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有点饿,她开灯,拉上窗帘,洗了把脸出来找人,屋子里静悄悄的,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一张纸,她拿起来看,原来是东方卓给她留的便条。大体意思是说,厨房有新鲜食材,书房的蓝色笔记本给她用,每两天钟点工来打扫一次,还给写下他在法国的手机号码。
她到厨房熟悉了一下厨具,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一碗肉丝面当晚饭。洗了碗,她跑去找笔记本,然后上线看小茶在不在。因为时差的关系,叶梅还和小茶讨论了一下两个人网上联系的具体时间。
即便是异国他乡,除了第一天的难以入睡外,其他一切对叶梅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她仍然是那个懒得出门的宅女。食材和生活用品不用她出去买,每两天来打扫一次房间的黑人钟点女工会拿走她列的清单,然后下次来时帮忙买了带过来。
想要健身,那更方便,东方卓的这套公寓里专门设有健身房,叶梅衷情于里面的跑步机,速度设定到很低,然后以龟速在上边跑步。没办法,体育运动是她的弱项。
叶梅就这样懒散地独自混过了六天,第七天下午的时候,外边下过一场雨,天气转凉。叶梅窝在客厅沙发上,正一边嗑瓜籽,一边看电视,失踪六七天的东方卓用磁卡开门进来,在玄关靠在墙上换鞋。
叶梅意外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问候了一声“你来了”,便继续看电视,不再理他。以前她看电视觉得每个台都差不多,没什么可看性。现在到了巴黎,混在一堆叽里呱啦的外语台中的唯一的中文台却成了她的最爱,连广告都变得亲切起来。
东方卓慢慢走过来,歪倒在她身边,西装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在沙发背上,“还习惯吗?”声音竟然比以往还低沉了许多,还略带点沙哑。
“嗯?哦,还好。”回答完毕,继续嗑瓜籽。
“有没有特别想去游玩儿的地方?”
他的脸不正常地红着,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摇头,“没有。”窗口吹进了一阵凉风,她哆嗦了一下,忙站起来。
“去哪儿?”这时候,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拿件衣服,今天的风有点凉。”眼睛仍然粘在电视上,不曾离开。
他手指刚扔到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我的,披上。”
她侧身看过来,看到他的脸,怔了一下,马上定义为喝酒的关系。她正懒得动弹,他主动提供衣服,这下正好,她坐回去,抓过他的外套披在睡衣外边。
他挪了一下位置,挨近她,把她揽到胸前,头靠在她的肩头。
“好重,别压着我。”说完,她意识到他的体温与平常不同,而且他身上也没有酒味儿。她勉强侧过脸,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有没有吃药?”
“没事,睡一觉就好,你别动,这样抱着很舒服。”他边说边闭上了眼睛。
叶梅很想翻白眼儿,她体温是比别人低那么一点,但也没有帮人退烧的功效好不好!她推他,“起来,到床上躺着,吃了退烧药再睡。”
他不理,她捏他腰上的肉,“去床上躺着,还是去医院,二选一。”以前竞别人让她二选一了,没想到她也有让别人二选一的一天,她心里稍微平衡了那么一点。
她一个劲儿动来动去,东方卓不舒服地皱着眉头松开她说:“不用去医院。”
她一得自由,也顾不上掉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忙去翻医药箱,找到退烧药,倒了半杯水端过来递给他。他不接,她有点生气,想甩手不管,却又心难安。踌躇一阵儿,她把水杯放到茶几上,人跪在沙发上,低头把手中的药片硬抵在他的嘴唇上,“快点吃药。”心里暗暗嘀咕,发烧的男人真难伺候。
他眯起眼睛,看她难得一回的严肃认真的神情,忍住笑,张嘴把药片含进嘴里,“水。”
她忙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想也不想,喂给他喝。喂药成功,她把杯子放一边,抓过西装外套再次披到身上,注意力马上又回到电视上,把病号扔一边不管了。
东方卓歪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侧脸,困意袭来,他拉住她的手,“扶我去卧室。”
她闻言皱眉,但想到他是发烧的病人,发烧的人会浑身无力她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即使不太情愿,她还是站起来,伸了一只手,“走吧”。
东方卓的大手握住她伸过来的纤细的手,用力一拉,叶梅“啊”地轻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他扶住她的腰,眼睛半睁不睁的,“用点力气,这样我站不起来。”
【062】初吻没了
