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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陈星泽简单回答,他扭头看向窗外,指着一个人说,“你看那个七班的,那个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陆昊顺着陈星泽的指向看过去,“会不会有点瘦弱啊。”
都说了我是做1号的……
陆昊看向陈星泽,小声问:“你谈过恋爱吗?除了尤小林。”
陈星泽:“没。”
陆昊:“那就是没经验了?你能分辨出谁跟你是一类人吗?”
陈星泽稍稍停顿了一下。
“应该……能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他偶尔能在一些男生身上嗅出“同类”的味道,但之前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尤小林那,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回过神陆昊正用狐疑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靠谱啊。”
“啊?”
“你有那边的朋友吗?”
“……没。”
陆昊撇了撇嘴。
上课铃响,两人回教室。可之后的课程陈星泽怎么也听不进去了。
陆昊一说一过的话让他记挂起来。他发现自己对那个世界的了解是那么少,自始至终只有尤小林和那部电影而已。
他禁不住去想,其他同类人是怎么生活的?他们在什么地方念书?做什么工作?也像他一样爱上过直男吗?也曾为感情痛苦过吗?
一念动起,欲罢不能。
人是群居生物,寻找同类是天性,也是本能。陈星泽想了几天后,终于付诸了行动。他在周末去了网吧。为了方便,他特地要了一个包间,反锁上门,开始上网搜索。
从前陈星泽很少在网上搜这些,没有经验,乱点了一通后,偶然进了一个聊天室。刚进去屏幕上就蹦出图片,两个猛男在一起做活塞运动,图还一颤一颤的,吓了陈星泽一跳。
图片上配着夸张的广告词——
金枪不倒!
放肆去爱!
进口神油!
霸气长留!
“什么玩意……”陈星泽一头汗地将广告关掉,点进聊天室。
结果聊天室里的内容也跟广告差不多,都是些十分露骨的东西。陈星泽翻阅着,觉得身上有些发热,手也不自觉地按在身下。
说到底男人都是不太好控制自己欲望的生物。陈星泽还算是自制力强的人了,他决定速战速决,在交友频道里挖了一个没太多人留言的帖子,记下电话号码后就匆匆离开了。
出了网吧,陈星泽脸颊红热,心口砰砰直跳。网吧离学校不远,校园的桃树林在视线里露了头,陈星泽遥望着那尖尖的枝杈,内心渐渐镇定下来。
这才是他的世界。
陈星泽紧了紧灰色的围巾,低头往家走。
深夜。
一家高档酒店的套间里,米盛正在洗澡。
氤氲的蒸汽里,修长的身体隐隐可见,水顺着光滑的肌肤滑下一道流畅的曲线。
洗完澡,米盛裹上浴衣来到镜前。他漠然看着镜中那张苍白的脸,半晌睨了一眼,转身出去。
卧室里有浓浓的酒气,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一个男人趴在床上毫无动静。从背后看,男人的头发有点稀疏,应该已是人到中年了。
米盛走过去,抬起笔直的长腿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死了没?”
男人难受地动了动。
米盛哼笑一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着。
他头发没有干,全部顺到脑后,雅致的脸庞完全露了出来。
抽着烟,米盛望向外面的夜色。今天白天就有雾霾,晚上也一样浑浊。发现没什么可看的,米盛又转了回来。他眯起眼睛,将烟咬在嘴里,去翻男人扔在地上的衣服。
“钱包呢?放哪了?”
他翻来翻去也没找到,站起来,冷笑着说:“高喜文你个畜生,你他妈是不是防着我呢?”他过去又踹了一脚。“钱就算了,你答应我的工作要是敢不认账,老子就把你这点脏事全抖出去!”
泄愤似地骂了一通,米盛掐灭烟,解开浴巾开始换衣服。换到一半听到叮咚一声,他随手拿来高喜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上面显示来了一则新消息。
米盛提起裤子,将手机拿来。
——你好,我叫陈星泽,我在交友网站看到你留的号码,请问有打扰到你吗?
