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听你说!”我强硬的坚持,虽然我早认定了古痕爱我,可这次,我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古痕认真的看着我,半响没有说话,我忽然有些紧张,回看他,他郑重而正式的看着我道:“我,古痕,对天起誓,今生唯爱李霓裳,至死不渝,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我急忙捂住古痕的嘴,“不许说‘死’啊,‘天诛地灭’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知道醉城人极看重誓言,从不轻易起誓,古痕此举无疑已证明了他对我的爱是真非假,我何必要他的毒誓。而且他若能活着,即使不爱我了,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个小女人,想我爱的人也爱我,可我却更想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我摸上古痕的脸,“你能不能帮我把‘鹰链’解开?”
古痕柔握住我的手,“解开做什?你是我的女人,就要把它戴一辈子。”是啊,我也好想能戴一辈子,让它证明你对我的珍爱,可若是不解开它,我要怎么救你啊。
“古…”
“少主,到时辰用药了。”我正要试图说服古痕,红夫人在外出声打断了我与古痕宁静的独处。古痕放开我,“你再躺躺,连日奔波,肯定累了,我明早再来。”
“不如,我陪你去用药…”我急忙出声,不想与古痕分离,即使只是短暂的半个夜晚。
古痕浅笑,“明日,我陪你用膳,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用的那药药味刺鼻,对你身子不好,你就别去了。”古痕努力安抚我,让我好好休息,我想了想,或许他不愿我看到他痛苦时的模样,只好顺了他。目送古痕出门,我便躺回床上,或许真是累坏了,不会儿,便进了梦乡。
[第四卷宿命:第七十九章称帝]
梦里面,我又看到了一个个如绝美画卷般的场景。大多数场景里都没有人,我孤独一人在美轮美奂地宫殿楼阁中行走,走着走着一对恩爱情人缓缓闯入我的视野,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似乎看不见我。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想看个仔细,这一看,竟几乎把我吓醒。
场景迅速转换,金碧辉煌的高堂大殿之上坐着这对情人,男龙女凤,竟是一朝的帝王与皇后,正在接受朝臣叩拜,他们的服饰奇特,不似现今所有…看着看着,梦中我也已是一身冷汗淋漓。
场景继续变换,第一次出现了战争的场面,虽是小规模的战斗场景,出现在我眼前却让我如亲身经历般惊心动魄。华服皇后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城下万箭齐发,直向她射来,她不躲不避,噙泪看着城下的英伟皇帝。一脸冷峻的皇帝引弓拉箭,眼见一只利箭从皇帝之弓射出,直向皇后而来。
那瞬间皇后蓦然平静的笑了,凄然的笑。仿佛她终于明白了什么,眼里不再有任何眷恋,她的灵魂已从身体中抽离,余下的不过是一具俗世躯壳,没有了希望,也没有生机。
就在利箭封喉之际,一个高大的戎装男人挡在了皇后身前,以他魁梧的身躯护住身后那抹绝望的娇弱,挡住了十数只利箭。而后吐血倒在皇后的怀里含笑而去,那一刻,我深刻感受到了皇后的心痛和绝望,她迷离的眼遥看城下决绝傲然的身影,凄然的笑着,对怀里永不会再睁眼的男人幽幽说了一句话,便抱着他径直跃下了高高的城楼…绽放了生命陨落前最后的绝美笑容…
那笑,令人见了,心痛不已。
“不要啊——”我大呼着从梦中惊醒坐起,衣裳早已汗湿彻底。
“怎么了?裳儿。”一只手将我揽入怀抱,古痕担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呆呆的倚在古痕怀中,眼前仍是皇后跳下城楼时绝美的笑,那笑是我见过的最令人痛心的笑。她的绝望竟如我亲身经历般,入我骨髓,撼我意志,我久久的沉醉在梦里,难受不已。
皇后最后的那句话萦绕在我的耳傍,良久不曾散去,“千秋万世,纵使我依旧不爱君,誓将永世不忘君。”
皇后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皇帝又为何要射杀她?…我呆呆的没有焦距的看着古痕,“他为什么要她?”
