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挣扎不过,半推半就地站到了讲台旁边。
小剧场即将开始,同学中间阵阵骚动。
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对这种涉及感情的事总是很敏感,又很兴奋。
更何况,这两个人还要大庭广众拉手呢。
阮心看到他的一刹那,是有点感动的——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老同桌。
而林深站在教室前,面无表情,心里奔腾而过一亿只羊.驼。瞧见全班同学那一副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庭广众和一个傻妞讲这么白痴的对白,脸都丢尽了。

☆、真面目
在所有人的起哄下,林深硬着头皮配合她。
当需要男主角去拉女主角的手时,阮心害怕得赶紧抖动袖子,将本就宽大的校服袖子让出一块来,神给林深。
他不耐烦地拽过阮心的袖子。
心里嘀咕着:好歹他林深也是被女孩子追过告白过的人,她至于这么嫌弃自己么。
磨叽了半天,一出小闹剧终于谢幕。
放了学,林深发脾气似的,重重地提书包,重重地装本子,又重重地推回椅子,乒乒乓乓。
阮心坐在座位上吃灰,她心里也正来气。
有什么了不起。
耍什么脾气嘛,一脸烦相。
他居然嫌弃自己,她还嫌弃他呢。
装好了背包,阮心站在门口等了白盈盈半天她才出来。
“你干嘛呢?”阮心问她。
白盈盈神神秘秘地拉着她,问道:“心心,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说出去了?”
昨天?
阮心想了想,可是并没想起来她昨天说过什么。
“哎呀,就是路野码人要打王毅的事情呀。”
白盈盈这一提醒,阮心才想起来好像她是跟自己说过。
“啊,这件事,怎么了?”
“你跟谁说了?”
“我没有说出去啊,你不提我都不记得有这事。”
白盈盈看起来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心心,我跟你说,今天教务主任突然在校门口检查放学,现在就在楼下呢。”
教务主任一来,他们这架自然是打不成了。
“啊……”阮心也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他们又都回来了,我听他们说,这么巧偏偏今天教务主任查放学,一定是有人告密。”
“那所以呢?”
“所以他们在找都有谁知道这件事,谁可能会告密啊。”
阮心挠挠头,走出了学校,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白盈盈是不是在怀疑,这件事是她透露出去的?
“盈盈,我没有说出去啊,这件事和我又没关系,我告这个密干嘛?”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啦,可是你平常去办公室次数最多,和老师关系最亲密,他们肯定都会怀疑是你的。”
阮心觉得白盈盈说的有道理。
“哎。”
“心心,如果不是你告的密,那就很可能是叶茜了。咱们班,也只有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泄露出去,毕竟班主任是她妈。”
“绝对不可能是茜茜的!”阮心立即反驳,“茜茜不是那种人,她才不会去告密呢。何况,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呀。”
“谁知道她知不知道,万一她瞒着你呢。”
阮心撅噘嘴,“不会吧,总之茜茜不像那种人。”
白盈盈看看她,不再接话。
过了一个周末,等阮心周一早上到班级时,班里恰好只有她和路野两个人。
阮心把书包放下,眼神瞟着路野。
他好像在专心摆弄什么,东西在桌子底下,她看不见。
阮心若无其事地坐下,实际上心砰砰跳得厉害。
她不敢回头瞄他。
双手交叠趴在桌上,原计划的早读此刻也被她扔到九霄云外。
过了不知多久,路野突然走过来到她桌前。
阮心立即起来,瞪着溜溜圆的小眼睛看着他。
路野看了她半天不说话,反倒让她越来越紧张。
“诶,你喜欢我啊?”
他一开口竟然就这么直截了当。
羞得阮心脸蛋通红。
她把头埋得更低了,死命地摇摇头。
“切,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路野上去拉她,“喂,你起来,你起来。”
阮心被他拉得抬起头来,两腮绯红,问:“干嘛?”
“喜欢我不丢人。”路野说道。
她刚要笑,就听见他继续说:“反正喜欢我的女生多了。”
阮心的笑顿时被咽了回去。
喜欢他不丢人,此刻才丢人。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
“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吧!”
阮心不说话,无论路野怎么问,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最终路野没法子了,选择妥协,头一甩就走了。
五分钟后,林深戴着耳机进来,一大早上似乎心情很好,还主动和阮心打招呼:“小心心,早上好呀。”
没想到对方没给他好脸看:“有什么好的!”
