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贺永远是那个变数。
他这辈子最不懂的就是听话。
“以前的十八年你没时间来管我,就别在这个时候来指手画脚,虚伪。”
虞贺扬手打落玄关的花瓶,冰冷的碎裂声后咔嚓开门,咚地重重砸门,身影和夜色一起消失在门后。
光滑的瓷面上,只剩满地的狼藉。
虞恪忠气得捶扶手,“这臭小子,怎么就是不长进!”
沈透没说话。
她蹲下来,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进垃圾斗里,虞恪忠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别碰,容易扎手,我来。”
沈透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大手攥着她的小手,心里暖暖的。
她在商业上无论怎么成功,在这人面前永远都是脆弱需要保护的。
但他们的儿子不是。
虞贺随性独立,注定是管不住的。
沈透在他旁边,用商量的语气,“虞家不止小贺一个孩子,没必要强求他做些什么……”
虞恪忠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前他怎么混我不管,但他已经成年了,如果不够强大,未来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沈透皱眉。
虞恪忠拍拍她的手背,“可以不去部队,但至少大学要上Q大的人文学院,那边有不少重要的人脉,可以让他试着接手,会对他以后会有帮助的。”
虞贺摔门而出后,沿着别墅区的路边一直从走出去,到公交站的椅子,坐下。
心里愈加烦躁,起身到后面的报亭里,“要包烟。”
老板从报纸里抬头,“要什么烟?”
虞贺看了眼花花绿绿看不懂的烟架子,伸手随便一指,“这个。”
“中华,45。”老板问,“打火机要不?”
“嗯。”
虞贺付完钱,拿着烟重新坐回公交台的椅子,动作生疏地拆开烟,点燃。
猩红的烟火在指尖亮起,衬得他手指苍白修长。
虞贺吸了口。
刺激的烟草跟随空气一同填满气管,灌进肺部,略呛味道。
除此之外,没半点意思。
他掐灭烟头,把整包烟扔进垃圾桶,上了公交车。
苏野在椅子上坐着睡着,迷迷糊糊中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把他落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细心地帮他裹好。
他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梦见虞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放心地把头靠在男生的肩膀,呢喃,“你怎么还追到梦里来了……”
虞贺看着眼前的少年,两颊粉粉的冒着傻气。
他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俯身。小心翼翼含住那柔软香甜的嘴唇,贪婪温柔的描摹唇形,将他心中所有的不爽和烦躁全被抚平。
苏野就是他的解药。
怀里的少年不舒服地动了动,虞贺克制地抬起头,少年哼哼了两下,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靠在虞贺的肩头沉沉睡去。
在冰冷的重症ICU前,两个少年盖着同一张被子,互相依偎着,画面缱绻而温馨。
第二天,苏母过来就看见这个画面,觉得好笑又心疼,默默没有打扰。
直到苏野睡醒,一掌把虞贺拍开,后者吃疼捂着胳膊闷哼。
苏野这才彻底清醒,“你不是回家去了吗?”原来昨天不是在做梦,那梦里的那个吻……
他拉着虞贺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偷亲我?”
“噗嗤。”苏母没忍住在旁边笑出来,苏野转头看见人后脸红了,“妈,我们……”
“没事,你们继续,我去找医生问点事。”
待苏母走之后,苏野没来得及说什么,虞贺的电话就响起来,他掐断后。
跟着苏野的电话就响起来,来电是阮班。
阮班:“虞贺在不在?”
苏野愣了下,“他在我旁边。”
阮班:“让他回学校,他没有再请假的理由了。”她压低声音,“现在临高考特殊时期,查的严,别让我难做。”
苏野看了眼虞贺,“好的老师,我现在就让他回去。”
阮班挂完电话,随便给虞爸爸回个电话。
两人在交谈之间,对方很敏锐抓到她话中的关键词,“苏野?”
阮班:“对,是虞贺的同学。”
虞恪忠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令人去查这个所谓的同学。
在苏野的三催四劝下,这位虞大爷终于舍得走。
在医院门口,他晃手机,“记得啊。”
“早就记得了,快捷拨号1是我男朋友。”苏野朝他摆手,“回去好好学,帮我把李越的那道题给教了。”
虞贺回到学校。
中午李越过来问之前那道题。
虞贺:“问别的吧,这题等他回来教你。”
李越噢了声,“小苏他怎么了。”
“有时间关心别人,先关心一下自己吧。”虞贺手上哗啦啦地翻动,“这后面都是空白的,你还不做?”
让李越做题,就跟强按牛喝水,没做完两题又开始嚷嚷,“我困了,下次再写。”
虞贺桌子下面给他一脚,“起来。”
李越嚎,“疼的啊祖宗,我写还不行吗?”