叶梅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站起来,然后两只手抓住他的一只手使劲儿往后拽。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气够大,还是他比较配合,反正人是弄起来了,然后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使出全身的力气扶着他往卧室的方向挪去。
东方卓被叶梅拉起来后,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低头盯着她脸上认真努力的神情,将压在她身上的力道收回几成,配合地挪进主卧,被扶上床。
他眯眼盯着她为自己脱去拖鞋,她为自己解开衬衣最上边的两个纽扣,她为自己盖被子的一系列的动作,盯着她变得红扑扑的脸颊。在她准备走开的时候,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别走,陪我睡会儿。”
“生病让人陪,又不是小孩子?放手。”
“陪我。”他的语气里有命令的味道,也有小孩子任性耍赖的意思。
她挣不开手,单膝跪在床沿,越过他用另一只手拽过旁边闲置的枕头塞进他怀里,“给你,抱枕。我要看电视,都因为你,害得我看不到最关键的剧情。”
东方卓一副困倦疲累的模样,不给她下床的机会,搂住她的腰把人拖进怀里,嘀咕了一句“别乱动”,安静了下来。
这叫好心没好报,叶梅扑腾着反抗,“放开我,东方卓你混蛋,放开,我还要看电视,你发什么神经?”
“别闹。”
叶梅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不该给他吃退烧药。“一直是你在闹好不好?放开,否则别怪我…唔,唔…”
东方卓眯着眼,无视她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捧住她的脸压下来,用嘴唇堵住她的唇,截断她余下的话。刚开始只是为了不让她说话,但吻着吻着,他欲罢不能,加深这个吻。注意到她无法呼吸,他移开唇在她的额头,眼皮、脸颊、下巴落下无数个细碎的吻。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出声抗议时,他再次吻住她,令她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在叶梅被吻得神魂都被震飞的时候,东方卓默默地在心里遗憾地想:如果我今天没发烧多好?如果我没吃退烧药多好?这样,也不会困得没办法做接下了可以做的事情。
发烧加药效的关系,东方卓吻着吻着就睡着了,呼吸平稳。
叶梅羞得满脸通红,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推到一边去,偏过脸躲开他的唇,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她缓过劲儿来,轻手轻脚从他身上下来,双脚落了地,腿一软,滑坐在地毯上,老半天起不来。
她的心脏还在蹦蹦乱跳,她摸着嘴唇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轻易地给弄丢了。
身后的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她吓得忙回头去看,发现他只是从仰躺改为脸朝外的侧躺而已,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赶紧逃到客厅去。电视上演什么,她再也看不进去,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去,再坐起来,如此反复多次,烦乱地想着刚才的失控场面。
她不懂,一直以来东方卓不是只当她是抱枕吗?可今天为什么突然吻她?难道是他发烧烧糊涂了,神志不清所致?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只是,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却被只有一纸契约关系的假老公夺了初吻!想想就觉得自己损失重大。除了自认倒霉,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补救措施。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凭白无故被人夺了初吻,气人。
耳边响起轻轻的、熟悉的法国乡间小调,叶梅寻声去找,从东方卓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其中一支手机看了看,没有存名字的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按掉,没有接。对方再打,她觉得有点烦,按了接听,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用中文说:“对不起,有事请编写短信给他留言,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抱歉,请问您是?”对方用浓重的异国口音讲中文。
