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她便已经问好沈琛之如今的近况,也是沈琛之暗中将她召来,只可惜还没来及面见细谈就出了这事。
“我想保住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千金双手握住沈琛之垂在一旁的手,声音轻柔无比却带着坚不可摧的力量:“阿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我不能让它毁于一旦,纵然我再不喜皇室生活,我也定要将它守护的好好的交到如意手上。阿岚,我不能对不起阿琛。”
秦简岚点点头,道:“不管如何我必定是支持你的”说着便将先前揣在怀中的玉玺递给千金,“你好好收着,这可是沈琛之昏迷前交付我的,只是目前第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千金忽然慢慢将沈琛之的手放到被子里面,再将沈琛之身上的被子细心盖好,直至这一切悉心做完才转身面向秦简岚,浑身气势逼人,盯着秦简岚一瞬不瞬的问道:“你和齐王苏棠白,是什么关系?”
秦简岚没料到千金会这么一问,顿时怔住,咬住下唇道:“我和他自此陌路,无半分关系!”
“那你先前不是怀有他的孩子?”千金似笑非笑,带有一分讥讽,似乎在嘲笑眼前这挚友话语中的不真实。
秦简岚更是吃惊千金怎么会知道此事,脸上血色尽褪,眼底蓦然划过一丝沉痛道:“孩子早就没有了。我…千金,此刻也不是我说气话的时候,我若是不在,你一人孤军面对那些豺狼也非我所愿见到的。千金,我只一句告诉你,这天下沈琛之打下的时候也曾有我一份,我必定不会眼见它落入外人之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有,也只会跟你说这么一次。随你吧!”
说着两人便一直僵持着,于片刻后千金方才一句道:“抱歉,是我多心了。阿岚,我眼下…我真的输不起…”
秦简岚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必多说,我懂。我们还是来商量下明日早朝你待如何?”
千金看了看躺在那里的沈琛之,道:“我此刻心底也是一片混乱,除了暗中压下阿琛的情况外我想不出别的什么方法。我…我。阿岚,那个楚离来者不善,只怕不日收到阿琛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便按捺不住心中野心。眼下公公也是个靠不住的,朝野又是刚刚才稳定下来,阿岚,我真怕我会稳不住人心致使朝野上下人心涣散,阿岚,我怕我做不好怎么办!如意要怎么办!”
秦简岚默然将千金拥入怀中,轻叹一口气,眼神却止不住望向床上不动的身影:“别担心,沈琛之的嫡系人马尚还可靠,你不如且先将他们…”
千金听着秦简岚慢慢献计,细细听闻之下心中对秦简岚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感激的是危难面前秦简岚毫无畏惧的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献计谋出路,愧疚的是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揣度阿岚,误以为阿岚为情所惑会为了苏棠白在这当口暗害自己!
阿岚素来钢直,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自己真是多心!唉,怪只怪生逢乱世,她这样的女子,本应该被人捧在手上好好珍之重之。奈何…
怪只怪命运弄人,时运不济!
次日清晨第一声撞钟响起,百官还如往常般上朝,没半分,就算皇帝在病中只要没有颁布不上早朝的命令,那这早朝便一日不可废除。
自沈琛之取秦昭帝而代之后,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保留前朝德高望重有才学之士继续担任其官职,只兵部做了改动。千金虽久不理会朝中之事,却还是清楚朝中重要官员。
众位朝臣上朝之后却见金銮宝座上忽有太监上去取过帘子将其垂下,再由太监扶着一华服身影缓步踏入。其风姿绰约隐约可见是女子。
然后就在千金即将坐下之时忽有一声高喝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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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大喊使得千金脚步一顿,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丞相王淄大步流星自前排站出,斥责千金道:“不过一介妇人,怎敢妄图踏上这大殿之上?难不成娘娘还想做牝鸡司晨之辈?纵使娘娘有此心,我王淄是第一个反对的!”
千金刚欲张口,哪知怀中的如意忽然脆生生叫了一句:“母后!”
