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折,别等老大他们了先开饭,阿珏你跟我进来一趟。”司东屿今儿被气得不轻,见他出来便不愿在楼下呆着,叫了他往自己书房走,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
“老爷子从小就偏他…能攀上杨家倒是我的不对了?”司北焉跟自己二哥小声嘀咕了两句便不再说话,一边去看他的儿子,“南丰,你也过了十六了,怎么样,要不姑姑给你物色一个?”
边上站着的漂亮少年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脸上表情欠揍的竟和司南珏如出一辙,“幸亏南珏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大好年华还没玩够就让你给掐了,别说爷爷,我都不待见你。”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二哥你看看他…”
司南珏跟老爷子进了书房半天也没见他说话,刚在楼上司北焉说的什么他可是全明白过来,感情这女人闲得无聊竟是给他找了门亲事“刚才你都听到了?”
“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司东屿这会儿才觉得顺过气来,一边靠在原木沙发上一边去看他的反应。
“能怎么想,爷爷,我才多大?”
“年龄不是关键,既然今儿都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也就跟你说说,你是十六了,先前北铎带你们去玩的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儿只是个开始,既然到了这个岁数日后这种事肯定也不会少提,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心里有没有什么人?”
“我?”司南珏指指自己有些不大明白,又看看老人,觉得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这才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咱们这些家里的哪个不是快三十了才定下来,我这才多大?”
司东屿对他这回答显然是没放在心上,“多大不是问题,关键是得在我不行之前把你给安顿下来…我上次也问过你,那这回就再问你一遍,对那个女孩儿你是怎么想的?”
“谁?”司南珏显然是没明白过来,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凌,凌霄?”
“对,就是她。”
“爷爷你开玩笑,那就是个男人”司南珏像是听到了最搞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呲得就笑出了声,“我跟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里面就咱爷俩,我也不跟你卖关子,这女孩儿我看着行,本来是不愿意这么早告诉你的,但既然摊上今天这事,我要你个准话,你们俩毕竟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我不同意,”意识到老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司南珏脸慢慢冷了下来,“你也别再往她身上打主意,我从没把她当女的看过,你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司南珏一时间觉得心里是极为别扭的,满打满算他跟凌霄认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先不说两人的相处模式,光是一想到老爷子竟然为他存了这般心思心里头就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忽然想到凌晨那会儿尹平折对待凌霄的态度,火气噌得就冒了出来,“你,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是又怎么样,先别这么急着答,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活了多少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反正我是认了她了。”司东屿说完便自己开门出去,爷孙俩别到了一块儿,竟是谁都不愿意再让出半分,司南珏一脚踹在了沙发上,仿佛是自己的命运被人又提前一步安排,这种感觉竟是说不出的膈应。
凌霄?怎么可能…司南珏站在书房的出口,心底慢慢凉了下来。
“呵,看样子老爷子跟你说了?”刚下来就看到他二叔的孩子司南丰站在楼梯口,脸上一副要看热闹的表情,“啧啧,咱姑姑考虑的可真是周到…”
俩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一块儿闯祸一块儿挨揍,甚至连十四岁那会儿的第一次也是小叔带着一块儿去的,平日里臭味相投都是极能玩的主儿,倒是最近司南珏忙着网站的事没怎么跟他联系。
“那是闲的吃饱了撑的。”司南珏冷哼一声脸上是明显的不屑,见他穿了外套不禁有些奇怪,“怎么,要出去?老爷子不是刚说了开饭吗?”
