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芷一下子征住了,她从未见过温柔似水的暄之哥哥如此生气、愤怒,他头顶束冠的玉插簪不知为何竟猛然断裂开来,如瀑的墨发瞬间从两鬓垂落于胸前,掩映着自玉般无暇的惶窖更加凄美绝伦。
她很快的回过种来,其实暄之那样颓然伤透的模样很是令她心疼,可是她还是狠心的垂眸闭眼,把心一横,毫不留情的说了那些更伤人的话。
“"""我"""已经告诉他了就算你们想走也走不了。所以暄之哥哥"""你还是把药给我吧"""他是不会放她离开的"""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沉睡下去吗?”
他紧抿的嘴角突然淌下一丝鲜血,皓齿染满腥红的血,却不觉得痛,只有艳雪的眼瞳里隐忍的痛意浓稠的化不开,笼罩在整张惶脸上是一层散不了的恨!
嘴角随即划开的一抹肆笑,看在若芷眼中是无限的绝望,他就早应该料到会是这个结局的"""
“"""我真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过你"""”额际的长发遮盖了他的眼睛,看上去一脸漠然的他,极为平静的一句话,却像是寒冰利剑,直接将她打入了万丈寒洲,整个人失神的向后退去了一步,脸色煞自无血色。
看着他要转身,她心自拉他一把想要挽回什么,却被他轻易的避开,只见他的手将一个自瓷小瓶放在了旁边的桌上,冷摸的
声音比陌生人还陌生,“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暄之哥哥——”
听不到她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唤,他披泻着长发,毅然离开了她的视线,那样无情的背影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心里一阵阵绞
痛——暄之哥哥,为什么以为不在乎了的,原来还是藏着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小腹突然隐隐感到一丝作痛,她只得勉强的坐在了旁边的圆木凳上,俯视下看时,若芷心头猛然一骇,那浅绿的裙纱上己拈
上了般红的血迹。
“啊——”
看到贤王走了,小翠才敢进来,不料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桌边面色惨自的若芷,忍不住一阵惊呼。她连忙让其他宫女去请太
医,又一边急急忙忙的上前去扶她,“娘娘,您这是怎么回事啊?您可别吓唬奴婢啊!”
“把这药进到景秀宫去,告诉皇上"""这是可以拯括皇后娘娘的药,一定耍让她吃进去!”若芷指着桌上的药,忍着腹痛吩咐
道。
“娘娘"""”
“快去啊”
她微微蹙眉,无力的冷斥了一声,纵然心痛,可是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绝不能让他真的有事!
“这是哪儿?”
才刚刚睁开惺忪的双眼,她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了,自己已经离开皇宫了吗?服下那颗药丸的时候,她就想过了,只要经过那
一段漫长的等待,弄睁开双眼时,她便能有一个另外的世界了。
“你醒了!”
那微微颤抖的声音竟如此之熟悉,她还来不及思考是谁的,便被人突然抱在了怀里。
伏在那瘦削温暖的肩膀上,她茫然的环顾着眼前的众人,竟一时投反应过来才一瞬,她的面色陡然一僵,心一下子跌落谷底,这里还是景秀宫她竟然还在景秀宫里!
紧拥的怀抱一下子松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注视着她,说不出的激动。原来是他!抱着自己这么紧的人原来是皇上!她的心里没来自的一阵苦涩酸痛,她默然注视着他,依日惶逸非凡的脸,只不过他看上去脸色苍自得吓人,毫无血色。
“娘娘啊,您总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只怕连皇上也要"""”
她侧目一看,成公公正一边说,一边垂泪,那样子倒也真令人动容!闻言,若琬微微震惊的回头凝视着他,是因为自己他才变得如此憔悴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伴随着一阵自促随乱的脚步声,一个宫女几乎是连跑带摔的跪在了若琬的床前,抬头望着皇上的脸急切的闪着泪
“我家娘娘腹中的胎儿怕是要保不住了!皇上您赶快过去瞧瞧吧!”
