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鉴于生命安危的考虑,贺兰依旧是悻悻地作罢了。
“不过——”巫碧的口气再一次转折,“你也有另一个选择的。”
“还有选择吗?”贺兰高兴了。
“让那孩子来打工吧。”巫碧顺手一指,正好指着肖白站立的地方。
“什么?!”贺兰惊叫。
“我?”肖白露出迷茫的表情,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居然也成了交易的筹码了。
“阿碧,这可不行。这孩子是局外人,是不相关的,你怎么可以胡乱提要求呀。”
“不相关?不相关的人,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是不是吃饱了太无聊了!”巫碧不以为然地耸肩,“还有,是不是相关,那也要当事人确认了才做数的。我说,小朋友,你是不相关的人吧?和你背后的人毫无关联。”
巫碧的眼神,倏地射来,肖白只是一怔,才道:“不,我不是局外人。”
巫碧笑了。他摊开手道,“看吧,当事人的话才是最最真实的,他不是局外人。”
“阿碧,你这样说话,他肯定是不能反驳了。”贺兰就如同母鸡一样,挡在了肖白跟前,护着他。“反正,我的学生,你不许动他脑筋了。”
“我是无所谓了,不过是给你一个意见而已,你若是不愿意就另外想法子吧。”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5)
“想就想了。阿碧,你真是一个刻薄鬼!”大约也唯有在巫碧的跟前,才会恢复五年前的特质,像一个热烈的少女,爱笑爱闹容易生气,而非沉淀如同池水。
生气归生气,想还是要想的。就在她考虑着,是要屈服于巫碧接受历凤的冷眼,还是与巫碧再做进一步周旋之时,却突然地插入一人的声音。
“那个——我有话要说了——”阿萝姑娘站在两人的中间,喜滋滋地举手示意。“其实,我可以代替这小子在你店里面工作的。”
阿萝吸了一口口水,献媚地表情犹如一个乞讨者,而眼神的闪烁却显示了她的“不怀好意”。
贺兰一看之下,当机立断地拉起阿萝的手,表示出极大的热心和热情来。“没错,就是她了!”
“对呀,就是我了。”阿萝笑眯眯,掩饰着自己对于美色强烈而可怕的企图心。“你看,我又美丽又大方,而且还很能干,各种大事小事全都难不倒我。怎样?怎样?就让我代替了,好不好?”只可惜,因为刚才那一跌跤,她的脸上黑漆漆地也不知道沾了什么,所以那句美丽大方的自我赞美语多少有些搞笑而没有力度。
看巫碧动了动嘴,怕他又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来,贺兰只好先行动了。她一把拉起了阿萝的手,一边装腔作势地抚摸着,一边颇有心计地附和道:“是的,是的,这个我最清楚了,阿萝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最贤惠,最最能干,最最解人后顾之忧的女孩子了,绝对犹如一阵及时雨,比我那个不开窍的属下要好一千倍一万倍了。”
“往往这样说着的,结果都是最大的相反了。”上万年的人世经历,巫碧岂会看不穿那两个女人眼中闪烁的光芒了。
“怎么会?”两个人女人在巫碧最最锐利的眼神之下,竟然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哼哼。”冷冷地哼过之后,他终于让了一条路进来,“先进来吧,要不然巡警看着深更半夜这里却一大群人傻傻地堵在门口,会以为糟了贼了。”
门,开了。
花香,顿时溢了出来。
望着那个熟悉的空间,贺兰不知为何却怯而不前。
“还知道怎么走吧?”巫碧盯着贺兰的眼睛。
贺兰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巫碧突然地伸过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贺兰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不让眼睛有任何的红色出现。“阿碧——”
“看起来,还算不错了。”巫碧先一步走了进去,而阿萝姑娘则是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贺兰在原地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却看到肖白背着高昊正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怎么没有进去?”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6)
“老师怎么不进去?”肖白反问她,“老师,你的脸色不太好。”刚才,那个男人的话,他也听的分明。不错?他可看不出贺兰身上有半点不错的迹象。
“没事,我没事的。我们进去吧。”
“老师,这个地方我见过的。”
“你见过?”贺兰讶然。
“相片,相片里面的地方就是这里,对吧?”
