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阿尘呵呵一笑,手上一用力把我往上颠了一下:“只让你松点,没让你松开,乖乖抱好。”
我被他颠的轻呼一声,赶忙又抱了回去,就听他接着说:“别松手,我不喜欢你离着我那么远。”
这个多变的人,昨晚凶暴的仿佛修罗恶鬼,现在又温柔的好似一江春水。我被他弄得满脸通红,把头埋在他颈间:“你就会变来变去。”
阿尘歪了歪头,靠在我的头顶,淡淡的说:“娃娃,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也没有变过。”这一瞬间周围静悄悄的,似乎连小鸟都跑的没了踪影。
他越说越煽情,我越来脸越红,赶忙转移话题:“诶!你要往哪里走啊?这不是回房间的路。”
阿尘轻哼一声:“你以为我还会放你一个人待着吗?”
“……可是……可是行礼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那咱们刚才算什么?”
“……”
“反正见都见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他皮皮的说。
“可是我一会要换衣服啊!你在旁边我怎么换?”
“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要看。再说了,我才不稀罕看你换衣服,我比较喜欢看你脱衣服。”
“……”真是无语问苍天,这世间脸皮厚成这样的不算多,怎么就都聚集到他们家了呢?
阿尘七拐八拐的把我带到一个书房一样的屋子里,喜娘和梳妆的嬷嬷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见我们进来刚忙行礼。
阿尘随便抬了下手,示意他们起来:“都准备好了吗?”
那群女人中走出一人,身材高挑声音沉稳:“回王爷的话,东西都备齐了。王妃母家不在这边,方便许多,定能在吉时之前准备妥当的。”
细一看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小间,摆着桌椅软榻,大概是阿尘看累了书的时候休息用的,现在那里聚着一群丫鬟婆子,阿尘‘嗯’了一声之后,她们就齐齐的回到小间里,团团转着,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我好奇的看着,直到手上一凉,才发现阿尘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一罐药膏,正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我手腕上的伤处。其实本来就只是擦伤,只是稍微有些红肿,如果不用力按,是没有感觉的。可他的动作就好像我的手腕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断掉一样,我好笑的说道:“不用那么小心啦,已经不疼了。”
他却不理我,只是默默的做着重复的动作,末了居然抬起我的手腕在上面轻轻一吻,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震,猛地抽回手:“你疯啦!那上面有药膏诶,吃到嘴里怎么办?”
他抬起头,满眼笑意的说:“好了,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这……这家伙今天不正常!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么煽情的话……我红着脸呐呐的被个丫鬟扶着进到小间里,呆呆的任她们为我梳妆打扮。
刚才出来回话的那个高挑的中年妇女,托着一盘子首饰走了过来:“要委屈王妃了,时间紧,嬷嬷们一会可能手上会没个轻重,乌云先替他们配个不是。”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什么也不懂,麻烦你们了。”
“王妃说的哪里的话?我们这帮人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今儿个才能来伺候王妃殿下。”
之后便是一同手忙脚乱的忙活,不大的房间里丫鬟婆子们转来走去的,给我梳头的那个嬷嬷还边梳边哼唱着我听不懂的当地小调,乌云在一旁解释说这是鬼方族的梳头歌,大意就是姑娘已经长大嫁人,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和和美美之类的。
这嬷嬷手上的力气实在不是盖的,估计我刚嫁人就要成秃子了,我听这乌云说了一口纯正的徐方国官腔,为了分散注意力便和她搭讪:“你是汉人?”
