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
若璃轻轻唤道,说着吃力的拉开锦被,要起身下床。梅柳儿赶忙上前扶住她,一脸担忧,“娘娘,你好好躺着,要拿什么东西,叫柳儿就好了!”
若琬不依,摇了摇头,让她去取衣裳来,“我要出去,皇上病得那么重"""我要去看看他"""”
“现在吗?”
梅柳儿透过窗子想屋外望了两眼,“天已经黑了,娘娘您身子又还提好,还是等明儿吧!”
“不行!”
苍自而消瘦的脸显得那双清澈的眸子又圆又大,水光闪闪溢满了坚决和执拗,“皇上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的,如果我不去看看他的话,会寝食难安的"""”
不等柳儿再说,若琬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快去拿衣裳来——”
圣辕宫历来都是皇上的寝宫,也是后宫之中最为重要的宫殿,一直都有禁军重兵时刻巡逻把守。宫殿内布局谨严,铺设画栋雕粱,金碧辉煌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寸砖片瓦皆遵循东朝的等级制度,映现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
若琬在梅柳儿的搀扶下,一步步费力的上着这些石砌的台阶,这里的每一阶都比别处的台阶高了不少,所以踏上来也较之费力许多,加之正值体力虚弱,若琬早就变得气喘吁吁了。
皇上用手绢捂住嘴又咳了几声,拿开时雪自的绢布上又有了点点红迹,他不自俊眉冷蹙,成公公在一旁实在看得心疼,口中忍不住嘀咕起来:
“皇上你这是何苦啊?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皇上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一直罗嗪到现在,耳朵都快结茧了,要不是看在宫里尽心服侍了这么久,早把他轰出去了“成公公,你若是还要惹胜心烦,朕可真要撵你出去了啊!”
成公公连忙俯首道,至少暂时再不敢多一言了。
“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外面候着,想求见皇上!”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公公,进来灯光一照亮了,原来是小福。成公公一听这皇后娘娘四个字,眉头很自然的皱起来,正要说话,被皇上一个冷眼给砸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和谁起来的?”
“就只有皇后娘娘和她的丫鬟两个人。”
小福愉眼瞄了一下皇上,又私自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看上去气吁吁的,估计也是担心皇上才特意过来了。”
皇上毫无血色的脸上动容了一下,缓缓开口,“让她进来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上又扫了一眼互在殿内的几个公公,“你们都退下吧。”
看到旁的成公公毫无动静,又补了一句“成公公,你也是,先退下去。”
绕过巨幅的画屏,若琬定了定神,细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猩红的绣毯铺陈于地面无限延伸开去,离画屏不远的中央有一个三足鼎立的青铜炉,炉内火星子微闪着,从炉上散出袅袅的自雾,升腾流于室内四处。其实整个屋内的光彩明丽,毫不暗沉,让人看上去觉得十分暖意,提有阴寒冷寂之感。
忽然响起的一阵低咳,将若琬的目光吸引到了最深处的那张宽大华丽的龙床上,倚在金漆床栏上的身影,手捂着嘴弓着上身微微抖动前屈,若琬的心不自一下子收紧了,细喘着气,缓缓走过去。
墨黑的长发顺直披散于下来,恰好也遮住了他的脸,只是捏着手绢的手有些微的颤动,若璃不经意的一瞟,正好瞥见那一点触目惊心的红点,整个人不自脸色都变了。
“皇上"""对不起"""”
皇上缓缓抬起头,脸上是一片咳嗡引起的潮红色,那一双探褐色的眼眸依然幽幽发亮,低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皇后"""是真心看望朕,还是怕胜会死"""所以先来看看"""”
“臣妾是怕"""皇上会死"""”
她的话还只说了一半,皇上忽然像被刺激了一下,猛烈咳嗡不止,她想要上前去轻拍他的背,却被他的手冷冷的甩开了,他厌恶这样的人碰自己,尤其是她!明明是自己问出口的,可是听到她的冷答,心却难过得一阵阵抽搐。
“这就是皇后的真心吗?”
