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回过神来,“各地?有没有北燕的?”条件反射了,这几天楚卓的脑子里转的就是小瑜、北燕、溟山派、皇子……周而复始。
“有。”颇为无奈
“那就去吧。”楚卓也明白自己情况有点不对,不能再这样下了,要找个出口爬出这个低迷的漩涡。
听到肯定得回答,沃瑛心理也是松了口气,这几天她要不就不开口,坐在一边制造阴气,一开口就是小瑜,连自己的膳食也已经连续几天都是荷包蛋!荷包蛋!
两人直接起身未做任何装扮,一青一粉就这样出了门,马车已经准备妥当,红漆车轮,车身带金,上有贵族标帜的双头马车,正是初见时那辆横行的马车。
上了马车,只见里面摆设精致招摇,塌上安了张小桌,上面放了各色的糕点,塌子上铺了层亮白的狐毛软垫,楚卓脑子里立马映出一句话:“做出一张皮裘软垫需要二十头迟钝的动物,而坐上它只需要一头。”现在自己正要成为第二头!
马车一路疾驰,如入无人之境,楚卓掀起车帘见两旁的小商、小贩、行人都是远远见着马车便躲开。京城里的百姓早已经对这种华丽的马车产生了恐惧心理,惹不起只能躲得远远的,战战兢兢等着马车驰过才敢继续行路,楚卓很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青年来不及掩饰的情绪,惊恐中夹杂着浓烈的痛恨和鄙视……不知是对沃瑛的痛恨还是对所有权贵的憎恨。
回头见这风暴中的人,却悠闲的斜靠在塌上看书,随手拈过一快核桃酥扔进口中,一派轻松自在。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四面八方传来吵杂的窃窃私语声,嗡嗡的想,车夫的声音从帘外传来:“主子,八方酒楼似乎出事了,官兵把守不许百姓出入。”
“出什么事了?” 语气平淡的问道,连头都不抬。
“似乎是出了命案。”
楚卓犹豫了一会儿,见沃瑛一副打算不予理会的样子,只得恳求道:“我想去看看。”
沃瑛将书放下,理了理衣摆,掀开车帘便出了马车。
楚卓随即跟着下了马车,待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吵杂声立刻消失,就像被铡刀硬生生的铡断般的寂静,楚卓很想将这种现象解释成“美人效应”,起码两人确实是男俊女俏,金童玉女般靓丽的人儿,但显然不是,那些低着头的人一脸惊恐,大气不敢喘,下意识的给两人让出了条道。
沃瑛对于自己的出现造成的惊人现象毫不在意,沿着众人让出的道便走了进去,楚卓在众人万般情绪的眼神下,艰难的迈步跟上,心理感叹倘若有一天沃瑛不再是现在权倾朝野的沃瑛,迎接他的将会是个怎样惨烈的结局。
还未走近封锁圈,就见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兵,一脸谄媚的让了开去,不做也不敢做任何询问,两人走来尽是无人阻拦,直到命案发生的后院。
后院里整整排了两队的人马,一队是小厮,一队是丫鬟,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官府的挺拔身影,似正在询问相关情况。一个小兵靠近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将头转向沃瑛、楚卓两人,眉头紧皱显然有所不满,犹豫片刻还是向两人走来。
楚卓见到此人转身向自己走来时,就想到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展招,来人剑眉星目,浩然正气,集书生的儒雅、武将的英气与一身,待其走到身前更觉气质不凡,与先前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同,此人日月光洁,凛然大义。
“沃大人,此乃命案重地,大人请回。”居然开口便赶人。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沃瑛却似未闻,转身对身后的楚卓道:“你想看什么?尸体?”
