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她也当不上这里的女主人，大少爷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根本就不奇怪。”
“你真笨，许婶儿今天特意炖了一锅汤，你知道那锅汤有什么说道吗？”
“什么说道？”
站在厨房门外的叶梅也跟着好奇地竖起耳朵来听。
“那汤是专门给女人补身体用的，说经常喝那个汤会更容易怀孕。”
叶梅惊得嘴张成了O字型，不知道这会儿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只能悄悄走开，把厨房留给八卦的两个女人。
她没有直接回三楼去，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出一楼的门，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开得正艳的花圃旁，蹲下来，一下一下地拨拉着花圃中的花花草草，发着呆。当她感觉小腿蹲得有点麻，想着起来时，花圃的另一端有人走过来，听脚步声应该是一个人。本来要站起来的叶梅，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安静地蹲着没动。
“老爷，卓少爷面冷心热，背地里很关心叶小姐的日常起居。”
“是，老爷，许婶儿正变着花样在给叶小姐进补，离老爷抱孙子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呵呵…。”
“老爷，您别只顾着开心，要早些想几个好名字给孙少爷起名备用。”
叶梅恨恨地瞪着眼前的花圃，恨不得将花圃瞪出个洞来，连带把大嘴巴的方管家瞪出个窟窿出来。
方管家挂断手机，突然身上一寒，抬头看天，这夏日炎炎的，怎么会有寒气！他摇了摇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离开花圃去忙别的。
在东方家别墅里得过且过的叶梅，突然对东方卓生出一股怨恨的情绪来。都是他，一切都是他，要不是他昨晚发神经地住在她那里，怎么会衍生出这么多的麻烦出来！
晚饭的时候，叶梅刚吃了两口，东方卓从外边回来，坐在了她旁边的位子上。
这时候，叶梅心里的怨气有增无减，明目张胆地白了东方卓一眼，赌气地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放下了碗筷。
东方卓侧目看她，“吃得太少，再吃点。”
叶梅瞪他，“我饱了，吃不下。”说完，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奶油面包，回到房间后锁了门，坐在电脑桌前啃面包。
天光暗了下来，叶梅上网和小茶没聊上几句，就受不了小茶的八卦，迅速道了再见，关了聊天工具，烦燥地坚持着看了一集电视剧后，闷闷地洗漱，关灯，上床。
因为白天喝了太多的水，不出意外的，叶梅起夜了。她灯也没开，迷迷糊糊地去了卫生间回来，又迷迷糊糊地倒回床上，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她不满地往旁边翻了个身，继续睡。
东方卓因为被她压到了胳膊醒了，稍一抬头，就看到她翻身躲开，正危险地躺在床沿儿，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床去。他认命地坐起来，把人捞过来用夏被裹住搂在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早晨起床的时候，叶梅坐在床上盯着盖在身上的双人被发着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抓不着个头绪。
【040】他说，说重点
叶梅在名叫小莺的姑娘按时来收拾房间时，终于明白了早起时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了。她留了一头的长发，却在小莺更换枕巾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她在枕巾上发现了一根不属于她的短发。再有，小莺抽掉床上的被时，床单上明显有体型高大的人躺过的痕迹。
叶梅咬唇盯着小莺动作麻利地收拾好床铺，擦拭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再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小姐，房间收拾好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叶梅暗暗腹诽小莺的口是心非，昨天在厨房，小莺可是背着她给她下了没相貌、没身材、没人品的评语的。现在当着她的面，却摆出一副老实恭敬的模样，人啊，最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算计来算计去，也不嫌累。虽然觉得有点讨厌，但又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也懒得计较，于是懒懒的挥了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