群臣一静,就连千金也是一喜,随即将怀中的如意抱起掀起帘子慢步走下台阶对着众人道:“如丞相所言,千金确是个妇道人家,可奈何稚子年幼,千金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一片天。丞相,都说为母则强,现今我儿临晔年幼,若是放任他自身在朝独自面临这些豺狼虎豹千金绝不放心,且不论这些,丞相是否又能保证不会有人利用临晔多生事端?”
千金一番咄咄逼人的话逼得王淄哑口无言,他也没那个胆子敢保证临晔稚子当政不受欺瞒,而今大局初定正是政局容易不稳的时候。这…
眼见丞相立定在那里默然无声,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沈老将军——沈琛之亲封的太上皇被楚离扶着在一边,便就此出声道:“今日本皇厚着脸皮上殿,有两件事是想向各位说明。既然大儿媳妇你先说了,那本皇便说上一说,”千金听到此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大儿媳妇?
“如今阿琛生死不明,且自古由妇孺掌权者皆为孤寡,可阿琛的父亲子弟皆在,哪里能由你一届妇孺由此登入大殿乱我朝纲?”
“哦?父亲以为如何?”千金扬起一抹微笑,淡然笑问。
“本皇以为,”沈老将军故意一顿,吊人胃口方才继续道:“如今应当由太子监国,本皇和阿琛亲弟从旁协助!”说完以后指着身旁的楚离,转身对着大臣大声说道,“这孩子,是本皇流落在外的骨血,如今是好不容易认了回来,只希望从此以后无病无灾,一生安宁,并于此向诸位说明。”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然先前沈琛之只临晔太子一子,本是铁上钉钉子的事,可现在忽然又多处一弟。自古弟承兄业的不乏少见,且稚子尚且年幼,大宋又与齐国两军对立,只怕…
不少朝臣自觉这皇家辛秘之事,他们不便插手,只静默在一边不说任何话。千金听完不为所动,将怀中的临晔放到地上,转身慢步朝楚离方向走去,明明看似悠闲,却带着吞天的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待千金走到跟前,盯着楚离的眼神不移,楚离也不知怎的忽然心里一颤,但也只站在那里面上不显,只听千金冷冷吐出几字反问:“就凭他?”
语言里很是不屑,似乎此人低贱入骨髓,就连看一眼也是浪费表情。
沈老将军面色一沉,道:“对,就凭他,你待如何?”话语间隐含威胁之意,似是话不投机下一刻随时可能锋芒而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外高喝声响起:“皇帝陛下驾到——恭迎皇上圣驾。”
百官一听即刻福身跪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千金执掌凤印算半个皇后又曾得沈琛之亲口所赐不必见礼,而沈老将军作为太上皇自是不必见礼,一时间大殿上还在站着的只有沈老将军和千金。
只见秦简岚高举着托盘,里面放着的是沈琛之随身的宝剑和当朝玉玺。且嘴里还喊着“皇上驾到”,怪道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原来不是宦官的声音,是秦军师的声音。
自王淄任宰相,将上下官员调整个遍,且秦简岚那时又留在齐国作人质,因此便被废了官职。而今众人只称其为秦军师——最原始的称呼!
秦简岚身后跟着当朝三位大将,秦慕容,徐恒则和韩石。三个人威风凛凛站在后面好不威风,等秦简岚站定大殿之中,沈老将军随即在百官中丢入一个眼神,立即有人喝道:“大胆,竟敢蔑视君威假冒皇上,真是岂有此理!”
沈将军冷哼一声,随即更多见风使舵的人见此随即附和,大声质问秦简岚受何人指使冒充皇上。接着沈老将军冷哼道:“还不快来人将其抓住?都愣着干什么?”
秦简岚便喝道:“大胆,这是陛下随身之物,难道不如皇上亲临?尔等见玉玺宝剑理当行跪拜之礼!”
千金随即斜眼看向欲上前的几个宦官道:“本夫人今日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妄动,来人,取了这牌匾后面的圣旨下来宣读,且让众人看看谁才有这个资格来振兴朝纲!”最后几句千金几乎是咆哮而出,右手直指着大殿之上高悬的“乾坤”二字的牌匾,大殿之上一片肃静,很快便有人取得牌匾之后的圣旨高举着送到千金跟前,千金伸手将圣旨取过,冷冷扫视众人后方才将圣旨往临淄王跟前一送,道:“王丞相素来有正直之名,今日权且由您来宣读圣旨,以示真假公正,您以为如何?”
