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宴能记得的只有潮水一样的快感和耳边爱人的关切,腰上箍着的手臂,坚实的怀抱。有时候卓向铭是表现的很凶,但那凶带来的同样是安全感。
长达半个月的标记和发情期,他几乎没有一次醒来身上是不干净的,卓向铭永远都在身边,在他腺体被咬破,心理防线不用任何攻击就可以轻易崩溃的时候,他没有一刻曾感觉自己是不安全的。
永远都有那样紧密的怀抱,和热烫的亲吻。他被全身心地需要着,没有任何必要去担心会被遗弃。
童宴把卓向铭的头按低,两个人耳朵挨着耳朵,不让他看着自己了:“对了,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会不给我水喝?还说我会很疼。明明都没有。”
“我只告诉你这一次,肯定不会再哄你了,你要是再这样,动不动就愧疚,我以后就叫你大小姐,听见没有?”
卓向铭搂着他腰的手臂圈紧,没够地吻童宴的侧脸和嘴角,分明发情期已经只留下一个尾巴,他却表现的那么紧绷,很压抑地说:“听见了。”
童宴笑了,捏着他的脸动了动,卓向铭也不躲,过了会儿也笑了,童宴才放心地指使他:“我腰和大腿都好疼,好像被人打了,你看看。”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卓向铭道:“下了好几天,你醒之前刚停没多久。”
童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卓向铭边给他按腰边低道:“你没记错。”
有一天早晨下雪了,童宴身上还热着,迷迷糊糊说想看雪,卓向铭就把他弄到窗边看了个够。童宴刚才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你根本不是好人。”童宴气愤地说。
卓向铭吻他后颈:“本来就不是。”
懒到中午,童宴得吃点东西了,卓向铭不想让机器人做,只好还是带上童宴一起。
童宴可以自己走,但他坚持要抱着。先要离开这间经历了急风骤雨的客卧,被抱起来的瞬间,童宴才看到房间里的惨状,以及那床温暖了他几个小时睡眠的可爱的鸭绒被的下场——
“这是什么?”童宴从床脚捏起一根羽毛问。
卓向铭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第四十七章
当天下午,旋龟给童宴检查过身体以后, 卓向铭告诉童宴, 他们要换个地方住。
看着这间房,童宴能理解为什么。他眼神游移, 脸颊泛红, 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紧接着童宴的手机响了, 是林悦华发来的视讯请求, 旋龟道:“是你婆婆。”
童宴道:“我知道。”
刚卓向铭分别给两边的家人发了消息,估计是她不放心, 童宴刚要接起, 卓向铭就从后面伸手过来, 拒绝了视讯要求, 然后回了个语音通话。
“童童?”林悦华道。
卓向铭道:“妈,是我”
“童童呢?”林悦华道,“他怎么样?”
童宴抬头看他, 想要自己的手机, 被卓向铭抓住手捏了捏, 只能在一边听。
“他挺好的。”
林悦华哦了声,原本要说的话被换了个人接电话给搅忘了。
想了会儿才说:“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人送过去。”
卓向铭道:“没有。”
“对了,他烧不烧?我问了医生, 说发烧危险,低烧也不能大意。”
童宴一小时被卓向铭量一次体温, 卓向铭道:“不烧。”
卓向铭回答简略,多了三个字, 少了一个字,林悦华很快没说的了,临挂电话又问了遍:“童童睡了?”
童宴想叫妈妈,可卓向铭嗯了声,他就叫不了了。
“你干什么啊?”童宴拿着终于被卓向铭还回来的手机,可他现在“睡着了”,自然不能再打回去。
卓向铭跟没听见一样,亲了亲他说:“我去收拾东西。”
他跟旋龟上去不到十分钟,童宴想他,很快就忘了生气。
换的住处是在半山腰上的一栋别墅,童宴没来过。
他上学的时候,卓向铭连饭局都少去,两个人放学就回家,周末也是除了回两边父母家之外就基本没到别处折腾过。
路上没用多长时间,车停稳后,卓向铭很快就下车绕到另一边,然后将童宴抱了起来。
过去的大半个月里,童宴几乎没怎么自己走过路,这动作卓向铭做得自然,他也自然,被抱到半路才想起来说:“我自己走。”
卓向铭没说话,只把他往上颠了一下,给人感觉是要松手,童宴赶紧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他继续走,上了楼,把童宴放在卧室床上,自己又下去拿行李。
天黑了,不过屋里挺亮堂,只是气味陌生,环境也陌生,对刚刚经历标记的omega来说不太友好。
童宴盘腿坐在大床上,左右看看,叫了声:“卓向铭!”
