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爱情 作者:陆萌

同一个屋檐下,
我看她碧芽抽穗,枝柳絮发,
我看她蕾结年华,娇艳成花,
我与她之间的感情,
始于亲情,
终于爱情……。

曾雨十二岁因母亲再婚跟着进入韩家,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将长在心头的荆棘剔除。
本以为自己终于融入了韩家的生活,可是平素关系冷淡的继兄韩孟语,突然将她卷进他的情感世界中。
曾雨从排斥,到疑惑,到接受,是哥哥韩孟语一往直前的坚持,松动了她的固执
可是,正在同一屋檐下,在父母眼皮下偷偷甜蜜恋爱的二人,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面对分离。
只是在繁花落尽后,哥哥是否还一如既往的深情,妹妹会否会为了幸福而勇敢?
他们的感情,能否始于亲情,而终于爱情?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不伦之恋 都市情缘

主角:曾雨,韩孟语 ┃ 配角:曾妈,韩爸,王一祺,颜南北 ┃ 其它:兄妹恋

夜色深沉,推开窗户,混着夏天气息的空气夹着浓重的水气扑面而来,一场大雨将夏夜的燥热浇得凉意透心,本是个让人感觉舒缓的大好夜晚,却也会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心情烦燥的如那一片鸣叫不已的蛙蝉声,此起彼伏。
曾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一向冷静自持的哥哥怎么会一身风雨的冲进她的房间里来,怎么会不顾忌他们之间的身份与关系,将满心莫名的她一把搂住。
他啊!
他忘了他是谁啊?他是沉稳内敛的高级法院优秀法官,他是她最漂亮同事的男朋友,他是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年的亲人!
平水起澜,晴空响雷,事情让她这段日子以来纠结于心的疑虑,最终有了一个明确的揭晓,但是这个答案,却让她惊骇不已。
引起她重新审视他们之间关系的那个事件,似乎是从某个夜深人静晚上开始。只是当时,她意识一片惘然,只是事后,他表情仍旧道貌岸然。那晚之后,她假装迷糊的观察试探,他不动声色的默然配合。只是在她以为他与他女朋友的好事将近时,在她以为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臆想假猜时,他为何又气急败坏的将事情来了一个回环大逆转,让她的思绪不得不重回到那夜,思考自那夜起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来。
她与他已不同于以往那样淡水无澜的感情,从何时何事起,开始脱轨的……?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上)

虽是初夏,可是这一年的夏天,阳光比往年同期似乎要热烈的多,正午时分,地面一片雪白,灼的路人眼睛总是难受的半眯着。曾雨撑着遮阳伞,汗水潸然的走在树冠已可蔽日的林荫道下时,才感觉到那股灼热稍有缓解,视线得以拉远时,就已经看到林荫路的尾端,那幢老房子上,被她亲手栽种的植物包成了一个绿色的小城堡。有首歌唱道是“每个家就是一座城堡”,十年并非弹指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一直不当作是家的地方,也成了她的城堡。
曾雨回到家,换了鞋就直奔厨房,开了冰箱门先找着了水,咕噜咕噜的灌下一大杯,曾妈妈在厨房里切着菜,看着自家女儿牛饮着冰水,顿下手里的动作,直唤道:“慢点,慢点,这么喝要出毛病喽……”
一杯水下肚,曾雨长吐一口气,感觉痛快极了,手却未停的继续往杯子里筛水,又倒了大半杯水,将玻璃茶缸又放入冷藏室,才放慢了速度继续啜饮,韩爸爸正在炒血鸭,侧头笑着看了曾雨一眼,道:“丫头,累坏了吧。”
“嗯,又累又热又渴,这么大热天的,我们领导还让我下乡去测量,防晒霜当涂墙一样都不顶用。”
“你才工作呢,要少说多做,可不能喊苦喊累了,领导会不喜欢的。”曾妈妈自曾雨上班以来,每来都将这句话要重复上一遍。
曾雨一边洗手一边乖巧的点头,知道自己家的妈妈是这个样子,你不乐意了,她还是会啰嗦。
韩爸爸将血鸭装好盘,唤道:“丫头,把菜端桌上去,我再炒个青菜,你摆个碗筷,喊你哥吃饭了。”
曾雨应了声,可那心里突然就别扭了起来。抬头朝楼梯口的方向望去,经过一个上午平复的心情,突然又忐忑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端着那盘炒得黑乎喷香的血鸭上桌,边走边喊道:“哥,吃饭了。”
曾雨向来只当着父母的面,才会叫韩孟语哥哥的,平时,他们都没有什么交集,继兄继妹的,又不是亲生兄妹,何况韩孟语大自己五岁,曾雨一直觉得韩孟语总是将她当小屁孩一样看待,即使她已经大学毕业且出来工作了,她也总觉得在他眼里,自己像个青涩小果子,不起眼的长在蔽阴处,他不屑一顾。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隔阂,似乎并不仅在于那五年的年龄差距,更多的,可能是他对她十年来的了解印象,在某个相识之初,便已根深蒂固。
