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太便说,薛家跟甄家一样,老一辈抽大烟,大半个家底都给抽没了,偏人口有多,所以手头早已经不宽裕了。还说薛太太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偏偏这些贵太太们打麻将,最喜欢炫耀自己的钻石珠宝。季太太怕到时候薛太太尴尬,所以也摘了自己的首饰。
还有他们家现在买这栋别墅的钱,也是季先生借的。
果然,季墨亭这话一出口,那薛绮君的脸就绷不住了,顿时更显苍白,“你……这个满身铜臭的暴发富。”
“季家甄家世代为官,进士出生的叔叔爷爷不在这个数儿,即便是现在,我二叔在京海还是你爸的上司。”她一面说着,一面拿手比划了个数字。
其实这些事儿都是原主身体里原有的记忆罢了。
不过平时她也没仔去挖掘这些记忆,刚才也是急了,想着这薛绮君跟自己炫耀她是京海来的,那么自己就跟她炫富,所以思索了一下今天自己戴的首饰。
这想不要紧,连她自己都吓着了。
随手挑的,怎么都是上了年代的老物件?一会儿可要小心,千万别给碰坏了。
薛绮君再听到她这话,眼圈一时红了,他们薛家经济紧张,她也知道。所以妈妈让她好好陪季墨亭,可是她真的没法将这个还穿着对襟的季墨亭当做朋友。而且她还为谢允安那样一个烂人跳过江……还没上过学。
自己跟季墨亭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嘛?
不过看着季墨亭这副老土的模样,在京海被那些名媛们压制许久的不甘心就都涌了出来。
现在她不就是名媛么?所以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忽然尊贵起来,下意识的就忍不住想要将季墨亭踩在脚下去。
季墨亭才不管她哭不哭,反正桂花也说了,自己这副模样看起来特别好欺负,一会儿长辈们来了,自己也哭。
“绮君?”忽然,一陌生男子的声音朝他们这里传了过来,季墨亭下意识的看了薛绮君一眼,只见她哭得更凶了,脸上的表情也更委屈。
季墨亭一看,心中顿觉不妙,索性掐了自己一把。
娇生惯养的身体就是不行,疼得她马上就红了眼圈。然后拿着手绢沾着眼睛,着急得哄着:“绮君,你别哭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聊天嘛。”
薛绮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季墨亭。
声音的主人却已经过来。
薛语堂正瞧见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在哄着妹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动不动就爱哭的他,立即就不悦的皱褶眉头上前:“绮君,你不要胡闹。”
刚才他来的时候,妈妈就说了,绮君和季二小姐在花园里。
所以,眼前这个就是季家这段时间算得上是风云人物的季墨亭么?自己在报纸上看过她的照片,真人比报纸上漂亮许多,少了些妖魅,也多了几分清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是薛语堂看着她那哭得楚楚可怜的小脸,心中忍不住多几分愧疚,下意识的就认定了是妹妹故意为难人家。
薛绮君刚被季墨亭炫富炫家世扎心了,本就伤心委屈不已,没想到她哥哥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责备自己,当下哭得就更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小姐姐们动动小手手~~


☆、第 34 章

季墨亭咋舌, 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多半就是薛绮君的哥哥薛语堂。
只是这心里也想着, 这薛语堂太不像话了,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难道哭得最凶最惨的就是被欺负那个么?
不过他这反应,也证明桂花果然没有骗自己, 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
所以薛语堂连问都没问一句, 就直接骂了薛绮君。
她偷摸抬眼皮看了看薛绮君那张脸,原本看起来苍白不已的小脸,现在都快成猪肝色了。不过她也知道薛绮君的身体不好, 生怕这样下去,她气昏死过去。
自己是气一气她,但是也没想把她气死啊。
于是赶紧道:“我没事, 我没事,你别凶她了。”
火上浇油无疑就是现在季墨亭这操作了。
所以当她这话说出口后, 两双眼睛齐齐朝自己看过来。
只是一双满目怨恨,这个理所当然。毕竟薛绮君本身就看不上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位薛少爷眼里莫名的心疼是几个意思?
