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枫把司徒锦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俯身仔仔细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不过张姨娘的表情就耐人寻味了,咧着嘴,看上去是在笑,但是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绝望和不甘。岳父,我有一个猜想,张姨娘身体上致命的伤确实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当时已经被控制住了心神。”
“所以说,你还是觉得她是被人所害?”
“那确实是我的想法。”
司徒烈点了点头。
“很好,我也不相信她是自己自残而死,张氏生前骄纵跋扈,怎么可能选择这种手段来自残?!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好好地查清楚,但我只是一个只会打仗的粗人,你的弟弟们年纪还小……要不这样,这一阵子你们先不要离开,留在这里帮我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可好?”
司徒烈看着戚枫,露出恳求的神色。
“定当竭尽全力!锦儿也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戚枫转回头看着司徒锦,看着戚枫暗沉沉的眼睛,司徒锦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好,岳父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帮您查个水落石出,那些罔顾别人性命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戚枫微微眯起的眼睛划过一丝狠戾。
第81章 剧本七:毒计
司徒烈打扫出一个偏厅,专门供给几人查案子用。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呢?”
司徒烈坐在厅上,用手扶住额头问坐在一边的戚枫。
“我想先了解一下张姨娘死之前都和谁接触过。”
“好,先把张氏的贴身丫鬟秋兰叫上来,她身边一直是秋兰贴身伺候着。”
司徒烈对着站在一边的管事福叔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丫鬟秋兰被带了上来。
“老爷饶命!”
秋兰一过来就抖着身子对着司徒烈磕头,断断续续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她伺候的主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不差个水落石出,恐怕她最后绝对落不到好。
“你不用怕,起来说话,把当时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
“是。”
秋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还是一身的寒战,脸色苍白如纸,看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晕过去。
“四姨娘习惯早起,并且每天早起空腹的时候都要喝一碗参汤。奴……奴婢今早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等我回来……回来之后,进门就看见四姨娘赤着身体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尖刀……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尖刀剖开自己的肚腹,并……并将里面的肠子扯了出来……奴婢……奴婢叫了一声想去招呼人,无奈腿吓软了跌坐在地上,四姨娘……四姨娘她一直看着我,眼睛睁的大大的淌着眼泪,但是嘴里面却咯咯地笑着……当时的情景太可怕,奴婢一下就晕了过去,等奴婢醒过来的时候,四姨娘她……四姨娘她已经没有气息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秋兰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抖成一团,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戚枫摆了摆手,示意秋兰不要怕。
“你莫怕,只要你把当时看到的情景据实以报,你就不会受到牵连。张姨娘死前喊得什么你听清了吗?”
“四姨娘喊的……喊的是回来了……逃不掉什么的。”
秋兰心有余悸地尽量回忆着,可是张氏喊的那几句话实在很是模糊,再加上自己太过慌乱,所以只记住了这么两句。
“昨天张姨娘出去过吗?”
秋兰想想摇了摇头。
“四姨娘昨天早上的时候就说有些头晕,一天都没有出去过。”
“那么有谁来过张姨娘的房间?”
“嗯……七姨娘来过,待了好长时间,后来……后来……”
秋兰有点不安地看了司徒烈一眼,后来的声音简直细若蚊呐。
“后来什么?有什么事情就大声的说,看我作甚?”
司徒烈气恼地一挥袍袖,真没想到他的府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只想速速查明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老爷息怒,后来七姨娘和四姨娘在房间之中起了争执,我在外面候着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只隐隐约约听见七姨娘说些什么开膛破肚、死不足惜之类的话,后来七姨娘气鼓鼓地走了出来,还顺带踢了奴婢一脚。”
“七夫人?柳氏?”
司徒烈露出深思的表情。这个柳碧桃是娶进门的几房小妾中年纪最小的,长得艳若桃李,自己对她很是疼惜,这一段时间也真的是持宠而骄,在府中日渐跋扈,难道真的是她?
“方便的话我们想见一见柳姨娘。”
“我也正有此意。老福,你去柳氏的住处知会一下,让她速来这里。”
不一会儿,柳碧桃就被带到了。
“给老爷请安,不知老爷大清早的叫妾身来有什么事情?”
司徒锦盯着柳碧桃看了半晌,觉得这还真是一个美人,杏核眼瓜子脸,粉面桃腮,眼角和眉梢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刁钻和任性,只是神色过于慌乱,眼神不停地游移闪躲,看上去还真的是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
司徒锦抬头向戚枫看过去,就见戚枫有些淡漠地坐在那里,垂眸品着手中的香茗,坐在旁边的司徒烈可沉不住气了,大手一拍桌面。
“你说,张氏是不是你害死的?”
