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今日老臣下朝见家中管家一直在宫门口候着,很是诧异,上前一问才知小女今日随贱内去安国寺上香途中被勤王人马绑走,意图,意图…”
“你胡说,父皇儿臣冤枉…”
“勤王你给朕闭嘴,跪下,”昭宗忍无可忍,“徽亲王你可有什么证据?”
“陛下,小女乃沈将军之子沈琛之少将军在汴京城内勤王的庄子上找到的,沈少将军便是人证。”
沈琛之时出声道:“陛下,今日臣本是捉拿罪犯才至勤王庄子,哪知千金郡主竟突然从庄子里冲出来大喊“救命”,臣一问之下才得知勤王竟然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囚禁千金郡主。”
勤王一副不甘的表情看了看沈琛之,几度欲开口碍于皇威不敢在多说什么。
“哦?勤王,确有此事吗?”昭宗一脸诡辩莫测。
“不,父皇,你可要相信儿臣啊!儿臣真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儿臣也是刚到庄子上想看看今年的收成账目,谁曾想沈少将军带人马到了,紧接着千金郡主也跑了出来,父皇儿臣冤枉啊!”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千金郡主在你庄子上?”
“浦儿当然不知道。”门外传来敦淑皇贵妃的回答,随后带着宫婢一群贯入殿中。
敦淑贵妃走到昭宗跟前,指着李浦道:“陛下是看着浦儿长大的,浦儿自幼便是宅心仁厚,怎会做出如此肮脏之举。依照臣妾看来只怕是场误会。”
徽王爷嗤鼻:“陛下,小女无故出现在勤王的庄子上,这绝对不是误会。还有,请娘娘谨记后宫不得干政!”
“你…”敦淑皇贵妃气的不轻,却也知自己不在理,遂默然。
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千金适时说话:“陛下,我被关在庄子上屋子里时曾有两名守卫守着,现下已经被九门提督的人马拿下关押在狱中,陛下前去派人传上来一问便知谁是主谋。”
昭宗听得千金清脆的掷地声不由看向千金,早曾听闻徽王府的千金郡主是个有国色的,而今虽还青涩,可窥其日后殊荣。只可惜,投的人家不好…
“那便传上来问问。”
九门提督便领旨退下,一时间殿中整个寂静下来。半响后九门提督扶着歪歪扭扭的官帽跄跄踉踉到殿上,匍匐在地上哆嗦道:“陛下,那两人…两人…自尽了!”
千金一滞,下手还真快,好一个死无对证!沈琛之脸色顿时黑下来。李浦转而泣声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忽然又指着九门提督道,“他们,不得圣旨竟然私自带兵出府衙。父皇您该先治治他们的罪。”
昭宗眯起双眼带着一丝愠怒看着徽亲王:“徽亲王,有这回事?”
“陛下,实乃老臣担忧小女安危这才逼了九门提督同去,老臣有罪,请陛下怜惜老臣爱子之故法外开恩。”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个榜样。”敦淑皇贵妃跪下说。
“住口,一介妇孺怎可妄议朝政。德全,将敦淑皇贵妃带下去。”昭宗突然发怒,分不清是因为千金被绑之事还是徽亲王私自带兵搜查。
“既然没有证人,人又是在勤王府中救得。那勤王朕就治你个督查不严之罪,连一个大活人在你庄子上都不知道,即日起褫夺王爷封号,降为郡王。”看看九门提督吓得浑身发抖,昭宗满面讽刺,“至于九门提督,虽然不是自愿却也擅自带兵出府衙,朕就罚你一年俸禄如何?”
勤王,不,勤郡王和九门提督纷纷跪谢昭宗恩典,最后昭宗才来处置徽亲王,“至于徽亲王你,本就有从龙之功念在你爱女心切的份上朕就降你一级褫夺亲王封号,降为徽王,如何?”
