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青丘国的属地,九尾狐将领们早早地就在一边等待。
“女王殿下。”那些臣下恭恭敬敬地跪拜着他们心目中唯一的女王。
贺兰先一步跳了下来,去搀扶面前年纪老大的长老。“咦,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阿鸾早就有飞信传到了。”长老解释道。“只是信中过于简洁,只说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又没有说明白到底所为何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只是急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阿鸾害羞地退后了几步,贺兰摇头叹气,这丫头总是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也幸好有个厉凤关心着,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了。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了?”长老担忧地看着她。
“恩,是有一些事情,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贺兰正打算扶着满头白色步履蹒跚的长老上山,却听到背后一声不满的抱怨。
“喂!臭小子,你是不是打算在我背上做窝了,居然都到了还不肯下来。”
贺兰回头一看,只看到高昊趴在林白的背上,脸深深地埋进了林白长长的毛发之间。
怎么回事?贺兰想要折回去看看,手中却传来了挣扎的动作,低头去看,只看到昏迷的小重居然奋力地挣开了她的保护,跌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贺兰看看地上的小重,再看看林白背上的高昊,几乎要打上一百个问号了。
阿鸾弯腰抱起了小重,心痛地询问,“小重,你是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这里已经没有魔气了呀?”
“阿鸾,你帮我先看着小重。”贺兰一边吩咐阿鸾,一边走到了林白边上。
林白郁闷地扭过脸对贺兰抱怨,“阿芫,你快点把这小子揪下来。我最讨厌人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了,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家伙。”贺兰走到边上,先是拍拍高昊的后背,小声地问他,“高昊,怎么了?是不是跑了太久,有些不舒服了?”
“却!本少爷愿意带着他,就该谢天谢地了,他要是敢抱怨,本少爷这会儿就翻了他。”林白不客气地抢着说话。
“喂!你给我安静。”贺兰大喝一声,简直比什么都要有用,这林白果然不再说话了。
“高昊?”
趴着的少年听到呼唤,终于抬起了头。
“老师,我没事的。”
没事?没事才怪。贺兰一看之下,也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满脸通红,就像是发烧了一样。刚才,急着赶路,而高昊又没有说不舒服,她还以为一切都是好好的,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就又出状况了。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2)
站在稍远的巫碧猛地就想起了离开时陆吾给他的警告,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贺兰的跟前,推开了贺兰,然后扣在了那孩子腕上的脉搏。检查了脉象还不够,他又迅速地把手指放在了高昊的胸前。
“没有事吧?”看巫碧查的那么仔细,贺兰有些担忧。
巫碧看着高昊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回答,然后退到了一边,低头思索。
贺兰拍拍高昊的肩膀,微笑了一下。“没事的,没事的,估计就是发烧而已,不要太担心了,等到了老师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就万事OK了。”
宽慰好高昊之后,贺兰不声不响来到了巫碧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喂,阿碧,你别一句话都不说呀!”
“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在烈山山顶,为什么这小孩子会出现在老头子的尸体旁边,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阿萝在那里吗?”
“我不明白。”巫碧的话反复带着贺兰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血腥之夜。“你现在提这个话题和高昊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那不过就是一个依靠神农鼎救治的人类小孩子罢了,干嘛费尽心思地要把两个人都带到了峰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寻找麻烦吗?而且,还容易暴露身份了。”巫碧顿了顿,才说,“我猜答案只有一个,不管最终的目标和最后的结果是谁,这个人类小孩绝对是最先设计的对象。老头子是后来跟过去的。”
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样,贺兰抬头。“老姜保护了高昊对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确实如此。你该知道,老头子虽然几乎失去全部的法力,但是要想制服他,甚至于杀了他,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敌人利用了老头子对于自己病人特殊的保护情绪的话,那么输掉的人就只能是老头子了。”
贺兰沉默地点头,表示认同。当初没有救活她的爸爸,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炎帝的心结,所以才造成了他对于病患特殊而又执着的情绪。这也是为什么在神农鼎被盗的情况下,炎帝还继续医治高昊,不放弃他的原因。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3)
“老头子一定是早发现了被偷偷埋入那孩子体内的魔之种子,他也一定非常地着急,想要救他。只是想不到,那孩子体内的魔性会那么快复苏。那一夜,那孩子受到迷惑,无意中走出封印的保护,来到了烈山之巅。而老头子就跟了过来,想要最后冒险一试,取出那颗魔之种子。可惜呀,虽然阻止了魔之种子的发芽,却连累了自己丢掉了性命。”
这一切没有在眼前发生的事情由巫碧说来,竟然像是真的一样,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贺兰想要说不是,却偏偏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巫碧的能力。
“他的体内藏了魔之种子,应该是在烈山的时候,被某个人埋入的。而那个人——”
“就是盗走神农鼎,杀害老姜的凶手?”