她一度以为他对她这样的小青果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她在这样认为的时候,却不曾想到……
曾雨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异,爸爸抚养小汤圆,妈妈就抚养她。当时她多伤心呐,天天怨父母,不明白为什么好生生的,说离就离了。一直到了十二岁,母亲嫁给继父,她成了拖油瓶进入一个新的家庭,那种怨恨的心情便转换成一种排斥的情绪,继续存在着。
她知道母亲另嫁后,与父亲复合的希望完全破灭,在初初进入那个家庭时,她觉得自己的已经钻进了死胡同,怨恨更加。于是,将那股子怨恨转化成敌意,稼接到继父跟继兄身上,在初初进入这个家庭到之后较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搭理继父跟继兄的。只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觉得母亲过得很开心,继父对自己和蔼又关怀,才渐渐放开了心,真正融入到这个家庭中。
但即便这样,她与这个哥哥还是有隔阂。记得很久以前的某个阳光甚好的午后,十二岁的她,往十七岁的他的鞋子里倒过墨汁,干坏事的当时干得极有快感,可是完事一转身,就看到了立在书房门口的他,将自己的行为已悉数纳入眼底。
虽然他没有责备自己,也未向父母告状,但是曾雨就是觉得他们间的隔阂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并非十年时间不能消除那一件芝麻大小事,而是她那小肚鸡肠的行为一件两件三四件针对他而实施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之于韩孟语,就是一个小气、报复心盛的继妹。
她不知道从何时起,又因为何事,会让他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情愫来,她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夜,上午测量的时候顶着大太阳,都晒不化脑子里盘旋不散的思绪,这件事让她十分的纠结,她蹲着、站着、连坐在公车上,都在想,韩孟语他那么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就突然对自己存了“非份之想”呢?
韩孟语从楼上缓步下来时,正好看到曾雨在啜手指上的汤汁,她的唇落在她的指尖上,柔软红润。
曾雨看韩孟语一如往常的优雅沉稳,连低头躬身洗手的模样都慢条斯理,硬生生的将自己那份小慌乱也掩藏了起来。他的一如平常,让她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似乎是那南柯一梦,醒来后,他韩孟语还是她那肃穆成稳、高不可攀的继兄。
当然,她也从没见过他火急火燎或者粗暴无礼的模样,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他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家庭实在是件不搭调的事情。怎么说呢,就像继父与母亲,在她看来其实也不那么适合。继父是一个较有修为的人,属于斯文温吞的老好人那种,而母亲性子就十分的急躁,是那种喜欢八卦家长里短的热心人,父母这样一动一静的性格能走到一起,本就是一件不怎么搭调的事,现在各自的子女,不论在性格上还是在成就上,又相差甚远,这个再组合家庭,便总是让曾雨觉得虽然看似和谐,却又总觉得融而不洽。
曾雨瞥了一眼韩孟语,这个继兄,是让她在这个家里感觉到仍然无法完全融入的最大原因,很多时候,她觉得他不像是二十七岁,而像三十七岁,沉稳内敛的过了头。她能对继父放下成见,却还远远不能对继兄拉近距离。
摆好碗筷,韩爸爸的青菜也已炒好了,曾妈妈用毛巾包着电饭锅的内胆直接摆桌上,曾雨与韩孟语按一惯的坐位,坐在韩爸曾妈的对面。韩孟语坐在曾雨上位,曾雨要添饭时,够不着电饭锅,她手一伸,韩孟语便知道她想什么,便用毛巾捂着电饭锅端至她面前。曾雨以前总觉得他在这个时候,才像是食人间烟火、有些人情味的家人。可是今天,她去接的时候,差点就将整锅饭都打翻,仅仅因为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用手指的指节扫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便神经反应过敏的抖了手,幸好他反应极快,才免去再做一锅饭的麻烦。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上)

曾妈妈免不了又是一阵的教训,曾雨觉得自己在家里待久了,就老与妈妈的关系处理不好,妈妈总是喜欢唠叨她,不但唠叨她的不足,还在她面前不断的夸奖韩孟语。
