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阴不阳的话立时让包间的温度急转直下,便是裴小园也因为她这一句话脸色变得铁青,当下一拍沙发的扶手就指向了凌霄,“你胡说八道!”继而迅速看向薛覃,语气里带了十二分的慌张,“覃,你别信她,她信口雌黄…”
凌霄冷笑,“我跟你金主说话难不成还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随时插上两句的?”
“小园,”薛草倒是连一分意外都没有露出来,也不过是淡淡扫了裴小园一眼,“坐下。”
凌霄当即明白过来,看来几人旧日里的恩怨这人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
当下也不想再卖关子,直接淡漠着视线转向薛覃,“我今儿为什么来打扰二公子,想必您也知道了。”
薛覃再次玩味地打量了下凌霄的神色,笑着踢了下水烟的管子,一边伸出那只骨节修长的右手,冲着自己的人轻轻翻了下。立马便有人领命出去,屋里再次恢复了岑静。
另有人从旁的架子上拿了半瓶未喝完的红酒出来,利利索索开了塞子,这才交给薛覃,后者噙着笑替凌霄和易川各倒了些,“前些时候有人送过来的,我没舍得喝完,尝尝?”
凌霄和易川相互对视了一眼,等到薛覃的杯子沾唇这才礼节性地凑到了嘴边。还没等液体沾上嘴角,便听到外面礼貌而肃穆的三下敲门声,薛覃脸上顿时露出些不耐的神色来,“进来吧。”凌意的呼吸声明显加重。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饶是凌霄也被这场面吓得差点儿骂出声来,而此时凌意直接挣脱了凌霄的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发疯似的推开了正架着那女孩子的人,一把将她抱紧了怀里,“七七!”
连面上功夫都没给做全了,林七七几乎是被赤着身子拖进来的,头发散乱遮着脸,从露出的大片肌肤能看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倒更像是被什么条状物体抽打的,而下面仅遮住了要害部位的身体上,满是红红白白的痕迹,似是早已凝固,一进屋,大片的腥膻味儿便直窜进了凌霄的鼻膜。
而门全部打开之后,有人推了五个几乎是赤着身体的男人进来,直接一脚脚给踹地跪在了地上。
薛覃派过去的人快步上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屋里坐着的,几乎是全部变了脸色。
易川直接站起来挡在了凌霄身前,着实不想让她看见这些。
薛覃一手直接把还剩了一口红酒的玻璃杯摔碎在门上,脸色铁青。那酒红在空中掠出一道弧线,全部洒落在地上,伴着金色的光,形成一道诡异的色泽。而一见他发怒,包括裴小园在内的他这边的手下都吓得一个哆嗦。
凌霄冷眼看着他们这番做派,待觉得自己的怒气能够掩盖了下去,直接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易川,一边脱了外套,顺手抚开了凌意,这才把外衣围在了瑟瑟发抖的林七七身上。她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甚至看不出到底有几分愤怒。
“把她弄回去好好洗个澡吃点儿东西,然后请个医生过去,其他的人就不要让她再见到了。”面对凌意的愤怒,她没有任何表态,也不过是淡淡吩咐了自己表哥两句,说着拨了司南珏的电话,待挂断这后这才盯着地上的两人好大一会,然后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我会给你们个说法。”
司南珏早就跟过来了,此时点了隔壁的包间正等着,接了电话带着莫笙海以及凌霄的两个保镖迅速折了过来,段七淡淡扫了眼地上,后直接抱起了林七七带着凌意转身离开。
司南珏轻轻看了凌霄一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这才默不作声地重新离开,连个招呼都没跟屋里的人打。
等到屋里重归寂静,便只剩了还跪在门前的五个大汉,凌霄挨个扫了一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眼睛锐利地盯着薛覃,面部线条极为坚韧。
“这事我会查清楚,我下午已经下了命令…”薛覃上下牙一咬便给出了承诺,后慢慢扫了裴小园一眼,后者冷不丁一个哆嗦,脸色开始发白,“覃,我…”
“那就是说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你是默认了的。”凌霄换了下腿十指交叉,“二公子,您是明白人,给她好好洗洗换了衣服也不过只能遮了一时,我虽然不才,但那毕竟也是我嫂子,哥哥那儿,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薛覃沉了沉,而后才再次看向裴小园,却是冲着凌霄说话,“前面我没调查清,还当是个无关紧要的不开眼的学生,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该是我来负责,阿丘…”
“少爷。”他身后一直如铁塔般站着的男人稍稍垂了下腰。
“这个女人,”他指了指裴小园的方向,“还有那五个,”说着又转向跪着的五个手下,“刚才是怎么折腾的让他们重新在她身上折腾一遍,就在这儿吧,把摄像头拿过来。”