若琬尴尬无措的缩目被掸开的手,鼻头泛起一阵酸劲儿,为什么自己总是解释不清呢?人不自哽噎起来,原本气虚的呼吸显得更加有些费力,
“臣妾是真的"""怕皇上会死"""”
皇上瞟了一眼垂首的她,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皇后是怕给朕陪葬吧?”
若琬连忙摇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纵然她也很怕陪葬,可是皇上若是真因为她而卧病不起的话,拉她去陪葬也毫无怨言。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一点那样的想法!
她倏地跪在了皇上的床下,埋首低泣,如瀑的长发垂下来掩去了她的眉眼,绵绵的话却说得十分认真而坚定,“苍天明鉴,臣妾梅若琬 """是真心对皇上好的,若是"""要用臣妾的性命来换皇上的性命,臣妾也"""一定心甘情愿接受的"""”
“够了,你起来吧。”
皇上淡淡虚弱的语气,显得有些于心不忍。
若琬的动作极缓,腿有些软软的,手不自支了一下床,才慢慢稳着站起来,皇上忍不住斜瞟了她一眼,那张苍自柔美的脸上,泪光涟涟。
她忽然低头轻咳了两声,苍自的脸瞬间红了,他突然不自觉的伸出自己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她娇小的手,竟然比自己的手还冰凉从手心直传进心呈的触凉感,又让他忍不住一阵咳嗡。
若琬怔了一下,想要缩目被抓住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了。看着他咳得那么厉害,她的心下软化了,另一只手不自轻拍着他的背。
“好些了吗?”
若琬轻轻的问道,那样温柔的关心让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
看着他一脸倦态的点头,清澈的眼睥顿时又是一片酸涩,红了眼圈。
“臣妾真的不想害皇上的""",早知道会这样,皇上就不要"""救臣妾了!”
皇上脸上浮出一丝少有的苦笑,在跳下去的那一刻,恐怕他自己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皇上"""”
若琬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小心翼翼,“皇上真要"""娶凌兰公王吗?”
“嗯,皇上淡然的点了点头,又似玩笑补充了一句,“这都要归功于皇后把朕夸的太好了!”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若琬略带羞愧的回道,“臣妾觉得"""皇上确实不是个"""风流的人,也是"""一个好人"""”
“那你希望朕娶凌兰公王吗?”
皇上忽然恻过头,目光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若琬忽然想到了若芷那样怅然若失的表情,眼睥不自垂下来,皇上深幽的眼眸有亮光一闪而过,刚刚平静了一会儿忽然又是一阵猛咳,整个人又是片潮红,若琬不自皱起眉头“皇上,您的病真的不要紧吗?”
“只是老毛病而已了!”
皇上不以为然的咧嘴轻笑,唇上还带着丝丝鲜红的血迹,若琬满眼疼惜,掏出袖中的自丝绢要去擦拭,手却忽然被皇上抓住,那双深幽的眼睛带着置疑和质问。
若琬稍稍一愣,清莹如水的目光直视着他,不带一丝阴影和避忌,苍自的脸忽然温和而病态的笑容。
“臣妾不是答应过皇上吗?定会真心对皇上好的!”
“不想要什么回报吗?”
皇上问道,他身边的人纵然对他百般顺从,却都是有利可图,哪个人不是有目的的!他对于这些,早已经习惯了“如果真要回报的话,那就是让皇上快点好起来!”
她不需要什么回报,她只希望和暄哥哥有!日能真正团聚,可是这是她不敢要求皇上的。如果非要向皇上拿到回报的话,那就希望若芷和皇上能够在一起,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皇上略微愣神的看着她,眼前有一丝恍惚,那般苍自的笑容总是动辄人心,心里有什么在起着丝丝变化。
外面忽然传来响亮的打更声,若琬还觉醒过来,天色已晚,况且梅柳儿还在殿门口等着她,人秋的天,夜也开始凉了“皇上,您早些歇着吧。”
若琬还未说完就哽咽了一下,看他咳得这么厉害的光景,估计今晚又是一个难以安寝的漫漫长夜了!
想到这里,若琬心中实在纠结,明明是个万人之上的天子,为何却要遭受这么多的折磨,活得好像比一个平常百姓都要痛苦!