相片?贺兰恍然大悟。
林白好动,最最讨厌照照片了,尤其讨厌是那种会“影响”他形象的照片。不过,巫碧却不管这些,他总喜欢照一些奇怪的照片,放在橱窗里面,以此来吸引年轻的女孩子。林白,斗不过巫碧,最后只能成为了服从者。
那张肖白看到的照片,就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一张。
贺兰轻轻地嗯了一声,终于走了进去。
肖白看着她几乎有些悲凉的背影,心脏突然莫名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是要跳出胸腔一样。
无论怎样地喘息,无论怎样地克制,却也无法平息。
“怎么回事,喘气的那么厉害?是不是——”贺兰回过头,正好就看到肖白低着头,一脸的惨白,她当下就联想到了病变,因为担心肖白也受到了感染,就飞一般地冲了过来,一把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老师,没事的。”说来也怪,就在贺兰靠近他的那个瞬间,心跳却又突然地平缓起来,刚才的那些状况也全部都消失了。
虽然肖白说自己没事,但是贺兰却还是不肯放手,直到完全地确认了肖白的身体状况是安好的,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唉,真是一百条命也不够吓的。”贺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呀?”
“没事,真的没事的。老师不要瞎担心我了,还是高昊的事情要紧。”
“有事,可一定要说哦。”贺兰吩咐道。“别不许瞎逞强。”
“知道了。”
贺兰点点头,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地绕过了花房,走进了巫碧的房间。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7)
有洁癖的巫碧依旧在他的床铺上厚厚地铺了隔离用布,然后才让肖白和人放了上去。
专业的手术刀,专业的消毒液,再加上专业的动作,贺兰深深觉得若是巫碧去当一个外科医生的话,绝对会成为最最了不起的首席。虽然贺兰也曾经好几次看到巫碧给人“下刀子”,甚至自己,也曾经是他下刀子的对象,但是等到下一次看到时,依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肖白绕到了贺兰的身后,悄悄地问她:“他是医生吗?”
贺兰淡淡地一笑,反问他,“怎么样?”
“看着好神奇,我觉得医院里面的医生也未必如他。”
贺兰却说。“这话你最好别让他给听见了,要不然他可要加价了。”
贺兰走到了巫碧身后,而对方也已经放下了手术刀,正在拿着一块手巾擦手。“怎么样了?”
巫碧放下了手巾,眉尖却并没有以前常有的轻松状。这表示,事情进行地并不顺利。
“阿碧,连你都不能医治吗?”贺兰心急之余,便自己动手查看了。仔仔细细地把高昊上上下下都看了个编,之前连成一片的黑色尸斑已经消退了,而积压在额前的郁气也消散了。应该是好了呀?为什么巫碧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碧,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低头看看他的掌心吧。”巫碧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然后吸了一口气。
贺兰顺着巫碧的意思,摊开了高昊紧握的拳头。却发现,他的双掌掌心之内都呈现出一片紫红的斑点,蜘蛛形状的斑点,按下去的时候,就会有古怪的白色小虫从里面蠕动而出。小虫子在接触到贺兰的手指时,突然地冻结,不再行动,然后一一地跌落在地上,死亡。望着那些死去的蠕虫,贺兰没有说话,她只是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糟糕了!”阿萝却代贺兰喊了出来。
“怎么了?什么糟糕了?”肖白不解其意,为什么大家全部这幅表情。
“还不明白吗?小笨蛋,你的朋友就要死了!”