语调很冷,就像是不带一点儿人类的感情。
裴小园一下子就傻了,竟是怎的都想不明白明明是刚才还把自己宠到天上的男人现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覃!薛覃一一!”不待她叫出声,有人已经把她按在了地上,而门口跪着的五个人也是相互对视了几眼,很有默契似的轮番走上前来。
裴小园吓得一下子疯了似的,一口咬上了抓着自己的男人的手,刚要挣脱出来便挨了一巴掌,那声音响的整间屋子里都是回声,怔了一下便换来更大的挣扎,手脚并用,这一下子后面那人仿佛没抓好她似的,竟是让她挣脱开来,猛地往前一扑,冲着凌霄的方向便纵了过来。
易川顿时睁大了眼,急急就要往前扑,却不想还是被裴小园快了一步,直接便掐上了凌霄的脖子。
满屋哗然。
凌霄也只是在她扑上来的瞬间眨了眨眼,见她过来却甚至没有动一下,直到那双手勒上自己的脖根,紧紧收缩着竟是真的要至自己于死地。
后面薛覃的保镖全部跑了上来去拖裴小园,这样一拉一拽她箍着凌霄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神色狰狞,疯了似的。
脸色已是开始有些青白。
凌霄佩服自己这会儿还有工夫用余光去捕捉薛覃的表情,一边把手极艰难地伸到自己的裤袋里,只听的很小的砰的一声,裴小园一下子放开了手。
“啊——”
几近凄厉的女音变了声的冲破嗓子,放开手的瞬间便要去捂自己的腹部,而此时,薛覃的手下蜂拥而上,直接把她呈大字展开压在了地上。
有血顺着她的身体从身侧慢慢淌了出来,浓稠的血红的带着温度的,一点儿点儿扩散,被灯光蒙上一层金红。
她的头依旧是仰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霄,那目光恨不得生啖其肉。凌霄呼吸平稳之后便从裤袋里慢慢掏出了把装了消音栓的小巧女式手枪,在指尖溜了一圈,站起来越过所有的人从地上捡了颗极小巧的金色子弹,掏出手绢轻轻擦干净又装回了自己西装口袋里,直接去看薛霁,暗含警告,“只擦破了一点儿皮,她死了可赖不上我。”薛霁目光闪了闪,面上有些微微的裂痕,但语气依旧不变,“那是。”
“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公子手底下的人都是这般,先不说这五个不听命令的,就是这几个…”她指了指压着裴小园的人,眼中闪过锐光,“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又恢复了方才的淡然,尽管脖子上依旧溜了一圈手指的痕迹,却依旧无损她半分从容。
但这变故显然是吓到了易川,也是直到她没事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摸额头,竟是满头冷汗。手紧紧攥着凌霄的肩膀,把衣服都给她弄皱了。凌霄叹了口气慢慢伸手拍了拍他的腕子,压低声音,“我没事。”
薛覃因她这话竟是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被称作阿丘的那个手下要跪下请罪这才挥了挥手,“让你受惊了,至于他们,我会好好管教,定会给凌小姐个交代。”
“交代不交代的,我只是个外人,但若是二公子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们再这么‘不小心,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薛草脸上色变,扭过头去看那拿了摄像机的手下,厉声道,“还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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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放慢了镜头一般,凌霄抿了抿嘴半弓下身子,双手放在刚刚放下的腿上,十指交叉,看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卖力做戏。
这五个人显然是常做这种事了,面对裴小园的挣扎一人直接又甩了她个嘴巴子,另外一个竟是毫不怜香惜玉的抓起她的十指,双手一用力便能听见一阵骨节被折断的声响,咔咔作响,女人凄厉的叫声霎时穿透整个房间,然后她迅速瘫软了下去,两只手不自然的蜷缩在腰间,竟是再也没有了任何挣扎。
大片汗水混着泪弄花了她方才还精致玲珑的脸,但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凌霄,眼神复杂,已不单单是仇恨所能概括的了。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啊,又是一巴掌让她闭了嘴,随后那几个压着她的也放了手,然后迅速的,像是剥香蕉皮一般,直接把她一身连体长裙拨了个干干净净。
易川神色担忧地看着凌霄,薛覃竟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她,好像都亟待确定,她到底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场面。
“啊一一一一!”