“谢陛下恩典。”徽王爷似乎领旨领的很是痛快,阿爹断不会行糊涂之事,且看阿爹接下来如何安排。
倒是沈琛之似乎很是为陛下处置不满意,出声道:“陛下…”
“今日多谢沈少将军搭救小女,改日必定登门拜访。”徽王爷忙截住沈琛之的话,沈琛之别有深意看了徽王爷一眼。
“小事,无妨。那么,陛下,臣先行告退。”
明显能看出昭宗的偏袒,只是不知昭宗意欲何为。众人心中各怀心思纷纷退下,昭宗此刻也没了那等花前月下的想法。
徽王府书房内,徽王爷和千金对坐在茶桌前。徽王爷慢腾腾问道:“这几日我忙着朝政无暇过问家事,那温瑶可曾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曾,阿爹,这些日子千金一直紧闭房中避免与她接触。”
“紧闭?我怎么听说前几日一个叫千儿的绝色女子在茶花会上大放光彩?”徽王爷眼带笑意问道,这小丫头以为自己那点鬼心思能瞒过谁?要不是自己暗中替她扫平那些监视的人,哪有那么顺利?
千金俏皮的对自己阿爹吐吐舌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自家阿爹。“阿爹,今日的事情您…”
“今日我是刻意出错让圣上抓住把柄,最近圣上对着我和沈将军虎视眈眈,我只能降位求自保。”
此时辞官已然不可能,先不说皇帝如何想,若是贸然辞官,只怕那些竖立已久的政敌会趁机为难自己让一家人得不到安宁。
千金默然,又听得徽王爷道:“至于这个温瑶,我派人查过,却还真查到有个阿七。此人若不是你妹妹,必然有极大来路。说不准便是圣上派来的,暂且先别动她,我在她身边已经安插了一个叫茉莉的侍女,后宅之事有些我不便插手,你倒是可好好利用。”
原来阿爹一切都安排好了,果然姜是老的辣。只是上辈子,自己到死也不知道温瑶是谁派来的,只怪上辈子太糊涂。
如今只能走一步应对一步。千金洗漱以后劳累一天很快便入睡,第二日一大早,芙蓉便慌慌张张跑进房中。
“郡主,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千金睁眼看芙蓉那慌张样子便好笑:“芙蓉你慢些,又没什么人追你。”
“郡主,大事不好了,如今整个汴京大街小巷都在说郡主您清白不存的事!”
千金瞬间敛住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求娶
原来李浦的后招在这里!真有够无耻的!呵!以为这样她就会就范被世俗逼的嫁给他?上一世的自己不会,这一世的自己更加不会!
“不用管,该干什么干什么。”
芙蓉在一旁很是替自家郡主着急,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传言。都怪王爷不急着替郡主定下亲事,现在出了这事…这可是耽误郡主一辈子的事!
“郡主…”芙蓉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无妨,我自有办法,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服侍你家郡主我起床吧。”
看千金一脸笃定,芙蓉想着自家郡主一直是个有主见的,点头退下去打水给千金梳洗。
早膳时候徽王妃和温瑶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千金,比起以往更加殷勤。千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道:“阿娘,我想今日请秦帝师的千金和八皇子、孙家公子来府中宴会,您觉着如何?”
今日是和秦简岚和八皇子、孙思邈约定府中相聚的日子,但愿他们不会受李浦散布这些谣言影响。”
对徽王妃来说,别说是请些人在府中宴会,就算是外出游玩此刻她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女儿的安康比什么都重要,见女儿半点也无受谣言影响,当下立即答应。
温瑶看了看徽王妃,很是不好意思道:“我也想陪着姐姐一起,可以么?”
徽王妃立马接过话:“那温瑶你好生陪着千金招呼客人,我去叫厨房多备些新鲜吃食。”
多个人陪伴,也好看着点。毕竟面上无事,心里苦又有谁知?
千金不忍拒绝徽王妃的好意,反正温瑶这个人,空有其表罢了。多一个就多一个,无事。
秦简岚是随八皇子一同进府,按前世来算,这个时候两人私底下已经商定过婚事了,只差正式赐婚。现在这情形依照千金来看估摸着也□□不离十了。
千金将吃食饮用等设在挨着自己院落的竹园里,有大片竹子遮阴带来阵阵凉风,好不舒适!
