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从张辰锡的书包里拿出那双半成品鞋子递给自己妈妈，李妈妈接过鞋子仔细看：“改倒是能改，就是麻烦点，你看啊，这鞋子里面要做褶子，不然前面就不好看了。”说着便动手拆掉小半部分，折出几个褶子，用针线略固定，就递给张辰锡看。
如果就这样做起来，鞋子相比之前要好看很多，本来就是布鞋，前面也不指望好看到哪里去，但自己之前做的鞋面整个丑不拉几的，到时候见到秀儿肯定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这么一改就不一样了，秀儿肯定不会嫌弃了。
张辰锡跟李妈妈说了谢谢就坐下来开始缝，因为褶子是李妈妈粗略固定的，他还要多缝几针给订好了，老走山路的人，鞋子必须要密实，不然太容易坏了！
看张辰锡开始埋头做鞋子，李妈妈拽了李国进屋了。“妈去做饭，你跟辰锡说说，让他在咱们家吃了饭再走啊。”“成，我去跟他说。”李妈妈知道张辰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她儿子一直说班上有个人成绩跟自己差不多，两个人老抢着第一的位置，不过两个人关系很好，他也很照顾自己。
今天李妈妈一看张辰锡，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啊，不然也不会自己动手做鞋子，这布料还都是布头凑起来的，不过这也更显得这孩子懂事，谁家的男娃会自己动手做鞋子啊？张辰锡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因为张辰锡在，李妈妈特地蒸了条咸鱼，还炒了一个蔬菜，还有一道酱瓜。端上桌以后就喊两人过来吃饭。张辰锡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明明是来请教的，怎么好意思在他们家吃饭？感觉自己像蹭饭来了…
“辰锡啊，阿姨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可别嫌弃。”李妈妈看张辰锡站在一边，过来亲自拉着他坐下。“怎么会呢阿姨，李国前几天带学校去的酱瓜是您亲手做的吧？真好吃。”“好吃就行好吃就行，回头阿姨给你装些回去尝尝啊。”李妈妈对别人欣赏自己的手艺还是很高兴的，尤其这人还是自己儿子的好朋友。
“好吃你就赶紧吃，吃完把鞋子弄了赶紧回去，不然你妹妹要着急了。”李国把饭碗往张辰锡前面一放，坐下来开吃，这客气什么啊，自己吃他东西可从没客气过！
张辰锡一顿，自己怎么就这么迷糊呢？做个鞋子把妹妹给忘家里了，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这人一做起事情来，就老容易忘记时间…“还发呆呢，赶紧吃啊。”李国往张辰锡碗里夹了块咸鱼：“我妈的手艺，好好尝尝。”张辰锡闷不吭声开始埋头喝番薯丝粥，普通人家农忙一过家里伙食也就是这样，不然哪够一家人吃？不过这酱瓜配粥那是绝了，味道真好。
吃了一碗张辰锡就放下碗筷继续弄鞋子去了，李妈妈叫他多吃点他也说够了，倒是李国知道这人肯定是想起来家里妹妹在等了，开始赶时间了呢，便拦住自己妈妈。张辰锡的妹妹肯定做了饭的，他少吃点也没事，就当垫垫肚子了，反正回家还有的吃。
等张辰锡把鞋面弄好，请教了李妈妈鞋子后面怎么弄以后就急匆匆道别回去了，希望秀儿吃过饭了，不然到现在可要饿坏了！也都怨自己，怎么上个礼拜不先跟秀儿说一声，结果弄得今天这么晚…张辰锡一路小跑着先去取了棉胎，然后才匆匆往山上方向赶去。到了山路口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己村的杜树，对方一看到张辰锡就加快脚步冲了过来。
“辰锡，你怎么才回来啊？”杜树一到张辰锡旁边就嚷嚷了：“你妹妹生病了，到路口好几趟都没看到你人，被我妈赶回家休息去了。”“我妹妹病了？”张辰锡一呆，“是啊，前几天不是一直下雨么，估计是被雨淋到了吧。”杜树说着便跟上突然加快步伐的张辰锡。
“你不是下山的么，怎么又往回走？”张辰锡一边走一边问。“还不是我妈担心辰秀么，让我下山看看能不能碰上你…”杜树说着又快走几步，这张辰锡还真是碰上他妹妹的事情就整个人急起来。“谢谢啊。”张辰锡说完就连走带跑的往山上赶，怎么突然就觉得回家这路这么远呢？
