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是皇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走进来居然也不敲门。”厉风恼怒异常。
林白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是抓住贺兰的手,犹如一个孩子一样仰起了脸。“阿芫,我饿了。”
“饿了,厨房里面有吃的,你自己去找不就好了吗?”厉风把眉头锁成了一团疙瘩。
“不好,别人做的不好吃,我只要吃阿芫做的。”
厉风心里想着,贺兰专注于“大事”之中,肯定会拒绝林白的,想到了这些,厉风刚才的郁闷也稍稍好了些。可是,马上地,他就垮下了脸来,因为贺兰居然由着林白拉着她走出门。
“小姐!”厉风大叫。
贺兰回过头,居然答得理所当然。“小白晚上要是吃不到东西,会特别闹得,我还是给他随便弄一点吧。”
说罢,她就推门出去了。
只是厉风瞪着眼睛,无可奈何。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天没有亮,贺兰带着林白,阿鸾以及怎么也不肯离开贺兰的重明鸟离开了青丘,前往离青丘国不算太远的翼山。翼山虽然离青丘国不远,但是确实绝对不相同的风貌。
出去青丘国,慢慢地绿色的植被变成了鲜红颜色。而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就一朵朵地从红色的土壤中冒了出来。看到人群走来时,那些植物就好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竟然会慢慢地靠近。除了奇异的植物之外,这一路走来,也多有或者奇怪或者凶猛的兽类出没。不过好在大家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这小小的阻隔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倒是林白还埋怨是对手少了,不够意思。
到了第三天正午的时分,众人终于靠近了翼山的领地。
翼山其实就是几座红色的山群构筑包围而成,它的土壤是红色的,树木是红色的,就连开出的花朵,结出的果实也是红色的。
而厉风口中所说的溪水,就沿着最大的两座山峰中间奔腾而下。巨大的水流足足地有十人并排的长度。
林白把脚伸到水里想要泡泡脚,这才一落水,马上就哇哇地大叫起来。而提起脚,上面已经多了好几个水泡了。
“什么鬼东西,居然也敢烫伤你大爷我。”林白骂骂咧咧,满心的不高兴。
“活该!活该!”重明鸟依旧把林白当做最大的敌人,一看到有嘲笑对方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了。
然后,一个兽,一个鸟的大战也就再一次开始了。
贺兰不理会他们,只是自己俯身过去看,却发现水中冒着气泡,果真是沸水。这样的沸水,真的会在夜间一下子变成冰水吗?贺兰觉得大自然的造物实在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小姐,小心蒸汽。”阿鸾一把拉回了贺兰,她指了指沿着溪水边的东西。贺兰看了仔细,才发现近水的植物都被蒸发的成了稀泥,而那些不小心靠近的小动物们也往往难逃这溪水的热力。
“想不到,它的威力还不小。”贺兰忍不住赞叹,“这样吧,我们大家也连着赶路好久了,也一定饿了。不如先找些东西吃,也顺便休息一下。林白,你和小重去找点东西吧。”
“我不去,我要休息。”林白不喜欢被人命令,直觉地反抗。
“我也不要,我不要和那只穷奇一起去。阿芫,我们一起去吧。”小重主动提议。
“小姐,我去也可以的。”阿鸾自告奋勇。
贺兰冷冷地道:“哪个人不服从命令,等会就没有饭吃。”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为什么?!”林白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跳到了贺兰的跟前。“为什么没有饭吃?”
