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森,她是一个谜。
他已经在大脑里做了三年的记录,原本只是一个行为习惯的分析测试,最后却发现——
她喜欢吃的食物,她喜欢的汽水的牌子,她喜欢听的歌,她简洁的着装习惯,她的笑,她的眼神,她的经历,她的一切……
都是假的,假的。
都是谎言——
反反复复、无孔不入的谎言。
他熟悉了七年的气息,他认识了七年的女孩,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亲近过的人。
一转眼,就成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宇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对上帝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宇宙从哪里来,我就毁了你的儿子的受难像,你觉得上帝会答应我吗。”
李文森弯了弯眼睛:
“不是把人绑在椅子上,再用枪抵住她的眼睛才叫逼迫,乔,自从上个星期阁楼上我们下棋的时候我和你提了一句西布莉,我每天至少能接到你十个旁敲侧击的问题——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她笑眯眯的说:
“然后现在,你跑过来干涉我的工作,告诉我,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李文森,快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否则我就挡在你前面,你不满足我我就不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从没有想要挡你的路。”
“可你已经挡了。”
李文森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无影无终:
“你救过我的命,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用性命回报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不能保有自己的秘密。”
她的手指松开。
手里的蔷薇在看不见的地方,委顿落地。
“你不能这么不依不饶地逼问我,你也不能真的挡在我面前……因为乔伊,我还是七年前那个在雪夜里敲开你房门的女孩。我可能伤害过很多人,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
这简直是最后通牒。
乔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鲜花缀满枝头,而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文森特。”
“嗯。”
“我们是吵架了吗?”
“……”
李文森按住额头,十秒钟后,想忍住,但是没忍住:
“我们吵了这么久的架,你才发现我们吵架了吗?抱歉,乔,但你的反射弧长得可以用来上吊了。”
“反射弧本来就长得可以用来上吊。”
乔伊平静地说:
“只是它们并没有可以用来上吊的形状,它们只是三条神经组合在一起。准确说起来我们也不算吵架。吵架是双方的,而我并没有对你说任何伤害性的言语,一直都是你在用语言伤害……”
“你闭嘴。”
李文森忍无可忍:
“我说我们在吵架,我们就是在吵架。”
“……”
乔伊意外坚持他的观点:
“吵架是一种高危行为,文森特,请称呼我们刚才的争端为\'恰到好处的交流\',有数据表明,百分之九十七点八的夫妻,情侣,和朋友……”
他突然没了声音。
李文森伸手抱住他,踮起脚,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宇宙之外。
她黑色的长发,缠住他大衣的纽扣。
她的侧脸很凉,和她的手指一样凉。
他的下巴蹭到了她削瘦的肩膀,那里也绣着一朵蔷薇,就像藤蔓上的蔷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样。
“嘿,乔。”
她趴在他肩膀上笑了一下:
“你长得有点高,我这样表达我的友情好累,你能不能弯弯腰?”
“……”
乔伊慢慢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如果你十七岁的时候能坚持和我一起晨跑,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
李文森坚决地说:
“让我早上五点爬起来跑步,不如让我去死。”
乔伊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收紧了手臂。
“乔,我们七年来第一次真的吵架了。”
乔伊:“……我刚刚驳回了你下的定义。”
“那我没听见。因为没有吵过架,所以我不知道你对于吵架的容忍度怎么样。”
李文森顿了一下: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
这一回,乔伊沉默了更长时间。
直到李文森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打算放开他时,他才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轻声说:
“如果我说,我想改变一下和你的关系,如果我说,我不想再与你做彼此唯一的朋友……”
山野青翠的气息弥漫四周,这里是山里极偏僻的地方,有阳光,也弥漫雾气,空气是湿润的,花香也是湿润的。
她的头发也带着雾气的湿意,他的手慢慢抚过她潮湿的发梢,就像从水里捞起一片湿漉漉的花瓣。
“如果我这么告诉你……文森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李文森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思索了一会儿:
“我只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只有一件事?
乔伊抿了抿嘴唇,手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一些:
“什么事?”
“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
李文森慢慢说:
“我欠你的那八万块钱,还能延期么?你不会要我明天早上还吧,我会饿死在人生的大马路上的……喂,乔,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拿走我的钱包……”
“鉴于全身上下价值最高的就是这只羊皮钱包。”
乔伊利落地一个转身,大衣帅气地划了一个弧,就脱离了她的钳制。
“现在它占时归我所有,还有你的证件……”
他拿着她镶嵌红色古董欧泊的小羊皮钱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等你什么时候想对了,或者什么时候还了钱,再来找我赎回吧。”
“……你说了无限期的!”
