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良惨白着脸问:“大爷,我们死了吗?”
牛伯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梅子看到停尸房旁边有一辆红色的轿车,问:“大爷,您这辆车可以借给我们吗?”
牛伯笑着点了点头说:“想要的话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没有用。”说着把车钥匙交给了古良,古良启动了轿车,后视镜里牛伯笑吟吟的模样渐渐地看不真切了。
古良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梅子说:“梅子,你觉不觉得这辆车有问题?”
梅子没好气地问:“什么问题?”
古良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一个看门的大爷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
梅子冷冷地说:“你自己买不起的车,不代表谁都买不起。”
突然,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战,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曾出现过。
那天是梅子生日,古良去接梅子下班。看到梅子的新车,古良的脸色满是犹疑。车开出了很远,车厢里沉闷得让人窒息。
许久,古良才试探地问:“这辆车是你买吗?”
梅子目视前方,说:“是。”其实这辆车是院长的儿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古良又问:“你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车?”
梅子讥讽地说:“你自己买不起的车,不代表谁都买不起。”
古良尴尬得满脸通红,他以为两个人之间只要有感情,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可是他错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其他的一些东西来维系的。
梅子说:“我们分手吧。”
古良哀求着说:“梅子,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离开我。”
面对古良的哀求,梅子想起了和古良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有过甜蜜的回忆,只是这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当梅子收回思绪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只小猫在马路上瑟瑟地发抖。梅子已经来不及踩刹车了,她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躲过了那只猫。可是一辆黑色的灵车正呼啸着向梅子的车开了过来。千钧一发的时候,梅子突然无比清醒,既然古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那么就让他再为自己做最后一件事吧。
梅子继续猛打方向盘,车子横在了路中间,古良的那一侧正好挡住了那辆疾驰的灵车。
古良说:“那天你杀了我?”
梅子慌了,她摇了摇头说:“不,那是场意外。”
古良很镇定地说:“可是你利用我替你挡住了那辆车。”
梅子说:“那是下意识的行为,谁都会那么做的。”
古良冷笑了一下说:“是吗?”说着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车似乎是发怒了一样在路上狂奔,梅子死死地握住车门的把手,哭着说:“古良你停下,有事我们可以商量。”
前面一辆黑色的灵车缓缓地驶来,古良调整了一下方向盘,对着灵车开了过去。
梅子知道古良想做什么了,她尖叫道:“不要,你疯了吗?”
就在两车相撞的那一刻,古良猛地向右打着方向盘。他用自己的这一侧撞向了灵车。
就像古良说过的,他愿意为梅子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7
在人生这扑朔迷离的棋局里,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在车祸发生的十小时之后,梅子清醒了。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外,她身体各项检查都很正常,连我这个不懂医学的人都知道这简直就是奇迹。
没有人知道在梅子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梅子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看着周围焦急等待的亲友们,梅子知道自己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里。医生建议她留在医院里再观察一段时间,可梅子坚持要出院。她走过一间病房时,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梅子记得这是她护理过的赵大爷的病房,一个小护士告诉她,赵大爷刚刚去世了。
梅子的心骤然缩紧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隐约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坐在那边的赵大爷。
在抢救室外,梅子停下了脚步。在那边,古良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只是这一次,古良不会再出现了。医生告诉她虽然经过抢救,古良还是身亡了。
梅子小心地避开了医院里的医生和病人,不知道为什么,梅子现在对人有了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
医院外,牛伯坐在停尸房外,冷冷地看着医院外的街道。
梅子过去说:“牛伯,谢谢您。”
牛伯冷冷地说:“谢我干啥?”
梅子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突然,牛伯说:“不对,我梦见过你,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伙子,他开走了我的车。”
梅子突然觉得又心痛又带着一丝释然,心痛是因为古良是真的爱她,释然是因为终于可以甩掉古良这个包袱了。
牛伯自言自语地说:“把我的车都撞坏了。”说着在停尸房里的火盆中点燃了一具用纸扎成的红色汽车,只是汽车驾驶室的那一侧已经凹陷进去了。火光照亮了牛伯阴沉的脸,牛伯突然笑了一下,转瞬即逝的笑容被梅子看在了眼里。
梅子的心里一紧,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在这个世界里从来都没有笑过的牛伯,突然露出了一个只有在那边才会出现的笑容,这代表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像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梅子的心里,突然,一阵急促的鸣笛声打断了梅子的思绪,一辆黑色的灵车呼啸着冲着她撞了过来……
梅子被车撞倒,划了一道弧线,连右脚上的鞋都飞了出去,那辆车本来是要到医院里去拉古良的尸体的。
8
那个司机对警察说,他看到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猫,怎么到了跟前就变成了人呢?