“不干活还要吃饭?你想得倒美。”贺兰把手指戳着林白的额头。
重名鸟笑眯眯地一边跳着,一边叫着:“不干活,没饭吃。不干活,没饭吃。”
林白生气地道:“迟早,我要拔光它的鸟毛。”
阿鸾捂着嘴巴笑。
“我倒觉得小重要比你像个男人。”贺兰故意那么说。
“一个长毛的畜生,会像男人?我迟早烤了它。”林白扯高了喉咙,“贺兰你什么眼神?真是好笑死了。”
“你才是长毛的畜生,你才是!”重名鸟哇哇地叫着,然后扑打着翅膀就冲了过去。“我才要烤了你。”
贺兰只得抓住了小重,“林白,你还胡闹!还不给我去找吃的。”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走过贺兰时,林白突然地出手,一把扯过了小重留在贺兰胳膊外的双腿。“你给我过来,别老是缠着我的女人。”
重名鸟用力一登,踢开了林白的束缚,然后盘桓于林白的头顶。“阿芫才不是你的女人,才不是。”
“去,谁理你。”林白冷冷地一斜眼,径直往前走了。
重名鸟不甘落后,拍着翅膀追了过去。“我一定会比你先找到吃的。”
“切!谁信你!”
两个活宝一边吵闹,一边走进了红色的密林。
贺兰芫看着两个冤家走远了,这才坐在石头上,松了口气。
“小姐,别生气了,他们只是闹着玩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着玩?!”小重是小孩也就算了,这林白居然也像一个孩子一样,任性又胡闹。“我要是不生气才怪。阿鸾,你也在那里忙了,也过来休息一下吧。”
阿鸾一边收拾着晚上住的帐篷,一边回头说,“不要紧,一会会就好了。阿凤有交代的,这个地方晚上毒蛇特别多,所以一定要撒上硫磺。还有要点上火堆,这样子那些怪物就不敢靠近了。”
“有那家伙在,靠近的估计也是没有脑子的怪物了。”贺兰看着已经被点起的火,“不过厉风还真是设想周到了,连这些也都考虑到了。”
“是呀,阿凤本来就很厉害的嘛。”
贺兰微微一笑,便闭上了眼睛,想稍作休整一下。半睡半醒之间,却突然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歌声,是学生毕业时候才会唱的歌曲。“从今往后,我们无法再相见。我只能祝福你,一路顺风。从今往后,我们各奔前程。我们活在一样的世界,却只有思念。我们再也无法承受再也无法掩饰,这种离别的伤痛。”
她倏然地睁开了眼睛。而身边的阿鸾一定也听到了,所以她才在那里左右张望着,看到贺兰睁开了眼睛,她就不禁叫道:“小姐,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唱歌。”
贺兰挥挥手,示意让她安静。阿鸾果然不再说话,而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这歌声就越来越明显了。
真的是毕业歌,是人类世界才有的毕业歌。贺兰不禁站起身,朝前走了一步。
“小姐,这歌——”
“阿鸾,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贺兰摇摇头。“不用,你在这里看着就好了,我去去就回来。”
“可是——”
不等阿鸾有机会反驳,贺兰已经匆匆地离开了。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红色的土壤,红色的岩石,还有在岩石上生长的红色如同火焰的花朵。她循着歌声,终于慢慢地找到了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巨型的红色蚕茧,她定睛去看,却惊讶地发现对着她的地方,从蚕茧的中间露出来的居然是一个人头。而就是那个人头在那里唱歌。
是谁?她上前一步,总觉得这个陷在蚕茧之中的人有些熟悉。比那首毕业歌还要让人熟悉。
就在彼此的句励志只剩下三米的时候,胸口却突然地一震。一直放在胸前的昆仑镜居然发出灼热的温度来。
“前辈,不要过去!”
“阿萝,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说话了。”贺兰不由地停下了步子。其实,自从那天两人的对话结束后,阿萝就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是要一门心思地忘记了过去,也包括在过去中存在的贺兰。贺兰尊重她的决心,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没有勉强她。所以,现在阿萝再次开口,贺兰也有些意外。
“怎么会?只是这些天静下心来在想一些问题而已。而且我的法术刚刚拿回来,都有些荒废了,所以这几天我也在静心研究中。”阿萝似乎是想了一下之后,才做了这番回答。
贺兰倒不在意,反而为阿萝的重新开口觉得庆幸。“怎么样都好了,只要你重新开心就好了。对了,你刚刚为什么叫我别过去?”