王淄素来死忠,只认死理。在他看来陛下只临晔皇子这一个继承人,这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亲弟就是太上皇认了便认了,却教他们这些老臣不会轻易认可。
只有临晔皇子才是皇上亲口所封的太子!
除此之外无人可顺其位!纵使是皇上的亲爹太上皇也不行!因此就算王淄再怎么看不顺眼千金,却也是站在千金这一边,听其话语接过圣旨。
“是——”
然后口中念叨起来道:“秉承天运,今有曲氏千金,出身名门,前朝郡主,贤惠有度,大方淑婉,敏惠尤甚,特敕令封其为昭惠皇后,统率六宫。着我朝初定,为求勤俭不得铺张,一切从简即可。且其所出之子临晔太子,自幼聪慧颖人,本持天纲,理应…理应…”
王淄念道此处,忽然结巴,念不下去。这番话,怎么看怎么都像皇上事先为自己拟造的遗言,这…这…
千金冷冷道:“王丞相怎的不念了?接着念!朝廷诸位大臣都还等着呢!”
王淄下意识一抬头,见大殿中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禁不住背后冷汗直冒。只怕今日圣旨一出,从今往后自身荣辱权且看临晔皇子时运如何!王淄定定心神,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圣旨上,方才继续出声念着。
“理应继承大统,且稚子年幼,朕得天佑实不敢再令朝野动荡百姓孤苦无依,特敕令丞相王淄,将军秦慕容,吏部尚书许恒则组内阁合议朝政,并着我儿拜昔日军师秦简岚为师。然秦简岚昔日随朕打拼,又为我大宋前往齐国做人质,功劳甚大,特赐其免死金牌一枚,无论后事如何,皆免一次生死!”
不论后事如何,皆免生死!
此言一次再也无人敢小看这小小军师,不,从今以后是帝师了!可圣旨中从头至尾没有半点提及太上皇,因此谁是正统,一眼便可分明!
沈老将军顿时瞪大双眼怒斥道:“胡闹!这圣旨一定是假的!我儿早就昏迷在床,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拟这道圣旨?纵使中途醒来,想来也是神志不清受奸人蒙蔽之下方说得胡话,做不得数的。”
这眼下之意只怕是不打算认这圣旨是真的!千金冷笑一下,一把抢过王淄手中的圣旨将其往大殿中央一扔方道;“此中真假诸位大臣一看便知,其他的千金便不多说!”
众位大臣将圣旨团团围住,这当朝好几位大臣都曾随沈琛之出生入死,自然了解沈琛之笔记。眼下这圣旨分明是沈琛之亲笔所写,绝无半分假冒。
这时方有一大臣说道:“这圣旨上的字迹早就干涸,怕是已经写好多时。陛下陷入昏迷不过昨日之事,匆匆之下定然墨笔不及,这圣旨定是陛下先前就已经备好的。”
“对!皇上的字迹本官倒是略识得一二,这分明就是皇上亲笔所写,这圣旨是真的!”
于是附和声愈来愈多,于王淄领先将衣袍一掀,高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即是此起彼伏的跪喊声,大势所趋之下楚离也只得恨恨跪下,却不开口呼喊,沈老将军气急之下竟然晕了过去,楚离便赶忙将沈老将军拖住。嘴里一直呼喊着“父亲,父亲”。
千金只瞥了一眼,向身边近侍招手低声道:“速去请一位御医来此为太上皇诊治。”又唤来其他几个将太上皇抬了下去,楚离自然一并跟了下去。身后是千金郑重的声音,似是将王淄等人从地上一一扶起,“日后我儿和大宋,便托付于你们了。”
“老臣,必定竭尽所能,辅佐陛下。”
“臣,自当尽力辅佐陛下。”
“臣定然为陛下尽心办事,不辱使命!”
