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怪她。看看永嘉从小长大地那个环境。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父亲又只是把她当作是一件工具来养着。而后来还有个每日算计她的继母。永嘉从那么小地时候就没人疼爱,她生活地环境中只有猜疑和嫉妒。为了有安全感,她才会想要将自己喜欢地东西都据为己有,才会想将那些害自己的人置于死地。
“我是真地真的很喜欢他。”永嘉的口气一下子和刚才不一样了,现在她好像是有些梦呓般地自言自语,“他和我一起写了一副字,我一直都细心收起来,但是后来却被父亲发现,拿去毁了。父亲不许我再见他,我伤心了好久,他就偷偷送信进来,说一定会带我一起走。我从来没有缝过东西,却傻乎乎地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缝了香包给他,害自己扎到好几次手。这样你还说我不喜欢他?当时我真的想过,能和他在一起,我就不要了这荣华富贵,也忘了那些恨。我要和他一起走得远远地,再也不回来,我宁愿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样生活,我没有舍不得郡主的生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样的口气和她说话,还指责她是因为舍不得郡主的生活才不离开。也许永嘉真的是有未了的心愿,才不愿意离开这具身体。
“那个钟繁,你问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雯夏试探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问?”一瞬间永嘉又恢复了那种强硬霸道的口吻,“我都已经死了,后来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怎么可能跳过你去问他问题?”
“那么你不妨问一问他,也许你是误会他了。”
“什么误会?他就是贪图我爹许给他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永嘉的话没一点客气,“世上的人没一个不喜欢功名利禄!他就是贪图那个,为了那个才出卖我!结果被水锦钻了空子派人杀了我!”
“也许——你应该找钟繁谈一谈。”雯夏道:“你不想么?这一世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你不想弄清楚他对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么?我猜,你这么急着要我杀水锦,是因为你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了吧?那你就不想再见一见那个自己这辈子唯一付出过真情的人,不想问一问他为什么出卖你么?”
永嘉犹自嘴硬:“我说了我不在喜欢他,不想!我现在只想要你杀了他!”
“没有爱就没有恨,我刚才说错了,永嘉,你的确是很喜欢钟繁,所以才会如此恨他。你想要他死,是因为你无法忍受阴阳相隔,也许正是因为他死了,你就能再见他一面了。”
第八十六章 鸩毒源何处
夏想一直静静等着永嘉的回复,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找了上来,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和永嘉沟通的想法。
“郡主,老爷在等您。”
.<|总之她一脚刚踏入司马府的门,便看到有仆役急匆匆敢来,对她说了这番话。
司马炎每次要见雯夏,都没有什么好消息给她,雯夏想起来便不愿意去见。只是算身份算情势,这个“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借口不见的。“好吧,等我换过衣服便去。”夏心中暗自算计,借着换衣服的时机,拖些时刻,也能让自己多些准备。
“老爷说一待郡主回来,直接去见他便是,不用讲求那些虚礼。”
好吧,这个司马炎可算的上是厉害,只一句话就将雯夏的借口堵地干干净净,当此之际雯夏也再找不出什么别的借口能拖延的一时,只好点头对那前来传话的侍从道:“我这就去。”
“郡主请随小人来。”那侍从颔首侧身,走在雯夏前面,为她引路。
这一次司马炎见雯夏的地点与前几次又不一样,既非黑沉沉的屋子,也不是书房,而是在正厅之中。雯夏一面跟着侍从走,一面心中感慨,她在这司马府中算来也待了些许日子,未曾发现未曾到过的地方却如此之多,若是无人引路。初入府中的人非迷路不可。看起来并不算十分庞大地司马府,却为何要修成这样九曲十八弯的样子?难道是此间主人为了隐藏自己所处的位置么?
“夏儿,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司马炎一见雯夏,便是一脸关切的慈父模样,嘘寒问暖道:“这几日天气寒了,为父想夏儿身子不好,定然畏寒的紧。”说着,司马炎从身侧婢女手上取过一物,道:“这狐皮不厚。却很暖和,夏儿若是冷了,披上身子就暖和了。”
这——这也太夸张了!雯夏看着司马炎手上之物,软滑光洁的皮毛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现在不过是初秋。离天寒地冻的数九天还远得很。就算微微有些冷,多加件衣服也就好了,用不到这样的狐皮裘啊!
