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袁振峰又匆匆跑到医院去。好几个战友的家人过来了,他要先过去看看。住院的战友,退伍基本已经成了定局,他现在每天除了这些事,就是到处跑腿找人找关系,希望能安排好他们以后的生活。还没到病房就听到一阵阵的哭声,他快步跑了过去。“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到袁振峰,整个人哭着扑了过来,袁振峰连忙扶住她:“大娘,大娘您先别哭…”
“解放军同志,我这小孙子是老婆子的命根子啊…”老人家捶着自己的心口,满脸都是泪水:“老婆子也知道当解放军,那是要保家卫国,可我这小孙子现在才十八岁,这手掌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说完把袁振峰推开,又坐在窗前痛哭。
“排…连长,我奶奶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在意啊。”小战士看看袁振峰,前些日子,他家里人还没到的时候,连长天天往医院跑,要战友照顾好大家,虽然他入伍也才两年,但是他真的很高兴能上战场杀敌,至于以后?他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顾不了这一家子么?侦察连出来的兵各个有自己的傲气,再说他也只是没了手掌,比起牺牲的战友,好太多了!
“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息,回头连里会有人过来送饭,你劝着老人家也吃点,我先去团部了。”袁振峰说着又匆匆出去,不过他先去的是医务室,刚才这一扶,他伤口裂开了,还得重新包一下才能去团里,跟其他人一起商量伤员的后续安排工作。这可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接下来的日子,安排退伍兵的工作,安排到来的家属,还有补贴、抚恤金的计算发放,忙的袁振峰团团转,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样了。等到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张辰秀的信也到了。
小猴子抱着一箱东西,手里拿着信到了袁振峰的房间,伸头一看就看到他低头在写什么东西,连忙喊了声报告。袁振峰喊了进来后,小猴子把箱子跟信往他桌上一放:“连长,这是你的。我去后勤那边,顺便给你带过来了。”袁振峰看着很熟悉的字迹,嘴角微微一弯,把小猴子惊的连忙跑了。从战场上下来以后,连长可从来没笑过了!他们侦察连气氛一直都很低迷,现在连长看到一封信居然笑了,虽然一闪即逝,可有总比没有好啊!
也许是因为还捎带着东西的缘故,张辰秀的信在路上跑了很长一段时间。袁振峰把信小心的拆开,慢慢的开始看。
“叔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回信给我,难道跟哥哥一样去了战场吗?哥哥已经回来了,我想要是你上战场,也应该能回来了吧。学校给哥哥放了一个礼拜的假,他居然是带伤回来的,气死我了,上战场也不跟我说一声,难道我就那么不通情达理吗?…叔叔,我给你捎了点东西,那装在罐子里的是野草莓酱,我去山里摘来自己做的,尝过的人都说不错,我给哥哥带了一些去学校,给你也带点尝尝,这个营养很丰富的哦。顺便告诉你,你的可比我给哥哥的多,不准浪费!此致!张辰秀一九七九年四月”
袁振峰拆开箱子,里面是纸袋子装的一大袋红枣,还有一罐东西,想必就是小朋友说的野草莓酱了吧。罐子周围都是布头,他把罐子拿出来,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小勺子,小朋友准备的可真齐全。他把盖子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里,酸甜酸甜的,不过不是很浓厚的那种口味,他倒是真的挺喜欢的。
把盖子盖好后,他把东西往旁边一放,开始给张辰秀写回信,这段日子以来,他从之前的迷茫到现在的确定。上过战场的人都称得上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不想让自己这辈子后悔,小朋友现在是还小,可他愿意等她长大,他也会亲自告诉那个小丫头,她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他的了!
66第 66 章
张辰秀最近在瞎忙活,空间里的东西太多了,她把蒲瓜都切成片摊开来晒,至于白菜、包菜都被她腌制起来了,一个人消耗能力有限,她都快郁闷死了,而且家家户户都有种菜,这年代,想卖都难!要是送给别人,搞不好还会招人怀疑,弄得张辰秀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辰锡倒是能吃呢,可他在学校啊,总不能隔三差五就寄过去吧?!