“行吗?不会给这位大人带来不便吗?”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个青年。
“无妨。”说着便向放置尸体的房间行去,被青年一个闪身拦下。
“大人,请回,人命关天请大人切勿儿戏。”
“本官乃都察院左都御史,你有何权力阻拦?”话一出口,那青年便是一震,伸出去的手迟迟不肯放下,却也知自己无力阻拦,脸上青白交错。
“大人”楚卓见不得这么个人儿为难,来到两人中间对那青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动现场的任何东西,若大人不放心一起前来便是。”
青年本是将全副精力都集中在沃瑛身上,见眼前突然闪出这么个如花少女,还是和沃瑛一同前来之人,听其意像是也想插手此案,心里稍有排斥,却也无法,只得跟着前去。
楚卓随沃瑛来到命案发生的现场,眼前触目惊心的三具尸体横陈在地,一个看起来才四五岁的孩子,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矮段发胖,一个年轻女子,五官秀美只是脸部稍微扭曲,楚卓进门前就做了一翻心理建设,不过见如此幼儿惨死,仍是悲愤填膺,痛心疾首。
楚卓围着尸体仔细看了看,绕着墙角走了一圈,在院子里来回不停的往返走,那个青年----正是新任刑部尚书薛居正,皱眉紧盯着楚卓,身边的沃瑛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看着那女子来来回回,看样子像是那女子想来插手办案,而非出自沃瑛的意思。
那女子在院中沉吟片刻,一脸严肃,低头着头思索了片刻,向自己走来。
“据我推测,凶手是年上三十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身高在五尺三左右。”用手在沃瑛鼻尖一划,大概这么高的意思。
薛居正听楚卓如是说,惊诧万分,眼里的怀疑之色锐减,耸然起敬,见楚卓似乎仍有话要说也不打断。
“犯人有可能是为死者提供海货的渔夫,可以调查一下最近与死者有这方面接触的人。”说完便望着薛居正等待回音。
“请姑娘解惑,薛某已经在此半日,除了凶手是男子,行凶时间,所获胜微。”拱手相询,态度包涵了恭敬。
沃瑛立于薛居正身旁,也不说话,只看着楚卓,左手指轻击右手,慢悠悠的一下,又一下,等待楚卓再次开口。
“昨夜曾经下过雨,”引着薛居正来到房门口,指着地上的脚印,一路衍生到靠近墙的大树才消失。
“这些是凶手遗留下来的脚印。”薛居正点头表示赞同。
“凶手脚印大,步子跨得也大,脚印之间的距离均匀,走直线。这是中年罪犯脚印的特征。”
接着又拿手在两个相邻的脚印间比划了一下,“脚印之间距离大约在八寸五,一般而言人的身高可以从他的脚步上看出,约是脚印间距离的六点八七六倍,因此凶手身高应在五尺三左右。”见薛居正脸上茫然不解,继续道“大人若不信,找几人试试便可。”
最后带着薛居正回到室内,指着一个五指皆露的大脚印道,“这也是凶手所留。”
薛居正接道,“正是,恐怕是与死者扭打时掉落鞋子却不自知,待脚落在泥地中才回神,然后赶回穿上鞋子,再离去。”
“不错。”指着脚印道“凶手脚印五个脚趾都是分开的。而只有脚趾分开,才能在摇晃不已的渔船上站稳。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渔夫。”
“大……大人,前些天掌柜的曾经和李家村的李岗因为……因为货物问题起过争执,那李岗正是李家村出了名的渔夫。”一个小厮战战兢兢的小声说。
“你继续守着这里,不准闲杂人等进入。”薛居正立刻转身指挥身后的小兵,然后亲自领了一队官兵打算赶去李家村捉拿李岗,领走前对楚卓深鞠了一躬道,“今日之事,多亏姑娘,他日若有机会,望姑娘多多赐教。”听口气像是想和楚卓探讨办案方面的问题。
“大人不必客气!只是刚刚的推断在一般情况下没有问题,但是不代表就毫无漏洞,大人见到李岗后要仔细审问才是。”
“自然,多谢!”也不再多话,带了人就走。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你是否有重要的事有所隐瞒?”回去的马车上,沃瑛依旧斜靠在马车上,姿态悠闲,语气肯定。
既然被看穿了,她就算直说也无妨了:“对,我有两事对你刻意隐瞒了,不过那之于你……也许并不重要。”说完只觉黯然神伤。
见眼前的男子并不以为然,轻叹口气,继续道:“而我也不想说,即便是说了你也未必会听,即便是你听了也未必会懂,即便是懂了你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你既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见楚卓脸上盈盈黯伤,也不忍再继续话题。
马车飞速的前进,车内两人都不再开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之后几日,楚卓都在尽力调整因为小瑜的离开而进入不正常的状态的自己,习惯虽然可怕,却也并非是磐石,时间是最好的支点。
这几天也发生了几件事,其一自然是陵城进京,暂居于五皇子府邸,长公主将下嫁于陵大庄主的消息也传遍了大江南北,不知碎了多少颗侠女心。不想一脸冰山,浑身邪佞的陵城
居然也有不少女人倾慕。
其二,自那日八方酒楼命案一别后,那薛居正居然真就找上门了。
正如此时此刻,清俊正气的亲年正坐在自己对面,道出心中的疑问“也就是说,在不通气的房间里燃烧炭火,能使人死亡,可能呈现咬舌而死的假象?”