司徒烈的一声厉喝着实吓人,司徒锦都吓得一抖,更别提本来就魂不守舍的柳碧桃了,就连原本粉润的唇瓣都吓得褪去了血色。
“老爷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我怎么会害死姐姐?”
“你白天和她争吵的时候不是就放过狠话了吗?还真是如你所愿,晚上张氏就死了,你说事情怎么就会那么巧?”
柳碧桃的眼睛骇然地瞪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爷,我真的不是在咒姐姐,我只是……我只是……”
“岳父稍安勿躁。”
戚枫安抚了暴怒的司徒烈一下。
“恕小婿失礼,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一问柳姨娘。”
柳碧桃抬眼看了看这个俊帅的男人一眼,点了点头。
“你因为什么事情到了张姨娘的房里?”
“姐姐又在背后嚼我的舌根,我气不过,就到她那里去问一问她为什么总喜欢在背后乱说。”
“你们当时都具体说了什么?”
“我问姐姐,是不是她总在背后说我未出嫁时就在外面勾三搭四,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姐姐说是又怎样,这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气不过就和姐姐吵了起来。”
“吵架的时候你都说了什么?”
“我说……我说就你这等嘴巴贱的毒妇,就应该被开膛破肚,你小心着点总有一天会遭报应……我那只是乱说的,从来没有想到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姐姐不是我害死的,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厅中响起柳碧桃凄凄的啼哭之声,这时厅门口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我看就是你这个贱婢害死如烟妹妹,还不赶快坦白?!”
房间的门口,司徒烈的大夫人林锦屏正满面怒容地站在那里。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司徒烈皱了皱眉头,起身迎了过去。
“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我毕竟还是你府上的正室!内院的这些事情,我不管谁来管?!”
林锦屏不满地看了司徒烈一眼,眼光扫过坐在一旁的司徒锦和戚枫,在看到戚枫的时候,神色才缓和下来。
“我是被冤枉的,姐姐不是我害死的!”
看见走进来的林锦屏,柳碧桃忽然满面愤怒地喊了起来。
“你住嘴!你这个心狠手辣之人!”
林锦屏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柳碧桃一巴掌。
“事到如今还敢喊冤,为什么你白天说了那些恶毒的话之后,晚上张氏就死了?而且死法和你所说的死法一模一样,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吗?”
“要说最有可能害死张姐姐的,不就是你吗?你恨我们几个恨得要死……别忘了多年前的枫华裳,别忘了她是怎么被你们几个联手搞死的!”
柳碧桃捂着半边脸,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么一句。
听见枫华裳的名字,戚枫和司徒锦的身体同时一僵,司徒锦的胸口一痛,忍不住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看见她的表情,戚枫默默地伸过来一只手,带着一点让她感觉到疼痛的力道死死攥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却充满了力量。
“你给我闭嘴!不要自己害了人还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她是自己病死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听见柳碧桃的话,林锦屏怒不可遏,抬脚将她踹到一边。
“既然杀了人就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如我们去她的房间去查一查。”
林锦屏转头看向司徒烈,司徒烈点了点头。
柳碧桃的房间位于主宅的东厢,房间十分的雅致,比上司徒锦所居住的那栋小鬼楼,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里面粉色的床幔层层叠叠,桌上一个青白釉三足香炉还点着香料,柔而淡的香气轻轻袅袅,让人醺然欲醉。司徒锦皱着鼻子深深地嗅了嗅,是熟悉的香袋草的味道,但是里面还参杂了别的香料,闻起来晕晕的,好像连意识都恍惚了起来。
“这香有问题。”
司徒锦凑近戚枫的耳畔低语,戚枫拿起香炉看了看,回头问一直低头跟在他们身后的柳碧桃。
“这香是哪来的?”
柳碧桃抬眼看了看戚枫。
“这是香袋草加了另一种凝神香,武姐姐送给我的,是她从宛中带回来的。”
“宛中?武姨娘家难道是宛中的?”
“嗯。”
几个人在柳碧桃的房间之中仔细搜寻,司徒锦忍不住想,既然是害人的东西,嫌疑人又怎么会把它放在轻易就会被人找到的地方?一定是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司徒锦一边点着下巴,一边在屋中乱转,想着如果自己有一份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东西会藏在哪里?然后,司徒锦就看见了摆在柳碧桃床上的两个精巧的苏绣绣枕,司徒静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次得到压岁钱都喜欢把它藏起来,而那时她藏的地方就是——枕头。
司徒锦拿起绣枕仔细地看去,其中一个绣枕缝合的线跟枕上其它的线颜色略有差异。司徒锦捏了捏,拿了一把剪刀照着那个绣枕就剪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柳碧桃看见司徒锦的举动一脸惊骇,冲过来就要抢,被戚枫一把拎住衣领。
“你别乱动!”
戚枫把柳碧桃推到一边,然后站在司徒锦的身边。
“你发现了什么?”