韩孟语十八岁考入全国数一数二的政法大学,二十一岁毕业,二十二岁取得全国司法考试资格证,并在当年考入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十三岁任命助理审判员,并在职读研,二十四岁任命为审判员,今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法官,成为最年轻的优秀法官,这些事,曾妈妈常对曾雨念叨不止,大有感叹为何曾雨跟韩孟语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以此表达对曾雨怒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态度。
曾妈妈并不是说心理有多么的不待见自己亲生的孩子,只是像寻常妈妈一样,教育自己的子女时,总喜欢用一个好的孩子去做比较,但这样往往适得其反,只是让曾雨与韩孟语之间越来越有间隙而已,曾雨本已觉得这个哥哥不易亲近了,现在更是觉得高不能逾,两人之间的互动便愈加的少了。
在曾雨心里,韩孟语是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条平行线,每天会见面,在同餐桌上吃饭,但是却没有交流,韩孟语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职业那样的成就,于她来说都是鸿沟,人家说三年一个代沟,他比她只大了五岁,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似乎有十个代沟,韩孟语是那种和父辈们更容易相处的人。她大学毕业后,对韩孟语虽不像小的时候那样的抱着一分怨怼,但是她跟他关系始终淡漠,表面上他们都像一家人一样称兄道妹的,事实上她自己心里最明白,她跟韩孟语,压根就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之前,曾雨并未这么深刻的去分析过她与韩孟语之间的关系,她现在正是爱笑爱玩,觉得青春无限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年纪,而且以前不是韩孟语在外地读书就是她在外地读书,毕业后回来上班了,才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哥哥的相处,已经形成固定模式,亲和不了了。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如同她的家庭这般,看上去和谐,其实在和谐的表象下,有着不曾被拉拢的疏离。曾雨常觉得用“貌合神离”这个词语来形容她与韩孟语,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她一直认为韩孟语也应当和她是同一种认知的,没想到,人心不可估测,现在他是怎么想的,她已完全琢磨不透了。
曾妈妈除了关心曾雨在单位里的表现外,还会关心的问单位里有没有年龄相当,又没有结婚的男青年。当曾妈妈再次在饭桌上提及时,曾雨竟会觉得身旁的韩孟语有着前所未有的强烈存在感,自己的回答突然变得难以启齿,思绪杂乱不已。
曾雨低声咕哝道,说:“有。”
曾妈妈眼神一亮,追问人长得怎样,什么职位,家里条件怎样,对曾雨有没有意思啊……
曾雨瞥了自己的妈一眼,还偷偷扫了一眼韩孟语,十分正经的道:“人长的很帅,普通科员,家里有房无车,对我的意思不明确,不过对他女朋友的意思很明确。”
韩爸爸闻言哈哈大笑,曾妈妈嫌自己女儿拐弯抹角的害她穷开心,剜了女儿一眼。韩孟语细细的嚼着米饭,一脸的波澜不兴,似乎对这个话题,他既不觉得有趣,也不想要参与。
“小雨现在还年轻,早得很,再说了,我们家小雨又乖巧又懂事,肯定不愁找不着好人家的。”韩爸爸说着开解的话。
曾妈妈又剜一眼韩爸爸,说:“女孩子不能拖的,拖过去一天,就不值钱一天。”
“妈,你要趁着嫁我,捞回养我的本吗?”曾雨端着碗,举着筷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妈,曾妈妈见自家女儿语中带怨,一筷子敲了过去,曾雨急急的闪开,就听着曾妈妈道:“说值钱不值钱,不是说我们嫁女儿卖不到钱,而是你以后在男方心中的地位,早点结婚是有好处的。”
曾妈妈对于自己女儿误解自己,很有成见,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顿饭的时间,曾雨觉得自己快被念得崩溃了,万分后悔自己将话题带得深入了。韩爸爸到是听得津津有味的,觉得自己家的女儿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地步了,很是稀奇般。韩孟语一直在安静的吃他的饭,直到韩妈妈将预谋良久的台词搬了出来,说是某某某牵线,替曾雨寻了一个好青年,安排着相一次亲时,韩孟语才将筷子往桌上一搁,倏地站了起来。
曾雨仰头看他,才发觉那十七岁时细瘦的少年,不知何时长得如此高大魁梧了。
他的突兀,让全家人都有些莫名,他竟是丝毫未觉,笃着眉像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中,韩爸爸出声询问,道:“吃饱了?”
