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微低语,讲述的,是一个本应该埋藏至深的故事。
在将贺涵之送回卧房休息时,贺涵之看着李青,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两年前,你是如何找到那间房间的。”
李青道:“我也不知,那时我的神智还不清楚,朦胧之中只觉得自己该去那间房间。”他顿了一下,好似在回忆当初的感觉。“也许,我是想找什么吧......”
贺涵之:“最后你什么都没有找到,独独拿了这一条布带回来。”
李青:“......是。”
贺涵之嗤笑一声,道:“两年了,这破带子你从不离身,就算不蒙着眼睛,也要带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李青转身,走到门口,淡淡道:“我也不知。”
贺涵之知道,他没有说谎。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贺涵之也不欲再说,他手一挥,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李青出了门,轻轻一顿足,高大的身躯如一只山鹰一般瞬间消失在门口。
回到山崖的小院,李青重新站到崖边。他能感受到明月的光辉,也能感受到山峦的呼吸。风吹着他的发丝飘荡着,耳后系上的布带也跟着一齐荡漾。
过了一会,李青抬手,摘下了布带,放在手中。
这两年里,他无数次地将这条带子放在手里。他能摸到带子上的针脚,这带子做得很粗,可却让他无法放手。
刚刚贺涵之问他,为何一直带着它。李青不知道答案。
可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条带子会带给他一些东西。
一些,原本很重要,可却被他不小心遗忘了的东西。
59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一清早,贺大庄主又跑来后山,李青被他烦得不行,关了院门不出来。
贺涵之站在门口笑道:“这破门也想挡住我,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青独自坐在悬崖边,头也不回道:“关门只是个意思,来人若不傻,便该懂这其中的含义。”
贺涵之装着不明白,道:“啥意思?”
李青淡淡道:“意思是你是傻子。”
“呿。”贺涵之推开院门,晃悠悠地走进来,站到李青身边,道:“被你说成傻子,我真想从这跳下去了。”
李青:“请。”
贺涵之举目远望,好似真的要跳一般。不过没望多一会,他就缩了回来。
李青:“改主意了?”
贺涵之:“别抬杠,今日来是有正事与你相谈。”
“哦?”李青哼笑一声。
贺涵之瞥他一眼,道:“不信?”
李青安安稳稳地坐在石头上,连个侧脸也没给贺涵之,道:“上一次你说有事,将我叫出山庄,结果是去一家破客栈睡了三天。不知贺大庄主这回是有什么要事。”
被挑起从前糗事,贺涵之晒然一笑,道:“不同你玩笑,今日是真的有事。”
李青终于侧过脸来,朝着贺涵之,道:“何事。”
贺涵之道:“今年的论剑大会,咱们换一个地方办怎样。”
李青疑惑道:“换一个地方?”
贺涵之道:“是唷。你看,这么多年了,这论剑大会每次都在悯剑山庄办,一丝丝的新鲜感都没有,无趣的很。今年的大会我想换一处。”
李青微微皱眉,道:“你同老庄主说过了么。”
“没事。”贺涵之道,“他将位置传于我后基本上不再问山庄之事了。”
李青道:“那就随你心意好了。”
贺涵之拿手指戳了戳李青的后背,道:“你觉得怎样?”
李青道:“我说了,随你心意好了。”
贺涵之不满道:“都说了是正事了,我说剑尊大人,你好歹赏个脸,转个头面对面同我说话啊。”
李青不耐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贺涵之满意地点点头,道:“给我点意见听听。”
李青:“要我一个看客的意见作甚。”
贺涵之摇头道:“不不,这回你得同我一起去,你得参加。”
贺涵之这句话一出,李青的脸色总算是有了点变化,他沉吟许久,随即低声道:“贺秋,这两年里你每次醉酒后都有些胡乱的想法,我不去追究你到底有何心病,你也不要将我牵扯进来。”
贺涵之顿了一下,然后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呀呀,你这话可是犹如利剑直戳我的心口,疼啊。”
李青:“......”
