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帝!”
“换了人了?这百多年不出来,世界居然变了模样了。咦,不对呀!”炎帝搔搔头,“那家伙是个出了名的精细之人,和他共事万年之久,却还没有看到他出过这样的岔子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唉!先不管了,你们把人先给我抬上来吧!”
第四个空间:烈山之道(10)
“我的学生,他还有救吗?”贺兰忧心忡忡。
“嗯,会费些时间,不过幸好你们事先做了处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炎帝微微地颔首,“放心吧,这家伙体质不差,会再一次生龙活虎起来的。”
“这就好了。”贺兰稍稍放心下来,可是想到了炎帝刚才的话,却又有一层另外的担心起来。“炎帝,你刚才说,会麻烦那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身上带了阴灵道的‘寄生虫’回来,而这种东西最最喜欢拿人类的身体作为繁衍的温床,而一旦沾上了,就成百成千的蔓延。只要是稍稍一个碰触,下一个人就会成为了受害者。我想,以它的速度,用不了一个月,这人间呢,就会成为恶灵的乐园了。”
“天!这么可怕!”贺兰震惊不已。在这之前,她也联想过各种后果,而炎帝口中的结果确实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可怕,自然可怕。”
“有你炎帝在,哪有可能可怕到这个地步!”巫碧却不甚在意地耸肩。“难不成,你打算藏私不成?年轻时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地攒了一些好名声,可不要临到老了全部毁掉哦。”
炎帝对着巫碧的一张利嘴,也唯有哭笑不得。“你这小子,真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就算我的老家伙能救人无数,那也要我找到病人才是呀。更何况,老家伙一次顶多也只能救一次。神农氏虽然是神,却也没有通天之术。咦!”
那老头像是发现了某样稀罕的物品,突然凑近了过来。“咦,刚才还没有注意,你怀里面怎么多了样东西?那是什么?”
其实,从刚才开始,巫碧就觉得有些古怪,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了,现在被炎帝一个提醒,他终于恍然大悟起来。这个一路上鼓噪不停的女人,这个刚才还和他闹意见的女人,却突然地安静如同小猫一样,柔顺了毛,把整张脸完全地藏了起来。
“别抓我的头发,别碰我了!”那丫头在巫碧的怀中,剧烈地抗拒着来自外界的干扰。
大嗓门倒是把炎帝吓了一跳,他抚着心口道:“我说小子,你什么时候找了一只小猫当媳妇了,满身的刺,真是凶悍呢!”
“哪个凶悍了!哪个是野猫,我可是美丽优雅的驱魔一族。”阿萝抬起了头。
“咦,你——”炎帝盯着阿萝的容貌,忽地眯起了眼睛。
阿萝眨眨眼睛。“我怎么?我怎么?”
“你是——”
阿萝忽地一个用力,终于挣脱了巫碧的怀抱,她本想双脚落地的,却因为重心不稳,整个头重脚轻,眼看着就要朝路边的山壁砸过去。
第四个空间:烈山之道(末)
“哇!”她尖叫起来。
幸得巫碧眼力好,手脚快,左手一抄,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稳住了她的身形。一连串敏捷的动作,让人叹为观止。
阿萝猛地俯身喘气。
她侧过脸,却看到一张巨大的大饼脸就在她的脸边。“我的妈呀!”
“你果然是——”
阿萝双手一张,齐齐地捂住了炎帝的嘴巴。“我果然什么?我果然什么?我是驱魔一族的阿萝,你大惊小怪什么呀?!”她一边叫着,一边还猛对炎帝使着眼色。
那老头也是个机灵鬼,一看这架势,自然也就心领神会了。
内部沟通完毕,阿萝这才放开了手。可是,腰部却突然地一紧,她低头看,却发现巫碧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你只看我干什么?放手了!”