牛伯在一旁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个世界上,连一只猫都看不清,更何况要看清一个人呢?”
第12章 易童
名字是个挺浮夸的东西,有人叫黄百万,有人叫南霸天。再比如小胖,他一点儿都不胖。
1
真正的隐匿不是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而是面对纸醉金迷的繁华闹市,依旧能独善其身。陈沉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在这个城市,每一道闪烁的霓虹,或许都有一个肮脏腐朽的过程。
陈沉在这所公寓里做管家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是每到这一天他都格外谨慎。毕竟有资格坐在这所公寓圆桌边上的人都不是寻常之辈,和他们打交道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些人没有善与恶的概念,他们要做的只是维护他们自以为是的秩序罢了。
公寓的门开了,一道红色的身影映入了陈沉的眼帘。
“断爷,又是您来得最早……”陈沉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这个穿着粉红色西装的人并不是断爷,而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只是那孩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病了。
“陈哥,我的新衣服好看吗?”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小胖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
“小胖,你怎么穿断爷的衣服?他会生气的。”陈沉担忧地说。
小胖正要说什么,公寓的门被“砰”地撞开了。
“小浑蛋,老子的衣服你都敢换,你的品位怎么能配得上这件西服!”穿着一身童装的断爷气急败坏地吼着。
小胖不为所动,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崩溃的断爷。
陈沉不知道该如何劝断爷,他第一次看到断爷穿粉红色西装以外的衣服,说实话他穿童装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一声若有若无的狗叫声传来,陈沉刚松下的神经又绷紧了,又有人来了。
老三牵着一只叫作修罗的小狗走进了公寓,看到断爷之后,愣了好久,然后笑得就差打滚了。断爷恼羞成怒,想要训斥老三,一旁的修罗突然低声地咆哮起来。断爷吓了一跳,似乎是对这只小狗颇为忌惮,只好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
断爷对小胖大喊道:“小浑蛋,你快把衣服换回来,要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小胖突然很委屈地说:“断爷,我是个病人,说不定我明天就死掉了,你忍心和一个病人较真儿吗?”
断爷依旧不依不饶。这时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人缓缓走了进来,陈沉小心地扶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姓夏,是个瞎子。
断爷说:“老夏,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这小东西仗着老板惯着他,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老夏微笑着说:“阿断,你怎么和孩子一般见识,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闻到了你身上散发着的朝气,你年轻了很多啊。”
断爷不知道老夏是认真的还是在挖苦他,旁边的老三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很快,圆桌边上坐满了人。
小胖对老夏似乎很尊重,他小心地问:“夏叔,给我算一卦呗?”
老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龟壳,他淡淡地问:“算什么?”
小胖想了想说:“算算我还能活多久。”
老夏把三枚铜钱塞进了龟壳里,晃了晃,抛在了圆桌上。他摸着上面的花纹,沉吟了一下说:“嗯……你还能活到三天后的晚上十点钟。”
“哦,谢谢夏叔!”小胖笑嘻嘻地说,似乎对自己的死期毫无惧意。
陈沉似乎有些伤感,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小胖还是个孩子。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这才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
陈沉说:“老板交代下了这笔单子,诸位谁有兴趣接下?”
陈沉的话没说完,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很恭敬地接听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陈沉似乎松了一口气,对大家说:“是老板的电话,老板交代这笔单子交给小胖来做。”
谁也没注意到老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沉把牛皮纸袋交给了小胖,但小胖似乎并不在意任务的内容,反而对陈沉的电话很感兴趣。
“陈哥,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吗?能玩最新的游戏吗?”小胖露出了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和好奇。
陈沉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他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陈哥,能借给我玩两天吗?”小胖充满了期待地对陈沉说。
“小胖老弟,你听我解释,这个手机我才用了一个星期……”
陈沉话音未落,就看到小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核桃在小胖的手里转了一圈,顿时让他有点儿老气横秋的感觉。
陈沉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那部据说值一颗肾的新款手机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小胖的手里,自己的手里多了一部只能发短信的破旧手机,那个牌子的手机据说都能砸开核桃。
“陈哥,你不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吧?”小胖可怜兮兮地说。
陈沉咬着牙笑了笑,他真想用手机砸了小胖手里的核桃。
2
我们都天真地想过成为别人,只看到别人的光鲜,却看不到为了那一份耀眼,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无数的人在来来往往,无数的眼神在左顾右盼,无数的欲望在蠢蠢欲动。小胖对这暧昧的气氛视而不见,孩子就是孩子。
“一瓶啤酒。”小胖拿出钞票,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看了小胖一眼,严肃地说:“你成年了吗?”