“死了?不是都好了吗?他身上的黑色也全都没有了。”
“那些黑色的尸斑不过是障眼法,他手心里面的红色才是最最关键的。真可惜,我和前辈竟然都没有看出来,这下子可算是迟了。阴灵道中的毒物水准看来又上升了不少。”
她脱口而出的话,却引起了巫碧的侧目。人类的女子,知道阴灵道的存在吗?“你知道阴灵道?”
“哦?”阿萝笑笑,眼睛里的光芒依旧闪烁不定,“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鬼地方了,那是我家老头告诉我的。”
“你家老头?是什么人?”
“我家老头,就是我家老头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她避重就轻试图转开巫碧的话题,“前辈,这回咱们算是阴沟里面翻船了,接下来怎么办呢?照我看,还是尽快‘处理’了他为好,你该知道的那些毒虫会不断成倍的繁衍的,而它们寄生的能力更加是一流的。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8)
“处理?”阿萝冷冰冰的处理二字,肖白自然懂得它代表的深意。“人都没有死,为什么要处理?”
“没死,你敢说他这样还算个活人吗?小朋友,你的朋友回不来了?”阿萝耸耸肩,“老实说,损失了这笔生意,我也亏大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了。我们谁都不能逃避的。”
“不,谁说会死了,我说他不会死,就绝对不会死的。”贺兰突然地一把扯过了肖白,把他抱入自己的怀中。“放心好了,老师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骗人的。”
肖白想说自己对贺兰是有信心的,想告诉她,自己从没有丧失过信心。刚才的问话,也不过是为了询问情况而已。就在他要开口说的时候,却发现了另外一个惊人的现实,这个看起来勇敢坚强而且充满了神秘力量的女子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体肌肉的抽搐影响着他的神经。
肖白低下头去看她,却发现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惊惧,那种焦虑不安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了。
“老师,我相信——”
贺兰却突然地推开了肖白,然后俯身想要去背高昊。
巫碧一把扣住了贺兰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去找那个人?那个始作俑者。”贺兰咬牙切齿道。“那家伙——”
“游戏。”
巫碧的话让贺兰登时安静下来。“阿碧,你说什么?”
“游戏?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游戏了。”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
“这不难猜。”巫碧不回答她的问题,却一径地说了下去。“浮络的头颅是一个开始,然后便是一连串的事情。他在你的周围设好了各种各样的局,让你一步步地跟着往深处走,偏偏还真有人会头脑发热地往里面跳。”他的眼神锐利地扫到了贺兰的身上。
贺兰赌气地和他对视。“是,我是头脑发热!但是除了跟着他的步子走,我根本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对方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事情?我完全地不懂,明明知道危机就在附近了,可我就是没有半点的法子。”她说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激动,就犹如一个与人发生争执的孩子一样,压抑的焦躁和惊惧只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出口发泄出来。而巫碧的话,则正好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机会。
巫碧突然地抬起了手,用掌心摁住了她的额头,她倏地住了口,然后愣愣地看着压在她额头之上纤长的手指。
“怎么?可以好好思考了没有?”
她木然地点点头。“阿碧,谢谢你。”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9)
“谢我什么?我只是怕你这么叫着,把警察招来。”巫碧松了手。“贺兰,为什么那么焦躁不安呢?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并没有和你说过任何‘我不能做’这样的话吧?”
“说不能的是我。”阿萝举起手,坦白从宽。“不过,我不认为我有说错了。这世界上,除非是神农氏的神农鼎再现,别的法子,纯粹就是抓瞎。”
“神农氏是吗?”巫碧自言自语道。又是神族吗?又是上古神器吗?他眸中暗淡,完全地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贺兰,你怎么想?”