“枕头里面有东西。”
说话之间司徒锦已经剪开了柳碧桃的绣枕,绣枕的枕芯之中夹着一个黑色的小锦袋,司徒锦把锦袋打开,里面的东西在众人的面前露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
柳碧桃忽然捂着脸哭了出来,司徒锦疑惑地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是一个娃娃,娃娃已经被开膛破肚,露出的填充物居然全都是女人的头发,在娃娃的肚腹之中还夹着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些字,司徒烈看过去,发现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张如烟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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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剧本七:第二个
柳碧桃被关进柴房,门外有两个家丁看守。
厅中,司徒烈的五房妾武落霞又被福叔带了上来。
武落霞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身上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恬淡,说话之间没有任何的纰漏,在问到送给柳碧桃香料,和教她毒咒的事情时,武落霞抬头疑惑地看了几人一眼。
“我并没有送给柳妹妹任何香料,也从来不曾教过她任何的东西……她说的话你们也相信吗?”
武落霞伸手将自己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抬头对着几个人嫣然一笑。
“锦屏姐姐,我的为人和柳妹妹的为人姐姐最清楚,不知道你相信谁呢?”
司徒锦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武落霞,武落霞看向林锦屏的目光当中似乎带上了淡淡的威胁。
“我当然是相信妹妹你的,我知道了,一定是柳氏在说谎,行了,你先下去吧。”
林锦屏摆了摆手,示意武落霞离开。
司徒锦皱紧眉头看着林锦屏,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武落霞的话,这位大夫人一定有把柄在武落霞的手中。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林锦屏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倦了,先一步离开房间回去休息。
“我觉得林锦屏有很大的问题啊,柳碧桃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她说当年枫华裳的事情……我怀疑我娘亲的死因也有着很大的蹊跷。”
司徒锦用手指敲着椅背轻声说,她的娘亲,她的弟弟的死亡看上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嗯,照我看来,府中的这些人,没有几个会是无辜之人!”
戚枫牵起司徒锦放在椅背上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吻。
“既然受了岳父之托,那么我就一定会慢慢查,害人之人,我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戚枫挑着眼睛看着司徒锦,神态庄重,仿佛在许下一个凝重的誓言。
午饭过后,戚枫正和司徒锦在湖边散步,忽然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失礼了,关押柳姨娘的柴房忽然失火,火势奇大,人恐怕救不出来了!”
偏僻后院的柴房火光冲天,家丁护院丫鬟婆子一个个满脸惊恐,不停地提水洒向柴房,但是柴房里面本就都是易燃之物,再加上最近天干物燥,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了,还好柴房是在宅子的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旁边并没有别的建筑物相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几个人赶到的时候,柴房已经快烧散架了,柳碧桃根本就没有可能救得出来。
“怎么会这样?”
司徒锦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柴房心中一阵难过,事实的真相还没有查出来,柳碧桃究竟是不是凶手还不能确定,可这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只一瞬间便是阴阳两隔。
“戚枫,你说是不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找到那个巫毒娃娃,柳姨娘就不会被关到这里……”
戚枫面色阴沉,按住司徒静的头顶打断她的话。
“不关你的事,这很明显是在灭口,不管她在哪里,真正的凶手都会想办法杀了她的。”
“烧光了,一了百了,如果这件案子没有人再继续查下去,一定就会被认定为柳姨娘畏罪自尽,引火*……现在线索全断了!”
司徒锦有些沮丧地靠在戚枫的怀里。
“没关系,只要有人动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戚枫安慰地摸了摸司徒锦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向着火场走近。
柴房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木制的柴房被烧成了一片断壁残垣,焦黑一片的木头横七竖八地堆在那里,周围的地上还留着救火时留下来的水渍。
守卫说没有看见任何人接近柴房,而且他们信誓旦旦地说,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除了碧桃引火自尽,不用做他想。
司徒锦咬着拇指在外面看着戚枫进去翻翻找找,这时,曾经趴在司徒露腿上的那个小男孩从断壁的一边冒出头来,笑眯眯的对着司徒锦招了招手。
“司徒岚?”
司徒锦犹豫了一下,抬腿向着那个小男孩走去。
“司徒岚……岚儿是不是你?”
司徒锦小心翼翼的接近着,那个小男孩看着她,有些亲热地凑上前蹭了蹭她的腿,然后牵起她的手向着一个水洼走过去。
男孩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身上还是那副湿哒哒的样子,看着他天真地仰着小脸对着自己笑,司徒锦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恐慌,心头涌出的反而是浓浓的心疼与不舍,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没有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就被司徒露那一对自私薄凉的主仆害死在冰冰凉凉的湖中……
似乎是感觉到了司徒锦的悲伤,司徒岚牵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蛋上蹭了蹭,然后指着那个水洼让司徒锦看。
司徒锦注视着水中,水洼荡荡漾漾,映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宛若一只诡异的眼睛,那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慢慢水洼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一个模糊的影像出现在司徒锦的视线中,司徒锦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头晕,再摇摇头看去,水洼当中已经出现了怪异的影像。
日上中天,柴房门口的守卫靠在墙壁之上打着盹,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接近这里,轻手轻脚的打开柴房的门走了进去。
“妹妹,不要伤心,姐姐来看你了!”