虞贺没空再搭理他,铺开卷子认真地开始刷题,他眉眼专注,仿佛外面所有的干扰都和他无关。
他想要变得优秀。
不是虞家的虞贺,是虞贺。
医院里的苏父醒了。
医生观察后同意转到单人病房,只不过还要插着各种补液和营养针。
苏义山觉得自己沉沉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看见苏野,第一反应是,“你……你怎么来了……”
语气很虚弱,但情况比预想的好。
苏义山扭头看苏母,“你……你通知他做什么?就……就要高考了……会影响他的……”
苏野:“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高考?”
苏义山闭上眼睛,休息后才说,“我们什么都给不了你,不能把你的努力全都毁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他不想回应,“您先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苏野在医院外的草地,独自坐在树下的木椅上,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早就观察到苏父对他是打从心底的好,而且拿到那份保送协议,苏父苏母的脸上的快乐比这面前的阳光还热。
他踢走面前的石头,站起身,用手指挡住过分明亮的阳光。
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拒绝保送,是他太自私了吗。
席氏门口
“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穿着制服的警察摆手,“太客气了,调查案件本来就是我们分内指责。转告席总,只要一有进展,我们第一时间会给通知。”
温秘书礼貌地笑,“慢走。”
这是她送走的第三批警察了。
自从昨天席总回来后,自古商政不分家,更何况是席氏这种大企业,地方给予的重视和上级的压力之下。
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大概的眉目了。
温秘书重新回到总办室,席妄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去一趟医院,你留在这,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温秘书应下。
其实她没敢提的是,刚才的警官在闲聊中说,这件事可能和肖家有点牵连,不过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医院里
苏野刚从外面打好热水,在病房门口看见席妄,他表情冷下来,“你在这干嘛?”
“找你。”
“不需要,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他伸手开门,席妄箍住他的手腕,“这事还没查清。”
苏野一愣,“你什么意思。”
席妄眼中带血丝,“这不是意外,这是场预谋。”
苏野挣开他的约束,“既然事情没查清楚,你怎么知道是预谋?”
“直觉。”
苏野笑了声,上前拉住男人的领带,拽到面前,“这话你自己听了也觉得好笑吧?”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
席妄沉默,目光有些贪婪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但渐渐蹙紧眉头,眼中的温度骤降,“是谁的临标?”
话里粹了冰,又冷又渗人。


第081章 无关能力
“关你什么事?”
苏野推开他,“麻烦下次来的时候,带齐你的证据,席总。”
他眉眼中真切的冰冷刺痛人心,冷得席妄不能适应。
但无论他有没有适应,苏野都已经撇下他,毫不留情地转头进了病房。
苏父躺在床上,把头扭过来点,“小野,是谁在外面?”
苏野拿着水杯在床边坐下,“陌生人问路。”
病房外的席妄手一点点收紧,手臂上的青筋突出得令人心惊,黑沉的眸子里冷得滴水。
他走出医院,对司机吩咐,“去警局。”
警局上下忙碌,来往警员时不时瞥眼坐在会客室的男人。
刑警队长放杯水在席妄的面前,“席总,您亲自过来也没用的。”
席妄面容冷峻,“你们要的资料和交易记录我全都提交,还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提,只要能把事情查清楚。”
刑警队长叹口气,“不是这个问题。”
席妄:“有话直说。”
“按照正常来讲,这个案件到不了刑事犯罪,最多算次工地意外,”
刑警队长笑笑,“但由于您的缘故,我们才出这么多警力去调查。”
“造成脚架不稳的这名建筑工人,我们已经把人扣在局里,但他咬定是意外,法院最多能判个过失致人重伤,积极赔偿后缓刑的可能性很大。”
刑警队长叹道,“判不重的。”
“您让重点查的肖家,确实和雇佣这名工人有过银行转账记录,”
拿出账单,“但都是用公司名义进行,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肖家指使的。”
所以,
即使肖家有不对劲,从关键证据缺失的角度来讲,并不能立罪。
席妄沉默了会儿,他抬起头,“能见见那工人吗?”
刑警队长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个要求,“可以,我得去要个书面批准。”
他说完走出去。
席妄拿起手机,“帮我准备些东西,现在就送到市刑警局。”
坐在审讯室的单独关押的工人忐忑不安。
无论是谁来,他都按照肖总的吩咐,咬定是场意外。
连番的审问已经让他精疲力尽,直至门开后,走进来个明显不是警察的男人。
浑身上下透漏矜贵的气质。
工人在心底咒骂一声。
就是这种有钱人,不用付出任何的艰难就能坐在办公室享乐享福,而他们拼死拼活的工作,却只能遭人白眼。
席妄在他面前坐下,“肖家给你多少钱?”