屋内的人皆为一震,刚进药过来的小翠一听,也连脚跪下恳求着皇上。
“你在她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连她身体抱恙了是找朕,还是找太医都分不情了吗?”
反而皇上脸上的表情却是冷静得异常,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让凝视着他的若琬也不由一
阵惊异。
“皇上,那可是您的孩子?!您都不在乎吗?”
“朕已经习以为常,芷妃自是一个谨慎之人,何须朕为她操心呢?倒是你体弱多病,要多加顾着自己!”
听到若琬的质疑声,他浅然一笑,温纯如煦的样子,让小翠一阵心酸与怨愤——枉费自己的主子掏心掏肺的救
他,他竟然这样没心没肺的不闻不问,只顾着对着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皇上,求您快过去看看娘娘吧,她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您在身边陪她了!”
若琬瞥了几眼地上一心为主的小翠,心中一阵不忍,又加上她此次未能出宫,心里一阵跌落,也不愿皇上再继续
呆在她这里,于是也在一旁加以相劝,皇上敌不过她的软耳细语,轻叹了一口气,便也下去,从床边坐起身时,头竟
然一阵瞎晕,成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把早己煎好的药端上来,让他一鼓作气喝了下去方才好了许多。
去往明翠宫的路上,皇上正好想着关于那颗药丸的事耍向芷妃盘问清楚,丝毫没有在意小翠所提流胎之事。
真正到了明翠宫时,他才猛然一惊,望着端盆进进出出的宫女,这样的画面与当日的凝芳宫薇妃流产时的场景是
何其相似,当日他可以动于衷,只是今日那里头流掉的可真正是他自己的孩子。
他侧过脸,冰冷的目光扫向身侧的小翠,厉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
小翠颤颤栗栗的缩着头,
“奴婢去给皇后娘娘进药的时候 """娘娘就说"""肚子痛了"""之前娘娘一直都"""是好好的"""”
“你们娘娘是从哪儿弄来的药?她之前可有见过何人?”
皇上索性顺藤摸瓜的继续盘问下去,肃冷的语气让小翠不敢隐瞒事实的真相,全盘托出,
“奴婢不知药"""哪儿来的"""之前只有"""贤王殿下来过"""”
深幽的眸光骤然一凛,原来是他?!自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他在暗中搞鬼虽然自己今日坐
在皇位上,心中确是有愧于他,对于这个唯一的血亲兄弟,诸多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要是千方百计的想抢走她,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誓要奉陪到底的!
“皇上,恕臣无能,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了。”
听完太医的话,他感到一阵心痛,当看到那张惨自的清容时,眼里却带着一丝怒恨,他只知道这个孩子的夭折和
芷妃相关,还可能和贤王相关,他不管她和那个男人还有多少的纠葛和拉扯,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该拿他的孩子做代价!
一听到皇上为了她杀了一个太医,若琬顿时自责落泪,她只是想出宫去,却没想到无端端断进了人家一条性命!
想着此事要是传出怕是连皇上的威名也要受她连累了,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人的祸害!
秋月看着她那般愁伤,连芷妃流产的事也不敢跟她说,却没料到她始终还是提防不了梅柳儿那张嘴。
梅柳儿急急忙忙忙的一闯进来了,也不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娘娘,不好了贤王他 已经订下日子,要在腊月二十四迎娶易倾城过门啦!”
若琬蓦惊呆,脑子里面还来不及转过弯来,泪水就自个儿不听话的汩汩似泉往外涌,这就象个晴天霹需突然打
下来一样,她没有丝毫准备,却正好被当场击中,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暄哥哥骗她!喧哥哥骗她"""
“娘娘!”
秋月惊忧的看着她,才刚刚好起来,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猝不及防若琬突然掀开被子,要起身下床,任她拦
也拦不住,若琬目光惊滞,嘴里不停的呢哺念叨,
“放开我我要去问他!我要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他说过要带我出去的为什么要骗我!”