凌霄睫毛稍稍颤了颤,却依旧神色不动,眼睛未曾阖上,那嘶厉的叫声打得她浑身冰冷,可是却依旧没有挪动半分。眼前的景象也不过只剩了单纯的‘运动”几架摄像机分不同的角度围着他们打转,裴小园瞪大了眼睛仰面躺在地毯上,眸子里的光,早就没了实质意义。
除了正中央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房里几乎再没有其他一点儿声响,而凌霄之外的几个大男人几乎一水儿的都在偷偷看着自己,仿佛她脸上的表情比地上的活春宫还要精彩。
这般诡异的场景忽然便被一阵电话声打断,凌霄听着那独特的铃声,心里竟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薛覃瞄了眼她的口袋,给底下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人得了准儿直接拿东西塞进了裴小园的嘴里,以堵住了她压抑不住的呻/吟声,而几个男人也在一时间像是被割了舌头一般,整个房间了只剩了她的铃声。
但凌霄却并未打算当着这些人的面接,反是手伸进裤兜,直接挂了电话,这才就着此时的坐姿站了起来,上前走了几步。
她这一过去底下的几个男人顿时便有些不知所错了,其中那个还伏在裴小园身上的男人忙抽出自己站了起来,凌霄慢慢蹲下一边伸手揪住了裴小园的头发,强迫她再次抬起头,一字一顿,“我上回就警告过你,别试图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做人不能太贪婪,没想到你这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这几年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失误了一回那是我的过错,如果过了今天我还给你机会,那就早该改行做慈善家了。”
说完便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转过头去看薛覃,“那么现在二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自然。”薛覃微微笑了笑看也不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单单给阿丘打了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随即地面上的人和衣物便全部被清理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整洁,仿佛那半个小时的污垢全是幻觉。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也是我管教不力没调查清楚…”“二公子,您说笑呢吧?”凌霄重新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管教不力便想把这事了结了,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薛覃脸色闪了闪,阿丘脚下一动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凌霄扬着嘴角垂眉,那笑容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受了害的是我的哥哥和嫂子,方才罚了的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要知道,要是没人撑腰她就是本事再大都闹腾不出去,如今这两边都给您轻而易举地指摘出去了,二公子直接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薛萃眯着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那张玉面之上也露出半分狰狞神色,但依旧双手合十扣在膝盖上,从容而懒绵,“那依凌小姐的意思是…?”
“我在江北有个朋友二公子该听说过,叫江子离,”她慢慢撩了屋里这些人一眼,“如果二公子不介意的话,刚才的那个女人和您那几个手下,能不能借我朋友用用?”