米盛挑眉,斜眼看高喜文。他知道高喜文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正式工作的,一个是用来瞎扯淡的。
“行啊你高喜文,堂堂导演还在交友网站上留号码。”
米盛鄙夷地笑着,细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回复。
——发照片来。
七百多公里外的另外一座城市里,陈星泽在被窝里读到这条消息。
“照片……好直接。”陈星泽喃喃自语,“第一句就要照片……不应该也回句‘你好’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陈星泽第一次给同类发短信,抱着十二万分的真诚,他从相册里选了一会,挑了张自认为还不错的发了过去。
米盛正在系衬衫的扣子,短信又来了。他点开照片,系扣子的手微微一顿。
“哟。”
照片上的男孩岁数不大,但俊朗的轮廓已见雏形。这张照片是在一片桃林前拍的,男孩穿着深色外套,有花瓣落在肩头,后面还有其他高中生的身影。
米盛看了一会,开门见山提问。
——你是1是0,还是两边都行?
——1。
米盛笑了。
——我这个号给别人了,以后用另外的号码联系。
米盛将自己的号码发过去,两秒钟不到,他自己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是这个吗?
“真乖。”米盛说着,将陈星泽的消息从高喜文的手机里删除。他披上外套,冲高喜文晃了晃手机。“这个就当是找不到钱包的补偿了。”
说完离去。
长长的风衣摆动在夜色中。
第10章
时光飞逝,马马虎虎,一学期就要过去了。
临近期末,陈星泽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他发现再这么散漫下去,自己的期末试卷可能要出问题。
吴行芝和陈河算是比较开明的父母,并不逼迫陈星泽学习,但并不表示他们会允许陈星泽高中的第一个期末就亮红灯。
所以陈星泽开始临时抱佛脚了,每天的空闲自习课都去泡图书馆。
全班都笼罩在考试氛围里,只有陆昊同学还是那么轻松潇洒。陆昊没有学业上的压力,陈星泽本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打球疯玩,没想到自从陈星泽不去球场后,他也不去了,每天跟着陈星泽去图书馆。
“你也不看书,来这干啥?”
“不干啥……”
陆昊像只大狗一样卧在陈星泽旁边的座位里,下巴垫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画圈玩。
陈星泽说:“去打球啊,你不是一天不打球就浑身难受吗?”
陆昊:“不去,没意思。”
陈星泽注意力回到书本上,他正在在背Na2CO3和NaHCO3比较,背得脑壳疼。“该死的化学,谁发明的这种变态科目。”
陆昊撑起头,“渴不?”
陈星泽没听清,还在背书。
“苏打,小苏打……”
陆昊点点头,起身。
过了五分钟,陆昊拎了一口袋苏打水回来,陈星泽目瞪口呆,“干什么?”
陆昊:“你不是要喝吗?”
陈星泽:“……”
诸如此类的事件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每次陆昊去图书馆,都带着充足的零食和饮料,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摆了满满一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你不要带这么多东西,被管理员抓到怎么办?”陈星泽说了无数次,可永远没有效果。陆昊平日还算听他的话,但偶尔犟起来牛都拉不回来。
陈星泽管不了他也干脆不管了。后来陆昊越发变本加厉,某天陆昊来找陈星泽时没带吃的,而是带了本化学笔记。
陈星泽一看笔记上的名字,顿时毛了。
“你干什么去了?”
“你用这本笔记复习吧。”
“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找尤小林借笔记啊。”
陈星泽头痛欲裂,“谁让你去找他了!”忽然抬高的声音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陈星泽拉着陆昊离开自习室,来到走廊深处。
走廊气温很低,窗子外有雪白的冰凌。情窦初开的少年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谁让你去找他了?我跟你说几百遍你也听不懂是不是?”
面对生气的陈星泽,陆昊没有像之前几次那么紧张,相反很淡定地看着他,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能借?你不是想复习化学吗?”