“那里面不过是幻境,你过去会有危险的。”阿萝的法术就是幻术,所以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虚实往往是最最清楚的。“你前面的路看着非常平坦,其实都是一个个小的地穴,几百个地穴下面全部都是食人草。就在你的脚前面就有一个大坑,然后,你的左手边的岩石后面也不寻常,你的右手边——”
“但是那个孩子——”贺兰却突然地打断了阿萝的话,“那个孩子是真的吗?是人类吗?”
“那个孩子?”仿佛并没有想到,贺兰问的只是这个问题。“那个孩子是真的,是人类。”
仿佛就在等着这个答案,所以一旦得到了回复之后,贺兰直接地朝前走了过去。
“前辈?”阿萝试图阻拦。
“我知道危险,不过那孩子是人类,我必须救下他。”贺兰一边把手中的镜子高高地举起了,一边说,“阿萝,我想借助你的力量,你看得清楚,你帮我认路吧。”
“可是,我怕——你会受伤的。”阿萝突然承担下这样的重担来,多少有些心慌。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怕受伤,只要别让我掉到洞里面去,就好了。”贺兰莞尔一笑,而这轻松的一笑也终于缓和了阿萝的压力。
“我怎么会,我的眼力最好了。”
贺兰笑笑。以前总讨厌阿萝什么都计较,什么都盘算,总喜欢在金钱上面斤斤计较,而经历了那一场变故之后的阿萝,这几项特质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土崩瓦解了。当她沉默地如同水底的沉石的时候,贺兰深深觉得不安,也是在那时候才发现其实有些傻乎乎但又喜欢装着很聪明的阿萝其实真的很可爱。她,无比无比想念着那样的阿萝姑娘。
变故可以让人一蹶不振,从此低迷度日。而变故也可以让人重新站起,迎接更好的日初。所以,当她再一次看见了有胜负欲的阿萝出现,贺兰知道阿萝就是后者。
“那——我要开始了。”贺兰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了左脚。
“往右边。”阿萝开始指挥,“左边一点,再右边一点。”
“这里吗?”贺兰毫无感知地低头去问。
“对了,就是这里,可以放下脚了。”贺兰放下脚的同时,却突然听到了阿萝怪叫起来。
“前辈,食人草伸出舌头了,就在你的左脚边。快点,快点!”
“是吗?!”贺兰左手一甩,无数的冰做的飞刀直接地往着左脚边刺了过去。下一秒,脚边就红了,一摊血水顺着她的左脚蜿蜒而去。
贺兰不曾说什么,阿萝倒是大喘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
“好了没有,可以继续走了吧。”
只是这样一脚高一脚低,左右摇晃地继续走着,这期间,虽然好几次险象环生,不过总算是安全抵达了,终于离那个古怪的蚕茧只剩下一个手臂的距离了。
“好奇怪。”手中的阿萝突然地惊怪道。
“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得这里的气息很奇怪,很熟悉。”是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因为这种熟悉,阿萝心中反而渗出一种莫名的慌张感。这种慌张,往往来源于对敌人的防御。
“很熟悉?”贺兰自然猜不透阿萝的心思,反而是阿萝的话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贺兰的手,慢慢地拂开了一路纠结的蚕茧丝,也因此终于看清楚困在其中的人究竟是谁,那竟然是她的学生肖白。
这个答案,是意外的答案,但也是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肖白,你还好吧?”本以为非常紧密的蚕茧,却在她一触之下被剥落在地。而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只是一头扎进了她的怀中。“喂!肖白,你还好吧?你还好吧?和老师,说说话吧?喂!肖白!”