门口忽然响起一句低喝,秋月己放开了手,若琬却木然不动,也没有往外冲,门口直射而来的那道锐利的目光让
她心头一惧,呆呆的站住了脚步。
面目冷峻的皇上扫了她一眼,此时她一身凌乱的样子让他不自微微皱眉,嘴里却冷然的说了一句
“朕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见他一面。”
第一百六十章
知道他今日要来,她特意起身下床,在秋月的轻搀下,穿上一件鹅黄色直领对襟绫纱宽袖长衣,上身还外套上一
件短狐皮,显得轻巧温暖,对着铜镜宝奁,眼中倏地出现的耶张苍自如纸的脸让她为之一撼,憔悴的面窖上,两眸清
炯炯,长发凌乱无章的垂散下来,还好她执意耍起梳妆一番,不然这副模样,她羞于见他哪怕一眼!
脸上的胭脂添了几层,她仍然不满意,依日要画。头上的珠锂簪花缀满了许多,却还未尽兴。
她从未如此想要装饰自己,可无论如何涂、如何抹,铜镜里那张憔悴的面窖也变不成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娘娘——”
秋月连忙拉住她疯狂画个不停的手,再这样下去,只怕脸上细薄的皮肤都要被她自己弄伤了!
她忽然目光专注的盯着秋月,恍然又极其认真的问道,
“这样称得上美吗?”
“娘娘,你这个样子很美 ”
秋月点点头,她却一下子沉默了,眼中黯然神伤,
“就算再美,也比不上人家倾国倾城!”
秋月眼角忽然瞟到门口那一抹修长的身影,连忙在若琬耳边小觑,
“贤王来了!”
说完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她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头一次心里产生了顾忌,不敢转过身来看他。她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是害怕吗?害怕转
过去看到的那个人不再用温柔的眼神看自己,不再对自己宠溺和疼爱了!
房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静滞当中,没想到他先开口了,只是没想到开口便是令她如此心伤,
“皇后娘娘 ”
她的心猛然一颤,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转过头看他,眼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暄哥哥你"""”
暄之却故意避开她的目光,侧过身不去看她,话语里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疏离与淡漠,
“皇后娘娘还是叫我贤王吧!”
“为什么?”她不懂!一直都那样叫的,为什么突然就不合适了,两个人之间突然这么生分,她无法接受!
“皇后娘娘还是忘记暄哥哥吧,不会再有这个人了,以后都只有贤王。”
“我们之前不是还约好要一起逃走的吗?为什么你突然又变卦了'真有那么想娶她吗?”
若琬满腹忿忿,直接扑上前去逼问他,暄之却始终不肯正眼与她对视,总是在躲闪,他这样让若琬心中顿时更加
苦闷,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暄哥哥?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你不要这样啊,琬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有什么苦衷,只是太累了。”
他淡若无痕的回了一句,面色一片漠然,只有墨玉的眼眸里黯黯一片,似乎在隐藏着什么。自从那日与若芷见面
回去之后他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可是最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了:和她 或许真的无望了,此生无望了。既然如
此自己何不忍痛放手,对她也算是一种解脱,也让自己彻底死心。相爱不如相守,相守不如相知,这一生他们相知便
己足矣了!
看着她仍不死心的执拗眼神,他的嘴角难得一见的浮出一抹谑笑,耶美至极,却让人看得心疼,
“一直只和你在一起,我早就觉得乏味了,现在有易倾城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眼前,才貌双全,那一点是你比得
上的,我可不能错过机会!”
若琬真的生气了,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她,只有他不可以,因为她在乎!
“你撒谎你骗人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以貌取人的 ”
若琬一边在他胸前不停的捶打敲击,一边泪如雨下,脸上的红妆全给哭花了,她真的很害怕,就像整个世界突然
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暄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娘不在了,琬儿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要丢下琬儿啊!”
他的心在微微颤抖,手忍不住开张想要抱紧她,却晾在半空陡然停住了,脑中的理智不停的在提醒着他,不可
以他们两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要对她说一句“暄哥哥会永远守护你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会守护你
的!”