贺涵之继续道:“你喜清净,我每月就只来找你几次,想不到还是这般的惹你嫌,有时我真不知当初唤醒你到底是对还是错,哎......”
贺涵之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天,李青终于忍无可忍。
“贺秋!”
“......”李青情绪一暴躁,整间院落的沙石都微微颤动,贺涵之连忙收口,道:“冷静。”
李青皱紧眉头道:“你好歹也是一庄之主,说话怎么飘飘荡荡,全无稳重。”
贺涵之道:“飘荡不见得就是假话。”
李青冷笑一声,道:“哦?刚刚说的是真的了?”
贺涵之漫不经心道:“刚刚那些话,有一句是真的。”
“够了。”李青不欲再多废话,背过身开始赶人,“话已经交代清楚,你可以离开了。”
贺涵之站在他身后道:“你同意了?”
李青低声道:“嗯。”
“吼,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倒是让我惊讶了。”
李青淡淡道:“之前的论剑大会都在山庄举行,我不需多费心神,不过既然这次你要去外面,我跟在身边保护你也是理所应当。”
贺涵之静了会,笑道:“我真感动。”
李青:“真感动的话就快走。”
贺涵之转身离开,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扭过头又问了一句——
“你就不好奇我要选哪里?”
李青端坐在山崖前,稳重如山。
“一切随你。”
贺涵之看着李青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李青知道贺涵之在背后,但他既没有再说话,李青也就当他不存在了。贺涵之一直看到将李青和石头融为一体,才晃晃头,转身下山。
......
数日后。
在遥远的另外一座山崖边,同样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人正拿着一封信函读着。他旁边站着个武童,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那人看好了信,正巧与武童四目相对,他淡笑了一声,摸了摸武童的头。
武童蹦跶了一下,叫道:“大师兄!信里说啥啦?”
再看那拿信人,身高体阔,长发高绾,俊逸稳重,身配一柄无双青剑,正是剑阁的大弟子卫青锋。
卫青锋看完,将信折好拿在手里,对武童道:“送信的人呢。”
武童道:“早走啦!”
卫青锋听后眉头轻蹙,道:“走了?”
武童用力地点点头,道:“那人就送了信,然后就走了。”
卫青锋道:“什么都没说?”
武童:“啥都没说!”
卫青锋重新展开信,又看了看,半响轻轻哼笑了一声,低语道:“贺秋,别的不知,不要脸这点你倒是同从前一样。”
武童听见卫青锋嘀嘀咕咕地说话,他往前凑了凑,道:“大师兄!谁不要脸啊?”
卫青锋抬手,一直大手将武童整个头顶都盖住了,武童想要挣脱,奈何卫青锋的手就像是长在他头上了一样,怎么躲都躲不掉,弄得他哇哇大叫。
卫青锋按了一会,松开手,对武童道:“今日练武时辰够了么。”
武童自豪地拍拍胸口,道:“马步扎了两个时辰了!”
卫青锋轻描淡写道:“那就再扎两个时辰。”
武童:“......”
武童垂头丧气地准备要走,刚转过身,猛然想起一事,又来了精神。
“大师兄!刚刚那个送信的人——!”
卫青锋看着他,“怎么了。”
武童兴奋道:“他骑的马好棒!可高了!我仰头都瞅不着他脸!”
卫青锋:“......”
武童道:“真的!要比咱们养的马高两三个马蹄子呢!”
卫青锋深吸一口气,刚要把他马步时间再加两个时辰,后面便伸出一只手,直接掐在武童的耳朵上,拧来拧去。
“哇哇——!哇哇哇——!”武童耐不住疼,大叫道,“师姐师姐!饶了我哇——!”