韩孟语才恍然回神,道是还有事,离去前,匆匆瞅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曾雨,眉头又是一笃。
曾雨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他的那突兀举动吓得蹦出来了,他离开后好一会儿,她还担心父母会不会听到自己那么强烈的心跳声,想必脸也已经红了,于是慌忙低头,胡乱的扒着饭。
她差点就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了,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觉得哥比我年长,应当比我早些考虑。”
曾雨这样跟父母说的时候,曾妈妈才将话题从曾雨身上转了开,韩爸爸到是不着急的模样,曾妈妈一副热心模样的赶紧问曾雨的单位是否有适合韩孟语的女孩子。曾雨咬着筷子想了会儿,适龄的是有好几位的,这几位中,形象及素质能够匹配韩孟语的,可能一祺还行吧。
曾妈妈说:“自己家的哥哥,你要多花些心思,好好的物色,自家人当然要替自家人着想啊,如果你说的那同事真的是条件不错,你就要想办法多讨好讨好,让人家哪天来咱们家玩玩。”
曾妈妈这样说的时候,曾雨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掩饰心思,多嘴的提出这么一档事出来,如今话说出口,徒给自己惹了麻烦。
事情在曾妈妈的再三命令下,应承下了。曾雨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在心里不知道埋怨自己多少遍了,怪自己的一时多嘴,如今这事被自己家妈妈逼迫的不得不办。
曾雨权衡了再三,觉得给韩孟语找一个优秀的女朋友,也许挺不错的。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上)

下午上班时,曾雨就偷偷拉了王一祺躲一边说悄悄话,王一祺比曾雨大上一岁,已经上班两年了,平时是特别招领导喜欢的人,难得的是她既招领导喜欢,也招同事喜欢,足见平时很会做人,而且王一祺念的学校比曾雨的学校好,家境也很不错,好像说父母不是国土就是地税的去了,最重要的是一祺是她们单位的一枝花,模样身材都没得挑,曾雨常觉得能跟一祺比肩而立的人都需要有十足的信心,像自己这样的站她身边,就是一片小小的绿叶,将她那朵鲜花衬得更是华美丰硕。
王一祺显然是不需要别人介绍去相亲的,追王一祺的人从来没有间断过,曾雨不是不知道,她们曾常议论着王一祺办公桌上的玫瑰花,但平时一起聊八卦时,王一祺却又总是表示自己没有男朋友,送花的人,都不是她的良人。
王一祺认真的听了曾雨的热心介绍,一直缄笑不语,曾雨看这姐们一直未变的笑容,心想她肯定对此兴趣不大,自己跟人家又不是很熟,冒昧的去跟人家说媒,这回人家心里怕是指不定怎样笑话自己呢。
“我是没有问题,小雨你替我热心,我应该很高兴的,不管结果如何,多一个朋友仍是相当好的。小雨看什么时候合适让我跟你哥哥见面,你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不至于失礼。”
王一祺一番话说出来,让原本觉得希望不大的曾雨一下就将心情放松了下来,心里知道王一祺就算对这次相亲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因为不想薄自己的面子,还是应承了下来,这原本在她看来已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等于完成了一半,八字有了一撇。所以,一祺在单位里人缘那样的好不是没有理由的,曾雨觉着要是韩孟语错过了这么好的一姑娘,那绝对绝对是韩孟语的失败。
当晚,曾雨就屁癫屁癫的跑回家,跟妈妈及韩爸爸汇报了自己首次牵红线的进度,曾妈妈笑得一脸的高兴,韩爸爸也乐呵呵的听曾雨对王一祺赞不绝口,只差掏心挖肺的证明王一祺有多么多么的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韩孟语,一家人都算计着如何跟韩孟语提出第二天让他相亲的事。之前,一家人有商量过,凭韩爸爸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觉得韩孟语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会排斥,认为这事由曾妈妈提出,会比较容易。因为韩孟语从没有驳过曾妈妈的面子,反而自己的父亲有的时候说的事,他觉得不妥时,会不予理会,但是曾妈妈一旦提出来,韩孟语鲜少会直接拒绝。
而曾雨虽然觉得这件事她初步完成的不错,可是对于接下来,她却戚戚然,十分的担心紧张,一个晚上都在梭视家里每个人的表情情绪,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
大家在饭桌上先拉址些家常,韩孟语也一如既往专心致志的进食,等到曾妈妈正式的跟韩孟语提出相亲一事来时,韩孟语半天没反应过来,然而反应过来后,第一动作就是扭头神情怪异的瞅曾雨。
曾雨被他瞅的背颈发寒,挺了挺脊梁,咽了咽口中的食物,咬着筷子就不知所措了。
韩孟语收回睇视曾雨的目光,转而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曾妈妈,曾妈妈一个劲的在跟韩孟语说王一祺如何如何的优秀,仿若自己见过一般,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最后,曾妈妈带着十分的希冀,小心翼翼的征询着韩孟语的意见,问:“明天,让小雨叫上王小姐,来咱家吃个饭,你先看看,行吗?”