乔伊把钱包放进大衣口袋里:
“证据?”
“……”
李文森刚想追上去把包抢回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持续不断的震动了起来。
是沈城。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说“喂”,就听到沈城带着笑意的声音:
“文森,你今天上午约了陈世安聊天对吧?”
“……”
李文森只觉得背后一凉。
资本家的人类幼崽……她完全忘记了。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自己,沈城的声音,就以前所未有的海啸气势,从听筒里咆哮而来:
“人家等了一个上午了!就算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钟都停了,你的生物钟也停了吗?”
李文森:“……”
“要么,你在十分钟里给我赶回来。”
下一秒,沈城已经收回了咆哮,回到了他的精英状态,冷冷地说:
“要么,你现在拿把水果刀,自己把自己的生物钟给停了——彻底地、不可逆地,把它停了。”
李文森:“……”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的进度磨哭了,感觉又要向上次一样从15w字写到65w字了呢。
再这样我就把自己的生物钟给停了。
☆、chapter 20
上帝是存在的,他住在CCNR。
一九一九年,他让CCNR诞生,从此,这里成了一个疯子与天才的聚集地。
李文森匆匆穿过走廊,隔着十米的距离,仍能听见生物组组长洛夫的咆哮。他正占领着一群化学研究生的研讨会讲台,对着话筒怒吼:
“我要的是一缸能够制造反物质的大脑,我要的是一群能代表未来的年轻人,而你们,不过是一群还没擦干净鼻涕的小怪兽,占据着这个世界现有的最优秀的资源,却连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都背不出来……”
洛夫花白的胡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诗歌!文学!连十四行诗都背不出来,还怎么发现同位素?还怎么制造航天武器?你们是我们生物组的耻辱!”
“……”
年轻的化学组组长叶邱知正一脸菜色地站在一边:
“院士,这里是化学组,不是生物组,您走错……”
“狭隘!”
坚持不肯承自己走错了楼的院士洛夫一拍黑板擦:
“我们生物组一样为你们感到耻辱!”
叶邱知:“……”
李文森从他们的教室门前跑过,裙摆掠过脏兮兮的玻璃窗。
楼梯上聚集着七八个学生,正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倾听他们楼道上方一个男人,大概是学政治经济学的某个老研究生,正对着一群小菜鸟慷慨地发表演讲:
“……这是严重的漠视人权!一间不提供豆浆的餐厅,性质与希特勒的优等民族理论一样荒谬!这是严重的种族主义!我们的研究所已经被那些喝牛奶的白人占领了!我们能容忍他们再占领我们的餐厅吗!”
坐在地上的七八个人一同举起手来:
“不能!”
台上的男人:“我们要与之抗争!”
坐在地上的,激愤的菜鸟研究生们:
“抗争!”
“今天,他们占领了我们的食堂,明天,他们就会占领我们的行政区!后天,我们就会沦为他们的殖民地!”
老研究生伸出双臂,拥抱天空:
“即便流血,即便牺牲,我们也要争取合法权利,把这群阴谋者从我们的餐厅里赶出去!我们不要面包!要豆浆和油条!”
菜鸟研究生:
“豆浆!油条!豆浆!油条!”