不过张辰锡最近倒是写信勤起来了,一个礼拜最少一封,字也写的多,弄得张辰秀都觉得奇怪了,怎么最近这么乖了?偶尔还说点在学校的趣事,什么新生浪费粮食啊,想出去玩啊被逮到啊,还有半夜紧急集合,东西一路掉,教官们一路捡等等等等。张辰秀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他什么都瞒着她导致张辰锡现在诸事坦白交代,不过知道跟自己说说也好,省的到时候他放假回来俩人闲聊的话题少掉。
她收到袁振峰回信的那天正好是礼拜六,不过天气有点糟糕。她跟徐丹说了一声后就一个人先回去了。徐丹这小妮子吃过午饭以后还要去李国家看他妈妈,这还没过门就那么贤惠了,把她那几个哥哥气的,这妹妹都快成别人家的了!不过这也导致李国后来娶徐丹过门的时候,受到她那几个哥哥好一顿刁难。
等她到家把信拆了,看完以后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消息了。原来袁振峰也上了战场,他说自己受了点小伤,还很谢谢她寄过去的东西,说味道很不错。
见袁振峰喜欢,张辰秀也高兴了,她准备把自己做的其他什么小东西也给他寄过去些,顺便让他点评点评,要是好吃就寄一大堆过去,像给张辰锡一样,两个大男人,应该能吃掉不少吧?
战争结束了,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日子就这么平淡着过了。可谁想到,华夏的部队才刚刚各归各位呢,越南又开始挑衅起来了。
他们不断在边境造成流血事件,而且来挑衅的还是他们的正规军,甚至向华夏境内的农场、村落、学校开枪开炮,华夏人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可战争刚结束,部队陷入休整状态,各军区只能轮番派遣军队去作战。袁振峰所在的部队因为在之前冲在最前端,所以这次的作战就没他们的份了。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休整、训练。
新兵也已经分到他们连队了,所以袁振峰越来越忙,对他来说,现在每天唯一的消遣时间就是看看张辰秀的来信。要是没有新的信寄到,他就看看她以前写的那些信,一封一封的,都被他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抽屉的小盒子里,盒子还被他锁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压根不敢直白的告诉张辰秀,她才十六岁,他真怕自己吓到她。
张辰秀虽然觉得这个‘叔叔’对自己越来越关心了,可完全没想到人家已经把注意打到她头上来了。眼下,她正觉得奇怪呢!
“哎,小丹,我问你个事儿。”张辰秀坐在位置上想了一阵也没想出来原因,索性就问徐丹去了,反正她‘百晓生’嘛。“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徐丹撅了撅嘴,不过还是走到张辰秀旁边坐下来。“你能忙什么啊你?不就是给李国做衣服么,哼,以为我不知道啊?!”张辰秀低声说了后还斜了她一眼,还没过门就这么光明正大的!
“小声点!”徐丹看了下周围,还好这中午的好些同学都去吃饭了,教室没什么人,不然被人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啊!“到底什么事你赶紧问吧。”徐丹轻轻掐了下张辰秀,吓到她了,居然这么大喇喇的把她做衣服给李国的事说出来,哼,还好她小声说的,不然看她怎么收拾她!
“我说,知青不是回城了吗?为什么王玉梅还在半腰村啊?”张辰秀想到昨天看到王玉梅那样子,十足的农村大妈样,完全看不出来当时下乡的时候是多么好看。“她啊?听说怀孕了,走不了啦。”徐丹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是吧?之前知青们请愿要求回城,她应该有数了的啊,怎么还怀上了?”张辰秀目瞪口呆了,这知青不都盼着回城么?王玉梅是怎么回事啊?
“做人太坏,被其他人举报了呗,回去的名额也没了。”徐丹靠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她跟王来两个人当初做的缺德事儿有多少啊,坑了不少知青了,还想那么回城?做梦的了!”
张辰秀其实也只是随口问问,因为她记得那个时候王玉梅看自己的样子,有点可怕。不过事情过了好几年了,听说王来年初也因为知青们的举报被撤了下来,她就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了,想找自己麻烦他们也没办法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小丹,为什么半腰村的事情你也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张辰秀突然一脸鬼祟的靠近徐丹,差点碰到她脸。“你不是叫我‘百晓生’么,百晓生知百事,很正常啊!”徐丹一脸平静的回到,好像平日里那个八卦到极点的人不是她一样,装!真装!张辰秀嗤之以鼻的闪人去了。
见张辰秀走了,徐丹才想起来自己这衣服有个地方一直收不起来还想问问她呢,结果居然忘记了,只能等她再过来了,不然这么正大光明的把衣服拿到外面去,她可不好意思。若是传到她哥哥那边去,估计要被三个哥哥哀怨的眼神淹没掉!