他的额头滚烫,他的脸上如同发烧一样的殷红。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又是怎么样到了这里?怎么又会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其他的人——
她左右地看看,却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场了。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被带来了?实在是太多的疑问,想要知道了。
“肖白怎么在这里?”阿萝的声音再一次微微地颤抖。“不可能的。”
“只怕又是银搞得名堂。”贺兰摇摇头,“算了,我们先回去,等和小白他们会面了,再计划下一步吧。”
“前辈要带他回去?”阿萝的问题让贺兰觉得诧异。因为贺兰听出了阿萝的画外音,她似乎并不想让她把肖白带回去。
“当然要带回去的,我来这里就是救人呀。难道,就看着他被绑在这里。”贺兰反问阿萝。
阿萝沉默了一下,才说:“前辈,这明显是陷阱嘛。我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是肖白。”
“不是肖白?怎么可能。”贺兰明显的不相信,“阿萝,你最近可能经历了太多,所以有些草木皆兵了。这人就是肖白呀,而且你刚刚也说了被绑着的是人类。”
阿萝自然记得之前的话了,就是现在她也看得出面前的人是个人类。只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关键在于这个人类带给她的强烈预示感,一种非常凶险的预示感。不能和这个人类在一起,绝对不能。可是,她也知道贺兰的脾气绝对不是她能够说服的。
“那前辈要怎么把他带回去呀?他这样昏睡不醒的。”既然不能走正途,就只好走偏路了。而且这个点,也是问题所在。“而我又没法子帮忙。”
也是,她真是糊涂了。贺兰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虽然常把肖白叫做小孩,可他到底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可以抱在怀中,或者背在肩上,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个头都足足地超过了她一个头有余。要在这种险象环生的地方背负他前行,确实有些不方便。而且,彼此都非常有可能受到伤害。这种二次伤害,只怕真的会要了这孩子的性命。谨慎为好,还是谨慎为好!
要是雪凤在就好了,可惜把它留在了家中休息了。
要是阿萝还——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算了算了,这种无意义的假设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前辈,我说不行的吧。”阿萝提议道,“要不然,先把他放下来,然后我们去叫人。”
贺兰摇头。“不好,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阿萝本以为这个理由很说得通,但是想不到贺兰根本就没有考虑一下直接的否决了。而且坚决的口气,完全地不容人辩驳。贺兰芫此人,绝对是同情心过剩,她的善良和巫碧的冷清大约正好成反比例的。
阿萝心底一愣,怎么这会儿又想起了他来,明明都决定了,再也再也不会想起他了。不单单想起了他,而且连那个窟窿,那个原本放着心脏的窟窿也无可抑制地疼痛起来了。
阿萝心里自嘲地想着:若是还是人形的话,这会儿,我一定是愁苦满面的表情了。
贺兰前辈曾经义愤填膺地替她出头,说巫碧真没有良心,居然看着她消失了,也不闻不问的,就算是自家养着的小动物消失了也会多少有些感慨,也总会努力一把去找找看的。更何况,她阿萝还是巫碧的救命恩人兼带头号粉丝。
阿萝心中凄凄,听时虽然有些难过,不过后头放过来想想,倒觉得这样最好了。人家自然有人家的世界,人家的未来,夹着她一个死物,干什么?所以干脆地什么指望也不给,不拖泥带水的无情到底,这样的男人也算是特别魅力的一种人群吧。
“阿萝,阿萝?”
贺兰叫了三声之后,阿萝才反应过来了。
“前辈?”
“想什么呢?叫了半天都没有个反应。”贺兰已经坐在地上,一副打算长期作战的地步。
阿罗并不愿意对任何人再提起巫碧,只是把话题转开了,而属于巫碧的事情又再一次封存起来。“前辈,你怎么坐下了?我们不走吗?”
“不走了,我刚刚已经发信号给阿鸾他们了,等他们来了,再想法子吧。”
“还要继续在这个地方等?”阿罗觉得不安极了,刚才那种凶险的预示感也越来越重了。不论是这个地方,还是目前已经昏迷不醒的少年,统统给她不详的预感,说不上理由,只是觉得。还有另外一点也让她非常在意——她总觉得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另外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悄悄地窥探着,等待着。
“你刚才说的对,把他带走太冒险了,对他的危险度数太高了,还不如都留下来,再作打算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聚在一起更加容易救人。”
“前辈,留着他在这里,我们回去通知就好了呀?”