这名肤色黝黑的工人眼神闪烁,“你乱讲什么?”
心里的阵脚慌乱,他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乱讲,你自己清楚。”
席妄甩过去一张照片,“看看吧。”
工人用手掀起照片,怨恨疲惫的眼神瞬间亮起来,然后闪过忧伤。
虽然他尽力掩饰,但还是被席妄捕捉到。
“这是你的女儿吧,在今年查出白血病,肖家许诺给你大笔的钱用来治疗。”
这冰锥的话刺进他的心里,“你在乱讲什么?你不是警察,你凭什么在这里,警察呢?!”
席妄冰冷又渗人的盯着眼前的人,“知道那家医院是谁开的吗?”
这句话像把暗处的剑,一刀捅进他的心里,工人颤抖着,“你,你想做什么?”
席妄冷笑,“这全要取决于你的表现。”
工人顿觉眼前一黑,没想到惹上个更加可怖的大佬,他认命地低下头,“我说,我全说,只要别停我女儿的治疗,我什么都说。”
席妄站起来,一言不发走出去。
工人焦虑地扣着手指,视线落在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他知道一切都要看他的表现。
做完笔录的刑警队长从审讯室出来,“全交代了,我这就派人把那个姓肖的逮过来。”
他喜气洋洋地望向对面,“席总,还是你厉害啊。”
席妄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轻松,眼眸里全是冷肃,看得人心惊。
“要快。”
肖家在团团圆圆吃饭。
肖成端起酒杯跟肖父碰了下,“爸,还是你厉害,这招借刀杀人用的漂亮。”
肖父喝了口酒,“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响起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肖父不耐烦地啧了声。
肖成很殷勤地起来,“我去开。”
一窝蜂的男人冲进来,把肖父按在桌子上,在家里的佣人和肖成全部吓傻。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是什么人!”
一人亮出证件,“警察,有人举报你教唆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不可能,你们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
警察打断他,“解释的话到警局再说吧。”接着听见手铐咔嚓地脆响,“带走。”
肖父被带走后,肖成愣在原地,“妈,现在怎么办?”
席蕊同样也没缓过来,颤着手指,“没事的,我这就打电话给张律师。”
“对,一定没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医院这边就有警察去录口供。
苏野看到病房里的警察时,微愣。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你放心,法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苏义山虽然还不能下床,但说话已经没问题。
“这对席总没影响吧?是我主动邀请席总上去视察的,掉下来的时候他想拉我,没拉住。”
警察笑,“您放心,这个没影响的,说来这次调查能这么顺利,都是席总一直坚持地提供证据,昨天还在警局待了一天没走。”
警察出来的时候,拍拍苏野的肩膀,“令公子长得很俊气,还这么孝顺。”
苏野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做。
这种像是被人生生抽了两巴掌的感觉,愧疚填满内心。
“我送送你们吧。”
警察哈哈一笑,“太客气了。”
苏野在路上一直酝酿,最后问,“到底是谁做的。”
警察没有隐瞒,“基本确定是肖家。”
苏野眉头皱紧。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害苏家,明明他们已经再三退让了。
究竟还能有什么不满,要这么下狠手?
警察随意道:“说来肖家和席先生也算是亲戚,这件事也算‘大义灭亲’。”
从送完人回来,苏野就一直闷着不说话,中午的饭也没吃两口。
和虞贺通电话的时候,“怎么了。”
苏野:“没什么,测试卷有道题写错了。”
虞贺的声音隔着听筒稳稳传过来,带股力量,“嗯,改过来就好。”
苏野凝视面前全对的卷子良久,“这道题恐怕没这么好改。”
虞贺:“那就等着,我到时和你一起改。”
他低低的笑了声,“不用,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负责。”
挂完电话,苏野深吸了口气,点开微信发消息。
苏野:有空吗,我想当面给你道歉。
席妄:有。
苏野: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席妄:[位置]
苏野:好。
苏野放好手机,收拾好自己的卷子等,“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苏母点头,“嗯,这边有我就行。”
位置是席氏大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苏野到的时候,店里只有席妄坐在靠窗的位置,剪影清冷又高贵。
苏野硬着头皮走过去。
席妄感受到脚步声转过来,“来了。”
“嗯。”
苏野在对面坐下来,正要开口就听见对面的声音,“草莓奶油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漂亮精致的小块蛋糕上面点缀着红红的草莓,可口诱人。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苏野:“……”
不,他不是过来吃东西的。
他坚定地抬起头,“席总,我是过来道歉的。”
席妄没吭声,用手撑着下巴。
苏野只好接着往下说,“误会你,对你动作不尊重,你还不计前嫌的帮我查真相。”
凳子挪动的声音,苏野站起来深深鞠一躬,“这里郑重向您道歉,对不起。”
“我没怪过你。”席妄用眼神示意他,“坐,吃点东西。”
“好。”
苏野坐下来,心不在焉地吃了口。
虽然店里放着舒缓合适的轻音乐,但他依旧不自在,借口道:“时间有点晚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便站起来。
“等等,”
席妄扣住他的手腕,“误会解开,我们回到以前吧。”
苏野:“抱歉,做不到。”
席妄:“为什么?”