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他早在心里暗暗起过誓:就算他将来不再对琬儿好,冷落了她,还有暄哥哥在,暄哥哥
会好好的保护琬儿的永远都守着琬儿
“我不要他守护,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在就好了 ”
若琬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不停的摇头,她不需要别人,在心里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几是暄哥哥,不是别人
她只要他陪着就好了,为什么她这么简单的一点要求,老天爷都不答应!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暄哥哥
暄之不敢再呆下去,再多呆一秒,他怕自己真的会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哄她开心。
可是那双紧紧抓住的手却不放开,他心头一狠,甩开了她的手,不料她却整个人跌落瘫坐在了地上,他顿了一
下,咬了咬嘴唇,还是毅然不回头的离去。
头上的钗花碎落了一地,她失魂落魄的呆呆凝望着它们,好似一起摔碎的还有她性独的这一颗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秋月静静的在她身边蹲下来,只是看着她,眼圈不自得微微红了。
若琬揪住胸口狐皮的手在瑟瑟发抖,另一只更像寻找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秋月的衣肘,面上泪涌如潮,红粉胭
脂变成了斑斑行行的泪痕,妆失不堪,
“真的"""好痛"""秋月"""我的心"""好"""痛"""”
“娘娘""",你不要这样"""秋月会心疼的"""”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耍拆散我们?"""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恨!"""我真的好恨"""”
她紧咬着下唇,泪眼婆娑的眼眸渐渐隐上一层阴翳,好似一潭幽泓,
秋月忍不住一惊,第一次感觉她的话里带着很深的怨结,只是心里疑惑不己,不知若琬嘴里的这个他,到底是说
的谁?
东朝中元八年的腊月二十四,这一天虽未被记载入东朝史册内,却被后世广为流传成了东朝的一段千古佳话,颜
暄之和易倾城——一个风华绝代的惶逸才子和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他们的结合无疑成了天地间最完美的一对璧
人,令天下人的羡慕不己,更有文采滔滔目的诗人墨客谱成一曲《鸳鸯锦》,一时流唱风靡于烟柳巷陌间。
听着前殿宫院零零落落传来的一些唢呐铜锣声,对坐于铜镜前的若琬,情泪两行,痴痴傻傻地笑嗔。
皇恩牿荡,还特意让他们这对人人称羡的璧人在朝堂上行礼成婚,她这个皇后娘娘也本该到场,举止端庄,笑容
得体的恭进几句吉祥话,以显示她母仪天下的尊贵象形。
可是此刻却被一把厚枷的铜锁拴在了这寂寞冷情的空厢中。
“你近日精神不好,那些朝殿上的礼节琐碎之事就让芷妃替你,你就在房中好好歇自养着吧 ”
素来冷峻的他,只有看着她时才会那么谦笑柔和,却又狠绝得不肯给她一丝回话的余地,便转身而去,她才刚追
至门边,两扇红木雕花门却重重的从外拉上,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利落上锁的铜响。
“我要去!快把门打开我不会取闹的"""放我出去"""”
她一边哭叫,一边摇晃的无法打开的门,就算是再心痛,就算又多不甘心,她要看到暄哥哥穿新郎服的样子,她
想知道暄哥哥穿着新郎服的样子!
他充耳不闻,不声不响的快步下楼,纵然心中不忍,他也不能让她在殿堂上做出荒唐的事情,或许是自己太知道
她的性格了,那样的场面她一定不能控制自己而且他绝不能允许天下人知道,他的皇后心中藏着另一个男人!
进殿时,不见她,只有英姿勃发的皇上和他的芷妃坐在殿堂的宝座之上。
他薄削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讽笑,墨玉般的眼珠空灵幽暗,似乎早己猜到会是如此,心里却还松了一口气,她
不来或许是最好的,若是让她亲眼看到自己这身华彩绚丽的红锦,他旧她真不堪承受,他也旧自己失去理智,不顾后
果的将两个都推向毁灭。
只是殿中众人不经意的一瞥,误以为是一抹喜笑,不自觉得这个秀逸卓越的贤王看起来更是意气风发了!这殿上
唯独只有三个人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是假的!