“对,炭火燃烧后产生的气体如果超过一定程度,就会使得吸入者浑身剧烈痉挛,几秒钟便会咬舌而死且身体冰凉。”
薛居正也算是年少有为,自认见识不凡,但见眼前这女子,也觉得真是人外有人,在与她的谈话中得知,她并没有充足的办案经验,所说不过是从书中得来,但是她的那些说辞自己却是闻所未闻,先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那些怪异的结论,结果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薛居正算是第一个楚卓来此后,完完全全将她奉为偶像的人了。
可见此人却实是气度不凡,就算是范烨,虽然也觉得楚卓能耐非常,但却从未想过将自己置于楚卓之下而言,就算是在自己并不精通的领域。而薛居正在初时的惊讶过后,很自然地将楚卓摆在了亦师亦友的地位上。
楚卓转头瞄了瞄书房不待,捧着书若无其事的靠在亭柱上的沃瑛。此人则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仿佛感应到楚卓的视线,沃瑛自书间抬起头,对着她便是慵懒一笑,楚卓小心肝不受控制的一跳,脸上微微一红,心理直骂妖孽啊妖孽!
薛居正本是在消化楚卓的话,一抬头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怪异。
几天相处下来,薛居正对楚卓也算是稍有了解了, 此人虽为女子,却是见识不凡,行动间没有普通女子的娇柔,一派洒脱。此时却是小脸微红,脸上一副欲怨不怨,欲怒还羞的小女儿娇态,整个人凸现娇柔。
对面那个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的人,见女子如此娇媚的表情也是微微愣神,片刻的不知今昔何昔,回神之际还转头对自己挑眉一笑,仿佛示威?!
可是……可是……那人照理说应该是不会有这种表现才对啊,毕竟……
而且,此事又并非皇家密闻,天下皆知当朝权臣,东阁大学士、内务府总管、都察院左督御史的沃瑛沃大人乃是宦臣!去了势的不是男人的男人!
楚卓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但是……回头见女子已恢复平日的神情,可是望着对面之人的眼神,连自己这个不识情之味的人都能看出点猫腻来,绝对是有什么!
心下很是感叹,那行事诡异之人有此番表现倒也可以理解,真不知对女子之意是真是假。而楚卓在薛居正心里的地位则是更上一层楼了,小薛此时此刻的想法是:“这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在明知对方是一个“残废”的情况下,还能倾心相许。在明知道对方是个千人咒万人怨的佞臣时还能站在他的身边!”就像自己先前对于楚卓的偏见,不少正是对沃瑛偏见的转嫁。
薛居正哪里知道楚卓此人虽生性乐观,潜意识里却因被父母抛弃对人性并无大期望,对于沃瑛虽是情动,却是怎么也无法信任。
眼前两人均是一袭白衣,风姿无限,神情淡若。
女子眉目如画,闭月羞花芙蓉面;
“男子”面如冠玉,少年英俊风流将。
倒也是璧人一双,心理期望这个诡谲阴狠的“男子”能真心对待这个自己心生钦佩的女子。
午后空闲,两人在书房对弈。
“明日宫中有宴,明为每年一度的七巧节,实乃为陵城而设。”说完继续落子。
楚卓双手托着小脑袋瓜子,一副对此话题兴趣缺缺的样子。
“想去看看吗?”不安好心的狐狸提议道。对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沃瑛总是无法理出个头绪,打算借明日之宴一探虚实。
楚卓张口就想回绝,但是转念一想,为何不去?难得的机会可以亲临感受一下古代皇家盛宴,见识一下环肥燕瘦的各色胭脂。自己也不能潜意识里逃避陵城,绝不示弱!