卓向铭远远地答应了声,没多久就推开了门:“饿不饿?”
童宴刚才不愿意被他抱,现在却又要求:“你别乱跑。”
“好。”卓向铭走到床边,“害怕?”
“没有。”
“那想不想吃东西?”
童宴道:“不想吃。”
卓向铭倒了杯白水给他,看他拿水杯的手还有些发抖,所以用上了另一只手,宽松的毛衣袖子因为喝水的动作滑下去一截,露出痕迹斑斑的手臂。
施暴就是施暴,根本没人会把这种印迹归为吻痕那一类。卓向铭想。
童宴喝光一杯水,注意到了他的紧绷,默默拉好毛衣袖子,一边庆幸这件衣服没那么居家,领口好好地包在锁骨以上,一边叹了口气。
“怎么了?”卓向铭立刻问。
童宴把杯子递给他:“没什么。”
此时此刻,童宴才意识到,其实不仅是最近标记这一次,卓向铭在面对他时的承受能力从来都低于标准线。
他因为想家哭的时候、跟童杨闹别扭的时候、牙疼的时候,还有没什么理由情绪低落的时候,在他身上一些可以说是非常小的事全部可以让卓向铭警觉万分,只是这次事件“重大”,才表现的激烈了些。
“还要吗?”卓向铭接过水杯问。
童宴摇头,身体前倾,头靠在了他腰上。卓向铭就顺手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拿手抚着童宴的背,童宴也抱住他,手放在他后腰,握成拳敲了几下,叫他放松。
卓向铭慢慢意识到什么,低声说:“我会改的。”
童宴嗯了声,拉低他跟他接吻。
这房子很大、很漂亮,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装修风格还是好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哪儿都让人觉得新奇。
如果是平时,童宴肯定得先上下看看,但此刻他依然感觉非常累,从内到外的疲惫,每一个细胞都困倦,却又因为睡足了觉而暂时没什么睡意。
他不困,卓向铭更不困。事实上卓向铭的精神的确很好,除了可能是因为还没脱离强烈的圈领地意识所以神经紧绷之外,他的身体状况跟日常生活中没什么两样。
卓向铭带了几大箱行李,摊在起居室外间的地上,他蹲在旁边整理,又搬了把小沙发,让童宴坐在上面,谁都不离开对方的视线。
“是不是有人提前打扫过?”感觉上是很久没住人了,但哪哪儿都很干净,童宴问。
“是。”卓向铭道,“这几天一直有人来通风。”
这种刻意的、好像非常顺理成章的安排让童宴有些脸红,他想起家里乱的那个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战斗力惊人。
卓向铭动作很快,把一部分衣服放进衣柜,又把童宴用的东西放进浴室,其他的就先不管了,原样在地上摊着,他挤上童宴坐的小沙发,把童宴抱在了怀里。
空间有限,童宴只能蜷起腿,两人贴得很近,互相抵着额头,童宴的手搭在卓向铭肩上,嘴唇要碰不碰的,他就在累的同时感觉到点热,alpha的信息素让他热,也抚平了这么一会儿“分别”的躁。
童宴简直怀疑自己得了皮肤饥渴症。
他有些臊,但卓向铭看上去并不比他好过多少,甚至更留恋这些触碰,童宴才没那么觉得难堪了。
“那些东西怎么办?”他拽着卓向铭肩上的衣料,“我就说用不了这么多的,你还不让我一起收拾。”
卓向铭好脾气道:“等你睡着我就弄,很快。”
说起来,童宴才想到要问:“我们要在这边待几天?”
