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卿要撤走所有的人,这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从前他们是敌人,现在,他们依旧是敌人。在英租界,他要面对的强硬对手,就是这位顶头上司。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明夜,会是什么样子。一周后,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这些纷扰和忐忑就像沉重的五指山,将那不可一世的斗战胜佛彻头彻尾禁锢了起来。
门锁在他手里拨动,那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引来了苏三的侧目。默然了好久的人,终于扬起睫毛,开了口:“你不是还要等阿昆他们回来复命吗?”
“我想单独和你待会儿···”白九棠将礼帽丢在桌上,沉进了单人沙发中埋头低语。
苏三怔了一怔,抛开那诸多的怀疑,蹲身而下,抬手抚上了他的膝:“怎么了,不顺利?”
一双厚实的手掌毫不迟疑的盖上了那双芊芊素手,却仍是长久的埋着头,不知道在愁什么。
苏三微微仰头,偷窥他的表情,却见到那眉心的漩涡,正直言不讳的宣告着某人的脆弱。一股动容攀上了她的脸庞。他在示弱,这个永远不败的男人,挣扎得很辛苦,想要求得慰藉。
在那一瞬里,她已不再迷茫和质疑,凑近身子,于今夜再一次捧起了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问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混球,敢打你的脸!!”
眉心能拧出苦水来的男人,终是啼笑皆非的抿了嘴。坐起身来往后一靠,将准太太拉入了怀中:“怎么?你准备抄家伙去干掉他?”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就是动动手指头而已!”苏三轮圆了眼,一脸的认真。眉间带着一丝欣然。至少,他笑了,不是吗。
“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白九棠两臂一紧,掠了她一眼。
苏三顺势抬起藕臂圈紧了他的脖子,挑起眉梢一笑:“对!”
笑意在某男脸上扩大,耐不住将脸庞埋入了那温润而柔软的怀里,感受片刻的安宁和幸福。没有江湖,没有厮杀,也没有前途未卜的惶惑。
在这温厚的怀中,苏三很难将他与“活阎王”相联。这像是值得一辈子泊船的港湾,也像是值得一辈子追随的信仰。那肩头与胸膛的尺寸如此合适,揽住了就不想再放。家,就在两臂之间,占地一亩胸膛。
什么是爱情。就是没有时间去刨根究底,没有余地去怀疑。
如此可贵的一刻,白某人却因雄性激素过盛,无福消受软绵绵的温情,转而托起了苏三的下巴,端详着那张精致的脸庞,慎重的贴上了自己的薄唇。
那生涩的、百转千回的吻,引来了佳人的回应。烟草的香,樱唇的甜,萦绕着脂粉的旗袍和混着火yao味的长衫,揉成了一片。纠缠的是唇和舌,交汇的是绵长的爱恋。
他的吻从很浅、浅到过分;到很深、深得令人窒息,无不宣告着他的笨拙。岂料这个吻技相当差劲的男人,对脱衣服实在是精通。
抬手在苏三右襟扫了扫,盘扣松开了一片。一阵凉意袭来,惊得她绷紧了身子,无奈托在腰肢的那条手臂甚为强势,令人无处遁逃脱不了身。
随着盘扣的全线瓦解,苏三的心跳越来越快,几欲失声呼喊,谁知,预料之中的爱抚并没有来临。那三五秒的沉寂,堪称人生中最惶恐的一刻。
忽然间,她感到悬空而起,晕眩了半圈后落在了柔软的床上,那不争气的旗袍两襟松散,很快成了白某人手里拎着的一片布。
“你要干嘛···”枕在那松软的枕头上,苏三睁大了双眼,两手环胸。
“你觉得呢!?”白九棠坐在床沿俯下了身,一手托着她的下巴送上了自己的唇,一手利落的解起了长衫的扣。
转瞬间,素黑的长衫也变成了他手里的一片布。丝质的内衫裹着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软床重重一沉,苏三脑中轰的一声,跟醉酒似的,晕头转向摸不着北了。
没有抚mo,亦没有前戏。薄薄的绸衫迅速撤离,那副结实的体魄,实实贴贴的烙在了娇嫩的每一寸肌肤上,苏三再次失声喊道:“你要干嘛!!”