…
听到此楚离只大步迈开这地方,心底恨得不行,千金,昭惠皇后,我的好嫂嫂,你以为你赢了!哼!来日方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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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此刻的皇宫寂静的连落叶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往来巡查的侍卫轮流换成几班,谨防出现什么岔子。
千金立在窗前看着外边的月色,思绪飘的老远,猛然间如意一声啼哭将她从沉思中惊醒。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千金皱着眉头转身高声喊道:“芙蓉,芙蓉…”
但一贯熟悉的声调却没有响起,千金顿时心一沉。不待千金走到门口只听得“咯吱”一响,宫门被打开,然后是乳娘嬷嬷着芙蓉急惊恐的喊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郡主,郡主…”
怀中如意的哭喊声愈发大,千金几步走到乳娘跟前将如意一把抱过来,一边细细哄着,给如意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边问道:“怎的跑的这样急,本宫不是…”话音忽然一顿,千金仔细静心听着外边的动静,却也不曾听闻大的响动,便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责怪的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激动干什么?你看都吓着如意了。”
乳娘嬷嬷直直喘气,待气顺了一些刚准备张嘴便被身边的芙蓉抢白道:“皇后娘娘,实在不是奴婢大惊小怪,您是没看见那大刀有多锋利,看起来薄薄的,这一刀下来幸好秦将军抱着小太子闪开的快,否则啊只怕…呸,呸,奴婢还说这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千金抿着唇紧绷着身体没有说话,但任谁也看得出此刻的千金几度愤怒。原来公公真的是为了权利不惜谋害自己亲孙,原以为…
呵,这一切不过是她以为罢了!
皇家,皇家。
莫不成皇家之人注定孤独一生?
千金想着便禁不住抚上自己腹部,若是有朝一日如意也变成这个样子,那她还不如不要生这个孩子好了。只有一子,是不是就能更加安定,是不是就能…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孩子有自己选择出生的权利,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剥夺孩子的生命。
可若是…
如果,如何腹中这孩子是个女儿该有多好!
原本千金刚怀有身孕是打算寻个机会告诉沈琛之,可眼下突然出了这事,阿琛只怕命不久矣,这孩子…
千金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定,如今局势暗涌不定,若是这样情况下孩子自己还能活下来,她就将孩子生下来。
如果不能…
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乳娘嬷嬷见千金沉默不语,自然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知呆了多久,一阵整齐井然的脚步声慢慢迈近,千金好不容易哄住了如意。眼见如意睡着,忽然又将如意唤醒,声音里满是严厉。
“如意,醒醒,如今你父皇危在旦夕。母亲不管你听不听的懂,可从今以后,独我们母子挣扎于世。你不要怪母亲逼你太甚,可你必须学着坚强。”
如意定定看着千金不哭也不闹,就那样与千金对视,半响后忽然伸出手软软道:“娘娘,不,哭。”
一边说着还一边挣扎着要给千金擦泪水,这时千金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还落下泪来。
等千金稍稍将自己心绪调整下来时候,秦慕容已经带领一批禁卫军到了侧殿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大人似的平安,一身小小盔甲,面上严肃非常。
“如何,可有抓到活口?”千金张口问道。只见秦慕容摇摇头,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派出来的都是死侍,臣只能将其奋力斩杀,剩下的几个眼见抵挡不过便自杀。”秦慕容道,又吩咐身后的禁卫军道:“你们几个收好这里,陛下和娘娘还有太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知道吗?”
“是,将军。”
这时平安脆声声来一句道:“阿姐,平安也会功夫,平安一定会好好保护阿姐的。”
千金眼下忧心繁多,实在笑不出来,只得将声音放柔一些道:“阿姐不需要你保护,阿姐知道平安是小小丈夫了。但阿姐只希望阿姐平平安安,好好呆在阿姐旁边便是。”见平安皱着眉头,千金张嘴刚又想说些什么。平安便将其打断。
“阿姐,我是如意的舅舅,我可以保护他的。”说着还将自己身形更立定些,生怕千金不信自己可以的。
千金只点点头,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随意扯话回道:“好好好,你是英雄。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小如意。好了,你抱着如意和乳娘进去房里和你姐夫…皇上在里面睡着,不要吵醒他。安静点,知道吗?”