六月,距离高考没多少日子了。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张辰秀的作息时间倒是越来越平常了,每天晚上睡觉不超过十点,老师布置的东西写完她就收工,不再多看一会儿书,只管自己休息了。
知道她高考临近,张辰锡跟袁振峰很默契地停止给她写信,以免她分心。因为张辰锡早早的说明自己暑期要在学校加强锻炼,也许还会到部队去学习,所以张辰秀打算在高考结束后去学校看他,至于袁振峰,他给了张辰秀一个…惊吓?惊喜?
考试那天,天气闷热闷热的,她坐在教室里答题写的很快。她跟徐丹、唐秀秀不在一个考场内,考场的窗户全部开着都没什么作用,大家唯一的感觉就是热气腾腾啊!都快要被蒸熟了!
上午考完以后她整个人都带着困意,被烈日晒的甚至还有点犯困了。一出学校的大门看到一抹军绿色站在那边,作为一个满脑子只有试题和到哪里吃饭的人,张辰秀只是简单瞄了眼就把视线移开了,虽然那个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小丫头。”袁振峰明明看见张辰秀看自己了,怎么还拐弯走了呢?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她旁边去。“啊?叔叔是你啊!”张辰秀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不是应该在部队里么?“叔叔你怎么过来了?”“我回来探亲,碰巧你考高,我就来看看。怎么样,题目难不难?”袁振峰像一个‘长辈’一样轻轻摸了摸张辰秀的头发,很‘和蔼可亲’地问。
“还好啦,类似的题型做了不少,所以没什么难度。”张辰秀被太阳晒的整个人蔫蔫的,完全提不起精神。“走吧,叔叔带你去吃饭,吃了饭你去县里招待所睡一觉,回头好好参加下午的考试。”‘叔叔’这两个字是袁振峰咬牙说出来的,谁会喜欢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叫自己叔叔啊?这称呼够他郁闷的了!走在张辰秀旁边的袁振峰突然发现,快一年没见了,小丫头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一米六了吧。
“我还是去宿舍吧,住招待所好花钱的!”张辰秀看了他一眼,这人太败家了吧!“宿舍没风扇,多热,再说没休息好的话,你下午怎么考试啊?这考场就跟战场一样,要准备充分,精神集中才能大胜仗,知道没有?”袁振峰驳回张辰秀的‘请求’,顺便还批了她几句,这休息不好,下午怎么考试啊?傻乎乎的。
在袁振峰的强烈要求下,张辰秀还是去招待所休息了。一共三天,张辰秀这三天都是在招待所午睡的,袁振峰也陪着陪了三天。对这个张辰秀一点都没想歪,心里还在那感叹这解放军叔叔太好了!知道自己哥哥不在居然还陪自己考试,还把招待所的房间让给自己休息,果然解放军叔叔都是好人呐。
她眼里、心里的好人,解放军叔叔袁振峰,他心里因为高考即将结束,越发紧张起来了,因为他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告诉这个小丫头自己的意思,是委婉还是直白呢?委婉怕她听不懂,直白点又怕直接把人吓跑了!在部队、在军校甚至在战场上都游刃有余的袁振峰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叔叔,我考完啦!”考完最后一门,张辰秀交了卷子就飞快地跑了出去,直接冲向袁振峰,跑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刹住脚步。
“考…考完了啊?自己估计考的怎么样?”袁振峰又摆出一副长辈样问。“还好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进省师范。”张辰秀笑了笑,谁让现在的录取是按成绩来而不是申报志愿来呢。“想当老师啊?”袁振峰走在张辰秀旁边,准备跟她一起去宿舍那边把东西收拾了拿回她家去,这也是之前他单方面决定好的,张辰秀在宿舍的东西不少,袁振峰怕她一个人拿那么多东西还要走那么远的路会累到,强制决定了。
“对啊,当老师可以桃李满天下嘛!”张辰秀上辈子很羡慕那些老师,羡慕的原因当然不是那冠冕堂皇的桃李满天下了,而是老师那长长的暑假、寒假假期啊!不过这点小心思可不能让人知道,以免破坏她自以为很‘光辉’的形象。
“女孩子家当老师也不错。走吧,去你宿舍拿东西,叔叔送你回家。”张辰秀乖乖的点头,因为这几天她已经深深的知道这个叔叔绝对的大男人啊!尤其是不许她挑食!还好除了这点其他的都是在为自己考虑,要不然她果断会跟他翻脸的!