小胖想了想,说:“我的钱成年了。”
服务生有些固执,说:“你的钱只能买可乐。”
幼稚的孩子遇到了无趣的人,小胖只能妥协了。
吧台前的另一张椅子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男人,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楂儿爬满了整个下巴,眼神里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和小胖比起来,那个男人好像才是得了绝症的人。
“酒!”男人把钱拍在吧台上,服务生递过去一杯酒。
男人无意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胖,还有小胖面前的可乐。
“汽水?没有酒精的饮料怎么麻醉自己?”男人说完就笑了。
小胖不知道男人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他分明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泪花。小胖觉得这人一定有故事,他不想听故事,只想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他拿出了那两颗核桃,在手里转了一圈。身边的男人皱着眉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吐了吧台里的服务生一脸。
“怎么是可乐?”男人愤怒地质问。
服务生刚擦干脸,小胖又吐了他一脸威士忌。
“酒怎么那么难喝?”小胖痛苦地抱怨。
脾气再好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发怒,服务生正要叫保安,男人急忙掏出一沓钞票递给了服务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男人第一次用认真的眼光看着小胖,小胖却被那杯洋酒呛得直咳嗽。
“你……酒……”男人开始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一场谈话。
小胖的脸色变得惨白,明显虚弱了很多。
“你好,我叫方惟。”方惟在自我介绍,小胖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局促。
方惟这个名字让小胖感觉有点耳熟,想了一下,他恍然大悟地说:“哦,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土豪。”
方惟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不过很快他哈哈大笑起来,他喜欢这个天真的孩子。方惟是个标准的有钱人,在全世界的富豪排行榜里,有他一个位置。
小胖似乎对这个超级富豪不感兴趣,他想再要一杯可乐,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像尸体一样灰白,直到咳出一口鲜血,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你生病了?”方惟担忧地问。
小胖想说什么,可是他实在没有什么精力了,他摆了摆手,走出了酒吧。
方惟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坐在街道的长椅上,方惟拿着刚买的两杯咖啡,递给了小胖一杯。温热的液体流进了胃里,小胖觉得又有力气了。
“刚才那杯酒是怎么回事?”方惟开门见山地说,他对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始终不能释怀。
“小戏法而已,一个老爷爷教给我的。”小胖吸了吸鼻子说。
“戏法?”方惟难以置信,他对这个回答比较失望,他更希望小胖有超能力。
小胖似乎在转移话题,他想了想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这辈子第一次和有钱人靠得这么近。”
方惟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事情。
3
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烦恼,有钱人的问题更让人头疼,因为没办法用钱解决。
方惟从父亲的手里接手了家族的生意,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不由己的痛楚,没完没了的应酬让他觉得身心俱疲,更让他感到麻木的是无所不在的钩心斗角,和竞争对手,和董事会其他股东。这一次他的生意被竞争对手恶意收购了,他束手无策,几代人的心血眼看着就要葬送在他的手上了。这一晚,他躲过了保镖和司机,一个人在这间小酒吧来买醉,希望能自欺欺人地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方惟说完了,觉得轻松了不少。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胖,小胖已经睡着了。
方惟自嘲地笑了笑,他把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盖在了小胖身上,轻轻地说:“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喝可乐。”
小胖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太虚弱了,只能闭着眼,吃力地点头。
方惟微笑着打算离开,忽然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把你的钱拿出来。”身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一瞬间方惟就意识到是遇到了劫匪了,他忽然很开心,这一晚他经历了很多前所未有的事情。平时因为保镖寸步不离的保护,和别人独处的机会都很少。
方惟识趣地掏出钱包,交给了身后的男人。
小胖这个时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呃……画风怎么变了?土豪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小胖对眼前这一幕有点惊讶,他很想救下这个人,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是个好人。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想拿出自己的刀,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太多的情感,只是单纯地想救人,可是摸到的只有两颗光滑的核桃。
方惟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劫匪却开始颤抖。
方惟觉得很滑稽,他主要的支付方式都是各大银行的黑卡,没有密码劫匪也用不了。可钱包里一共就那么几张钞票,难道劫匪就激动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兄弟,你冷静一下,你的刀划到我的脖子了。”方惟紧张地提醒他。
劫匪放开了方惟,刀尖却始终对着他。
方惟仔细看了一眼劫持自己的人,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但是他特别痩、皮肤特别白,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劫匪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方总,久仰大名了,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和您见面,怎么,您出门都不带保镖吗?”