看卓向铭收拾行李的量,长途旅行都够用了。
卓向铭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童宴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挫败地说:“我不知道。”
童宴没懂。卓向铭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一个细节被遗漏,除了自己身上的伤痕,他没表现过一次措手不及,没道理在这件事上不知道。
“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这儿待到二十八,晚上回我家过夜,然后第二天回你家过年。”卓向铭慢慢道。
“唔。”童宴道,“不是挺好的吗?”
他靠在卓向铭肩上:“你不说我都把过年忘了,其实不用一整天都待我家啊,可以跑两边吃饭……今年肯定没人给我压岁钱了。”
“我给你。”卓向铭搂着他亲了亲。
童宴高兴地说:“真的吗?”
像是没想到他这么高兴,卓向铭也笑了,“真的,你想要多少?”
童宴很非主流地说:“五二零。”
没想到卓向铭比他还非主流:“给你五二零一三一四。”
童宴问好了付款方式,又在自己账本上记了一笔。
他高兴着,想翻滚,但被卓向铭抱着,没法动,就很狗腿地去亲卓向铭。
亲了会儿问:“卓大小姐怎么又不高兴了?”
卓向铭握着童宴的手腕,拇指轻轻划过那些指痕,过了会儿才说:“我的情况……我考虑过,我以为两三天足够了。但现在,宝宝……”
“嗯?”
“我受不了带你到人多的地方。”卓向铭终于说。
“不知道多久能过去,但肯定不是最近这几天。”他把童宴抱得很紧,怕被童宴抛弃似的,“不想让他们看你,也不想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花季小O日记:谁让我就是这么该死的甜美呢。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童宴跪坐起来,试着用一个安慰的姿势把这个焦虑的alpha抱住。
狭小的单人沙发上, 花纹艳丽夸张的毛毯一角滑落到地上, 另外半张还搭在童宴肩上,卓向铭被童宴按着后脑勺靠在他怀里, 两人姿势对换, 沉默了好一会儿。
童宴觉得有些心疼……不是有些, 是很心疼。这个alpha变得脆弱, 好像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两个人关系的变化带来的影响是双向的, omega沉迷在标记带来的归属和服从中的同时, alpha也被omega驯服。
他想起卓向铭看他的眼神, 从前也是那样, 现在却能前所未有地明确感知到其中的热烈和诚挚。
童宴意识到,没有哪份爱是不痛的,作为社会中的人渴望的独立和刻在动物本性中的企图压制在标记期经历着最强烈的碰撞, 他们在试探和调整亲密距离的过程中都会被刺痛, 但好在这些痛来自于爱, 每个人都甘之如饴。
“这不是正常的吗?”童宴说,“我也会有这种感觉,这证明你很爱我, 我也很爱你。”
“是。”卓向铭低声说,“我很爱你。”
童宴的手放在他脸上, 回应道:“我知道。”
等到晚上童宴吃完饭以后,卓向铭情绪好了很多, 童宴则筋疲力尽被安置在挨着壁炉的靠椅上。
两人说好在这栋半山别墅里度过春节,林悦华和童历钦又打了两个电话来之后,都是过来人,很快都意识到了童宴不接电话的真正原因,也就不再要求跟童宴说话。
看惯了恐怖悬疑片的童宴突然福至心灵:“这办法用来杀.人也太好了吧?一个人凭空消失掉,也根本没人会怀疑。”
卓向铭道:“标记结束后社保局有多的数不清的数据记录流程需要本人到场,你这是什么好办法?”