林深愣了:“嘿,你大早上的哪来这么大气性,我可没惹你,别拿我撒气。”
阮心也不知是和谁赌气般,故意把本子往桌上一摔。
本以为一大清早丢脸就够倒霉的了,可阮心过完了一整天才知道,早上只是个倒霉的开始:
班主任的数学课,她忘记书上习题也算作业;
语文课,写了生字却忘记带作业本;
英语课,考单词,别人的单词都很简单,到她这就是个生词,没答上来于是站了一堂课;
地理课,老师提问南极的特点,她口误说出了“南极熊”,全班爆笑……
放学时,阮心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嘴里念着倒了一整天霉,总算清净下来了。
俗话讲,话别说早了,今天还没过完呢。
又照例站在门口等白盈盈,可今天白盈盈却对阮心说:“心心,我今天有点事情,你先走吧。”
阮心“哦”了一句,点点头。
心情不好,她没有直接去公交站,而是转到了学校附近的礼品店。
看着眼花缭乱的彩色礼品盒,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晶球、彩带、毛绒娃娃,阮心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她就喜欢看这种色彩鲜艳的事物,会让人轻易想起生活里的美好。
接连逛了两三家,阮心又买了一套新出的简天明卡贴,欢天喜地地出门,结果就看见前面走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路野和白盈盈。
他们两个贴得很近,几乎都没有半点缝隙。
突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阮心没有多想,本能地跟上他们。
她跟着路野和白盈盈,一直到了学校一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公交站,他们停下来。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看样子十分亲密。
忽然,路野抬起手,宠溺地拍拍白盈盈的头。
不知那边的白盈盈说了什么,他又帮她把鬓角整理好,小心翼翼,谨慎得很,似乎那是什么珍贵的不得了的东西。
阮心心里轰地一下子。
眨了眨眼睛,她努力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退回墙的另一侧平复了一下呼吸,她又在脑中回放了一遍刚才的画面。
再一转过去,路野和白盈盈已经抱在一起。
阮心手里的卡贴被她捏的变了形,低着头靠墙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盈盈是她朋友。
明知道她喜欢路野。
可是白盈盈为什么要这样。
谁都可以来抢路野,白盈盈不行。
她们不是好朋友么。
为什么要欺骗对方。
每想到一句,都像一把利剑插进她的心脏。
当天夜里,阮心还是不争气地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次日上午,由于下雪太大,课间操取消,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各玩各的。
叶茜拍拍趴在桌上的阮心,指指门外,示意她出去说话。
阮心跟着她到了二楼尽头的玻璃窗附近。
“怎么了,茜茜?”
叶茜看看周围,问:“白盈盈是不是告诉你上周路野要打王毅的事情了?”
一听和白盈盈有关,阮心眨眨眼睛,“是。”
“你有没有说出去?”
“我没有。”
叶茜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不会的。”
阮心看她若有所思,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来问我这个事情,不是我告的密。”
“当然不会是你告的密,我之前就听见主任和我妈说哪天要抽查一下放学时的纪律,那天就是巧合。”
原来是这样。
叶茜继续说:“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我昨晚才知道路野他们那一拨都在怀疑你,那就只能是白盈盈故意告诉你的。”
阮心想了想,茜茜说的有道理,不然这么机密的事情,她干嘛平白无故告诉自己。
又想到昨天的事,阮心越来越难受。
叶茜看她脸色不对,晃晃她胳膊:“他们找你麻烦了?”
阮心摇摇头。
“没找我麻烦。我就是想不明白,白盈盈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这么乐意让什么都和我扯上关系。”
叶茜只以为她说的这一件事而已,开口慰藉她:“她那个人,你不用太把她当真朋友的。刚开学的时候,我在我妈办公室写作业,就听见各科老师说白盈盈,她这个人心眼太多,很功利,做任何事都一定有目的,绝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好像她家就挺有势力的,家庭教育就是那样子的。”
阮心听这话,抬眼和茜茜对视一下。
她想到了第一天认识白盈盈的时候,在公交站,她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
她这个人的确功利,那么她来认识自己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阮心仔仔细细地回想她和白盈盈认识的经过,包括白盈盈说过的话。
没错,就是说过的话。
白盈盈不止一次地提及:心心你学习真好。
想来她阮心也没什么别的能对白盈盈有利的了,只可能是这一条。
想到这,阮心转身就跑,叶茜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喊她:“心心!等等我!”

☆、生物书
阮心跑到教室门口,正好撞见白盈盈从外面回来。
“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这时叶茜刚赶上来,一看眼前的情况,往后拉了一下阮心。
“茜茜,你先回去吧。”
白盈盈半犹半豫地跟阮心走到窗边。
“你和路野在谈恋爱,对不对?”阮心开门见山。
白盈盈瞪大了眼睛:“你听谁传的?”
“我自己看见的。”
这下白盈盈没话说了。
想了半天,张了好几次嘴,她才开口:“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他说他喜欢我,还纠缠了我很久,我没去招他。”
“他找你你就答应了?”