“对着救了自己的人,就是这个态度吗?”巫碧不咸不淡地说,但是却并不松手。
“帅哥可是施恩不忘报的。”阿萝微微一笑,然后迅速地一个蹲身,如同一条滑溜溜的鱼一样滑出了巫碧的怀抱。“你们不是着急要救人吗,怎么现在都愣在这里,难道现在倒是不着急了吗?走吧走吧!这小子要是再不医治的话,可就要麻烦了。”
阿萝一把抓过了贺兰,就往山上跑。帅哥虽然好看,但是如果太怪异的话,还是不要太过接触的好。
炎帝走到巫碧的背后,出其不意地说。“想不到,你竟然找到了她?”
“她?找到了她?这话什么意思?”巫碧听他话中有话,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她是什么人?”
炎帝讶然。“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是谁?那倒是缘分了,你们居然会撞到了一起。”
“她是谁?”
“她——”炎帝看着前面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正狠历地看着他的眼神。炎帝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笑颜。“她的事情,自然还是要问她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
巫碧知道那老小子是个脾气古怪,喜欢耍着人玩的个性,所以若是自己越加表现的焦急,他反而会拿乔起来。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悠着点,就当做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样的话,那老小子藏不住话了,也就自然地说出来了。
阿萝?这个突然出现的驱魔族少女究竟是谁呢?难道真的是她?
不,不会!夜魔一族,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尽了,而她更是死在了他的怀中。那样一个总喜欢骗人的女子,那样一个临死了都不肯说出真相,只是微笑着亲吻他的女人。是爱?还是不爱?是恨?还是不恨?经历了千年万年之后,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也真的不会在乎了。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死寂一样的心,却好像突然地鲜活起来了。是因为阿萝吗?虽然是不一样的个性,虽然是不同的身份,但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容颜,却着实让他震惊了。
这人,是谁?难以压抑自己想要知道一切的欲望,即使投入的可能又是另外一场骗局。
不死人的欲望(1)
翻过了山顶,又是下山的路。
下了山之后,却又是上山。上了山,转转绕绕,就像是在走迷宫。若不是有人领着,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迷路一条了。
烈山之道在洪荒界素有“迷道”之称,他们此刻才算是领教了这“迷”字的可怕。
“炎帝。”
“唉,我这样子哪像什么帝,这样子叫我实在是别扭的很。”走在前面的炎帝纠正道,“来,换个称呼吧。”
“那我怎么叫?”
“随着巫碧叫我老头子,要么就叫我的名字石年。”
贺兰直接摇头。“那可不成的,您是长辈,又是昆仑山的尊者,这样子于理不合。”
“死板!死板!”炎帝直接开骂,“怎么一点都不像你母亲那么豁达,倒把共工那小子的个性学了个十成十,遗传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郁闷。得,你这样的个性,要改也是改不掉了,你就随便叫吧。”
贺兰听着这话,倒也不知道该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最终只得尴尬地说道,“那我妈叫您什么呢?”
“哎!这就对了吗?怎么能活了那么久,还不学开窍呢。你妈就叫我老姜,我们在一起住的时候,她就一直叫我老姜。”
“老姜?”
“是,我长在姜水边,所以就有了这个姓。就叫我老姜吧,离开了洪荒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老实说,我还真有些想着这个叫法了。”
“老姜?”贺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炎帝突然地一把抱住了贺兰,热情地让贺兰不知所措起来。
“真激动,真激动,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他高兴地跳脚,就犹如一个孩子。“问吧,问吧,有什么问题都只管问我了。”
“炎帝,为什么要把烈山移到了这里?为什么要让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
炎帝一愣,原本欢天喜地的样子一下子就变了。他深思地看着贺兰,半天才说,“是为了你爹。”
“我爸爸?”