这天晚上，叶梅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门早早就落了锁，只留了床头灯，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床上上网聊天。
茶花：安安，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区里你和姐夫大人可都成名人了。嘿嘿…就连吴蕊那个八婆都向我示好，说很希望我能介绍你们认识。
安安：你不讨厌她了？
茶花：当然讨厌了。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想认识你？她呀，听说姐夫又帅又有钱，所以就起了坏心思，想骗我介绍你们认识，她好慢慢渗透，勾搭姐夫大人。
安安：又帅又有钱？你听谁说的。
茶花：无敌老大呀！老大说了，他见过姐夫大人，说姐夫大人是堪称男人中的男人，又帅又有钱，还有权，真真是个世上绝无仅有的财、貌、势三全的极品男人咧。
安安：他的话你也信？
茶花：当然信，无敌老大叫你叶姐，明显是认识你的。他既然认识你，那认识姐夫大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再说，你也说过的，姐夫大人是比我哥还帅的男人，所以无敌老大的话，我百分之百的相信。
安安：…
茶花：嘿嘿…安安，姐夫大人让你幸福了没有？来，来，给姐妹儿说说幸福后的感想，姐妹儿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安安：小茶，你可以再八卦一点，再猥亵一点。
茶花：安安，别害羞嘛！
叶梅抚额唉叹，真是误交损友。
扣，扣，扣的敲门声起，叶梅假装没听见，继续敲键盘。
安安：去你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每天没个正形。对了，手头上的完结没？
茶花：完结了，所以才一身轻地每天泡在网上聊八卦啊！
叶梅打了一行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她锁得好好的门居然打开了。她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东方卓进门，关门，并走过来斜靠在床头，以半倚半坐的姿势低头研究手上厚厚的文件。
叶梅用手指轻捏着耳垂侧首看他，片刻后，低头继续和小茶聊天。
安安：我问你，假如你有一个相貌好，又多金的老板，这个老板还每天跟个冰块儿一样，到处吹着冷气，为人还相当地霸道。再有一点，这个老板并不喜欢你，但有一天硬赖在你身边，故意让周围的人误会你和他有不一般的关系。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茶花：不鸟他。
安安：他是你的衣食父母，给你发薪水的老板。
茶花：这个，可以和他好好谈。
安安：他不会解释，只会命令，只会我行我素。
茶花：这么难搞？
安安：是。
茶花：咳，其实吧，既然是老板他主动赖上来的，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咱们大可以发挥自己的魅力，直接拿下他，让他从老板升级为老公，哦耶！
叶梅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安安：一个冰块，霸道又不温柔，只会命令这，命令那。再有，外边的风流帐还不少，你确定让他变成老公？
茶花：呃，这个，非常之难搞，不如，咱闪。
安安：不行，有合同摆在那儿，老板可以炒你，但你不能炒老板。
茶花：偶滴个神，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竟然碰上这样一个难搞又神经的老板，我只能奉送一句，自求多福吧！不，再加一句，愿佛祖保佑这个倒霉蛋儿。
安安：确实挺倒霉的。
茶花：不过，其实还是有谈的空间的。签合同是为了工作，老板赖着倒霉蛋儿，很可能是要让倒霉蛋儿当挡箭牌，那就是工作之外的内容了。所以嘛，嘿嘿…为了公平起见，让老板付加班费是必要的。
叶梅捏着自己的耳垂，思索片刻，了解地点点头。
安安：聪明，还是你有办法。
茶花：当然，我是谁！
安安：如果他不肯付加班费怎么办？
茶花：笨，让倒霉蛋儿直接告诉老板，要么娶，要么付加班费，二选一，没得商量。哇咔咔咔，原来我是这么地聪明又美丽，是智慧型的女人耶。
安安：是，是，是，你聪明又美丽，温柔又大方。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
消息发送完毕，叶梅转过脸盯住低头看文件的东方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契约范围，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知道自己的斤两，硬碰硬斗不过你，但还是很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你损坏了我的名誉，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东方卓眼皮都不掀一下，翻页继续看文件。