这让季墨亭有些心虚, 琢磨着要不去厅里看妈妈打麻将?
薛绮君此刻满脸怒意丝毫不掩,贝齿紧咬着略显得苍白的唇.瓣, 狠狠的瞪着季墨亭:“季墨亭, 你不要太过分了!”
“薛绮君!”薛语堂此刻只觉得妹妹在无理取闹,恼怒得连名带姓的警告起她来。
薛绮君心中委屈得很,含泪瞪了她哥哥一眼,伤心欲绝的捂着心口伤心的跑开了。
季墨亭以为这薛家少爷应该会追过去, 毕竟他妹妹身体不好。
哪里晓得他不但没追出去,反而朝自己道歉:“季二小姐,我妹妹身体不好,平时都多娇惯着她一些,多半是宠坏了,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季墨亭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这心里则巴不得他赶紧走。
可是薛语堂说完这话,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薛绮君原来的位置坐下,看了看季墨亭面前没动过点心和茶:“怎么,不合胃口么?”
“你不去看看你妹妹么?”季墨亭直接问。
可是这举动在薛语堂看来,分明就是季墨亭心地善良,此刻还关心着自己那个娇惯的妹妹。心里忍不住感叹,现在像是这样善良的女孩已经很少见了,外面那些小姐们,哪一次聚会上不演绎一场勾心斗角。
季墨亭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样看自己的,肯定立马就坦白刚才自己是故意的。只是被这薛语堂这样的眼神看着,觉得心底有些发毛,然后匆匆告辞道:“我去厅里看看。”
薛语堂这才觉得自己唐突了,季二小姐是传统的大家闺秀,跟外面那些新时代的女性是不一样的,见着陌生男人就忍不住贴上去打交道,于是赶紧点头道:“好,二小姐小心些。”
她那带着些许慌张的背影在薛语堂看来,莫名觉得可爱。
殊不知此刻季墨亭心中正在纳闷,心说这兄妹俩莫不是都有病?
她和薛绮君一前一后回来,那薛绮君一看就是哭过的。
至于她,到底是假哭的,这会儿已经擦干了眼睛,所以立即就被季太太问:“阿亭,你是不是跟绮君闹不愉快了?”
方才那薛绮君哭着进来的时候,薛太太就说了,一会儿给她做主。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主,但是季太太也问了季墨亭一句,反正觉得不会是自家女儿欺负她。
季墨亭被妈妈一问,心说这话怎么好说?要说愉快那薛绮君哭着跑回来算怎么回事?可说不愉快,那接下来又怎么说?
谁知道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季伯母别放在心上,是我妹妹不懂事。
薛太太听着儿子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儿子一眼。他这儿子京城那些名媛们,一个都看不上眼,也不见他为谁说过话,今儿倒是奇怪了,竟然帮这季二小姐解释说起好话来。
又看了看季墨亭,心中有些可惜。这季墨亭一看就是个软性子,又是老派小姐,进了薛家门,岂不是比那些留洋的小姐们要好拿捏么且不说季家的家世本就十分好,季墨亭还有个那么有钱的爹,若是真能嫁到薛家来,不但能改变薛家现在的窘境,怕是自己那两个侄儿留学的事情也有望了。
只是可惜了,晚了一步,叫那少帅捡了这便宜去。
她心里想着这事儿,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将刚摸上来的自摸牌给扔进了堂子里去,然后和她一样要三筒的季太太就高兴的笑道:“胡了。”
旁边刚刚下桌,一眼看三家牌的张太太立即就阴阳怪气的笑起来,“薛太太这个人情做的好,连自己的自摸牌也要给季太太送去。”
此话一出,其他两家纷纷朝薛太太看过来,连季太太也有些吃惊的赶紧拔开薛太太还没推到的牌。
薛太太也才看到,心中懊恼不已,“看错了看错了,不玩了,张太太你来,我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张太太等人巴不得她不玩,输了就记账,也不拿现钱,一点都不痛快,亏得先生还是在财务厅里上班呢。
不过大家来凑牌局,那是看在季太太的面子上,现在她去了正好腾出位置了。
季墨亭看着这满是尴尬,偏季太太这个老好人还要继续玩下去,她只得坐在一旁等着。
薛语堂见母亲如此惯着妹妹,皱了皱眉,安排厨房里给送了茶水点心过来,倒是比他.妈妈薛太太更会招待人。
好不容易熬到三缺一,季太太才带着季墨亭告辞,也是那薛语堂来送人。
车上季太太有些不高兴道:“这薛太太也是,她家姑娘红了眼睛兴许是风沙迷了眼睛呢,怎么能怪道你头上来了。”
一面又有些后悔,“今天妈妈就不该叫你一起来的,你没受委屈?”