陈星泽简直不能理解陆昊的逻辑。
“啊,我想复习别人就得借我笔记?我是谁啊?”
“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陈星泽推了陆昊一把,又很快拉着他前襟给他抻到身前。“他是我喜欢的人。”他深深凝视陆昊,想直接把这个不开窍的蠢货脑壳掰开灌输常识。“你懂不懂什么叫喜欢的人?就是我想帮他但不想被他帮的人!”
陆昊终于撇开眼。
陈星泽:“我喜欢他,我不想打扰他,我就想远远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才对,为什么非给我找事?”
陆昊不太甘心地咬了咬牙,他转回头,看向陈星泽,眼神不躲不闪,像是故意挑衅一般。
“那又怎么样?”
“什么?”
陆昊抖了抖肩膀,将陈星泽的手甩开。
“反正借也借了,你想怎么着吧,揍我啊?”陆昊个子比陈星泽稍微高了一点,自上而下的目光颇为锐利。“我事先说好,你要为了这事揍我,我可是会还手的。”
陈星泽眼角一抽,“你到底犯什么毛病!”
陆昊不甘示弱地回瞪。
陈星泽怒火中烧,真有种想上去揍一拳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陈星泽扭头往自习室走,陆昊问:“你干什么去?”
陈星泽:“还笔记。”
他又走几步,听见陆昊恼怒的声音,“不用还!”
陈星泽没理会。
陆昊:“不是我借的,是他主动给的!”
陈星泽回头,陆昊气急败坏道:“刚在外面碰见他,他问我你怎么不在,我说你在图书馆复习化学呢,他就把笔记给我让我带给你!”
陈星泽听得发愣,陆昊看他这表情,更加生气了,讽刺道:“现在高兴了?知道他惦记你是不是心花怒放了?”
陈星泽坦诚地点头,“是。”
陆昊恶狠狠地骂了声,“操!”
陆昊生气了,闹别扭了,不来图书馆了。
陈星泽去找过陆昊一次,没成功。
陈星泽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冤,他不明白为什么陆昊总是喜欢在尤小林的事情上跟他搞事。
还没来得哄好陆昊,期末考如期而至。有了尤小林笔记帮忙,陈星泽有如神助,化学破天荒地拿了高分。不过其他几科就不太能看了,均是低空飘过。
飘过就飘过吧,他要求不高,及格就行。
考试最后一天,陈星泽带着个袋子来学校。考完试,全班同学都在热热闹闹讨论假期活动,他拎着袋子来到陆昊身边。
陆昊正跟其他几个男生围一圈聊天,凳子也从座位里抻出来了,大喇喇地伸着两条长腿。
陈星泽来到他背后,“聊什么呢?”
本来陆昊聊得正欢,一听到陈星泽的声音,马上停住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
同学一号说:“陈星泽你假期打算干什么啊?”
陈星泽:“去参加个音乐冬令营。”
同学二号:“那是啥?”
陈星泽:“就是个活动,把一群学音乐的人凑到一起交流一下。”
同学一号:“听起来很好玩啊。”
陈星泽:“好玩什么啊,我妈非要我去的,本来想打球呢。”
陆昊始终不吭声,在那晃悠椅子,陈星泽低头看他,“干什么呢?”
陆昊胳膊垫在脑后,采取无视态度。
同学一号看出端倪,说:“你俩吵架啦?”
陈星泽:“是啊,我这不是来承认错误了嘛。”
陆昊轻哼一声。
同学二号见了,说:“完了,面不改色,你白来了。”
陈星泽脸带笑意,自上而下看着陆昊紧绷的脸,说:“他说的对吗?我白来了?”
难得在两人的相处中陈星泽处在下风,陆昊端起架子,就是不回应。陈星泽将袋子放到他身边,说:“赔罪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同学一号替陆昊拆开,看到里面限量版的篮球鞋,顿时大叫起来,“我操!”周围的男生都被鞋子吸引过来,陆昊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往那边飘。
陈星泽:“还这么淡定?”