秦简岚坐下之后与八皇子大为赞叹此处景色秀丽,绝口不提今日清白被毁之事。
“这是舍妹温瑶,秦姑娘我…”千金刚开口便秦简岚被打断。
“你都自称“我”在我面前不摆那劳什子架子,何必还要再称呼我秦姑娘呢?随八殿下一起唤我阿岚吧!”秦简岚抬起茶壶左手挽住袖口给千金和八皇子分别斟了一盏茶,很是随意就说出来。
千金先是一怔,八皇子在旁边笑道:“阿岚向来这样随性,不过我相信千金你也是性情中人吧?”
千金嫣然一笑:“当然,想不到阿岚你还懂得茶艺!”只需见秦简岚刚刚那独特的斟茶手法,千金便看出来。
秦简岚故作酸意道:“再不多学点本事这汴京只怕没我立足之地了。”
八皇子和千金被秦简岚那副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孙思邈从外走来,朗声道:“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也说给我乐呵乐呵!”
“禾卿来啦!”八皇子摇摇手中紫檀木质的扇子,一副懒散的样子,“迟到这么久,可是要受罚的。”
孙思邈今日一身白衣,头发很是随意的随风飘逸,只弄了一个发冠再无其他装饰,本就温润如玉的脸看起来显得更加飘飘似仙人般。
温瑶本一直沉默在旁,骤然听见男声抬头,只一眼便看得醉了。世间竟有如此男子,天然形成一股风流,谈笑间如阳春三月,面容如日月之光辉,举手投足间净是韵味。
这男子…温瑶看得脸都红了,却是没人注意到她。千金看向孙思邈:“义兄今日怎的姗姗来迟?来迟可是要罚的。”
“是啊,罚,一定得罚!”秦简岚附和。
“就依你们,是罚酒还是别的什么?”
秦简岚思索道:“喝酒没甚心意,不如来赋诗一首。”
孙思邈点头,略微沉吟便看向千金缓缓念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千金越听笑容越发凝固,秦简岚和八皇子面面相觑,傻子也看的出来孙思邈这是在唱哪出。
温瑶只紧紧攥着自己的帕子,手指头几乎都要绞在一起。
千金愣愣看着孙思邈心中百般滋味,这时芙蓉从前院过来,毕恭毕敬朝各位贵人见礼才道:“王爷请郡主书房说话。”
书房?千金点头,看过众人,还是秦简岚十分爽快道:“去吧去吧,我们自当随意。你快快回来便是。”
千金点头,直奔书房。这时候阿爹找他,难不成是因为谣言的事?如千金所料,刚进书房徽王爷便劈头一句“可知晓外面传言”。见千金点头,徽王爷这才继续。
“如今李浦是铁了心要把我绑在他那条船上,我见着你也不曾半点喜欢,这下子你可有何打算?”
“阿爹,女儿是决计不会嫁给李浦那个奸诈小人,谣言清白什么我根本不在乎。”
徽王爷大喝一声:“胡闹,女儿家怎可不在意名节!”
千金顿时沉默,徽王爷长叹一声:“千金,你可知世人一句话,有时候便是一人背着座山,行不得,丢不得。做人一辈子,背要是挺不直,哪里走的远。”
千金又何尝不知,有何尝不想有个好名声,只是李浦不放过她啊!千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含泪:“阿爹,女儿愿意体罚出家,自此青灯木鱼伴余生,自此不理红尘事。”
徽王爷将千金扶起,一把揽入怀中:“儿啊,你这可是在剜你阿爹阿娘的心呐。”
书房门“噔”一下被打开,孙思邈伸腿迈入书房径直跪在徽王爷面前:“孙家孙思邈,求娶曲家千金郡主。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徽王爷一怔,千金却是想拉孙思邈起身却没拉动:“孙思邈,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同你交情不值得你赔上一辈子。”
孙思邈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语气十分诚恳:“我是真心实意想求娶千金郡主,还望徽王爷成全。”
孙思邈其人徽王爷是知道的,况且之前又曾救过千金,也是世家子弟出生。如此人和千金,倒也不是不般配。
“即使清白不存,也不悔?”
“不悔”
“一生一世,只一人?”
“只一人。”
“你能过问你的婚事?”
“孙家向来崇尚儿孙自行婚配。”
“可敢立字据发誓?”