苏野:“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早有预感的话,从少年嘴里说出来,果然比想象中更加痛。
席妄:“他根本没能力保护你。”
“爱,无关能力。”
苏野抽回自己的手,“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席妄的全世界也一同失去颜色。
席妄坐在位置上,身上沉凝厚重的气压。
他伸手,把糖一勺又一勺加进咖啡里,最后昂头喝下,舌尖触到甜的发腻的味道。
怎么办……
心脏,依旧无比苦涩。


第082章 单独谈谈
当你赢了全世界,却发现连爱的人也抓不住。
席妄手颤抖,勺子从手中无力滑落,重重打在杯子里,溅出深色的液滴,白色的袖子被一点点的深染浸透。
他睁着眼睛看着,最后苦涩地收回视线。
苏野的手机在兜里震了两下,他习惯地拿出来。
席妄:只要你后悔,我还会在你身后。
席妄:[卖萌.jpg]
苏野看着画面上跳动的兔子,轻笑了声,他收回手机。
没有回复。
席妄在座位里一直等到手机屏幕自动暗屏,也迟迟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
直至夜幕降临。
男人恢复一如既往的淡漠,走进已经暗下来的席氏大楼,在几十层高的楼层里,孤独地处理冰冷的文件。
翌日。
肖家那边兵荒马乱。
席蕊行状焦躁,“什么叫没有办法了?你不是什么金牌律师吗?连这种案子都没法解决?”
电话里的人同样不满,“谁让你惹的是席妄,你另请高明吧,我是没办法救肖总了。”
咔地挂断电话。
肖成在旁边问,“怎么样了?”
席蕊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揉着发涨的太阳穴。
肖成坐下,“妈,你说话啊?”
“还能怎么样?那工人看着老实,谁知道连录音都备着,这证据确凿还能怎么办!?”
肖成心里咯噔一声,“不、不行,妈,你快找舅舅帮忙,他一定可以帮忙的!”
“算了吧。”
这个时候在席妄面前蹦哒,不是找死呢。
“难道要这么眼睁睁看着爸去吃牢饭?”肖成抓起手机就往外冲,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要去争取。
到席氏,以往前台都会客气地喊他肖少爷,今天却拦着他,“先生,我们总裁有事,不见来客。”
肖成不敢置信,“谁让你们拦我的!信不信我找你们领导?”
“抱歉,再纠缠我会通知保卫。”
肖成气得不行,“行,你们等着。”
他蹲到下午终于蹲到席妄出来,他冲过去,“舅舅。”
对方冷漠地看他一眼,气压低得令人胆寒,继续往前走。
肖成被人拉着无法靠近,“舅舅,求求你救救我爸,难道真的要看着他去坐牢吗?”
席妄听言一顿,转过身来,朝肖成靠近。
席妄眼眶里带着血丝,“救他,那谁来救我?”
触及他眸底的危险,肖成害怕地往后,被席妄扣住肩膀,“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一起痛苦好了。”
这句话太重,压得肖成趔趄倒在地上。
直到那恐怖的男人上车离开,他才颤巍巍从地上爬起。
打车去警局,见到不修边幅的肖父,肖成倒豆子似得把过程讲了一遍。
肖父狠狠骂他,“你傻吗?这件事就是席妄在帮忙,不然你以为就苏家能翻出什么浪?”
“那现在怎么办?”
“带钱,去找苏义山。”
医院里,医生刚查完房,苏父恢复得很好,再一个星期就可以正常下地活动。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
肖成和苏野面对面,很是尴尬。
苏野抓着肖成就往外推,“出去。”
肖成从口袋里掏出张支票,“我是来谈合作的,只要你们同意翻供,这一千万就是你的了。”
“傻.逼。”
苏野拽着人的领子,给直接扔出病房外,顺手带上门。
两下把支票撕碎扔垃圾桶。
很是不给面子了。
“你是嫌钱少?没关系,可以加。”
肖成掏出支票本,拿出笔,“只要你肯合作,多少钱都可以谈。”
苏野夺过他手里的笔,咔嚓对折,“滚。”
把肖成吓得不轻,“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好啊,一事归一事,你也去试试从脚手架掉下来,被扎穿的感觉。”
苏野冷漠把手放在肖成的肩膀,“这样,我就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