巫碧只是说了两个字。“或许。”
魔之种子,是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想到了炎帝竟然为了一个人类的平凡孩子而舍命,贺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感动,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呢?
“银在一个人类身上埋下了这样稀罕的东西,还真是煞费苦心。”所谓,魔的种子,并非邪灵,也并非冤孽,当然也不是一般植物的种子可以比拟。而能够结出这样种子的植物,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石夜。它非常的稀罕,只有到了魔域最最深处的地缝之间才能成长,千年长成的巨大植物,却在一夕之间开花结果,落地而成的就是魔种。法术高深的魔或者妖吞噬了这样的东西,可以再瞬间提升法力十倍或者百倍,但是一般性的人或者妖吞噬了魔种的话,那他会化魔,最后因为不能消化过大的妖法,而疯狂致死了。这样魔性十足的东西却给了一个小孩子,目的只能是站在背后的炎帝了。
他一定是算到了炎帝会发现这个秘密,也算到了炎帝会不顾一切想要取出魔种。而事实上,也确实造成了这个恶果。“阿碧,你刚才有说老姜阻止了魔之种子发芽对吗?”
“是的,从刚才粗略查的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安全了。因为,魔之种自然成长成熟少数也要数百年,而它被外力催化成熟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既然烈山之上,已经被催化过一次了,即使最后失败了,可机会也一样浪费了。所以,这一生这孩子的体内虽然会带着这个可怕的东西,但是却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
“可是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贺兰芫担忧地看着又再一次趴在林白背上的高昊。“我实在是担心他,那东西如果真的在他身体里面的话,总觉得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真的不会再发芽了吗?”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4)
“魔之种,本来就是植物中的极品,看到的可能性少,获得的可能性少,而对它的特质了解的可能性就更加少了。我也不过,是以前曾经看到过一个因为吞噬了魔之种而最终疯狂致死的妖族人,才对这种植物有所了解。要说完全掌握它本身的特性,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你刚才说的这种假设也无法排除。说不定,它此刻就已经在发芽了。”巫碧冷静地分析道,“还记得刚才阻拦你的神族人吗?他想要拦下的可不只是阿萝,还有那个孩子。我想,他们或许也是查到了他体内的这种风险。”
“化魔之前的症状会是什么样子?”
“发烧,而且是高烧不止。等到高烧停止的那一刻,会有红色的细纹如同藤蔓一样布满了他的身体,从心脏处眼神,一直到四肢,一直到脸部。到了最后,就连眼睛里面也会长出那种奇怪的细纹。而那些来不及吸收的魔气就会从那些细纹处冒出来,如同泉水一样冒出来。”
而随着他每说一点,贺兰就不禁把眼神留在了相同的地方。而看着看着倒好象看出来幻觉来,就好像那些细纹此刻就出现在高昊的脸上了,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碧,我现在该怎么办?或许,我可以使用崆峒印暂时让他的时间停止。”她考虑着可能性。
“崆峒印使用的时间间隔是人间时间的十五天,也就是说如果你给他用了,那么留在城市里面的人势必会成为神族人嗜杀的对象。”巫碧冷冷地反馈她,“你自己觉得哪边更加重要。”
确实如此,所以不能用,不能破坏了十五天的约定,不能把其他的人类推到神族人的刀下。可是——
“阿碧,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干等着,总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总有她能够做到的事情吗?听到这样大气的话来,巫碧也是一愣,五年前还是个碰到个妖魔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小姑娘,这会儿却好像一下子成长到了另一个境界。仿佛盛开了骨子的巨伞,可以给躲在伞下的人以护佑。他看到了这里,还真有些欣赏这丫头了。
“你先让人替我准备一个清净点的房间,这些天我会替他做个全身检查的,我会尽可能找到那颗魔之种。”
“做得到吗?”贺兰的眼睛里面顿时冒出了光来。
“我只能做到尽力而为,至于成功与否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若是其他地方还有一线取出的机会,若是正好把种子种在了心脏的里面,那他们也只有等着替他收尸了。
“不管怎样,请替我好好医治他。他还那么小,那些神魔的事情,也和他毫无关系,他不该被卷入进来,不该受那么大的伤害。”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5)
他不该?难道你就应该吗?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战争,失去了母亲,连身体都没有了。好不容易在人间找到了一些安宁,却还要继续承担被诅咒的宿命。难道这些就该是你一个小姑娘承受的吗?巫碧看着贺兰,而贺兰的眼睛如同发光的宝石一样,纯粹透明而坚毅不折,这种不服输不低头的劲头让他心中不由地柔软起来,而这一份柔软却又让他差异起来。
最近真的有些奇怪,以前一向没有感觉的身体,最近却会频繁地产生累得感觉。
而一向冷硬的心,也总会因为一些事情,一些人而触动。
难道真是因为年纪大了,终于大到可以死亡了吗?因为生命会到终点了,所以才有了一些奇怪的症状来。俗名,叫做回光返照。
