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软不硬的话还了回去,虽然没有给李侧妃难堪,但是却点明了既然你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自是知道个中辛苦,又何必现在用那一套来压一个小辈,若心胸宽容,自是不会责备于人。
这颗软钉子,可是直直地将李侧妃的话给驳了回去,李侧妃当即被噎得差点儿没被口水给呛着,连着脸上的笑都越发的挂不住了。
“咱们王府可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又不是没有丫鬟婆子伺候,何必一大早的过来候厅,再则,当年侧母妃可根本就未行过大婚,只是从通房提了侧妃的位份而已,这还是母妃当年去求了太后,才成了半个主子的,侧母妃,你说可是这样?”北风烈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侧妃一眼,那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李侧妃一滞,这是她心里的忌讳,自是容不得旁人提起,可今儿个说这话的是世子,那是王府内除了镇南王爷以外,最尊贵的主子,除了镇南王爷,谁敢跟他对着来,李侧妃是平妻,不是嫡妻,自是更不敢了,就算心里边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当面顶回去。
可北风烈当着众人这样不给她留脸,她心头自是不甘心的,当即更是红了眼眶,她不敢去惹北风烈那个煞星,便期期艾艾地看向镇南王爷,一副委曲的模样儿,“王爷,您看…”
镇南王爷却是没理她,反而有些意外地看了北风烈一眼,北风烈可从来没有为了个女人而当众让人难堪的!不过李侧妃的做法确实是有些欠妥当!毕竟是太后亲自赐婚,怎么的也不该第一日便当着众人说江雪歌的不是。
镇南王爷淡淡地扫了李侧妃一眼,“行了,不过是起得晚了些,当不得大事。”
说着,便示意丫鬟领着江雪歌往下敬茶。
李侧妃一怔,这还是镇南王爷第一次帮着北风烈说话,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过,既是王爷都这样说了,李侧妃就算心中有气,也只得忍下去。
这边江雪歌给秦氏敬了茶,秦氏自是一副温和的笑脸,说道:“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家这又添了人进来了,江侧妃可是太后亲自替世子爷挑定的媳妇儿,看着他们两个一对碧人儿似的模样儿,侧母妃这心里边啊就欢喜,来,这是我见面礼,以后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世子爷,来年为咱镇南王府添个大胖小子就成了。”
秦侧妃说着,便拿了一套金镶玉的红宝首饰递给了江雪歌。
江雪歌听到大胖小子,脸上不由得有些窘迫,却是连忙接过来,磕头道:“多谢秦侧母妃垂爱。”
接下去,便是要拜正室——世子正妃张君好了,北风烈坐于镇南王右手首位,自是瞧着江雪歌的一举一动。
“婢妾请世子爷,世子妃用茶!”江雪歌将托盘高举过头,北风烈端了一杯,而张君好却迟迟未动。
正厅内顿时一片安静,连镇南王爷都不免抬头看了张君好一眼。
李侧妃见张君好如此,自是扬着唇角在一旁吃着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儿。
而秦侧妃则不愿张君好在这个时候生出旁的事端来,便是温言提醒道:“君好?”
张君好瞧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那眼里有打量的,有探究的,有瞧热闹的,更有幸灾乐祸的,她心中更是涌上了几分不悦,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了江雪歌,一是她没有正当的由头,二是这事儿若让宫里头那位知晓了,更是不会给自己好脸瞧了。
这么想着,张君好便是好像突然间才注意到江雪歌,脸上扬起笑脸接过茶,一脸的喜意说着,“妹妹还真是长得俊呢,上次在宫中都没怎么瞧仔细,今儿再一见果然是人比花娇,怪不得今儿个连一向沉稳的世子爷都来得迟了呢,往后可要好好的服侍世子爷,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张君好拿着茶一口未喝,便直接放在了一旁,从袖中拿了一根白玉梨花簪子出来。
张君好会说一些带刺的话,众人并不意外,可最让人意外的却是那根梨花簪子。
此时,屋中所有的人目光都盯着她手上那枝梨花簪子,纷纷现出惊讶的神色,连镇南王爷都无例外地皱了一下眉头,当然,这其中也有如李侧妃般,似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脸上自是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目光。
梨花簪子如若是旁日里自戴却是没什么的,可如若是当成礼物来送却很是不妥当了,如若是正室送给侧室,那更是不妥,梨花梨花,谐音就是离,这刚刚才成婚,她便给个这种物甚,仿佛是在咒江雪歌被北风烈休弃!