童宴道:“也对。”
想了想,他又说:“但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逃跑!你想想,这都快二十天了,估计能跑得国际刑警都追不上你。”
壁炉里发出些火光炸裂的噼啪声,屋里温度很够,童宴热得脸有些红。
卓向铭放下手里的温度计,看了他一会儿:“我觉得你现在很闲。”
“没有啊。”童宴警惕地给他看自己手上的小机器人,“我在玩耍。”
卓向铭蹲到他面前:“回卧室玩。”
童宴想起刚才吃饭吃到一半被欺负的事,觉得他应该不能这么禽兽了吧,犹豫道:“待会儿吧,我看看这个壁炉。”
“没什么好看的。”卓向铭道。
童宴道:“跟妈妈家里的不一样,里面烧的是什么木头?好像有香味,我们家可以装一个吗?我想……”
他试图用废话烦走卓向铭的计策失败,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扛了起来。
童宴挣扎:“我不困!”
卓向铭边走边道,“没让你睡觉。”
小机器人滚到了壁炉边,温度太高,第二天童宴来找的时候已经化了一层漆,他自己昨晚被卓向铭翻来覆去这样那样地折腾,一时竟然想不出自己跟小机器人哪个更可怜。
他拿着身残志不坚的小机器人去厨房找卓向铭,还没开口,就被搂住吻了会儿,给亲的呼吸不畅了,才说:“快好了,在这儿等一会儿。”
“不是!”童宴说。
卓向铭道:“那是怎么了?”
童宴突然不想说了。
他学聪明了一点,感觉说是说不过卓向铭的,而且现在让他赔自己东西这件事听上去一点都不严肃,反而像调情,还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叼回狼窝。
童宴摇头道:“没事,我就看看午饭。”
他把小机器人放在窗台上了,跟一排多肉挨在一起,然后回去忍气吞声跟卓向铭吃了顿饭。
但就是!什么都没说!中午!还是被!
童宴趴在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刚才卓向铭本来就不温柔,到最后又发狠地弄了一会儿,他没忍住眼泪,哭得比较惨,终于结束了,卓向铭凑过来很着迷地亲他,他没力气,只能被软绵绵地揽到怀里,过了会儿才说:“你赔我机器人。”
卓向铭突然笑了:“笨。”
“你还敢骂我。”
卓向铭道:“你不笨吗?它漆都被烤化了,还被你放在阳台上晒太阳。”
童宴人财两空,缩在卓向铭怀里哽咽着睡着了。
只有他和卓向铭两个人,在别墅的生活很简单,二十八下雪,过年当天晚上又下了场雪,卓向铭就带着他出去走了走。
童宴本来不用的,卓向铭说:“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
山里温度比市区低多了,两个人都穿得很厚,围着围巾。
果然没走远,看了几眼没人踏足过的雪地和满天繁星,童宴踩了会儿雪,感觉终于给肺换了腔外头的空气,一共也就十来分钟就回了家。
童宴站在门口摘围巾脱手套,感觉眼睛上很凉,一照镜子,发现是睫毛上落了片雪花。他还想再看看,一点点雪却留不了多久,眨眼就化了,童宴揉完眼睛,才在镜子里看到卓向铭不动,只是低着头看他。
这种感觉很熟悉,童宴磕磕绊绊道:“这儿冷,回房间。”
卓向铭向前一步,童宴赶紧转身抓住了他袖口,倒是没反抗,由着他吻自己脖子和耳朵,小声说:“回去房间里行不行?我很怕冷。”
他把怕冷两个字说得听起来很可怜,卓向铭就应了他,只不过alpha的退让从来都不是白拿的,童宴足够乖巧了,还是每次都被弄到哭着求。
卓向铭不管他求什么,只问疼不疼,童宴老实的说不疼,他的有关轻和慢的求饶就都不作数了。
“哭什么?”卓向铭拿被子裹着他,吻掉他脸上的眼泪,“不舒服?”
童宴太累了,不想说话,只靠着他。
卓向铭又道:“宝宝不哭了。”
“等一会儿。”童宴小声说。
“想不想吃东西?给你弄个汤,还是鸡蛋?”
