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人的沉默中,日本人的猖狂中,忽然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台下飞上来,谁也没看到她怎么出手的,只听‘哐当’的一声,柳生从不离手的刀就落这了地上。
与之一起落下的,是柳生的脑袋。
季墨亭看着地上滚落的脑袋,有些慌张。哪怕她脸上此刻让桂花找来了一个狐仙面具戴着,可是熟人肯定能认出自己的。
这要是慕云深看到了,还敢娶自己么?
于是赶紧一脚将柳生两眼圆睁的脑袋从台子上踢下去,颇有些想要毁尸灭迹的意思。
四下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在柳生的尸体和脑袋上来回看。
陆师傅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道纤细的身影,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按理说他离得最近,视力现在也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也没能看清楚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如果非要自己形容的话,他只能说看到这姑娘像是扭萝卜上的叶子一般,将这柳生的脑袋给扭下来了。
连着皮肉带着骨头……
且不说柳生的武道造诣到底有多高,反正绝对必自己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可是……
“八嘎呀路!”山口是这陆师傅之后反应最快的人,因为柳生脖子上的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这个感觉有些熟悉。
他脱口骂道,下意识的摸到腰间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季墨亭。
下面仍旧沉寂,反应过来的众人几乎都来不及替季墨亭喝彩一声,就要面临接受她昙花一现的精彩即将结束。
季墨亭看着那枪口,眉头微皱,用及轻的声音用日语说道:“山口先生,好久不见,青柳想你了。”
这话音使得山口顿时愣住,忘记了要继续开枪。
不只是因为这女人的声音熟悉,还有她说的这话……
青柳……
“是那杀了青……”
可惜,这话还没彻底的喊出口,季墨亭就已经掰过他的手腕,将枪口对准了他自己。
而条件反射下,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枪口对准的到底是谁,而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
山口自尽了。
临死之前,仍旧是满脸的惊悚和诧异。
季墨亭见着他那死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然后目光朝那一排日本人看过去。
那一排日本人早就被吓得不轻,腿脚发软的不这少数,可仍旧选择拔腿就跑。
毕竟台上这给人对他们来说,此刻就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季墨亭不想成为魔鬼,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继续做给温软的大家闺秀,小鸟依人的靠在慕云深的肩头。
但是,事与愿违,她忍了这么久,夹着尾巴做了这么久的人,今天人设彻底崩了。
就是因为这些日本人。
所以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还想跑?都给我站住!”她一声冷喝,脚尖勾起地上山口手中滑落的枪,直接捡起来朝着那一排逃跑的日本人瞄准过去。
一枪一个,可惜子弹不够。
正在这时下面也不知哪个胆大的小警察将自己的枪扔了上来。
季墨亭一把抓住,正要开枪,不过考虑一下对方的身份,还是将枪扔回去,直接拿脚尖挑起地上柳生留下的□□,朝那还剩下的两个活□□了过去。
一把□□,直接穿过后面那人的身体,然后刺入前边另外一人的心脏之中。
全场刚因日本人逃跑而引起的躁动,忽然间又停滞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在季墨亭身上打转。
也亏得戴着面具,不然只怕不少人要将眼睛珠子吓落出来。
谁能想得到,这个举世无双站在台上一招一式便随意取那些日本人性命的小姑娘,是季家那个为了未婚夫寻死觅活跳河的季墨亭呢?
“仙女!”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叫了一声。
然后大家便开始沸腾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记者,相机劈哩啪啦的朝她拍。
季墨亭伸手要去挡,忽然想起自己有面具,这才松了一口气,故意将嗓子压得粗砺了些,“那什么,文明社会大家多讲道理,别学我动手……”那毕竟你们动手容易吃亏。
说完这话,朝下面的桂花打了给眼色,然后直接从台上跃到后面的房顶上。
跑了。
别人不知道那台上的人是谁,可季嫣然哪里能不知道?
她也没去管自己那两箱行礼,只拼命的提着裙角跟着桂花的影子跑。
也不知为什么,前一刻她还怕得要死,但是看到季墨亭的一连串举动后,忽觉得热血沸腾,那些日本人算什么?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还不是照样被阿亭这样轻而易举的杀了么。
她忽然想起街上那些女学生们一直喊着的口号。
对的,女人比不男人差,为什么要一直想着做菟丝花附庸这男人身上求活路呢?
逃到无人小巷子,季墨亭摘下面具扔在一旁。
刚才是打得挺过瘾的,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了,便开始着急起来。
掏出绢子擦了擦手,虽然没沾血,但总归扭断了几个脑袋,于是她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洗一洗。
等她洗完手出来,桂花也追上来了,见她不开心,“老大,你赢了为什么不开心。”
她为什么不开心?会不会被当做杀人狂魔?她很慌!还有慕云深,会不会吓到他……所以她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当下恹恹的揪起桂花往怀里抱着,一手搓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花啊,你要是找个媳妇比你能打,你晚上能睡得踏实吗?”