“心心,有些事情我没法和你说,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此刻阮心已经不再相信她的话。
咬咬嘴唇,阮心把新账旧账和她一起算:“你和我做朋友,就是想利用我和老师搞好关系,是不是?你总试探我对路野的看法,就是怕我坏你的事对不对?”
面对她的连串质问,白盈盈无话可说。
阮心等了足足一分钟,看她还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心里一凉,转身离开。
她回到教室,在自己座位上趴着,白盈盈跟了进来。
“心心,你不要这么拧,对你自己没有好处的。”
阮心脸冲向墙的一侧,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脸。
以前每天一起回家,开心的不得了。
转眼就能翻脸来糊弄她,还要教训她。
白盈盈,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交集。
白盈盈站在桌前,说了半天话,也不见阮心有起来的意思。
林深看看,冲着白盈盈说:“你烦不烦?长得黑就别老在我面前晃悠,挡光。”
白盈盈皮肤黑又不许人嘲笑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林深拿这个来开她玩笑,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有病吧林深?我招你惹你了?”
“我不是说了么,挡光。你这一出来,我就眼前一黑。”
阮心埋着头,听见他的挖苦,破涕为笑。
“那我就不走了,我就站在这,怎么着?”
“你说你姓白,然而却这么黑,以后叫老黑算了。”
“林深!”
白盈盈气得大叫,结果吓到了身后来上课的生物老师。
“干什么?上课了没听见?吱哇乱叫。”
十班的生物老师是最严厉,也是最不好说话的一个人,同学们都怕她。
白盈盈一回头,像耗子见了猫般,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生物老师走上讲台,“睡觉都起来,吃东西的不要吃了,一会上课谁再敢偷吃东西让我发现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别怪我不留情面。”
后排同学三口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食物,阮心也抹抹眼睛坐起来,拉开书包找生物书。
翻了好一会儿,她暗叫“糟糕”,昨晚居然忘记把生物书装进书包。
生物老师最难对付,每次上课前都要检查教材情况,凡是没有书的都要被她教训一番,言辞激烈。
平常光是听她训别人,阮心都吓得一惊,今天轮到她没带书,简直不敢想后果。
“你没带书啊?”同桌林深小声问她。
阮心顶着荷包眼,苦着脸点点头:“她会骂死我吧……”
林深随手把自己的书扔到她桌上。
“啊?”阮心没明白。
他却不说话,也不看她。
生物老师绕着班级查了一圈,所有同学都带了生物书,她很满意。
等查到他们这桌时,阮心桌上有书,而林深桌上空荡荡如也。
“你的书呢?”
“没带,放家了。”
“买书的时候你花没花钱?”
“花了。”
“那花钱买的书,你不用,放在家干什么呀?”
老师抬高了声音,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一旁的阮心手心里浸出汗,心跳加速,低着头不敢抬眼。
只听林深平静地回答:“放家下崽。”
原本安静异常的班级哄然大笑。
平常这个梗都是老师用来怼学生的,今天反被林深拿来回话,生物老师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你没书你怎么上课呀?”
“老师,”阮心弱弱地说,“我和他看一本吧。”说着把生物书推到书桌中间。
上课已经五分钟了,生物老师也不好继续揪着这一个小事不放,耽误课时,阮心的话也算是给了她台阶下。
“林深,也就是你同桌心肠好,我要是你同桌,绝对不管你,没书就别上课。”
老师说完转身就上讲台开始写板书。
阮心和他,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共同看教材。林深上课笔不离手,老师讲到哪他随手就画记重点。
阮心悄悄抬眼瞄他,第一次离林深的脸这么近,两人额头都快抵到一起。
林深的睫毛,似乎很长。
眼型是标准的桃花眼。
鼻梁也很挺。
阮心第一次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很好看,很清秀。
过了几天,轮到林深和阮心一起值日,临近考试作业很多,都想早点走。
阮心匆匆擦完黑板又扫了地,干完活放下扫把就要离开,被林深叫住:“诶诶!你这就扫完地了?”
她转身:“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该扫的垃圾都扫出来了,挺干净的,你可以直接拖了。”
“脱什么呀?”