司马炎微微叹了口气,挥手屏退侍从。叹道:“我知道现在用这东西是嫌早了些,为父只恐冬日之时想要再见你便不如现在这般容易了,有什么东西便都给你备好了。这样天冷的时候,我地夏儿也就不会受冻了。”
..+那双眼睛里雯夏只能看到属于一个父亲的爱护不舍。这个人的演技还真是好,雯夏涩然一笑。明明是他亲手将自己地女儿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做自己在政坛上的筹码。却在此刻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夏不冷不热地回道:“皇宫之中什么没有?夏儿怎么会受冻?父亲多虑了。”
“就算是再好,毕竟没几个贴心地人在身边。总不能照顾的好。夏儿,你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身子又弱,以后可要学着好好照顾自己啊!”司马炎依旧是一副慈父样子,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丝的痛心,道:“想着以后再不能像现在这样见到夏儿,为父实在舍不得你。”说着,语声居然呜咽了。
.+.若不是有前车之鉴,被他关在黑屋子里地记忆犹自深刻,雯夏真的要被他感化了。就算明知司马炎有九成九是在演戏,雯夏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酸酸的。
“夏儿,爹爹知道你喜欢热闹,入了宫事事都有规矩,就不能像在家里这样了。爹爹想给你办个宴席,还像原来一样,将那些人请来,你可喜欢?”司马炎伸手抓住雯夏地手,拉着她挨着自己一同坐在席子上,微笑着看着雯夏。
终于说到正题了!雯夏想起桐叶说过地话,司马炎这么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这个啊!为半个宴席,将一些年轻俊才请来,这恐怕也是为了给永嘉郡主造势,好让这位未来地皇后有更好的名望。
...“爹怎么安排,便怎么做吧。”
司马炎对于雯夏这般冷淡地反应微微有些错愕,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那么一瞬间,但马上便又恢复了关切温情的样子。“夏儿,爹好久没有同你一起用饭,今天就不要回去,和爹一起用这餐吧。”
“嗯,多谢爹。”夏想到,如果桐叶能履行诺言让自己免于成为皇后,那么司马炎这一场好梦一番辛苦落了空,倒是也蛮倒霉的。
司马炎见雯夏不再像刚才那样冷淡,脸上也有了些笑影,微微放心。心想夏虽然自小便性子孤僻一意孤行,但父命不可违,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只要她肯听话,自己在父亲祖父面前脸上也有光。一直以来自己在司马氏一族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智慧谋略自然比不上叔父,行军打仗也比不过自己的兄弟。在族中虽然不至被冷落,却也不是顶尖儿的人物,唯一所长者,不过是遇事沉稳进退有度,这优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在父辈们怎么看了。若是能有个做皇后的女儿,这一切就会有微妙的变化。
想到这里,司马炎心中更是高兴,脸上的笑也更浓了些,也带上了几分心中的真意。
司马炎双掌互击几下,命人上餐。“夏儿,爹让他们做了几样你平素喜欢的菜,多吃些。”
“多谢爹。”夏拿起银筷子,便伸向其中一叠看似像肉的东西,夹起一片。
“慢着!”忽然司马炎一声断喝,他一直温颜说话,忽然这么一声大喝,雯夏手一抖,夹起的菜便又落回了盘子。
“爹,怎么——”
司马炎抓住了雯夏的手腕,那双银筷子还在雯夏手中。雯夏顺着司马炎目光看去,本该翻着银色光泽的筷子端此刻却被堵上了一层黯然的黑色。夏心中一惊,筷子失手落下,“这菜有毒?”雯夏颤着声音问道,心中却已经肯定无比。
“来人!这菜从哪儿来的!”司马炎很是生气,冲那端菜上来的婢女厉声喝问道:“说!”
