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蓉为了能继续套话,便解开了绳结,“此事与我弟弟无关,你有什么要求直管说,此处人多口杂,原来的联系方式自然不成,我该怎么找你。”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当白王的贴身丫环!等着主子下令,我自然会来找你。”男子听到门外有声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旋身离开。
叶芙蓉望着男子离开的窗户,立即在脑中快速整理起来。
看来原来的“叶芙蓉”因家人被挟持,而与某组织达成协议,先前在司政四品的叶家,必定是想要刺探些什么机密,可惜她这个内应实在没什么职业素质,手无缚鸡之力,偏又生得花容月貎,被叶家老爷看中,险些失身。“叶芙蓉”慌乱之下撞了头,才有她半路截胡,顶上这具身子,然后阴差阳错之下,进了白王府。
那么,那名男子又是谁?能潜入王府行刺,而且还道再来找她,必定是另有内应在白王府内,看来其人身后的支持者不但财力雄厚,而且渗透力极强。
她在这儿也有不短时日,形势也大概摸得清楚,当今皇上才亲政不久,君弱臣强,外又有虎狼之敌,若是白王一倒,必起祸端!到时候,极有可能是内战外乱一起来!而她,是被谁挟持了?又是被委派到一个什么样的任务中?她到底被卷进了个多大的漩涡之中?
叶芙蓉只觉得仿佛身处暗涌之中,直至门外的敲门声才回过神来。
门外是谢羽,他站在门口,神色冷峻,显然对于她有诸多不满,叶芙蓉只当没有看到,仍旧微微笑着,“谢将军所来何事?”
“王爷吩咐我带你去随影军的营地。”谢羽冷着脸说完,径直转身便走。可他往前走了好一会,却没有看到叶芙蓉出来,谢羽心里暗道女人就是麻烦,但是王令所在,不得不臭着脸在门口压抑着怒气。
不过片刻之后,叶芙蓉便带着弦月跟了过来,她已经换了一身利落劲装,手脚腰身皆扎得紧紧的,少了几分当朝女子的柔美飘逸,多了几分巾帼英雄的飒爽英姿,身形如松,轻盈挺拔,这模样……倒真的有些像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将士。
谢羽不禁怔了怔,但旋即脸色沉沉道:“待会有直接为你准备好的马车。”
叶芙蓉挑眉,“马车?”
谢羽好笑,“难不成你要骑马?”
“当然!”
叶芙蓉斩钉截铁道:“轻骑上阵,一日可行多少里?若是马车,又能行多少?既然是我要求上战场,岂能拖累其他人的脚步。”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骑马行军有多辛苦?马匹全速奔跑之时,人是只靠腰腿之力悬空在马鞍之上的,整个人就像练扎马步一般,她能坚持下来?而马匹奔跑之时,为了保持平衡,双腿得要紧夹马鞍,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事小,哪个骑兵没有经历过大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惨状?看她那身娇肉嫩的模样,以前根本就没有骑过马吧!
谢羽见状,挥手让随侍去拉马,好吧,就让这大言不惭的小丫头吃吃苦头。
岂料却是陈如意牵了一匹乌云踏雪过来,他乐颠颠地对叶芙蓉道:“叶姑娘,王爷吩咐了,这匹马往后就归姑娘所有了。”陈如意还特意加了句,“王爷特意说了,不是暂时的。”
叶芙蓉不由大乐,白王果然“善解人意”,手牵过马匹,如同一只蝴蝶翩然飞起一般,稳稳坐在马上。
“走吧,谢将军。”她朗声道。
谢羽目光微暗,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她往随影军的营地飞驰而去。一路上谢羽都保持沉默,并未同叶芙蓉解释随影军的营地在哪,但是从方向上来看,竟是靠近雾谷附近。
叶芙蓉也没有追问,不眠不休地赶了一天的路后,谢羽下令就地驻扎,带来的士兵训练有素,已经自动分组开始打水生火,驻扎营地,谢羽身先士卒,率领士兵们一起巡逻,确定四周是否安全。
可是等了许久,却没有看到谢羽回来,叶芙蓉想起,这一路上,谢羽的右手都包着白布,应该是有伤在身,难道因为这伤,累他在外面有了意外?叶芙蓉索性同小兵留了个口信,尔后便背上弦月,向着谢羽离开的方向而去。