平安点点头将如意带了进去,身后乳娘嬷嬷跟着进去。整个大殿中就剩余千金和秦慕容。
“阿岚如今人在何处?”千金清冷的声音响起,秦慕容看着便是一愣,当初就知道千金夫人胆识过人,而今一见果然不是虚言,为难当头竟无半分紧张。
秦慕容很是服气的双拳一拜,不只是行礼,而是从心底敬佩千金如此临危不乱。
“秦帝师带着几人前往驿站绊住齐王的脚步,约莫明日齐王应该就会启程回国。”
千金只点点头,道:“如今危难时刻,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凡是劳烦将军费心了。”转身自己先坐在高座上,又指着一旁的椅子,“将军请随意,目前外边情况如何?”
从军将士向来也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何况秦慕容也是土匪出身,听得千金一说便也随意坐下。然后正色道:“徐老二比韩石机灵,我便让许老二的人马看着太上皇所在的西苑,而韩石镇守宫中安危,整个宫中上下若非皇后娘娘亲口下旨意,定飞不进也飞不出一只苍蝇!”
千金点点头,对这番安排很是满意,又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自阿琛那日宴会中毒开始我便四处不见禾卿身影,秦将军可知其下落?”
秦慕容一怔,似是不解千金怎么会拿这番话来问他。已为君妇,怎可随意过问男子。何况这男子还是曾经与其有过婚约的人。
见秦慕容这番表情,千金便淡淡道:“本宫知你们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可你们莫不是忘了孙思邈还有神医之称?若是如此斤斤计较,阿琛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既然千金都如此说来挑开,秦慕容便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方道:“也不是臣多心,不过皇后,听您这么一说臣也才惊觉多日不曾见过孙神医…”
千金顿时又皱起眉,道:“可太医们说阿琛回天乏术,只怕…若是没有禾卿在,这世间只怕再无人能医治阿琛。那我和如意只能从此一人…”
说道最后,千金的声音越来越低,使闻者同泣。秦慕容一听双手只拳头骤然紧握,半响又松开,又紧握。如此反复几下以后方才平复好心情,深吸一口方才道:“可眼下也不是寻孙神医的时候,皇后娘娘您只是对外宣布皇上身体康泰,只是还在昏迷当中。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您在四处搜查孙神医下落,只怕…”
千金闻言低头垂下眼睑,也看不清脸上神色,只是手中握成拳头,紧紧攥着,隐约可见渗出点血丝。
“我有一影卫忠心无比,不管如何,我还是想来试试。我不能,不能教如意没了父亲,叫我腹中孩子还未出世,便见不得自己父亲一面。”
秦慕容听此骤然一惊的跳起来,失声怪叫一声,方又意识到此举不妥,又慢慢坐下道:“你说你,你怀孕?你…现在这时候,你…”也许是眼下情况危急,秦慕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千金点头,抬头仰面上是止不住的悲伤,然后起身深吸一口气道:“今夜虽然来过一批人,但难保不会有第二批,还望将军悉心尽力守着,日后必当多谢,今日权且退下吧。”
说完秦慕容便也行礼退下,却下退下去的时候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劲。说不上为什么,却觉得今日的千金有些诡异,难不成是遭逢巨变为母则强?应该如此!
然下半夜却安静无比,待天亮后一大早千金便华服着身,将平安和如意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为齐王苏棠白送行。
千金对着镜子里凤冠贵气的自己看了看,后漫不经心问道:“今日殿里当值的是谁?”
至沈琛之中毒移入这偏殿以后,因不宜移动。千金便也干脆搬过来和沈琛之同住,如今也加上如意和平安。因此殿中每日便有人轮番当值,只是芙蓉也没料到怎么千金忽然问起这个。
自皇上昏迷以后郡主的性子越来越捉摸不透,也不知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但芙蓉只敢在心底想想,嘴上还是说道:“今日当值宫女的是皇上原寝殿里的秀儿,太监正好轮到总管大人,至于禁卫军如何安排奴婢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