李文森:“……抱歉,借过。”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这群年轻人已经陷入了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狂热中。
七八个人的集会,在CCNR里已经算是聚.众谋.反了,毕竟整个研究所,十二个组,加行政部,总共十三个分区,所有人数加起来没有到一百。
李文森不得不蹦蹦跳跳地从这些人中间穿过去,中途踩到了一个人的小腿,但这个年轻人浑然不觉。
包挂在肩膀上,总是往下滑,她干脆把包斜挎起来,拎起裙摆,朝十米开外的另一条楼梯走。
科研所里多种四季常青,但春季落叶的香樟树,于是走廊的地上满是风吹进来的金色落叶,楼梯上也有厚厚的一层。
没有人打扫它们。
CCNR只有一个清洁工,那就是学历和长相一样漂亮的西布莉。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她死了。
……
她要去的咨询室在三楼,为了赶时间,她刷指纹进入CCNR大门后,穿着精致的绣花呢子裙,踩着七公分厚底的红色羊皮布洛克鞋,爬上生物园山坡上一棵树,又从那棵树直接爬进沈城位于七楼的办公室,在他文件扉页上留下两个黑乎乎的鞋印。现在正从七楼往三楼赶。
七楼是科研所最高的楼。
因为这样就可以节省下建立电梯的钱。——沈城
……
李文森从螺旋楼梯三级并作一级地往下跳,发丝凌乱,鞋子和裙摆上全是泥,散开的长发上还粘着一片树叶。
她仍觉得不够快,干脆提起裙摆,一下子跳坐在螺旋楼梯深黑色的扶手上。
然后,松手——
欧式教堂一般的科研楼,阳光透过彩色的马赛克玻璃顶窗,在楼梯上落下一块一块菱形的细碎光斑。
她漆黑的长发扬起,双手张开,坐在因过多的摩挲而光滑的楼梯扶手上,下滑,沿着完美螺旋线。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母亲站在她身边,用手在她身后轻轻一推,给她最初的动力。
而她的父亲,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衫,年轻、英俊,文质彬彬,才华横溢。
他站在长长楼梯的尽头,金黄色的树叶,深绿色的树叶,春夏秋冬,他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等着她——
越滑越快,越滑越快。
最后,“砰”地一声,撞进他怀里。
……
远处的钟楼里,一声声浑厚的钟声,穿过彩绘玻璃、光和气,回荡在整个花园里,肃穆、寥落,带着一个世纪的回音。
她在快要滑到三楼色拐角处时,手撑在扶手上,熟练地纵身一跃——
“砰”。
她撞在一个坚实的身体上。
稀里哗啦……
瓷器掉落在地上,滚烫的咖啡瞬间溅了出来。
她反应不及,只觉得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往旁边一带,咖啡飞溅的汁液从她裙摆边掠过,“啪”得一声,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痕迹。
一个年轻男人扶住她的肩膀,并没有立刻说话,凝视了她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小小姐,我烫到你了吗?”
“……”
隔着半分钟来问人烫到了没有?
李文森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一个陌生男人半抱在怀里,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有。”
“那就好。”
男人仍注视着她的脸。
他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漆黑的眼眸,像一湖池水。
而睫毛长长地倒映在池水里,带着草木的萧瑟。是秋天。
他自上而下望着她,那样的专注。
有某一个瞬间,李文森甚至怀疑,会有黑色的汁液从他的眼里滴落下来,落在她脸上。
但那只是某一个瞬间。
下一秒,这种违和感已经消失,半抱着她的漂亮男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凝视着她,就像凝视大街上随便一个路人一样。
李文森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放手。”
男人这才慢慢放开揽住她腰的手。
“我只是出来续咖啡,如果我知道,半路上会撞见一位小小姐在楼梯扶手上玩滑梯,我一定会把咖啡装少一点。”
他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
或者,不应该说浮现出,从他打翻咖啡杯开始,到被她用厌恶的表情说了一句“放开”,这个笑容一直在他脸上,没有一分动摇。
就仿佛,这个笑容,是连着他的皮肉揭不下来的一样。
有一种人,眉眼自带笑意,就像狐狸一样,天生一副笑面。
有些时候,这种人不过是面相讨人喜欢一点。
但有些时候,他们极度危险。
“你刚才说,你去续咖啡?”
李文森没有理他道歉的话,她只是看着地上咖啡杯的残渣。
这款雕刻贝图案的白色咖啡杯,她很眼熟,好像几年前他们还在英国时,乔伊也有一只,不过后来被她拿来种了一株迷你西红柿,被西红柿的根撑碎了。
“三楼没有咖啡厅,科研楼里的咖啡是自带的,最近的咖啡屋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从哪里续的咖啡?”
“我的车在楼下,车里有咖啡机。”
“车辆带来的噪音震动会影响精密仪器的运作,先生,机动车不能进入CCNR。”
“这是规定?”
李文森:“当然。”
男人又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
“那么,我就是这个规定的例外。”
李文森:“……”
真是霸气侧漏。
但是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确认完她想问的问题,李文森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男人拉住她的手臂,微笑道:
“你的审讯结束了,但我们还有一些事需要谈一谈。”
“谢谢,但我现在没有时间。”
“是关于赔偿的事。”
男人弯了弯眼睛:
“说起来,我们撞到一起,是你的错,对吧,小小姐。”
“对。”
李文森倒没想撇清责任:
“我会找人打扫这里的,但我现在真的没时间……”
“不是打扫的事。”
男人这回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你打碎了我的杯子,是不是应当赔偿呢?”
“……可以。”
她和乔伊分开前,偷偷从他钱包里抽了五百块现金出来。
当然是对方默许她偷的。
“我需要赔多少?”