平时要近一小时的路被张辰锡硬生生缩短了一半，这还是他背着两床十几斤重的棉胎赶路的结果。到了路口走几步就看到杜婶子，对方看到张辰锡直接冲他喊：“辰锡赶紧回去看看你妹妹啊。”“谢谢杜婶子，我先回去了。”张辰锡冲她打了个招呼连忙加快脚步回家去。
一到家看到房门关着，不过门没锁，他一进屋就看到张辰秀躺在床上睡着了，松了口气先把棉胎放到自己床上，再走到张辰秀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比自己的烫很多，而且额头上都是汗。张辰锡去端了一盆水，拿了条棉布过来给张辰秀擦擦。舀水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的碗里剩下的姜丝跟茶叶，大概是秀儿自己弄起来喝了发汗用的吧。回到房间坐在张辰秀的床沿边给她擦汗，除了额头还有脖子手臂。就这么擦着张辰秀愣是没醒过来，只是含糊的叫了一声‘哥’又继续睡了。
换了一次水以后张辰锡就搬了张椅子到房间里，坐在床边的踩凳上开始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着张辰秀。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除非张辰秀醒过来一起去那地方拿，否则他想给她弄点好吃的都不行，张辰锡叹了口气继续写作业，连厨房的锅盖都没掀开过，自然不知道自己妹妹连午饭都还没吃了。
第 30 章
写好作业后张辰锡转头看看张辰秀还没醒，不过没之前出汗出的那么厉害了。都说生病的人要吃点清淡的，张辰锡起身去了厨房，想给张辰秀做点粥。那里他一个人进不去，家里也没放什么好东西，只能先做点粥了。
去厨房掀开锅盖一看就愣住了，饭菜都还摆在里面，已经冷掉了，看样子秀儿连午饭都没吃，还好自己想到煮粥，不然等秀儿醒了再煮可就要饿坏了。张辰锡把菜端出来，拿两个大海碗把饭盛起来，再把锅搬去洗干净，用来煮粥。
张辰秀醒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被坐在踩凳上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张辰锡，舒了口气。张辰锡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秀儿醒了？”张辰秀点点头就想坐起来，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但身上有点黏糊糊的感觉，好想洗澡…
张辰锡站起来把枕头往张辰秀后面一放让她好过点，自己则在床沿边坐下，“好点没有？肯定饿了吧？哥哥煮了粥，先去给盛点？”张辰锡连连发问，又伸手摸了摸张辰秀的额头，是比之前好多了，心里也就安心了点。
“没什么胃口。”张辰秀缩着身子那样子看着都怪可怜的：“身上黏糊糊的，我想洗澡…”“我先去去给你把粥端过来，你喝粥，哥哥去烧水，等烧好了，你去那地方洗澡。”张辰锡站起来把被子弄好就出了房间。
粥里加了些姜末进去，可以暖暖身体，因为张辰秀没什么胃口，他又切了点脆萝卜一起端过来。“秀儿，先吃点东西，等水烧好还要好一会儿。”张辰锡坐在床沿直接舀起粥就想动手喂张辰秀，倒是张辰秀不好意思了。“哥，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烧水吧。”说完接过碗开始喝粥，张辰锡看她碗端的也稳，转身就去厨房洗锅去了。
把铁锅洗了装上水开始烧，等火开始旺了就加几块木柴让它在那边烧着就行，自己又回房间看张辰秀情况了。
张辰秀把姜末粥喝完了以后吃了好几块的脆萝卜，她不喜欢吃姜，所以喝个姜茶都跟喝中药一样，结果张辰锡居然做了姜末粥，虽然很适合她喝，但不小心咬到姜末嘴里可真不舒服！“喝完了？不错不错，要不要再来一碗？”张辰锡看到碗里空空的就高兴了，就怕她喝不下东西。“才不要呢。”张辰秀往杯子里一缩直接翻个身背对着他，张辰锡过来拍了拍被子，端着空碗还有剩下的脆萝卜出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水烧开了，张辰锡把开水舀到桶里提到房间给张辰秀，张辰秀利索的起来直接进了空间洗澡，里面的温度跟外面一比差距可就大了，洗完澡套上件单衣就行了，哪像外面，洗好了澡直接窝进被窝才舒服。