季墨亭摇头,“没事,薛小姐也还好,就问我有没有上过学,还跟我说她们京海的姑娘家,七八岁就要开始上教会学校了,而且问我是不是跟谢允安订过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为他跳江了。”
其实季墨亭也不是要给季太太上什么眼药,让季太太对薛家的影响不好。
而且她说的这话也是真的,当时薛绮君可不就是说了这些话么。
她只是觉得季太太太善良了,要是自己那薛太太上楼去安慰她女儿的时候,就该起身走人。
作为主人家也太不地道了,你可以不玩,但是你好歹要在这里陪着。
而季太太一说这话,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最后忍不住冷笑起来:“她们京海?咱家难不成不是京海人了么?”其实最让季太太生气的是,她居然提起那季墨亭和谢允安那桩婚事。
只是这事她不敢再多说,生怕女儿心里难受。
此刻再想起刚才阿亭一直在厅里陪着自己,只怕那时候心里就很委屈了?该哭得是她才对,又后悔不已,自己该早些回家才是。
季墨亭见季太太那一脸自责后悔,咧嘴得意一笑:“妈妈放心,我哪能让自己吃亏呢。她看不起我,我就在跟她炫富了。”说着指了指身上的首饰:“说出来把她都气哭了。”
季太太听得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这样做虽然不对,但妈妈还是想说做得好,以后我也不应薛太太的牌局了。”太不地道了。
不过觉得薛语堂还不错。
回了家里,季墨亭问了小芝麻何嫂的动向,一切如常。
那薛太太也是厚脸,隔天就打电话来邀季太太去她家打麻将。
不过芸娘接的电话,已经听季太太说过薛太太,所以问都没季太太,就直接回绝了,说太太没在家。
季墨亭在一旁听着,给芸娘点了个赞。
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时,她又打电话来了。
原来薛太太已经约了几个想和季太太来往的太太,这几位太太平时根本够不上季太太的圈子,所以才走了薛太太这条路,薛太太也从中收取些好处。
可是没想到包票都给人家打好了,钱也收了,季太太居然没在家。
不过她只是认为季太太不在家,又不是不来,所以继续一脸神情高傲,“喏,你们听到了,她还没回来,这不怨我,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像是昨天,我电话一打她立马就过来了,连她女儿,就是那个和少帅订婚了的二女儿都来了,跟我家绮君啊,还玩得很好。”
几位太太一听,倒是没有怀疑这话,毕竟薛家在京海,跟季家老宅就隔了一条街。
而且她们也听自家先生说起,薛先生跟季先生是旧识。
于是大家又等了一个小时,那边还说季太太没回来,才散了,约好第二天再来。
季墨亭一整天都在家,也见着大家接了薛家好几个电话。
甚至是到了晚饭的时候,还打过来,约明天的牌局。
季太太极少晚上出去的,所以也不好撒谎说不在家,便说明天没空。
这要是但凡有些脑子的人,也都能看出来人家是委婉的拒绝你,但是薛太太没往这方面想。
倒是薛绮君见她妈一整天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不免觉得妈妈有些赶着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便不高兴起来:“妈,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他们家有什么好的,商贾人家罢了。”
薛太太只觉得女儿年轻不懂事,不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因此也不生气。反而道:“你不懂,我往日去谁家做客,都不得待见。可现在都知道我和季太太关系好,如今都主动邀我去呢。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可不止是钱那么简单的。”
薛绮君无法理解她妈妈,所以也没在继续争执。
但没想到第二天那些太太又来了,不但如此还把自家女儿都带来了,还要让自己招呼,还问她跟季墨亭是不是玩得很好?