凌霄自是不会干出杀人放火的事儿来,但如果交给薛覃或者上海警方这边处理难保不会被他们敷衍过去,凌霄并不想放过这些人,想来想去也只有把他们交给这里边的行家处理了。江北的江家,本就是省里最大势的一支黑道,而今又知道了段兴言的另一层身份,自是被XX他手底下江家的大致,非但能把事解决的漂漂亮亮,而且也能给薛覃个忌惮,算着该是他们最合适。
薛覃果然沉了脸。
“少爷,他们只是一时糊涂。”阿丘比别人更快一步,急急走了两步,脸上已是显出几分焦躁,见薛覃始终思索着一声不吭,忙又转向凌霄,脑袋压得很低,“凌小姐,要打要骂…”
“阿丘是吧?”凌霄截断他,“你单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是你的嫂子或者你兄弟的女人被人这样了,那你会怎么对待这些人?“阿丘神色尴尬地站在原地,死死咬着牙却是再也答不上来。
“就按你说的办。“最后还是薛覃打破了沉寂,直接拍板订钉。“少爷!?”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他叹了口气慢慢扫了眼自己的手下,纵使颓败也有损不了他半分,“就这么定了。”一连重复了两遍。
凌霄连笑容都没露出来,依旧是神色淡淡地打量着他,“二公子果然爽快,算是我让您为难了,有什么话二公子不妨直说,若力所能及,自当尽力而为。“
“倒不是什么大事,”显然已看出凌霄是不怎么感冒客套这类说辞的人,当下便爽爽快快说出了这回等她过来的目的,“大同最近瞄上一处工程,是个十几亿的大案子,而和我们竞争的s&a想必你也知道,说实话,大同跟他们不过半斤八两,没多大胜算的余地,但是如果里面加上一个人…”
凌霄导了导舌头,倒是没想到他会把事情给自己掰扯的这么清楚,但一想也当下明白过来,自己虽然不一定会帮他,但见过他之后变更不可能去帮他的对手或者去散布什么,毕竟经营项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凌霄从中捞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卖他们个人情,想通了便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这个人我认识,而且还有点儿,熟?”
薛覃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IBDC现任总裁,杨康。我听说从四年前邯台一片土地招标的时候他因为凌小姐的关系退出了争夺,而接下来的几年,凡是和苍穹重复的业务IBDC皆有或多或少的让步,想必这不是姿穴来风。并不是要凌小姐掺和进来,不过是帮在下引荐一下,成与不成都与小姐再无关系。”
“我不是很明白,杨家在地产这块儿虽然有不少涉及,但他们房地产这一块儿主要还是在北方,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又要怎么拉这条线?”
薛覃摇头笑笑,换了个坐姿,“至于原因请恕我暂时无法透露,但至于怎么介绍…想必你还不知道,这一届的地产展销商会就是在上海举行,就定在这个月底,他会过来。“
等他合上嘴再也没有下文,凌霄这才慢慢靠回自己沙发上,头稍稍向后侧着,闭着眼睛细细的想,指尖一下下敲着膝盖,而对方也不去打扰她,甚至不再看凌霄一眼,全然把空间留给她,毕竟这里面凌霄并没有捞到多少实际的好处,要是让她答应,恐怕还要加上一些别的筹码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挂断,反是微微冲其他人点了下头,推门出去接电话。
“吃的什么?段五有没有给你擦身?”还不带那边说话她便问了出去。
“段五去三清屋买的粥,其他一切都好,放心吧。我正想着你这会儿也该听电话了,怎么样,还顺利吗?”那头传出段兴言淡淡的声音,从丝丝喜悦便能猜测出他此时弯下的眉眼,凌霄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倒是差不多了,不过这会儿遇上点儿麻烦事。”她快速把薛覃的要求跟他说了,一边担忧着,“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
电话里的呼吸平稳而绵长,没一会儿便听得他做出了决断,“答应他好了,我记得你接下来要收购的那几家游戏公司有一家就是上海的,他在那边路子比较多,多一个人总归多一条路,而至于我这边,你放心吧,他和杨康到不了多深的交情。”
凌霄嘟了嘟嘴,“可是我不喜欢这个人。”
“傻丫头,做生意哪能只凭喜好,要不这样,答应他之前先讹他点儿东西?”