“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辰秀出了空间又窝回床上，看张辰锡在看书，无聊问道。“到家三点左右吧。”张辰锡虽然翻着书，但心思全在鞋子上。
“今天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去李国家讨论功课呢，一时忘了时间，才回来晚了。”“你在他家吃饭了？”张辰秀突然坐起来。“对啊，怎么了？”张辰锡看了眼张辰秀，把书放一边过来又把她按回去：“躺好，这么坐着漏风的。”
“增加别人家的负担！”张辰秀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张辰锡一笑：“不会，我又不是什么客人，家常便饭嘛，你要觉得不好，下次哥请李国回来吃饭让他吃顿回去不就得了？”“也行…哥，我炸了鱼，回头你去学校的时候给你带一些，蒸饭的时候放进去一起蒸一下就行了，味道可好了，不信明天中午做给你尝尝。”说起吃饭张辰秀马上显摆开了，本来那鱼想在礼拜三的时候送到县里给张辰锡的，可一直下雨，自己就没去。
“好啊，明天好好尝尝，现在嘛…你是好再吃碗粥还是睡觉？”已经七点了，病人要好好休息才是。“你吃过没有？”听到喝粥张辰秀就躲被子里，鼻子以下全部挡住才发问。“我待会儿就吃，等下把饭菜热热就成了。”“那你记得吃啊，我就不吃了，我先睡觉了…”张辰秀说完就闭上眼睛装睡，她真的很不喜欢那个姜末粥啊！“行了行了别装了，茶叶放那儿了？哥去给你弄个姜茶，喝了再睡。”“桌子右边的那个抽屉里。”张辰秀因为躲在被子里，声音听上去细声细气的。
张辰锡一开抽屉翻了翻才翻到茶叶，被张辰秀藏到抽屉最里面去了！抓了点茶叶去厨房，做了姜茶端了过来。“一定要喝吗？”张辰秀继续躲在被子里问。“你说呢？”要不是她病着，张辰锡都想笑了，这样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嘛，不过再过十几天就要十三岁了…“不喝好不好？”生病的人总是爱撒个娇什么的，张辰秀也不例外。
“不好，来，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下去，冷了就更不好喝了。”张辰锡毫不留情的扯了下被子把张辰秀的嘴巴露出来，还故意板着脸道：“快点儿啊。”“好吧…明天早饭你做。”“没问题。”“午饭也你做。”“好好好，起来喝了睡觉啊。”得到满意答复的张辰秀终于坐了起来一口气喝光姜茶，然后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瘫在被窝里动也不动。张辰锡也不管她了，把被子盖严实了不说，还直接往上压了层新弹的棉胎，美其名曰让她好好睡一觉。
等他吃过饭回到房间，张辰秀已经睡熟了，也许是因为生姜的关系，张辰秀的温度是退下来了，煤油灯的光线很差，也看不出来脸色到底怎么样。坐了会儿确定自己妹妹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以后，张辰锡拿出鞋子借着煤油灯那昏暗的光线开始继续做鞋子，虽然想做这个给她当生日礼物，但是生日还要十来天，还是早点送她比较好。
这鞋子一做就做了三四个小时，夜已经深了。张辰锡揉揉眼睛站起来去看看张辰秀，还是睡的很熟，跟小猪仔似的，额头温度跟自己的也差不多，这才放心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的张辰锡先去做了早饭，给张辰秀的自然是米粥了。家里以往张辰锡在家的话都是他掌勺多，所以张辰秀昨天跟他谈的条件就跟没谈一样，完全就是迷糊了嘛。因为天气不错，张辰锡还动手把几件衣服洗了，厨房也收拾了一遍。还有柴堆，前几天下雨，就怕那些柴火会潮起来。
张辰秀被张辰锡“伺候着”喝了粥以后也起来蹦跶了，年轻恢复的也快，等张辰锡看到她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都无语了，不好好躺着休息来凑什么热闹啊这小丫头！
“哥，我来帮忙了！”张辰秀中气十足地朝他喊。“得了，你去躺着就算帮忙了成不？”“哥，你这样太伤我们兄妹间的感情了…”张辰秀一脸夸张地看着他，“行了，别皮了，在那边坐着，哥把柴整理下就好了。”张辰锡摇摇头，手里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底下的柴摸了摸也没潮湿感，应该没什么事，去年这边角落里还漏过去，不过放晴后就找人帮忙补了补，看样子当初补的很严实。