“是呀。”炎帝仰起头,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出了往事。“在昆仑山,我和你父亲是最好的朋友。不周山倒之后,你父亲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他一意要离开昆仑,去寻找已经四散的神器。我苦苦相劝,却依旧不能如愿,最后他还是离开了昆仑。我不放心他,再加上天帝命我驻守洪荒,所以我便回到了烈山,一方面监视着洪荒界那些残余妖魔的动静,一方面寻找你的父亲。没有想到,这一找竟然就过去了数千年。虽然没有找到你的父亲,不过却无意间寻回了丢失的神器神农鼎。不过,神农鼎虽然在,但是却被邪气侵染,断了原本的神脉,所以已经与普通的物件相仿。在我努力恢复之下,却也只能达到原来功效的二三。而在这时,我却遇到了青琉丫头。”
不死人的欲望(2)
“妈妈?”
“是呀。她背着共工,一路跋山涉水地到了这里,找到了我。她以为,我是神农氏,我手中又有了神农鼎,就一定可以救活她的丈夫。所以,当她找到我的时候,她欢喜地就像一个小女娃。老实说,她虽然是妖族,但是却实在让人钦佩,用情之专,用情之深,让人不得不佩服。天地之间,能做到这样的,也没有几人吧。撇开了我和你爹的交情,就冲上那丫头的一番痴情,我就算拼上了这条老命也想要救活共工的。更何况,共工他——”炎帝咧开嘴笑了,但是那笑容倒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只可惜,我白白单上了神农氏那样的虚名。耗时五年,用尽了各种法子,却还是救不活你爹。我眼睁睁看着你爹死去,看着那丫头伤心离去,却毫无办法。连好友都救不得,我还谈什么救世人?我心里纠结呀。”
那一夜,仿佛还在眼前。他坐在烈山之巅,喝酒喝的迷糊,隐约地就看到共工来到了身边。他一时欢喜,就冲着他叫,半天却又得不到反应。炎帝一时怒急,便大声对着虚幻之影做了誓言。“那样的蠢物,那样的蠢人,反正怎么样都是毫无用处的。既然毫无用处,还站在人前,担着那样的假名声做什么呢?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就此死了的好。”
死了的好!酒醒之后,他以移山之术将自己的烈山搬到了第四层空间,从此不再理会外界之事。
“爸爸的事情怨不得您,母亲说就算是死,那也是他心甘情愿选择的路。”贺兰听他话,又看他如此心伤,也有些难过。“所以,您无需难过。也不需要把整座烈山移到了这里,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好不孤单——”
话音才落,贺兰却再一次被拥入了对方的怀抱。“好丫头,果真是好丫头呀。有你这句话,我就算真的猝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了。”
“老头子,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要是真的一语成谶,到时候可要后悔白了头了。当然,你也没有什么黑头发了。”刻薄的声音,自然是属于巫碧大人的。
“呸!呸!呸!巫碧你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贺兰一向热忱,再加上从小以人类身份长大,人类的那种尊老敬贤的模式也是学了十成十,所以当她知道了对方和她父母的关系之后,在她心中早就把炎帝当作了长辈一般。
巫碧没有说话,却只是嘴角向上一挑,然后悠闲自得地掠过了他们。
看着他的背影,贺兰忍不住冲着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炎帝拍拍她的肩膀。“他的话,你呀,得反正听。他这人最最‘虚伪’了,尤其喜欢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所以,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若是为了他的那些个假话,气个半死,可不值得了。”
“就算是假的,可是他的嘴巴也太坏了。”贺兰忍不住抱怨。“阿碧?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炎帝叹了口气,“三界外的人,一个可怜人。”
“那么美丽,又有高深的法术,而且还那么自由,这样也会可怜?”一直在后面听着话的阿萝突然插口道,她一路上从贺兰口中已经探听了不少巫碧的事情。“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可都有了。”
不死人的欲望(3)
“当生存本身成为了一种负累时,那么这些东西也就会自然地毫无意义了。”
“我不懂。”阿萝摇头,然后又求知欲极强地转头问身边的贺兰,“前辈,你懂吗?”