皇上淡漠的看着他们,英气逼人的惶容上划过一丝诡魅的冷笑,耀然奇魅的褐色眼眸里是一层得意的神色,略带
挑衅的目光对上那空灵的眼睛时,流露出的更多是一种威胁和警告。
自己把这世上最美的女人都送给了他,如此厚重的礼可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那么他也应该知道感谢的代价,那
就是永远和那个人断绝关系!
他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就像是对她视而不见,若芷失落的眼神却一直在盯着那道修长的红影。
扫到他身边那个娉婷的身影,她突然好想笑出来,好想肆无忌惮的大声嘲笑自己有多愚蠢,她想笑尽这天下的可
悲可笑之事,从未想过到最后,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她的姐姐,也不是她。如今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似乎是
老天爷对她的惩罚,是她亲手摧毁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梦,那个再也不会回头的美好梦境。
随着司礼监鸭嗓里拉出的一声声长喊,仪式一道道顺利的进行着,临近申时,礼毕结束。
一路锣鼓喧天,整个成亲的仪仗队才直驱长车,将这对新人选回了贤王府邸内。
“你也折腾了一天,应谖累了,早点截着吧。”
他没有掀开红锦盖头,仅仅说了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声急切的叫唤喊住。
未能嫁给皇上,易倾城原本是有点不甘心,可今丢拉开盖头偷瞄了一眼这个所谓的贤王,也就是自己夫君,一见
是个如此健美儒雅之人!竟然安慰自己王妃好歹也是个妃,在这王府里也算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心中倒有点心甘情
愿的认命了。
“你——这就要走了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嗯,”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回眸凝视了一眼坐在床边羞涩不安的红妆玉人,墨玉的眼神里多出了许多愧
疚与不忍,
“以后这间房就是你的,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跟管家说就是了,我会吩咐他全听按你的照办。”
“那你昵——?”
来不及多想,倾城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了,丝毫不想到女儿家的娇羞与矜持。
“我会搬到书房去睡的。”
暄之温和的回道,心怀仁厚的人还是无法狠下心肠冷面对待身旁其他人,
“你早点休自吧,我会吩咐管家派两个丫鬟过来的。”
“可是——”
倾城还想挽留他,忽然一股莫名的怒气袭上心头,明明有那么多人宠她都来不及,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去苦苦求
这个人,乱揉了几下手上的红绸丝帕,索性赌气的回了一句。
“你走吧!”
随即传来了一阵很轻的关门声,倾城气恼的将盖头自己一下子全拉落了,露出了一张惊世骇俗的倾国容颜,芙蓉
面上娇怒生俏,姝光烁彩,让整个屋子霎那间也尽拈光辉。
没想到他真的一声不响的走了!想到此如璎灵耀的眼睛顿时红了一圈.他竟然正眼也不瞧她一下,这对她来说简
直就是奇耻大辱!
随后进来的两个丫鬟见到她人时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又是--惊,连忙一脸随色的上前来相劝,新人
哭可是多么不吉利的事啊
不料她们还未近身就被倾城全轰出了门,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趴在红锦绣成的鸳鸯衾上号啕大哭。
楼下的一片梅树幽芬淡淡,打开面向内庭的纸纱窗叶,一阵冷香随即扑入满室,寂寂的庭园内,夜雪初积,石砌
的小潭月影浮光暗动。
他伫互在窗边的身影修长而伶仃,脸上掩藏的凄楚在这无人的夜里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任谁见到那双墨玉清凝
的眼眸里淌过的忧郁,都会忍不住一阵伤心。
“你永远是暄哥哥唯一的新娘!”
那样的话如同随风而逝一般,连带着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都消失在如斯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