这一片山脉已是同雾谷同源,但瘴气却没有那么严重,叶芙蓉顺着山谷水源行走,因夜色已晚,此处也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鬼怪传闻,一路上,可谓是人迹罕至,叶芙蓉顺路走了一会,突然眼神一眯,蹲下身轻抚地面。
她是顺着谢羽的痕迹一路追踪的,但是在这附近,痕迹却都突然消失了,而周围显然是经过精心掩遮过的,若不是被草丛掩住,这半枚脚印也肯定早已被清理干净。
难道谢羽真的出了意外?叶芙蓉又潜心寻找,果然,被树叶掩盖下的,是一个奇怪的指示痕迹。
突然,只听一声鸟鸣,叶芙蓉立即警觉地抬头,盯向一处。
过了片刻,只见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其中一人道:“奇怪,适才的确看到有人在这里,我还听到声音了!”两人皆身形高大威猛,手中拿着长刀,气息绵长。
另一男子左右看了几眼,他并未置疑同伴所言,“小心一点,再找找看,这儿除了我们不会有其他人。”
“这儿有个脚印!”先前的男子轻声喊道。他发现草丛旁边的脚印,是朝向进谷的方向,“肯定是有人进来了!我们快过去看看。”一面说,一面准备追过去。
“等一下。”另一男子显然心思缜密,将其一拦,用手中长刀将草丛拨开,在脚印前不远处赫然有个套索所设的陷阱,若是再多踏一步,就会踩中此陷阱。
看来来者反应极快,不但速度藏匿踪迹,还能下手设个陷阱!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入侵之人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跑远。第二名男子示意同伴不要说话,静下心来听了一会,林子里面却是一片平静,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难道来人真的已经跑远了?就在准备离开之时,只听咻咻几声,凌空飞箭,饶是他俩训练有素,也惊出一身冷汗,其中先开口的男子当即挂彩,他的同伴速度过来掩护,长刀出鞘,挽出个刀花,将余下几箭拦开。
此时天色已暗,对方却在树间穿行无忌,射箭方向不停变换,明明这一面还在射箭,另一面却有巢鸟惊起,让人完全闹不清楚攻击方向。
视线不明,地势受限,又有同伴受伤,男子知道这回吃了暗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箭雨略停之际,急忙去扶受伤的同伴。
岂料同伴却是昏迷不醒,男子咬咬牙,准备强行带他突围之际,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在他身后出现,极其敏捷地扫向他的下堂,男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他反应亦不慢,退开后横刀欲劈,岂料脚下一溜,他才惊觉不自觉之中被对方逼到土坡边缘,这一退,眼看着要掉进山谷。
对方此时抛出绳索,在他手腕上猛地缠绕几圈,用力一拉,避免了男子滚下山坡的厄运,但旋即对方身形一转,不知道怎的绕到他身后,出腿踢中他的膝弯。
男子腿一麻跪在地上,当即被对方生擒当场。而这一切,竟是只到他肩高,双眸晶莹的女子!!
男子简直呕到吐血,这不可能,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你的同伙呢!”男子大怒道。
“手下败将可没有问话的权利。”
叶芙蓉淡淡一笑,随后将另一个人绑好,“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儿?”
男子一言不发,他面色冷峻,双目却犹如燃着的火焰,叶芙蓉笑笑,还真想赞一声,好目光。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意志坚定,责任心强,是个好兵苗子。
不过现在吗……叶芙蓉微微翘着嘴角,拿起对方的长刀,贴在昏迷不醒的人脖子上,“说吗?”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卑鄙!”