贺兰摇头。“太危险,不行。还是就近照顾比较好。”
看她那么坚持,阿罗就算心中有所不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希望是自己的焦躁是多余的,希望一切真的顺顺利利的。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本以为,很快地就会等来阿鸾,或者是林白和小重,但是意外就发生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到。
从正午,日偏西,到了黄昏。
再过去,又日落,星月升起,便是夜了。
几日的奔波,半天的精神警惕,让贺兰也有些眼神疲倦了。渐渐地,眼睛有些发花了,她依靠在一块暂时安全的巨石边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下。
估计也就是一分钟的功夫,耳边就传来了阿罗的尖叫声。“前辈!小心!”
积压了那么许多的临场经验终于在这里发生了功效,在感应到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她只是自然地俯下身子,然后抱着脚边的肖白就是一滚。而滚得尺度也恰到了好处,正在在一个深坑的边缘。
她在下,而昏睡的肖白则和他脸对着脸。肖白依旧是脸色潮红,双眉紧锁,额头的碎发因为汗水而黏贴着他的额头。
那一刻,贺兰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过去和肖白的相处中也曾经拥有过,而那夜在烈山峰顶,他无意中拉箭的动作,更加让她心中的惶惑升到了顶峰。
是因为相似的感觉,是因为太久的别离了,所以才有了不该有的莫名错觉。而如今,人都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怎么又有了这样的感觉了。错把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等同起来,不可思议的错觉。
“前辈,你没事吧。”手中传来了阿萝的呼叫。“前辈?”
“还好,没事。”贺兰侧过了脸,回复阿萝。
“没事?真的没事吗?”
不远的地方,却传来了孩子清脆的声音。是熟悉的声音,贺兰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梼杌炫,只是如今不再是短裤少年现代人的装扮了。他一身金色的战服,底下是黑色发亮的靴子。头颈上有血红的项圈,而额头上则缀着石刻的小雕饰,双耳之上有碧绿的耳钉。若不是敌对的身份,若不是见识过对方的凶残,贺兰还真想夸一声:这孩子长的真可爱,打扮的真精神。活脱脱的一个粉嫩的小战神。
不过,这会儿,贺兰却只能皱眉,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打发了这个小煞星了。
“想不到,你这女人倒还真有些本事了,倒也值得本少爷这一趟走了。”炫手中上下颠着的金灿灿的东西不是昊天塔又是哪个。
被抢夺的昆仑镜,被刺伤的穷奇兽…
贺兰心中直叫不妙。上次,紧紧昊天塔中散出的光芒,已经让她的天灵剑毁成那样,如今正面迎敌,又再无宝剑庇护,这可怎么办?
似乎是毫无办法的,被逼入绝境了。她咬着嘴唇,那一刻思想以急速在转动着。而一种蠢蠢欲动也突然地袭击了她的脑海。
五年之中,她第一次有了这种蠢蠢欲动。或许,正是因为遇到了前例的危机,所以才想起了这最后的一招。那被隐藏起来的力量,那属于天狐,属于本体的秘密力量。难道,真的要唤出自己的本体来。化身为天狐,使用天狐的威力?
五年之间,害怕,害怕想起任何五年之前的事情,而害怕的何止是朋友们的离开,更有那被潜藏的秘密力量。
虽然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是那一刻心底澎湃着的戾气以及欲望,直到此刻想起了,还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底害怕。
她害怕体内的力量,也害怕几乎暴走,再也不能自控的自己。她曾经问过族中的长老们,询问母亲化作天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长老们都说,她的力量要远远大于她的母亲,而且母亲青琉的法术偏于温和,而她则更加激烈一点。他们还说,力量之所以大,或许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天神的缘故。长老们的话,自然是深思熟虑,并且考虑到她的心情之后才说的。她明白,所谓的激烈,那根本是太客气了。不是激烈,而是暴力,而是杀气,而是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