乌云挑了一对月季花样子的黄金小耳环在我脸边比了比,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奴婢是天都人,不过娘亲是汉人。”
原来是个混血,“你娘真勇敢,居然只身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乌云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犹豫了一下才说:“呵,奴婢的外婆家当初养不起奴婢的娘,才把她嫁到天都的。她经常跟我说天山的那一边是怎么漂亮,说要是今生还能再看上一眼,也就死而无憾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阿尘也是北狄人,嫁了他我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妖媚纤细的样貌,纯正的官腔,都让我忽略了我们两人原本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中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遇到的人都是完全不同。
“那你娘她……现在幸福吗?”我问的有些如履薄冰,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乌云随意的笑了笑:“有什么幸不幸福的?现在我嫁了人,我的弟弟们也出门工作了,日子还过得好些。之前每天光是发愁下一顿就忙不过来了,哪有空想别的?”她见我露出失望的表情,以为我是没听到预想中的答案所以才会这样,赶忙又说道:“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哪有王妃这样的福气?王爷谪仙般的人物,定是能让王妃幸福的。”
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了那钟馗的话,前世的我从不曾真正的付出什么,只是守着自己的心,等着别人走进来,轻轻的嗫嚅了一句:“幸福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去创造的。”
乌云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大概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折腾了好久这妆和头才算弄好,外面的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丫鬟们已经点上了灯,夕阳加上烛光将这小小的隔间照成暖洋洋的桔黄色。三个丫鬟拿过装着嫁衣的托盘,天蓝的绸缎,云白的轻纱,在这崇拜雄鹰,向往蓝天的民族中,是最高贵和圣洁的颜色。
一个小丫鬟走上前来帮我脱身上的外衣,我双臂向两侧平伸,方便她们动手。衣衫一件件落下,渐渐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电光一闪之间突然想到那外间还有个阿尘!我嘴角有些抽搐的向边上挪了一步,那火辣辣的视线便跟着我挪了过去,无奈的转身:“你就不用去换个衣服什么的吗?”
阿尘轻笑一声:“我等你换完了再去。”
“你不是不稀罕看我换衣服嘛?”
“没关系啊,反正换衣服的前半段我还是蛮喜欢的。”他托着腮,一脸兴趣盎然的盯着我看,此时我正好脱到上身只着肚兜的状态,他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激得的我一下护住胸部,骂了一句:“变态色狼!”
身后丫鬟婆子们压抑的轻笑衬着阿尘爽朗的笑声一下下越传越远。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怀伯成浑厚清朗的歌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落日的余晖落在众人身上,将每个人都镀了一层金黄色。我和阿尘地面上被拉的长长的影子在末端几乎合到了一处。所有观礼的人围成一圈将我们护在中间,唯有我面前仍在歌唱的怀伯成是一袭白衣,轻软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飘飘舞动着。
高高束起的发髻中间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花,头发的重量再加上发间的金饰沉甸甸的压在脖子上,虽然乌云再三保证这发髻绝对不会倒下来,可我还是怀疑只要稍稍一歪头,头顶上的那座黑色高塔便会轰然倒塌。我费力的梗着脖子,看着怀伯成向我们走来,阿尘拉了我一把,我有些踉跄的跟他一起跪到地上。仰起头,怀伯成右手中指沾着清酒依次点在我和阿尘的额间。清醇的酒香飘入鼻尖,稍稍缓解了我的紧张。
怀伯成表情肃穆的说了好长一段鬼方语,阿尘在最后轻轻应了一声,怀伯成这才揉着温和的笑意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我的孩子。”
阿尘深深的拜了下去,我有样学样的正想跟着俯下身,却被怀伯成拦住:“弟妹,我家老三就交给你了。”
……这话……不是应该由女方家长来对男方说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这样?我讪讪的笑了笑,没言语。仪式到这里算是正式的完成了,众人嬉笑着勾肩搭背的往屋里走去,阿尘却拉住我面朝西方,举起右手向着那仿若火球一般的夕阳郑重又严肃的说道:“苍天在上,我红尘在此起誓,从今以后定不负花千树,同喜同悲、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莫忘莫失。若违此誓,定当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傻愣愣的钉在当场,一时间空气凝结,只有阿尘一人拍拍衣袍站了起来,他眼中的桃花、额间的妖莲映着那笑意旋转着盛开:“娃娃,我说过的话,那你都要记住。”
心尖涌上一股酸意,我走过去捶了他一下:“做什么说这些?”靠在他胸前,轻轻的环上他的腰,接着说道:“我记得的,你说过的,我都记得。”
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像个孩子般的问道:“真的?说一句来听听?”