“不出去怎么的,还要听那女人唠叨?我说,‘自由人’去不去,咱俩好歹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他口里的‘自由人’便是此处最大的一间酒吧,说是酒吧里面什么勾当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都是正能玩的年纪,提到什么自然亦是明白的。
不说司南珏竟是差点儿没记起来,这一阵子老跟着凌霄到处跑竟是规规矩矩成了好学生,连日里的哥们儿竟被忘得干干净净,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便又想到刚才老爷子的话,心里别扭了一大下子,竟是一股子气冲了上来,“怎么不去,走就走…把你那辆龟壳开上,我倒要看看小样你最近又退了多少…”
091保人
司南珏口中的龟壳是一辆半新的路虎,只不过被重新喷了遍漆,远远看去一块连着一块黄绿相间,确实是有些像龟壳。两人取了车并排着嗖的就开了出去,这边是高级住宅区,一大片地儿连起来也没几户,恰是飙车的好地儿。大片凉风肆意的吹上车顶,司南珏把车窗全部打开,感觉到的是一种来自心底的解放,那种脱离了家庭的束缚与爷爷期望的挣脱感,从血液里肆虐并开始疯狂…
“呦,小爵爷,可是老一阵子没来了”两人刚一进去便有服务生迎了出来,一边给他们领进去,这称呼让司南珏很是皱了下眉,脚步一滞,随后又再次跟上,大中午的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司南丰拍拍他肩膀一边往里走,“都里边窝着荡漾呢,就等咱俩了…”
包厢门一推开便是一股子烟酒浓烈的气味铺面而来,里面摇摇晃晃做了六七个人,十五到二十不等,中间穿插了几个女孩子,一水儿的清水出芙蓉,指不定又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一见他们进来皆是争相站了起来,连连招呼不止。都是一个圈子里玩的,少说也有一两年了,见了也都没客气什么,“你小子行啊,南丰不说我还以为你丫被你们家老爷子打包扔国外去了…”
“可不,今儿不罚罚你倒是不公平了。”
司南珏看着这一包厢的哥们儿,才短短两个月没见,竟是忽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一只脚半踏在门里,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傻啦,想什么呢?”司南丰笑了声推了他一把,司南珏一怔,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脚终是落地,快速跨了进去…
凌霄凌晨到家便进了屋,这两天她不在,林玄辰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小家伙和舵主被送到了奶奶家,凌霄收拾了收拾见天亮的差不多了这才拿起电话打给苏家,响了十来声仍是没有人接,凌霄死死捏着手里的话筒,不用想,他们现在肯定是在警察局。
竟是被关了六天…
莫不是还要拘役了不成凌霄心里一突忙去翻自己的合同证件,一边看着时间,八点一到就立即拨通了孙宜蓉的电话,真的是没有王法了…
两人半个小时不到就来到了邯台总警局门前,孙宜蓉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没先迈进一步,“你想好了,今儿这一进去你可能就要得罪邯台市警察局的副局了,少爷再让我问你最后一遍,一定要进去?”
凌霄指尖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点头,“麻烦您了。”
孙宜蓉淡淡笑了起来,“没什么,我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倒是你,以后怕是不得安生了。”
凌霄摇摇头再次谢过她的提醒,她知道今儿这么一出定是会扫了郑夺星的面子,但是没有办法,也不是没想过私下里请他一顿然后塞点儿钱私了,可先不说凌霄的身份以及和苏家的关系为他们花钱会不会引起人的怀疑,更多的是,六天了,想必他也早知道苏家是个什么状况,显然是存了心思要逮住苏岭,而非要钱这么简单了。
“那好,我们进去,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来…你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家该有什么表现自己知道吧?”孙宜蓉倒是有些欣赏了她这种果决,倒是避免了她和郑夺星的正面碰触,凌霄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面对这种周旋,她前世为了考研学的一年法律全是小儿科。
两人刚一进去便被楼下的门卫拦了下来,一见是孙宜蓉立马又笑了,显然是极熟悉的,“呦,这不是孙大律师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今儿有点儿公事,小王,你们郑局在吗?”郑夺星很讨厌别人在叫他的时候另加上一个‘副’字,郑局正局,听起来当然要更顺耳。
“在,楼上歇着呢…我说,他这一阵子脾气可不怎么好…”那人凑过来在孙宜蓉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见凌霄在边上瞪了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略微有些尴尬的一滞,很快便移开走了。
“走吧。”孙宜蓉连眉头都懒得皱,扳着副脸孔便领着凌霄上了三楼。
郑夺星也只有四十来岁,倒是没有一般这个年龄或者职位人该有的啤酒肚,有些发福,颧骨很高,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让人觉得极为不舒服。见她们敲门进来便也从椅子里站了出来,又将下面那门卫的话重复了一遍,毫无新意。
“能干什么啊,还不是受人之托,郑局,我这回来是为了保俩人。”孙宜蓉也不跟他多掰,上来便开门见山,一边帮他把门带上。
郑夺星的眼角不自觉的便跳了一下,顺带着又坐回了座位里,背懒懒散散的靠在了椅背上,一边示意她们在对面坐下,“我倒是好奇谁这么大面子能让孙律师出面作保?”