“不用管我是谁,他现在睡得很沉,不会接你电话,再见。”
“等等,您好,夫人,我是先生的私人助理查尔斯。”
叶梅闻言,准备断线的动作硬生生地打住,“是急事吗?不是急事发短信留言。”
电话那边好像换了手,陌生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好”,顿了顿,“大嫂,我是东方矢。是这样的,大哥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嗯,他有点烧,吃过药睡下了,估计没什么大碍。”人家弟弟打电话过来探病,她有气也不敢乱发,觉得有点憋屈。
对方一下没了声音,叶梅正考虑挂断的时候,自称东方矢的男人又说,“那麻烦大嫂照顾了,如果大哥烧还不退,大嫂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开车送医院。”
“好,我去看看他,没别的事就挂了。”
收了线,叶梅叹口气,回到卧室,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体温,还是很烫。她找来体温计轻手轻脚地给他量过体温,又拧了湿毛巾过来叠了两下敷在他的额头上。做完这些,她坐在床沿盯着他的脸,自言自语式地说:
“我自己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弄的,我也只能照顾你到这种程度,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别再折腾我。”
“你这人也真怪,生病了不去医院,不回家让人照顾,却跑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没有伺候你的佣人,没有专用的医生,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真弄不懂你,喜欢围着你的莺莺燕燕那么多,你非得跟我过不去,拉着我不放。说你喜欢我吧,不像;说你利用我当挡箭牌吧,可你到底在挡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搞懂。”
大着胆子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我警告你,你再这样下去,要是喜欢上我,我可不负责;如果我喜欢上你,喜欢上你…我该怎么办?你又会如何对我?”
【063】照顾
自言自语告一段落,叶梅叹了口气,站起来为东方卓换了一块儿湿毛巾,继续坐在床边低头看他。看他的眉,看他紧闭的眼,然后好奇地数他的眼睫毛,数着数着,她突然失笑,笑自己的无聊。视线落到他不薄不厚的嘴唇上,她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认真观察,发觉他的唇形非常好看。
她想到先前的吻,忍不住脸上一红,一手捂住嘴巴逃回客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分不清心底莫名升起的陌生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不安地拿着摇控器不停地换台,不停地换台,直到门里侧墙上挂的可视电话响起来她才放下摇控器。
她拿起话筒,在可视界面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的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你好!”
“你好!大嫂,我是东方矢,带了医生过来给大哥检查身体,请开门。”
叶梅的手指落在“开”键上,将要按下的那一刹那,她突然顿住。外边不管来者是什么身份,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陌生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知名的危险!她怎么知道哪些人是东方卓所欢迎的,而哪些人是东方卓的拒绝往来户!还有,这个自称东方矢的男人为什么知道她住这里?她不认为东方卓会把她的落脚地张扬出去。
房子里一个弱质女流加一个睡得死沉的男病人,放陌生人进来,不妥。她抿住嘴唇,“你可能找错门了,我丈夫没有姓东方的兄弟。”说完,啪一声挂回话筒。
放在茶几上的东方卓的手机立刻有了反应,叶梅走过去看来电,又是个没有存名字的一串数字号码。她没有接,放任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她把客厅的窗户关了,拉上窗帘,打开灯,回到卧室重新为东方卓测体温,确定退烧药起了作用,又为他换了一次湿毛巾,匆匆去厨房张罗为他煮清粥。
好多次她生病的时候吃不下东西,她好想喝几口清淡的稀粥,吃一根冰凉的雪糕或冰淇淋,可惜粥没人为她熬,雪糕或冰淇淋没人给她买,她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掉着眼泪自己动手弄粥。所以她想,或许,东方卓等下醒来肯定也想吃粥,至于雪糕,冰箱里有存货,不需要担心。