虽然这并非是约定俗成的规定,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个理儿,旁日里也自是避讳的。
张君好此举根本就是故意给江雪歌难堪,江雪歌瞧着众人都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自是知道众人都在等着看她会做出何种反应。
第八十七章避子汤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梨花傲然寒香,洁白如雪,乃高洁之物,世子妃勉励婢妾要有梨花般的傲骨和高洁,实在是对婢妾的厚爱,且梨花在诗人眼中还常常被视为不可分离的寓意!世子妃寓意世子爷与婢妾永不分离,婢妾心喜,定不会辜负了世子妃的期望,好生侍奉世子爷与世子妃!”
江雪歌婉转地把寓意给扭转了过来,张君好的赏赐不妥是她的事,平妻第一日敬茶她便容不得人落了宽厚之心,也是她的事,但江雪歌却不能不接,可怎么接也是个学问,如若她刚刚一声不吭的接了,那此事定会在府中成为别人的笑柄,自己丢了体面不说,张君好也会轻看了她,还会因此而更加下力度来继续打压她。
所以,江雪歌此番话一出,倒是全了她与世子妃的体面,也全了王府的体面,旁人只会认为世子妃容不得人,认为自己识大体明事理,张君好在心里边为此会做何感想,江雪歌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张君好第一天便当着众人发难她,只会让自己赚了。
果然,待江雪歌这一番话说完,连镇南王爷都不免正眼瞧了她一眼,北风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紧皱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李侧妃看向张君好的目光里透着份幸灾乐祸,而秦侧妃的眸子在看向张君好的时候则带着一丝不悦。
江雪歌仍是跪在地上,却是不卑不亢,腰板挺直,面上恭顺谦和,让人看着就是那识大体的女子。
而张君好被江雪歌轻飘飘的就将局面扳了回来,面色自是有些不好看,嘴中便说道:“想不到江侧妃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敬个茶也这许多话。”北风烈警告性地瞪了张君好一眼,便是直接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接着看向江雪歌言道:“你起来罢,继续。”
江雪歌对着北风烈略一颔首,面色沉静地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自是向旁人继续敬茶。
张君好咬着唇,面色难看地绞着手中的丝巾绢子,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她心里边却已是把江雪歌恨了个透,正生着闷气,却感觉到旁边有人正在瞧着她,张君好顺着感觉看过去,便见秦侧妃朝着她摇了摇头。
张君好自是知道秦侧妃这是不让她再出差错,王爷那里已经掉了脸色,世子爷也是冷了脸,张君好如若是再为难这江雪歌,怕是更讨不了好,就算她心中有气,也不能在这里发作,待过了今日,回到了自己个儿的院子里,她一个世子正妻,难不成还怕没有机会拿捏江雪歌这个平妻?
而这厢,江雪歌在丫鬟的引领之下,一一见过了北风烈的兄弟嫂嫂弟妹。
年长的自是要给江雪歌一份见面礼,而年幼的江雪歌也早已预备好礼品送上,瞧着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却并不显得张扬。
几位妯娌有礼拿在手中,面上对江雪歌也多了几分笑。
镇南王爷见着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开口道:“就这样吧,太后宫中莫忘了去谢恩。”
说完,便一言不发地走了,而北风烈也是跟她随意聊了两句,便做事去了,另外几个兄弟也是各有事做,陆陆续续的离开,一会功夫,厅中便只剩了一群女眷。
虽没有抬头,但江雪歌能感觉到许多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有一道最为凌厉,应是世子正妃张君好,也是,她原本的用意是要给自己落脸子,结果却被江雪歌给反落了脸子,她心里边能舒坦了才怪呢。
秦侧妃一如既往地热络,不停地说着些有趣的事儿来活跃气氛,倒是让屋中的气氛放松了许多,镇南王爷的嫡四子北风驰,是北风烈的嫡亲弟弟,大家都称他为四公子,四公子的嫡妻曾氏还特地与人换了位置,坐到江雪歌身边,小声地跟她说着,“听说你的医术不错,我最近总觉得不舒服,一会儿你帮我看看,可好?”