桂花智商有限,“我是猫,晚上不睡觉。”不过思考了一下,又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找个比我厉害的猫,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用干,天天躺着吃小鱼干,玩毛线球……”
它一面说着,感觉到季墨亭手上的力道重了些,赶紧住口。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词儿:‘吃软饭’!
于是就沉默了。
季墨亭抱着桂花在一家店里借了电话,给慕云深打过去。
此刻的慕云深和裴润之等人刚接到鹤州那边来的电报,起义军队伍里出现了内奸……几人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一趟鹤州,毕竟那帮人到底是徒有一颗热血沸腾的心,但是打仗和政.治这种事情,他们还真的不在行。
然后就接到了季墨亭的电话。
听着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慕云深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顿时紧张起来:“阿亭,你怎么了?”
季墨亭拿着电话,打了好久的腹稿一点用处都没有,只直接问道:“慕云深,你爱不爱我?”
“嗯?”慕云深又一次怔住了,不明白她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问题来。一面看了旁边一脸好奇盯着自己的裴润之等人,没一丝犹豫:“爱。”
这头的季墨亭听了,松了一口气,“那行,就这样。”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弄得慕云深满脸莫名其妙,也顾不得裴润之等人在一旁窃笑,直接拿起西装,“我出去一趟。”
裴润之难得不追问,反而高兴得露出姨妈一般的微笑:“去,去,吃了晚饭再回来。”其实也可以不用回来的。
慕云深也不同他计较,现在满脑子都担心季墨亭,也不知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好不对劲。
等他出去了,裴润之等人便再也绷不住,哄然大笑起来,“刚才你们听到少帅说什么了没?他说爱……笑死我了,哈哈。”
但是房门又忽然推开,慕云深黑着脸进来,拿起了抽屉里的枪,然后寒着脸转身离开。
房中,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同情的看了裴润之一眼,各归各位。
☆、第 47 章
慕云深急匆匆的赶到了季公馆, 却得知季墨亭还没回来。
而他这样神色焦急的跑来季公馆, 不免引起了季太太和季文慧的疑惑。
季太太便赶紧寻问:“怎么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事情肯定是出了, 但是出什么事情, 慕云深还真不知道,不然他也不用这么匆忙的等不及开会没结束就跑来慕家。
而且面对慕家母女俩的询问,他也说不上一二。
总不可能与未来丈母娘说, 季墨亭忽然给她打了电话, 问自己爱不爱她,而且口气又那样不对劲。
而且他也怕季太太太过担心, 于是只能压下心底的的着急:“没事, 只是正好有空,便来找阿亭, 她若是不在,我出去找。”反正从前也找过。
或者是去电话局里查一查,她在哪里打的电话。
季墨亭不敢回家,到底是因为刚才一时冲动,杀了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慕云深暂时也顾不得多想了, 可是家里怎么办?
就算自己当时戴了面具,可是妈妈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么?所以她这愁啊……
这才庆幸上一次他们没仔细问自己当时在海上是怎么逃脱的细节, 如今又弄出了人命。
忧心。
可不管在怎么忧心,这家还是要回的。
毕竟天黑了,再不回,妈妈也担心。
忽然, 前面迎面而来的车一个急刹,就看到了慕云深从车上急促的跳下来,两手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慌张的检查:“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一猫一人,还在发愁回去怎么交代,忽然被慕云深跳下车一问,季墨亭有些懵了,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此处离他们家不过半里远,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去过季公馆了。
“你电话里口气不对,我不放心,就来找你。”慕云深确定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而且他知道季墨亭身手不错,一般的人拿她没办法。
季墨亭听了,有些自责,“我没事。”一面问:“我妈在家么”
慕云深点头,“嗯,在的,我送你回去。”虽然不知道当时季墨亭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的,但仍旧不放心,必须要将她送到家里去才行。
季墨亭并不想回家,所以也不想上车,毕竟车怎么说也比人走得快。可是也不能把车停着在这里,只好跟着上了车。
回到家,慕云深便先回去了。
季墨亭好几次想跟季太太开口提起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她在回来的路上,跟着桂花已经编了好几个借口。
但是都没能成功,因为季太太一直问她季家那边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禀报,季嫣然来了。
季墨亭忽然紧张起来,她不会是来给妈妈告状的?然后赶紧起身,“妈我去看看。”
可是看到进来的季嫣然,就见她披头散发的,立即皱起眉头:“你又被人欺负了?”不然怎这副模样?