“是这样的郑局,我听说前几天您这儿扣了一对姓苏的夫妇,不知有没有这事?”
郑夺星的眼角一下子就冷了半度,语调里包含了极度的不可置信,“你要保得是他们?”
“其实也不是我,是这个孩子托人找上的我,诺,凌霄。”说着看了凌霄一眼,悄悄打了个眼色。
“郑局您好。”凌霄忙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跟他问好,手跟着挠了挠头。
“…你?”郑夺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天,又想了想她的名字,半天也没想起来苏家还有这一号亲戚,不禁就有些疑惑,“你跟那俩人什么关系?”
“我,我以前是他们的邻居,后来还买了他们的房子,后来就租给了他们,然,后来想开个cosplay的服装店然后阿姨会做衣服,就跟他们签了份合同,可是现在货已经买了就等苏叔叔去提货,赶着我们学校元旦我得把衣服赶出来,可是回来就发现阿姨他们找不着了…”凌霄一边结结巴巴说着一边去看郑夺星的眼色,一连说了几个‘后来’,前言不搭后语,像是有些害怕。
郑夺星听着听着眉梢就又皱了起来,一面看向孙宜蓉,见她点头这才又看向凌霄,“这么说是你要保他们两个了?”
“是,”凌霄连忙点头,小心解释,“我都跟他们说好了,手续合同也都办了,你看他们都签了字的,可是找不着人,我广州那边的货多呆一天就得多给好几十,叔叔,您能放了他们吗?还是需要什么手续?”说着就把那合同证件递了过去让他看。
“我就想知道谁跟你说的他们在我这儿?”郑夺星稍稍想了想便错开话题问了出来,一边去看那些材料,倒是真的。苏岭到现在还没抓着,自个儿姐姐天天以泪洗面,恨不得拔了苏家的皮,只是两口子来了以后一个只是哭一个倔着张嘴就骂,死活问了半天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到底躲到了哪儿,反是跟苏家有点儿关系的全监视了起来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人已经关了近六天,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姓钱的谁知暗中打了什么小报告,这一阵子两人斗得厉害,莫不是怕被他抓了把柄早就让自个儿外甥泄愤了…
凌霄听了他这话像是有些为难的回头去看孙宜蓉,后者立马笑笑替她接过了话头,“郑局你可能不知道这孩子,几个月前她爹妈出车祸还来过这儿,当时是小赵负责的,两人也就认识了…”
“小赵?哪个小赵?”
孙宜蓉淡淡看了她一眼,凌霄赶紧点头回话,几乎是本能的就说了出来,“是赵睿。”这些来之前孙宜蓉并没有跟她说,而今忽然抬出了赵睿的名字,凌霄刚说完就后悔了,继而便微微愤怒起来,转过头去看孙宜蓉,这么说不会连累了他吗?
