻薄天眉头紧皱,感觉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什么都无法分辨,冥冥之中听到脑中响起轻柔的回音:“看着我,闻薄天,看着我……”
他恍然抬头,突然间对视上一双发着幽蓝暗光的眼睛,一瞬间大脑像是被人箍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入侵思维非常消耗心神,更别提对象是一名血族。就算闻薄天刚刚转化不久,这也相当勉强。乔以莎集中全部力量,挖掘他思想的薄弱口。好在闻少爷的意志力在人类里也算薄弱的,她寻得缝隙,一股脑将意识全部灌入。
飘忽的声音重重叠叠,于脑中回响。
“就刚刚,闪了一下,被捕捉到了。”
“只能肯定之前的推算没错,他就在这座城市……”
“……你们要抓紧时间,他这次反应很明显,狼人部落应该也会有动静。”
“什么狼人?你们要找狼?我带你们去动物园啊……”
乔以莎身体发烫,她能感觉到闻薄天潜意识的抵抗,她强行想要再深入挖掘一下,忽然感到脖子一紧!咒语反噬的力量如潮水一般吞没了她。她惨叫一声,瞬间掐断链接。血族的本能使闻薄天攻击了她,他掐着她的脖子,脸上红晕褪去,变得无比苍白,眼珠血红,牙齿尖厉,脸上暴突青黑的血管。
柳河反应神速,操起桌上的刀,一刀插穿了闻薄天的胳膊,但这伤对于血族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闻薄天完全处于无意识的失控状态,他看着自己流血的胳膊,甩开乔以莎,从小臂里抽出那把刀,反手划向柳河。“别!”乔以莎大喊了一声,猛地一用力,扑过去推开柳河,顿感腰上一凉。
刀尖割伤了她。
楼下舞池正热闹,盖住了上方的争斗声。
乔以莎顾不得伤口,趁着柳河控制住他的时候,一掌糊到闻薄天脸上,使出全部力量,狠狠道:“给我躺下——!”
她掌心发出刹那光芒,闻薄天终于停下,一秒钟又变回了晕乎乎的迷醉状态。


第21章
小弟们回来了。
闻薄天脱离失控状态,一脸难受地坐在沙发里。
他们各种醒酒药伺候上,柳河拉住乔以莎胳膊,她摇摇头,对那三个大块头说:“你们带他走吧,应该是喝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她声音发飘,极力控制着。小弟们相互看了看,乔以莎又说:“没大碍,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差。”
他们终于搀扶着闻薄天站起来。
闻薄天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乔以莎强忍着腰上的疼痛,站旁边等着。
就在这时,她脑海之中与使者的链接再次波动,店外面又出现了其他异人。
她悄悄垂下头,捂住一只眼睛,打开视野,看到了走到门口的洪佑森。
小弟们正搀扶着闻薄天下楼,乔以莎想起刚刚在他脑中探寻到的关于血族寻找狼人的线索,连忙追了上去。
她在楼梯入口超车,不好意思地冲那几个大块头笑笑,说:“对不起,上洗手间。”
她一头扎进喧闹的人群,挤到门口,刚好撞见推门进来的洪佑森。
他跟平日差不多打扮,大冬天的也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加一条休闲裤,自然挺拔,低调地吸引着周围的视线。
他一眼就看到了乔以莎,来不及打招呼,她一个恶狗扑食抓住了他。他有点惊讶:“你干嘛?”而后嗅到什么气味,眉头轻蹙,低头看向她的腰部。
“你……”
“嘘!”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没让他开口,拉着他手腕急急忙忙给他拽往另一侧。
bly是开阔式结构,两侧都有楼梯,在闻薄天小弟们扶着他下来的时候,乔以莎从另一侧带洪佑森上了楼。
她踹开一间无人的小包房,给他推进去,反手关上门。
一套组合拳下来,她累得气息不匀,新做的发型也凌乱了,垂在眼前,她随手一拨,扒着门缝悄悄往外看。
闻薄天的小弟们没有直接带他离开,他们把他安置在一楼的座位里,其中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你身上……”洪佑森刚开口,乔以莎立马打断他,“别说话!”