阮心张嘴刚要说话,意识到被他耍了,改口道:“你爱怎么拖怎么拖,总之我干完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行,”林深拉长了语调,“反正你失恋了,心情不好,我就让着你点,不和你计较。”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阮心最怕别人提这个,都够丢人的了,他居然专戳痛处。
气得她把书包往桌上一摔:“谁失恋了?你把话说清楚。”
林深咧嘴一笑,“嘿嘿,我。我失恋了,行吧?”然后又小声嘟囔:“没失恋还耍小脾气,让别人照顾你情绪,谁信呐。”
这话阮心听得一清二楚。
她当即上来了倔劲,今天非要证明给他看她情绪好得很,别人能干的她也能干。
阮心上前去,抢过林深手里的拖把。
“我本来就没失恋,用不着你假好心,也不用你照顾我情绪。”
说着她就开始拖地。
林深坐在桌上,这时跳下来,扯起自己的书包,三步并作两步跨过讲台,到门口回头笑着对阮心说:“我相信你没失恋了,加油,好好干啊,干完活记得锁门。”
说完他逃也似的跑掉,阮心再一回头,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直到一个人默默拖完了半个教室,她才反应过来,她又被林深用激将法耍了。
重重地将拖把摔在地上,阮心堵着气,她怎么就这么笨。
她在这辛辛苦苦地干了该他干的活,某人却早早潜.逃。
这个骗子。
一点责任心,一点担当都没有。
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就会欺负她一个小姑娘。
前几天借给她书,她对他的印象刚刚改观一点,这才几天,就又原形毕露。
越想越气,阮心故意把每个人的位置都拖了,偏偏没有清理他的位置。
让你骗我。
林深,你真是全世界最讨厌的大坏蛋。
☆、打赌
自从上次戳破了白盈盈和路野的事情,阮心就再也没有和她一起回家过。
以前她回家都坐718路公交车,这件事之后,阮心就改了路线,换两趟车回家,虽然麻烦些,但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林深突然问她:“小奶猫,你好像很久没有坐718回家了。”
阮心偏过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每天经过公交站,很久没有看见过你了啊。”
她继续看书,不说话。
路野的事情对阮心影响不小,上课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他拍白盈盈头的那个画面,一想到,她心里就窝着难受。
都在一个班待着,天天都能看见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阮心每天情绪都不高。
特别是考前这几天,只要一打开作业本,她就想起路野还帮她搬过本子,心思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接连几天都没有写完作业。
学习这码事,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稍稍懈怠一点,恶果就立竿见影。
期末考试,阮心倒退了很多,班级22名。
林深考了第5,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着笔。
阮心心烦意乱,趴在桌上。
好朋友,男朋友,高成绩,她一样都没得到,全盘皆输。
现在的她,处处不如人意,沮丧到了极点。
林深转着转着笔停下,戳戳阮心。
她抬头,“干嘛?”
“不就是没考好么,至于么?乐一个。”
阮心嘟着嘴不理他,被他一把抓过笔袋。
“你又干嘛?”
林深拿笔冲着简天明比划:“就你这心态,以后怎么给简天明当女朋友啊?”
“你还给我。”她说着上手要拿。
林深身体一转,躲开她的争抢。
“我就看看,又不会真的画他脸上……”
话音没落,他就一个手抖,笔尖戳中了简天明的脸,嗞啦一下,一条长长的黑线正正好好画过简天明,从左画到右。
一看真的戳到了,林深也慌了,当即松手,笔袋掉在地上。
阮心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看见她王子哥哥的脸被画成这样,鼓着圆圆的眼睛瞪林深。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阮心用手指蹭蹭贴纸,中性笔的笔迹纹丝不动,好端端的小生就被“毁了容”。
“喂……喂,你你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错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心心?小心心?”林深把脸伸到阮心跟前,一副心虚的狗腿子模样,各种试探,生怕她下一秒就吧嗒吧嗒掉下眼泪出来。
不过,阮心倒不至于真哭。
“内个,其实你换一张贴上就好了啊,实在不行,我给你买一张。”林深说。
“可是画上黑线,寓意就不好了。”阮心撇着嘴角,委屈地嘟囔道。
“噗,奶猫,你这是封建迷信你知道吗?”
明明他做错了事,居然还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不让我往你照片上乱涂乱画呀?有本事你就别怕呀。”
“画就画,你画两道我还就死了?”
“那你拿来呀。”
阮心伸手,朝他要照片。
林深想了想,合计了一下利弊,说:“就这么凭白给你,我也太亏了。”他倒不是真的相信这个所谓的寓意,但自己照片被人画花,终归不太好。
阮心“哼”了一声。
她嘟着嘴巴,使着小脾气的样子看在林深眼里,竟觉得有些可爱。
他这个小同桌,虽然蠢蠢笨笨的,但有时也的确蠢得发萌,让人心都化了。
“小心心,”林深喊她,“这样吧,你下次考试要是比我考得好,我就把照片亲自贴你笔袋上,让你随便画。”
阮心刚想说“这不是欺负人么”,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他摆明了要看自己好戏,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绝不认怂!
“好!”阮心把自己所有的气劲都使在了这一个字上,吓了后桌一跳。
听到她居然答应,林深笑得像是已经赢了一般得意。
还真楞到会和他比学习。
根本没有悬念的事情。
何必要自取其辱。
人傻不能复生。
寒假如约而至。
今年冬天,佳城的雪下得特别厚,而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