两个人回到张辰秀的宿舍,把早就收拾好的东西提了出来,像凉席、书本这些重的跟不好拿的当然是袁振峰拿着了,张辰秀就背着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小被单小枕头,轻轻松松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我是告白呢还是不告白呢?委婉呢还是直接呢?⊙﹏⊙
67第 67 章
这么点的东西跟路程,对一个没事就负重越野跑的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张辰秀也习惯了背着这些东西,所以两个人走路的速度还算快,主要是袁振峰在迁就张辰秀的走路速度,女生嘛,慢点也是正常啦。“叔叔,你哪里受伤了啊?”张辰秀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这个事情,被考试弄得自己都忘了问了。
袁振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上身,笑了笑。“你还笑啊!”张辰秀瞪了他一眼,这些人去当兵是怎么回事啊?受了伤还觉得无所谓,感情一个个都认为伤疤是功勋章呢?“我那是轻伤了。”袁振峰见这小丫头瞪自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开口解释了下。
“我给你的野草莓酱吃完了吗?”张辰秀想到野草莓这玩意儿还有补血功效,随口问问,要是吃完了,这次多让他带点回部队,反正自己也吃不完!
“嗯,吃完了,挺好吃的。”作为一个男人,喜欢的对象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人家都会觉得好吃,何况张辰秀做的确实不错,只是袁振峰不知道啊,这丫头为了做野草莓酱试验了多少次,浪费了不少呢!
“那等你回部队了我给你多带些回去,我可是发现了一大片的野草莓,都被我摘了!”张辰秀的表情显得有点小得意,山林里的确有一大丛的野草莓,只是地方太偏僻,所以很少人去罢了。
“你一个人去的?”袁振峰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张辰秀。“是啊,怎么了?”张辰秀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袁振峰,停下来干嘛,家还远着呢。“那玩意枝桠上都是刺,你还一个人去摘一大片?”“你说这个啊,没事没事,其实小心点就可以了,我刚开始摘的时候老被那刺刮了,手上一道一道的,跟被猫爪抓了似的,现在早就好啦。”
“你…”看着张辰秀不以为意的样子,袁振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关心则乱,其实每个村里的姑娘,还不是每天都要干农活么?像徐丹家这样的几乎没有,唐秀秀在家还不是要干活么?农忙的时候她还会到地里帮忙呢。相比之下,张辰秀现在几乎都没怎么下地了,日子悠闲多了!
“我什么我啊?叔叔到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啊!给你做萝卜排骨汤,可好喝了,我哥也超喜欢的。”张辰秀那得意的小样让袁振峰眼神暗了暗,默默点了点头,因为要做萝卜排骨汤,张辰秀跟袁振峰先去肉联厂买了排骨再回去。
袁振峰第一次看到张辰秀家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整洁’,家里家外都被她收拾的很干净,厨房里的碗筷被整整齐齐的码在橱柜里,桌子、灶台上都擦的干干净净啊。
“叔叔你先坐,我去烧水给你泡茶喝。”因为张辰秀好几天没在家了,家里水缸的水也放了好几天了,只能先烧开。张辰秀把水舀到锅里,正准备去烧火呢,袁振峰自动自发地坐在灶膛前的小竹凳上开始烧火。
“叔叔还是我来吧,烧火很热的。”张辰秀绕到灶膛前想替换他,被袁振峰直接拒绝了:“你去外面凉会儿,这烧火太热了。”张辰秀看着他衣服连扣子都扣的那么一丝不苟的,太热了吧?“那你等等啊,我去拿东西给你吃。”张辰秀跑出厨房,她跟张辰锡的房间里她放了个西瓜备着,原本是在小豆子或者牛娃子过来的时候切给他们吃的,现在正好切了给袁振峰,只是可惜没放水缸里冰着,不然就更好吃了。
“哪来的西瓜啊…”袁振峰看到张辰秀抱着一个西瓜进来,还觉得奇怪。“前些天买的,就准备高考好了自己给自己庆祝下。”张辰秀手脚麻利的把西瓜切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盘里端给袁振峰,他也不客气,拿了一片塞自己嘴里,顺手又拿了一片递给张辰秀。