皇上微微点了下头,知道她是要走了,眼中竟有了丝不能自觉的落寞之色,紧握在手心好不容易终于才有了一点余温。
“太医有说要几天才好了吗?”
那张倦乏的脸浮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看在若琬眼里却变得神伤,既然是老毛病了,他之前应该也经受了不少这样的痛苦吧!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强烈的愿望,要怎样才会完全好呢?她真的很希望他好起来!
“臣妾会再来看皇上的。”
紧握的手抽不开,若琬稍稍有些心急的看着皇上,却又不敢太用力,怕弄不好又让他阵折腾。
“明天会来吗?”
皇上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只有那职眼睛在暗暗闪动。
“明天就来好吗?就和在继思斋送茶一样,每天都来。”
若琬愣愣的点点头,她只能将皇上这一切怪异的举动,视为生病中需要人关怀的一种心态,就像她生病的时候,总希望得到娘和暄哥哥更多的疼爱一样。
皇上忽然想起小福之前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禁问道,“臣妾是和柳儿一起走路来的。”
皇上沉寂了片刻,突然开口对她说道,说到成公公,若琬不自脸色微变了一下,说出来不怕丢人,她是真有点怕他,他的那个眼光,足可以杀死她呢!虽然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叫成公公进来,怛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只能照做不误。
成公公紧跟随在若琬身后进来了,到了皇上面前,躬身请安“皇上,老奴在这儿了!”
皇上淡扫了他一眼,咳了两下,语气有些不稳,“皇后娘娘要回去了,你安排朕的龙辇送她,看着她进屋后,你再回来禀报朕"""”
“皇上!”
成公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厚待皇后,心中百般不愿不服,正要在说一些话规劝。
不料却听到皇上毫不留情的声低喝,“你还快去——”
整个人顿时一僵,像上了弹簧一样,互马顿顿的转身跑出去了。
若琬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一的切,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今晚的皇上太不一样了,对她有点过分的好了!
就算是真真切切的坐在龙辇上,她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只有偶尔不经意的扫到阴云密布的成公公脸上,那道冷冰冰的目光才会让她恍然间回到了现实。
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她感到一阵晕乎乎的,有了一丝寒意,秋天过了,很快就会是冬天了!
第一百二十章
似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一连几日的天气都放晴,好得又像回到了夏一日样,只是昼夜温差过大,依然显示了秋天的特色。随着天气的好转,皇上的病情也有了很快的好转。
倒是若琬却一连几天发起了高烧,连吃了几天太医开的药,才匣匣有了些起色。
凌兰公王一见到皇上,就要提到婚事,皇上却总是惜摅推托延后。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自己王动跑去向皇上反悔了。
一些毫不知情的人都感到十分纳闷。
“凌兰公王,你怎么突然改变王意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要问自然要方便许多,向来不王动的若琬也不禁好奇的问起她。凌兰公王眉一挑,睇了她一眼,“别装得好像你不知道样!”
若琬更加讶异不已,她是真的不知道原因,难道是因为她说了句不想,所以皇上就反悔了!这也不对,明明是公王殿下自己先反悔了!再说皇上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改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决定!究竟是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公王殿下,我真不明自你的意思?”
“还装!”
凌兰公王那双黑自分明的大眼珠一转,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有病吗?”
“这个公王不是也知道吗?”
“你少赖我,本公王哪有知道啊?”
凌兰公王一副死不认账的模样,“本公王还以为皇上只是受凉了而已,原来皇上早就有病了!”
“就因为这样吗?”
若琬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之前见她那么费劲心思想讨好皇上,还以为她有多喜欢皇上呢!原来这样就变卦了,她突然有点庆幸,幸好皇上没娶她,不然以后又要加倍的心灰意冷了!
“这样还不严重吗?本公王听说皇上这个病根本治不好,还可能会传给后代子孙,本公王真要嫁给皇上了,那岂不是要吃几辈子的亏了!”
凌兰公王义正言辞的说道,若琬也确实有点惊讶,她没想到皇上的病竟然有这么严重,原来他真的很可怜!