洪佑森静默地看着她梗着脖子紧盯外面。
没过多久,使者再一次报警。
又一名异人来到店里,仍然是血族,他身材高大,着装得体,戴着一副斯文的银框眼镜。
乔以莎认出他是当初闻薄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来到闻薄天身前,抬起他的脸,查看他的情况。
虽然知道他应该探查不出咒术入侵的痕迹,乔以莎仍然心跳如鼓,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又说话了。
“你受伤了。”
楼下那男人似乎抬了抬头,乔以莎现在草木皆兵,惊得原地一蹦,神色紧张地回过头,压低声音道:“让你别说话!”
洪佑森闭嘴了。
她再看回去,那男人提起闻薄天的脖颈,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提着他离开了店。
乔以莎借助使者视线,看着他们上了一辆车,彻底行驶出了范围,才缓下一口气。
回过头,洪佑森平静地与她对视。
乔以莎还没太回过神,洪佑森淡淡道:“没事么?”
乔以莎:“?”
他扬扬下巴。
乔以莎缓缓低下头,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明显血迹,她伸手在腰上碰了碰,再拿开,满手鲜红。
她睁大眼睛,嘴唇颤抖。
直到此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瞬间,全部的疼痛都涌了上来。
她惊悚道:“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洪佑森:“你在流血。”
废话啊!
乔以莎哀嚎:“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死了!”
洪佑森走过去,弯下腰,在她周围闻了闻。
“有金属味,是刀伤?”
乔以莎已经顾不得感慨他的狗鼻子了,她面无血色地把衣服拉起来,看到右腰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大概半公分深,十公分长,鲜血直流,异常可怖。
乔以莎腿一软,瘫在沙发里,说话跟复读机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洪佑森问:“怎么弄的?”
乔以莎哪里有心思跟他解释,她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伤,说:“快!”她像个濒死的病患,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剂,倒到伤口上,刹时疼得眼冒金星。她抬起虚弱的手,求救道:“快、快叫柳河,叫救护车……”
洪佑森看她的样子,安慰道:“不严重,不用这么害怕。”
乔以莎怒吼:“什么不严重!都这样了!我要死了!”她一骂人,身体下意识用力,血更凶狠地冒出来,像烧开了的毛血旺一样。加上她倒上的药剂是绿色的,两厢一掺和,视觉效果说不出的惊人。
乔以莎看得头晕目眩,仰壳躺倒。
“我死了!”她说。
洪佑森说:“死不了。”
乔以莎快哭出来了:“你不要说风凉话……”
“别抖了,越抖血流得越多。”他走过来,两手穿过她腋下,轻轻一提,让她坐到桌子上。
乔以莎:“你在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洪佑森:“不用。”
乔以莎像一条上了砧板的鱼,乱扑腾:“放开我!叫救护车!”
他皱眉,不耐道:“你不要动了!”