“不要啦,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把,那些客人们,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一脸促狭的看着我俩。
“你现在已经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就得听我的,快说一句来听听,不然我就要亲你了。”他一边威胁,一边真的俯下身来。身后不知是谁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惹得我直接从脸红到脖子,拧了他一把:“不说!”
阿尘定住我的腰,俯首在我耳边,仿佛低语的魔鬼般诱惑道:“来,说一句,你悄悄的说,咱们不让他们知道。”
面红耳赤,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揽上他的脖颈,轻轻的说了句:“你是我阿尘,就只是我的阿尘。”
阿尘大笑着打横抱起我原地打着转,周围的客人都起哄般的笑叫着,我头晕眼花死死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把我甩了出去,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忽然觉得唇上一暖,他竟然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我。
“奖励你的!”他满眼的笑意,一双丹凤眼生生被他笑成月亮眼。这才心满意足的揽着我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进去。
草原人果然豪放,汉人新娘要规规矩矩的坐在新房,鬼方新娘却要挨个的给叔叔伯伯们敬酒,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对长辈,竟让阿尘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聚了个齐全。他一位一位的给我介绍,我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着敬酒、喝酒的动作。
为了防备阿尘这个三杯倒,用来敬的酒已经不知道稀释了多少倍,我喝起来就像带着些酒味的白水而已,绕是这样在绕场一圈之后,阿尘也已经有些脚步虚浮,口齿不清,不过倒还能自己站着,脑子也还算清楚。接下来的场面就不是女人们应该在场的了,乌云扶着我回到新房,一进屋我就迫不及待的扑到床上,站了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
乌云轻笑着从丫鬟们手上的托盘里取出一盘盘的菜肴,摆在桌子上:“真是辛苦王妃了,那帮臭男人也不知道心疼人,哪有那样灌新娘子的。”
用手扶好发髻,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指指头上这黑铁塔:“乌云,这东西能拆了吗?”
“那可不行!”大概是跟我熟了些,乌云说话的口气也随便了点:“一会万一有人在闹洞房,王妃您总不能披头散发的应付一帮子大男人吧?”
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的又躺了回去:“闹什么洞房啊,看你们王爷那样,就那几杯水酒就找不到北了,一会能自己走回来不算不错啦。”
乌云掩着嘴娇笑道:“王妃还真是了解王爷。”
我闭上眼随意的挥了挥手:“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肚子很不合适宜的响亮亮叫了一声,这下不只乌云,就连一旁守着的小丫鬟都偷偷窃笑着。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再次爬起来看了看那桌菜肴:“这个……是给我吃的吧?”
乌云摆好碗筷,含笑看着我:“王妃再等等,照规矩是要跟王爷一同用的。”
我才不管那么多,七手八脚的脱了罩在外面的广袖轻纱长衫,只留里面那件天蓝色窄袖束腰的礼服,几步抢到桌边,举了筷子看了看乌云:“我小心翼翼的吃,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房间里的丫鬟婆子们又笑成了一团,乌云有些像在看小妹妹般的爱怜:“既然王妃饿了,那就用吧,规矩也是人定的,可不能让王爷的宝贝王妃给饿着。”
“是啊是啊,咱们方才都听到了呢,王爷好专情哦。”一个小丫鬟一脸崇拜向往的接着乌云说道,就差眼里冒桃心了。
我头也不抬的闷头吃,虽然确实是有些饿了,可刚灌了一肚子的水,吃了两口就又不想吃了。看了看另一边的金丝小枣糕,左挪右挪的掏出最下面的那块,把剩下的又小心翼翼的摆好,表面看来就跟新的一样,心满意足的吃掉手上的糕点,又扒拉了两下方才动过的菜,才得意的看向乌云:“怎么样,就跟没动过一样吧?”
