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金一来众位家眷又起身欲行礼,千金忙抬手道:“各位不必多礼,今日不过是寻常的会见,大家就把这里当成各自家中的宴会好了!”
“是,夫人。”嘴里说着是,行为上却还是十分拘谨。毕竟天家和自己家还是很不一样。
这时当中忽然有家眷问道:“阿婼姑娘,我方才听你说至今尚未有婚配,我斗胆做主替我家那个行军在外的小叔子求个庚帖看下八字可否?”
意思就是想向黎婼求亲。千金不由有些纳闷,这黎婼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就收买好所有人?真真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就这么点时间竟然就有人看中了她且还是替小叔子求亲。
眼下能进宫面见千金的家眷个个都是在沈琛之手下历任重要职位,这个家眷口中所说的小叔子只怕职位也不会低,日后等宋朝安定下来少说也是个将军,怪不得敢向黎婼提亲。
却见黎婼顿时羞红了脸,半遮住面小声却字字清楚道:“阿婼的婚事在来之前哥哥就把这权权交给皇上处理了,阿婼不敢擅作主张!”
听此那妇人只好悻悻退下,阿婼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以后是会嫁来这后宫的,并不属于这些贵胄之家。
那些人看黎婼的眼光顿时也变了。在场的家眷多多少少都受过千金的恩惠,自觉这世间唯一能站在沈琛之旁边的只有千金,眼下却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个妄图和千金抢人的野心女子,她们是打心底不喜欢。
于是一个个当即也都忽视起阿婼来,气的黎婼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静又到千金旁边搭起话来。
这时殿外忽然有人高喊道:“皇上驾到——”
一听沈琛之来了黎婼面上当即划过一丝窃喜,恨不得踮起脖子看沈琛之走到哪里了。千金看着心中冷笑,转而站起身下了台阶走到中央对着沈琛之盈盈一拜,只是还没把礼行完就被沈琛之一把拉起来。
“早就跟你说过不必如此多礼你就是不听,真是——”沈琛之将千金一揽拥着她很是自然走上台阶坐到高位,从头至尾没有看黎婼一眼,黎婼简直气结!
顿时黎婼便故意“哎哟”一声,在沈琛之经过她的时候假装摔倒,原以为沈琛之会过来扶她,岂料满盘如意算盘被人顺手拨乱。
跟在后头的孙思邈手疾眼快将黎婼接住扶稳,还顺带说了一句让黎婼差点吐血的话,他道:“我观小姐走路不大顺畅手脚不大灵活,想来应该是得了什么隐疾,不如找个空闲时间孙某安心替你诊断诊断也好对症下药?”
“你!”黎婼气的反手将孙思邈一推,“谁要你看病了,我好好的看着像有病的样子吗?”也不知打哪里来的疯子,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这明显就是故意针对自己!
“有点像,但为人医者也不好妄下定论,一切还是得确切诊断以后才好下定论。”孙思邈严肃一张脸有模有样的说道,这换作一般人只怕早就真的被孙思邈给忽悠过去。
黎婼一听这人不由分说竟然诅咒自己生病,心头火一上来顿时就一巴掌挥了过去,沈琛之立刻厉声道:“不得放肆,阿婼,这是鼎鼎有名的孙思邈孙神医,连你哥哥就要几分敬重的人,你还胡乱动手?”
沈琛之声音之大吼的如意都哭了几声,黎婼吓得顿时将手停在半空中,半响才回过神来,红了眼眶却倔强的忍住就是不让眼泪流下来。
孙思邈这才行礼道:“是孙某唐突在先,不怪殷姑娘,孙某在这里向殷姑娘赔罪,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殷姑娘见谅。”
黎婼既不点头也不说话,只默默站在那里,倔强的微仰着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千金叹了一口气,道:“阿婼你先乖乖坐下,都是无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往心底去了。”实际上心底却为孙思邈的话乐得不行,更多的却是为黎婼的演技感到折服。
活脱脱一戏子的料!