薛绮君当时就给气哭了,再一次红着眼睛上楼去。
弄得几个小家碧玉莫名其妙。
季墨亭和季太太压根不知道这些,跟着季文慧还去逛了一回百货商场,吃了顿西餐。
第二天就收到了慕云深那里来的消息。
很是吃惊,这也太快了。
慕云深没空来,是裴润之亲自拿着翻译好的消息过来给她:“应该错不了。”
季墨亭看着那信封,里面两页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季青眉这些年在日本和德国的事迹。一面朝裴润之道谢:“麻烦你了,这么远还跑过来。”
裴润之其实专门过来,不是跑腿送信,而是想告诉季墨亭,慕云深要去京海的事情。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心里担心这季二小姐要是得知慕云深以后不再是什么少帅,那闹着退婚可怎么好?
虽然他也并不是想贬低慕云深,可是毕竟季二小姐真的不差啊。
因此他才会有这样的忧虑。
但这话终究是没说出口,也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季墨亭送走了裴润之,便回房将信封装好的消息拆开。
季青眉是还是季青眉,只是早在13岁的时候,就拜了永濑川大口为老师,后又称为永濑川大口的义女,改名为永濑川樱子。
可这永濑川的身份就值得季墨亭深思了,不就是那位天皇陛下的老师么?
而且季青眉后来要求季先生送她去德国学习军事政.治,也是永濑川建议的。
还有,永濑川可不只是季青眉这个义女,她还有一个,如今正在鹤州四省,是吴司令最宠爱的三姨太。。
不过季青眉可不像是永濑川大口的另外一个义女那么傻。
她明显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不但没有像是永濑川安排的那样,用美色去勾.引慕云深或是慕大帅,从而夺得慕家的军权,又或者可以效仿鹤州吴司令的三姨太那样,让吴司令直接投诚。
这永濑川大口的计划很好,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精髓用到了极致。
拿了慕家的兵权,京海政府算得了什么?
但是季青眉不打算走寻常路,又或者说比较有骨气些,打算用自己的办法得到华东五省。而她的办法,就是培养一批生物博士,制作出细菌弹。
这可胜过了千军万马。
不过研究烧钱,这才使得她打起了季家的产业。
季青眉觉得细菌弹比千军万马好用,但是季墨亭却深知,这病菌所带来的伤害到底是有多大,后世地球上的资源快速枯竭,不就是因为这细菌弹所带的来毁灭性伤害么。
所以她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决定。
季青眉不能在留了。
博安医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慕云沣常常待在实验室里,所以他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
薛语堂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京海那边,大帅已经布置好了,大少爷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慕云沣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到这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宜他了。”
要不是慕云深母子俩,他怎么可能算是庶出呢?早就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老头的位置,何必要这么多弯弯道道。
薛语堂对于慕云深本来是无感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想起那温柔善良的季二小姐,就不由自主的开口道:“要不,在他的专列上……”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慕云沣打断了:“不必,等到了京海有得他受,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他是开枪还是不开枪。”鹤州四省往这边来的人,可不少啊。
他不信慕云深都全挡得住。
挡不住那么京海自然有人收拾他。
挡住了,那么对自己的同胞开枪,那些记者也会收拾他。
所以慕云深逃不掉了。想到此,慕云沣这心里就一阵畅快,“你上一次说,你爸在釉南财务厅只是职员?”
薛语堂点头,“多谢大少爷记挂。”
慕云沣没说什么,当着他的面就拨响了电话。
等他挂了电话,便得意的朝薛语堂道:“最多三天,文件就下来了,你爸也就是釉南财务厅的主任。”
薛语堂知道慕云沣背后有着慕大帅的支持,再这样动荡的年代,手里有兵权就是王,所以说慕云沣是整个华东五省的太子爷都不为过。
所以爸爸升职的事情,应该也是十拿九稳了。
慕云沣捡起桌上的报纸看了一眼,是谢允安被逮捕的消息,那天日本人绑架学生的事情,政府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山口也是受害者,被谢允安陷害。
上面甚至配了山口一脸诚恳朝学生们道歉的图。
而此事严重影响了两国的友谊,谢允安是要被枪毙的。“愚弄大众,真当这釉南的人都跟鹤州那边一样傻?”