“皇后你幸好及时落水了,不然本公王定会后悔死了!”
说着凌兰公王又脸色一变,“你们明明早就知道了,还不告诉本公王,是不是想让本公王一起遭殃啊?”
若琬心里忽然又开始着急了,她不选皇上了,那就会选暄哥哥!这样岂不是又变糟了吗?怎么左右都不合适啊?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小心的询问道,“那公王是打算选贤王吗?”
凌兰公王面色下子凝重了,“万一皇上这个病是家族病,那贤王也肯定会有,我要是选了贤王的话,那结果还不是一样!本公王才不要呢!”
听到她这番话,若琬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了公王一眼,“那公王这回选驸马,岂不是提有台意的人选了?”
“有啊!”
凌兰公王忽然笑得极开心又神秘,“本公王最近结识了一个长得也好、身体也健壮的人。”
“是吗?那公王是选定他了?是哪家公子啊?”
“本公王是在宫里见到他的,觉得和他说话特别开心,他人也很有趣!”
凌兰公王个人说的津津乐道,“本公王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不过他是宫里的禁卫长官。经常在宫里四处巡逻的!”
若琬的心不自一震,禁卫长官?难以置信的看向凌兰公王,天呐!公王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她的哥哥梅克彦吧!
若琬连忙急切的问道,“那公王你可知道他的名字?要是知道的话,就可以选定驸马了!”
“本公王也没问过他,只听过几次别人叫他梅大人!”
若琬面色惊愕的看着她,原来她选定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她将这个消自告诉给皇上时,皇上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凌兰公王早就对他说了!
皇上已经决定两日之后,正值中秋之夜,再在御花园中举办一个赏月宴,并当众宣布凌兰公王的驸马人选。
中秋月圆人团圆,若琬忽然想到自己很久没见到暄哥哥了,自从她搬来和凌兰公王一起住,暄哥哥也不便来看她。
这日,梅柳儿忽然拿了一张字条进来给她,她打开了一细看,十分秀逸的字迹,便知是暄哥哥写的:月在仲秋圆,人候灯会聚。
若琬心头不由一喜,原来暄哥哥犹记得每年的中秋,他们都会起上街玩花灯的。
刚好中秋那天,宫里会办赏月宴,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少她一个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样她就可以悄悄溜出去,和暄哥哥一起过节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皎皎一轮孤月满西楼,瑞光荧荧遍万户。花开有时,月圆有时,天上人间,一夜如昼,欢尽鱼龙舞。舜安城内,阡陌柳巷,楼榭酒家,结饰拄彩,喜气洋洋,街头人流熙攘,笙歌笑语,好不热闹。
此时,皇宫的午门也是车马排列如过市一般,那些朝中官员及显贵子弟纷纷等着参加赏月宴,此谈皇上格外通融,允许参加者自带位家眷,也算是惜了团圆之意额外施恩,所以大部分难得入宫一次的家眷们自然乐不思蜀。
这时有辆马车悄悄的从皇宫的西门出去了,却神不知鬼不觉。
御花园内,此刻早已铺陈一新,准备得差不多了。今日的王意是赏月品月,所以每张矮桌几上都摆了盘样式很美的月饼。
待到戌时,人员们纷纷入场了,只见每个人都带着个家眷,同行时笑语连连,其乐融融。今日的场地较上一次大了许多,因为人也多了不少,这样反而显得更为浓重了。
身清新淡雅的若芷进场就见到了自己的额娘,打扮得光鲜亮丽,风韵犹存。
凌兰公王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依日神采飞扬,娇气贵人。
而今晚达官贵人们的目光却不在凌兰公王身上,原来她的风头已不知不觉被易正中身边的美人抢去,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易倾城。
今日有幸得以相见者无不龇牙惊呼,场中的女眷们已纷纷被她抢尽了风头。皇上不自向易正中多看了几眼,吓得他阵心虚,自愧不该在此时招摇显摆。
皇上又扫视了一眼全场,随即招了身边的一个公公,不解的问,“皇后娘娘的人呢?”