我使劲的摇晃着古痕,迷离的看着古痕的脸,“他为什么要杀她?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古痕轻拂着我的背,急道:“裳儿,怎么了?裳儿,你看着我,看清楚,怎么了?”
听到古痕急切的声音,我的心志终有所回归,我昂起头,看了半响,“古痕,我做了一个恶梦…”
“只是个梦,”古痕淡笑,“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
“不,不是的,”我直觉摇头,“这个梦很真实,就像真的一样,它太可怕,太可怕了。”
“那究竟是个什么梦,你梦见了什么?”古痕柔声问我,轻轻拂开垂在我眼前的青丝,捧着我的脸,认真道:“裳儿,不论你梦到了什么,那都只是个梦,记住,那只是个梦。”
“我…”我停了口,叫我如何告诉古痕梦里的场景,那对我来说,太过震撼,那是我从来不曾想到过的景象,“我…”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梦太真实,令我感到惊恐。
“没事了,”古痕抚着我的脸,“裳儿,看着我,无论梦见了什么,都没事了,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你…何时来的?”我努力克制由心底漫散开来的惊恐,从古痕怀里坐起,看着他俊美无涛却苍白病态的脸,甩开梦的纠缠。
“来了一会儿,”古痕露出一个淡笑,“你还没醒,我就坐下来了。”坐着看我睡觉?我疑惑的看向古痕,他何时有这个嗜好了?仔细想想,我这次回来,古痕似乎变了许多,不如以前那般压抑情感。不觉间,他浑身的冰冷也退了许多,这一夜来,脸上绽放笑得次数比之前的总数还多。
难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忐忑不安的追问古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古痕柔捏着我的手,避重就轻,“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我停下来,意识到古痕这是转移话题的伎俩,不依不饶道:“说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刚刚那个梦,正是要向我预示什么吗?
“没有,”古痕正经的摇头笑道:“衣裳都湿透了,你先起来沐浴吧。早膳我已命人备好,用完早膳我还有许多事与你说。”
古痕将我扶起,爱怜的摸着我的青丝,“别瞎想了。”他从身后拿出一套新衣裳递给我,“沐浴完,试试看。”
我惊疑的瞪大了眼,“你送给我的?”我禁不住怀疑,眼前这人是我认识的古痕吗?他这般…铁定有事瞒着我,莫非他认定自己必死无疑,时日无多,才会不再压抑心中柔情,有此改变?
“古痕,”我拉住古痕的手,“我找回了极品诛颜,你不会有事的。”
古痕淡淡的看我,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对极品诛颜的事态度并不积极,“我知道,谢谢你,裳儿。去,先去沐浴吧。”
我将新衣裳拿上,到了浴房,任飞羽伺候我沐浴,心思一直游弋在梦与古痕之间,那个梦让我惊恐,惊恐梦中的情节;这个古痕让我还害怕,害怕刚刚见到他就要失去他。
“少夫人,您真好看。”飞羽惊艳道。
我回转心思,看着身上的新衣裳,质地飘逸,色泽纯白,我很喜欢,古痕已摸准了我的喜好,只是,“可惜我的身材变形了,浪费了这么好看的衣裳。”穿不出这套衣裳的精髓。
飞羽道:“才不呢,少夫人怎么穿都好看。”
“是么?”我心事重重的应声。
回到房里时,古痕已命人将早膳送了过来,见到我,他露出惊若的目光,“很好看。”
“真的?”