“谢谢。继续。”叶芙蓉丝毫没有生气,刀又往里送了些许,那男子眸色一凝,看到叶芙蓉已经压出来的血痕,终于冷声道:“我叫苏威……”
叶芙蓉又朝晕迷的男子扬扬下巴,苏威只好道:“他叫崔绍。”
但是除此之外,苏威下定决心,一句话都不说。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事关机密,就算是她真的要杀了他们,也绝不能再多说一句。
岂料叶芙蓉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们,又是一笑。那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苏威特别的火大!她竟然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王爷,谢将军,你们可满意了?”叶芙蓉朗声道。
苏威大惊,随着叶芙蓉的目光一看,果然,身着轻铠站在山谷对面的,不是白王花擎苍又是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他身旁的谢羽,看来表情更是冷峻。
谢羽万没有想到,苏威与崔绍在随影军中皆是出挑之人,可在叶芙蓉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默默握紧拳头,心中升起难言的耻辱感,但是同时,谢羽也不禁开始佩服起这个小姑娘来。
白王将谢羽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叶芙蓉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能迈进随影军了。
军队里面是靠实力说话的。也不妄他给了她这次机会。
既然已被发现,白王也不再隐藏踪迹,扬手让随侍点起火把。摇曳火光之中,叶芙蓉娇小的身材,一袭简单的短打黑衣,令人实在难以想象,这具瘦弱的身体竟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崔绍这时才醒过来,他记起发生了什么,气得吼道:“有种解开我,我和你单挑一场。”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身高丈八,膀阔腰圆的男子汉大丈夫,准备狂揍我这个不到你肩高的小姑娘?”
崔绍被哽得说不出来话,急赤白脸地瞪着叶芙蓉。
叶芙蓉还故意火上浇油,“哼哼”冷笑,苏威比崔绍沉稳许多,只是冷着声音道:“既然你不是斥候,同是王爷属下,我们都已经认输,何不松开我们。”
崔绍也跟着叫道:“是啊!给我们放开!”
叶芙蓉脸上笑得很灿烂,可是语言却很恶劣,“为什么?”既然是她逮到的,这俘虏要怎么处置,自然是由她说了算。她就是要刺激一下那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精兵!
随影军的营地就在附近,他们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一百余人,皆身着黑衣,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精悍稳重,当他们看到苏威与崔绍被一个小姑娘绑着走回来时,都忍不住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
苏威与崔绍极其屈辱,他们在随影军里面是队长,何曾受到这样的羞辱,从头到尾,白王都未出声呵斥他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在他们身上,但这对于苏威、崔绍二人,才是最难忍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芙蓉身上,她却仿佛丝毫不察,跟着白王进了营帐之内。
白王帐内还有药味,他身居主位坐下后,谢羽居右席,在他身旁,还有一名精悍的将领——辛夷侯在帐内。辛夷个子并不算十分高,但是衣服下面所裹的皆是精壮肌肉,看起来矮壮敦实,为谢羽的副将。
辛夷已知叶芙蓉目的,但他却根本没理她,白王竟然宁可相信一介女流,也不愿意相信他!有个谢羽拦在前面也就算了,这次更过分,竟然来了个女人!这话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幸好他有制敌妙招,只要此次救出裕郡王,何愁以后仕途不平坦!
辛夷掩住满腹怨气,径直在白王面前铺出一张地图来,“这几日属下已经查明,冽族人所住之地。此族惯来行踪诡秘,所住之所亦十分怪异,为狭谷悬崖之上,开洞而居,此地易守难攻,平日里他们就是利用一条一人宽左右的栈道上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道路能够上去,而裕郡王应该就是在此处。”辛夷又指了一处,“就是这里,为族长所住之所。”
叶芙蓉看着粗糙的地形图,心里默默计划着战术,这地形看起来险峻异常,但并非如他们所说,那般毫无破绽,“若是正面做战,冽族由下制下,我们必定伤亡惨重,可若是我们能绕到后面,由上突袭,这胜算便大多了。”
辛夷冷哼道:“叶姑娘,你这一招谁没想过,但是冽族所居之地是孤立的山峰中央,头顶便是悬岸,背后又有深涧隔开,你可知道我们失败了多少次?难不成你让兄弟们变成鸟吗?”
叶芙蓉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辛副将,你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也做不到。”
辛夷当即大怒,“你!”
叶芙蓉哪里将他这点怒意放在眼里,华丽丽地无视了他。辛夷见状,愤然向白王告状,“王爷,这小丫头未免太目中无人,而且她从不曾带兵领将,难道让弟兄们随她送死不成!”
白王靠坐在椅上,“那你可有其他妙招吗?”