白九棠愣了一秒,扶起了她的腿:“你马上就会知道。”
早被那诡异的物理变化,引得心惊肉跳,苏三上下颌直打颤,挣扎着说:“你··怎么能直奔——”
话音还没落,白某人长驱直入,挤走了她所有的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
网状神经从头顶收紧,扩散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呼啸的汽笛从耳朵里冲出了蒸汽。苏三有幸迎来了她的“第一次”。
含蓄也好矜持也罢,都骗不了身体的反应。物理变化催生而出的庞然大物,只缓缓运作了片刻,便获得极限运作的许可权。
十辆火车在苏三的身上来回狂碾,她紧闭双目,手握成拳,在快要窒息的冲撞中,可怜巴巴的“呐喊”了一千万次——这就是情男色女趋之若鹜的XX!!!???
法式软床随波逐流,它的软弱与某人的强硬,形成了苏三概念中最为离谱的一组对比。靠背的内部以实木为框架,在这种极限运动引发的摇弋中,不断亲吻着墙壁,发出了令人抓狂的声音:“哐哐哐···哐哐哐···”
白某人听而不闻。
苏三忍无可忍:“··九棠··”
无人回应···只闻喘息···
“哐哐哐···哐哐哐···”
苏三已经濒临崩塌:“··九棠··”
仍旧无人回应···只闻喘息···
“··九——”
“别叫!!”白某人终于艰难的开了口:“我会憋不住··”
一语惊人,苏三全线瘫痪,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他以为她在叫-床·····
房内再无了苏三的言语,却在那铺天盖地的喘息,和令人疯狂的运作中,渐渐浮起了她的娇喘,某女急速沦陷,再沦陷,再再沦陷··
突然间,门房响了:“大哥!?”
稍后片刻,再次响了:“大哥???”
听到小佬昆的嗓音,苏三猛然一惊,唯恐大门被冒失鬼撞开,恐慌的低语:“九棠··阿昆他们回来··”
“让他们敲!”白九棠的回复简短而不经大脑。
“大哥!!??大哥!!??”
小佬昆的嗓音透过门板,一声凌厉过一声。苏三悲愤的闭紧了双眸,似乎已看到那位撞门的专家在摩拳擦掌。
白九棠终是从无尽的欲念中腾出了一丝空闲,大吼道:“老子在办正事!滚!!!”
外边顷刻间沉寂了下来,苏三满面通红长吁了一口气,身上这一位却一点余地都不留,转瞬又挺进了起来。
可怜的准太太被捎上了一个新的浪头,荡漾了半天没能着陆。
莞尔,一声咒骂如干chai烈火的噼啪声,在熊熊大火中含糊的响起:“妈那个X!!”
苏三脸色潮红,迷迷糊糊不知所云。
稍事之后,听罢一声清晰的低吼:“苏三,叫!!”她恍然开眼,星眸迷蒙窥视着汗如雨下的男人,耳畔再一次嘹响了低吼:“叫啊!”
“啊??”她微微喘着气,满脑都是浩瀚的盲点。
“我让你叫!!”白某人在XX的时候,真的很不温柔,很煞风景。
“我叫什么啊··”感到那双大手开始全面进攻娇躯,苏三不能自已的蹙紧了眉头。
“你刚才是怎么叫的啊!!!”白九棠的怒吼携着“哐哐哐”三声要命的伴奏,令得苏三欲罢不能的娇喝起来:“白九棠,你到底要怎么样!”
“对了··叫!”某位工作狂欲速战速决,只得出此下策。
“···九棠··”
“再叫”某男气喘如牛。
“·····九棠”
片刻之后,源源不绝的燕语呢喃,氤氲了起来。美丽的古巴比伦就是这么沦陷的。
“哐哐哐”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住在二位的隔壁,稍事之后惊起一身重喝,房内安静了。
【卷六】 『第56话』 交底!交付!