大约沈琛之看的也有些心软,便道:“阿婼,你一向都很听话,朕希望你再能识大体一点就好!”
阿婼这才腔调里带着些哭音道:“阿婼不会介意的,”说完又朝孙思邈道,“孙公子多心,是阿婼太无礼。”
终于将阿婼安抚下来,便依次入座。众多家眷本好不容易不紧着,这下来个沈琛之又紧张起来。
千金正细细哄着如意,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一声,惊恐之余还站起身倒退好几步哆哆嗦嗦指着身旁的一对母子道:“不好了,不好了。”
那枣红色衣服的家眷几乎吓得哭出声大喊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却见先前千金带下去的那对母子,那婴孩不知何故忽然口吐白沫不止。
千金登时站起身,下意识就将怀中如意抱紧,心底一片发凉。孙思邈见此也是快速从怀中掏出银针按着穴位紧急施救一番。
这待这时忽然有侍女跌跌撞撞跑进殿中,带着一丝颤音道:“夫人,不好了,方才去偏殿进食的乳娘,死了!”
千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浑身骇人的凉气止不住往头顶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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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纭

沈琛之立刻勃然大怒,道:“朕一回来就出现这样的事,你们究竟怎么办事的!朕要你们何用?”说着下意识看看千金怀中的如意,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千金只镇定道:“方才如意闹着不肯吃乳娘的奶水,我,臣妾便亲自又喂了这最后一次,恰好陈夫人的儿子也饿了,我便让乳娘喂点奶水于他,谁知道…”
话中意思没有说尽,但是谁也知道这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陈夫人的儿子只不过不明不白做了替死鬼而已,若是方才如意真真喝了乳娘的奶水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沈琛之只想想也觉得后怕,一张脸沉的几乎漆黑一片,眼底似有狂风暴雨以压倒之势而来。
君王之怒,伏尸千里!
“拖下去,杖杀!”沈琛之吐出这两个字,惊的千金顿时朝他看去。
“阿琛——”千金看沈琛之浑身散发骇人的杀气,倒也没有害怕,只是满眼复杂。她以为他会不同的,谁知道…
“住手,不许杀,”千金直接出声阻止,见沈琛之很是不解朝自己看来,便解释道,“若是不能就此抓到凶手我只怕就此日夜寝食难安,我不要我的孩子处在危险之中,阿琛。”
沈琛之顿时便皱了皱眉头,想想便道:“就依照夫人命令行事,尔等当随时听从夫人吩咐,”又转过来对千金道,“这几日你辛苦一点,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不要将如意交到别人手中。”
千金点头,道:“如意是我儿子,放心吧!我必定不会叫他处于危险之中。为今之计还是阿琛你赶紧下令封锁宫中上下派人查查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沈琛之立刻派人着手去查,不多时孙思邈也将陈夫人的儿子急救完,千金看的愧疚在心,见孙思邈一停手,赶紧出声问道:“禾卿,怎么样?”
孙思邈擦了擦满额头的汗,道:“幸不辱命,这孩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将来只怕身子底会有些虚,不过没有大碍,好生调养着便是了。”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陈夫人一听差点给沈琛之跪下,能将这儿子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可是对她天大的恩情,要知道她跟别人不同,因为生这孩子伤了身体日后是再也不能生育,这可是当家的唯一的香火,这要是断在她手上她可要拿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孙思邈忙将陈夫人扶起,这时去验尸的侍从也将宫里的管事带来,那管事的李公公一上殿就跪下,颤声道:“皇上,那□□的□□上被抹了毒药,这毒药对大人来说没什么性命之忧,但是若是不满周岁的婴孩一吃就只怕…”
这么说这下毒的人还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千金心底冷笑不止,说不定下毒之人,就在这殿中也说不定。
千金便道:“这几日和乳娘常在一起的人是谁?”能在乳娘身上动手脚的人,必定是亲近之人。
身边跪地的一侍女忙叫道:“是铃兰,铃兰一直都是同小皇子的乳娘一个屋子,她们向来也好,好到旁人都插不进去。”
沈琛之一记冷眼飞过去,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那什么铃兰给朕带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一旁的太监被沈琛之这一发怒也吓得不行,生怕下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自己。
大殿中余下的家眷大气都不敢出,只默默在一旁坐着。奇怪的是一向都很吵闹的黎婼现在竟然也一声不吭。千金不经意朝黎婼看去,只见黎婼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不知为什么两只手不断绞着帕子,都快把自己手指头绕住了还不自知。
难道此事和黎婼有关?