贺兰却不由地想起了林白曾经和她抱怨过的话,他说巫碧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总是让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生命受到伤害。或许,不是爱惜,而是真的想吧。有人欲求生,而有人欲求死。
“或许吧。”当她的大眼睛看向炎帝的时候,贺兰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对方却已经微微颔首。
原来是真的。
“炎帝,他在找什么呢?真的是十大神器吗?”曾经,他为了得到十大神器,而助纣为虐,终于害得青丘国破,而她也因此流荡人间。
“咦?!”阿萝惊叫一声,看向了贺兰。被贺兰发现之后,她又故作不在意地转开了视线。
“你觉得呢?”炎帝不看贺兰,却反而看着阿萝。
“应该是,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找寻哪一件,也不知道为何而找。”贺兰蹙眉,“浮络为了自己的欲望,千方百计地谋划着十大神器。他——是否也是——”
“欲望吗?若是这也算是一种欲望的话,那肯定是最最可悲的一种欲望了。”炎帝看了看巫碧说道。
“他找的是什么?是神农鼎吗?”阿萝的好奇心又加重了,而刚才和巫碧之间的紧张微妙氛围也暂时被她抛在了脑后。
“若是神农鼎的话,便没有你——你,还有你——”炎帝的手指从贺兰,一路点过了肖白和阿萝。“你们的相遇了。”
“老姜,我不明白。”
“你父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神农鼎虽然被我寻到,却始终不能真正被开启的缘故。”炎帝看着巫碧,继续回忆。“而要开启神农鼎,却需要用人类体内三分之二最纯净没有邪气的鲜血来祭鼎。而且,还不能是普通人类的鲜血,必须是有仙灵之气的人类鲜血才行。”
“三分之二的鲜血?人若是失去了那么多的鲜血,岂不是死掉了吗?”
从炎帝认同的眼神中,贺兰终于明白为何炎帝当初都寻到了神农鼎,却依旧无法救活自己的父亲的理由。因为就算真的找到了这样有仙灵之气的人,作为神族的炎帝和父亲也不可能选择以杀死一个生命来救活另外一个生命的。
“炎帝,那现在呢?若是神农鼎没有开启的话,不是仍然不能救活高昊吗?”肖白着急地问道。
“不,已经开启了。”
“谁?任何人失去三分之二的鲜血,都不可能活下来的。”作为人类的肖白并不认为有这样的可能性。“难道,神族也会杀害——”
不死人的欲望(末)
“别胡说!”贺兰一把捂住了肖白的嘴巴,“老姜,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
“丫头,你也太小看我老头子了吧,我老姜有那么没有度量吗?”炎帝哈哈一笑,“更何况,他的猜测也是合情合理的。有仙灵之气的人本来就不多,而拥有不死身的纯净人类,更加是三界难求。不过幸而,神农鼎遇到了他,而你们也遇到了他,这种相遇大约也是宿命吧。”
“他?您指巫碧吗?”遇到过的人类,大约也只有巫碧才能够符合这个条件吧。只是不知道不死人若是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血液会如何。
“不错,就是巫碧,他该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神农鼎开启的人类吧。因为食用了甘木之果,而获得了永生,而甘木上的仙灵之气也让他的血液变得纯净而充满了力量。只可惜,我遇上巫碧还是晚了一些,晚了一些。”
“甘木?甘木早在八千年前就已经没有了。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吃下了最后的甘木之果的人类。”不知为何,阿萝的眼神突然地迷离起来,就好像是一层水雾涂上了双眼。
“不错,确实如此。”
心,重来都不曾有过异样感觉的心,竟然有种刺痛和悲伤的感觉。阿萝低下头,喃喃地似乎说了句话。
离得最近的贺兰,从她的口型中分辨。“原来,竟然是他。”
“阿萝,你没事吧。”贺兰扶住了阿萝有些摇晃的身体。
“前辈,你看我像是有事吗?当然是没有了。”阿萝继续笑着,而刚才的悲伤也如同风般,晃眼即逝。“我到前面去了。”
阿萝沿着山道一路奔了过去,却在离巫碧大约还有五六米的地方放慢了速度。她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像是屏障一样地,挡在了两个人之间。烈山之道也有太阳,和人间相似,阳光从山与山的缝隙中射了过来,然后穿过了前面的巫碧,照到了她的手掌之上。阿萝感受到手背上的温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这样走,你是要找死吗?烈山之道处处都是幻想,都是危险。”巫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萝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悬崖边,而她的半只脚已经踏出了悬崖。风吹过来的时候,她还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摇晃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成了苍白色。
“怎么?怕?”