见乌云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呀,咱们王妃等不及了呢。”还是刚才那个小丫鬟,脆生生的说了一句,我还没什么反倒是她自己先红了脸。
我揉了揉脖子,抱怨道:“他不回来我怎么拆头上这玩意,顶了这么久,累都累死了。”
见我作势想要拔掉几个簪子减轻一下负重,乌云赶忙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叫道:“我的殿下,这可使不得!”
“啊?拆不得,卸俩簪子也不成?”
“不成不成!这发髻只有王爷才能拆。”乌云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王妃是汉人所以不知道,这就跟汉人挑盖头一样,在我们赤狄,新娘的发髻只有新郎才能拆。”
“这么麻烦……”我嘟囔着:“到底是我的头还是他的头……”
“王妃既然嫁了王爷,自然就王爷的人,这头发自然也是,从此之后能为王妃挽发的只有王爷一人。”乌云为了强调还特意伸出一个手指来。
“哦,那以后都是他给我梳头?”
“这个……自然不是。”乌云犹豫了一下。
“……没意思……原来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悻悻然的起身,准备想再躺回床上去,靠着好歹支点还不在我脖子上,刚起了身,就听到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个调笑的男声。
乌云了然的一笑:“王爷真是心疼王妃,生怕您等的着急,这么早就过来了呢。”
我才小声嘟囔了句:“八成是醉死让人给抬回来了吧?”顺着丫鬟们打开的大门就看到一堆人拥着那个穿着新郎礼服的阿尘,还别说,他穿蓝色也很好看,少了一分妖艳,多了一点飘逸……呃……当然……得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看向架着他的怀仲卿问道:“你们灌了他几杯?”
“三……三杯……”眼神已经涣散的阿尘摇摇晃晃的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大大的展开。
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口齿不清的唤了一句‘娃娃’便顺势扑了过来,泰山崖顶一般,眼前顿时黑了一片。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在丫鬟们的帮助下稳住身子,吃力的扶起阿尘,朝着正在门口嗤笑的怀仲卿抱怨道:“二哥你干嘛松手?”
“诶?弟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哪里是我松手,明明是老三他自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的。”怀仲卿笑得吊儿郎当,言语间的轻佻逗得身后那帮子人又笑了好一阵。
我一边要撑着阿尘站稳,一边又要防止他一不小心滑到地上,简直是手忙脚乱,气急败坏的冲怀仲卿吼道:“你要么进来帮我,要么滚蛋!”
“哎呀哎呀,新娘子发火了,二表哥,咱们还是快走吧,省的误了人家的好事,被人怨哦。”一个印象中不知道是阿尘一表几千里的表弟轻笑着调侃。
怀仲卿为难的看着我:“弟妹,你看,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要我滚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跟老三了,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白了他一眼,我在丫鬟的帮助下跌跌撞撞的往床边走去,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没想到原本安静的阿尘突然一个扑腾,挣开丫鬟的手一下把我扑倒在床上,门口立即传来一阵狂笑:“我说弟妹,你小心不要老三压坏喽。”
好你个怀仲卿!不来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给我落井下石!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改天我要是不把你后院的女人都放光了,我就不姓花!(……你已经嫁人了……早就不姓花了……--!)