季嫣然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没有。”
“那怎么这副模样?”季墨亭有些嫌弃,一面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别提,不然你知道的,我要是生气了,可能会把你的脑袋也扭下来。”
但是这恐吓对于季嫣然却没用,她反而满脸崇拜的看着季墨亭,从前那种小心翼翼又总夹杂着小算计的目光,如今变得晶莹透亮,“你不会的,如果你真的要杀我,今天也不会救我。”
季墨亭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变得和你一样。”
“做梦。”她这是上一世天生就激发的潜能,附带过来罢了。不过觉得她大概也不会跟妈妈提起此事了,便不管她,转身朝里面去。
季嫣然追上来,居然没半点泄气:“我知道不能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但是我要以你为目标,可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你可以教我么?”
“不能,不过你想学武那个陆师傅应该还成,你可以去找他。”季墨亭推荐道,虽然对方受了重伤,但是就跟大家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给对柳生抱拳行礼的时候被柳生阴了一把,伤了眼睛,将柳生打下去绰绰有余。
所以季墨亭觉得,这人还是不要讲究那么多规矩,要打就打,还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不然迟早死于话多。
季太太见她跟着季墨亭进来,自然没有赶她,而且又瞧着这丫头跟着以往不一样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怎么随着阿亭转悠。
季墨亭心里揣着事儿,一个晚上没能睡好。
第二天更是不敢起床,就怕报纸送进来。
但是,昨天那事儿哪能不上头条?被欺压了好一阵的华国武术终于崛起,而且还是那么个纤细的小姑娘。
季太太也确实看到了报纸,当时吓了一跳,前前后后将照片上戴着小狐仙面具的身影看了几遍,然后终于可以确定了。
那就是她家的阿亭。
她现在几乎和季先生一样认定,可能她们死后,阿亭经历了很多,然后也与他们一般,重生过来,所以她前世所学的一切,如今都能用得上。
不怪季太太这样想,而是她自己也是重生过来的人。
所以很冷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倒是季文慧惊叫着拿报纸来给季太太看,“妈,妈,你看,这是阿亭?”
季太太觉得,虽然阿亭戴着面具,能骗得了外人,但是自家人肯定瞒不住的,于是便朝季文慧道:“你小声些,就是阿亭。”
然后季太太就跟季文慧说,其实季墨亭从小在自己身边,所学的不止是简单琴棋书画。因为没有儿子,觉得以后姐妹中总该要有一个人继承家业,但是弱女子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就暗地里让人教了季墨亭这些。
季文慧满脸惊讶,但是也信了,毕竟这很有可能,不然爸爸怎么把季家那么多产业都给了阿亭?
而且她也觉得季墨亭这十几年的光阴,不应该只是学了琴棋书画那点东西。
季墨亭本来还窝在床上,让桂花去打探一下季太太和季文慧的反应,如今听得了这话,很是诧异妈妈给自己圆谎。
于是等着季文慧出去后,才到她跟前认错:“妈妈谢谢你,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而且当时我也气急了……”
季太太想着外面的人都将女儿当做女英雄,却是很开心,“妈妈不生气,而且很自豪,以后也不必再担心你了。”从前,还总觉得这个女儿最弱,如今看来,真的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季墨亭很庆幸,不管妈妈是出于什么缘由这样护着自己。但是她由衷的谢谢,谢谢老天爷给了自己这样的妈妈。
而且妈妈这里搞定了,爸爸那里应该也不是问题。
季嫣然一早就离开了季公馆。
季墨亭还以为她回了季家,没想到她还真听了季墨亭的话,去找陆师傅拜师。
因为季嫣然想了一个晚上,季墨亭那身功夫已经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自己一个凡人,肯定是达不到那个境界的,不如就走凡人的路,找陆师傅拜师得了。
至于慕云深,他昨天晚上就得知了山口和柳生等人在西街比武台被人打死的消息。
而且大家传得神乎其神,让人难以置信,所以和裴润之都觉得,这其中多半是有杜撰的情节。
可是第二天被裴润之一大早就敲响了房门,看到裴润之递来的报纸,立即就认出了上面那个身影。
然后想起昨天季墨亭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忽然明白了她为何跟自己说那样的话……一时自责不已,想来昨天她应该很慌?
裴润之则口若悬河的跟他说道:“听说谁也没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柳生的脑袋就掉下来了,她好像还怕被人看到是她扭下来的,拿脚立即给踢下抬去,不过这举动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云深,你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人呢?而且看着一点都不凶,谁知道居然这样厉害。”
然后满脸羡慕的看着慕云深:“我说你们家祖坟冒了青烟,你还不信。”
“舌燥。”慕云深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余下的报纸,然后去给季墨亭打电话。
季墨亭接到慕云深打来的电话,心跳迅速加快,不安的朝那边的慕云深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慕云深顺着她这声音,几乎可以想到此刻她该怎么的慌乱。想到此,他忽然就笑了,此等佳妻何求
于是便笑道:“阿亭,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我的运气好,正好给你砸中了。”
季墨亭听到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直至听到那边的窃笑,才问道:“你真的不怕我么?”她觉得自己还是要确认一下。
“不。”他有那么弱么?