“好!”爽快地答应
夹着黑字的手一顿,本以为要费些心思才能将她骗去,不想她居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听那语气竟是暗含期待?!这让沃瑛如何不胡思乱想!
出手间凌厉异常,十步未尽,楚卓已败。
败将楚卓干瞪着沃瑛,说不出话来,这人怎么突然如此不给情面,杀的自己里子面子全丢!
“你!”正想发作,却被某人不咸不淡的声音打断,“去休息吧”居然还挥了挥衣袖。
瞪了一眼沃瑛,转身便想离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宴会?”
这个得先问清楚了,自己一人前去未必会惹人眼,但若是同这妖孽一道去,少不了引来是非。
要是那皇帝一时心血来潮的问自己是何人,难道还羞羞答答的回答:“皇上……奴家本是陵庄主的侍妾……”
……想象一下陵城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啊!
不过,恐怕自己也就带头进,没头出咯。
“你说呢,”翻了一眼面前表情诡异的女人,“既然与我同去,自然是我的女人!”
“赫!”……被吓到了,`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这要是换个人说出类似的话,楚卓定是不依不饶到底了,但这话出自沃瑛口中,楚卓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反驳,不是接受沃瑛那套“他的女人”说,而是……自己怎么反驳都也许会伤到眼前人吧。
“可是……这不是欺君吗?”这个不是很明显的嘛,谁都知道啊,要是那样解释自己的身份不是让政敌抓住可以进攻的把柄?
沃瑛抬头,两眼凝视着楚卓,慢慢的道:“本朝有宦臣娶妻的先例。”声音清润滑腻。
楚卓目瞪口呆,低头不敢看面前人的表情,点了点头,转身狼狈的溜了。
若是楚卓离开前看一眼沃瑛,也许就会察觉到什么。
沃瑛见楚卓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出门,出了门便毫无顾忌的飞奔着溜走,眼里波光闪动,面上忍俊不禁。
揽照拭面,傅粉,泽发,立髻,摄鬓。
人活一口气,以楚秋月的皮囊出现的自己,在陵城眼里就是一个被他抛弃的无用侍妾,怎么也不能让他瞧不起,要他明白是自己不要他,另寻他欢。
楚卓细细描眉,扑粉,施上胭脂画龙点睛,发髻打理不出精致的,只能求新求别致,并不把所有的青丝盘成髻,留下少许披散在肩头,两鬓也留下一缕,更添妩媚。着上飘逸的粉色纱裙,露出白玉般的细颈,性感的锁骨,虽然惊世骇俗,却是美艳异常。
打开门,白色锦衣“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听到开门声,优雅的转身,然后愣在原地,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久久不语,眼神胶着在面前似熟悉似陌生的倾城女子身上。
楚卓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冲着“男子”嫣然一笑。
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天使爱美丽,男人也爱美丽!
初见的惊艳过后,沃瑛眉宇微紧,“去换下!”声音中竟有少有的怒意。
楚卓听而不闻,挑起一边娥眉,附近俊美“男子”,挑衅的在耳边轻道:“怎么?担心?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说完就率先离去。
沃瑛闻言轻笑一声,随即施施然的抬步同去。
楚卓一路行至府门,留下一路石化的下人。
“怎么美成这样,我的妈呀,我可是太监啊啊啊啊 ”石化的下人在心理狂吼。
上了马车,两人一路无语,楚卓偏头打量着车窗外的风景,沃瑛左手撑着下颌,却是在打量眼前的女子。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沃瑛以往的出场绝对媲美国际巨星,如今携手与一倾城佳人同来那就是原子弹效应了!
两人的出现,夺去了在场之人的所有视线,皇家庭院中亦有一种蓦然生辉之感。
在场之人脸色各异,不少官员见到如此绝色眼都直了,只是不久后都只能规矩的坐正,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握着那柔荑的手掌,主人正是谁都得罪不起的沃瑛,唉,仙人一般的女子竟然被这不男不女的妖人先得了去!