曾氏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有些消瘦,脸蛋也是尖尖的那种瓜子脸,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江雪歌见她主动跟自己亲近,且北风驰又是北风烈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自是要与之相处好关系的,便是笑着点了头。
曾氏立时笑眯眯的说道:“那可得先谢谢你了,之前我就找过好多位太医,可他们总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付诊金,还方便,可让我捡着便宜了。”
曾氏说话大大例例的,江雪歌耳听她这话,不由得失笑,她这毫不做作的模样倒是挺对自己的味口,真难得,嫁进王府这么久还能保持这么开朗的性格,早就听说镇南王最宠的便是这位由镇南正妃所出的嫡四子,镇南王妃早丧,作为嫡亲小儿子,自是要比旁人更能惹镇南王上心些。
江雪歌这么一点头,之前偷看她反应的几房妯娌也都纷纷开口,一时间气氛倒是热络起来。
坐在一旁的李侧妃与张君好看着众人都和江雪歌热络起来,脸色便更不好看了,李侧妃更是瞪了张君好一眼,张君好自是更不痛快了。
李侧妃见不惯北风烈的人得意,便是道:“行了,江侧妃昨儿个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吧,晚间就甭过来了。”
说着,李侧妃又转过头与张君说着,“下晌的时候,你若是得了空,便带着江侧妃认认你院子里的人,往后都是姐妹,要好好相处才是。”
江雪歌明白李侧妃说的姐妹,乃是北风烈的几房妾室,便是回道:“婢妾谢过李侧母妃。”
张君好的心中自是很不情愿的,可李侧妃虽只是亲王侧妃,却掌管着府中大小事情,没有正妃的名分,却能行使正妃的权利,她都如此发话了,张君好自是不敢有半分违逆之意,也只得应了下来。
只是张君好的心中却是不平,不但恨江雪歌,对李侧妃也没有半分好感,按说她嫁于北风烈时,王府内没有亲王正妃,理应着就该由她来掌管府中事宜,可李侧妃却一直霸占着不肯撒手,完全把她这个世子正妃的权抻给架空了起来!
李侧妃即是让回了,江雪歌便与秦侧妃及其他几位妯娌分别道了别,便带着自个儿的丫鬟回了。
秦侧妃却是与张君好一同走出来,待走到院中的时候,李侧妃便是拉住她斥道:,“你这个丫头也太不懂事了!这事做得实在不妥当,哪里有当着众人的面,且还当着王爷的面,就给人瓜落吃的?”秦侧妃毫不客气地斥责着:“我知你这心里边不情愿,更见不得世子爷眼里有她,可在怎么样说,你也不能在面子上过不去啊,这可是太后亲自指的婚事,当初还指名了是为王府开枝散叶的,你自个儿怀不上,还能怨得了旁人不成?你今儿个的做法太落下乘了,不但扫了太后的脸面,还让她趁机耍了回威风,你没看到刚刚王爷和世子爷的脸色么?他们何时会为了一个女人落脸子的?这里边的原因你到现在都还没想通透么?那还不是因为她是太后亲赐的人,这份荣耀就是旁人比不得的。”
张君好听着秦侧妃一大通的训斥,心中本就气不平,这会儿子更是冷着脸说道:“那又如何?我心里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侧妃见她半点听不进去,还固执已见,便是瞧着她,言道:“咽不下又如何?你虽是皇上与皇后亲自指的婚事,可却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再说了,皇上和皇后能越得过太后去么?若真是惹恼了太后,你以为皇上与皇后能饶得了你?好歹你也是从相府那高门里出来的嫡长女,规矩礼仪自是样样都好的,可今儿你却犯糊涂了,连王爷都撂了脸色,你却还在不依不饶,怎么这般的不懂事?”
张君好被李侧妃说得语塞,心中自是委曲得很,却又辩驳不出一句两句,只得闭着嘴生闷气。
李侧妃却并未因此而客气,“我也不想说你了,你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那是你们自己院子头的事,太后赏的婚事是多么的引人注目,多少人盼都还盼不来这份荣耀呢,你却闹出这么一出来,我看你下次再进宫见着太后的时候,你到时候要如何说辞!”
张君好却是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声都不吭地阴霾着脸。
秦侧妃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泄了气懒得再说她,自己当先走了出去。
张君好面无表情地看着秦侧妃走远了,她这才冷着脸走出正厅的院子,可心里边更是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了江雪歌的头上去!