薛语堂也道:“是啊,这些日本人的态度不诚恳。不过弄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山口多半是不能继续留在釉南了,只是不知道下一位来接替他和青柳职务的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打我慕家军一点消息,呵呵~”慕云沣一脸冷笑,将那报纸捏碎,然后抓起椅子上的西装:“该回慕家了。”
薛语堂应声,立即跟在他的身后,一脸谦卑。
只是可惜,慕云沣太过于自傲了,根本没有去留意,在他面前恭顺谦卑的薛语堂,眼里有着比他还要更大的野心。
薛语堂疾步跟在慕云沣的伐后面,心说这人啊,若是会投胎,连脑子都不用长,什么就都有了,只是希望慕云沣坚持得久一些。
毕竟挤走了一个慕云深,还有一个慕云沉。
慕云沣回大帅府,最高兴的莫过于慕大帅,见着这心心念念的大儿子,人看着也精神年轻了不少,“明天就可以直接过去了,京海的文件也送到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好好给你老子长长脸。”
慕云沣笑应着,目光却是朝慕大帅身后的六姨太身上瞟。
六姨太被他一看,粉面下的神情略显慌张羞涩。
这六姨太慕大帅抬进来没一年的时间,慕云沣又不回大帅府,自然是没有见过。所以慕大帅见儿子的眼神往六姨太身上看,便得意道:“下面送上来的,怎么样,有几分像。”
六姨太的脸,和慕云沣生母宋晚语有着五六分相似。也正是这样,一被抬进大帅府,立即得到了慕大帅的宠爱,又仗着有几分谋算,所以很快就将其他姨娘都挤到了偏园去。
慕云沣收回目光, “是有几分像。”
“见过大少爷。”六姨太这才娇滴滴的朝慕云沣叫了一声,曲着身子作势要行礼。
慕云沣伸手过去,虚扶了一把,眼睛却是在她身上明晃晃的打量了一圈。
六姨太笑得娇媚,朝慕大帅呢喃耳语,便先离开了。
慕大帅正好和儿子有话要说,等六姨太一走,将薛语堂打发下去,立即就说道:“季家那边,你怎么打算?”
慕云沣一下就明白了慕大帅的意思。“爸,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他慕云深的破烂,我不需要。”
慕大帅是心痛慕家那些产业啊,觉得儿子也是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娶过来就是了,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钱么?”
反正慕大帅已经想好了,倒是慕云深那个狼崽子死了。大帅府和季家的婚姻还作数,依旧能给季二小姐少帅夫人的位置。
“多少钱又如何?爸,咱们有慕家军呢。”慕云沣的眼里,有了军权,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至于季家的钱,想要也不一定非得娶他家那个没用的女儿。
慕大帅心说真有那样简单的话,当初自己何必投靠京海政府?何况也些商人也不能小看了,尤其季先生还不是一般的商人。
所以见儿子这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的态度,心里很着急。
慕云沣却没有这么多耐心跟他说这些无用之事,伸着懒腰说要休息,先离开了。
他的房间就在三楼。
房门口,那个娇美的妖娆身子已经靠在门边等着。
见了慕云沣,脸上的神情越发娇媚可人,一双勾人的眸子正满含温情的期待着慕云沣。
慕云沣怔怔的看了会儿,才大步走过去,一把粗暴的将她抓紧怀中,一手推开房门,“小妖精,才一年不见,就把我给忘记了?”


☆、第 35 章

话说季墨亭打算不在留季青眉的性命, 所以当天晚上就去了季青眉的公寓。
却没想到她的公寓里面空无一人。不但如此,抽屉里全部都空了,可见是季青眉的文件都已经被她带走。
这就意味着,季青眉可能早就察觉到, 所以提前跑了。
果然季墨亭又去了一趟博安医院。发现季青眉一天前就已经离职。
就连他们的院长慕云沣也暂时离开了医院。慕云沣为何要离开医院, 季墨亭没有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