“我自己会拿啦。”话是这么说,可张辰秀还是接了过去:“叔叔,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啊。”袁振峰闻言点点头,张辰秀就抱着另一半西瓜被她切了一刀的西瓜去给牛娃子还有小豆子送去。
等她回来,水已经烧开了,袁振峰正拿着碗盛开水呢。“我来我来。”张辰秀快步跑了过去,袁振峰笑了笑:“盛好了,小丫头你怎么额头都是汗啊。”“跑回来的呗。”张辰秀笑眯眯的:“叔叔在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尝尝我的手艺。”说完不等他回答就到后院去摘菜了。
袁振峰本想说自己尝过她手艺了啊,那些腌菜味道就很好很下饭。不过这饭菜跟腌制的始终不一样,自己可得好好尝尝…要是小丫头手艺不行,以后自己做饭也一样。
张辰秀从后院摘了萝卜、小白菜跟丝瓜,又到储藏室拿了腌制过的鱼跟腊肉,准备做一道丰盛的大餐犒劳犒劳下自己跟袁振峰。其实她想做些补一点的,毕竟腌过的鱼跟腊肉营养都一般,但是她也明白,空间这东西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而且谁也不知道这空间什么时候会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顿饭,掌勺的是张辰秀,袁振峰乖乖的坐在那边烧火,烧的他整个人大汗淋漓的,弄得张辰秀很不好意思,要是她一个人,完全可以进空间用电磁炉烧啊!因为是夏天,天还亮着呢,袁振峰就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山里的傍晚风吹过来也舒服些。“叔叔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先擦一下吧,不然身上都是汗,会不舒服的。”她把脸盆、毛巾递给袁振峰,他依言接了过去,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张辰秀很好,要是嫁人了,也一定是个体贴贤惠的媳妇。
“叔叔你这次回来几天啊?”“十天,我后天就要回部队了。”现在交通不便,坐火车都要去市里,袁振峰在路上就最起码要花两天时间。“这么快啊?回头我把东西准备好给你带过去啊。”“好,我那几个战友都夸你手艺好呢。”袁振峰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是与有荣焉的那种,看得张辰秀一寒,这家伙该不是自己叫他叔叔就真拿他自己当她长辈了吧?不然那与有荣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喜欢吃就好。”张辰秀笑了笑,有人捧场实在是让她太有成就感了!想了想又说道:“叔叔,后天我跟你一起去市里吧,我想去趟省军校看我哥,顺便给他带点吃的,他说了暑假不会来了。”想到张辰锡不能回来她就蔫蔫的了,家里就俩人了,他还要苦哈哈地在学校训练,她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的好不好!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吧,我正好要去找战友谈事情。”袁振峰这谎撒的面不改色的,这家伙太精了,不过也正是因为精才只受轻伤(跟几个重伤者相比),要不搞不好就躺烈士陵园去了。“嗯,叔叔你多喝点汤啊。”张辰秀直接站起来去拿了个碗过来给袁振峰舀一碗满满的汤放到他面前,这么斯文干什么,这一顿不吃完明天她可吃不了那么多的剩菜啊!
袁振峰端着汤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了句:“小丫头有喜欢的人了么?”张辰秀的动作一顿,自己是幻听了吧?“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么?”袁振峰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问。“还没呢。”张辰秀略带尴尬地回答,虽然他们两个似乎挺熟了的,可这样问自己这种问题,感觉好怪啊!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袁振峰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那表情那语气,不像是在打听,倒像是长辈跟晚辈训话了。
“呃,老实的,专一的,有能力保护我的,有上进心的…”张辰秀说了四点,袁振峰对应了下,自我感觉全部符合啊,这下开心了,也不再问她事情,低头开始喝汤。张辰秀觉得这叔叔太莫名其妙了,问了自己奇怪的问题不说,问完就装没事开始喝汤,把她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