顺着那手往上看,那人正吊着眼梢笑眯眯地看着武童。
“马好不好不能看身高,得看耐不耐用,懂不。”
武童捂着耳朵,还不忘小声嘀咕,“那马鞍子上有金边呢......”
那人挑眉道:“金边算啥,它要没长八条腿好意思跟我们剑阁的神驹比么。”
武童看似被这句“神驹”震住了,半天没出声。
“呵,”卫青锋也忍不住笑了,他淡淡道:“小春,饶了他吧。”
武童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耳朵还被拧着,连忙道:“对对对,师姐你饶了我吧!”
小春终于松开了手,重获自由的武童匆忙地行了个礼,慌慌张张地抛开了。
看着武童跑远了,小春转过身来。她把背上的木筐放下,筐里有不少的山野菜。小春活动了一下肩膀,卫青锋过来将木筐提起来,拿到院子一角,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春:“我下了趟山。”
卫青锋放好木筐,也坐到石凳上,道:“你若要下山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嘿,”小春赔笑道:“在山上待了好久,下去玩一玩。”
卫青锋静了一会。
小春每个月的十五都会下山一趟,她去做什么了,其实卫青锋都知道。只是小春自己不愿说,他便不追问。
小春不想多谈,她瞄到石桌上的信封,问道:“这是谁送的信?”
卫青锋看了一眼信封,低声道:“贺秋。”
小春:“......”
卫青锋抬眼看着小春,小春瞧着卫青锋的眼神,嗤笑一声道:“作甚这么看着我,我还不至于听着他的名字就晕过去。”
卫青锋:“......”
小春手掌拍了拍桌面,道:“他要干啥。”
卫青锋:“他要举行论剑大会。”
“嘁。”小春翻了个白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剑界庙会也要发信通知?是不是剑阁这两年都没参加,他无聊得要死了。”
卫青锋:“他要在剑阁举办论剑大会。”
小春:“......”
卫青锋怕小春没听清楚,又详细说了一遍。
“他信里说论剑大会总在一个地方办太乏味,剑阁出尘飘渺,不染俗气,他神往已久。而且......”卫青锋顿了顿,抬眼看了小春一眼,又道,“而且,薄芒山是太阴剑尊的故乡,他想带他回来看一看。”
风静静地吹着。
其实风也是有故乡的,每个地方的风,味道都不一样。小春觉得,悯剑山庄的风是通人性的,温润而圆滑。而薄芒山的风,则更加的冷酷,不论人是何种心境,它永远只按自己的意愿吹,冰冷而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卫青锋先开口了。
“我不会同——”
“来唷,干嘛不同意。”没等卫青锋说完,小春便道,“大师兄,没什么大不了,让他来吧。”
卫青锋静静地看着小春,后者也在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卫青锋低下头,低声道:“我去问一问师尊......”
......
“来啊!干啥不让来。”
“......”卫青锋低着头,恭敬地站着,他面前剑阁大宗师提着鸟笼子正喂得不亦乐乎。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说的又没错,剑阁本来就是出尘飘渺不染俗气。”
卫青锋:“......”
老宗师又喂了一会,那鸟肚子都快落地了还在不停地吃。卫青锋看着,忍不住道:“师傅,再喂要——”
“呔!”老宗师回眸一瞪,卫青锋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老宗师将鸟笼子放到一边,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晃了晃,道:“青锋,让他来吧。”
卫青锋静默而立。
老宗师缓缓道:“有很多事,不能简单只看表面。你还年轻,不过你终有一日会懂得。”
卫青锋垂首。
老宗师睁开眼,看着卫青锋,道:“你是我今生最得意的弟子。”
卫青锋:“青锋不敢。”
“呵,”老宗师道,“这有什么不敢。”
卫青锋:“感谢师尊栽培。”
老宗师摆摆手,卫青锋行礼离开。
老宗师躺在木摇椅上,他的脸上满是沧桑的皱纹,每一道痕迹,都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
不知晃了多久,他缓缓低语。
“我老糊涂喽......你是我今生最得意的弟子......所以,你平安,才是最好......”他说着说着,转过头,开始逗那笼中的胖鸟。
“嘿,不争了,不争喽......”