***
青丘的宫城。
在一间干净宽敞的房间里面,穿着唐装的巫碧拿着银亮的刀子,站在一张床的面前。
床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孩子。十八岁,最好的年纪,所有青春和希望都写在了他光洁的额头。
刚才,还一片潮红发烫的脸,这会儿已经没有热度了。
可是——
从巫碧的角度,正好可以把他整个的身体看的一清二楚。打开的胸腔,那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而有一颗绿色的植物却如同爪子一样紧紧地扣住了心脏。不单单发芽了,甚至都已经长到了这副摸样。当他有手去碰触那些植物的时候,它们居然张牙舞爪地朝着血液深处的方向更进一步舒展开来,当植物的触角所经过的地方,他的肌肤就有了反应,红色的条纹一一地显现。
老头子本是一番好意,想不到却最终反而害了他。他第一次阻止它种子发芽这个动作,已经彻底清除了高昊身体外部的魔气,也因此导致了现在的结果:里面虽然已经发芽了,但是表面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而化魔之前的基本症状也因为高昊之前在神龙鼎中浸泡过,就得了它的好处,没有及时反映出来。一切的一切,冥冥注定吧。
明亮的光,投影出他深思的额。
他举起了刀,对准了高昊的心脏,试了几次,却还是放下了。
其实,任何的救治对这个孩子而言都毫无意义了,唯有死,才是解脱,至少这样还不用那么痛苦。可是——他想到了贺兰那一句坚持的话:总有她可以做到的吧?她一定不会想要放弃的,哪怕用到了最后一分力气,她也一定不会放弃的。
她说过的,生着总还有希望,而死了才是失去所有的机会。他做事一向都是果断地吓人,而这一次他确实犹豫了。
终于,他在站立了很久之后,还是再一次举起了刀子,薄薄的刀在光影之下发出森冷的光芒来。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6)
就在他要挥下的那一刻,安静的房间里面却突然冒出了声音。
“别杀我,我还不想死。”巫碧低下头,正好对上了高昊的眼神。
清晰直接的注视,让巫碧明白高昊已经清醒,而这一份毫无痛楚感的清醒,也更加证实了一个事实,他的身体已经魔化,所以连基本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每个人都会害怕死亡,但是现在不死,会更加痛苦。”他盯着高昊,眼神专注,虽然冰冷,但是却是认真的。“你已经化魔了,你可以接受自己成为恶魔,彻底放弃人类的身份这个事实吗?”
高昊摇摇头,“你误会我了,我只是现在不想死,不能死而已。因为,我心底还有谜团,在这一切没有得打答案之前,我不想去死。”
“虽然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解开的谜团,但是随着魔气的加深,你会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而陷入疯狂,最终还是死亡。反正都是要死,与其那么痛苦的坚持,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一切。死去了,其实所谓的迷也和你没有多大意义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高昊挣扎了一下,却被巫碧按住了肩头。
高昊的肩膀是冷的,而巫碧的手也是冷的,当两种触感碰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世界也结成冰了。“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贪恋这个世界,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你根本不明白我,我知道担心贺兰老师而已,我要她好好的。”少年的眼睛里突然地燃烧起了火焰,灼热地几乎烫到了巫碧的手指。
“为了贺兰?”巫碧沉默了一下,“为了她的话,你才更加因为在现在痛痛快快地接受死亡。你觉得她看到你一点一点地化魔,一点一点地陷入疯狂,会无动于衷吗?我告诉你,你受多少的苦,她会受到同样多的伤害。于其如此,还不如我现在结束了你的生命,她痛苦也就那么一下。”
少年低下了头,却依旧固执,浑身地肌肉也全部紧绷着。
“如何,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的制裁,毕竟生命是你自己的,你要选择怎么样去死,那也是你自己的权利。”巫碧松开了他的手,放开了对他的压力。
“我还是不能死。”高昊低声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是吗?”巫碧淡淡地一笑,表示认同,“好吧,我接受你的选择。”
巫碧再次举起刀子,要落下的那一刻,却被高昊给挡住了。
巫碧嘴角微微地一弯,也不知道是在讥笑身为人类对于死亡明明恐惧到了极点,却还要装作不在意,找各种理由来掩饰自己。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7)
“放心,我说了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的。我现在只是替你缝合伤口而已,在彻底化魔之前,你都会活着的。”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老师。”
巫碧挑眉,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我不希望老师因为我而痛苦。”
“我说,人类小子,你以为你的老师是个普通的人类女人吗?她是天狐,是整个青丘国的女主人,是共工的女儿,知道吗?你以为她看不出你身上化魔的迹象吗?今天,也许还不明显,但是明天,但是后天呢?总有一天你胸口上的红纹会遍布你的身体,到那个时候,你以为贺兰还会单纯的以为你没有问题吗?然后开开心心地和你计划将来的事情吗?”