童宴说:“想睡觉。”
卓向铭把他放在床上,时间确实不早了,自从回来就没停过,童宴累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应该是身体太累反而不太好睡,童宴迷糊了一会儿,手往一边摸,发觉卓向铭不在,他就立刻醒了。
浴室的灯暗着,枕头上也已经没有温度,看来出去好一会儿了。
不过童宴没怎么找,在走廊上只看到一间房里亮着灯,从门缝里透出点光来。
门没关严,越走近,里头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晰。
“……一整周,但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这段时间这种状态一直没有减轻。”卓向铭在说话。
童宴以为他在打电话,本来想推门进去,紧接着却又听到一个女声说话:“从理论上来讲,一周其实不算特别持久的独占期,但也确实超过了普通时长。”
卓向铭道:“这正常吗?”
童宴停下了推门的手,如果是打电话的话,他不应该能听见对方的声音,还这么清楚。
房间里两人的这几句对话实际上没用多长时间,童宴在担心跟卓向铭视频的人看到自己穿着睡衣的样子犹豫的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女声听上去三十岁左右,严肃也温和,听上去令人感觉非常舒服,有种自然的可信赖感——一个智能仿生音。
对方应该是有些为难,过了会儿才说:“先生,是这样,我们接触的时间太短,从开始到现在也才几分钟,对您在日常生活中的性格与心理状态,以及身体情况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我很难给出正常或不正常的答复。”
“事实上,独占期是非常普遍的生理现象,作为咨询师,我也不该用正常或不正常去定义它。”
“我只是想知道,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久,会不会加重,有没有可能对我的omega造成伤害。”卓向铭少见地带着些焦虑。
“标记结束初期性.欲强烈很正常,我查看过您的当前信息素与激素水平,都很正常。”对方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您之前与心理医生的谈话前记录。只需要前记录,用来参考身体和情绪稳定程度,不会涉及谈话内容。”
卓向铭道:“我没有咨询记录。”
在这个保证人人社保卡上挂名一个心理医生的社会,有人说出“没有咨询记录”是极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其震惊程度可能堪比没刷过牙。
一个成年人,从预约方式与消费选项上来看,大概率还是处于社会上层阶级的成年男性,没有咨询记录。
对方向他确认:“您没有咨询记录。”
卓向铭道:“没有。”
“好的。”咨询师没有停顿太长时间,“您现在的自身情况我已经有一些了解,接下来有一些相关的问题需要您回答,在这之前,我向您保证咨询内容的绝对保密,咨询结束后,系统也会立刻删除访问记录。能告诉我你们结婚多久了吗?”
“六个多月。”
“omega的年龄?”
“还差四个月满十九岁。”
“少见的年龄搭配。”咨询师友善地笑了笑,“他还在上学?”
“是。”
“那么现在是在假期中……今天是春节,只有你们两个人待在一起,omega对此说过什么吗?”
卓向铭道:“没有……睡前他对我说有点想我妈,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打个电话。”
“您怎么说?”
卓向铭懊恼道:“我没有接话。”
“他很坦诚。”咨询师道,“一般面对伴侣的这种状态,另一方可能会在开始尽量避免提起自己对外界的渴望和想念,但是您的omega没有,可以看出他非常信任您。”
卓向铭没说话。
“独占期内你们有什么活动?”人工智能补充道,“性生活以外的活动。”
卓向铭思考道:“有时候他会拼会儿乐高,或者看电视。大多数时候在休息。”
“那时候您在哪里?”
卓向铭道:“我在他旁边。”
“最近omega的情绪怎么样?”咨询师道,“不用换位思考,只从您自己看到的角度说说。”
过了会儿,卓向铭道:“他看上去比较平静,比我平静的多,虽然很累,我想这可能就是你说的,因为他信任我,所以相信我很快可以带他回归正常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没有不正常。”咨询师再次强调。
“标记前的信息素水平数据还有留存吗?”
“有。”卓向铭道。
安静了会儿,咨询师道:“这个数据是完全可以进行安全标记的,至于标记发情期结束后,性生活频率依旧保持的原因,因为我们接触短暂,我只能说个大概——”
童宴没再听下去。他意识到这是卓向铭的隐私,即便只是为了解决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算问题的问题。
他回了卧室,有些好笑,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