辛夷兴奋道:“属下前几日在林中救下一名老猎人,他为了报恩,告之了属下一条秘道,属下派人去查探过,那里正好可以通向冽族!”他手指向一处,正好是从侧面往上,进入冽族居住之地。
若是有了这条暗道,就可趁其不备,突袭上去。
叶芙蓉一听,只觉得有鬼,这事情未免太凑巧了,谢羽也对此持有疑惑,“之前从未曾听说过此条暗道,这事可是有诈?”
辛夷哪里听得了这话,只当是谢羽想从中作梗,当即跪倒在白王面前,“属下请令带齐人马,即刻直取冽族之地!”
谢羽岂不知辛夷心中所想,辛夷自幼入伍,是靠着浴血奋战打上来的,一直与世家身份的他不对盘,平素便多有阳奉阴违,他一向念其勇猛,并不与其计较,但这次,事关重大,绝不能轻率为之。
“王爷……”谢羽正欲开口,白王挥挥手阻止他,尔后对辛夷直接道,“辛夷,此事事关重大,待到查实暗道之后再议。”
辛夷见白王更加重视谢羽意见,不甘道:“王爷!”
白王也未多言,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辛夷也不敢造次,咬牙告退。但是出了营帐,辛夷再也掩不住心中怨气,他身为一员虎将,刀尖上舔血换来这地位,但是现在,不但是谢羽那个小白脸,连个女人都能爬到他前面!辛夷心中怒火愈烧愈旺,终是暗暗下定决心!
营帐之中,谢羽见辛夷怒气冲冲地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安。
“谢将军。”叶芙蓉连唤几声,才令他回过神来。
谢羽忙应道:“什么事?”
叶芙蓉问道:“谢将军,我看你手上一直包裹着白布,可是虎口受伤了?”
不提还好,一提,谢羽没好气地答道:“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会……”
“会输给我?”叶芙蓉眨眨眼睛,替他将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完。
果然,谢羽整个人顿时恼火极了,叶芙蓉以为他会忍不住想动手,却没想到谢羽好一会后,咬牙切齿道:“输便输了,多说无益。”
谢羽虽然脾气耿直,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叶芙蓉笑笑,伸手道:“如若谢将军不嫌弃,可否让我看看?”
谢羽微微皱眉,难道这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的身份……虽然没有验证,但到底是未来的白王妃啊……谢羽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股异常复杂的情绪。
叶芙蓉刺他道:“爽快一些好吗,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
“你!”谢羽指着叶芙蓉,又气又恼,到底是他不是男人,还是她不是女人啊!
可手刚刚伸出来,谢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已被她将手腕擒在手中。她垂着头,将谢羽从手掌到手腕的白布解开,仔细观察着他的手腕,然后又看着僵直的手指,然后又拉了拉,半晌没有作声。
谢羽只觉得手掌被一双柔荑握住,她的手掌并非十分细滑,相反,手掌虎口处还有些许粗糙,但属于女性特殊的皮肤手感,还有那种淡淡的幽草香味,混合着阳光,药草的味道,冲入鼻间,不由得,谢羽脸色一红,抽回手道:“看够了没!”
印证了她的想法后,叶芙蓉微微一笑,问道:“谢将军平日的训练时间是不是很长?”
“随影军身负重责,自然是要勤加练习,整个白日皆是如此。”
“那训练量是不是很繁重?”
“每日不过是拉弓挽箭,刀法训练,偶尔还会增加士兵之间的角斗训练与技巧罢了,如今大敌当前,这些小小训练算的上什么繁重。”谢羽面色平静。
叶芙蓉在心里默算,这样算起来,一天他们至少会训练十二个小时?这样的训练强度,叶芙蓉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年她在参加特种部队选拔时,甚至比他们还要艰难,从身体到心灵,可谓是全部重造。所以她更加知道其中辛苦,也更能体会到,即便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朝代,能够令他们撑得下来训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家卫国的信念!但是训练体能,突破极限并不代表蛮干,更加不能急功近利,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谢羽的身体正在报警。
人不可能无限制地接受高强度的动作,特别是长时间、大量单一的训练。谢羽所得的,其实是现代人很容易得的一种职业病——腱鞘炎,这种病在初期时只需要多注意休息,注意多活动手腕就好了,可是发展到晚期,那就必须是动手术才能解决的了。
但这个年代,根本不可能动手术,幸好谢羽年轻力壮,倒还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根据她摸出来的感觉,应该是里面长了个腱鞘囊肿,压迫到了手腕神经。
“如果谢将军信得过芙蓉,此病,芙蓉倒有一个偏方。”
叶芙蓉从她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药瓶。这是她闲暇之时缝出来的,参照了军用背包的设计,不仅可将物品归整齐全,而且有了肩带,更能增加负重。虽然做工看起来仍旧很差就是了。
白王一看到这黑黑的大包,眼睛就骤然一亮,问道:“这是?”