“ILLY在1997年出的化石款,我前天刚入手,折算成人民币,大概四千一百多的样子。”
男人又弯了弯眼睛:
“但我毕竟用过了,你赔我四千就好。”
刚刚拿出两百块,准备让对方找钱的李文森:“……”
感觉今天和土豪杠上了呢。
她当年,居然拿乔伊四千块的杯子种西红柿?
怪不得那株迷你西红柿死得那么快。
虽然四千多的杯子对于咖啡玩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事,她特别有钱的时候,也买过一千多一只的马桶刷,从丹麦带回来的,汇率折算一下,也就一百多英镑罢了。
但那是特别有钱的时候。
而现在的情况是,她全身上下,真正属于她的钱,只有七、块、零、五、毛。
今天出门前,就应该请乔伊帮她用塔罗牌算一算。
“我没有带够现金,而且我真的有急事,我已经迟到了。”
她默默把钱放回口袋:
“这样好吗?你给我一个号码,三个小时后我联系你。”
“可我都不认识你呢,小小姐,长得可爱可不能作为欠条。”
男人笑眯眯地说:
“如果没有带现金,你可以直接打到我的信用卡账户里。”
李文森:“……”
然而我信用卡余额是负一万。
年轻人,你还是天真了。
但她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负债水平已经到了丢人的地步,斟酌了一下,还是说:
“抱歉,我不怎么用信用卡。”
“这样就没办法了呢。”
男人穿着黑色提花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长大衣。
此刻,他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半倚在墙上,阳光从他锁骨边斜斜地掠过。
漂亮的男人歪着头,注视了李文森一会儿,勾了勾嘴唇,懒懒地说:
“小小姐,不如,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意识到之前还有十万字的存稿,另一篇文的。
被我遗忘到角落了。
因此打算再开一个新坑。
下个世纪填。
☆、chapter 21
“……”
作为一个世纪以来,开进CCRN的第一辆机动车的主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和她死抠着这区区四千块不放?
CCRN总共一百多人,还有出去进修和做项目的教授,偌大的研究所就七十多个人。
七十个人,还怕她跑了吗?
迟三个小时还,他会怀孕吗。
最可怕的是,这个土豪居然还是认真的,大有“你不还就不能走”的架势。
“这个也抱歉,在CCRN工作的人,或许拿不出区区四千块,但私人号码都属于二级机密。”
这是大实话。
他们的号码用和所有人一样的转接器和发射塔,但是信息不储存在通讯公司。
也就是说,就算有人偷走他们的身份证,也不能在通讯公司找到CCRN成员的私人信息,更不能通过他们的号码定位他们的位置。
还不仅是私人号码,他们平时的交际都是受限制的,只是大部分在这里工作的人没有意识到罢了。
李文森笑了笑,语气温柔了起来:
“我能不能把我的护照压在你这里?”
“办一张护照只要两百吧,可你欠我四千,不符合抵押品标准。”
男人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相当好脾气地说:
“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一个联系方式就行了,电话号码不方便的话,社交账号也可以。”
……到底是哪边大脑得了脑膜炎,这个男人才会觉得自己好说话啊。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到她本科时的好友曹云山拿着两本厚厚的数学翻译对照词典,穿着海绵宝宝的棉拖鞋,从另一边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李文森眼睛一亮。
曹云山也看见她了,在走廊的另一头,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说:
“嘿,文森,我刚想找你呢,今天有一家放映厅重放《星际穿越》,我买了两张票,还预定了最大桶的爆米花,一起去吗?”
“真的?当然去。”
《星际穿越》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是她的男神,就是之前拍《盗梦空间》的那一位。
而《星际穿越》的物理学顾问是加州理工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基普-索恩,目前世界上最好的理论物理学家之一,在基于广义相对论的天体物理学研究上造诣极深。
因为《时间简史》而出名的斯蒂芬-霍金,三次打赌都输给了他,被迫给他订阅了四个月的美国情.色杂志《藏春阁》。
她读研究生时,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李文森也朝曹云山挥了挥手:
“但我现在有其他事找你,你能不能先借我三千五百块?我等一会就还给你……”
曹云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3.5小时以后见?好的呀,我这就去准备车……”
“不,我不是说三个半小时以后见,我是说你能不能先借我三千五百块……”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曹云山摆摆手,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这里有次声波干涉,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等下无线电联系。”
李文森:“……”
次声波干涉?
这里是化学楼,除非地震不会出现次声波,现在哪里来的次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