叶梅放下笔记本，往他跟前挪了过来，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文件，极其认真地等着他给出答复。
被抢了文件的东方卓皱眉盯住叶梅，“你想要什么补偿？”
叶梅：“你会睡在我身边，我不会幼稚地认为，是因为你喜欢我，或者你想和我做真夫妻之类的。我很有自知之明，会这么做，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东方卓的俊脸沉了下来，显得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叶梅：“其实我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你单方面的霸道行为，我又没办法阻止，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然后右手手心展开伸向他，“嗯，我要经济补偿。”
【041】他说，好
东方卓盯住叶梅，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经济补偿？”
叶梅点了点头，右手掌心依然伸在他面前没有收回，“先前的契约，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个很荒唐的人，为了钱，竟然甘愿和你签了契约。可我做人做事，也是有自己的底限的。名字出租给你，没问题；名誉出租给你，嗯，勉强，勉强接受，再多了，就不行了。”
东方卓的眼神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重点。”
叶梅不自在地收回一直伸着的右手，拉了拉垂在胸前的一绺长发，低下头，“前天晚上，昨天晚上，今天晚上，三天了，不管你做给谁看，总该够了吧！嗯，三天的演出费，你看着给吧！”说完，左手紧张地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文件纸。
东方卓面无表情地抽走她捏在左手的文件，低头翻着。过了一会儿，在叶梅以为谈判失败的当下，他说：“好。”
叶梅怔仲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答应了，于是掩饰住激动的情绪，爬回原位，抱着笔记本接着聊天。
安安：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去高级酒店吃。
茶花：真的？真的？我要去东方明珠。
安安：不行，只有东方明珠不行。除了它，M市的任何一家酒店都可以，随便你选。（她现在患有严重的“恐东方症”只要和东方两字挂上边儿的，她都怕。住进东方家的别墅是实属东方卓的气场太强，她不敢跟他拼的结果。在有选择权的情况下，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再踏进帖有东方家标签的任何地方的。）
茶花：嘿嘿…姐夫大人魅力无边呀，你竟然高兴得要请我吃高级酒店，够意思。说吧，说吧，姐夫大人给你的零花钱是几位的？四位的还是五位的？
安安：去你的，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才没人给我零花钱。都快十点了，不聊了，睡觉了。
茶花：哎？这么早？算了，你睡吧，我去游戏里混一会儿再睡，晚安。
安安：晚安。
叶梅把笔记本摆回电脑桌上，从衣柜里挑了最保守的一套睡衣出来，到卫浴间换好，目不斜视地钻进被子里，占据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床，背过身去闭眼酝酿着会周公。
东方卓从文件上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背对自己的叶梅，似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琼&8226;珍妮弗，中文名初晓云，代号美国花A，死于车祸，怎么会？”
背对他的叶梅眼睫毛颤了颤，抿紧唇瓣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东方卓：“美国花A死了的事实，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叶梅把他的问话当空气处理，不加理会。
东方卓很有耐性地等了许久，但叶梅不给任何反应，他也只能暂时作罢，将文件随便往床头柜上一扔，关了灯躺下来。
第二天，餐桌上，和前两天一样，只有叶梅的面前多了一碗不知名的香味四溢的汤。叶梅很想很想把这碗汤直接扣到坐在对面的东方卓的头上，但也仅限于幻想，目前给她十个胆儿，她也不敢付诸行动。谁让她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女人呢！没办法。
所以，她必须得扮无知，端出一脸吃到美味的表情把汤一滴不剩地喝掉。其实，不知道缘由的时候喝，真的觉得味道不错。可等知道了这汤的说道，吃到嘴里可以用味同嚼蜡来形容。她真的，真的很想痛扁东方卓这个罪魁祸首一顿。这种有气无处发，有仇不能报的心情，真的真的让她压抑得厉害，手痒得厉害。