“派人打听的人目报说,皇后娘娘园风寒未愈,不得吹风受凉,所以要向皇上告假,今晚就不未了。”公公毕恭毕敬的目道。
皇上待眉微壁了下,随意挥了下手让他退了,心头不自虑,她还提好吗?这样的日子还要独自呆在屋内?
身边的若芷突然斟了杯美酒给他,他浅浅一笑,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说完,他肃身而起,一身宽袖金丝绣龙纹自锦袍,腰系玉带坠着蓝色螭龙佩,头束紫金冠,脚蹑金靴,俊眼修眉,身形瘦削修长,轩然潇洒,英气迫人。对着众人,低沉而威严的令道,“宴会开始——”
他忽然扫了一眼右边,目光犀利,又把刚才那个公公唤道跟前,低声细问,“贤王今晚可有来吗?”
“贤王今晚身体抱恙,也告假了。”
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突然之间阴冷了,面色一沉,眼里幽幽的暗光隐隐藏着一股深沉的怒气。
“你快看那个,是稻草灯呢!太奇怪了,不会烧掉吗?”
川流不自的人群中,一个娇弱的身影活跃在其中,拉着身后的人,;自脸灿烂的笑意。那人只是看看她,摇摇头,温柔的回笑。
“你身子还提完全好,别到处乱跑,小心别摔跤了!”
话音刚落,若琬就碰撞了一个人,连忙转过身对人象点头认错。暄之只得无奈的摇头,“让你走路看前面还不听!”
“是!是!是"""”
若琬嘟着嘴,俏皮的笑道,“听你的还不行吗?一直像个老婆子一样,嗡唠叨叨的!人家耳朵都快结茧子了!”
“让暄哥哥看看是不是真的啊?”
暄之故意睁大眼睥去观察,乘她不注意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若琬佯装生气的跺脚,诖忙去追混在前面不远处的暄之,“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揪回来——”
两个人脸上都拄着甜甜的笑意,两个人都默契的重复着过去的情节,重温着过去的温暖回忆。如同小时候一样,在街上追逐打闹嬉戏,欢声笑语。
忽然在石桥下的岸边顿下脚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相视而笑。暄之忽然唤了她一声,格外响亮动听。
“琬儿——”
若琬欣然凝视着他,眸光如清水,盈盈闪动。
暄之忽然从衣怀里掏出个一东西,放在她手上,她定睛看,眼睛大睁,是那块碎掉的梅花玉石。已经粘好了,只是断裂过的地方还依然有一丝裂痕。
他突然抬起头,眼眸清亮深深,注视着她,又将玉拿回,重新放了另一样,这回是块紫光流泻的玉佩,整块玉浑身通透润泽,十分珍贵罕见。
“这——”
若琬顿时愣然看向他,暄之将玉佩带在若琬的脖子上,又将那块自色的梅花玉石戴在自己的脖颈上,“以后我们看到玉就跟见到人一样,所以你定要好好收藏起来,知道吗?”
“嗯。”
若琬凝视着他,点点头,又摸了摸胸前的那块流光溢彩的玉佩,爱不释手。自觉的将它藏于衣服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风时而扑面吹来,撩动着额际鬓角的几屡余漏发丝,此刻的她一头乌丝紧紧的扎作团盘于脑后,完全是一身宫人的装扮,行色匆匆于寂静无人的偏角宫道,暗淡的夜色中,平庸得毫不起眼。
今日的晚宴罢后,在宫里闷了太久的凌兰公王就会随着安将军一起出宫,回去自己的驿馆,而她终于又搬回景秀宫了不时仰首瞻望一片黑幕,天上的清辉映照着她莹润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如映月的湖水谳滟泛光。今晚的事就像是做了个短暂的梦一样,如此美好和快乐,令她都不想醒来了。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手依然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胸口的那块玉佩,时刻随着自己的呼吸而此起被伏,心间流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小湖边垂柳的千万丝绦偶尔在风中影动几下,这条通往景秀宫的湖边小道十分幽僻,长长的石青板道静寂得看不到个人影。若琬在心里暗暗窃喜:皇上那边的赏月宴应该还没结束吧?她和暄哥哥特意赶早回来的,就是怕迟了会客易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