“才不怕。”她逞强,然后腰上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朝下俯冲而去,她尖声叫了起来,“怕,我怕,我有恐高症的!”
再次被拉了回去。这一回,不再是冷硬的动作,而换成了轻柔地拥抱着她。不单单是动作,就连眼神也变了,变得温柔,如同平静的天空。而她却因为对方的温柔,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地。史无前例,胸腔这里跳动着的,是她的心脏。这个男人现在的温柔,和他过去的悲伤一样,可以让身边的人陷入到无尽的深渊,没有退路。
“现在,还在继续难过吗?”
“你说什么?”
巫碧的问话,才让阿萝意识到原来刚才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她仓皇地摇头道,“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
她又是机敏地身子一矮,如同小鱼一样滑出了他的束缚。不过,这一回虽然躲开了他的怀抱,却并没有逃走,反而看着他的眼睛,深深地,仿佛想要看进他的灵魂一样。
“想要看出什么?”巫碧嘴角一弯。
“想要看出不死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欲望?”
“很好奇?”巫碧挑眉。
阿萝半真半假地点头。“是呀,想知道。拥有了无限生命的人类,还会有什么样的渴望。”
“是——”巫碧张开嘴。风声呼起,盖过了他最后的话。
但是,却从他的唇形中,阿萝读到了那个字“死”。心,蓦地,再一次因此而被刺痛。
“我不信。那不可能。”阿萝的笑容有些不自觉地僵硬。
巫碧却笑了。“不信什么?”
“不信你的话。巫碧,你这人说话太虚伪了。”阿萝瞪着眼睛,提高了嗓门。
“虚伪?”
“不错,虚伪。对着我们这样每天都可能会遇到死亡危险的普通人类说出那样的话,本来就是很虚伪的。吃下了甘木之果,得到了仙灵之气,获得了永生和最高的力量,你可把所有的好事情都占全了。这种东西,若是我能够得到的话,做梦都要笑死了。”
纤长的手指突然地束起在阿萝的唇上,她登时觉得心跳如雷。
“真的想要吗?真的想要吗?”巫碧抹了抹她的头,“若是想要的话,给你也无妨的,只要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不过还有一个前提就是,那个时候,你的小命还好好地留着。”
远古神器和神农老人(1)
终于到了烈山之巅。
春神句芒和神兽英招一左一右立于古老的殿前,看到炎帝过来,便蹲下身恭谨地俯身膜拜。
炎帝只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频频地摇头。“你们二人真是——”
炎帝不曾说出口,却有一只飞鸟停在了炎帝的肩头。红黄相间的羽翅煞是好看,它的样子如同鸡,而叫声却如同凤,而眼睛里面却有两个瞳孔。那应该就是神话中的鸟——重明鸟。它单脚立在炎帝的肩头,大声呵斥炎帝的两个属下:“真是蠢蛋,真是蠢蛋。”
“还是小重知我心意啦。”炎帝哈哈大笑。
“知老姜心意,知老姜心意。”
两位神将却神情尴尬,一脸燥红。
众人愕然之后,想笑但是看着两位神将的表情,却又不敢笑了,最后只是憋着红了脸。
“你们也真该跟着小重学学了,别老是食古不化,整这些没有的东西让我不舒服了。”炎帝停了笑,“还不起来,傻跪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扶你们起来吗?”
两位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讪讪而起。
句芒起身,一双巨大的眼睛只盯着重明鸟,然后瓮声瓮气地喝斥道。“主人出门迎客,为何不来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