他口里的‘一点儿东西’可就真不是一点点儿那么多了,凌霄顿时笑了起来,“你个段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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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头上的水,凌霄刚爬上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便听到门被敲响了。
今儿算是整整忙活了一大天,上午交割完苍穹里的事,下午辗转机场便飞了过来,一直到现在和薛覃身心疲惫地勾心斗角打太极,而后加上这边的几个稍有头脸的饭局,等到一群人吃饱喝足已是深夜,司南珏黑着脸把凌霄送回下榻的泛越酒店,显然是生气了。
凌霄自然明白他到底气得是什么,不说先前凌霄用着引荐杨康的条件从薛覃那儿给易川低价要了块儿浦东的地皮,单是饭局上她来者不拒的碰杯便已是惹恼了他,想必这会儿敲门的,除了司南珏肯定没有别人了。
凌霄快速拢好睡衣的带子下床开门,果不其然迎来司南珏一张阴沉的脸。四年时光如刀,当初巴掌大小的俊脸早已棱角分明,眼睛喜欢似笑非笑地看人,嘴角挑剔地挑出一个弧度,总是带了点儿坏坏的感觉,只不过今天该是很生气才对,便是连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凌霄刚开开门,司南珏张嘴就要说话,前者立马双手合十打断他,“我错了还不行么。”
司南珏被她这般敷衍的态度弄得一肚子火不上不下,挤过凌霁进屋,一屁股便坐在了她的床上,瞪她,“你的保证从来都不作数。”腮帮子鼓囊囊的,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凌霄讨好地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坐回沙发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放心,我已经练得千杯不醉了n不会吃亏的。”室内的灯光并不是白亮的,而是带了几分暧昧的昏黄色泽,她懒洋洋半倚在沙发上,裤腿下露出半寸雪白而纤细的脚踝,弯曲美好的弧
线,早年干瘪的身材早已是玲珑有致,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想必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想要揉进怀里去呵护。司南珏眼睛刚刚扫过,便再也移不开眼。
都说灯下看美人,如今才真真明白,这该是何等的景致。
他喉头动了一下,强迫自己视线转向别处,异常艰辛的,方才还满肚子的火气这会儿只一下子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无从去责怪她。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那些人没一个是安了好心的。”磕磕巴巴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只能觉察出自己的喉头在不断上下翻动,叫嚣着让自己重新移回视线,走过去…
只是当事人却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的古怪,依旧是无知无觉地小口抿着杯子里的热牛奶,听他这么说了抿嘴一笑,“我知道,放心,只是生意场的应付,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放心吧,没人能占去我的便宜。”
说着便想起了段兴言抱着自己宣誓所属权时的无赖,轻轻笑了出来。
司南珏顿时被这轻笑搅得心烦意乱,带了些微恼回眼去瞪她,明知道他们这些人应酬总是少不了,但就是不想让凌霄这般辛苦,这般言不由衷。只是视线刚刚回到地面便捕捉到她明动的笑靥,嘴角挂着乳牛奶乳白色的萤光,嘴唇愈发红润,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口干舌燥…
“哎你——?”凌霄眨了眨眼看着司南珏猛地从床上跳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个箭步噌得飞了出去,跟着揉了揉眼,皱着眉追出去在走廊上看了看,“奇怪,莫非回屋了?有什么急事啊?”旁边的门被打开,莫笙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似笑非笑看了凌霄一眼,随即嘴角了然似的向上挑了挑,道了声晚安,直接关上了门。
“这是禁欲太久了?”莫笙海看着倚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的自家小少爷,双腿之间的明显隆起,“要不要我帮你叫r。。m/service过来?”
司南珏弓着腰狠狠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多管闲事。”一边说着一边往洗手间走,路过箱子的时候停了停,从里面掏了张巨幅海报出来,正是段兴言的等身宣传照,狠狠便揉成了团丢到了角落里,“你个该死的禽兽!”
我们司家的小少爷,再次不淡定地,嫉妒了。
莫笙海除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头,却是因着他这半小孩子的赌气轻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在英国整日拼命学习,龟毛挑别不好相处的小祖宗,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等司南珏一离开,凌霄的困意便也侵袭了过来,今儿本身就累,而这一阵子因为段兴言的事几乎是一小半个月都没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上海这档子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江子离那边也联系好,这几个人到时候由他们带回江北暗中处置了,剩下的就是在XXXX天儿,心里就跟着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