那婢女早已经被吓坏了,跪在地上索索发抖,“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是从厨房一路端过来的。
第八十七章 君心深如海
马炎却是经历过大事的人,瞬间便已经镇定下来,扫首瑟瑟发抖的婢女,冷声道:“把厨子给我找来。”吩咐完之后,司马炎取过一旁的干净筷子,将其余几碟饭菜一一试过。倒也古怪,除了雯夏开始夹菜的那一碟,其他几盘试过之后,却没有异常。
.|>.毒,只能试出那些含硫的毒药,而含硫最多的毒药,莫过于砒霜。至于其他毒药,却是用银制品试不出来的,尤其是那些从植物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毒药,比如河豚鱼的毒性,用这种方法是不管用的。
“也许在别的盘子里下了另外的毒,用银筷子试不出来。”雯夏提醒道。
司马炎一脸郑重,点点头道:“夏儿说的有道理,爹爹倒没想到。”说罢,司马炎转向那跪在下首吓得直哆嗦的婢女,道:“你站起来。”
那婢女一条命已经吓去了半条,战战兢兢半响,才从地上爬起来。
司马炎对她招了招手,命令道:“你过来。”
那婢女不知司马炎何意,颤抖着双腿向前挪了几步。雯夏见那婢女虽然站着,但是浑身哆嗦着,只怕司马炎一个大声怒喝,她就要爬到地上去。夏看那婢女可怜,抢在司马炎先头问道:“这菜从厨房到这里,都是你亲手端着么?”
“回,回郡主,是。”
司马炎见雯夏开始问。倒也并不打断,只是用阴沉的目光在一旁看着。
“没离开过你地视线?”雯夏继续问。
“没,没,没有。”
.(.婢女的手,这毒应该是在厨房里下的,一会儿叫厨师来问一问。也许能查到些端倪。
司马炎见雯夏问完了,冷生对那婢女道:“你过来,把这些菜都尝一遍。”
那婢女一听大惊,“啪嗒”一声就跪在地上。“老爷饶命。”
“这盘有毒的不用你尝,你只要尝其余几盘就行。若是你吃了不死,我就饶了你。”那婢女更是害怕,哆嗦成一团。哪里还有上前尝菜的勇气?
“夏儿,你说得对,也许其他菜里会下了别种毒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司马炎说的平平淡淡。听他口气,眼前这个人和用来试毒的银筷子根本没什么区别。
.u|一性命。“爹。可以拉一只狗来试试有没有毒啊!”夏虽然知道自己对于司马炎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但还是不忍心看到那个被吓坏地人在自己面前哆嗦的样子,虽然那毒药也有可能便是她放进菜里去的。
“同样的毒。用在人身上和狗身上也有可能不同。”司马炎并没有听从雯夏地建议,而是转而命令旁人,“来人,喂她吃菜!”
“老爷,老爷饶命啊!”那婢女眼见无幸,反倒努力挣扎起来,拼命躲避着,不肯去碰放在她眼前的菜肴。
.(然你说没人碰过这些菜,那就是没有毒,你又何必害怕?给她喂菜!”
惊惧的喊声和求饶声戛然而止,那婢女现在只能发出闷在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声音,不用看雯夏也猜地到,刚才那些被端上来的精美菜肴,此刻一定是被添入了那婢女口中。
“夏儿,不要躲,你要知道,日后你入了宫,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一定要学会自己去面对。”司马炎轻轻捧着雯夏的头,将她地视线转向了刚才雯夏一直躲避的地方,“夏儿,怎么这些日子你变得这般软弱了?”