江雪歌坐着小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她住的院子叫雪沁园,在王府小花园的东南面,与她当初在江府时的院名差不多,只是字调过了而已,想来应是北风烈的授意。
雪沁园的面积比她在江府住的沁雪园要大上四倍不止,后院儿还有一方小池塘,里面种着荷花,此时花开正盛,碧叶粉红的池中,印着两旁的青青垂柳,自是美不胜收。而雪沁园正房前边,还有着一个小花园,里面蘩花似锦,青葱翠绿,午后若是抬一张软塌到大树下,闻着那百花清香,自是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进了院子,灵儿上前掀了轿帘,双儿扶了江雪歌下轿,刚抬起头,便瞧见一众不认识的丫鬟婆子们站在院子当中。
“奴婢给江主子请安。”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江雪歌便是淡淡叫了她们起来,心里边却是想着,这些人许是在雪沁园中侍候的。
一个嬷嬷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福礼,这才道:“老奴见过江主子,老奴夫家姓罗,昨儿个领了差事儿分到了这雪沁园中办差。”
江雪歌瞧着这罗嬷嬷身上那与旁人不同的服饰,便知她是这些人里管事嬷嬷,笑着说道:“那往后可就有劳罗嬷嬷了。”
罗嬷嬷看起来有五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虽有了许多皱纹,可衣装整洁,头梳拢平整,说话行事绝不行差半步,这管理一个院中事的管事嬷嬷多为府中得利儿的人,就是不知她是李侧妃派来的,还是张君好派来的!
雪歌瞧着那低眉顺眼站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便是问着罗嬷嬷道:“不知这些个丫鬟和嬷嬷们,要在何处当差?”
罗嬷嬷自是上前回话道:“回江主子,这些奴婢不在前院当差,都是在后面小院子里当差的,今儿个是上前来给江方子磕个头,让江主子先认认人,至于您院中的粗使丫鬟,还请江主子先入厅堂,随后再让她们上前拜见。”
江雪歌点了点头,便由着灵儿和双儿扶着她到了主屋正厅从下,而这些奴婢们才开始分批上前磕头请安。
先磕头的乃是王府拔下来的四名粗使婆子和四个小丫鬟,加上江雪歌从江家带过来的四个大丫鬟,四个粗使婆子,四个粗使丫鬟,这会儿便是二十人了,而后院的那些粗使婆子丫鬟还没算进去,当然这些人自是也归江雪歌管,因为那后院是给小妾住的,只是江雪歌刚搬进来,府中还未将人分配过来。
“往后都在这院子里头当差,你们都莫要偷懒耍滑,用心做事,我自是不会亏了你们的…”江雪歌看向下面跪着的一众人等,淡淡的开口。
无非就是几句场面上的话,众人也是高高兴兴地拿了赏钱便退了下去。
后边小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也自是上前来磕头认主子,江雪歌也是人人发了赏钱,便打发了她们先下去了。
这些个丫鬟婆子们来拜见,也无非是走个形式,只是这群人中想必定是少不了各个院中的眼线,但终究真正主事的乃是这位罗嬷嬷。
按理说,应该是由着陈妈妈来做这雪沁园的主事嬷嬷,可王府里却派了人来,无论这是谁的主意,都是有着警告成份在里头,无非是想告诉江雪歌,就算她是太后亲自指的世子侧妃,这里是王府,不是宫中,更没在太后跟前,行事什么的也莫要太过张狂不知收敛!
江雪歌初来乍道自是不会跟王府中人争这个风头,况且陈妈妈那软绵绵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做这种狠厉的管事嬷嬷,她倒是起了跟这罗嬷嬷交好的心思,虽然对这罗嬷嬷不甚了解,但日子长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自是能看得明白,最起码,她现在不能换人,而且她对王府中事也不了解,在很多方面还需要从这位罗嬷嬷的嘴里打探。
“如此,往后便要烦劳罗嬷嬷来操心雪沁园里的事儿了,辛苦您了!”江雪歌拿了个小银元宝小荷包递在了她的手上,“一点儿心意,还望罗嬷嬷莫要嫌弃。”
荷包一入手中,罗嬷嬷便知里面是多少银钱,见江雪歌出手大方,罗嬷嬷的脸上自是多了几分笑容,“江主子这话可真真是折杀老奴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老奴定当全心全力为主子办好。”
江雪歌这边的四个大丫鬟自是灵儿,朵儿,双儿,陆儿,二等丫鬟只有绮纹,入画,还有四个空额需要江雪歌自己添上,江雪歌倒是想借此卖给罗嬷嬷一个面子,便是笑着言道:“如今院中的二等丫鬟只有两人,还有四个空额,我这边还有两个人选,别外两个不知罗嬷嬷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举荐于我?”