季墨亭一听,当即便道:“那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好好记着,以后不要反悔。”
“不反悔。”慕云深想,应该不会一言不合就家暴?
然后顺便约了季墨亭去看下午的电影。
季墨亭挂了电话,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不过中午就被季文慧缠住了,问她昨天的事情。
季墨亭自然简略的说了一遍,又提自己动手的起因,是因为季嫣然被日本人欺负,所以特别强调:“都怪他们当着我的面对季嫣然动手。”
下午和慕云深看电影,还如同从前一样,季墨亭果然又如同从前那般,人畜无害的挽着他的手臂,然后去吃饭。
只是听慕云深说要去鹤州的时候,有些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慕云深拒绝了,“我怕日本人迟早会查到你的身上来,伯母那里,你怎么能离得?”
这也是个问题,所以季墨亭只得认命留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保重,注意安全,反正唠叨了许久。
身份问题的确是隐患,毕竟在第三天后,日方就开始登报讨伐自己。
季墨亭也不吃素,大笔一挥直接上《时报》与之反驳。
却没想到,夏之时居然公开身份也写了一篇关于比武的事情。
季墨亭心说这人还真是古道热肠,只是事情一发酵,日本人那边开始约战。
不过他们的人也不是马上就到。
而介于日本人素来喜欢耍那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于是不少人都在为季墨亭担忧,深怕她的身份被查到,自己的家人受这无妄之灾。
而日本人重金悬赏下,季家果然有人壮着胆子去领赏。
季素白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那天她记得季墨亭明明也穿着那样的衣裳,而且现场还有季嫣然丢下的两个行李箱。
季嫣然是追着季墨亭去了,她的行李箱出现在那里,可以证明季墨亭也在比武台。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去指认季墨亭的身份,那么自己可能就是华国的罪人了,那么华国肯定是不能在待下去,就五千大洋太少了,根本不够自己带着妈妈和弟弟到国外去。
所以她便坐地起价,要了三根大黄鱼。
日本这边,山口死了,他怎么说也是日方的驻京海的官员,而且柳生也是东京颇为有名声的武士,所以日方很重视。
刚刚登陆的永濑川听闻了对方愿意说出那女人的身份,但是价格要三根大黄鱼,不免蹙眉,“两个没用的废物,值这个价格么?”
小心翼翼跟在这位年轻的永濑川先生身后的宫本,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重新跟先生重新解释一下那天的场面。
其实,那天宫本也在现场,不过他这个人一直比较低调,所以并不发声,也为跟山口他们站在一起,所以免于一劫。
他是亲眼看到这一场悲剧的目击者,所以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如果不赶紧抓住的话。不夸张的说,她对京海釉南的登陆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即便本宫说的仔细,可是入了宫本的口中,却不以为然,到底觉得宫本是胆子小,“一个女人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出乎意料,这位年轻俊美的永濑川先生的汉话说的很流利,就像是本土的人一般。不过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而且对于抬价的季素白也十分不喜,“华国女人,总是这样贪心。”
然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见一见这个非得见了自己才肯说出那女人身份的季素白。
而他的手中,此刻也拿着季素白的所有资料。
品性这种东西,不是刻意的在谁的面前说几句奉承话就有的。所以永濑川拿着季素白的资料,扫视了一眼这个小姑娘的平生,眼底顿时露出不屑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她的身上,可谓是展现得炉火纯青。”
季素白是匿名给日本人递的信,而且她去的时候还特意拿了头巾将脸包起来,所以一直都以为,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而且第二次去询问的时候,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他们的先生要约见她。
就在末月樱花。
这是一间居酒屋,以前季素白也跟朋友们去过一次,专程去尝日本料理。
所以她觉得约在这里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第二天傍晚便如约来了。
不过这一次所在的包间比较偏后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好像进了七八道门的样子,才到了目的。
这里的装潢明显也比从前自己去的包间要好很多,而且宽敞,榻榻米上还绣着樱花。
但是叫她最为震惊的是,前面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五官异常俊美,轮廓一如画室里的石膏雕像一般完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她说不上来的凌厉桀骜。
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一样。
这个年轻男子,就像是她所看过的文学著作里的男主角一般完美无缺。
她只听着自己的心忽然砰砰跳动起来,再反应过自己的失礼后,局促不安的赶紧上前鞠躬,“先生您好。”
三太太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当做心肝宝贝一般拘束在身边,她没能留洋,只会几句英文。
永濑川知是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很绅士的抬起手腕,“美丽的小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