尤其今天面对这碗汤，她更是手痒、心痒，浑身都痒。她好想念家中收藏的小黑，好想用小黑把东方卓弄得焦头烂额，真的好想。（青青解释一句，叶梅的小黑不是别的，就是那台放到储藏室的黑色笔记本）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太投入、太专注，所以根本意识不到现在的自己，嘴角扬起的笑弧是多么的诡异。
东方翔无意的一个抬头，正好死不死地看到了叶梅此刻挂在嘴边的异常诡异的笑，吓得他一机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把手上的筷子扔出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大脚一伸，在桌下踢了踢东方卓。等东方卓抬头，他用眼神示意东方卓看对面。
东方卓根据东方翔的提示看过去，看到叶梅脸上古怪的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心里对这个笑容很不喜欢，心思又转到了昨晚的那个问题上。按理，一个深居简出，没见过什么世面，没有高学历，生活又单调乏味的人，怎么会知道隐藏得那么严密的消息？
美国花A已死的消息，这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即使是他，也是查了许久，昨晚才收到确切的消息。可她却曾经一脸平淡地说死人都要冒充，不讲职业道德这种话。若不是他听了东方翔的建议，花大力气、花大价钱进行了调查，怎么会知道关于美国花A三年前死于车祸的真相！他的契约妻子，也许该重新仔细了解、认识一下才可以。
想到这里，东方卓的眸光微闪，唇角一勾，露出久违的，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势在必得的危险之极的笑，极尽温柔地盯了叶梅几秒钟，然后低头接着吃早餐。
在旁边一直注意着东方卓和叶梅之间互动的东方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原来如此，一个是看似平凡，却不一定平凡的女人；一个是看着出色，实际上是出色过头的男人。看这样子，即使女方低调地退让，强势的男方也不会罢休，只会不断地攻城掠地。这对男女间的战争，恐怕是要正式打响了。
心思各异的兄弟俩人，目送先一步吃完早餐的叶梅离开餐厅后，不约而同地互视一眼，这一眼里，他们彼此传达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某种信息。
东方卓的眼神传达的是：不许多事，不许插手。
东方翔的眼神传达出的是：OK，大哥，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在一边看热闹就够了。
【042】这样的过去
上班的路上，东方翔边开车边讲电话，“爷爷，您老人家连自己的爱孙都算计，啧、啧、啧，我可怜的大哥哟！”
“哼，他可怜？马上三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回来，连个曾孙都不给我生一个，他哪里可怜了？”老者的声音中透着岁月沧桑，虽是抱怨的话，但包含其中的对孙子的关心与疼爱掩也掩不住。
东方翔一边注意着前边的路况，一边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堂哥的表情，嘴上也不闲着，“爷爷，我知道您老人家抱曾孙的愿望很迫切，但这样算计大哥，要是大哥知道了会不会天下大乱啊？”
老者说，“哼！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东方翔：“大哥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竟然乖乖和您选定的人培养感情？”
“他也就阳奉阴违罢了，怎么可能乖乖就范。”老者的声音透着不满。
东方翔向副驾驶座上的人递了一个感谢我吧的眼神，问：“我就说么。那爷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回答的很干脆。
东方翔不信，“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当初，人是他自己选的，爷爷老了，只能从旁推波助澜，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翔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碰到心仪的姑娘，只要人品没问题，就早些娶回家，别学你大哥。”
东方翔意识到情况不妙，立马转移话题，“爷爷，透露一下，关于那位，您到底查到了什么秘密？”
“哼，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你是在帮你大哥探消息。”说完这一句，老者立马结束了通话。
东方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爷爷怎么这么奸诈？”，并放慢车速，注意着路况准备切入东方明珠酒店后方的停车场。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卓说道：“爷爷就是成精的老狐狸，老奸巨猾地算计着每个孙子，你现在才知道？”