在黎婼没来之前如意从来没有出过这等事,怎的这样巧合黎婼一来就发生?想到这里千金眼色幽暗了几分,或许沈琛之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也是看了看千金又看看黎婼。
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黎婼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只将自己帕子绞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铃兰就被带到,一上殿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特别是那个陈夫人,那眼神几乎要把铃兰活吞了。
“皇上,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铃兰一上殿开口就是喊冤。
那管事立刻就是一脚踹过去,呵斥道:“皇上夫人面前你还不老实点?还在这鬼喊鬼叫什么?”转而又向沈琛之和千金赔笑脸,“皇上,这丫头不大老实,现在您可以好好问了!”
大概是这一脚踹的太痛,铃兰果真不敢再随意大叫,只小声在那里啜泣着。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角。
千金便问道:“这几日乳娘饮食起居都是你照料着?”
“是的,夫人,可奴婢真的没有下毒,更加别说意图谋害小皇子了!”铃兰连声为自己声辩,众人却是听也不听。
千金顿时眼神一冷,道:“你怎的知道下毒?”侍卫将铃兰带来的匆忙,而且殿中现在被封锁想来这婢女应该不会知道才是,现在岂不是不打自招?
铃兰顿时喊声一滞,随即又道:“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这的什么也没有干!真的没有!”
“那你告诉本夫人,这几日乳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千金便将话锋一转,又问道。
“这…”铃兰一时也有些想不起,忽然又道:“我知道,我想起来了,听说她这几日身上起红疹,大概是衣服被什么虫子爬过,便将衣服全部都换了,而且件件都是崭新的上等布料…”
一个在宫里做乳娘的,先且不说所得的俸银并不多,单说她一个月并不能随意出宫,还一时间忽然换了所有的新衣服,这不是很令人感到奇怪吗?
千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便对着一旁的管事公公道:“你再去检查检查乳娘的贴身衣物,若是没猜错的话,那毒应当是下在了衣服上。”
过了一会子那管事公公再上殿道:“夫人真真是料事如神,那乳娘的贴身小衣上果真有毒。”
千金便看向孙思邈道:“禾卿,你可能看出这下毒之人用的是什么毒?”
但结果却是十分令千金失望,孙思邈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这是用的什么毒药。方才救治那孩子我也只能强硬将毒给催逼出来,若是我知道,那孩子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体虚之症。”
这毒药到底出自谁手里,连孙思邈都看不出毒药的成份?千金顿时更加坚定要找出幕后凶手,沈琛之道:“去将成衣局的人和守宫门的人都给朕叫过来,朕一定要查出来幕后主使是谁。”
谁知道那些守宫门的异口同声道没有见过乳娘拿令牌出宫,就连成衣局的人也说乳娘这一阵子并没有来做过衣服,真是奇怪,那乳娘的衣服到底打哪里来的?
忽然成衣局的人像是想起什么,当中有一人指着管事旁边的太监公公举着的托盘里的衣服道:“这件衣服确实出自我们成衣局,但是不是乳娘命人做的,是…”
成衣局的人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导致沈琛之更加恼怒道:“再不赶紧从实招来朕就把你们统统拖出去杖杀了!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为首的成衣局太监赶忙请罪,道:“这衣服是夫人身边的巧儿吩咐说要做的,实在是因为是夫人吩咐下来的,可眼下又出了这事奴才不敢胡言乱语,请皇上明鉴啊!”
沈琛之几步走上去将那太监一脚踹在地上怒不可遏道:“荒唐!简直可笑!你说是夫人命人做的?夫人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猪脑子,说实话,到底是谁?”