皇帝也早见到了沃瑛,以及他手上握着的女子,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怎么也无法掩饰眼里的贪婪。上梁不正下梁歪,只见老皇帝身边的太子更是一副恨不得将楚卓扑倒当场的狰狞表情,镇定如楚卓都忍不住战栗。左手紧了紧,心里一宽,是了,就算是太子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对沃瑛的所有物有所动作。
沃瑛带着楚卓来到老皇帝面前,两人行礼,口中是规规矩矩的万福。
“爱卿平身,赐坐。”两只狼眼有意无意的瞄着楚卓。
沃瑛位高权重,坐在左侧官员的最首,对面正陵城! 只见对面之人低首饮酒,看不清表情,握着酒杯的手却是青筋暴起 ,隐隐发抖,看来是隐忍不发压抑的颤抖。
嘿嘿,应该是认出自己了 ,男人啊,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也不能让别人要了去!劣根!
曲宁立于陵城身侧,主人的表情自是落在眼里,心理叹息,就知道,这女人的存在是个麻烦。
楚卓满意的收回眼神,抬头间却见沃瑛幽深的眼眸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陵城,垂眸在自己耳边轻吟:“陵庄主对卓儿……”语义不明。
两人耳鬓厮磨,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人。陵城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狠狠瞪了一眼楚卓,一口饮尽杯中酒。再抬眼却是一脸笑意,举杯像楚卓、沃瑛两人致意。
果然也是高人一枚,楚卓思忖着,优雅的端起酒杯,风情无限的对陵城微笑,回敬。满意的看到陵城眼里风暴再聚,暗笑到内伤,转头举杯像周围的人致意。
没办法,因为周身的居然都是熟人,左首第一位是沃瑛,楚卓靠坐于沃瑛身边,旁边正是永远一身紫衣的滕毅,其后乃是新任刑部尚书薛居正,两人在见到沃瑛携手楚卓出现时,心里均是一震,滕毅的震动是因为清楚的在沃瑛冰雪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柔软!
薛居正则要简单得多,从未见过盛装后的楚卓,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真不似在人间,如此的让自己心生倾慕之情,无论是她的风华品性,还是如今媚而不俗,艳中带纯的容颜。只可惜……看着依靠在沃瑛身上,举杯面向自己,言笑晏晏女子,心里苦涩不堪,情动之时便已失去。
薛、滕二人同时举杯饮尽,便各怀心事的放下酒杯。
楚卓再次转头,面对的却并非陵城,而是在他身边,从自己出现后,眼神始终若有若无的追逐着自己的范烨,同样举杯,面对着眼前清俊的男子,轻声道:“烨大哥……”
一声细语,嘤嘤出口,换来腰间手掌的紧握,和陵城掩饰不了的怒瞪 ,可怜的小薛心里苦涩更添。
只是苦涩之人并非只有他,另一人正是范烨,从楚卓两年前出现在自己眼前开始,就隐隐觉得她对于自己来说可能会是特殊的存在,再听到沃瑛将楚卓带走时,自己竟然冲动的前去沃瑛府邸,回府后懊恼不已,因此……两年来刻意的回避着,不再试图去探望她。
如今,在自己快要将她驱逐出记忆的时候,上天却让她再次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楚楚动人的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明媚的笑容,仿佛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楚卓再如何也猜不到,眼前的男子心理如此复杂的翻腾着。
见到范烨只觉得开怀,对谁她都不曾开口,只在见到范烨时才轻喊一声“大哥”便可看出了,只可惜此时此刻的范烨却是无法感受到了。
按耐下纷乱的情绪,回给楚卓一个同样明朗的笑脸,“小卓,长大了,大哥都快认不出了。”说着饮下手中酒。
“大哥,却还是如同两年前呢。”说着,眨了眨眼,“一样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 ”
范烨弯了弯眼角,无奈的笑望着楚卓。
“卓儿,不得无理。”却是沃瑛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热络。
无奈的撇了撇嘴角,不再说话,继续研究在场的其它人物。
那些个老头儿楚卓自然提不起兴致,楚卓盯着的正是天字第一家庭的众人,老皇帝的两旁是两个风格特异的贵妃,一清冷高贵,一柔若无骨,那清冷之人正是当今五皇子和长公主的生母容妃。另一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因该是正受宠的柔妃了,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温柔可人。太子与三皇子的母妃均已早逝,其它妃子并未如楚卓期盼的来个百花齐开,真奇斗妍,因为……居然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