东方翔无奈耸肩，“大哥，爷爷算计我们，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东方卓摆出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不说话。
东方翔：“大哥早点把嫂子搞定，让嫂子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爷爷肯定脸上乐开了花儿，再也没工夫算计我们了。”
停好车，兄弟两个结伴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坐电梯，到了东方翔位于东方明珠酒店顶层的豪华办公室内。
东方翔的特别助理陈岩迎上他们，根据吩咐端了两杯咖啡送入总裁办公室。
东方翔端起咖啡吩咐道：“陈助理，美国方面会有一份传真文件，你盯着点，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旁的东方卓补充道：“是法语的传真。”
陈岩是个已经三十六岁的沉稳男人，他长相普通，身高中等，话不多，守本分不说，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所以他被东方翔提拔上来作了总裁的特别助理。听到吩咐，他立刻明白过来，五分钟前确实有一份他看不懂文字的传真，应该就是它了。他忙出去取回来交给东方翔，之后出去做自己的事。
东方翔看也没看，直接把传真过来的文件递给对面的东方卓，一脸享受地品尝手上的咖啡。
东方卓看到第一页的内容时表情很平静，但看到第二页时，脸色一沉，迅速翻看第三页，第四页和第五页。
东方翔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
东方卓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色凝重地翻回来重新看起来。只见传真纸上写着：
叶梅，四岁时和母亲一起被父亲赶出叶家，流浪两年多，后定居法国乡间，被母亲长期锁在家里，曾患严重的自闭症，接受了近三年半的心理治疗。十一岁，开始独自生活，母亲留下的赡养费有限，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十四岁，被母亲送到中国南方的小镇上读小学一年级，然后再次被母亲丢下，只能自生自灭。十七岁，上初中一年级，十八岁读初二时辍学。
他再往下看。
二十三岁，叶梅被母亲接到美国西雅图，被安排住进酒店一个月后，悄无声息地返回中国。二十四岁，再次被母亲叫到西雅图，接受贵族小姐礼义教育一个月。不久，被母亲当成礼物在一次宴会上送给了某位政要，某位政要收下礼物，却很快神色慌张地离开宴会现场，绝口不提礼物，原因不详。
…
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这样写着：
叶梅，女，XXXX年生于美国西雅图的政治世家叶家，父叶维庸，母初晓云。父母离异，自小独居，性格孤癖，沉默寡言，不会交际，基本不出门。初中学历，半调子黑客，代号菜鸟，传闻曾接四件案子，成功两件，失败两件，被圈内人戏称永远的菜鸟。母亲去世时，她人正被留在西雅图，见了母亲最后一面，却没有参加葬礼，只身离开西雅图，行踪不定。
初晓云，英文名为琼&8226;珍妮弗，叶梅生母，美籍华人。离异前是政界叶家贵夫人，离异后带着年幼的女儿四处流浪，醉酒后经常打骂女儿出气，后暂居法国乡下。六年后重返美国，从事商业间谍、黑客等工作。不久，回到前夫身边，以情妇的身份经常出现在前夫的周围。XXXX年X月X日，卷入情杀事件，死于车祸。除了女儿叶梅，还与前夫育有一子，叶孟秋，现年十七岁。死前，她对叶孟秋爱护有加，视若珍宝，与对待女儿的方式完全不同。
看完这些，东方卓模糊地忆起，大概在四年前，在西雅图的东方家族举办的一场宴会上，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叶梅的神情。那时，她穿着藕荷色的晚礼服站在角落里，眼神时而空洞，时而迷茫，整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三年前，叶家的酒会上，他去见一个人，叶梅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冷眼看着酒会里充满虚伪与算计的各色人种，看着她的母亲和母亲身边的男孩儿，眼中有怨，有怒，有泪，最终是决绝的转身离开。
【043】微秒
那时，虽然仅有两面之缘，但东方卓还是记住了她，虽然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第一次会特别留意，是因为她眼神的空洞和迷离。第二次会注意她，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怨恨太过强烈，转身时的神情又太过决绝。即使是经历过生死的他，心里也不由得一惊。
东方翔看堂哥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对那传真纸上的内容更加好奇起来，于是身子探过宽大的办公桌，长手一伸就抽走了堂哥手里的传真纸。他拿到眼前还没看完一行字，手里的纸张就被堂哥抢了回去。他吃惊地抬头，“大哥，你调查嫂子？”
东方卓把传真纸折了几折，揣起来，“嗯，有些事需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