乌云笑着挡在门口:“诸位爷,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碍着新人的事了。”一群人这才笑闹着散了开来,乌云也带着一众丫鬟们退了开去,临走还留给我一个暧昧的眼神。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身上的这人都已经睡着了……哪里来的暧昧啊。
用力的想要把阿尘从身上巴拉下去,不过人一旦醉死了,就跟一陀死肉没什么两样了,根本就不知道就这你的劲来动。阿尘哼唧了一声,抬起头,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我,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至少帮我把头发拆了再睡。”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不过至少是有开始抬手帮我往下卸头上的发簪,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嘟囔,我听了好几次才挺清楚:“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我有些苦笑不得的执起他的手,引着他一件件的卸下那些发饰,省的他总是一次两次的捞空。
“娃娃……我……好高兴,你……你终于嫁给我了……终于是我的了,只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容易在我的引导下完成任务的阿尘,低喃着在我颈间轻吻,火辣辣的呼吸熨烫在皮肤上,生生的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觉得又麻又痒,咯咯笑着躲到一边,身上游移的那两只手有些迟钝般的找不到方向,笨拙又固执的在我腰间摸索,最后恼怒的扯着我的腰带。好笑着稳住他的手:“别急,我来。”
“不……不要!”他孩子一般的扁了扁嘴,竟然掉过头去想要咬开那衣结。我半支起身子,挑着眉看着他忙活,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眼见着动作越来越慢,我还没数到六就彻底停顿了。哀叹了一声,说什么来着?他要是今晚还能有什么暧昧,那他就不是三杯倒的阿尘了。唉,至少你先脱了衣服再睡啊。
费了半天劲才帮他把外衣和靴子脱了,也幸亏他刚才是趴着,不然……今晚上他就只能躺在一堆衣服上睡觉了,我可没那么大力气把他翻过来再翻过去。起身将窗户轻轻开了一个小缝,这才脱了衣服爬回床上。折腾了将近两天,还真是累翻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紧靠着阿尘,他那带着酒香的身体在这晚冬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阿尘咕哝了一声,转了过来,无意识的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契合的身体,让我满意的叹了口气,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也许是心上很多东西都放下了,我睡得很熟,朦朦胧胧觉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肩膀处扫来扫去,又轻又软,痒痒的。随手抓了两下,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死死的掖在脖子下面,背后隐隐约约有温热的感觉传来,往那边拱了拱,团成一团。别看我平时活蹦乱跳,其实是怕冷又怕热,不论什么季节睡觉时身上都是凉的,曾经小三挤到我被窝里,跟我睡了一夜,被冰醒之后就决定只在夏天粘着我了。所以当肩膀处又传来一丝凉意的时候,我很是恼火,干脆直接把整颗头都埋到被子里,顺便捂一下已经有些凉的鼻尖。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两只手环上我的腰,微微用力将我从被子里往上提了提:“你也不怕闷死,睡上面点。”
没有预想中那种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惊讶,就算我根本都还处于睡眠状态也能知道身边那人是谁,好奇怪!明明并没有在一起睡过几次,却熟悉的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翻了个身,干脆把脸埋到阿尘怀里,口齿不清的嘟囔:“冷。”
“很冷吗?”他稍稍紧紧双臂,我心满意足的转了转头,让呼吸顺畅些,才说夸奖他一下,就发觉不对!背上的那两只手渐渐有向下游移的趋势,一条腿也不安分的攀了上来,来回磨蹭着。
有些烦躁的又转回去,背对他:“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这一转身正合了阿尘的意,那两只手马上有意识般的滑了回来,罩在胸前轻轻揉捏。他轻轻在我肩头一吻,声音有些刚起床时的暗哑:“别睡了,我们来做些能让你暖和起来的事情。”
无奈的睁了下眼,窗户泛着青白,正是旭日东升的时刻,自动忽略那两只肆虐的手,用胳膊肘顶了顶背后的阿尘:“天都亮了,晚上再说啦!先让我睡!”
“谁说天亮就不能办事?快醒醒!”阿尘干脆扳过我的身体覆了上来:“娃娃,你可是还欠着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呢。”
实在是无法忽视身上的重量,不得已只得半眯着眼睛,皱着眉抱怨:“人家还没睡醒呢。”
他蝴蝶一般在我双眼上轻点两下,满意的说:“好了,这下醒了。”说罢就想吻上我的唇,我一个偏头躲了过去,叫道:“别,还没漱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