方惟很淡定,他说:“保镖去给我买夜宵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快走吧,钱包你拿着,我不会报警。”
劫匪犹豫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他在说谎,笑着说:“方总,杀死一个人用不了多长时间。您觉得多少钱能买您一条命?”
方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们谈一谈吧,不过这个小兄弟是无辜的,你让他先走吧。”
劫匪看了一眼小胖,忽然玩味地说:“可以,那您觉得多少钱能买他一条命?”
方惟有点儿生气了,眼前这个劫匪怎么和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么像?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底线都没了。
小胖看了看方惟,又看了看劫匪,说:“劫匪哥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你不动手,我也快死了。”说完,小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劫匪看着小胖虚弱的样子,想了想说:“那我给你打个对折,你们先到我家里去,然后我们再谈谈赎金怎么样?”
方惟冷静地说:“怎么,抢劫改成绑架了吗?”
小胖突然插话:“不用那么麻烦,要钱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劫匪被小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说:“小兄弟,你有多少钱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身边的男人有多少钱?”
小胖很随意地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方惟很惊讶,小胖说出的数字竟然是他的全部身家。劫匪也很惊讶,小胖说出的数字超出了他心理预期的几百倍。
劫匪忽然把刀指向了小胖,说:“小浑蛋,你在消遣老子吗?”
小胖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核桃,然后调皮地对着方惟眨了眨眼睛。方惟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想不通。
核桃在小胖的手里转了一圈,路灯依旧那么昏暗,夜晚的风依旧夹杂着凉意,劫匪的刀依旧对着方惟和小胖。
“好了,现在我们能走了吗?”小胖显得比刚才更虚弱了。
劫匪的情绪有些失控,对小胖咆哮着吼道:“你他妈和我过家家呢?你们给我放老实点,要不然……”
劫匪的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憨厚的声音:“王总!太好了,终于找到您了!”
一个穿着西装、五大三粗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走到劫匪身旁。
“你……你是谁呀?”劫匪吓了一跳,急忙把刀对着男人。
“我是您的保镖啊,王总您没事儿吧?”保镖急忙关切地问。
方惟看到了保镖,皱着眉问:“阿虎,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认识这个劫匪?”
保镖忽然对着方惟骂道:“放屁,你才是劫匪,敢对我们王总这么无礼?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方惟错愕地看着小胖,小胖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
不远的地方停着一台豪车,对劫匪来说,别说坐了,就是看都没怎么看过。保镖带着劫匪上了豪车,坐在车里,劫匪忽然想起了那个钱包,他急忙打开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他的,王勇。
车子开动了,带起了一股烟尘,只留下了披着风衣的小胖,还有一脸茫然的方惟。
4
在这所私立医院里,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务人员都是最优秀的,护士带着小胖认真地做完了一项又一项检查。
医生负责人地对方惟说,小胖得的是绝症。如果在早期就开始治疗的话,那么治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但是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阶段,所以即使使用最昂贵的药和设备,也只能维持一个月的生命。
小胖倒是很洒脱,他对方惟说:“有个朋友给我定了一个死期,还有两天。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会出乱子的。”
方惟听不懂小胖在说什么,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还是不能接受。
小胖坚持不接受治疗,方惟只好带他离开医院,可是医生却拦住了他。
“先生,检查的费用您还没支付呢。”医生微笑着提醒。
“哦,签单吧。”方惟说。
“不好意思先生,您没有这个权限。”医生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怎么会?你是新来的吗?在这里我一直都是签单的,所有费用每个月结算一次。”方惟有点恼怒。
“先生,请您把体检的费用结算一下,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医生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去把你们何院长叫来。”方惟也生气了,要求见医院的院长。
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看都没有看方惟,而是对那个医生说:“是谁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