“敢。”
徽王爷又是一声长叹,这才将孙思邈扶起,“贤侄来请上座,不知几时告知家中此事?”
千金出声打断:“我并没有说要嫁给他。”
孙思邈一怔:“千金不愿?”
千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是,我不愿。”转身走出书房,这个蠢货,这个当头若是娶了她岂不是娶了一个大麻烦。笨死了!
“这…”孙思邈看向徽王爷,搞定了大的,没成想小的原来是不愿意的。
徽王爷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女人啊!都是心口不一的。”
微凉的月空下有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又在月光的照应下映出各种形状不一的影子。
远处悠扬的笛声阵阵传来,千金倚在门上思绪飘的老远。已经连续七天,孙思邈每晚都在院墙外吹奏“凤求凰”直至她入睡。
孙思邈,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定亲
这日刚入夜,不知怎的开始电闪雷鸣,忽明忽暗的闪烁进千金心里。
芙蓉在一旁颇为担忧道:“不知孙公子今夜会不会淋到雨。”
千金好笑:“怎么?你这么笃定他今晚会来?”
“那当然,孙公子是言出必行的人。”芙蓉一脸正气凛然,仿佛不是在回答,而是在替人证明。
千金看的更加好笑。这时窗外悠扬的笛声准时传来,千金哑然,这个孙思邈,真是…
芙蓉却很是高兴的拍手:“我就知道孙公子一定会来。”
笛声刚响起没多久,雨水也淅淅沥沥落下。墙外笛声忽然停了下来,千金面上有些莫名失落,还是走了吗?
没曾想一会笛声又响起,千金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却又悬上来,下雨了!
“呀,下雨了,郡主…”芙蓉看着千金不动。
千金木然点点头,忽然觉着心中很是烦闷,挥手对着芙蓉有些不耐烦:“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芙蓉张张嘴却又咽回去,最终也只弯身行礼退下:“奴婢告退。”
天像是被人捅破一个窟窿似得,大雨一阵比一阵猛烈。千金焦急的来回在屋子里走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和孙思邈相识的点点滴滴。青衫树下,温润如玉,那般出尘的人物…
千金来回踱步,敲打在窗上的雨似乎敲在她心上。直至忆起那时在茶话会会上,两人心有灵犀合作的画面,便再也迈不动脚。眼色看向角落边上那把昏黄的雨伞,千金心一横走过去拿起雨伞便撑起出门。
“芙蓉,备一把雨伞随我出去一趟。”
“好的,郡主。”芙蓉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格外开心。
行至门外千金停住脚步,接过芙蓉手中的雨伞,语气里是罕见的一丝紧张:“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便可。”
芙蓉掩嘴一笑:“遵命我的好郡主!”说完便一溜烟跑了,闹得千金满面通红,捏捏掌心的汗深吸一口气开门缓步走去。
墙外,孙思邈一身玄衣早就被大雨淋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姿,大雨中显得分外萧条。
千金呆呆的立在原地不动,孙思邈像是心有灵犀般蓦然转身,入眼是千金撑伞呆立在前方,一身白衣如遗世独立的雪莲。听曲的人都出来了,吹曲的人自然停奏。
孙思邈很是惊喜,既然千金郡主已然出来,是不是…
“郡主,你是不是…”
千金看着孙思邈,问道:“若我今日不出来呢?”
“那我会日日继续,直到郡主你点头为止”孙思邈毫不犹豫。
“那我要是永远都不同意,另嫁他人呢?”
“若是良人,孙某便祝千金郡主百年好合,永不再扰。”
“可我们并未熟识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郡主,有时候,一眼便是一辈子,有的人,就算穷尽一生也走不进心里。”
千金眼里再也忍不住泪水,递出手中的雨伞,轻喃一句:“痴人!”
王府内主母院子里,听得笛声骤然消失的徽王妃颇为担忧对徽王爷道:“那孙思邈我看着是个不错的,咱千金这样下去,那孙思邈莫不是知难而退了?”