.].|塞满了食物,又被捂住了口不许往外吐,鼻子也被人捏住。那婢女为了能喘过气,自然而然便将口中地食物吞了下去。就这样,试完一盘菜,等半响,看人没反应,再试另一盘。就这样,除掉那盘确定有毒地以外,其余所有地菜肴全部被试过一边,那婢女除了吓得要命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异样,那毒居然便只下在雯夏最先动筷地一盘中。
司马炎的脸更阴沉了,那厨师也被人叫了来,站在一旁一脸土色不敢吱声。
“夏儿,下毒的人是冲着你来的,这人知道你最是喜欢这道菜,必然会吃,为父却不会尝,所以才会将毒下在这盘菜里。”司马炎说罢,站起身来,道:“你吃饭喝水前要人先尝的习惯短短不可忘,至于宴席,请帖已经发出去一些,也是不可更改的。名单整理好了便会派人送给你,夏儿若是还有想要宴请的人,就告诉管家,他会处置。”说罢司马炎亲手将那狐皮裘披在雯夏肩头,将她送到门边,命苏曼好好照顾她,又嘱咐雯夏要注意身体。还说有一批从东海来的珠子,还有和田美玉,要给雯夏打造配饰,竟是一句没有再提那下毒之事。
..|不提,她也心知肚明司马炎不欲将此事扩大,便也不提,顺着司马炎说了些其他的事情。
今日遇上那么多事情,再加上前一夜未曾合眼,雯夏疲累的很了,脑袋一沾枕头,便深入梦乡,直到次日午后才醒来。梳妆完毕换好衣服,又用去了半个时辰,等到雯夏走出屋子,天色都已经有些微暗。那管家也早就拿着宴席的名单,等着雯夏过目。
名单上的人雯夏大都不识,不过看名字,大都是些世家的贵冑子弟,还有些青年才俊。虽说是政治性颇为浓重的宴席,但是面子上毕竟是一个郡主玩乐般的聚会,所请的大都是些青年子弟,顶多只有些领着一官半职的闲人,并没有那些手握大权的人物。
第八十八章 浮生半日闲
雯夏再细细一看,山涛、嵇康、阮籍、向秀的名字赫然在列,被后来人称之为竹林七贤的七人,已经有四人在这名单之上。从此处看,那名单上的其他人,也定不是一般人等。
“名单上的人,都会来么?”雯夏问道。
“那倒也不见得,有些人虽然虽然接了请柬,却不会来。郡主看若是少了谁,吩咐小人加上去。”
“加上去?”雯夏想了想,她认识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又有什么好加的,正欲告诉那管家就这样,脑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对了,把那个刘玲也加上去。”既然同为竹林七贤之一,山涛嵇康等在名单里,刘玲没道理不在,这样一来,竹林七贤倒是又凑齐了一位。雯夏想着,心中不由有些得意,任凭那些后世的学者们如何仰慕魏晋风骨,如何感叹竹林七贤,又是如何在银屏上口沫横飞讲着魏晋时期这一段轶事,又有谁能如她这般亲眼目睹竹林七贤的风采?
雯夏算了算,竹林七贤还有两人,一个是阮咸,一个是王戎,这两人在竹林七贤中算是年岁小的。此刻山涛也不过而立之年,恐怕这两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吧?只是不知有没有一天能够见到这七人同聚一堂。雯夏觉得若是自己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见到那一幕,实在是再幸运不过,要知道这七个人的风采不仅仅闪耀在这个时代,而且照耀了百年之间世上无数的文人雅士。
“郡主,据说刘玲此人土木形骸,放浪形骸荒诞无礼,若是请他来。委实有些不妥。”
“不妥么?”这宴席是司马炎要办的,雯夏自然不能依着自己好恶来,听那管家不同意。便也作罢了。
“若是郡主没别的意见,小人便去准备了。”那管家道。
雯夏对这宴席本就无可无不可地。司马炎要办,便由他办。雯夏心中念兹在兹的便是皇后一事,若是那件事桐叶能不负所托办好,那就是千好万好。不过雯夏倒也没有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桐叶身上,这些日子雯夏暗地里偷偷藏些值钱又体积小的发簪玉饰。若是桐叶不能办好事情,雯夏便准备马上从这司马府溜走,管他是张三还是李四做皇后。
经历过昨日那下毒一事,司马炎那种遮掩地态度,雯夏更是觉得这司马府不是自己待的地方,只是苦于现在对她地看守甚严,没机会溜走,只能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至于永嘉郡主的事情,雯夏自然不想丢在一旁不管。任凭永嘉烟消云散的那一天。但是人的能力皆有局限,雯夏也只有在保全自己地情况下,才能顾及到永嘉的心情和她的爱恨。
只是这些心思。雯夏只敢放在内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平时连想都尽量避免。以防被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查探到这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坏了自己的事情。不过永嘉郡主对这些事情似乎是一无所知,从来也未曾因此问过雯夏。就连雯夏私藏那些值钱物件的事。永嘉也从未插口。
名单之中并没有王弼,雯夏却也没有将他加进去的意思。雯夏知道依着王弼那个性格,自己请他是断断请不动地,这请柬送去,九成九会是碰一鼻子灰再被那人长了刺的舌头狠狠挖苦两句,与其自找没趣,不如明哲先退。