“真的。”古痕深深的点头,看了他病态的模样,一丝酸楚涌上我的心头。若换了别的时候,他说这话,我一定会甜甜一笑,女人总对心爱男人的恭维话感到甜蜜,百听不厌,更何况古痕以前从未这般温柔的夸过我。可现在,我却只感到酸楚…
我勉励笑了笑,没有多话,古痕也不再说什么。用膳时,古痕一直盯着看我吃,看得十分仔细。我极力避过古痕的目光,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我知道,古痕瞒着我一些有关他身体状况的事,是不想我难过,为了让他心安,我一定不能表现出难过的情绪。
很快,吃完了早膳,古痕扶我到软塌上坐好,顿了顿,“霓裳,有些事我要告诉你。”什么事?我用眼神询问。古痕接道:“恐怕你需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日。”
“这是为何?古府发生了何事?这又是哪里?”我急问,想来古府一定发生了什么。
古痕笑笑,“这是我在东辰郡的辰山别苑,较为隐蔽,知道这处所的人不多,你在这里会比在古府安全。”东辰郡毗邻赤唐国卯城,是醉城东边的郡,也是地域范围最窄的一个郡,但这个郡是四郡中最富庶的一个。当初龙文远率军出征卯城帮助赤唐国对付虎利大军,许多军用物资,就是直接从这个郡征调的。
“这是为何?”我不解。
古痕接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水泽宇驻守在醉城北方,玉建业则率十万大军围攻北番郡,虎利败退的大军游弋在南晖郡外,就醉城而言,眼下只有东辰郡最安全。而且它毗邻赤唐国,龙文远的大军会直接借道东辰郡回援…”
等等,“你的意思是,醉城若是朝不保夕,我能够借道东辰郡逃回赤唐国?”这就是古痕把我接到这里的原因?他这是在千方百计保我周全,因为无论醉城在战争中能否保存,我都有安全的退路,甚至可保我不受一丝一毫的损伤。
古痕做这种安排,难道他没有信心守住醉城?“那你怎么办?醉城怎么办?”
古痕怅然一笑,“这只是万全之策,我不允许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醉城,我会竭尽全力保全无辜百姓…”
“你有几层把握可保住醉城,”我盯着古痕,“我要听实话。”而不是竭尽全力之类的空话。
古痕看着我,“昨夜之前有七层,今晨之后只余两层。”
“怎么会这样?”我惊惑道,一夜之间,怎么就少了五层的信心?
“因为今晨我接到消息,”古痕顿了顿,“日月国嘉乐帝牧原因其荒淫无道,行乐中为其宠妃和部将毒杀,由于嘉乐帝无子息留存,诸王与大臣纷纷拥戴云楚入住皇宫,继承大统,改元‘睦和’。云楚昨日已成为日月国名副其实的皇帝。”
“是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惊讶,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云楚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主宰天下?日月国的这个帝位恐怕早在他的计划之内了,不然他为何曾经拒绝牧原封他为“永乐王”,而宁愿一直被人称为“云世子”。因为他要的可不是一个“王”的头衔,他要的是成为一统天下的“帝”。
哼,所谓牧原荒淫无道,为其宠妃和部将毒杀,这只怕全都是云楚地计谋,难怪我逃回醉城,云楚没有工夫拦截我,原来他已经等不及要做日月国的这个皇帝了。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能够比称帝更重要。
[第四卷宿命:第八十章政谈]
称帝天下,对云楚来说,或许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如今,称帝日月国使他朝着一统天下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我不知道他走到这一步算尽了怎样的机关,他一贯是个难以揣测的高深男人。我只知道,他若没有筹谋到极致,以他长公主之子的身份是绝对入主不了一国皇宫的。皇宫里的皇位架在多少人的尸骨之上,踏上去就能见血,自古以来,哪朝哪代围绕皇位皇权没有溅血溅泪的血腥故事?