“不会吧,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可别当真了,这样神话中的东西,人类世界哪里会有?”看了看巫碧,又看了看贺兰,结果发现两人全部都是一副看不清的表情,尤其是贺兰的表情更为凝重。
贺兰真的开始认真地去考虑事情的可行性,但是二十秒之后,她还是摇头。
神农氏是谁?那是炎帝,神话中不朽的英雄人物。这样的人,如何去找?又往哪里去找?更何况,在有记载的神族历史中,那位传说中的农业和医药的发明者,似乎在一千年前就消失了,连同着他出生的故乡烈山,一同消失在三界之内。
而那神农鼎,便是昔日炎帝神农氏炼制百药之古鼎,古鼎中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是以能炼出天界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只可惜,万年之前,穷奇兽带领着众魔神,与神族人发生了大战,后穷奇兽兵败昆仑之后,便把偷得的上古神器散于三界各处。此刻,除了已经现世的崆峒印、炼妖壶、轩辕剑、东皇钟以及伏羲琴之外,其余几样至今下落不明。
一个已死之神,一个已失之物,却要在一天一夜中找到,这谈何容易?她的父亲水神共工在三界寻找了不知道多少时候,也只找到两物而已,如今却要他们在一天一夜做到,想来想去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无所不能的巫碧,只怕也做不到的。
“时间太短了,阿碧我们只有一天一夜而已,就算知道了神农鼎可以救人,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能做些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找——”
“别自说自话地就替我作出决定了,”巫碧重重地曲起了食指,扣在贺兰的额头。“贺兰,你好歹也是我的终身制店员了,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有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的情况吗?我是生意人,而诚信是生意人最大的律条,既然已经接下了你的生意,我自然不会请出财神的。这件事情,我会做到最后的,你只管负责最后结账就可以了。”
贺兰的眼睛霎时再一次燃烧起来,而阿萝更是夸张地鼓掌起来。“好帅呀,真是酷呆了!”
巫碧慢慢地踱步走到了窗边,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一路爬上了窗栏的绿色藤蔓,而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夜幕,状似沉凝。“而且——”
“而且什么?”
尖酸刻薄旧主巫碧(末)
“老实说,我这人最最讨厌受制于人了,既然对手都踢门踢到了跟前了,我若是再不好好地招待一番,岂不是辜负了对方一番心意。”
贺兰跟到了面前。“阿碧,你打算怎么做?”
“是呀,是呀,要怎么做?”而阿萝兴奋地就像一个孩子一般。
巫碧并不做声,只是走到了房间的一角,那上面绘着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蓝色花苞,长长的黄色花蕊从花苞之中悄悄地探出头来,而花蕊的顶上各有一颗青碧青碧的水珠。以中指和食指按在了那两颗水珠之上,那画面竟然发生了变化,花瓣悠悠地舒展打开,而顺着花朵的盛开,那封闭的墙壁竟然露出了一条缝隙。
贺兰惊讶不已,她在这里住了许久,为了打扫进出这个房间更是常有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房间还有这样一个隐秘。
巫碧用手一推,墙壁被推开了,露出一个诡秘的世界来。
“进来吧。”
在转身的刹那,他微冷的手指却突然地点中了肖白的额心。肖白愣愣地看着巫碧,不知道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危险,你要以人类的身份跟着吗?”
要以人类的身份跟着吗?这句话已经点名了他和他们的区别。其实,在这之前,无论是和贺兰所经历的事情,还是之后出现的阿萝,甚至是面前的这个优雅却充满神秘的男人,都是他原本世界中绝对不会碰到的。他们的对话中,充斥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元素,什么神农鼎,什么神农氏,一些只在神话故事中才能出现的人物和事物却以完全纯粹的感觉一一地复苏了。
按照常理来讲,他作为人类,该害怕,该紧张的。可是,很奇怪,心里的躁动,和剧烈的心跳声,它们要透露的信息可不是紧张和害怕。而是好奇,而是激动,而是莫名的期待,就像是体内藏着一直猛兽,蛰伏着好久,就等待着对面世界打开门的瞬间。
“我要跟着。”肖白答得斩钉截铁。
巫碧点点头,并没有提出反对。“只要到时候别拖我们后腿就是了。”
贺兰挡在了肖白的跟前。“我会负责他的安全的。”老实说,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是不能安心的。反正左右都是不安全,那还不如就让这孩子留在自己的跟前吧,至少发生什么了,也好照应一下。
理所当然地把手伸到了背后,而等到肖白和她双手相握的时候,她就觉得心安了。
“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提醒你一声而已。”巫碧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眼神中露出了谜样的光芒。
第四个空间:烈山之道(1)
明明是封闭的空间,却不知从何处吹来了风。风中,流转着远古的气息。
明明没有点灯,月光也不可能透过墙壁射进来,但是房间里面却并不黑暗,房内各物更是看的一清二楚。蓝色的光芒,柔柔地包裹着他们。
他们每走进一步,脚边闭合的花朵却会突然地开放,一朵连着一朵,美不胜收,花香四溢。
十平方大小的房间,一眼都可以看到底的空间,可是,他们在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却还没有走到所谓的最底处。
贺兰也终于沉不住气了。“阿碧,我们这到底是要走向哪里?”