外边华灯初上,叶梅做好自己的晚饭,把熬好的稀粥盛了一碗出来凉上,才去卧室叫病号起床。
她坐在他身边,推他的胳膊,“东方卓,醒醒,吃点东西再睡。”“东方卓,起床了。”
东方卓被吵醒,眼睛半睁,沙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七点多了,起来吃点东西,等下吃了药再继续睡。”
“嗯。”
对上他比较合作的态度,叶梅对照顾他的不满一点点消退。两人吃了各自的晚饭,东方卓吃了药,换了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睡衣又躺下来。在这一点上叶梅很佩服他,佩服他的败家,不管走到哪里,拉开衣柜保证能看到里边挂了一排的名牌衣服。
叶梅把他的手机放到床上,“对了,我没让自称是东方矢的男人进来,你要不要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她会这么问,是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把事情对他讲了一遍,他听了什么也没说。
东方卓眯着眼睛躺在那里,等叶梅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才捞过电话打出去,“爷爷,查尔斯是我的私人助理,不是您的。还有,请爷爷管好您的爱孙东方矢,他再敢自作主张地接近叶梅,别怪我把他踢到非洲去当野人。”
“臭小子,谁让你把媳妇藏起来的?你大大方方地把媳妇带出来,那几个浑小子也不用因为好奇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了。”老人趁机进行说教。
“爷爷!”他叫人的口气不太好。
“你叫爷爷叫的再大声也没用。以前把媳妇娶了扔在一边不管,现在却宝贝的不得了,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让见。你爸天天对我抱怨说见不到儿媳妇,全是爷爷的错。你奶奶更是整天在爷爷耳边唠叨着要见孙媳妇,叫你把孙媳妇快点带回来给她瞧瞧。”
东方卓揉着眉心,无奈地说:“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事实真相,她还没有准备好。”
“臭小子,你的那些手段都哪儿去了?”话里话外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那些手段是用来对付商场中人的,不是用来对付自己女人的。不说了,我睡了。”
“你这浑小子,只会找借口。你奶奶的寿辰快到了,你奶奶下了命令,你不带她的孙媳妇就不许参加。对了,听孙媳妇说你在发烧,让阿矢带个医生过去帮你看看。”
东方卓明目张胆地对着手机骂了一句“老狐狸”,没等对面人骂开,赶紧断线,顺便关机。叫医生给他看病?说出来也只能骗骗外人而已,要是真关心他的身体就不会说那么多费话了,说到底还不是想看他的笑话!
叶梅洗澡出来,确定门窗都关好了,为东方卓倒了两大杯的开水摆在床头柜上,方便他夜里渴醒了喝。她回到床上,看他睡得还算安稳,用手背试过他额头的温度,这才安心地留了壁灯躺下来。
昏昏欲睡的叶梅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会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招惹自己的东方卓。最最让她纠结的是,自己明明被身边人夺了初吻,不仅没给他一巴掌,反倒还跟个丫鬟似地前后伺候着,除了脑子坏掉这个原因,她实在找不出别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清晨醒来,后背上紧贴着的温热的胸膛令她怔了怔,头顶上喷洒的均匀的、温热的呼吸令她的脑子一片混沌,眼皮颤了几颤,慢慢合上。她今天没有按时起床,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的时候,被子里只余他的体温,房间里再没有他的身影。她洗漱后整理床铺,在床头柜上发现用杯子压着的纸条,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中午不用做饭,出去吃。
【064】约会(1)
离午饭时间还早,叶梅穿着睡衣在跑步机上慢跑,那速度堪比狂奔的蜗牛,火烧屁股的乌龟。
回来接人的东方卓看叶梅不在客厅,先去了卧室,之后看阳台,书房、厨房都走了一遍,最后来到健身房。大脚刚迈进来一步,看到里面的情形,连他这样冷静自制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地停在门口。这也叫跑步?他走路的速度都比她跑步的速度快两倍。
东方卓不愧是见多识广,沉稳内敛的商人,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表情恢复如初,跟个没事人似地大步走向跑步机。
所以当叶梅听到脚步声侧脸看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的男人严肃冷峻的脸。她下意识地停下步子,“回来了,现在就要走吗?我这就…啊…”