徽王爷搂着徽王妃,笑得别有深意:“那可未必,我说你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咱曲家,好事将近了。”
果不出徽王爷所料,第二日孙家族长孙清远带着自个儿子,并八抬聘礼正式上门拜访曲府交换庚帖。
“王爷,我这儿子虽没什么大才,但却是真心实意稀罕千金郡主。孙某也多谢王爷抬举肯将郡主下嫁我们孙家。”孙清远做梦也不曾想自家这个心比天高的儿子居然给自己说了一项显贵婚事,唉,若不是儿子执意如此还受了宗刑,自己是决计不会同意与皇孙贵胄拉扯上关系。
徽王爷连连摆手:“我曲青天也不过一草莽出身,若不是从龙有功哪里会有封王,自是比不得你孙府百年药香清贵世家。”
孙清远却执意礼数周全才起身:“也是王爷抬举。”
“都是将要成为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徽王爷扶起孙清远,将其拉到一旁客座上,又对着身旁的孙思邈问道:“孙公子可想过几时下场考些功名?”
孙清远闻言面色带着几分尴尬,孙思邈却十分坦荡恭谨答道:“在下从不曾想过入朝为官,只愿一生隐于市中悬壶济世,将孙家医术发扬光大!”
不入朝为官?这…至此徽王爷才有几分迟疑。千金却是直接进门掷地有声:“权势名利于我不过是过眼烟云,真心真意才是我所在意的,阿爹!”
徽王爷看千金心意已决,心中也有一丝后悔怎么不早早问了清楚便默许孙思邈求娶千金。
大概孙思邈是看出徽王爷介怀此事,恭恭谨谨作揖道:“若是王爷觉着在下有功名在身能更好的护住郡主,那在下便参与此次秋试也无妨。”
“禾卿你…”孙清远已经震惊到不行,为了一个千金郡主儿子居然可以改变自幼的想法。
“当真?”徽王爷却是一喜。
“孙公子,你其实大可不必…”
“无妨,既然是诚心求娶,自然得拿出些诚心!好叫王爷放心。”孙思邈宽慰千金道。
徽王爷抚了抚胡子,哈哈大笑。有人对女儿心诚至此,还有什么可忧?
两家商定婚期,徽王爷舍不得千金出嫁太早,之前才不轻易商谈千金婚事,因此将婚期定在一年后的八月八,是个黄道吉日。
近日徽王爷遭了贬黜好容易得了时间一家人共进晚膳,徽王妃念着千金婚事已定,刚念着去安国寺上上香,又忽然记起千金近日两次不幸都是在去安国寺的路上。
徽王爷大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就不信这天下还真有我曲家不能走的地方。无事,明日全家一起上安国寺!”又看着千金戏谑道,“若不是安国寺,咱们哪里得来这么一个女婿?”
因为安国寺,才有了孙思邈救千金郡主这一说,两人才有了后来的交情。
徽王妃笑着嗔视徽王爷一眼:“好好好,天底下就属你功夫最好,你名声一出那伙子盗贼什么立马就给吓跑。”
徽王爷毫不谦虚,眉头一挑:“那可不是嘛!”
千金、温瑶和徽王妃看着徽王爷这副表情笑成一片,徽王妃忽然又道:“千金婚事既然定下,咱们也可得好好筹谋筹谋温瑶的婚事了。两个女儿,咱一个也不偏心。”
温瑶很是感动倒在徽王妃怀中,眼眶红红叫了一声:“娘亲…”
徽王爷举杯和千金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第二日清晨,一家人这次平平安安到达了安国寺。千金抬眼看着安国寺,看来自己与这安国寺是理不清的关系,不妨前去求一签?千金心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阿爹阿娘,你们去拜佛,我去求支签文。”
徽王爷徽王妃点头,温瑶在一旁道:“我也去陪姐姐抽,顺便给自己求上一签。”
千金心中冷笑,想求签?怕是想和现在的勤郡王偷偷约会才是真。昨晚茉莉留了字条,说温瑶二小姐暗中和勤郡王商定今日于安国寺后林子里相会,然后再派人闹得人尽皆知。以达到和徽王府联姻的目的,强硬把徽王府和勤郡王府绑在一条船上!
真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徽王府本就是开国元勋里幸存的几个不多的,当今圣上正值盛年,若是阿爹贸然站队,只怕会招来皇帝猜忌加速徽王府灭亡。到时候徽王府只怕又会落得上辈子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