[感谢花花的打赏,感谢‘太后’和‘珍珠’及‘好心情’几位亲的章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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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白九棠伏在娇躯上轻唤。
“嗯··”下面那一位乏力的回应。
暴雨骄阳后的空气清幽飘渺,人语喃喃仿若鸟语啾鸣,白九棠却抛出了一个毫无情调的话题:“如果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钱,你会怎么样?”
苏三憋在沉重的身体之下,昏昏沉沉的随口而应:“我还能怎么样?把你典给当铺,换一生荣华吗···”
语落,男在穹窿女在地的局势,陡然间发生了变化。白九棠揽着她的腰肢,翻身而下颠倒了二人的位置,仰视着那张失措的俏脸,两手枕头失笑道:“你没认真听!更没认真回答!我说的是钱!”
苏三惊恐的左右一掠,双重人体盛宴!!急忙侧了侧身,想要遁逃。白九棠立刻出手环住了她的腰肢,笑容一收,沉稳起来:“我是认真的,回答我!”
佳人抬目一望,某人正在欣赏他创造的这幅*,不禁大为窘迫,一头埋进了那胸膛,吞吞吐吐的说:“我··我现在智商等于零··怎么回答··”
“撒??”白九棠收紧下颚看了她一眼。
“就是说我现在没办法思考!”面贴那片凸起的胸膛,苏三抓狂的低吼。
“很好!我正需要一个没经过考量的答案!”白九棠怔了怔,语气很沉重。
苏三的右脑智商是等于零了,左脑的应急设备却启动了。闷闷的控诉道:“你好卑鄙!”
“快回答!”白九棠自认为她概念模糊,把“策略”和“卑鄙”混为一谈,毫不犹豫的将那控诉忽视了。
短暂的沉默,就像是一个沙漏,细沙落在心头,堆积成压迫心房的一块肿瘤。
一个问题回答得如此困难,白九棠的情绪越发低迷了。枕在头下的另一只手也扶上了苏三的腰肢,恋恋不舍的抚mo着光洁如玉的背部,眯起眼睛愣愣的出神。
“钱不在多!够用就好!日子不一定要奢华,平安是福!!”憋闷的狠狠撂下话来,苏三鼓足勇气扬起了脸庞:“拷问结束了,我能下来了吧!”
不解风情的白某人,面带几许欣慰,当真依言松开了手,且侧了侧身,令她稳稳的落在了软床上,不等埋怨和抗议来临,已揽了佳人入怀:“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好极了!但答案背后的答案对你来说却糟糕极了!不过,我保证,会竭尽全力去改变它。”
苏三从过紧的怀抱中扬起下颚,透了一口气,抖了抖长长的睫毛,沉思了起来。
“你不想问问清楚?”沉默引来白九棠的疑问。
“想。”苏三淡淡的回应,眼瞳中散落的迷茫和担忧。他不会想要在激情后告诉她一桩天大的噩耗吧,譬如他有一身还不清的老债,或是今晚在爵门一局豪赌,输光了身家,还输掉了准太太···
话及关键问题,白九棠踌躇不已,好半饷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有些焦虑的收紧了手臂:“我····我··那几个账户···”
这极为不畅的表述,顷刻间令苏三察觉出了端倪,也生出了一丝庆幸,只要生活尚能正常运转,那几笔巨款是不是他的,其实并不重要。
“钱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只要··只要··”聆听到他内心的焦虑,她游弋着眼珠,竭力构想着措辞,又仰头补充道:“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多余的钱不过是存单上的一串数字,没什么大的意义,我不会计较!”
白九棠闻言扫低了眼帘,带着一丝动容,细细的打量她。继而长吁了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的夸耀道:“身边有个聪明的女人真好··至少不用浪费唇舌。”
说罢将一知半解的佳人再度揽入了怀,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显得有些飘渺:“你所知的三个账户。一个是老头子的私人账户,一个是护土的押金,还有一个暂不能定夺。存单上的钱,对我来说,确然只是数字而已。”
苏三下意识抬手咬了咬手指,面对这张底牌,说不失落那是假的。白九棠端的这个饭碗,注定了职业生涯短,谋事风险高,如果没有超额的回报,将来用什么养老?