“反正,我不会让贺兰老师看出来的,我也不会让她因为我而陷入不幸,感到悲伤的。而且——”高昊慢慢地放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而且,也不用那么久,不用那么久的。”
“随便你,我只是尽我所能,提醒你而已。既然你要这样,我也无所谓的。”
“谢谢你。”
巫碧没有反应,只是机械地开始动手缝合他的伤口。因为高昊胆怯的选择,让巫碧失去了耐心,他只是随意地操作着。
“回不去了,对吗?六月的约定?还有其他的梦想——”少年仰起了脸,下巴有着美好的弧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想好了的,我,林白,老师,还有大家,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了这样。”
巫碧放慢了速度,仿佛是在认真倾听少年最后的话语一般。寂寞,悲伤,而且绝望。
“或许,你真的不该认识贺兰。”
“不!我不会后悔认识老师的。我那样,那样地仰慕着她,我觉的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优秀的女性。是因为她,我才迅速地长大,心中也因为她被温暖着,而充满了力量。我想要保护她,用尽全力也要保护她。你,不会明白这份心意的。”
巫碧直到最后离开了那个房间,也始终认为这个孩子只是在矫情而已,只是在为自己的胆怯面对死亡而寻找借口罢了。
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是个人的自由,他不会干涉。所以,他遵守了对高昊的承诺,没有把真相告诉贺兰,只是告诉她魔种没有发芽,而这个孩子刚才的症状只是有一些水土不服发烧而已。
可是,事实呢?又是如何?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8)
在二个小时之后,这个少年却凭空地从他的房间里面消失了。而他也突然有些明白起那个少年最后的那份心意起来。或许真的不是害怕,或者真的有所谓的谜团需要解开,或许真的想要保护贺兰。
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能做到保护的话,那至少也不能因为他而成为对方的负担。
***
高昊凭空消失,贺兰始终担心是银的人动的手脚,可是苦无对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巫碧给她的消息,魔种没有发芽的迹象,也就是说这孩子还能以人类的身份平平安安的度过以后的生活。
为了贺兰能够迅速地转开视线,巫碧也第一次有了顾虑,有了计量。
“其实,现在你首先要考虑的是潮州市的那些被困着的人类,你和女娲娘娘的约定是十五天,到今天只剩下八天了。回去四天,但是,如果中间再发生点什么的话,难保不会有所耽搁。所以,拿着崆峒印回去是你当务之急。”巫碧看贺兰似乎还有犹豫,就又继续说,“而且,高昊并没有死,就算此刻真的被银捉走了,那也只是银手里的筹码。筹码在还有利用价值之前,是不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巫碧的话终于让贺兰点下了头。“恩,我知道了。曲长老,开封印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吗?”
位于四大长老之首的曲长老恭敬地走到了殿前。
“女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登上基山的祭神台,开启封印。”
贺兰点点头。“一切事不宜迟,既然都已经准备妥当,就去吧。”
有两队护卫领头,带着贺兰他们登上了基山。
祭神台上,早已经摆上了香炉,挂上了彩旗。五年前,在战役之后,集合众位长老和贺兰芫天狐之力,将所获得十大神器封印于基山之巅的祭神台中。祭神台其实一直都是分为两部分的,前部分为神庙,为祭祖拜神之用,而后部分则是机关重重的青丘禁地。因为,此洞中有不少玄机奥妙,一不小心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就算是青丘国皇族本身也不可能尽知其中奥妙,而到了青琉的母亲做女王时,为了以防万一,就干脆把这个洞封禁起来,列为狐族人的禁地。在五年前,因为母亲所铸造的神庙,在那日和她见最后一面之后已经彻底崩塌了,而其他的地方也不足以陈放这样珍贵的宝物,所以几番商量之下,才又把禁地打开了,由熟知地势的首席长老带着,将宝物放入洞中。
悲伤的离别,为了无望的仰慕(9)
如此费尽心思,自然是为了保护宝,而不是再次启用他们。事实上他们也一直以为,短期之内再也不会有开启的机会,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只不过五年的功夫,居然就要用到了神器。
贺兰走到了神台之前,转过头,蓝紫色的光圈散布于石洞之前,形成强大的封印。炼妖壶的出现,东皇钟的开启带来了那么大的劫难,这一次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亲自上前,把属下拿来的三炷香插到了香炉之内。
恭敬地匍匐在地,三叩首之后,她终于缓缓地念出了解封封印的咒语。当咒语结束之后,有一道极光从她的额心射出,直刺入有蓝紫色光圈的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