那太监被沈琛之这用力一脚踹的心窝直发疼,却也不敢捂着,只不住磕头请罪,嘴里一直喊道:“皇上明鉴啊!奴才说的都是真话,不行的话皇上可以叫整个成衣局的人过来问话,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看着巧儿过来,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大家都听见了的,皇上,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沈琛之抿紧下唇,盛怒至极,刚欲开口继续追问,千金在一旁便出声道:“不必继续追问,我相信他们没有说谎也没胆子说谎,”沈琛之顿时转过眼,不懂千金这是要做什么,千金又吩咐侍卫道:“你们赶紧去将我殿中的巧儿找来,快去,再晚只怕就要被杀人灭口了!”
那几个侍卫犹豫着不敢动,沈琛之立刻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去?朕不是说过要你们听夫人命令行事?”
几个侍卫唯唯诺诺退下去找巧儿,这时沈琛之又走到千金旁边,将千金玉手握住郑重道:“放心,朕一定会追查出真凶给你和如意一个交代!”
见沈琛之坚定的眼神,像是无声地支持。千金顿时心上一暖,点点头。
心有灵犀,不必说,自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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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之:千金,咱儿子这么大了,你看是不是要考虑戒掉母乳?
千金:为什么?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必须得听你的,哼,这家里我最大!
沈琛之:这不是听不听的问题,这涉及到我祖宗十八代的问题
千金:这管你祖宗什么事?
沈琛之:必须有关系,我都当皇帝了才只有一个带把的,这不是对不起我祖宗十八代交托给我的重任?
千金:。。。。。。
沈琛之:来,我们今晚就来探讨探讨夫纲的问题,说说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于是深夜以后某只讨好道:夫君大人,皇上,大帅哥,一切都是您说了算!行了吧?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继续深入了。。。。深入了.......

虚情假意

大殿上的人始终大气不敢出,陈夫人嘤嘤的哭声在大殿上盘旋始终不散,萦绕在耳。
约莫过了半刻钟侍卫们回到大殿之上,却并没有将巧儿给带回来。千金眉头一蹙,这岂不是说巧儿也被人暗害?这是谁有心将他们带入一个死局?
看来完全没法继续追查,沈琛之面色愈发阴沉的可怕,千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于沈琛之开口道:“这几日就麻烦众位家眷们暂时呆在自己家中不要外出,随时等待传唤。其余所带来的丫鬟也必须在各自府中你们各自看着。”
不知为何,沈琛之总觉得这些事情虽然指向某个人,却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怎么说呢?这些事情看起来是指向黎婼的没错,可黎婼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下是他和胶东侯议和的关键时期,黎婼就算争风吃醋也不会傻到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
千金正是想通了这一点,便悄声在沈琛之旁边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暂时回自己宫中处理事情吧!”
女人之间处理事情想来会比男的介入要方便一点。何况沈琛之也并不想伤了和胶东侯的和气,不过前提须是在此事和黎婼完全没有关系的情况下。若真是黎婼做的,那看来就算是一场硬仗也完全没必要议和。
千金和如意,谁也不能碰一下!
沈琛之便同意千金的提议,转身而出。千金道:“你们其他人也退下吧!黎婼你留下,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黎婼本已经起身,闻言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怎么?我想起我宫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
千金道:“什么事情也没有眼前的事来的重要,”千金顿了顿,“你也不想因为一点误会影响了胶东侯和皇上的议和之事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看到你兄长平安无事,恨他将你远嫁过来和亲,所以想为他招致祸端?哪怕,整个胶东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黎婼闻言身躯一震,只紧紧咬着下唇血色尽失,听得千金说的这么严重下意识就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我根本没有做害你们的事,我没有!”随即心一横,豁出去的样子,“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问吧!”
千金看殿上的人都退下了,嘴角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转身慢步回到高座上,似是漫不经心问道:“比如我们来谈谈,你是为什么不想嫁入大宋!你深爱的男子,胶东侯又是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
看着黎婼不可置信的眼神千金心中愈发肯定,方才她正是想清楚黎婼这几日的表现,终于明白觉得有哪里觉着怪异,现在才明了!