60第六十章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早,幽深静谧的薄芒山中,一个小姑娘正趴在石桌上发呆。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剑阁弟子6小春。
没等她发呆多一会,身后走来一个人,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小春抬眼,堆笑道:“大师兄。”
卫青锋解下佩剑放到一边,淡淡道:“你在做什么。”
小春挠挠脸,道:“没做啥。”
卫青锋看着小春,道:“练剑了么。”
一提练剑,小春顿时就蔫了。
两年前,小春几乎是一路萎靡地被卫青锋连拖带拽弄回剑阁。等她神智稍稍清醒一些之后,卫青锋带她来到他住的那间小屋子,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小春打从心底觉得,那真是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可惜卫青锋实在是不擅长言辞,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被他讲得平铺直叙,干干巴巴,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巴不得早点结束。
讲故事的人讲得索然无味,听的人也听得迷迷糊糊。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过现在,待时间过去这么久,再回想起来,小春却开始有些感谢卫青锋当初的态度。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淡然,让小春感觉那些事都开始变得平凡。什么扬名天下的宝剑,什么威震四方的剑客,与她都没什么关系。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薄芒山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孕育的灵气,它的风照样吹着,水照样流着,一切都归于平凡。
卫青锋在讲完整个故事之后,对小春说了一句话。
“你愿不愿意同我学剑。”
小春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再之后,卫青锋就把她从清涛院弄出来了。不只是她,还有剩下的清涛院弟子,都被卫青锋转到了问涛院。但是只有小春被卫青锋带到自己修炼的山崖。卫青锋在山崖边又搭了一个木屋,把小春安置在那里,每日教她练剑。他从大宗师那里请了一把剑回来,送给小春。那剑看着也是极为普通,卫青锋见她拿着剑看来看去,低声问了一句是不是不喜欢,小春摇头,笑着说大师兄喜欢的剑都灰扑扑的。
卫青锋听之一笑,告诉她那柄剑名唤风涛,与他的断涛是一对对剑。
小春当时就惊了。
卫青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小春道:“这两柄剑都是师尊打造的,当初我选剑之时,觉得风涛剑太过轻巧,便选了断涛,如今风涛便交予你来用。”
于是再往后,小春便拿着这柄风涛同卫青锋学剑。
其实小春也不傻,她知道卫青锋让她习武是为了帮她舒缓心态,她也就默默练剑,在心里感谢大师兄。
但是......可是......
小春错看了卫青锋对剑法的执拗,在卫青锋面前,瞎练是会出事的。
自从卫青锋将小春当成自己的关门弟子之后,6小春渐渐明白了在贺涵之那练练歇歇的态度在卫青锋这是行不通的。当然了,卫青锋也从来没有凶过她,事实上卫青锋没有凶过任何人。他只是单单地站在你的面前,一句话不说,你就得乖乖去干活。
小春对于剑的热爱一开始就是别有居心,凑热闹的心态为主,这半路出家的水平怎么能够禁得起卫青锋的磨练。
当最初的那么一丝丝的豪情消失殆尽之时,小春就受不了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小春看见风涛就想丢炉子里去。
卫青锋每日都来督促小春练剑,小春练练就开始偷懒,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春秉持着“你来我就练,你走我就歇”的态度,跟她敬重的大师兄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
其实她这些小动作哪里瞒得住卫青锋,可他站在背地里,看着那个偷懒的小姑娘,也只是笑着。
就像很早很早以前,她站在后山的树林里,偷偷笑着看他一样。
“我今早练了好久了!”小春道。
卫青锋淡淡道:“是么。”
“啊!”所以说,脸皮都是慢慢练出来的,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小春她也不相信自己敢在卫青锋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谎。
卫青锋点点头,“早饭可用了?”