他一说话,陆昊马上不看球鞋了。
同学一号说:“这都不理你,你到底哪得罪他了?”
鬼知道哪得罪了……
陈星泽换了个态度对陆昊说:“喂,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想办法打破僵局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陆昊俨然化身贞节烈女,打死不开口。
陈星泽笑着点点头,“可以。”
他话音一落,忽然抓住陆昊的椅背,往下一压,瞬间的失重感让陆昊的身体倒向后面。与此同时陈星泽弯下腰,两人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嘴唇顺势亲到了一起。
一秒……
两秒……
静了两秒后,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同学发出惊天嚎叫。
“活该!”
“哈哈哈哈!陆昊你活该!”
不管周围同学怎么叫嚷,陆昊都没有半点反应。
“完了,被亲傻了,陈星泽你玩太大啦!”
陈星泽走到陆昊面前,用食指在他下颌轻轻一刮。
陆昊被这一下唤醒,抬起头,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星泽。
在同学们嘻哈吵闹的声音中,陈星泽再次弯腰,在陆昊耳边轻声道:“……你个没开窍的直男,也敢跟我来这套?”
年轻的嗓音充满诱惑,陆昊刚刚还像大卫雕塑一样刚烈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陈星泽很满意。
又过两秒,陆昊不止脸红,眼睛也红了。
呃……
就在陈星泽思考要不要给陆昊小朋友顺个台阶下的时候,陆昊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扭头往外跑。跑了两步折返回来,从同学一号手里抢来属于自己的篮球鞋,又接着跑了。
同学一号哈哈大笑,“还没傻!”
陈星泽靠在背后的书桌上,也笑着,不一会就跟身边人讨论起别的话题来。他只将这件事当成朋友之间的一段插曲,一个玩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因为那时有尤小林的前车之鉴,在陈星泽的潜意识里,一直坚定认为,不论发生什么事,直男也绝不可能对Gay动心。
陈星泽毕竟还年轻,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他不知道世上这么多人,人人不同——经历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对感情的迷恋和接受度,统统都不同。
第11章
陈星泽左手握着二胡,右手拎着吉他,站在窗边发呆。
前方几米远,一男一女吵得正欢。
刚过正月十五,吴行芝为陈星泽报名的音乐冬令营就开始了。陈星泽跟着几十号人坐客车来到深山度假区。冰天雪地,与世隔绝。
冬令营每天都有安排合奏课,陈星泽跟一个民乐女和一吉他男分在一组。冬令营最后会有汇报演出,每个小组都要自行选择曲目。现在民乐女和吉他男就在为这件事吵架。
民乐女要选舒缓音乐,吉他男则要秀热情的弗朗明戈,两人争得不可开交。
其实说白了,两人就是在争谁是主演奏的问题。舒缓曲子比较适合民乐做主旋律,而弗朗明戈肯定是吉他做主角。因为冬令营的主办方是一家赫赫有名的音乐学院,最后的汇报演出会有名师参加,所以大家都格外卖力。
“你说!用什么曲子!”刚猛的民乐女跟吉他男吵不出结果,转向陈星泽,希望寻得外援。
陈星泽被吼得虎躯一震,举起拿乐器的手,摆出投降姿势,诚恳道:“我随便,二位决定,我尽心为你们伴奏。”
民乐女和吉他男都很满意他的态度,扭头开战下半场。陈星泽觉得他们一时半会讨论不出结果,将乐器靠在墙边,先行离开。
还没出正月,度假村人丁稀薄,几乎被冬令营包场了,走到哪都能听到叮叮咣咣的乐器声。
大概转了二十几分钟,陈星泽回去了,民乐女和吉他男还没吵完。陈星泽过去说:“实在不行,你们猜拳吧。”
民乐女:“猜什么拳!一点也不专业!”
吉他男也附和,“没错!”