可是当她想进一步了解,却是开不了口,这个男人已经很忧虑了,再逼问下去,好像太残忍了一点。
白九棠并未打算一笔带过,稍事一刻便拾起了话头:“东方汇理银行的户头,是老头子的备用金,放在我这里好几年了。除非他‘栽水’或是出了头等大事,那笔款项绝不能动用。”
“杜师傅把应急资金放到你这里??”苏三愕然的掠高了眼梢,却只看到一个下巴。
“儿子送终,徒弟养老!他没把我当成外人。”白九棠察觉到她的异样,收紧下颚低下了头,很认真的解释。
“这件事没别人知道?”自从经历了那一场浩劫之后,苏三隐隐发现杜月笙对自己敌意很重,提到这个人不免心里充满了畏惧,平添了一份超乎寻常的谨慎。
“现在你知道了。”白九棠平静的凝视着她。随之翘起了嘴角:“不过就算将来泄露了出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更不会无故怀疑到你头上!”
苏三心境一松,把之前那句夸耀,套用了一番,奉还于他:“身边有个不笨的男人真好!至少,不用兜着圈子到处跑!”
白九棠正要“笑纳”,忽然觉得不对,拧了拧眉:“为什么都是夸奖,我夸你和你夸我听起来差别那么大!?”
气氛松动了一些,苏三示好的一笑:“那是你的幻觉,我觉得都一样!”
继之试探的牵了牵话头:“那··那··汇丰银行的呢··”既是说到这个话题,没道理装作不在意。这毕竟是个生存的大前提。
温香软玉在怀,白九棠获得了一丝安然,舒展了眉心静静说道:“那五十万是押金,一分都不能动。每笔护土生意都牵扯到价值百万的黑土(鸦片),如果被当局查收或者被抢了土,是要赔钱的。一旦押金减低,我的抽成就会更少!如今本来就是老头子捎着我一起在做,否则这区区五十万想入股,门儿都没有。”
听完这通解释,苏三悻悻然的眨了眨眼,情绪很复杂:“你师父对你真好!”
“那当然!老头子的宅子里,现在都还留着我和七哥的房间。随时都能回去住上个十天八天。”白九棠的大条又发作了。
“那你赚的钱到哪里去了?”事关将来小家庭的生计,自然不能含糊。苏三及时抛开了对杜月笙的忌讳情绪,重拾了主题。
白九棠闻言虚起了眼睛,抬手摸了两把脑袋,接着托了托她的下巴,凑近了脸:“白苏氏,你真是个爱钱的女人···”
尤见白某人的特写逼近,苏三微微往后躲了躲:“你不存钱今后老了吃什么?”
白九棠扑了个空,思量了一番,讪讪然抬手支起了头,说道:“我不喜欢银行,放在各个钱庄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万,另外有十万是印子钱(高利贷)。就这么多。”
苏三依言换算了一下,三十万。折合RMB六千万。如此看来别说是生计,只要不乱花,连养老都不成问题了。终是放下心来,掷出一问:“‘印子钱’是什么?”
“放息。”白九棠草草吐了两个字,又凑近了脸来,一举扑捉到香唇,熄灭了声音,燃起了热情,与佳人缠mian起来。
转即之间,物理变化蓬勃滋长,他骤然开眼,松开了怀中人,逃也似的坐起身来,开始往身上套衣物。
“怎么了··”苏三面浮红云,晕乎乎的问。
“没什么··我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你先睡!我还有事!”白九棠一边回应,一边快速穿戴,余光扫到那光溜溜的*,不禁愤愤的牵起薄被来,将其遮了个严实。
不多一会儿,沉沉的步伐已穿过玄关,走向了房门。
苏三终是反应了过来,拢了拢薄被起身喊道:“什么叫‘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九棠——九——”
那边厢步子一顿,又转回了身来。抬手指了指角落上的矮柜,抢白道:“柜子里有个保险箱。密码是200509,你好好看看钱庄那几笔帐,还有印子钱的名单,以后就交给你了。”语落转身大步离去。
苏三错愕的一怔,冲着那最后一线背影,高声喊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花了不到五秒交接给我!!??白九棠——白九棠!!——白九棠!!”