“烈山之道。”
“哪座烈山?神农氏出生的烈山?湖州附近的烈山吗?如果真的要去那里的话,或许用飞的会比较快。”
“自然是是神农氏的烈山,却不是湖州附近的烈山。”
巫碧的话让贺兰完全地转晕了。“阿碧,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炎帝的烈山在一千年前就消失了,整座山峰一下子就消失在洪荒界了。”炎帝是神,一开始也居住在昆仑巅,但是在万年之前,应天帝的命令,他离开了昆仑巅,以后就一直居住在自己的故乡,也就是位于洪荒界的烈山。如此作为,自然是为了方便监视那些洪荒界的妖兽,防止他们再次作乱。
然后,在一千年前,监视着洪荒界的炎帝却突然地为着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原因,莫名地死了,而他的烈山也在他气息消失的那一个夜,整座山峰消失不见了,就如同殉葬一样,刹那间化为乌有。
“已经消失了的山峰,你要我到哪里去找?难道是三界之外吗?”
“不错!”巫碧的话,让贺兰瞪大了眼睛。
“巫碧,我刚才是赌气说的话。”言下之意是,我赌气,你怎么就顺着瞎话说了下去呢?
“你是赌气说的话,我却是认真的告诉你一个事实。”
“巫碧,别开玩笑了。这个世界,自来就只有三界,哪里还有三界之外的世界了?就算是要说安慰话,也不是这种说法的。”
“有。”巫碧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贺兰。“不要自己无知,就否定存在的东西。”
被斥为无知,贺兰自然生气。“有?在哪里?”
“第四方空间,烈山之道。”
“第四方空间?真是无稽之谈。”这真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了。“天地之间,历来只有三界,人类居住的人界,人、神、妖、魔共处的洪荒界,以及由神族统治的神界。人界是第一层空间,洪荒界是第二层空间,他们之间依靠着神迹之道,也就是阴灵道彼此相连。神界是第三层空间,而要前往神界,只有打开位于洪荒界的天界门。”当然,这个天界门在神魔大战之后早已经消失了。贺兰看着巫碧,试图从他墨黑的眼眸中看出点什么来,最后却只是无功而返。
第四个空间:烈山之道(2)
“巫碧这会儿却提出了第四方空间来,是我无知,还是阿碧太无聊了,喜欢耍弄别人。”
“我的表情像是在玩笑吗?”巫碧突然地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真是古里古怪的一个房间,再往回去看,那进来的门分明还在咫尺之间的。几步的距离,居然走了一个小时。
“既然不是玩笑,那去第四层空间的路在哪里?你倒是指给我看呢?”贺兰也急了,尤其是看到肖白背上那昏迷不醒的少年。
“路不是已经在面前了吗?”
巫碧突然地伸手一指,指尖所到之处,便洒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来。而那些光,在他们的面前,慢慢地一点点的聚拢。只不过短短地一分钟功夫,却已经铺洒成一块巨大的光影图像来。当他们细细地去看,这才发现,这些光点与光点的衔接以及缝隙竟然汇成了一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