陈星泽叹了口气,余光扫到旁边的钢琴,心生一计。他坐到琴凳上,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来点专业的,二位耳力怎么样?”
民乐女:“乐理五级!”
吉他男:“我六级!”
民乐女:“你留级吧你!”
“好好好,别吵。”陈星泽像哄小孩一样,“那咱们来听和弦吧,先出错的那个就不要跟对方争了,好不好?”
民乐女和吉他男对视一眼。
“行吧。”
最后听和旋听了半天,吉他男一时口误,错失良机。
民乐女欢天喜地选了《风居住过的街道》,二胡为主,钢琴为辅,吉他则是辅中之辅。
吉他男仰天长叹。
因为原曲旋律比较简单,所以经讨论,他们决定做一下变奏,提高难度。陈星泽很怕他们一言不合再吵起来,每次开会都小心翼翼。
好在这俩人虽然没事就你噎我一句我呛你一句,但进展还算顺利。
后来顺利得有些过了头。三天后,陈星泽来到练习室时,震惊发现民乐女正用小拳头敲打吉他男的手背,气氛一片粉红。
陈星泽:“……”
艺术的世界就是如此自由奔放。
自从民乐女和吉他男在一起后,每天各种秀恩爱,因为冬令营的带队老师是个老外,对这类事件看得特别开放,还在聚餐时故意起哄,民乐女被吉他男逗得笑靥如花。
陈星泽在后面看得羡慕嫉妒恨。
他也想找男朋友,他也想谈恋爱……
可即便谈了,他们能像民乐女和吉他男这样光明正大吗?
陈星泽有点小忧愁,提前离席了。
回到安静的房间,陈星泽趴在松软的大床上,心烦意乱中,他掏出手机给米盛发了条短信——
阴暗的小路上,米盛正在摸索前进。寒风刺骨,他使劲提了提身上的羽绒服,尽量遮住脸。
天已经黑透,这个时间剧组本该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可米盛还是被调遣回去跑腿,只因为他一个手下在剧组里说错了话。
今天下午,他工作室里那个天真愚蠢的新人助理王儒,跟其他工作人员聊天时,明目张胆地说出男一号长得没有他老板帅这种话。结果被好事的人传出去,大晚上男一号的服装就不小心遗忘在之前的外景地,点名请米盛帮忙拿回来。
“……丑人多作怪。”米盛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里,骂骂咧咧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拍摄地。取了衣服,他以最快速度返回,剧组还是撤离了。他只能找当地的客栈暂住一晚。客栈无比简陋,空调不好使,还四下漏风,一向好干净的米盛这次连脸都不洗了,穿着羽绒服裹着棉被躺在床上,祈祷第二天快点到来。
就在这时,陈星泽的短信来了。
米盛从刚刚暖和一点的衣服里抽出手机。
——你在忙吗?
米盛回复。
——没,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米盛冷得要死,心想反正也睡不着,找人聊天或许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将手机拉回衣服里。
——聊什么?
——我冒昧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
米盛挑起秀气的眉毛。
男朋友?
男炮友倒是有不少。
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回复过去,但刚刚打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陈星泽之前那张照片。
桃花和少年。
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陈星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感情经历一股脑倒给了米盛。而米盛这根老油条,关于自己的事情一丁点也没有透露。
陈星泽在米盛眼里就是个发傻的小屁孩,他很多次都想坏心眼地破坏他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就像现在这样。可到最后都心软收手了。
——有啊。
——真的?是什么样的人?
——很不错的人。
——具体点呢?
米盛回忆自己像陈星泽这么大岁数时,经常幻想的未来爱人。
——很帅,很温柔,有钱又有品位,每年圣诞节都会送我礼物。
“哈哈。”一句话打得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米盛笑起来,他竟然还做过这种梦。
——那你男朋友好完美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多年了。
这回陈星泽的回复慢了一些,米盛以为他可能不想聊了,正准备睡觉,忽然手机又震了。
——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可能会得到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