罗嬷嬷倒是有些诧异,她心中虽也有这心思,可却没想到江雪歌会先提了出来,看来这位江主子倒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只靠运气好,才获得太后她老人家的青睐的。
江雪歌淡笑的眼暗自打量着罗嬷嬷,见她听到自己这话后,面上露出来的惊诧之色,江雪歌便也先不动声色地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罗嬷嬷见江雪歌并没有拿来主子的架子,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主子看得起老奴,那老奴便为主子举荐锦儿和悦儿这两个丫头,她二人行事还算稳妥,也是个勤快老实的,回头便让她二人来给江主子磕头谢恩。”
江雪歌自是笑着应下,罗嬷嬷没有旁的事要回了,便自请退下去做事了。
江雪歌心中略有了数,罗嬷嬷此人暂时还是当得起用的,起码她刚刚推荐的这两个人都是有些来历的,一个是系着府中的大厨房,是府中消息最杂的地方,而另一个却是秦侧妃跟前的,王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秦侧妃的院子里起码是比她这个雪沁园知道得快得多。
如此说来,罗嬷嬷举荐的这两个人还算是真心为江雪歌着想,难不成她是秦侧妃的人?
江雪歌一时不敢下任何的定论,只能暂时走一步瞧一步了。
江雪歌唤来了双儿嘱咐道:“你去看看从江府带过的几个粗使丫头里有没有能使得了的,若是有,你便提了当二等丫鬟,旁日里你跟罗嬷嬷多亲近亲近,别舍不得银钱。”
“奴婢知道了,主子还有何吩咐?”双儿自是一口应了下来,这王府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就得靠她们自己了。
江雪歌摇了摇头,对双儿做事,江雪歌还是放心的,她玲珑机敏,会打交道,是最合适做这些个活计了。
江雪歌寻思了一会儿,便是又看着灵儿说道:“另外王府派来的那些个不熟悉的,灵儿也多盯着点儿,可别让她们在咱们背后使绊子。”江雪歌拿了碎银子给了双儿和灵儿,又道:“交给你们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记得莫要为我省银子,若是手上银钱不够了,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自会再拿。”
灵儿和双儿领了银子便各自放好,江雪歌一向是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时间还长着呢,她可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屋中只剩下了江雪歌与她的四个大丫鬟及陈妈妈,这会儿忙了一上午,又经历了新婚,自是感觉身上酸疼不已,陈妈妈是过来人,自是知道江雪歌身子不适,便是道:“去屋里躺一躺吧。”
江雪歌也是不硬扛着,不过却没有到床上去躺着,而是到了贵妃塌上去半靠着,又问着陈妈妈,“妈妈,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陈妈妈自是去取了帐册过来,“嫁妆里的金银玉器不算的话,还有你大舅老爷给的一千两银票,五间铺子的收益要每个季度才结算,之前的老太太说是都填补在嫁妆里,倒是两位大掌柜送来了一千两现银。”
江雪歌长啥了一口气,这些银钱瞧着倒是不少,可她也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自是花不了多久的,那五间铺子往年的帐册她也是看过了的,每年都是上缴一千两的银子,虽是收益,却成了定例,这里面必定有着不少的猫腻,而她如今刚入王府,却跟都还没有站稳,自是顾不上铺子里的事,只能让陈哥儿先在那里瞧着,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庄子上的事现在也还是原先的人打理着,一时半会儿的也是空不出时间安排个妥当的人过去接替…
正想着,便见外头的绮纹掀了帘子进来回话,说是世子妃跟前的宋嬷嬷来了。
江雪歌皱了皱眉头,这世子妃这个时候派人来会有什么事?不过,既然来了,江雪歌自是不能将她轰了回去,便是从塌上坐起来,冲着绮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