柳碧桃抬起脸,看见武落霞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落霞姐姐,我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我!”
柳碧桃看见武落霞,就像见到救命稻草,站起来扑到她的怀中。
“妹妹,我相信你,所谓清者自清,那个灾星和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男人不知怎么的就迷惑住了老爷的心神,居然让他俩查案,你放心,不一定哪天老爷就会回过神来,怎么会容着两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关起门来还是咱们一家亲。不要伤心,来,姐姐给你带来了参汤,快趁热喝了。你终日啼哭伤身伤心,小心出去之后变成一个小黄脸婆。”
柳碧桃听着武落霞打趣的话,终于破涕为笑,接过她端着的参汤喝了进去,武落霞又安抚了柳碧桃一会儿才离开,之后柳碧桃的精神好了很多,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看样子有些困顿,靠着柴堆睡了过去,可是不一会儿,柳碧桃就开始躁动,不安地翻来覆去,最后激灵一下睁开眼睛,司徒锦惊讶地看见,她的额角一蹦一鼓,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移动。柳碧桃站起身,开始烦躁地在柴房里走来走去,后来就开始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抓挠自己的脸,到了最后眼睛和耳朵都开始往外渗出鲜血,她躺在地上拼命地翻滚,最后抓起桌子上面燃烧的油灯狠狠掷到柴堆之中……
“呵呵……呵呵呵……”
柳碧桃的表情很痛苦,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但是却发出咯咯的笑声,她就站在柴堆的跟前,看着火苗熊熊地燃烧起来,被火舌吞噬的前一刻,柳碧桃豁然回头,黑漆漆的眼珠眼珠紧紧盯着司徒锦的方向。
“枫……贱-人,你害我……”
柳碧桃浑身燃烧着火苗,瞪着黑漆漆的眼珠恶狠狠地看着司徒锦的方向,司徒锦身体一晃,闭上眼睛后退了一步,跌进一具健硕的胸膛之中。
“锦儿,你怎么了?”
戚枫饱含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徒锦睁开眼睛,再看向水洼的时候,那里哪还有什么景象,只是一洼平静的浊水洼罢了。
“我刚才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司徒锦抚住自己的额头,再寻找司徒岚的时候,发现他早就跑没影了。
“嗯?你看见什么了,和我说一说!”
“是武姨娘,武姨娘给柳姨娘送来了一碗参汤,她喝了之后就像被控制住了一样,自己点燃了柴房里面的木柴,但是后来她好像看到了我,她对我说我害她……”
“你害她!”
戚枫冰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拥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回到房间之中。
“你是不是累了?先睡一会吧,我去找岳父大人聊聊天,这件案子我们要好好地查。”
司徒锦确实觉得很是困顿,躺下的时候拉了拉戚枫的衣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戚枫被她弄得没有办法,也和衣躺在她的身边。
“这回行了吧,睡一会吧。”
“嗯……”
司徒锦翻了个身,用手揽住他的腰。
“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困,脑子里面也总是恍恍惚惚的,好像总是不清醒……”
司徒锦把脸埋在戚枫的胸前,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
“而且我感觉一刻也离不开你的身边,怎么办戚枫,我越来越依赖你了!”
“那你就好好依赖着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会保护你,永永远远……”
戚枫的低语带着丝丝冰凉的气息,吹拂到司徒锦的脸上,伴着她沉入梦乡。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戚枫不在房间里,已经开始黯淡的光线把屋中染上一层晕黄的颜色。
司徒锦理了理衣服走出房间,晚霞将那一片镜湖染上了一层橘红,让司徒锦一下子就想起了枫林村那一片红火的枫林,美的不似人间。
司徒锦觉得有些纳闷,她在枫林村生活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对那里似乎已经产生了非常深厚的感情,那里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都让她感觉莫名的亲切。
“想什么呢?”
戚枫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时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到司徒锦的肩膀上。
“在想我们的家。”
司徒锦没有回头,向后轻轻一靠,靠到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中。
“我们的家?”
戚枫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伸出手臂拥紧司徒锦,镜湖之中映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司徒锦眯着眼睛看过去,似乎又见到了新婚那一夜,戚枫穿着那身大红色、充满了魅惑的喜服,红的刺眼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飘扬。
第83章 剧本七: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