“此为背包。”
叶芙蓉索性展示给白王看,里面各种所需之物分门别类,若是熟悉固定好位置,就算是在夜间也不会手忙脚乱,更不会像普通包裹那样,得在里面翻找。若是士兵都备齐此物,许多东西便可随身携带,到时候对夜袭、行军都大有裨益。
白王朝谢羽瞄了一眼,果然,两人想到一起了。
叶芙蓉倒无所谓,这本来就是准备给他们的,“这不过是些微末之计,若是能助益到王爷,我回府之后会将此物教予裁缝,这样便可大量赶制出来一批。”
白王微微点头,“好。”
叶芙蓉一笑,尔后将谢羽的手按在桌上,用药瓶开始对着囊肿的位置用力捶打。
虽然她们之前训练严苛,可计划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科学有效的,同时还会根据身体状况随时调整计划,解决问题,并没有遇上这种病。但那时候,叶芙蓉身为队里为数极少的女性,和那个脾气古怪的女队医相处不错,讨了不少小偏方,这就是其中之一。
希望那动刀不眨眼的小怪咖告诉她的办法有效。
叶芙蓉专心致志地解决谢羽的病症,两人因此凑得极近,白王看似闲散地坐在一旁,幽黑的双眸静静看着叶芙蓉的侧面,烛火之下,表情明灭不定。
她还会看病?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给他?但是看到她和谢羽靠得那么近,白王的嘴角又抿紧了许多,即使是亲信如谢羽,他也不欲叶芙蓉同他靠得如此之近。但是,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他向来心性坚韧,极少因为旁人而如此受到影响。
白王的手指在桌面轻敲,眼神,却是无意识地在她身上落了良久……
直至叶芙蓉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停下手,“谢将军,感觉如何?”
要不是叶芙蓉表情认真,谢羽几乎又以为她是在整他,她以为是在捶丸子,力求劲道?可是过了一会,麻意略去,谢羽却惊觉,好像活动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不舒服,带着隐隐的疼意了!
“竟然真的……”
叶芙蓉忙伸手一按,“呦,偏方还真的有效果啊!”
谢羽喜形于色,但是想到是叶芙蓉治好他的,表情又有些扭曲,过了好一会,才偏着头,视线不与她对视地小声道:“谢谢。”
叶芙蓉也不介意,“不客气。”
“这法子可以对所有弟兄们适用吗?”谢羽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针对囊肿的,等等,你说什么?”叶芙蓉瞪大眼睛。
“打仗训练哪有不带伤的。”谢羽却无所谓。
叶芙蓉瞠目结舌,听谢羽的意思,随影军里面有不少人都有这种问题?!OHMYLADYGAGA!他们到底是怎么操练士兵的?难道真的像某个笑话里面说的,挑了一群死囚犯出来对练,打胜了回家,打输了就斩首,所以才尽情的折腾?!她之前带兵的时候,冲破体能是一回事,可把人往残了整又是另一回事啊!这绝对是整个训练计划有问题!


第四章 俏芙蓉军中初展威
这一夜,叶芙蓉都没有睡好,她必须尽快看看随影军的情况。
果然如谢羽所说,随影军训练时间极早,叶芙蓉本就睡得轻,一有风吹草动便起来了,匆匆忙忙穿着衣服就往外面打量。
“叶芙蓉。”
身后传来一道充满威胁的音调,她回头一看,原来白王此时也醒了,正冷冷地瞄着她。叶芙蓉这才想起来,她还身兼婢女一职呢!要不昨日她怎么不能“弃主离开”,只得卷巴卷巴睡袋,就地睡在白王营帐里面了,当时还觉得忘记了什么了!原来是把伺候白王爷这件事情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