但孙宜蓉也只是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这名字果然让郑夺星眯起了眼睛,半天才见他慢慢笑起来,“我说呢,看着你还挺眼熟,只是,凌霄是吧…凌霄啊,不是叔叔不愿意放他们,他们儿子犯了罪现在正在被通缉,我们这也是为了配合工作实施的拘役,你还小不明白…”
不明白个屁,凌霄心里啐了一口,拘役的条件是什么,你当我法律白学的“可是叔叔…那我,我的活儿怎么办,还有俩月不到就元旦了,我这儿好几十身衣服必须赶出来…当时合同都签了啊…”说着竟是急了,脸上也透出几分通红,像是受了多大委屈,郑夺星一看她这样便有些头疼,转眼又看向孙宜蓉。
“郑局,你看孩子也是不容易想干件事,这不为了这个自己还特意跟着司家小少爷跑到广州去进货,一回来就要开工,这也是急的找不着人才来找的我,您看这样行不行,要是没太大状况先保出来让孩子把活计做完,大不了就管制着等伤了您外甥的人回来,人老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是不是…”
司家这几个字从郑夺星耳中穿过又传回来,郑夺星一手称在头上像是在慢慢思索,满屋子便只剩了钟表的嗒嗒声,凌霄紧攥的双手有些微微冒汗。
直至过了好几分钟才见郑夺星慢慢呼了口气,“得,那就给孙律师个面子,也算是他们运气好,碰上个小孩儿还知道为他们出头,哈…”说着冷冷看了凌霄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092微妙
两人去了看守所提人,康月巧除了憔悴了许多倒是没什么,反是苏和平,凌霄见他的时候竟是吓了一大跳,面色极不正常,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但多少人看着凌霄便没有走上去多嘴,见了面也只是笑笑,喊了声叔叔阿姨。
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苏家夫妇没想到最后竟真的还是凌霄把他们弄了出来,一边也是不咸不淡的笑着,眼里却是十二分感谢。
“凌霄,那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回事务所了。”孙宜蓉笑笑一边拍了拍她的肩头,“他们内部最近有了点儿矛盾,今儿这么轻松便弄了出来也是运气。”
“谢谢您了今天,那孙律师,我跟您一块儿走吧,费用得一起算了。”刚孙宜蓉塞给郑夺星的东西凌霄只当没有看见,这些事她不能出头,一冒头就会惹上怀疑,但账还是要算清,这都该是她自己的花销。
孙宜蓉的笑容里就慢慢含上了一些别的东西,见她不明,也是忍不住调侃,“少爷都请了我过来了这钱哪还用得着你操心,你当他是在意这点儿花销的人吗?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既然是拿了你的好处这次就算是送了你的人情,但仅此一次。”
凌霄心里又有些不踏实起来,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不踏实。段兴言这人太怪,先是威逼利诱的从自己这儿以六十万换走了未来5%的股份,而现在这又算什么,施恩还是良心发现?
“别瞎想了,你们先回去吧,那人我估计得上医院一趟,这里面你不能再掺和了,另外电话里也别跟他们聊有关那个孩子的事,”说着眼角砸了一下苏和平,随即转过头又看凌霄,“刚说的赵睿,郑夺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放心吧,有机会就跟他多接触着点儿,没坏处。”说完又公式化地跟她握了握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赵睿?赵睿
凌霄眼睑一下子就抬了起来,这么说来,赵睿这人,不只是个刚从军校毕业分配下来的小片儿警这么简单了。
“凌霄…”
“阿姨,你们先去医院看看,看完了就来找我,差不多该开工了。”凌霄瞄瞄身后一边略带疏离的笑笑,说着看了看表,已经近中午,“我得走了,有事我们见面再说。”
“我…”
“走吧,”苏和平拉了她一下跟凌霄点点头这才先行离开,小声叮斥,“别再跟孩子扯上关系,要不非得害了她。”
“可是小岭他…”
“他什么他?”苏和平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慢慢从胸腔溢出两点咳嗽,随即眉头便皱了下来,带了些撕心裂肺,像是伤得极重,“我再跟你说一遍,就当白养了他三年,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孩子”话有些激动,便又是带出一连串咳嗽。
“你,孩子他爸你这是怎么了?他们打你了?”康月巧一见他这样忙给他顺气,便再也不敢去提有关苏岭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他们怎么就敢打人?”
“先去看看。”苏和平揉揉自己肋骨内的胸腔,警局里法子多了,他这是让人垫上笔记本拿锤子给砸出来的,伤得重还看不出痕迹,像是一下下全印进了内脏里,留不下一点儿证据。
凌霄买了几大兜盒饭便赶去明珠,两辆车擦身而过,也只是眼花了一下子觉得很是眼熟,另一辆却十分搞笑的被喷成了乌龟壳的样子,骚包的让人嘴角抽抽。许是前世那条新闻的关系,凌霄对这种当街飙车的行为着实没一点儿好感,便也没再多想,进了明珠大厦。
林玄辰他们这几天吃睡基本上都是在这儿,六七个大男人挤到一块儿轮拨休息,也是刚起,凌霄把午饭放到一边便去看林玄辰的监控统计,见他皱眉不由问道,“怎么了?”