日月国也不例外,以一般皇朝的祖制传统来看,牧原虽无子息,但尚有不少年少的嫡脉兄弟,或是叔伯兄弟,乃至同姓子侄,总之无论怎么排资论辈,也绝对论不到异姓子侄云楚继承皇位。但事实却是云楚真的做了皇帝,不管其中的内幕细节究竟如何,无论将来记入史册的继承理由听起来是多么的正大光明,这都只能说明,云楚窃取了这个皇位。
一个尚武的国家,兵权是皇位的保证,云楚正是有了这一柄利剑,才能在日月国错综复杂的皇宗大臣的势力网中胜出,登上皇朝最高的宝座。对百姓而言,谁做皇帝,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这个皇帝能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我不由得为逝去的嘉乐帝牧原扼腕叹息,曾经的那个翩翩佳公子,正值才俊风流时节,若能再给他些时日铸炼,或是他没遇到云楚这样的对手,又或者他并非一国皇帝,那么,他或许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能得以善终。
奈何天不佑他,让他以年轻帝君的身份遇到了野心勃勃实力卓绝的云楚。
古痕平静的看着我,停了片刻,他继续道:“云楚登基之前,玉建业的十万大军只是在佯攻北番郡,其目的之一在于转移人们对国内政变的注意力度,为了给云楚登基赢得时间,他们不得不佯败拖延战事。”这就是十万大军攻不下醉城一个郡的真正原因吧,这十万大军也不过是助云楚登上帝位的一级阶梯而已。
“围攻醉城的目的之二在于树立新君威信,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新君登基要么严遵祖制,以嫡长子身份继承大统,要么需有大功于民,否则难顺民心。征讨醉城名义上是为民扬志,其‘先帝’牧原在时每逢大战皆败,既张显了牧原的无能,也未能长日月国国民之威风。尚武之国,皆有以武扬威之志,云楚继位之后,无论是为树君威,或是为逞私欲,必定命玉建业全力攻下醉城。而此次…”
古痕又停了片刻,缓缓道:“龙文远的回援大军日夜兼程赶回醉城,将士久战又疲于奔波,战力难强。但日月国却将强兵多,玉建业又素有威名,协同水华宇,虎利之辈以逸待劳,威力不可小觑。他们若是发起总攻,我方保城胜算便只余两层。”
发起总攻?我似乎听出了些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三家同时进攻醉城,醉城便只有两层生机?”我按自己的想法解读古痕的话,“那如果只有云楚一方独攻醉城,醉城的胜算又有多少?”
古痕听了我的话,赞赏的回笑,“我的裳儿,果不是寻常女子能及。”是啊,我确实是不寻常的,我暗思,我比这时空的所有人都多了一千多年的历史财富。我在那个资讯发达的时空生长,什么王侯将相的故事,什么血雨腥风的战争…没有见过?何况我主修医学之外,还辅修了历史学,只这份见识,便注定我必须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更遑论我上大学之后就被老爸带入了不见血的战场——商场磨练应变能力和处变不惊的淡定态度,虽说我至今仍无法从容面对一切变故,但至少能比这里的古代女子更理智,镇定些,表面看来,也会更从容一些。
古痕淡笑着看我,眼中卷带无尽的爱恋,“若是只应付云楚一方,多有六层,少有四层守城把握。只是他们三方既已结盟,你倒说说看,需以何种方式分裂他们?”古痕意味颇深的看我,不再多说,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而且心中自有了一套方案。
我的思维迅速飞转,思忖着分离云楚、水华宇、虎利三方联盟的办法,这三人间的联盟,我在从日月国回醉城的途中就已经思考过。他们三方之所以联盟,最大的利益共同点就是醉城的财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相反,他们的利益冲突更大。水华宇想成为和国的皇帝,或许也想一统天下,这些都是云楚不能接受的,而虎利则只想南蛮能从赤唐国独立出来,他这种分疆裂土地域为王的思想,也是云楚不能允许的。
这就是说,云楚、水华宇、虎利眼前能成为连成一线的“朋友”只为了蝇头小利,从长远来说,一旦云楚消灭了最强有力的对手古痕和青冥,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再制衡他,那时他一家独大,水华宇、虎利的命运就堪忧,这恐怕并不是他们愿意得到的结果。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古痕,“只要他们明白了这点,他们之间的联盟必定会名存实亡。”水华宇、虎利于醉城除了财富之外并没有更深远的利益点,不像云楚那般势在必得,“水华宇、虎利若要达成其独霸一方称王的目的,只有保住了醉城以醉城牵制云楚,方有可能实现,否则他们的下场只能是狡兔死,走狗烹。”
古痕含笑看我,“可他们若是无故违背盟约,势必激起云楚的报复,难道他们不担心为云楚所灭?”
“这种担心在所难免,”水华宇、虎利在云楚面前毕竟处于弱势,“但这种担心也很好解决,一旦醉城承诺牵制住云楚,云楚便再无暇顾及水华宇、虎利,我们再制造些‘借口’给这二人,让其可以有理由不全力参与围攻醉城的战争。”
古痕继续问,“这么说,你已经想到了这个‘借口’?”