张辰秀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把两条腿甩来甩去。
“哥，咱们家还有十八块五毛三分钱。”“你要买什么吗？不够哥找人问问有谁要粮票的，到时候卖掉些。”家里的现金都在张辰秀这儿，张辰锡那边就留了两块钱应急的，这两块钱有五毛被他用来买布头了，还有鞋子的那个底子，也花了五毛。
“咱们俩这个学期的粮票加起来有两百多斤吧？”“嗯。”张辰锡在家里主管粮票，有时候需要买别的东西，他就拿粮票跟人换别的票，当然别人还要加钱。
“那咱们到时候卖掉吧？年底生产队分粮食什么的，咱们又能分到点…哥，你说咱们能托单叔叔帮忙买点种子么？”张辰秀觉得空间不能只种菜，最好是种些大米小米小麦玉米什么的，尤其是玉米，无聊还能解解馋。
张辰锡停了停手里的动作思考了下才说：“看什么种子吧，蔬菜种子没问题，单叔叔每年都会多买些分给大家，不然屋后那院子哪来的蔬菜吃啊。”“粮食的呢？”“粮食的恐怕不行…”
张辰秀哀叹了下，早知道之前割稻子捡稻穗的时候自己就偷渡点到空间了…怎么就这么老实忘记了呢？！“别苦着脸了，走一步算一步，咱们也不能让单叔叔为难。”单庆对村里人的照顾张辰秀也知道，渐渐融入这个年代，她更明白这个生产队长多不容易了。
“好了，别想了，把你说的鱼拿出来，不是说要让哥哥好好尝尝么。”“我马上去拿。”说完张辰秀就不见了。张辰锡愣愣的看着她消失的位置，在心里暗暗保证，无论怎么样，自己也要照顾好妹妹，让她好好长大，像昨天她生病，他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好歹家务活就不用她辛苦了…
第 31 章
张辰秀倒是不知道张辰锡一碰到自己的事情就容易钻牛角尖，什么责任都往他身上揽。这会儿夹了三条鱼出来让张辰锡在煮饭的时候直接放在里面蒸，自己又乐呵呵的去弄了点脆萝卜，再加上一个鸡蛋菜汤就可以了。兄妹俩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很快就完成了。
“这鱼真不错，鱼刺都炸酥了。”“好吃吧？我手艺是不是很不错？”张辰秀得意了，我就说我做的好吃吧。“还行，琢磨吃的有法子。”“去去去，爱吃不吃的，明明都是你吃的多！”张辰秀瞪了他一眼低头吃饭，哼哼。张辰锡也不逗她了，不然一会儿该使小性子了。
吃过饭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就听到李婶子的声音。“辰锡秀儿，快快，到村路口去。”李婶子跑的气喘吁吁地，看到他们俩连声让他们去路口。兄妹俩对视一眼，还是张辰锡开口：“婶子，出什么事儿了？”“批斗游行呢，村里通知让大家都去看看，我去通知下一家了啊，你们赶紧过去。”说完就急匆匆跑掉了。
“哥…”张辰秀看看张辰锡，这批斗游行自己还真没见过，但也真不想去见识，可李婶子通知了，不去又好像不行…“没事，咱们去看看，有哥在呢。”说完去把门锁好，过来牵着张辰秀往路口那边走去。
刚到了村里那条“大路”上，就看到好些村里人都在了，看到张辰锡兄妹大家也都纷纷打招呼，兄妹俩也一口一句“叔叔、阿姨、大叔、婶子、哥哥、姐姐…”的一路叫过去，直到走到杜家的责任田那边才停下来。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听到有人激动地喊“来了来了”，大家纷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推搡着一个男人过来了，男人看着年纪挺大，脖子上还挂着个牌子，“走资派”那三个字写的很大。走过的时候村里人纷纷开口在一旁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倒不像张辰秀以为的会丢烂菜叶什么的，短短的一段路十分钟不到就走完了，那批人也渐渐走远。这人一走，大家的声音也放开了。
“听说这人私自把家里的猪杀了，被人举报了！”“对，听说还卖了好一些，红卫兵上去只搜到几十斤，据说砸了好些东西。”“还不就是把猪肉卖了才这样的嘛，按我说的，他本来就不应该这样！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割资本主义尾巴！”…后面的话张辰秀已经不去关注了，听到这人游行是因为卖东西的缘故她脸都白了！