黎婼根本无意嫁入大宋!
方才黎婼短短时间内就博得殿上那么多家眷的欢喜,必定是个长袖善舞的。有这样玲珑心思的人怎么可能故意在人前露出自己追名逐利的心思?况且她这样会揣测人心,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沈琛之对她的不耐烦?
那就是只有一个解释,黎婼是故意装的!
她故意叫沈琛之厌恶她,不爱权利不爱富贵!这样的女子必定是有了深爱的人。作为黎婼哥哥的胶东侯怎么可能不清楚妹妹的心思?那只能说明胶东侯并不满意这个人不同意这门婚事!又或者胶东侯是个攀附权贵的伪君子,竟然狠心将自己妹妹送予他人做妾!
不论是出于哪一种,但千金敢肯定的是,下毒之事一定和黎婼没有关系!
她还不至于蠢到做事这么明显!
黎婼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由于过于用力都渗出血丝。只她还毫无察觉,还在咬着,似在思量要不要全盘托出。
千金又道:“你若是再不说,可就没机会再说了。我想皇上得知你心中另有他人,又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大宋,只怕皇上会一怒之下做出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更何况,你那情郎,只怕现在也在洛阳城中吧!你就不怕他…”
此话一出才是真真将黎婼的后路给斩断,黎婼一惊,下意识的朝千金看去,却见千金面上清冷,没有半分说假话唬她的迹象,心一颤,她道:“好,我说,你不要伤害她,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宋皇帝的事。我和罗哥只是相爱,你们不要伤害他。”
黎婼急急的一直在解释,但这些根本不是千金要关心的重点。黎婼和那个什么罗哥怎么样,她并不关心。
“我和罗哥从小青梅竹马,只是他只是哥哥手下一员护卫,并不得哥哥看重,可是我喜欢他。为了让哥哥同意我俩人在一起,罗哥甚至主动请缨帮哥哥四处征战,立下无数战功,我们原以为哥哥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谁知道哥哥在和大宋皇帝一战中惨败,最后议和,竟然…竟然将我许配给大宋皇帝。我原本也是抵死不从,可是哥哥拿罗哥的性命威胁我,我只好…”
又是一出苦命鸳鸯的戏!千金却听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先说那罗哥要是真有将才,之前又怎么会甘心当一个护卫?若是没有将才,之后也不会又立下战功无数。根据胶东侯在外的传言看来,是个礼贤下士的人啊!又怎么会…
“你那罗哥现在何处?”千金想了想还不如直接问问便好!看黎婼犹犹豫豫的样子,千金道:“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他!若是你再不说,我怕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黎婼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信,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只好心一横答应千金。
“罗哥就住在宫门东门出去五百里处的‘青云’客栈,”见千金点头又唤来侍卫吩咐以后,殿上又只剩下她们两个,她想了想还是坦白道:“至于乳娘的衣服,确实是我让巧儿以你的名义去成衣局下的命令,我再让人送给乳娘的。因为乳娘看见我在偷偷给罗哥写信,并以此作为威胁,我只能…”
原来如此,千金道:“巧儿是你们胶东的探子?”若不是探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收买她身边的人。
黎婼摇摇头道:“这个人不是,我们胶东还来不及在你们大宋宫里安插探子,而且就算安插了哥哥也不会他们听我命令。她是…是罗哥给我的。”
又是这个罗哥,看来黎婼也觉得这当中有些怪异,只是爱情却让她不愿意去想!
看来这个罗哥身份不一般啊!
侍卫又是无功而返,正在千金意料之中,千金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黎婼,道:“还有什么隐瞒的,不如一次说清楚。看看你的好罗哥,让你当了替罪羊。若是你再不说清楚,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不可能的,”黎婼嘴里喃喃有词,“罗哥一直那么爱我,不可能会就这样抛下我走了,不可能的!”