“又有人来挖人。”林玄辰冷哼一声随手给她指了个书评区,“这几天开始不断有别的网的编辑过来留言,屡禁不止,咱这毕竟是新起的没什么根基,被弄走不少。”
“不是有奖金拴着吗?”
“奖金?奖金也不过是前几名,他们挖的时候也是避着风头,专挑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忽悠,得想个办法,不能老这么下去。”
“这还不好办,咱也去挖他们的”板哥性子最暴,也是最容不得这类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一听就急了,“他祖母/的,咱也雇人,专门上去留言挖人,我就不信给他搅不黄…”
“挖。”凌霄想了想便肯定了他这做法,不能老让别人捡这现成的便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明儿找俩人来,专门申请几个这样的编辑的QQ号,挖了就谈,另外也别见人就挖…这样,你们先吃饭,让我再想想。”
说着便自己坐进了里间,咬着笔杆子边想边写,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她出来,递给林玄辰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名,林玄辰被吓了一大跳,“这是?”
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见这纸上的也不禁叫起来,“零头儿,你这是…该不是让我们去都注册了吧”
“瞎想什么呢,”凌霄给了小胖一下子,一边点着纸上近百个笔名,“照着这上面的,看着只要是别的网站出来有叫这名的全给我挖过来,不管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凡是有可能争取的全弄过来,别的人就先别管了,咱不能把心思全放在这上面。”
凌霄把自己能想到的或是有些印象的写手全罗列在了上面,也不管是哪一年出来的,写哪一类的,只要是稍有点儿名气她又知道的几乎全在上面,甚至好些还包括了曾用笔名,虽然卑鄙了点儿,但若脑子里有货不用才真算傻子。
“不是零头儿,你这儿…哪儿来的?”
凌霄转头跟他一笑,怎么看都有点儿阴阴翳翳的,张嘴就是一口白牙,“昨晚上做梦梦到的。”
这答案雷倒一片,但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也只得默认了她这说法,继而笑笑也不再追究。刚刚结束的宣传里除了邱佐又留下了三人,俩男一女,叫孙健的男生和那个叫李娇娇历史学院的女生便留下来当责编,而另外一个叫陈嘉兴的男生因是校外联部出身便被安排跟广告商周旋,至于邱佐…凌霄想了半天终于吸了口气,“我把到明年三月的大致规划给你,你负责完善细节,有什么要用的随你挑人。”
邱佐点点头,既没抱怨也没有对她这种委以重任的方式表示出多大的感谢。
“哎我说零头儿,今儿怎么没见咱二世祖过来,平常你们俩不都是出双入对的吗?”
“瞎说什么呢,”林玄辰指节当得敲了三石脑袋一下子,“还搞文学网站的,连成语都不会用…”
凌霄笑笑倒没怎么介意,想了想也觉得奇怪,按说平时这点儿确实是该过来了,“那我问问他,刚下火车估计是累了。”说着便给司南珏打电话,只是响了是十来声也没人接,只得看看大家耸了耸肩,“谁知道去哪儿快活了…”
她这是句调侃的戏言,大家也是跟着笑笑便没多想就又投入回了自己的工作中,但凌霄却不知道,她这句玩笑却是实打实的猜准了。
自由人。
尽管外面很亮,但里面却依旧是昏黄灯光制造的某种氛围,暧昧不明。
“哎我说,你这一阵子到底跑哪儿祸害人民群众去了?”语调懒洋洋,几个字就带出了里面的养尊处优。
“能去哪儿,让我们家老爷子弄进四中当好学生去了。”司南珏嗤了一声已是泛上了一点儿醉意,一边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推开了点儿,似是有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