雯夏无奈地笑笑,自己这般想,可也算的上是王弼地半个知己?只可惜在那人眼中,自己就是个讨厌的家伙,那人可是多一秒也不愿意和自己呆在一起地。
雯夏起床地时候已经是午后,吃过不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餐后,又为了名单地事情耽搁半响,等到雯夏闲下来抬头望天的时候,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
“真是糟糕,起得这样晚,也不知晚上睡不睡地着了?”雯夏嘀咕着,眼见天色已经暗了,心想自己便是想要出去,也会被苏曼阻拦吧?而且这么晚也没地方好去的,只是呆在屋子里实在无事可做。雯夏看看小艾和几名婢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更觉得无聊,站起身,道:“去后园走走。”
雯夏本以为到花园中总是会不闷了,只是正值百花落尽的秋季,院中入目的除却残比凋零的枯枝残叶,便唯有一簇簇的菊花零零落落地盛开着。大概是司马炎并不喜欢菊花的关系,这司马府中花园里的菊花也没有受到什么好待遇,既无珍异品种,更没有好好修剪栽培。一眼看去便都是些野菊花,长在偏僻角落里,无人察无人看,静静地开了,又静静地衰败。
不美不艳,也不长在那些显目的地方,这些菊花却依然是那样繁茂。不漂亮不美艳,却也不必像那些美丽的花儿一般,在最美丽的时候被人剪下来作为装饰。这些菊花可以完完整整过完自己的一生,招蜂引蝶传播花粉,枯萎后依然可以留下种子。
雯夏慢慢地蹲下,看着眼前那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黄色花团,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塞得慢慢的,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只觉得心里憋闷地难受。前一世的雯夏不正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么?却总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走上万众瞩目的位置。这一世的雯夏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拥有了万众瞩目的地位,却想方设法要逃避。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便落了雯夏满头满身。小艾在一旁见了,伸手替雯夏拂掉。雯夏伸出手,接住一片从头上落下的叶子。那叶子已经变作黄色,不过水分还在,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一叶知秋。
第八十九章 一叶而知秋
得知司马懿要见自己的时候,雯夏正盯着窗外已经有些光秃秃的树枝发呆。永嘉昨夜又出现在雯夏的梦中,只是永嘉的影子一直飘飘忽忽的,既不肯接近雯夏,更不肯开口说话。只是那么模模糊糊地看着雯夏,也不知她是喜是忧。雯夏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醒来之后,永嘉的影子一直在雯夏眼前晃来晃去,扰地雯夏心神不定,看着窗外已经叶落枝秃的树梢,不知不觉便愣了许久。
司马懿,司马懿。雯夏恨不得在自己脑中装一个搜索引擎,将关于司马懿和司马家族的所有事情都搜出来。她现在是后悔不已,当初学历史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好好地学魏晋这段时期的事情呢?就算没学好历史,当初看三国的时候,多看看三国后期的事情也好啊!多多少少总会对这个时代有些了解的。可是现在除了能想到司马懿生性多疑,被诸葛亮一个空城计骗地退兵以外,雯夏居然再想不到其他任何与司马懿相关的事情。
生性多疑的老头会是什么样子?雯夏在心中为司马懿勾勒出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他的眼神会是很奸诈吧?也许应该有个尖尖的下巴,腮下无肉应该是这种人的容貌写照。或许总是会皮笑肉不笑地发出“呵呵”的声音,让人无法探查其内心情绪波动?也许司马懿的容貌和司马炎会有几分相似,不过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而已?
不过见到司马懿的时候,雯夏才知道自己这些猜测都错了。司马懿虽然已经是个老头,一脸的菊花,但是身板却依然健朗。直身跪坐在堂中,丝毫不见驼背。司马懿身旁立着的是司马炎,而另一头并肩跪坐着两名五六十岁地男子。那两人容貌也有几分相似。看情势,那二人应该便是司马昭和司马师两兄弟。兄弟二人在司马懿死后相继把持曹氏政权,成了这个国家实质上的主人。
见到雯夏进屋,司马懿哈哈大笑着道:“看看,我们的小丫头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雯夏有些意外地看着司马懿,听着他爽朗地笑声。心中暗自诧异,眼前的司马懿可和三国演义里那个老奸巨猾地家伙大不一样啊!或许是“人不可貌相”?没人规定过奸诈多疑的人便一定要长一张奸诈多疑的脸,也没规定豪爽的人就一定长着一张豪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