看着韩孟语不甚愉快的脸,曾雨突然就觉得自己抖擞了一下,一家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应,他的脸色却让人愈等愈觉得箫瑟,曾雨已经能想象他脱口而出的定是拒绝了,却未料到,他却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低气压一过,曾妈妈继续噼哩叭啦的说着她对这次相亲抱持着怎样的乐观心态。曾雨放下快被自己咬碎的筷子,偷偷的吁了口气,在心里揣摩着韩孟语心里真正的想法。她认为结果可能不怎么乐观,很明显,韩孟语明显的不十分情愿,但毕竟,他应承了啊,只要他应承了,就是还有希望,没见面以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两人一见钟情了也未必,毕竟都是优秀的人。曾雨继续缓慢的扒着饭,偶尔偷瞄一眼韩孟语的侧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虽然去撮合他不是她的本意,可这不,这不她也混乱着嘛!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曾雨是觉着,明天的相亲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机会,不知道为啥,曾雨就是觉得王一祺跟韩孟语的气质相当的配,两人的形容相貌才干内涵,无一不合,他们两要站一块,叫做那个啥,相得益彰?不对,相儆如宾?呸呸,更不对,反正,就是人们说的,一看就有夫妻相,配得很,天作之合!
想出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曾雨含着筷子不知不觉的就将笑容溢了出来,不期然一侧头,看着韩孟语又用那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瞧,便收敛了些,呼呼噜噜的扒着饭,碗一见底,曾雨便将碗筷一扔,抢白曾妈妈道:“谁吃最后谁洗碗。”
说完,一哧溜跑楼上自己的房间,躲是非的上网去。
网上小汤圆在QQ上抱怨说她的男朋友如何如何不体贴她、对她不关心啊,曾雨嘲笑说他们那些小朋友,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个个都是在尝鲜而已,没点经济基础,就男朋友女朋友的,都是伪爱情,成事的机率太小。
小汤圆不满意姐姐给自己泄气,小女生总觉得爱情是美好的,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它有着不好的论断,气呼呼的发了几个狂轰滥炸的表情后,就下线了。曾雨看着炮炮兵叼着根烟,拿着机枪在屏幕上不停的扫射,哑然失笑,觉得自己也就大小汤圆两岁,却总觉得自己跟小汤圆有了代沟。也许是她自己的爱情观有问题,她觉得自己的眼光比起小汤圆来,成熟太多,也现实太多了。而自己老以长者的身份在教育自己的妹妹,两人似乎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环境啊环境。”曾雨对着电脑屏幕大叹,有着韩孟语这样的家庭成员,自己想轻浮一点幼稚一点,都不行啊,她得随时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稳重点,以免被他暗地里取笑,今天她那牵线的举动,在她后来仔细斟酌一番后,还是觉着自己又过于轻率了,她每每想起他那怪异的眼神,就浑身不对劲。事实上,对于昨天的那件事,她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多想,或许是个意外,或许是她意识不清的一个幻觉,今天自己处处留心的观察了他,他那一如往常的模样,什么暗示明示都没有,想想自己还会看着他还会脸红一下,而他连个眼神波动都没有,恁他再内敛过头,也不会真淡定到这种地步吧?让她觉得自己昨天就是做了一个梦,一切来自于自己怪异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