说着,他将她的手腕掰到身后,一只手扣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掀开她的衣服,拨了拨那伤口。乔以莎疼得大叫。“你干什么!”她俩腿乱蹬,踹在他身上,他纹丝不动,跟块石头一样。
他稍撇开一点药剂,露出伤口,二话没说俯下身,直接贴了上去。
乔以莎傻了。
这真是始料未及。
他在舔她的伤口。
乔以莎愣了大概五秒钟,然后,在所有杂七杂八的感觉涌上来之前,她首先体察的感受是最直观的——痒。
实在太痒了,痒得她小腹绷紧,脚趾都蜷起来了。
其次是热,洪佑森的口腔温度比人类高,贴合在她皮肤上,高上加高,跟糊上一层暖宝一样。
乔以莎脑海里炸出一锅爆米花,在痒和热都结束后,她开始体会到另外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房间里残留着酒精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剂的青草香,房门外热闹喧嚣,衬得屋里静谧非常,他偶尔吸吮声让这平静变得浓稠万分。
她没有挣脱。
当然,她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乔以莎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被舔死了一样。
他两手拄在桌台上,刚好圈住她,低着头,呼吸有点重,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沙哑道:“你那药剂里都有什么东西……”
乔以莎看着天花板,临时想起什么,愣愣道:“那药不是纯植物的,有抗生素……”
洪佑森低声骂了一句,他拧紧眉头,终于忍不住了。包房中央有个水晶台子,上面放着一个装饰用的花盆,里面种着装饰用的矮盆栽。洪佑森转过身,抱着那盆栽里一顿狂吐。
乔以莎滑下桌子,站到他身边。
她之前听说过,狼人的唾液功能强悍,杀菌疗伤无所不能。她也知道狼人是最贴近自然的种族,他们厌恶毒物,不吃腐败的肉,不喝被污染过的水,不太喜欢烟草酒精,尤其厌恶人类的化学药物。
这些药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他们觉得非常不爽,就像现在这样。
乔以莎低头看看自己的腰。
药剂都被舔干净了,血也止住了,伤口像是被重新清理了一番,泛着浅淡的红。更神奇的是,刚刚还疼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还有点痒,伤口隐隐有种收缩的趋势。
乔以莎惊了,这简直上帝之舌……
那边洪佑森终于吐得差不多了,回过头,双眼已经被刺激得变回了金色,嘴唇异常红艳,几缕黑发落在眼前,整张脸凌乱又凶狠。
乔以莎下意识解释:“我忘了抗生素这回事了,我也没想到你……”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洪佑森皱眉,蓦然道了句:“你把烟戒了。”
他吐得嗓音万分低沉沙哑,挑拨了乔以莎还没太回过神的神经,竟从中听出一丝磁性。
她问:“跟烟有什么关系?”
他说:“身上味道太苦了。”
乔以莎撇嘴:“吃点苦有什么不好。”
他又要说什么,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乔以莎吓了一跳。
柳河带了一群人杀气腾腾冲了进来。
他指着乔以莎,狠狠道:“到处找你!手机怎么不接!”
乔以莎:“呃……”
没听到。
是真没听到。
她刚刚断片了……
柳河大步过来,要掀她衣服。
“伤怎么样?”他破口大骂,“我草他妈的闻薄天,老子早晚弄死他!”
乔以莎:“没事没事,就擦破点皮。”
柳河:“真的?”
乔以莎:“真的。”
柳河狐疑地看着乔以莎,最后点点头:“也对,伤得重了你肯定早嚎起来了。”他视线转向后方,洪佑森像棵树一样默默立在那,柳河眯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啊?”
乔以莎提示他:“之前那个高中生……”
柳河:“什么高中生?”
乔以莎:“五虎上将后面跟着的……”
柳河恍然,“啊!”马上又训斥,“你高中生来什么夜店!我告你班主任啊!”
乔以莎狠狠踹他一脚。
“行了吧你!”
众人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又回到了刚刚争斗的区,围着红沙发坐一圈。
柳河点了一支烟,吩咐阿吉准备点吃的。
乔以莎拉洪佑森坐一起,问他:“你爸睡了?”
洪佑森:“睡了。”
乔以莎看看时间,发现才十二点半,又问:“你几点出来的?”
洪佑森:“十二点。”
跟原本计划的时间差不多,乔以莎混沌的大脑开始计算,刚刚他们闹腾了至少有二十分钟,而洪佑森家离bly十公里左右……十分钟十公里,车不可能在闹市区开到这个速度。
她问:“……你怎么过来的?”
洪佑森说:“跑过来的。”
乔以莎:“?”
他解释说:“从房上直线穿过来的,这样比较快。”
乔以莎:“?????”
阿吉端上来各种酒水菜肴,洪佑森的目光被桌上的牛排吸引,他低声说:“我饿了。”
乔以莎:“怎么你没吃年夜饭啊?”
他看她一眼,凉凉道:“刚不是吐光了么?”
乔以莎听得哈哈大笑,一整晚的紧张焦虑一扫而光。


第22章
柳河一脸麻木,看着闷头吃饭的洪佑森。
之前被闻少爷浪费的一桌子4.xx分熟的牛排基本全进了洪佑森的肚子。他不挑剔,各种滴血的肉块一股脑往嘴里塞,旁边坐着的人看都看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