“哥…”张辰秀拽了拽张辰锡的衣服，张辰锡忙跟一旁的杜婶子说了句：“杜婶子我先回去了，秀儿病才刚好…”“赶紧回去赶紧回去，你看秀儿这脸白的。”杜婶子直接挥了挥手，张辰锡便拉着张辰秀往回走。
一回到房间张辰秀就整个人坐在床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秀儿，怎么了？”“哥，咱们之前卖的水果…”“嘘…没事，整个县都没人知道咱们去市里干什么，再说咱们市这么多县，别人也找不到咱们，放心，没事的。”张辰锡轻声安慰，看样子今天秀儿被吓到了，这还是轻的，要到了县里的广场上，那人还有的苦头吃。
大家为了条活路铤而走险的比比皆是，没发现的话没事，可一旦被发现了，那结果就是批斗、住牛棚。看样子过年的时候要好好想想了，秀儿说家里还有十几块钱，下学期的学费是没问题了，等高中毕业，自己也能去教书…陆老师之前提过隔壁县的高中需要个数学老师，问自己有没有兴趣过去，要是秀儿上学的问题也能安排，那去那边也合适，到时候有了工资，秀儿也就不用为了生计担惊受怕的…
张辰秀窝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自己真是胆子太大了！以为有空间没事，可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自己跟张辰锡卖个东西会不会被人看到？还好自己之前嫌麻烦把竹筐那些都放在空间里面，不然碰上个心思歹毒的人随便给自己扣个帽子都能弄死自己了！缓过神看到张辰锡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扯了下嘴角：“哥，我没事，还好咱们把猕猴桃卖给供销社，还好大家都知道那东西是野生的…”
“咱们现在的钱够下学期学费了，过年那地方东西也多，咱们做一点好吃的过个年也就行了，过年期间也别想着赚钱了，这事情一出，估计去县里市里都要一个个检查了，咱们也没去想那些事情，省得自己吓到自己…你就乖乖上课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了。等哥哥毕业了，到时候就能赚钱养秀儿了。”张辰锡把妹妹搂在怀里说着将来，等他开始教书，每个月能发个十几二十块钱，省着点到时候还能给秀儿买好看的衣服、新鞋子。
张辰锡知道那地方有好看的衣服鞋子，可自己妹妹不敢穿出去那也是白搭，等自己赚到了钱，一定要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哥，你还不准备准备去学校啊？”张辰秀推了把张辰锡，她想明白了，不就是一场游行么，大不了就按张辰锡说的，咱们拖着呗！她可是知道77年高考恢复的，明年“si ren bang”就倒了，这日子肯定越过越舒心才是。到时候张辰锡的工资可以好好存起来，等高考恢复了还要交学费呢，虽然传言这个年代大学不要钱，但书本费这些还是需要的，不过不贵，才几十块钱，大学里每个月还有粮票跟钱补贴呢，这一个学期下来补贴的钱可比交的学费多多了。
“没事了？”“没事了！”“那行，帮哥收拾东西去。”说完张辰锡站起来先去把那床棉胎打包起来，还有衣服之类的也要带上，张辰秀就去厨房拿上小罐子去了空间装点腌菜，还装了两小罐的鱼才出来。“哥，你还有个小罐子呢？”张辰秀数来数去怎么还是少了一个小罐子，难道落在学校了？
“少了个？”张辰锡听到赶紧跑了过来数了数：“还真少了个…”“废话，你以为我眼花啊，三、四分不清是不是啊！”“我想想啊…想到了！好像是落在李国家了，昨天在他家吃饭，我说他妈妈做的酱瓜好吃，估计李国拿我的罐子去给我装酱瓜又忘记塞回去了吧。”
“这样啊…回头人家给你东西，你记得请人家吃鱼知道没有？”“行了小管家婆。”张辰锡笑着摸了摸张辰秀的脑袋随口问了句：“秀儿你好像没长高啊？”话音刚落就被张辰秀猛踩了一脚，现在一米五的身高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好不好！
张辰锡痛得直跳脚，当然有点夸张，不过那样子倒是把张辰秀逗乐了。“小丫头这么凶…”张辰锡按了按脚背又回房继续收拾东西了，惹不起这丫头自己躲的起！收拾好东西张辰秀一如既往地要送张辰锡到路口，结果被他拦住了：“别去了，我跟杜婶子说你病刚好呢，到时候她看到你送我去路口怎么解释啊是吧？好好在家里呆着，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