小春:“用了。”
一时无话。
卫青锋停顿了很久,对小春道:“你......”
小春抬起头,“嗯?”
卫青锋:“再有半月,论剑大会就开始了。”
小春:“是啊。”
卫青锋看着小春,看得小春心里都开始犯怵了。
“大,大师兄?”
卫青锋摇摇头,道:“贺秋又派了信使,他们会比其他的门派早到几日。”
小春:“那不是很快就来了。”
“是啊。”卫青锋道,“他说悯剑山庄要来不少人。”
小春打了个哈欠,“不少人是多少人。”
卫青锋:“信里说是六十人。”
小春这一个哈欠差点没呛到。“多少人!?”
卫青锋面无表情,“六十。”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至少。”
小春:“那要怎么安排他们。”
卫青锋看着小春,道:“还没决定,不过剑阁地倒是不缺,要不交给你来安排。”
小春:“让我安排?”
卫青锋:“嗯。”
小春想了想,然后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啊,我来安排吧。他们排头最大的是不是就是贺涵之了。”
卫青锋:“不是。”
他说完不是,小春顿了一下,而后卫青锋又要开口,小春立马举起手打断他。
“不用,懂了。”
卫青锋点点头,站起身。
“那就这样吧。”
卫青锋将安排门派住处的问题交给小春处理,那小春花了多久安排呢。
半柱香——不能再多了。
......
十日后,悯剑山庄的人到了。
要不是这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可能不少人都不知道薄芒山的破山道还能走马车。
那天清早,小武童慌慌张张地跑来问涛院,小春正在收萝卜干呢。
“小春师姐!”
小春转过头,皱着眉头道:“小武你总慌慌张张地地作甚,学学大师兄沉稳一点行不行。”
小武瞪着眼睛,“来人啦来人啦!”
小春:“来就来呗。”
小武:“师姐不去前山吗?”
小春放下手中的萝卜干,对小武道:“我等下就去。”她摸了摸小武的头,低声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小武:“啥事!?”
小春轻声道:“你入剑阁晚,有些事情不知道。来的这个门派是悯剑山庄,是剑阁的......”
小武还一直等着,“是剑阁的什么呀?”
顿了一会,小春抿抿嘴,道:“总之,你别离他们太近,不然被师兄们骂了可别哭。”
小武还是不明白,小春却已经迈步离开了。
等她来到前山时,悯剑山庄的队伍还没到。山门口没几个人,悯剑山庄要在剑阁办论剑大会的事,大部分剑阁弟子都反对。小春曾经听见剑阁弟子私下议论,都说贺涵之手段阴险,行事失格,是武林的败类。
所以当卫青锋表明同意举办论剑大会的时候,剑阁弟子第一次公然反对他。可奈不住大宗师也点了头。
卫青锋也不勉强他们,说明不愿参与帮忙的人可以不出面。结果这次论剑大会只有卫青锋、小春还有之前一起去过悯剑山庄的几个人。
哦,还有几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师弟。
小春来到山门口,正巧碰见王成兄弟在打扫。
卫青锋决定办论剑大会的时候,他们是第一个站出来说帮忙的。
小春走过去,对王成道:“还有多久到啊。”
王成道:“前面有人说已经进山了,应该很快了吧。”
小春点点头。
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人来。
王成也皱起了眉头。
小春掐着腰道:“这怎么回事,就是爬也该爬上来了啊。”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山门口还真爬上来一个人。
吴生跌跌撞撞地跑上山,对小春道:“卡卡卡,卡住了!”
小春:“......”
王成过来,道:“什么卡住了。”
吴生:“马马马,马车。”
王成:“......”
再详细问了缘由,小春才知道悯剑山庄来了许多辆马车。而且他们的马车跟普通马车不一样,比普通马车大了不少,挂饰也多,结果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被石头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