某人连门都忘了甩上,早已闪移了。
一身素白绸缎的男人,直奔楼道尽头,敲响了兄弟的房门。随着应声而开的房门,大步迈入,旋即落座在了长沙发上。那肃穆的神色,犹如高阶行者,令人难以想象不久之前,他才翻云覆雨了一番。
“找到当年那个处理大姨太的人了吗?”白九棠开门见山,目光炯炯。
“找到了!”小佬昆颔首回应:“他被我们那身巡捕房的制服吓得不轻,都撂了。有画押的供词。还收了五百个大洋的打点费。”
“张子骞所言属实?”当家的偏头确认。
“是!”得力助手一丝不苟。
“制服烧了吗?”
“烧了。”
“是开的车行的车去吧?车牌都处理好了?”
“嗯!”
“办得不错!车子下周再还!”
“是。”
事情积压如山,了却一桩是一桩。白九棠松了一口气,打开烟夹,朝小佬昆和宁安扬了扬下颚:“站着做什么??来坐!”
二位兄弟应声落座,三人都点上了纸烟,当家的仰在靠背上,掠了宁安一眼:“吴帮办那边怎么说?”
宁安应声开口道:“那边我都接洽好了,吴帮办说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只要有供词指证,他就可以下逮捕令!”
“好!”白九棠一拍大腿,眉宇间浮起了笑意:“既是如此,张子骞不但能活命,姓牟的老头也不敢向老头子告状!而且,余下那五千个大洋,他分文不能少,都得给到我手里!”
“大哥,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宁安抬起了眼皮,直言不讳的问道:“不管怎么说,张子骞确实和牟府三姨太通奸谋财,若推翻重来,会不会影响您的声誉?”
白九棠心情不错,对于兄弟的置疑,态度很平和,愣了愣之后,有些犯难的挑起了眉梢:“怎么说呢?这个··你少于和女人打交道,我跟你说不太明白···”
语毕,顿了顿,发现言辞不当,有歧视“纯情流氓”的嫌疑,不免有些歉意,掠高眼梢看了看天花板,拼凑出了一套特色解释来。
“这么说吧,女人就好像是一桩买卖,若你悉心经营,全力维护,却仍旧只亏不赢,那这桩买卖不做也罢。可是倘若你非但不经营,还每天叫上十多个流氓去打砸抢,那么亏本是必然的了,引起诸多事端也是必然的,怎么能怪买卖不好做呢?懂了吗?”
宁安迷迷糊糊瞪了瞪眼,在那边厢期待的注视下,不得不用力点了点头:“明白了!”
白九棠甚是满意,接着说了下去:“所以我觉得这是一桩情有可原的案子,不应该一概而论。我们没道理掌着生杀大权做一个暴君。”
小佬昆和宁安同时抬头,针对最后一个词,互掠了一眼,齐齐点头:“哦!”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明白了。
“好了!”白九棠大喝一声,很有意气风发之势:“那五百个大洋,你们五个先分了它。最近事情多,给我精神点!”
虽然摆在他眼前的难题尚有一大堆,但这一步棋,走得还算顺利。再则男人在面对高压时,需要调剂生活纾解压力,他调也调了,解也解了,再不振作起来,也太对不起可怜的准太太了。
“啊?”
“啊!!”二位兄弟面色一变,腾的站起了身。
白某人凌厉的蹙起了眉头:“分银钿的事别给我搅合,我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人在江湖,走动不花钱吗!再说你们手底下的兄弟,明日都得待命,一并记在这笔账里,不够再跟我说!”
听闻此言,小佬昆和宁安也就不再言语了。
片刻之后,白九棠幽幽的眨了眨眼:“宁安,巡捕房办赌场案的卷宗弄到了多少?”
“不多,七八份。法租界当局对赌场的重视不够,这类卷宗太少了,我想,英租界应该会多些吧。”宁安起身递过来一叠文件袋。
白九棠抬手接过来,往沙发上一撂,阴沉的皱了皱眉,怔怔低语:“如今还要跟英租界的巡捕房攀上关系,那我们岂不是相当于再一次从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