“或许,”我停了停,又想了想,“或许虎利比较好对付,”云楚就曾经说过,虎利是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男人,“云楚既然可以用花向晚说服他反叛赤唐,我们或许也能借助花向晚之力令他有‘借口’不再出力攻打醉城。”我一直认为,即使是云楚口中儿女情长的虎利,反叛赤唐国也并非为了花向晚,红颜充其量只是男人野心下的一个“借口”,就像中国历史上开关迎清的吴三桂,没有陈媛媛,他还会找到其他的降清借口。
古痕不置可否,“然后呢?”
我缓缓道:“我们需先派人向虎利呈清个中厉害,说服他在日月国与醉城之争中只做看客,而后设法将花向晚‘迎回’醉城,为虎利制造‘借口’。”
古痕对我的话并不评论,“那么水华宇呢?”他接着问:“该为他制造怎样的‘借口’?”
“嗯…这个可能比较困难。”我想了想,“要想水华宇有充分的不参战理由,恐怕需要太子水净宇对其宣战,可是水净宇…”他此时正在玄德城整顿军政民务处于养精蓄锐的阶段,要怎么才能说服他主动回击水华宇?
这是个颇大的难题。我直觉水净宇这个人并非善类,他应该也是一个颇为厉害的角色,否则他怎会想出将花向晚送给古痕的“美人计”?而且他提供的信息——“极品诛颜在助妍山”显然是假的,如果不是他也为人所骗,就是他阴谋挑起云楚与古痕因极品诛颜的争端。
若真是这样,他就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其诡计阴谋可能并不逊于云楚。他不仅知道极品诛颜对古痕的重要程度,而且知道依照云楚的性格绝不会对古痕坦诚助妍山上没有极品诛颜的事实。
古痕救兄心切,就算他再生性淡漠无欲,最后也一定会为得到极品诛颜而与云楚起争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水净宇所求的是不是正是云楚协同水华宇对付古痕,待各方俱伤之后,他再从中获益?
若是这样,他势必不会主动挑起与水华宇间的战事,助我们为水华宇制造“借口”。他最可能做的是坐山观虎斗。
我暗惊,将我想到的这些统统告诉了古痕,古痕似乎并不意外,想来“花向晚事件”后,他特意关注过水净宇其人。
古痕看着我淡淡道:“水净宇其人在外人看来是个弱势太子,岂知这正是他精明的地方,说实话,他文不及六皇子水墨宇,武难敌五皇子水泽宇,文韬武略皆不及人却能以懦弱长子的身份成为太子坐稳和国东宫多年,只这份能耐就不是常人能及。”
“更难得的是,水墨宇文能定国,水泽宇武能安邦,却都愿辅佐水净宇登上大统,能引贤助之,这一点又非常人能及。事实上,若非有水墨宇、水泽宇相助,和国政局早已为水华宇大定,哪里还会有这么长的对峙期任他养精蓄锐。”
我听罢叹道,水净宇这般不简单,“这么说来,要劝他向水华宇宣战是不可能了。”
“…这也不见得。”古痕话锋陡然一转,我一惊,静待下文。
古痕接道:“别忘了还有水墨宇其人。”
“水墨宇?他?”我稍有些讶异,难以相信,他能左右水净宇的决定么?舞文弄墨,弹琴普乐他在行,可政治谋划,“他能行么?”
古痕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你可别轻视了他。”
注:文中和国二皇子名为“水华宇”,前几章可能有误写为“水泽宇(五皇子)”,特此说明,有时间,我会纠正过来。
[第四卷宿命:第八十一章奇怪]
“并非我轻视水墨宇,只是…”他那样温柔的男子,谈笑中全是风雅,政治这场勾心斗角不见血的战争,他能做怎样的主角?
古痕并不讶异我的质疑,淡淡道:“你有质疑,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真正的他。”
“真正的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何谓真正的水墨宇?在我的心里,他是个春风般能温暖人心的儒雅男子,在赤唐国,他是和国的六殿下,是我李霓裳的未婚夫。我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我从没想过真正的他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