虽然跑步机的速度很慢,但运动神经奇差无比的叶梅竟然忘了自己的身处所在,胆敢还在运行的跑步机上停下来盯帅哥,那结果就是,她身体失去平衡,东倒西歪地尽力自救。自救不及,向外栽去。(所以说嘛,帅哥不是白看的,是需要交税的。)
有人自动投怀送抱,东方卓也不客气,一个大步上前,把人抱个满怀。
叶梅又羞又恼,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天呀!让她死了算了,她没脸见人了,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叶梅挣扎着要躲开,东方卓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上,就是不放手。他现在当然不能放,因为他此时此刻正忍不住弯起嘴角偷笑,怎么能让叶梅看见。
叶梅扑腾了半天都没能跑出他的势力范围,却把自己累得够呛。她认命地捶了他几下,不再折腾,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抱够了没有?抱够了放手。”
东方卓偷笑也笑够了,假装没事人似地放人,一脸平静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获得自由,叶梅退后几步,红着脸没好气地道:“没有。”
“没有就好,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你有没有笑我?”下意识地问出口,她立刻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是白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为什么要笑你?”某人反问得很无辜,无论表情、动作还是语气都透着不会看人笑话的磊落。
叶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没什么”,假装很镇定地抬头挺胸,从他左侧绕过去,出去了。
东方卓很想大笑出声,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猜,如果被她听到了,她肯定会恼羞成怒地给他甩脸子,然后拒绝一起出去吃饭。
东方卓追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叶梅脸朝下躺在床上正在锤枕头,根本没在换衣服。他打开右边的衣柜随便一扫,挑了一套浅蓝色的及膝连衣裙扔到床上。他打开左边的衣柜,为自己挑了一件蓝白相间的T恤和一条蓝色牛仔裤扔到那条蓝裙子旁边。
听到他弄的动静,叶梅停止了锤打,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换衣服。”他边说边脱身上的西装上衣,然后是领带和里边的衬衣,再然后是西装裤子。
“你,你,你…”你了半天,叶梅捂住眼睛红着脸赶紧掉过头去,虽然有时候睡觉是抱在一起的没错,但有睡衣啊!除了脖子、手脚,其它部位遮的严严实实的。他这样没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实在给了她不小的刺激。
东方卓慢条斯理地换完,反过来再催促她动作快点。
叶梅可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换衣服,所以也没细看,抱住被他塞进怀里的衣服就冲进卫生间,碰一声把门关了,并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脱掉睡衣,套上裙子,扭捏地走出卫生间。
东方卓走上前,大手伸向她的脖子。
她缩着脖子连退几步,后背紧贴在墙上,“你干嘛?”
东方卓上前把人堵在墙角,伸手解下标签放进她手里,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
叶梅再次脸红,“谢谢!”她也感觉出来自己有点敏感过头了,但有什么办法,那个吻的余威犹存。
“选鞋。”
“哦。”她答应一声,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跑到另一个房间拉开柜子,入眼的是满柜满格的鞋子,当然一半是男鞋,一半是女鞋。女鞋除了三双运动鞋外,剩下的全是她敬谢不敏的高跟皮鞋。
正在她为难之际,有人替她拿了主意,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塞进了她手里。
二十五分钟后,东方卓的车停在某家小型餐厅外的停车场上。在外人眼中,东方面孔的高大男人一脸冷漠地扶下副驾座上的一名东方面孔的女人。女人身形娇小,一刻不离地紧贴在男人身上,被男人冷着脸带进了餐厅。明显是女人采取了什么措施才倒贴上了男人,男人想甩也甩不掉,只能冷脸忍受。
可实际情况是,在运动鞋与高跟鞋之间只能选择后者的叶梅,此刻正苦恼于无法正常走路,为防跌倒,她只能挽着东方卓的胳膊,靠东方卓扶着才能免于出丑。当明白今天必须穿裙子和高跟鞋出来的时候叶梅曾拒绝,不过,碰上霸道的东方卓,当然是拒绝无效,最后竟丢脸地被他拦腰提了出来,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